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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课

    贺觉珩返校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办公室。
    他才进办公室找班主任销假,班主任就吓了一跳,自觉处理不来贺觉珩这颗大雷,带着他去了校长办公室。
    贺家曾是赫德的股东之一,那部分股权之前被转赠给贺觉珩个人所有,现在正鸿垮台,资产被全部冻结,赫德的这部分也不例外。
    贺觉珩手里的股权如同薛定谔的猫,在法院清算结果下来前,很难说清他到底是不是。
    校长神色僵硬,他看着对面捧着杯茶淡定喝茶的贺觉珩,好半天后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上课吧,你这学期课选了吗?先去找年级主任开下选课系统权限吧。”
    反正都没人来抓他,应该……没事吧?校长不太确定地想。
    得益于过分优异的成绩和一张好看的脸,贺觉珩过去在学校人缘很不错,以至于大家虽然平常各种嘀咕正鸿垮台贺瑛被抓的事,但真看到了当事人,反而都噤若寒蝉起来。
    贺觉珩并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对这些事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想仲江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她父母会不会为难她。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后,贺觉珩到了天台休息,他过去和仲江一样在附近是高档小区有单独的住处,但那套房子现在被查封了,回不去。
    赫德所有教学楼宿舍楼的天台都是锁着的,不过贺觉珩身为前学生会会长,有获得天台钥匙的权限。
    他在明理楼的天台放了沙发桌子和一把室外遮阳伞,偶尔烦心时会来这里坐着。
    将上学期期末离开时罩的防尘罩取下,拿湿巾把桌子沙发擦过一遍后,贺觉珩躺了下去。
    只是他刚躺下去没两分钟,就收到了仲江的信息。
    【你现在在哪?】
    十分钟后,仲江推开了天台的门。
    厚重的锁链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仲江皱起眉,看到贺觉珩在遮阳伞下躺着。
    他的脸上戴了一个卡通眼罩,圆滚滚的小肥啾异常可爱,完全不像贺觉珩会买的东西。
    仲江忍不住笑了。
    贺觉珩取下眼罩,“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要休息一会儿吗?”
    仲江躺到了他怀里,她闭着眼睛说:“反正假都请了,我想多睡一会儿。”
    贺觉珩抱住怀中的女孩儿,“那我把闹钟关了。”
    这几天的作息混乱让仲江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她醒来时大脑发懵,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贺觉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书。
    “几点了?”仲江嗓音沙哑。
    “两点二十,第一节课还没下课。”贺觉珩走到仲江旁边,从包里拿出梳子,“头发都睡乱了,我给你重新梳一下。”
    仲江背对着贺觉珩,“我来的时候看论坛了,你在咱们学校已经变成伏地魔了,我说我搜你名字怎么搜不到消息。”
    “伏地魔?”
    仲江拖长语调,“名字不可言说之人,目前运用最多的代称是,我那因家里犯事惨遭连累的貌美前夫哥,你说对吧,貌美前夫哥?”
    贺觉珩正在给仲江编头发,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往下拽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疼。”
    贺觉珩用梳子在她头顶也敲了一下,“让你胡说八道。”
    “我只是复述一下。编好了吗?我要去上课了。”
    周一下午前两节是上的选修课,所有学生都是打乱了去对应教室,没有人发现贺觉珩不在。
    贺觉珩的课表是跟着仲江选的,和她的选修课几乎是完全重合的,不过选修课教室人太多,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一前一后进的教室。
    这堂课是社科经济学选修课,开学后已经上五节了,这节轮到实践活动,需要进行小组合作,上课后不久老师就让学生抽签分组。
    然而贺觉珩是今天上午才临时进的选课系统报的这堂课,任课老师到了教室才发现班里多了一个人出来,连忙打电话跟年级主任确定,才知道是贺觉珩返校了,顿时也头疼起来。
    原本依照3人一组的规定,班里的学生恰巧能分成7组整,现在多了个人出来,为了不让有人落单,老师只好规定两人一组,抽签分11个组出来。
    仲江抽到的数字是5,她在班里找了找,跟她一组是C班一个有些面熟的女生,不过赫德一个年级也就那么点学生,又经常打散一起上选修课,别说一个年级看着眼熟,整个学校的学生仲江都看着眼熟。
    她有一搭没一搭和组员聊着选题,视线却落在贺觉珩身上。
    组员没计较仲江的走神,因为他的关注度明显也在贺觉珩身上。
    “……数据可以从World  Bank  Open  Data里找,我们晚自习申请一下自习室吧,要不要先加一下联系方式。欸?那边还没分好组吗?”
    环顾班级,大部分同学都两两一组待在一起,或三五成群地交流着选题,唯独贺觉珩独自一人待在角落。
    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异样,走过去拿起贺觉珩放在桌子上写着数字的便签,环顾四周,“哪位同学抽到了9号?”
    班里嘈杂的声响戛然而止,这种诡异的寂静让之前的嘈杂变得无比刻意。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去,却无任何人回答。
    成绩优异的学生在校总是受老师喜欢的,加上贺觉珩此前也算是尊师重道的那一类学生,一个人无人问津地待在角落委实落魄,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教师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重复问:“哪位同学抽到了9号?”
    又是一阵寂静后,有个男生嬉皮笑脸道:“人家不愿意跟法治咖一组呗,老师你干嘛强迫人家,我们上课有自由选择小组成员的权利吧?”
    老师的表情沉了下去,“这里是课堂、是学校,与学习无关的事不要带到学校上!”
    仲江冷眼旁观着,她想,没有用的。
    学校是象牙塔、乌托邦这种话是相对社会来说的比喻,正鸿的垮台牵扯太多,单仲江所知道的,现在这个班里就有同学的家庭成员受贺家连累,被带走调查或审核。
    贺觉珩不应该回来学校的,赫德的学生和正鸿有关系纠葛的,远比普通学校的学生多太多。
    “所有人,按照顺序报号,谁是一号?!”
    老师怒气冲冲地问着。
    如果班里的人足够团结一致,想要集体将贺觉珩赶出教室的结果并不难得到。当所有人都维持缄默,那么人人都可以是藏起来的9号同学——也可以人人都不是。
    可惜人心总是不齐,有人无所谓地开口,“我是一号。”
    说话的同学是个眉毛寡淡的男生,说完他耸了下肩膀,展开自己抽到的便签,上面写着数字“1”。
    他身旁站着的女生也无奈跟着开口,“我和他一组的,也是1号。”
    有了人带头,后面的人再跟着报号就容易说出口了许多。
    4号的两位同学刚展示了手中的字条,仲江的组员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是5号。”
    仲江懒懒地跟上,“5号。”
    和她一组的女生庆幸说:“还好不是我们抽到了9号,天呐,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
    仲江说:“我倒是很期待谁抽到了9号。”
    组员噤声,想起来她的这位组员貌似一直颇为厌恶贺觉珩。
    报数还在继续,不过离9号越近,同学们的声音就越迟疑。
    “……呃、我是7号。”
    “前两节理论课我没来上,还是不参加这次小组实践了。”贺觉珩冷淡的声音覆盖了同学的报号声,“免得影响各位进度。”
    仲江觉得他在讽刺人,贺觉珩的成绩一向很好,从来都是别人耽误他的进度。
    她对上贺觉珩的视线,听到他继续讲:“我一个人也更自在。”
    “好傲慢,”身边的同学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家还好端端的呢。”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回学校。”
    “烦死了,跟这种人共处一室,空气都脏了。”
    “学校为什么不让他退学?”
    班级里的学生有二十多人,说这种话的人不过五六人而已,但当其他人都保持沉默时,这几个人的声音就变得无限大。
    “既然如此,老师,我们重新分组抽签吧,三人一组好分工干活。”
    仲江打断了那些窃窃私语,不过就实际效果来说,她其实加剧了对贺觉珩的孤立,最起码刚刚那些说闲话的人听完都纷纷响应了起来,要求重新分组。
    侧过身和同学交谈的少女似乎一下子成了人群的焦点,和以往无数时刻一样,她被人簇拥包围着,却唯独对他不假辞色。
    有那么一瞬间,贺觉珩怀疑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他想确定这个毫不掩饰对他流露恶意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中午时还趴在他怀里睡觉的女友。
    分明在昨天她还说喜欢他。
    没了贺觉珩参与,21个人的分组顺利了许多。仲江抽到了两个新组员,她的新组员是两个男生,一个是最先对贺觉珩出言讽刺的男同学,另一个则是那个眉目稀疏、最先出来报号的男生。
    小组的气氛微妙起来。
    尽管赫德内部众所周知仲江对贺觉珩的态度颇为古怪,然而最起码在表面上,仲江会表现得很有礼貌。以前不是没人为了讨好她,主动在她面前讲贺觉珩的不好,然而仲江的反应却是微笑着对那个人说:我有贺觉珩的联络方式,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好方便你指导一下他做人做事?
    此话一出,仲家大小姐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说法又增一例实例。导致现在跟她分在一组的两个人既不能说贺觉珩的好,也不能说他的不好,谁知道这位脾气怪异的大小姐会是个什么反应。
    于是,在全班一半人都在激情和新组员八卦讨论贺觉珩时,仲江所在的这个小组率先确定好选题和实践流程,向任课老师提交。
    任课老师正在单独给贺觉珩补前几节他旷下的理论课,见有学生过来提交选题,就直接拿着看了起来,全然忘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仲江侧了一步,退到组员身后,让他们两个回答任课老师的提问,自己则靠在了桌子旁,把手背在身后。
    贺觉珩侧目,看她精准地在桌下扯住他的衣袖,顺着衣袖摸到腕骨,再握住他的手指。
    指腹感触到的皮肤细腻温热,一下下在他的指节上摩挲着,又轻又痒。
    “……”
    贺觉珩呼吸一滞。
    他心里蓦地泄了气,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