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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荥城篇认清

    沉茉被留在行宫这事,裴璟托了消息给凌昭,凌昭知道后便隔三差五的进宫看望。
    可济仁堂里,顾清风却已有两个月未曾见到沉茉。
    当初沉茉说有法子能弄到许可,他还纳闷她一介女子,生意又刚起步,如何有门路能拿到许可,凌昭告诉他,她是进了行宫跟君上求许可,他吓了一大跳。
    那日,他在济仁堂等到深夜。
    茶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却始终没有等到她归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宫墙深深,隔绝了内外,也吞噬了她的一切音讯。
    他彻底慌了神,坐立难安,各种不好的猜测如同藤蔓般缠绕心头,直到凌昭带来消息,说她被君上留在了行宫,暂无性命之忧,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些许。
    可“暂无性命之忧”又如何?终究是没能亲眼见到她。
    她在那规矩森严的宫里过得可还习惯?
    是否受了委屈?
    那位君上,会不会为难她?
    她那般跳脱自由的性子,被拘在四方宫墙之内,该是何等憋闷?
    这些念头如同细密的针,无时无刻不刺痛着他的心。
    这两个月来,他每日都如同失了魂一般,诊脉时会走神,开方时会写错字,就连最熟悉的药材,有时都会拿错。济仁堂仿佛也感染了他的情绪,变得沉寂而缺乏生气。
    他终是忍不住,再次“顺路”走到了悦来客栈。
    凌昭正翘着腿在院里嗑瓜子,见到他,嘿嘿一笑:“顾大夫,又来打听沉姑娘消息?放心,她好着呢,据说还在里面捣鼓出了什么新花样,连咱们那位挑剔的君上都‘尚可’了几回。”
    顾清风脸上微赧,却仍忍不住追问:“宫中规矩多,她性子直,不知可否习惯?可有受人刁难?”
    凌昭看他那副明明关心得要命却偏要强装镇定的模样,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块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赤玉令牌,在顾清风眼前晃了晃:“光在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真想见,小爷我带你去!”
    顾清风将信将疑,“真的吗!凌兄弟,我一介草民也可进入行宫吗!”
    “那是自然!”
    凌昭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可是御赐的‘凌云令’,大渝境内所有宫苑,小爷我可随意出入!带上你一个,绰绰有余!”
    他一把拉住顾清风的手腕,“走!让你开开眼!”
    顾清风被凌昭拉着,大摇大摆走到了行宫侧门。
    守卫见到凌昭手中的令牌,果然恭敬行礼,毫不犹豫地放行了。
    直至踏入那朱红宫墙之内,看着眼前层迭的殿宇飞檐,顾清风才恍然回神,心中震惊不已。
    凌昭熟门熟路,很快便将顾清风带到了沉茉暂居的小院附近。
    恰好沉茉正在院中晾晒新制的干花,抬头看见了他们,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顾大哥!凌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隔着一道院门,三人短暂相见。
    沉茉气色红润,眼神明亮,显然在宫中并未受苦,反而因为饮食精致、无需为生计奔波,更添了几分丰腴神采。她兴奋地告诉顾清风自己新研制的几款药茶效果极佳。
    顾清风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稍安,也连忙将前两天得到的好消息告知,“沉姑娘,济仁堂对面那家布庄正要盘出铺面,因为急需用钱,给的租金很低,我想着若是咱们一直摆摊也不合适,日后肯定需要铺面,而布庄的位置、大小都极合适我们开设新店!”
    沉茉闻言,眼睛顿时亮得像星辰,“太好了,铺面的事也一直在我计划内,机会难得!顾大哥,麻烦你务必先将铺子定下来!我这边所有配方都已完善,只待期满拿到许可,我们立刻就能筹备开业!”
    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包银子,“这是定金,应该够了。”
    见她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顾清风心中暖意融融,自然也不愿让沉茉掏钱,“定金我这里有,你钱先留着,日后还有很多要筹备,届时你再来。”
    沉茉想想有道理,也不再客气,又跟顾清风探讨店名,装修,产品云云。
    凌昭见他们聊得投入,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出去转一圈。”
    说着,便晃晃悠悠出了苑门,脚步一转朝着清晖阁的方向去了。
    凌昭踏入清晖阁时,裴璟正埋首于奏折之中。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见到来人是凌昭,确实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这是你在荥城头一回主动来见孤吧?”
    凌昭笑嘻嘻地行了礼,自顾自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这不是想表哥您了嘛!顺便带顾大夫进宫看看沉姑娘。”
    裴璟执笔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他声音淡淡“你倒是有心。”
    说完重新看向奏折,仿佛不甚在意。
    凌昭习惯了表哥这清冷的性子,也不在意,东拉西扯了些江湖见闻。
    裴璟偶尔应一声,并不多言。
    半晌,裴璟似不经意般提起:“姑母前日来信,提及你。她说已替你相看了大理寺卿家的嫡女,才貌双全,问你何时回京。”
    凌昭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眉头皱起:“表哥,你知道的,我娘当年中毒之事尚未查明,我哪有心思成家?”
    裴璟抬眼看他:“孤不是派人告诉你,红俏馆那批死士是北漠派来的,而当年给姑母下毒的人,是李萧当年的亲信,早已被处置。那晚你是否看错了?”
    “不可能!”
    凌昭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语气斩钉截铁,“表哥,当年母亲生辰被人毒害,凶手虽然装作府内小厮,可我见他脸生特地留意,他绝不是当年被外祖父处置的那人!我早就说过,李萧当年甩了个替罪羔羊出来,将自己跟那真正凶手摘了个干干净净,那凶手分明就是红俏馆那晚逃走的死士,我绝不会认错!”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裴璟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深思。
    当年凌昭年纪小,证词做不得数。
    可如果他说的事实,李萧的人早已与北漠勾结……
    他按下心中惊疑,沉声道,“此事水深,你莫要再擅自追查,小心性命不保。”
    凌昭梗着脖子,显然没听进去。
    又坐了一会,凌昭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离开了清晖阁。
    凌昭走后不久,裴璟沉吟片刻,写了一封密信派人交给了卫连安,又对李德全吩咐道:“去,将方才那位顾大夫,悄悄请回来,孤在行宫偏殿见他。”
    霖兰苑。
    沉茉已经纠结了很久新店铺的名字,看她始终拿不下主意,顾清风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叫‘茉记新生堂’?”
    “新生堂?身心重塑,焕颜新生?”
    顾清风顿了顿,笑着点头。
    “好名字!”
    沉茉一拍大腿,立马同意。
    恰此时凌昭来寻顾清风,知已到时辰,顾清风虽有不舍,却不得不起身告辞。
    二人刚要离开行宫,便有人来报,说君上召见顾大夫,顾清风心中忐忑,不知君上单独召见所为何事。
    凌昭安慰他,估计是因为药糕的事。
    偏殿内,裴璟打量着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大夫,容貌俊秀,气质清正。
    想到他与沉茉志趣相投,一起研制药糕、规划生意的情景,那股熟悉的、令人烦躁的酸涩感再次涌上裴璟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他按捺住情绪,语气平和地询问了顾清风的籍贯、师承,以及济仁堂的运营状况。
    顾清风虽紧张,但应答得体,不卑不亢。
    问询完毕,裴璟话锋一转,出乎意料地道:“顾大夫与沉姑娘合作开设新店,想必需费不少银钱,孤可以私人名义,投一份资。”
    顾清风彻底愣住,完全没想到裴璟召他竟是要投资一间前景不明的养生馆。
    他可是大渝的君主,怎么会瞧得上一间小小的店铺。
    “君上,草民惶恐,新店前景盈亏不明,怕负君上所期。”
    裴璟并不需要他回答,径自说道:“这笔钱,算作孤入股,盈,每年只取一成分红,亏,孤不取店铺一分。不过,”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此事不必告知沉姑娘。若她问起,你便说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富商所投即可。”
    顾清风心中巨震,却不敢多问一句,只能躬身应道:“是,草民遵旨。”
    看着顾清风退出偏殿的背影,裴璟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仿佛只要以这种方式参与到她的事业中,哪怕她毫不知情,也能在那片他无法完全触及的、属于她的鲜活世界里,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印记。
    那头,顾清风心事重重地退出偏殿,君上突如其来的“投资”让他心绪难平,只顾低头走着,冷不防在回廊转角处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
    顾清风连忙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撞到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穿着半旧却洁净的深灰色长衫,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草药与岁月沉淀的气息,手中还提着一个古朴的药箱。
    “对不住,是在下失礼,冲撞了您。”
    顾清风立刻躬身,语气诚恳地道歉。
    那老者揉了揉肩膀,原本略带不悦的目光在落到顾清风脸上时,却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眉头渐渐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追忆之色。他并未责怪,反而突兀地问道:“恕老朽唐突,不知你今年贵庚?”
    顾清风被问得一愣,虽觉奇怪,但见老者气度不凡,又出现在行宫,想必身份特殊,便恭敬回答:“晚辈虚度二十有三。”
    “二十三……二十三……”
    老者喃喃重复了两遍,目光在顾清风脸上又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什么,最终只是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小哥走路当心些。”
    说罢,便提着药箱,带着一脸思索,与顾清风擦肩而过。
    顾清风虽觉这老者行为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只当是宫中某位脾气古怪的医官,匆匆离开了行宫。
    “君上,老朽前来请脉。”
    清晖阁内,老者踏步而来。
    “春大夫。”
    裴璟颔首,伸出手腕置于脉枕之上。
    春大夫搭上三指,凝神细诊。
    片刻后,他眼中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慰的笑意:“君上近来脉象沉稳有力了许多,往日因忧思过甚、饮食不调所致的沉疴郁结之象,竟大有缓和。看来沉姑娘每日送来的调理药糕,确是功效不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真实的赞赏,“那丫头,于药膳一道,确有几分歪才,心思也巧。”
    裴璟听着春大夫对沉茉的夸赞,脑海中浮现出她每日捧着食盒,时而自信满满、时而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那丝不舍愈发清晰。
    他沉默片刻,状似无意地开口:“春大夫素来严谨,难得听你如此夸人。若真觉得她是可造之材,孤或可为你说项,让她拜你为师,留在行宫医馆潜心钻研,岂不两全其美?”
    春大夫搭在裴璟脉上的手正欲收回,闻言动作一顿,抬头,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带着了然的笑意看向裴璟。
    他慢悠悠地道:“君上,老朽行医数十载,深知一事。这人若说谎时,心绪不宁,脉象自有端倪;而人对一个人动了真心时……”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落在裴璟那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这心脉跳动极快,亦是骗不了人的。”
    裴璟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春大夫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春大夫却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君上若是喜欢那沉姑娘,自去与她说便是,何故要拿老朽这把老骨头当借口呢?”
    裴璟倏然沉默下去,薄唇紧抿,方才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如同烈火烧身,烫的他五脏六腑都蜷缩了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心中那片一直被理智强行压抑的情感湖海,此刻因着旁人的一语道破,掀起了滔天巨浪。
    春大夫见他如此,知他已听进心里,便不再多言,提着药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