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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节

    惹郎 作者:烙胤

    第40节

    那会儿俩人刚确定关系,重华这人虽然性子淡漠了些,但是他对惟公卿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衣食住行都面面俱到,在酒楼伙计那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惟公卿当时就随口说了句,大洹这么大,迟早有天他能吃到。

    重华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可是没多久他就在逝府吃到了这道菜。

    他当时很惊讶,感动更甚。

    虽然这味道并不正宗,一看就是刚学不久的手艺,还没他当初练习的好,但重华的心意他明白了。

    现在想想,那会儿被他打动也不是没有原因。

    那时的重华,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对他的好,是惟公卿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的。

    如今,再看这道菜他颇有感慨。

    惟公卿没有点明,但回来的这两天,摆到他面前的食物都是过去他喜欢吃的。

    他不挑食,但也有先后,有喜欢的东西自然要挑着先吃。

    这些他都没说过,甚至没有太明显的表现,但重华全知道……

    还有这杏仁豆腐。

    重华这用心,不言而喻。

    惟公卿舀下一勺,香甜中加着杏仁淡淡的苦涩,那凉滑爽口的感觉与他的记忆重叠……

    这味道,很正宗,和上次在小摊吃的差不多。

    他一抬头,就见重华在看他,重华不会问他味道如何,但是会通过他的反应哪怕是眼神判断出来,重华的观察力一向了得。

    惟公卿笑着点头,“很好吃。”

    是他想吃的味道。

    重华听了,也没有反应,不过惟公卿知道,他若想吃,以后随时都能吃到。

    ……

    晚市开了,很热闹。

    惟公卿不太适应这种环境,他没什么可好奇的东西,就跟着人流走。

    晚市孩童很多,不明就有一两个从身边跑过,那欢快的笑声总能引起旁人的注意,有人欢喜有人厌烦,惟公卿倒是一直没有太大感觉,就是往前走着。

    可不知是人太多还是怎样,走着走着身边的男人不见了,他四下张望,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

    就当他奇怪重华人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的腿突然被人抱住了……

    惟公卿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男孩,站着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男孩憨态可掬,十分讨人喜欢,可他那可爱的模样,却让惟公卿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第一五五章 查探情况

    惟公卿正看着那诡异的小孩,突然有人碰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不知所踪的重华。

    惟公卿的神色有些不对,“怎么了?”

    “没,就是……”他想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让他很不舒服,可再一低头,后背倏然的又是一凉,血液逆流冲到头顶,他连汗毛都炸开了。

    腿前空空如也,哪还有抱着他腿的孩子……

    惟公卿瞪着眼睛向周围看去,除了熙攘的人群,一个嬉闹的孩童都没见着,更别说那穿着红兜的男孩儿。

    就算是跑也不能这么快,再说又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

    一回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就连腿上的压力什么时候消失的他都没发现。

    怎么可能……

    短短一瞬间惟公卿连脸色都变了,重华跟着他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见他的反应不对,他干脆把他的脸扳了过来,不让他再往别处看。

    惟公卿眼前的景色全变了。

    周遭的脸孔狰狞可怖,两眼空洞,嘴唇发黑,他们的动作机械缓慢,在诡异的灯光下,分成两排,整齐的前进着。

    仿若通往黄泉之乡。

    脚下阴风阵阵,惟公卿觉得他越来越冷……

    重华突如其来这一下,猛地将他拉回现实。

    一切都恢复原样,哪有什么诡异的脸孔,他身边仍旧是热闹的胡羊百姓。

    他狠狠的抽了口气。

    胸膛用力的起伏几下。

    是假的。

    错觉。

    重华的脸这会儿对他来说,有出奇的安抚作用。

    那平静的眼神让他躁动的感觉也缓解不少,在他的注视下,惟公卿的呼吸放慢,最后,他缓缓的吐了口气。

    ‘没什么。’他说。

    刚刚只是错觉而已,让他如此的原因,是因为那男童和那日在郊外遇到的很像。

    惟公卿已经不记得那孩子的具体长相,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孩子很可爱,再就是,那一身诡异的感觉,当他抱着他的腿的时候,他没感觉到太大压力,反倒像一块冰,将他的腿整个冻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听到了胡羊城与闻彻有关,他放不下心,所以才有了这个幻觉。

    调整好心情,他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见惟公卿恢复如常了,重华也就没有多问,再看一眼他还透着白的脸,这才示意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每天晚上,这里会有祭祀活动。’

    惟公卿歪了下头,这非年节,为什么要祭祀?

    而且还是每天,这是不是太频繁了……

    “也算不上是正规的祭祀,晚市一开,胡羊城的百姓都会习惯性的到天台去祈福,保佑胡羊不被这次劫难殃及。”

    重华这么一说惟公卿才发现,这晚市上随处可见售卖香火的小贩,重华手里拎着的,也是一捆手腕粗细的香火。

    他的意图很明显,今儿晚上,他不全是带他来逛晚市的。

    流光是逝修的兵刃,将其收回也是逝修的问题,重华对此并不在意,在胡羊城待了一段时间,他连宅子都买了,但那天台他还一次没去过。

    他只将需要的资料打听到了。

    昨天听逝修这么一说,重华决定来看看。

    这个祭拜一直会持续到晚市结束,这个时辰人最多,城中的百姓都摆出一副虔诚的模样,他们要混进去很容易。

    “那走吧。”

    不需要询问方向,跟着那些拿着烛火的人就能找到,他往那方向看了眼,就要跟上他们的步伐。

    可他才走一步,他的手,就被重华握住了。

    惟公卿以为他还有事,就看了过来,可重华只是目视前方,带着他往前走去,“人多。”

    人太多,他们很容易走散。

    愕然的看着已经越过他的男人,重华该不会以为他刚才那不自然的表现,是因为他不在他身边吧……

    不过这手牵上了,惟公卿也就没甩开。

    在那段和平的日子里,重华经常这样牵着他的手,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放下。

    他在给他治伤,同时,也是一种安抚。

    那个独特的体温。

    视线越过人潮,惟公卿看向那与之相反的寂静夜空,那个时候,记忆很美好,不过,那也是那个时候了……

    ……

    这天台不算太大,惟公卿估算了下,也就一栋普通楼房基座大小。

    天台还未完工,但工具和余下的石料已经撤走,只剩这修了一半的天台。

    这天台差不多两层楼高,石阶直接延伸到顶,没有中央的缓冲台,所以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顶。

    台阶虽然已经垒好,但没有真正的回固,只是把石块摆在上面而已,看起来就很危险,所以百姓们没有上去,只在下面将香火贡品摆放,并虔诚的磕头祈福。

    那二人站在人群中,也不急着向前,就是看着那已经废弃的天台。

    俩人的表情都一样严肃,重华和逝修一样,感觉不到任何与逝修相同的邪气,而惟公卿则在这附近,察觉到了闻彻的气息。

    那种惊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惟公卿一个劲儿往周围看着,他生怕闻彻夹在人群中,正看着他和重华冷笑。

    每看到一张对着他的脸,他的头皮都跟着一麻,找了一圈他什么都没看到,倒是捏了一手冷汗。

    这地方的感觉太糟糕了,但凡和扯上关系的,他都不舒服。

    重华悄悄的放了个阵法,他的力量刚碰到天台的石块,只听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突然炸起一团白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百姓们惊恐不安,眼看着他们成片跪下,重华连忙将惟公卿拉走了。

    晚市上仍旧都是人,不过刚才的躁动引起了不算小的轰动,毕竟昨儿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昨晚的时辰稍微晚一些,是在晚市结束之后。

    那是逝修所为。

    经过亲身验证,他们对天台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一路无话,俩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在思考,直到他们停在重华府前。

    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路上,只是顺着大致的方向走,等他们站定了才发现,他们绕到了后门。

    看到紧闭的后门,惟公卿怔然片刻突然笑了出来。

    就算闭着眼睛走,就算没看路,他们也没走丢……

    逝修那家伙……

    让他走直线都不一定能转几个弯。

    那个所谓的伟大的逝修大人……

    强悍的邪灵兽。

    一想到这些惟公卿就想笑,特别是小黑得意洋洋外加阿谀奉承的样儿,他还是不觉得路痴有什么可骄傲的……

    这一路的紧张这会儿缓解不少,一是因为到家了,一个建筑虽然阻挡不了什么,但对人来说,这就是一个依靠,一个保障,不管在外面多么疲惫,回家了总能让人安心。

    而另外一点,就是想到了逝修。

    逝修总能让人了轻松也放松,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是他闹别扭发脾气。

    闻彻没来,那带着红兜的男童也没出现,只是他自己吓自己而已。

    现在他可真成了惊弓之鸟。

    惟公卿的笑容里带上了点无奈,不过更多的还是想到逝修时的有趣,‘那个,我们是要……’

    惟公卿想问得华,他们是直接敲门,还是再绕到府前,他觉得后者能好一点,若是被府里的下人发现自家主子走错路了,重华的颜面就无光了。

    可是这一看过去,惟公卿才发现,重华那双透着寂静的眸子,正落在他的脸上。

    他在看他,一眼不眨的看着。

    那无论性格还是样貌都一样清冷的男人,眼底盛着月光,正对着他。

    惟公卿立即移开了视线。

    可是重华却在他转头的一刹抱住了他。

    或者说,他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给惟公卿躲闪的机会,俩人双双撞到了墙上,重华的手在他背后,惟公卿没有撞疼了,只是吓了一跳……

    他条件反射的抓住重华的胳膊,等俩人站住之后,他才埋怨的看向他,‘我说你突然……’

    这话没问完,重华直接捧住了他的脑袋,昨晚被打断的事情,他还是做了。

    第一五六章 再想办法

    重华的吻对他来说仍有作用。

    俩男人撕扯了几下,惟公卿一个劲儿的晃着脑袋,企图躲开这个吻,后来重华将他重重的压在墙上,舌头长驱直入,跳过了所有步骤,直接变成了深吻。

    惟公卿皱着眉头,可又动了动,人就安静了。

    这吻对他来说不止有感官上的刺激,更有身体上的安抚,就算喉咙的伤痛已经不会再复发,他也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身体在一瞬间被滋润,从喉咙开始。

    惟公卿最后也分不清是迷失在这个激烈的吻中,还是重华那特殊的能力之上。

    一吻结束,俩人的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重华的下巴贴着他的额头,微凉的气息吹拂着惟公卿脸上绒毛,顺着他高挺的鼻梁,重华能看到那半闭的双眸间,透过睫毛闪动的光亮。

    他这模样,让他忍不住再去亲吻。

    重华低下头,去吻他还湿着的唇,可在嘴唇相触的一刹,惟公卿突然抬起了头。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治疗。’

    重华僵住。

    气息不稳的男人笑着舔舔嘴唇,在那层湿润之上又添了层光亮,‘一滴都不能浪费了,这是仙药。’

    舌头扫过唇瓣,带着水汽的眼睛含笑看他的模样,极尽诱惑,让人有种屏息凝视的感觉。

    可这略显揶揄的话,又破坏了这个氛围。

    暧昧中透着顽皮,那种点火就着的感觉不见了。

    ‘所以我们是敲门,还是绕回大门?’惟公卿四下张望着,并自然的推开了面前的男人,视线在后门定格片刻,又往大门方向扫了眼,他在征询重华的意思。

    后者沉默,但很快伸出手去,重华的手掌贴在后门,惟公卿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听咣当一声,门闩落地,大门应声而开。

    惟公卿吹了声口哨,‘不是人就是方便。’

    不过这话重华没看到。

    进府之后,惟公卿道了声晚安就要去睡觉,不过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左右看了看,府里静悄悄的,下人们怕是都该睡了,重华进门时弄出个不小的动静,按理说护院应该出来,而这四下无人的模样,应该是他们知道来者身份,或是早主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在开门的一刻就立即避嫌了。

    不管什么原因,这里现在只有他们,说话很方便。

    ‘那个,你知不知道逝修今儿在做什么?’

    重华摇头。

    ‘这样啊……’惟公卿想了想,才又说道,‘这事儿既然有闻彻参合,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你看到逝修,就提醒他不要太冲动,我们得合计着来。’

    逝修应该有分寸,不过流光也许就在眼前,只隔着几步之遥,却碰不到也摸不着,以逝修那急脾气来说,保不准会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心动当地百姓是小,中了闻彻的圈套才大,至少他们得先弄明白闻彻的意图。

    这有天台是否存在危险。

    这事儿急不来。

    今儿一天都没看到逝修的影子,不过晚上在天台没再听到有人闯入,入夜的胡羊城十分安静,逝修今晚应该没做什么。

    现在他倒是不担心,但必要的提醒还是要做的。

    “你很关心他?”

    惟公卿嘱咐完就要走,可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背后的重华这样问他。

    惟公卿顿住,笑着转身,他看着在月光下同样清冷的男人,‘我们的目标是闻彻,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江沐,逝修,我都关心,有一个出了问题,其他人都跟着完蛋,现在要顾及的,早就不是个人安然,而是所有人都要安然无恙。’

    不给他再次发问的机会,也没看那男人的反应,惟公卿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他和重华继续引导邪气,之前的事情像未发生过,一切照旧。

    不过今天引导时,逝修来了。

    他没打扰他们,两手和下巴往栏杆上一搭,没什么劲头的看着他们。

    结束之后,惟公卿还没仔细感觉今日的变化,就看到逝修那副模样……

    和一头没精打采的大型犬没什么区别。

    只是逝修的耳朵没耷拉着。

    视线平移,这个遗憾很快弥补。

    他身旁的小黑和他如出一辙,这让惟公卿不得不感叹,这俩家伙真是出奇的相似……

    姿势动作包括神态都是一样的。

    忍着笑意,他进了亭子,拿起下人递来的瓷碗后那视线还在他们身上,清凉酸甜的感觉在味蕾化开,这气味让惟公卿皱了下眉,再一看去,今儿重华准备的不是绿豆汤,而是更具消暑降温效果的酸梅汤。

    惟公卿摸摸发顶,在树荫下这头发都有些烫手,原来不是错觉,今儿特别的热。

    重华的心永远都是这么细。

    “不顺利?”逝修昨儿失踪一天,今儿这状态出现,一看就是遇到了问题,惟公卿小口吸着酸梅汤,挑着眉毛看逝修。

    “嗯。”闷闷的嗯了一声,逝修也把他面前的碗端了起来,不过这一口下去那脸色立即变了,原本没什么精神的样儿现在瞅着毛都立起来了,他立即向重华瞪去,可余光扫到惟公卿喝的有滋有味,这火气就压了下去。

    整个过程逝修一句话没说,但通过他的反应惟公卿大致可以判断……

    这就和吃了‘赤月’一样,虽然凡间的东西对他们没有影响,但气味略重的邪灵兽敏感的舌头受不了,这一口酸梅汤下去,那酸味儿让逝修有种重华故意陷害他的感觉,发飙之前发现自己没有反应,逝修这才知道这该死的东西就这味儿,所以才压下脾气。

    他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

    逝修把碗推到一边,小黑嗅了两下,它看到逝修喝了,就想偷着尝一口,见没人看它,那舌头飞快的在碗里扫过,涟漪激荡的同时,小黑的表情比刚刚逝修还要难看……

    都缩到一起了。

    耳朵尾巴全夹着。

    小黑像受了刺激一样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再也不动了。

    “只要接近,就会弄出很大动静。”他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是不行,逝修皱着眉头,舌尖还有那难喝的东西的气味,又酸又涩,十分难受,“再不行老子就硬闯。”

    ‘这个问题,刚才我和重华研究过了。’惟公卿放下瓷碗,见被重华遣走的下人已经彻底看不到了,才又说道,‘等我的力量稳定了,也许我能帮的上忙。’

    怕逝修理解不了,他干脆把亭子边上挂着的红灯摘了下来,取出蜡烛,点燃之后对准刚才喝过的瓷碗。

    蜡烛燃烧,蜡油很快滴下,吧嗒一下掉进酸梅汤中,凝固成团的红色浮了上来。

    惟公卿指着那团红色,‘我身上的邪气和闻彻一样,我虽然没办法破坏闻彻的阵法,但是,这力量也许能够相融合。’

    那些邪气就好比这酸梅汤,逝修靠近只会变成排挤在外的蜡油,但无论惟公卿往里倒多少酸梅汤,都不会有任何排斥。

    他刚才和重华研究了下,重华觉得这个提议不妨一试,在逝修没有更好的办法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惟公卿这邪气,用不了几天就都能捋顺了。

    这并不像重华想的那样苦难,其实这邪气早就能被他所用,只是太多了,淤积在一起,惟公卿不好控制而已。

    ‘硬来不是好办法,如果没有闻彻,哪怕惊动一城百姓,只要能达到目的也没问题。’他们尽量用温和的方式解决,实在不行只能硬来,可是现在和最初的情况不一样了,他们不得不去考虑闻彻。

    逝修想了想,痛快的接受了,“行。”

    他会继续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了再用惟公卿的提议,如若这个方式也行不通,逝修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不管里面封着的是不是流光,他都得闯进去看看。

    “把寒铁炉拿出来。”

    他们正说着流光的事情,重华话锋一转,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惟公卿和逝修同时看了过去。

    第一五七章 真正用意

    重华要寒铁炉。

    这让逝修的目光跟着一沉。

    惟公卿也是相当讶异。

    那寒铁炉到底是什么宝贝,逝修需要,闻彻让他想办法弄到,就连重华也想要……

    “你弱到仍需寒铁炉帮助?”重华看了逝修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挑衅,只隔着一张桌子,点火突然燃起。

    “和你无关。”逝修翘着二郎腿,枕在胳膊上的头甩到一旁,对重华的挑衅置若罔闻。

    “我知道你很没用,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宝贝,”重华道,“不过等他的力量梳理好了,你那宝贝拿去给他用用。”

    这句话,让那二人再度同时愣住,逝修姿势未变,倒是那脑袋转了过来。

    表情满是惊讶。

    重华竟是帮他要的。

    那寒铁炉……

    那是个宝贝,看逝修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了。

    惟公卿试探着问过,逝修虽然不提防他,但也从没聊到过太深入的问题。

    寒铁炉对逝修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他很少提及和寒铁炉有关的事情。

    “他身上有邪气,但是太弱。”通过这两天的引导,惟公卿的力量有多少重华大致有了了解,“以他现在的水平,也就只能对付不懂灵力的凡人。”

    别说闻彻,就是一般修炼内灵的门派惟公卿都不是对手。

    “别忘了,他只是个凡人。”有句话叫凡夫俗体,惟公卿没有修灵的天赋,自小也未接触过任何灵力,身体突然承受这么大的力量,没有爆裂就是他的运气了。

    指望这些邪气让他脱胎换骨,摇身一变能和他们并肩作战,那就是痴人说梦。

    重华相信那天在郊外只是巧合,惟公卿只是凑巧吸去一部分邪气,这比起大洹各处的邪灵珠,简直是凤毛麟角不值一提。

    “若想他能帮忙,就得让他变得更强。”

    重华这话换来逝修的冷嗤。

    他不是嘲笑惟公卿的能力,而是他不会让惟公卿帮忙。

    更不需要他去涉险。

    他逝修还不至于没用到要让惟公卿冒险。

    “可是,他强了,对闻彻就是一种削弱,”毕竟邪灵珠只有那么多,重华不信闻彻制造这些不需要任何力量,当他产生这些邪灵珠却没办法收到相应的邪气,这对闻彻不会没有一点影响,“更重要的是,他有了自保的能力。”

    他们可以时时刻刻守在惟公卿这边,但谁也保不准变数的发生,就像宽阳那夜……

    那晚的事情,没人想要再次上演。

    逝修看了惟公卿一眼,他突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等他用的时候就来找我。”

    逝修痛快的答应了。

    这让惟公卿更加惊愕。

    那寒铁炉他精心烙印的收着,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他也只是凑巧看到过两次,余下时候都是用布包的仔仔细细。

    可是现在,他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重华。

    让他惊愕的原因不止如此……

    还有就是……

    居然这么顺利。

    闻彻说完之后他开始留意那寒铁炉,可是逝修的态度让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峰回路转了。

    见惟公卿一副惊讶的模样,重华安抚的拍拍他的手,“别担心,那东西很适合你。”

    看到重华这举动,逝修一歪头,就看到了旁边缩成一团的小黑,像是对它的毛突然产生了好奇感,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

    小黑吓了一跳,一抬头见是逝修,那声痛呼也憋回去了,它只能含着眼泪忍受逝修的摧残。

    邪灵兽的毛很重要的,逝修大人你忘了么……

    还有被揪毛好疼啊……

    ‘可是……’知道重华会错意了,惟公卿也没有辩解,顺着他的意思道,‘我只是个凡人……’

    那寒铁炉,他压根就不会用。

    就算拿到手也没什么用。

    就像他身上的邪气。

    如果没有重华,恐怕一直都像熄火的引擎一样,不时喷出一团黑烟。

    “寒铁炉可以帮助你吸收更多的邪气。”惟公卿本身不会吸收邪气,邪灵珠里的力量对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像有人重伤之后无法吸收灵力,就需要寒铁炉的帮助。”

    逝修恶狠狠的瞪了过来,重华从容回视,他又没指名道姓,如果逝修想承认他说的那个没用的人是他自己的话,那重华也不介意。

    逝修嘴角抽了两下,但最终只咽了口唾沫,就又转回去了。

    他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惟公卿犹犹豫豫的,他刚想说他啰嗦什么,自己都已经愿意借他了,就看惟公卿说,‘我不会用……’

    又是一句废话,不会用不是还有他呢么!

    这寒铁炉放他这儿这么久又不是摆设!

    可逝修还没等吼出来,就听重华那边又用那该死的没有高低起伏的腔调说,“没关系,我教你。”

    逝修这脑袋狠狠的转过去,就没再转回来。

    ‘那就多谢了。’惟公卿道谢,但眉头还是没有完全舒展,依旧一副担忧的模样。

    逝修提过那寒铁炉可以帮他转换力量,在他重伤之后根本无人吸收灵力,想要尽快恢复,就需要寒铁炉的帮助。

    原来,这就是闻彻让他弄到寒铁炉的真正目的。

    凡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闻彻循序渐进的给他,并替他提供了增强邪气的方式。

    那寒铁炉。

    一切的一切,都在闻彻的预料之中。

    这让惟公卿十分的不安。

    虽然闻彻离开了他的身体,但他总觉得,那双眼睛一直在附近,时时刻刻注视着他。

    ……

    “怎么样?熟了吗?”

    两个丫鬟打扮的女人头挨着头看着那正冒着白烟的蒸笼,南方闷热的环境下,这灶房更是热的人一身汗,才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衣衫就贴到了躺在上,姑娘小巧的鼻尖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这并不影响她们的食欲。

    闷热视而不见,其中一个姑娘打开蒸笼,一股白烟腾空而起,那热气弄的袖子直接贴到了胳膊上,有些发烫,姑娘全不在意,用筷子在里面的东西上扎了两下,她没用太大的力气,筷子就已经从中穿透,含着那带着甜味儿的筷子,她这才兴奋的点头,“嗯嗯,熟了熟了,可甜的!”

    另外一个姑娘一听,吆喝着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这一嗓子立即让人捂住了嘴,“嚷什么,要是被爷知道我们偷吃,还不罚死我们。”

    警告的瞪了一眼,她这才把手松开。

    被捂着嘴的姑娘没见一点担忧,反倒嘿嘿一笑,“放心,爷那么尊贵,怎么会来灶房这种地方……还有,被爷罚那是好事儿啊!爷那么俊,我巴不得他狠狠的罚我呢……”

    “病的不轻啊。”那姑娘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过这话茬一落,俩人肩膀一挨,咯咯的笑了出来,被重华那么俊朗的主子罚,多严重她们她心甘情愿,这样不是还能和人多待一会儿……

    她们正笑着,头顶就有阴影罩下,不过俩人光顾着前面蒸笼里的东西,压根就没留意到后方的影子……

    “在做什么?”清冷的男声穿透闷热,似乎带来一股清凉。

    女人们没回头,下意识的答了句,“蒸红薯。”

    可说完之后,一个姑娘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用胳膊拐了下旁边的人,“你听着这声,像不像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

    俩人齐齐吞了口唾沫,木讷转头,白色衣衫出现在眼底,转到后半段她们几乎是自暴自弃了……

    那张刚被她们评价完俊俏又确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脸就在她们身后。

    俩姑娘扯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爷……”

    第一五八章 两个红薯

    可重华的注意力根本没在那两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上。

    姑娘不到他肩膀,尽管梳着发髻,重华的视线也能轻易越过她们,停留在那还冒着冉冉热气的蒸笼上。

    “好吃么?”

    她们这是闯了大祸,重府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守规矩。

    她们大白天跑灶房偷吃不说,还被自家主子抓了个现行……

    事到如今躲也躲不掉了,俩姑娘哭丧着脸点点头,其中一个似垂死挣扎般说了句,“这是早上菜贩送来的,我们看着不错,就私下买了几个……”

    和宽阳时一样,菜贩每天都会把新鲜的食材送到府中,不过这红薯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说上不得台面,百姓们拿它当零食,大户人家中,除非有这喜好,否则饭桌上根本不会见到。

    她们在重府待了这么久,今儿菜投来的时候俩人正巧路过,看到车上的红薯就馋了,趁着管事的不在,就悄悄的给了那菜贩些铜板,讨了几个红薯。

    这个时辰府内的下人都在休息,重华也从不往灶房这边来,俩人合计着赶紧给弄熟了,然后找个地方销赃,可是……

    重华没看她们,也没听她们的解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在姑娘们战战兢兢的声音中,他目不斜视的对着那蒸笼说,“给我两个。”

    所有的噪音在同一时间消失。

    俩姑娘面面相觑,片刻后又瞬间清醒,别说要红薯了,就是要她们自抽嘴巴她们也不敢反抗啊。

    其中一个姑娘用夹子夹起一个,另外一个刚打算找东西放,重华一伸手就拿了过去,俩人吓了一跳,但这时候哪还敢多说,连忙又夹了一个。

    她们的本意是,将在蒸笼里的红薯都给重华,可是人家说要两个就拿两个。

    第三个重华连看都没看,等夹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灶房外面。

    望着男人还没消失的背影,俩姑娘彻底傻眼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慢慢的看向彼此……

    “刚才那个,应该不是错觉吧?”说着,她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点疼,是真的,可既然是真的,她就更不懂了,“爷为什么会来灶房……”

    还和她们要了两个红薯。

    另外一个的重点不在这里,她看向同样茫然的伙伴,道,“爷都不觉得烫手吗?”

    那红薯,分明是才熟的,还没下蒸笼。

    说着,她下意识的往其它红薯上摸了一把,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嘶了一声,再看那指腹,已经通红一片了。

    可是重华就这么单手拿着,两个拳头大小的红薯他拿的稳稳当当,她们这会儿想的不是男人的手掌多大,而是,他真的不觉得热吗?

    ……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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