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炮灰打脸指南 > 炮灰打脸指南
错误举报

正文 第9节

    炮灰打脸指南 作者:酩酊醉

    第9节

    熊飞这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低血糖又犯了。”

    楚乔松了口气,脚步轻快的走上前去,侧了侧身道:“你就在身边准备一两块糖以备不时之需不行吗?”

    “不。”熊飞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将手探入楚乔白大褂右边的口袋里探寻。

    楚乔撇撇嘴,他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固执,深知多说无益。

    熊飞在右边的口袋里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又换了一边,只找到一串钥匙,不由得蹙眉道:“糖呢?”

    楚乔愣了一下,把口袋翻了个底儿掉,一无所获,抓抓头发道:“难道落在心理治疗室了?我回去看看。”

    “不急,”熊飞沉着脸走到椅子上坐下,叠起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这会儿又没什么感觉了。说说15820吧,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楚乔确认熊飞此时确实无碍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摊开谈话记录道:“在他身上充满了各种矛盾。”

    在此之前,楚乔曾经跟白棠进行过一次短暂的交流,清楚的记得对方跟本不敢跟他有眼神接触,说话的时候目光游移不定,偶尔偷觑他的表情,时不时发出抽鼻子的声音。

    但适才白棠完全没有这些不安的表现,他十分镇静,对楚乔也没有表现出心理差距和情绪抵触,只是正常聊天而已。

    犯罪行为和心理是有规律可循的,某些特定行为的罪犯,往往有着相似的成长环境。通常来说,战争狂人的童年大抵都充满了不幸,家庭无法给予他们所需要的安全感,更无法让他们形成完整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他们神经敏感,是理想主义者,富有想象力,同时拥有自负和自卑这两种极端的心态,极度渴望权利,并希望通过夺取权利来证明自己,获得自尊。

    熊飞道:“以上这些,他都不符合吗?我记得他的家庭还是挺不幸的。”

    “怎么说呢,”楚乔垂下眼帘,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用‘还不够’来形容,好像有点刻薄。但事实就是他在十岁之前都成长在一个幸福的环境里,父亲是救火英雄,足以为他树立一个榜样。虽然之后的情况急转直下,令他对人生和世界产生失望,但也不至于想要毁灭一切。”

    他需要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父亲,整日嗜酒,唯一能显示自己权利和强大的方式就是对妻子和孩子施以暴力。他还需要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却无能为力。他在懦弱痛苦自卑的极度压抑下催生出对权欲的渴望,希望借由自己的力量去击破强权。

    楚乔的目光如流云般卷过,飘向思绪的尽头,默默为战争之王构筑了一个黑暗惨淡的过去。

    熊飞没有注意到楚乔的眼神,因为他自己的思绪也早就飘远。他的手指在桌面敲击,发出有节奏的闷响,若有所思道:“这周,改善一下犯人的伙食吧。”

    佟凛回到牢房,被卸下手铐,在房门关闭后,坐在床上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他举在眼前看了看,里面装满了明黄色的晶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细腻米分末。

    苏未靠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不知什么东西,盯着佟凛手里的袋子问:“那是什么?”

    佟凛没有搭理他,打开袋子闻了闻,有一种柠檬的清香甜味。

    难道是糖?想起心理医生那张稚气的脸,随身带着一包糖倒也不稀奇。

    佟凛取出一块剥开透明的糖纸丢进嘴里,酸甜的滋味瞬间充满了口腔。

    在他品尝监狱里来之不易的甜物时,苏未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将手里缩成一团的东西放在冷水下冲洗,那东西慢慢展开,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原型。

    ☆、第40章 狱火监情06

    佟凛倒不是很喜欢吃糖,不过在烟瘾犯了的时候,含块糖在嘴里倒是能起到一点抵制作用,起码让嘴巴不那么闲着。

    系统趁他闲来无事道:“我获取了整座监狱的电子地图。”

    佟凛双手往后撑着床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系统:“……不就是没告诉你破坏禁言功能的事吗,真小气。”

    佟凛怅然道:“我是在惋惜,你唯一算是有用的功能就这么没了。”

    系统忿忿道:“你一天不打击我就难受是不是?”

    调戏系统还是挺有意思的,佟凛乐道:“是啊,这事儿就跟抽烟一样,上瘾。反正现在我也不能抽烟,只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踏马的,系统和宿主之间的爱呢?!系统还要再说什么挽回面子,冷不防一把刀逼到了佟凛的脖子上。

    水龙头的水还没关,哗哗的冲刷着长满了锈迹的水池。苏未凑近佟凛的耳畔,嘶哑的嗓子沉声道:“你今天在操场上很出风头啊。”

    这还得感谢群众给我这个机会。佟凛不动声色道:“你也想出出风头?”

    苏未粗嘎的笑了两声,将刀刃在佟凛的皮肤上蹭了蹭,弯曲的回钩卡在他的喉结上道:“认识这个东西吗?”

    佟凛心说dzz,刀子贴在我脖子上,我难道能看得见?

    苏未紧贴着他背后,角度掌握的很好,看来干这种事的经验十分丰富,无论他转向哪边,在制服苏未前都免不了会先被刀刃割喉。

    不过佟凛也不急着干掉苏未,毕竟他还有更关键的作用。用喉结感受了一下刀刃的形状,他福至心灵般脑子里冒出一个狰狞的刀形,微微扬起眉道:“绞肠?”

    苏未近乎耳语道:“看来你很熟悉这玩意儿,那就该知道被它捅一刀的滋味有多爽吧?”

    佟凛想起今天在操场上,苏未曾经跟一个男人交头接耳,那个男人被称作移动百货店,能搞到不少好东西。看来这把绞肠就是那时候弄到手的。

    这应该是一种超强记忆金属,加热后其延展性大大加强,能够被揉成各种形状,遇冷后则恢复原状。之所以会有绞肠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弯弯曲曲的钩刃一旦插入腹部就会钩住肠子,往外一拔,就能把肠子勾出来。

    开膛破肚掉肠子,一时半会儿却又死不了,大部分人都会一脸惊恐的试图把肠子塞回自己肚子上的洞里,清晰的感受到生命从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失血过多而死,整个过程至极。

    佟凛道:“你好像用错了地方,割在喉咙上可没什么好看的。”

    苏未还没傻透,见识过操场上那一幕后,便知道想要控制住佟凛没那么容易,绝对不能给他留下哪怕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他神经质的快速眨动眼睛,舔了舔嘴角道:“你听好了,我要从这里挖一条道出去,你要么跟我一起,要么现在就死,明白吗?”

    越狱这种事,肯定无法独自一人完成。监牢里毕竟有两个人,无法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破坏舱壁逃出去。在确保室友不会走漏风声的基础上,每次动手的时候还需要有人站岗放哨。

    杀掉佟凛自然不是上上之选,一旦他死在牢房中,即便伪装成自杀,苏未作为他的室友也免不了要接受调查。

    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佟凛入伙,跟自己一起实行越狱计划,作为参与的共犯,他必然不会声张。对此苏未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诡雏号上都是重刑犯,短则要关三五十年,长则一辈子不见天日,谁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况且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有个垫背的总比没有好。

    苏未正打着如意算盘,就听佟凛道:“杀了我吧。”

    “什么?”苏未以为自己走神听错了,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刀子。

    佟凛有点不耐烦道:“我说我不想越狱,杀了我吧。”他很佩服苏未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知他如何能在太空铝合金舱壁上挖出一个洞来。

    苏未空着的那只手狠狠的抓了抓额头,摸不清他的室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换了任何人处于当下的情况都至少会先同意再做谋划吧?哪有干脆利落拒绝的!

    佟凛当然不会一心求死,死也不想死在这个神经病手上。苏未心里想什么佟凛一清二楚,他要是就这么把自己杀了,肯定是要关禁闭的,更何况副典狱长现在对自己“青睐有加”,绝对不会让苏未有好下场。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副典狱长的关照,现在谁想动他,都得先掂量掂量后果能不能承受得了。

    二人胶着之际,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苏未赶紧将刀子移开抵住佟凛的后腰,另一只手卡在他肩颈处,狠狠威胁道:“别乱说话。”

    话音未落,窗口上出现一双窥视的眼睛,微微下塌的眼角显得眼神阴鸷险恶。

    “你们‘小两口’在干什么呢?”狱警队长田悯哼笑一声,调侃着道。

    刀尖钻入皮肤,引起一阵刺痛,佟凛淡淡道:“室友交流感情。”

    田悯在监狱工作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普通人无法想像的事情,对犯人之间玩的把戏十分清楚,光是看苏未闪烁的眼神和那个姿势,就知道佟凛现在正受制于人。

    今天在操场上,田悯在一众犯人和下属面前失了面子,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击倒在地,而且竟然是为了一个囚犯!

    他恨不得把佟凛捆起来狠狠折磨一番,打得他皮开肉绽,操得他泣不成声,让他知道知道在监区里谁是老大。

    奈何副典狱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但护着佟凛,还下了谁也不许动他的命令。

    在诡雏号上,副典狱长的命令几乎等同于圣旨,毕竟每个人都跟他有着利益关系,得罪了他绝对是自寻死路。

    所以这笔帐,田悯当然要算在佟凛头上。虽然碍于副典狱长的命令,他无法亲自动手,但他十分乐于见到别人折磨佟凛。

    他想看看等佟凛扛不住了,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换监、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

    田悯欣赏着佟凛脖颈上的红痕,讥讽的笑道:“我这个人是很通情达理的,就不打扰你们俩恩爱了。”

    待田悯走后,苏未的气管里发出鬣狗喘息般难听的笑声道:“看来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佟凛做出思考状,仿佛在权衡继续留在监狱里等着被队长找茬,还是冒险越狱逃出去的利弊。最后他一脸痛苦道:“好吧,我跟你一起,不过别再想挖洞了,你就是挖到死也出不去。”

    事实上佟凛本就有越狱的计划,在炸掉这座飞船之前,总要为自己想好脱身之法。

    苏未与佟凛达成一致,终于收起了刀子在自己床上坐了下来。

    佟凛蹙眉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的计划,”苏未微微向前探身,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光明的自由般咧嘴笑道,“就是走之前经过心理治疗室,给可爱的楚医生上一节生理卫生课。”

    佟凛:“……”这人果然是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

    苏未从囚服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手绘了整个监狱的布局图。

    飞船在宇宙中,想要成功逃出去,必然要进入放置太空跳伞装备的舱室。

    整座监狱的舱室虽然彼此之间互相连通,但那些通道之间都有保险门,需要进行指纹验证才能通过。所以行进路线有很大一部分要通过机械舱和管道舱。

    系统给佟凛看的电子地图,不仅包括了监狱布局图,还有详细的机械舱和管道舱结构图。佟凛将二者对比过后,发现舱壁后面的通道地形十分复杂,并非一条路直通目的地。

    佟凛精心为苏未挑选了一条通往“光明”之路,并提出了一个制造混乱扰乱视线的计划。

    为此需要准备一系列东西,好在都不是难以获得之物,佟凛让苏未去找钾和酒精,而自己则负责白糖和铝粉。

    “白糖?”苏未一脸懵逼,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用做什么,他完全没有概念。

    佟凛懒得解释,简明扼要道:“制作燃/烧/弹最简单的方法。”

    苏未不知道“钾”应该是个什么形态,去哪里弄,更觉得佟凛负责的那些都是容易搞到的,便要求交换。殊不知正中佟凛下怀。

    诡雏号就如同任何监狱一样,为了让被监/禁的犯人在混吃等死的过程中也能够创造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为监狱赚取利益,设置了很多工作区域。

    几天之后,轮到佟凛等一些a监区的犯人进入种植区工作。

    种植区有两个区域,一个是监狱用来种植自给自足的果蔬区,另一个则是奇花异草区。有时飞船会降落在一些星球上为矿区提供犯人作为苦力,顺便派遣专人在该星球上收集一些植物种子带回来下种。

    佟凛被分配到了花草区,没有一种植物是他叫得上名字的。他整个人浸在多种花香交织混合形成的特殊香气中,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关于钾,在监狱里能搞到的就是硝酸钾和氯酸钾,如果他被分配到了果蔬区,那就顺点化肥回去,既然来了花草区,那目标就是除草剂了。

    佟凛一边浇水,一边趁着狱警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一小瓶除草剂塞进裤管里,装作系鞋带的样子慢条斯理将裤脚整理好,正要站起来,一抬头对上了一张毛茸茸的大脸,一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饶是佟凛心理素质过硬,没有腿一软向后坐倒,后背也窜过一股凉意,渗出薄薄的冷汗来。

    “这是我的猫,”站在不明生物身旁的男人道,“漂亮吗?”

    佟凛看着那只额头上有个“王”字的猫,抿了抿嘴唇,沉默半响才道:“真是太他妈的漂亮了……”

    ☆、第41章 狱火监情07

    秦篆曾游历过银河系中最美丽的蔚蓝星球,对这只体形超标的猫“一见钟情”,带回来养在身边,起名绒球。

    有的时候犯人犯了错,副典狱长可能会免除他关禁闭的责罚,“奖励”该名犯人跟他心爱的宠物玩追逐游戏。

    今天上午,就有一个“幸运”的家伙。

    秦篆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欣赏他的大猫灵活敏捷的动作,无论是霸气的外形还是霸道的力量,都令他感到十分满意,尤其是它张开巨口狂啸的时候,威风凛凛的模样简直帅破天际。

    相信那名犯人也感到十分愉悦,他不停的尖叫,“快乐”得似乎要发疯,甚至都笑尿了。

    那些飞溅的鲜血,破碎的肢体,染红了秦篆的眼眸,他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按在溅血的玻璃上吱扭作响,牵扯着额角的神经亢奋的抽搐。

    得知佟凛今天在植物区工作,秦篆心情很好的带着绒球过来,想看看他的反应。

    自那天审讯室短暂的相处后,佟凛在秦篆心中已经跟其他犯人区分开来,他对佟凛的期待值很高,而佟凛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

    这才叫男人,不过一只猫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秦篆走到佟凛面前,微微合眼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好香。”

    佟凛的注意力依旧在“猫”身上,心不在焉的回道:“花这么多,当然香。”

    这只来自地球的生物皮毛雪白,环绕黑色条纹,粗长的尾巴缓缓甩动,立在地上神情慵懒,不怒自威,的确称得上漂亮——如果体形再小十倍,把胡须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就更好了。

    秦篆见他的宠物竟然吸引了佟凛的全部注意,心中有些不满,脱下一只手套,捏住佟凛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眸色沉沉,声调亦沉沉道:“我说的是你。”

    佟凛在对面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仿佛即将被吸到无底黑洞中。他轻轻推开捏在下巴上的手道:“副典狱长的鼻子一定出了问题,我身上只有汗味。”

    “是吗,”秦篆并不在意他抗拒的态度,被推开的手又绕了回来,在佟凛脖子上轻轻抹了一把,捏着指尖滑腻的余温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大汗淋漓的样子,那味道一定很好闻。”

    二人身旁是一片蔷薇花圃,艳红色的蔷薇开得正盛,仿佛鲜血染就,充满了危险却又诱人的气息。

    秦篆很想将佟凛身上的囚服撕碎,将他推倒在这片花圃中,看着他雪白无暇的皮肤被荆棘缠绕,被花刺刺破,流淌出如同蔷薇花瓣一般娇艳夺目的鲜血。

    脑海里幻想的血滴似乎流到了秦篆嘴边,他下意识的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嘴里涌动着令人迷醉的甜腥味儿。

    “你知道诡雏号上的花圃三美是哪三美吗?”秦篆扫了一眼争相开放、色彩绚烂的花朵,很快又将目光移回佟凛身上。

    副典狱长语气轻松如闲聊一般,视线却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佟凛耳中甚至幻听到身上的囚服被割裂的声音。他不懂花花草草,也实在想不出跟变态有什么可聊的,便蹲下身子继续松土,装作听不见。

    秦篆微微偏过头,眼神顺着佟凛挺翘结实的臀形划了一个弧度,浅浅笑道:“一个是克莱茵蓝彼岸花,一个是月下美人……”

    他像是要卖关子一样停了下来,佟凛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便随口接道:“第三个呢?”

    “第三个,”秦篆发出低沉的轻笑,“是你。”

    “……”佟凛感到一阵恶寒,手一抖,尖锐的花刺刺破了中指的指尖,血滴从伤口中涌出,凝聚在指尖上轻轻颤动。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比作娇花,肉麻肝颤的感觉简直像是全身过电。

    还没等他把鸡皮疙瘩抖落,甩掉手上的血珠,秦篆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轻轻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口中。

    秦篆微微低着头,像是品尝人间极致美味般轻吮佟凛的指尖,血液的味道和他想象中一样美好。他抬起眼睛盯着佟凛,舌尖绕着口中的手指打转,牙齿在上面啮咬,不断将血液从伤口挤压出来,再合着唾液吞入喉咙。

    无论眼神还是动作,都带着十足色/情的意味。

    佟凛抽了几次手指都没能抽出来,眉心愈发抽紧,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克制不住的攥紧。一股力量难以抑制的即将爆发出来之际,他感到了一道阴冷仇视的视线。

    距离他们几米远处,有个男人正死死的盯着他。男人形状优美的眼睛,此刻像是漏雨发霉的林间小屋,破败不堪,阴暗逼仄,没有一丝光线。阴冷潮湿中,裹挟着埋藏在地板下尸体的气息,无端叫人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这个脸蛋儿漂亮得雌雄难辨,腰肢纤细柔软,整个人都散发出妖孽气息的男人,就是被称作“暗夜之王”的陈年。

    原主不堪室友折磨,又无法从狱警那里寻求帮助,终于转向b监区的伪神父晏兰州求助。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万劫不复的炼狱。

    晏兰州和陈年之间,存在着互相合作的利益关系。由于c监区关押的大部分犯人都精神异常,所以由晏兰州为陈年物色合适的人选,将那些在监狱里没有背景、相对弱势的囚犯送至c监区,陈年则负责用各种手段调/教他们,将他们像奴隶和货物一样出售给有这方面需求的客户。

    而转监和每个月押送被选中的犯人上飞船离开这些工作,都是由狱警操作的,整座监狱都参与了这些黑暗的交易,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血腥。

    原主先是被晏兰州诱骗强/暴,随后又交送给陈年调/教。

    陈年对秦篆有着莫名的执着和迷恋,早在秦篆对原主用尽酷刑的时候,陈年便心生嫉恨,毕竟从未有人曾让秦篆这么费尽心思。

    而晏兰州不只一次染指“货物”,让陈年也心中不满。这两股火全都发泄在了原主身上,本就身心饱受摧残的原主没能扛过去,带着无尽的屈辱死去。

    诡雏号是一座载满了罪恶的方舟,捆缚着流淌毒液的枝条,而这些流毒的枝条正是副典狱长这颗毒瘤催生而出。

    佟凛收回思绪,松开攥紧的拳头,勾起嘴角调笑道:“有劳副典狱长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血的味道,不如换另一只手吧。”

    秦篆在吮吸佟凛指尖上的血液时,满心沉浸在关于他倒在花圃里的旖旎幻想中,仿佛已经舔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饮下他每一滴血。

    听到佟凛的话,他意犹未尽的放开佟凛的手,转眼看向另一边,就见他心爱的绒球正叼着佟凛的另一只手。

    秦篆瞳仁凛缩,一手按住了绒球的脑袋,寒声道:“松口!”

    佟凛心道,你怎么不对自己这么凶,就好像刚才像狗一样叼着我手的人不是你一样。

    他腹诽一番,刻意将手背在锋利的巨齿上划破,待将手从绒球的嘴里抽出来,已然鲜血淋漓。

    殷红的血液宛如玫瑰的汁液,顺着佟凛低垂的指尖淌落在地上溅开,像是一朵朵妖艳的花瓣。秦篆两腮紧了紧,抓着佟凛的手臂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佟凛本以为这个嗜血如狂的变态见到此情此景,会丧心病狂的扑上来咬住他的手狠狠灌两口血,出乎意料的是,秦篆面容冷肃,一路上都没有再说那些令人耳根酥/痒的话,待将他送至医务室,叮嘱医生仔细为他包扎后,便转身离去了。

    医生一脸惊讶,直到副典狱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还从没见过哪个犯人享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在这流毒的监狱里,似乎每一个人都乐于见到别人受苦,就连医护人员在黑暗的熏染下也生出了扭曲的心态,每当有犯人受伤被送过来,处理伤口的过程往往不打麻药,用皮带固定住直接缝针或是开刀。

    在离医务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总能听到不堪忍受痛苦的哀号声。

    好在有秦篆的交代,医生不敢怠慢,为佟凛在手上注射了麻药后才开始缝针。

    佟凛在医生埋头处理伤口的时候,打量着医务室的环境和药品摆放,酒精这种常备品触手可得。等缝针结束,医生出去的时候,佟凛便将手伸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瓶酒精。

    刚刚触到冰凉的瓶身,一只大手按住了佟凛的手腕。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能问问你要酒精做什么吗?”

    佟凛笑道:“馋酒了。飞船上也没有酒给犯人喝,拿酒精勉强凑合一下吧。”

    男人右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从眉尾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本来看似平和的五官增添了几分煞气。他哼笑一声道:“我不管你想喝酒还是想喝尿,是战争之王还是丧家之犬,如果让我在a监区见到你闹事,我会把一整瓶酒精连着瓶子塞到你喉咙里。”

    佟凛摊开手遗憾道:“我对闹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算了,不喝了,这玩意儿太刮嗓子。”说着他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叫邓渊,是a监区的头号人物,一个凶狠的亡命徒。他维持着整个a监区的秩序,对于那些不服从他的人一贯手段很辣,对于向他低头的人则自诩公正。

    他跟田悯同流合污,参与设立赌局,被他认为难以控制的人都被狱警带去隐秘的舱室中对打,还被田悯戏称为“搏击俱乐部”。

    虽然监狱里都是不法之徒,除了原主那种蒙冤入狱软弱无力的小贼,其他都有两下子,但就算是钢筋铁骨也架不住车轮战,不少人都死在了一场接一场的搏击中。一旦反抗,狱警就会电棍伺候,爬起来还是一样要继续下去。

    当初原主也曾经向邓渊求助过,将苏未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暴行告诉邓渊,希望这位a监区的铁腕老大能够对自己施以援手。

    然而邓渊对原主置若罔闻,还警告原主不要无事生非,对苏未完全持放任不管的态度,这也是原主走投无路向晏兰州寻求庇护的原因之一。

    系统道:“没拿到酒精怎么办,急,在线等。”

    佟凛道:“急个屁。那些酒精瓶上都是有编号的,即使邓渊没有出手阻止,我也没法拿走。”

    系统道:“那怎么办,改变计划吗?”

    此时正值放风时间,佟凛被带到了操场上,四下环顾,微微笑道;“没必要,看见那个老家伙了吗?”

    操场今天的模拟环境是阴天,铅灰色的天空覆盖着灰暗的云层,偶尔有零星的雨点滴落下来,但也仅是那么一星半点,仿佛操控着天气系统的典狱长大人此刻正满心犹豫,到底要不要下雨。

    操场一隅的小桌边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歪嘴男人,正津津有味的对着一盘棋“自攻自受”。

    “会下围棋吗?”佟凛对系统道。

    系统失笑:“哈!天底下有我不会的事情吗?我可是超级ai。”

    它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少校,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高雅的爱好,但如果想下棋的话,靠我作弊不太好吧。”

    佟凛一边朝老头走去一边道:“这个老家伙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下棋。他在监狱里的年头长了,有些特殊的渠道和门路能搞到酒,我去跟他赌一把,把他的酒弄来。”

    老头子正琢磨如何击败自己,冷不防对面坐下了一个年轻人。他蹲了几十年的大牢,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囚犯跟他一样对围棋有着极大的热情,突然不请自来了一个对手,心中顿时生起了兴趣。

    听说佟凛要赌那瓶酒,老头子嘿嘿一笑,他虽然不舍得将宝贝似的酒拱手让人,但他自认为自己几十年的经验还不至于输给一个小屁孩。

    “我的赌注是这瓶酒,你的呢?”老头子理所当然问道。

    佟凛想了一下,掏出一块手表放在桌上道:“这个您还满意吗?”

    老头子拿起来端详一番,撇撇嘴道:“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他的语气就好像自己已经赢了一样,对这场赌局志在必得。所以当佟凛一次次用诡异难测的棋路将他逼入绝境时,他顿时慌了。

    人脑就算再强大,也敌不过超级ai的计算速度。最后老头输得心服口服,同时又感到畅快淋漓,双手奉上酒瓶,恳求佟凛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找他下棋。

    佟凛把酒瓶收好,对系统感叹道:“每个人都有所求,每个人都有弱点。所以说,绝对不要轻易对什么东西上瘾。”

    系统嗤笑道:“你个烟鬼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虽然没有了禁言功能,但佟凛可以自动忽视系统。

    现在酒精和钾已经解决了,就差苏未的白糖和铝粉了。

    按佟凛原先所想,白糖很好弄到手,铝粉可能困难一些,然而事实却是,苏未弄到了铝粉,却寻不到白糖。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佟凛斜睨着苏未问道,“你能搞到绞肠,能弄到铝粉,却找不到一把糖?”

    苏未活动了一下脖子,骨节卡卡作响:“白糖这种东西只有厨房才有。为了防止食物出现安全问题,诡雏号上对厨房的管控相当严格,根本别想有人混进去,或者从里面带东西出来。”

    厨房里面有各种可以成为衬手武器的凶器,所有的储粮都在厨房后面的仓库里,必然会被严加看管。

    这四样东西是制作燃/烧/弹最基本最简单的材料,如此一来岂不是药丸?折腾了一圈,手上还割了那么大个伤口,到头来却因为一点白糖就要重新计划,佟凛不免有些烦躁。

    晚饭的时候,佟凛端着餐盘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拉帮结伙的犯人开始八卦。

    他们生活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每天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面孔,除了要为生存拼搏绞尽脑汁,其余的时间也没什么好干,百无聊赖中只能议论一下每天的新鲜事。

    “上次模拟环境下雨是什么时候?我记得典狱长一向都保持操场晴天的,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每次见到那个小白脸医生,我都想把他按在沙发上狠操一顿,把他操哭求饶……”

    “我只想操队长他姥姥。”

    “你们听说了吗,副典今天给他的绒球实行了安乐死……”

    佟凛不自觉的抬起眉毛,还没来得及狠狠惊讶一把,就听有人把餐盘往桌上一砸,怒吼道:“这是对操场上引起骚乱的人的惩罚吗?老子可没动手,凭什么也跟着受这份罪!”

    立刻有人附和道:“操,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姑娘吗,给我们吃这种东西!”

    餐厅顿时乱了起来,狱警提起警棍大声喝斥。

    佟凛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米饭上,洒满了亮晶晶的透明晶体。

    ☆、第42章 狱火监情08

    整个餐厅里,佟凛恐怕是惟一一个心情愉悦的人。

    今日晚餐特典:蔬菜甜汤,糖浆苹果,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白糖饭。这些甜掉牙的东西在犯人眼中根本算不上晚餐,更别说是改善伙食的晚餐,典狱长此举简直是在坑爹。

    佟凛在纷乱的叫嚷抱怨声中,哼着小调儿不急不忙的把糖粒儿收集起来,在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典狱长道了声谢。

    在原主的记忆里,监狱中有个隐形杀手,杀了七个狱警之后才被抓到,而在这期间,竟没有引起典狱长的注意。

    佟凛不知道被誉为“工作狂魔”的典狱长为什么会对狱警被杀的事不闻不问,在原主的命运线里,典狱长并没有参与过副典狱长的种种勾当,甚至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

    所以要想引起典狱长的注意,还得把事情再闹大一点。

    这个隐形杀手就是柳笛——给苏未提供绞肠的移动百货店。

    他入狱时间较长,期间一直表现良好,并向狱警提供其他犯人的情况,获取了狱警的信任,将清理办公室和图书室垃圾杂物的工作交给了他,所以他拥有相对自由行动的条件。而这也是他能够从特殊渠道搞来其他犯人所需要物品的原因。

    柳笛被判终身监/禁,这辈子都离不开诡雏号,按理说有狱警的庇护,在监狱里过着这样的日子总比其他犯人要好,犯不着这么想不开非把自己弄死。

    他本来也是想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他接到母亲病危通知,外出探视的请求却被驳回。那段时间他一直很痛苦,心中开始酝酿着一股恨意。

    没过多久,他在图书馆认识了一个入狱不久的新人,二人通过一本书相识,随后成为朋友,并最终走到了一起。

    爱情逐渐驱散了柳笛心底的阴霾,令他从痛苦中走了出来。然而好景不长,这个新人得罪了狱警,被带去“搏击俱乐部”,最后被活活打死。

    柳笛失去世上最后一个所爱之人,无法忍受余生中漫长的岁月都要面对那些害死爱人的凶手,决心开始复仇。

    此时柳笛已经开始行动,杀掉了第一个狱警。

    佟凛找到柳笛,将之前下棋时用来当作赌注的手表给了他。

    这块手表是佟凛从田悯身上偷来的,但它本来就属于柳笛。犯人在进入监狱时,身上所有物品都需要交给监狱保管,任何一样东西都无法带入狱中。

    田悯利用工作之便以权谋私,将犯人值钱的东西据为己有,毫不避忌的在犯人面前炫耀,并出言讥讽他们反正也用不上,总不能浪费了好东西。

    这块手表算不上特别值钱,但对柳笛来说却有特殊的意义,是他母亲送给他的,表盖可以打开,里面夹着母亲的照片。

    柳笛没想到自己还能拿回这块手表,再次端详照片里母亲的笑容,他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另一个人,便直截了当的问佟凛有什么目的。

    佟凛也没客气,这种人爱憎分明,恩仇必报,根本无需废话。他给柳笛列了一张单子,将需要的物品都写在上面。

    柳笛看过单子,心里觉得奇怪,这上面的东西有很多他都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些是垃圾废料。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提出质疑。想在监狱里生存下去,少管闲事是第一法则,尤其是做交易时不问来由几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清单上的东西是用来制作暗物质炸弹的,佟凛拆了那么多年炸弹,对它的制作方法和过程十分熟悉。在这个宇宙空间中,暗物质的本质和作用研究还停留在最表面的阶段,大部分从星矿里获得的暗物质粒子都被当成了毫无作用的垃圾,所以即便这张清单被发现,也没有人知道佟凛需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柳笛将清单收好,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佟凛叫住了。

    “有样东西送给你,”佟凛笑了笑,“算是感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

    楚乔坐在电脑前正在聚精会神的输入一串代码,电脑上的几条数据线另一端连着一台形状怪异的机器。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比他还要安静,比他还要忘我。

    “晚上想吃什么?”楚乔不报任何希望的问道。

    熊飞咬碎嘴里的糖块,缓缓将神游太空的思绪收回,道:“白糖饭。”

    楚乔把手从键盘上放下,深深叹了口气:“你已经赌气吃了一个星期白糖饭了,难道不想换换口味吗?”

    “我喜欢白糖,”熊飞面无表情道,“白糖饭有什么不好吃吗?如果你吃腻了,可以不用陪我一起吃。”

    自从上次“改善伙食”激起群愤之后,熊飞便走火入魔一般每天中午都要吃一顿白糖饭,楚乔舍命陪君子,也跟着吃了一个星期,现在再听到这三个字就想吐。

    真是别扭的要死,你就是直接把白糖当饭吃别人也不知道啊。楚乔腹诽一番,但还是咬了咬牙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怎么会吃腻,今晚继续。”

    熊飞沉默半晌,瞥了那台机器一眼道:“这东西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你就开始鼓捣,问你是做什么的你又不说,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楚乔很聪明,兴趣广泛,学习能力极强,经常做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熊飞只当他是长不大的小孩,玩心太重。

    “是我们认识之后的第17个月开始制作的。”楚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叫‘离心机’。”

    “狗屁离心机,”熊飞毫不客气道,“你让我看看它能分离什么。”

    楚乔好脾气的冲他笑了笑:“快了,到时候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熊飞自认为还不至于对任何事吃惊,对楚乔的话并没有产生什么期待。

    休息时间结束,他站起身往外走道:“我回去继续工作了。”

    楚乔眼皮子跳了跳,提醒道:“哥,你最近的工作重点好像都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了。”

    熊飞脚步顿了一下,眸色渐暗,背对着楚乔道:“在搞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会一直注意他。这也没什么不对吧。”

    这段时间里,佟凛固定接受心理治疗,每周都有两天跟楚乔进行谈话。每一次熊飞都会通过监控器观察佟凛,然而很快他就不再满足于一周两次的“见面”,监控时间和范围逐渐扩大,变成了每一天都在注视着佟凛的一举一动。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当熊飞意识到自己对佟凛投入的关注占了自己绝大部分时间时,这个如同上瘾一般的习惯已经戒不掉了。

    屏幕上那个人的面孔,绝对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干净明朗,个性十足,即便和其他犯人一样穿着统一的囚服,熊飞还是一眼就能从一片橙汁般的人海中把他找出来,

    男人身上带着那么多的谜团,充满了危险和神秘,却恰恰正是这种气质格外具有吸引力。他就像是一支罂粟,绚烂诱人的外表下潜藏着可怕的毒性,明知道吸食一口就要中毒染瘾,可看着闻着就是让人欲罢不能,不愿放手。

    熊飞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但他毕竟是典狱长,不应该对一个犯人——不论犯了什么罪行的犯人产生这种想法,便用“观察犯人的行为找出其破绽”为借口掩饰自己每日窥屏的行为。

    那天“改善伙食”的时候,其他犯人都十分反感,集体拒绝白糖饭,唯有佟凛,不但跟其他人一样表现出对白糖饭的厌恶,反而像是舍不得一次吃完一样,默默的把米饭上撒着的一层厚厚糖粒收集了起来。

    那一刻熊飞怦然心跳,仿佛寂寞多年,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他口中默念着“白糖,白棠”,颇有中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美妙感觉。

    自那之后,凡是佟凛出现在监控器下的时候,熊飞更加不舍得移开眼睛。就着佟凛那张脸,他能再多吃两盘白糖饭。

    楚乔不得不提醒他:“已经死了三个狱警了,事态严重,目前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哥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转移工作重点?”

    熊飞感到太阳穴一突一突,隐隐作痛,下意识的转过身又从楚乔口袋里拿了块糖含在嘴里。他的内心就如同广袤暗淡的宇宙,潜意识就如同发出微弱光芒的星团一般,似有还无的在抗拒着什么。

    熊飞像是凝固在了某个时间的缝隙里,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楚乔捕捉到他眼中的某种熟悉的神色,立刻道:“前天我跟犯人a15820聊了聊。”

    这个没什么特殊的编号把熊飞从时间缝隙中拉了出来,他恍然抬头道:“有什么进展吗?”

    楚乔道:“关于他的身份倒是没有,不过对于狱警被杀的事情,他倒是谈了谈想法。狱警是维持监狱秩序的执行者,象征着权利和制度,杀害狱警是一种挑衅的行为,那些狱警身上刻的字母更是一种传递对监狱蔑视的信号。”

    死掉的三个狱警胸口都用刀刻着“sb”两个字母,鲜血淋漓,格外刺眼。

    “而且,”楚乔顿了一下,观察着熊飞的表情道,“有人能够将狱警玩弄于鼓掌之中,一口气杀了三个人,他觉得作为一个犯人,在这样的监狱里很没有安全感。”

    听到楚乔最后一句话,熊飞眉弓下聚拢了一团乌云,他立刻道:“他……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必须立刻彻查,我现在就回去开始调查,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身为典狱长,无法让犯人在监狱中感到安全怎么行。熊飞雷厉风行,大步流星赶回办公室去了。

    楚乔摸着下巴,愕然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早已发现熊飞对监控器的执着与日俱增,但一直没敢往那方面想。刚才一番试探,足见熊飞现在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就意味着,典狱长和副典狱长都对同一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楚乔深深感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43章 狱火监情09

    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仓惶凌乱的身影急速奔跑,在转角处没能刹住脚步,扑撞在对面的墙上。

    他口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眼中满是恐慌和挣扎,扶着墙面脚步虚软的继续往前跑去。

    明明知道前方只有无法打开的保险门,可他依旧慌不择路的朝前狂奔,好像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好像只要抵达出口,也许就能够逃离午夜的恶梦。

    当那道冰冷的门出现在视线中,他狼狈的挥舞着手臂扑了过去,发疯一般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响大门。

    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鞋底在地面扭转发出刺耳的声音,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口,每一声都令他头皮发麻。

    如果被抓回去,等着他的不是死亡,就是比死亡还要痛苦可怕的下场。

    屈辱和折磨,被剥夺的人格和意志……身后那个人绝对是只存活在梦魇中的梦魔。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越来越沉,慌乱的间隙回过头去,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然接近。

    没有人回应他声嘶力竭的呼救,这道门仿佛永远也不会打开,他的心被失望撅住,失去挣扎的力气,指尖扒在门上缓缓滑了下去。

    他跪坐在地上,被自己的心跳震得胸腔几欲炸裂,喃喃向上帝祈祷。

    万能的神仿佛听到了他的祈求,保险门应声打开。他难以置信的抬起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靴。

    顺着笔直的裤管向上看去,他重新拾起的希望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威压击碎,整颗心沉入漆黑的湖底,被绝望裹住了。

    秦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囚徒,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将他踹了开去。

    他摔倒在地,一个黑影笼罩在他头上,而他已经失去了抬起头的勇气和力量。

    秦篆语气不悦道:“我记得我好像说过,最近一段时间暂停每周的表演。”

    陈年手里的鞭子垂在犯人的脸旁边,脸上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粘着的缓缓在秦篆脸上滑动,声音又轻又软道:“这么做,客户会流失的。”

    秦篆了解陈年这个人,他的脑袋里并没有“客户至上”这样的信条,也从来都不在乎钱。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每周的都是他一个人的盛大狂欢。

    秦篆斜睨了地上的囚犯一眼道:“你连一个犯人都无法搞定,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陈年满不在乎的抬抬手道:“他还能跑到哪去,整座监狱不都是你的人吗?”

    秦篆冷哼一声:“熊飞最近吃错了药,开始调查狱警被杀的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陈年不以为然,根本不把典狱长放在眼里。在他心中,秦篆才是诡雏号的舰长,是监狱的典狱长,凌驾于法律和制度之上,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嗜血暴君。

    在秦篆黑色的羽翼下,陈年无所顾忌,为所欲为,在他心里,秦篆既是神明,也是恶魔,散发着令他无法抗拒的邪恶气息。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强大冷漠的男人起,陈年就想要拜倒在他的长裤之下,被他鞭笞,被他玩弄,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凌虐下颤抖,陈年就亢奋不已。

    可惜秦篆的施虐欲从没有临幸到过陈年身上,而且似乎对s/并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的喜欢审讯室里的刑具给带来的伤害。

    每一次表演,只要有秦篆在场,陈年都格外卖力,使劲浑身解数让调/教的场面更加活色生香,充满肉/欲。

    可是那个男人却没有一丝反应,除非是见到血。只有最纯粹的血液的颜色,才能令他动容,所以陈年也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手下颤抖求饶的羔羊。

    陈年时刻安慰自己,被血染尽的黑夜那么漫长,他有的是时间。

    身为一个工作狂,熊飞一旦认真起来,效率十分高,连白糖饭也不吃了,好像只靠楚乔口袋里的糖就能活下去。

    他仔细的研究了三个被杀死的狱警的尸体,胸口都有两个英文字母“sb”,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中指都被齐根切掉。

    字母显然是在传达某种信息,单从字面上来解读,可能是借由侮辱死者而向监狱的执法者挑衅。凶手可能是遭受过某些不公平的待遇,怀恨在心意欲报复,但切断的手指又代表什么意义?

    熊飞一边命狱警提审犯人,一边调查这三名被杀掉的狱警,从早到晚对着两台电脑,既要看文件,又要观察佟凛。

    狱警的审问基本没有什么进展,犯人的口风一向很严,即便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出来。他们刑多不压身,根本不怕加刑,甚至还有脑残把整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宣称自己是“幽灵杀手”,为此感到无比光荣。

    为了给熊飞分散工作压力,楚乔结束白天对犯人的心理治疗后,晚上就跟熊飞一起熬夜查看文件。

    半夜的时候,两人都感到了疲倦,休息的时候,楚乔拿了些点心和牛奶补充体力,顺便把佟凛给他讲的一个神话传说讲给熊飞听。

    内容大抵就是某个古老国度的国王,年幼时父母和弟弟被怪兽杀死,他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怒火,遍寻全国追杀怪兽,由于内心早已扭曲,在这个过程中他错杀了很多人。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怪兽,在手刃怪兽为家人报仇之际,从怪兽口中得知他的弟弟当时并没有死,只是被怪兽劫走而已,他的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安然无恙。

    可悲的是,之前国王错杀的最后一个人,正是他自己的弟弟。国王杀掉怪兽之后,完全没有想象中复仇的快感,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空虚和悔恨。

    而他一直以来的□□早已激起民愤,最终他的统治被推翻,而他也被杀死了。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