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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对,我是喜欢你(接吻)

    梅赛德斯平稳地行驶在沥青路上,向歆云里雾里地就跟郁晌上了车回家。
    坐在副驾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记事本里所记事项一一浏览完毕。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次没有了车载音乐的调和,安静得让人心慌。
    “这……”
    向歆眼神复杂,犹豫了好半晌才问,“你是变态吗?”怎么什么都记?
    几号来月经,一次来多久,量大不大,疼不疼,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讨厌喝鸡鸭羊肉汤,喜欢玉米排骨汤,高二喜欢浅蓝色,高叁喜欢黑色……大大小小的什么都记,喜好变换也要随时记录着。
    她震惊于巴掌大的记事本里竟然记录了这么多她自己都已忘却的喜好变更,更震惊于郁晌竟会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干巴巴的嘴唇被风吹得有些开裂,方才在风口站了许久,向歆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扭头看了专心开车的郁晌两眼,又将视线停留在遮光板上两秒,最后挪到飞驰而过的行道树上。
    双手交迭在腹处,向歆没忍住又掐自己的手指,留下弯弯的印记。
    她心理建设好一番,才说服自己死也要死个明白,凡事都要问个清楚,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喜欢我啊?”
    窗外的蓝天白云相得益彰,远胜于崇北的绿化潜移默化地净化着她的身心。
    不过依旧还有些许烦人的黏腻,否则为什么手心都洇满薄薄的汗珠。
    不是不相信那封信所承载的心意,也不是怀疑这本记事本的终极用意,只是事态的发展远超乎她的想象,从她踏上回清源的动车开始,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多米诺骨牌效应即刻响应。
    飞机的行驶显然有了偏离航线的迹象。
    这和她曾经把握到的信息、亲耳听见的话语冲突太大,以至于山崩地裂,理应及时寻求庇护所时却呆愣在原地,继而重重摔进谷底,在无人知晓时粉身碎骨。
    “对,我是喜欢你。”
    从向歆的角度看过去,郁晌依旧在认真开车,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两眼目视前方,没有分神的意思。
    可郁晌清楚自己的手指握得紧,死死抓着方向盘,俨然忘记安全驾车时不能太过僵硬。
    手背上青筋乍起,血管賁张连接至手臂,可他已然忘记要刻意在向歆面前秀线条,原目的在于博取她的片刻视线。
    郁晌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没听见回响。
    按照向歆原先的设想,郁晌的回答或许会是“这么不明显吗?”“当然啦,看不出来吗?”诸如此类反问句。
    或者是倒打一耙:“小没良心的,对你那么好,以前都白疼你了。”这一类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郁晌的回答会是肯定句,简洁明了地陈明心意,肯定她的猜测,不像从前那样偶尔插科打诨。
    这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可她又清楚眼下即将面临的会是更大的漩涡。
    那为什么要对他妈妈说只是跟她玩玩,为什么要含贬义色彩地说她是小村姑,字里行间满是明晃晃的看不起意味。
    指节上的弯月痕烙印明显,用力到缺血掐出紫痕。纤长的睫毛扇啊扇,眼神却没有分给对方半分。
    现在是应该假装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掩饰地问他喜欢自己什么,还是直截了当问他当初那么讲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无论问什么,都逃不过她不相信对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也许是郁晌和他妈妈曾经的那番对话对向歆的影响实在过大,她不相信真正的喜欢会在人前人后贬低对方。
    又或许是两人之间的差距本就天上地下,曾经天真地奢望过,如今才不敢再胡乱做梦。
    向歆无力地沉静下来,猛烈跳动的心脏在经过数分钟漫长的自我打架后归于平静。
    显然,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不过,沉默似乎也不太合适。
    得想个什么话题扯过去,向歆觉得车轱辘的拉扯解释或狡辩话语应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对峙,而不是在行驶路上。
    她开始下意识埋怨不久前管不住自己嘴巴的那个向歆。
    “那个……老卫真跟你提起过那个学霸学弟啊?”向歆轻轻呼吸着,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出话来,还要加上前缀,怕他不知道自己在说谁,最后又补充道,“那个侯元颂。”
    ?
    不是在说我喜欢你的这件事吗?怎么又扯到侯元颂身上?是看上他了?就区区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可人家明显是跟他同桌有一腿啊。
    学弟你在不在意无所谓,学妹你总得在意吧?人家好歹还热心肠,不带这么撬墙角的吧?
    郁晌嘴边溜过一连串话,最后又溜进他脑子里,被成功克制下来。
    怎么能这么爱反问,他在心底痛斥自己,没出息还爱犟嘴。
    嘴巴张张合合,郁晌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她,承认道,“老卫的确是有提过,但现在不是在聊我喜欢你这件事吗?”
    该死的,怎么又问反问句,郁晌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前半句过脑子了,后半句怎么不知道也过一下!
    “啊?”向歆终于放过她可怜的手指,改折磨手机按键,屏幕灭了亮,亮了又灭,犹豫地说,“是……吧。”
    是…?吧…?
    郁晌怎么也等不到回家了,死也让他死个痛快吧,如果她真对自己没意思,那他也得问问是对哪方面不满意,他得立马改。
    脚踩油门一脚轰到临近的酒店,门童上前拉开车门,郁晌绕过车前就去副驾驶牵她的手,虽急但好歹走得稳,还知道迁就向歆的步子,慢下速度来。
    “诶,不是,来这干嘛?”
    向歆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掌,郁晌领先她半个身位,整个人气势汹汹的,跟要带她去抓奸似的。
    “开房!”郁晌闻言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怕她误解自己的意思,赶忙补充,“把话说明白。”
    说明白就说明白,阵仗搞这么大干嘛?
    架势摆这么足干嘛?
    晕。她无奈地问:“在车上不能说吗?”
    “在车上说不明白的吧,你不怕?”
    不怕危险?
    危险因素在于驾驶人员情绪波动过大,向歆没话讲,她用脚猜也知道是这么回事。
    方正的电梯间虽然狭小,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体有什么必要贴得如此紧密么?
    有必要做到前胸贴后背,手臂挨着手臂么?
    空气中有情愫在变质,登记信息时已是临门一脚,封闭空间更是不知死活地往里添了把柴火。
    跨出电梯的下一秒就被郁晌拦腰抱起,向歆整个人趴在他的肩上,胸压在他的胸上,猝不及防的动作搞得她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这家酒店隔音一般,她能听到房间里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叫床声,断断续续的,一间又一间,不同的音高、不同的音调、不同的音色,惹得人耳朵涨红。
    向歆伸手胡乱锤了锤他的后背,要他放自己下来。
    “我自己能走啊!”
    “抱着走快。”
    郁晌给出的理由充分,他真就脚下生风般两步就走到了走廊尽头。
    刷卡、关门、被抵在门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房卡没插稳,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郁晌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矮下身子和她对视。
    温热的呼吸在逼近的距离里交融,郁晌那张漂亮的嘴巴就在她眼前,红润、饱满,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
    好漂亮,好想亲。
    向歆瞪大眼睛,视线从他的眼睛滑到鼻梁,在嘴唇上来来回回地扫,没忍住诱惑,鬼使神差般开口问,
    “能先接个吻吗?”
    询问的尾调还未结束,温热的唇瓣就覆盖上来,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滑过贝齿,行云流水地和她纠缠。
    郁晌吻得急切又气势汹汹,好像接吻申请是他率先发出的,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那两秒里他也在斟酌要不要先亲为敬,又耐着尊重她的想法只好作罢。
    再度抱起向歆,把她的双腿圈在自己腰上,抬高她的身位,压着她的身体进一步逼近门板,仰起头和她接吻,单手撑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
    嫩嫩的,滑滑的,不施粉黛的脸庞清秀得让他不舍得伤害,黏稠的视线拉拉扯扯,朦胧之中能看见彼此眼底氤氲的水汽,雾蒙蒙的。
    扫荡她的口腔,缠上她的舌尖,一点点收缩,一点点逼近,交缠的啧啧声更像一种情爱的催化剂,轰一下往房间里丢进一枚炸弹,瞬间烟火漫天。
    长久的激烈舌吻让向歆有点喘不上气,吊着一口气和他来回勾连,最后实在不得劲了,才猛拍他的肩要他停下。
    “你属狗的啊!”向歆猛喘着气,饱满圆润的胸膛起起伏伏,蹭着郁晌的前胸磨着。
    她双手抻直按在郁晌肩上,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唇齿相依的动作突然,顷刻分离的唇瓣却艳晶晶。
    郁晌瞧见她唇峰上的透亮还有愈发鲜艳饱满的唇色,心情没由来好得要飞上天去,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神在她脸庞上流连,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这么光明正大地盯着小小看过了。
    小嘴巴开开合合,可他却一字一句都听不清在说什么,全都成了悦耳的音调。
    郁晌快意于这是他俩共同的杰作,他们竟然在确定了一方心意之后亲了,是真的亲了,真实的负距离的那种,而非转眼醒来飘散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