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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墓葬 作者:AnTico

    第3节

    他这么一说,顾穆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湿了,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这是好好的灌水?

    “你到底是谁?”顾穆问,想站起身,却发现有些使不上力,咬着牙扶着床总算站起身,拿起脸盘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

    “哈,你肯定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现在都认不出我是谁了?还是日子过的太久,根本忘了我这个人。”对方笑着躺在床上,顾穆不知道,在梁宾身体里的东西肯定是从墓里带出来的,但是一直到他们出墓,梁宾都好好的,完全是真正的梁宾,怎么可能到了旅店之后,人就变了呢。

    而且这个家伙一直质问他,对他的敌意很重,顾穆皱着眉头,接着一愣,就想到他们带出来的那个盒子,那个盒子一直封闭的非常严,但是在梁宾摔下去之后盒子就开了,也许是从里面出来的?

    顾穆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雕纹宝盒,从盒子的裂纹上看,这就是摔坏的,不可能是机关松动之类的,盒底画着符咒,已经非常的模糊,几乎看不见,里面有张锦帛,上面画的是一张地图,有几个地方特别的标住,还有字,但是顾穆看不懂。

    “你究竟是谁?梁宾现在怎么样了?”顾穆把东西放下,转身看床上的人。

    对方看了看他,目光带着不屑,“利用完就抛弃,真是符合你的性格。”

    “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公子高,你别太过分。”床上的人猛的坐起身,一双眼睛死瞪着梁宾。

    这一句称呼让顾穆愣了下,“公子高?”他记忆里的公子高有两个,一个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公子高,一个是秦始皇的儿子公子高,现在再想想他们进入墓穴时门上刻的三个字,那第一个字就应该是个公字了。

    “哪个公子高?”顾穆很自然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回对方没有回答他,反而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也可以说是上下的打量,最后站起身,“你不是他?”

    接着就在屋子里乱转,这翻翻那找找,整个人看上去极为不安,目光里透露出一种焦虑,转头看向顾穆,“你是谁?”

    “我叫顾穆,我们根本不认识。”顾穆冷静的回答,看来对方已经知道认错人了,如果这样的话,他觉得更好沟通,也许能让他俩梁宾的身体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明明是同一张脸。”说着对方猛的倒在床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很多,我想你认识的那个人到现在至少也几千岁了吧,我只有二十岁。”顾穆慢慢的靠过去,试探性的问道。

    “几千岁?”对方的语气显得很迷茫,接着他突然站起来,在桌子上拿起镜子,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然后拿过镜子对着顾穆问,“这是谁?”

    顾穆想了想,“这是镜子。”

    “镜子?我是问这里面的人是谁?”

    “是你现在的样子。”顾穆说,“但是这不是你,你应该知道吧?”

    “那我是谁?”

    顾穆一听也愣了,不会吧,怎么才一会的工夫他就把他自己都忘了,要是这样的话不是更糟糕么,他还想知道他是谁呢?!

    “你……你忘了?”顾穆问。

    “我不知道,我是谁?”梁宾突然冲到他面前,双手抓起他的肩膀,“你又是谁?这是哪里?公子高他人呢?!”顾穆想让他冷静点。

    梁宾放开顾穆,按着脑袋痛苦的缩在一起,顾穆才一靠近,他就立刻伸出手阻止他,“你出去,你让我好好想想。”

    顾穆也知道现在不能逼的太急,这东西在盒子里关了几千年,能不傻不呆就不错了,现在还能思考,证明有道理可以讲,如果真逼急了,梁宾可就有危险了。

    顾穆出了屋,靠在外面的墙上,心理也有自己的琢磨,现在梁宾不是梁宾,李良也被蛊弄的失去了心智,他们在这呆着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还是得赶紧往回走,等到了他们自己的地方,总比在这个地方有办法的多。

    打好了主意,顾穆直接在村子里找了个三轮车,就奔包头市里去了,他们这村里没有买火车票的地方,只能自己去买,这一来一回,等他买完好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火车票是当天晚上凌晨的,顾穆就买了几张卧铺,要是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也好掌握。

    等他回去,赵翔几个人正在吃饭,李良这会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对着他们呲牙,还折腾呢,顾穆直接把车票放在桌子上。

    “这么快?”赵祥拿过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秦炎赶紧点头,“快点好,快点好,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也行,反正我没意见,梁宾呢?睡了一整天也该醒了,让他出来吃点东西吧,不然晚上的车怕他受不了。”王浩看顾穆,一想他才在外面回来,站起身拍着顾穆的肩膀,“我去叫吧,你吃饭。”

    “等等。”顾穆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来坐着,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几个人,“梁宾那也出了事,所以我才决定连夜走的。”

    顾穆接着把梁宾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也没有说的太明白,因为他很清楚一点,现在的这几个人,将来不一定还会跟他们在一起,说的太明白,反而会对他们以后没好处。几个人也没多想,只有李子深看了他一眼,顾穆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

    “顾穆,你以前干是不是干过这个?”赵祥喝了口水,拍着顾穆的肩膀。

    “家里的老人懂一点,我听了一些。”顾穆说,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就着米饭吃了点。

    “我就说嘛,梁宾这小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带什么都不懂的人跟着来,以前我们也是下去过的,老师讲的那些个东西,在里面还有点用,这次进的这墓,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你在里面转了那么久还能出来,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说着,顾穆感觉赵祥在他肩膀上的手又重了一些。

    秦炎喝了两口酒,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你们嘟囔什么呢?”

    赵祥也喝了点,这会瞪着秦炎,“我们这么大的声叫嘟囔?你是耳朵背还是怎么的?”

    “你丫才耳朵背!老子耳朵不知道比你强多少,比嗓门老子的也不小!”秦炎说着就站起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王浩在旁边拉了一把,“行了吧你们两个,喝点酒就撒酒疯。”

    “不是!”秦炎眼睛都烧红了,使劲的拽回胳膊,用手指指着赵祥,“丫的这个人不厚道啊,你当你动手快就没人看见了是不是?”

    秦炎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赵祥也是明显的不了解的情况,被大伙这么一看,也急了,站起身就推了秦炎一把,“有屁你就放,我干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往你身上泼脏水?你说你从墓里下来之后,在那条衣服绳子上干什么了?”秦炎从地上站起身就撞向赵祥,按理说赵祥那身板就是被秦炎撞,也不会撞的多惨,但是赵祥竟然一下就坐地上了。

    王浩嘴角抽了抽,打哈哈说,“赵祥你干什么了?该不会往上面扔了个虫子吧?”

    “我……”赵祥张了张嘴,目光看向顾穆,很快又转向别的地方,不自然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秦炎指着他,看着周围的人喊,“你们都看见了吧,他说不出口,这家伙口口声声的说你们兄弟怎么样,结果他最后一个下来之后在绳子上割了一下,要不是我当时醒了正好扭头看一眼,咱们谁能知道?”

    空气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谁也没说话,顾穆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的菜,王浩从兜里拿出根烟,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赵祥,有这么回事么?”

    赵祥还没开口,秦炎已经激动的先说话,“我没必要编排这些骗你们,反正回了北京之后,咱们以后也是谁都不认识谁,要不是梁宾一路帮我,我真不用着管你们这点烂事。”说完就激动的拉开门准备走,结果才打开门,就看见梁宾瞪着眼睛疑惑的往里面看。

    梁宾一到门口就听见秦炎在那吼了,还提到他的名字,看着一群人表情都挺严肃的,他的标志大笑脸就没露出来,含蓄的笑了笑,“怎么了这是?开会呢?”

    “你……”顾穆看着梁宾,“你是梁宾?”

    “啥意思?顾穆你没事吧?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梁宾进了屋,假意打了顾穆一下,秦炎哼了一声关门走了。梁宾看着门的方向,问大伙,“谁又招惹到他了?”

    王浩叼着烟抬了抬下巴,看了眼赵祥,“这你得问他了。”

    梁宾也不是傻子,这气氛也太压抑了吧,本来想闹闹来缓解一下,但是好像没什么用,梁宾勾住赵祥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了赵总?你又揍秦炎了?好歹是老板,咱不能那么暴力。”

    看着他这样,赵祥怎么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梁宾一下没靠的差点摔地上,“我对不住你,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口气说完之后赵祥也开门走了。

    梁宾的脑袋这都还没转过来呢,就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就对不起我了?”说完又看见床上对着他嘶嘶的李良,“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还绑起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顾穆,你跟他说说吧。”王浩把烟屁股扔地上踩灭了,眉头一直皱的很紧。

    顾穆对赵祥干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无疑他的举动确实伤害到了梁宾,只是顾穆不清楚赵祥当时想害的人到底是谁。

    “你头疼么?”顾穆问梁宾,看梁宾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那之前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又怎么没了?

    “不疼,就是可能睡的太多了,全身都有点乏。”梁宾拍了拍胳膊,但眼睛一直盯着顾穆,等着他把事跟他说清楚了。

    顾穆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收拾东西咱们凌晨的火车回北京,边走我边告诉你。”

    等收拾完东西,几个人先坐车到的包头,再坐火车回的北京,一路上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顾穆见梁宾的情况很正常,没有再出现性格不一样的时候,但也不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在火车上顾穆也没敢告诉梁宾他身体被占用的事,倒是把李良的事跟他讲了讲。

    到了北京,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总算回到了土生土长的地方,他们是没什么事,但李良现在是最麻烦的,总不能让他自己回家,而且他自己也回不去。

    “这样吧,我买下车票现在就去我认识的那个人那里,把李良也带过去,你们谁通知一下他的家里,让他们过去接人。”李子说。

    梁宾有点担忧,“这样行?李良要是发起疯你一个人弄的住么?在车上要折腾起来你怎么办?”

    “没事,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李子倒是痛快,顾穆还是相信他有办法的,最后顾穆跟梁宾留到最后,看着李子他们上的车。

    梁宾跟顾穆家离的不算远,就算后来他们不再是邻居,但两家为了保持联系,走动方便,也都不远。

    这会夜虽然深了,可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北京的夜景也漂亮,梁宾深吸了口气,列着嘴笑,跟顾穆说,“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本来我觉得这次挺简单的,又能看见那么大的墓,又有向导带路,谁知道这么倒霉。”

    “我们不是都回来了么,别想的太多。”

    “谁都都回来了,蝎子不是没了么?”梁宾低着头,虽然没有看他的表情,但顾穆也知道他现在很自责,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来我家找我,我告诉你一件事。”顾穆说,梁宾点了点头。

    第 10 章

    “我跟你妈的意思是让你去警校,本来是希望你进部队锻炼几年,但是你现在年纪大了,部队那边对年龄也有限制,现在再过去的话,恐怕在军衔上不好争取。”

    顾穆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家里人早已经睡了,他也就没动声直接进了屋,结果早上一起来,就被发现之后拉出来,讨论学生的事,算算时间离开学也不剩几天了,家里的反映也算正常,就连给他选的学校,顾穆也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小穆,你的意思呢?”顾母坐在旁边,拉过顾穆的手轻声问。

    顾穆看了看他爸,虽然离开家几年,但是对他爸的脾气还是非常了解,再看他现在满脸严肃的表情,哪有半点跟他商量的意思,根本是已经决定好了。

    “是不是已经报好名了?”顾穆问,之后见他爸点头,就知道他猜的果然没错。

    “已经办好了,下个星期开学。”顾爸说完就从茶几下拿出入学通知书。

    顾妈见儿子脸色不对劲,赶紧警告似的看了顾爸一眼,坐到儿子身边,“小穆。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恩,我想去梁宾的学校。”顾穆没有隐瞒,当时确实是这么答应过梁宾,而且他从小就对参军之类的没兴趣。

    “去那个学校?”顾妈还没开口,顾爸就已经不满,“是不是梁宾那小子又跟你说什么了?这些天你跟他在一起鬼混,总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吧?”

    “老顾,你跟儿子说什么呢?”顾妈不满的看了自家丈夫一眼,又对顾穆说,“你别把你爸的话放心上,梁宾这孩子挺不错的,只是他那个学校没有我们帮你选的这家好。”

    “妈。”顾穆握住他母亲的手,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岁月并没有在那张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是手掩盖不住过去的沧桑,“我对当警察没兴趣。”

    顾妈点了点头,“其实你爸的意思是跟部队搭个边,到时候也好调动,如果你真没兴趣的话,我们也不勉强你,但是在专业上,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顾穆也知道这是家里对他最大的让步,毕竟像他家这种情况,家里人都对那些挖坟掘墓的没好感,认为那是缺德的事,即使说的好听是考古,其实和倒斗的没本质上的区别。

    “顾穆啊,你回来的时间还短,不要因为一时新鲜就把以后给耽误了,做男人最重要的是有事业心。”顾爸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下来不少,“将来我和你妈不在了,一切还得靠你自己,那时候没人能帮你。”

    “我知道了,我会再考虑的。”顾穆点头,“我先上楼了,等会梁宾来了,让他直接来楼上找我。”

    “去吧。”顾妈拍了拍他的后背,顾穆大步的上了楼,心理的不满又重了几分,他非常讨厌他爸的那句事业心,在他很小的时候,听到他爸说他哥最多的话,就是要有事业心,现在他哥在部队当上了干部,这句话就留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其实他哥并不喜欢部队,但是颇于他爸的压力,只能按照他设计好的路走下来,顾穆不甘心,他不想这样,只是一个孝字当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压抑的躺在床上,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来,闭着眼睛待了很久,才终于把那种不快趋散开。

    之后他从背包里把雕纹宝盒拿出来,虽然已经摔烂了,但他想如果粘起来的话,也不会太影响外观,至少是可以自己留着收藏的。

    展开那张锦帛,上面的字并没几个,但却用圆圈勾画出了几个地方,可是看出这几个地方肯定隐藏着什么。

    “咳咳。”

    听到声音,顾穆反射性的将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再转过头看见是他爷爷,“爷爷。”心理也松了口气。

    “恩,知道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老人背着手走进来,顾穆赶紧站起身,把人扶到他的床上坐着。比起他的沙发,他的床要柔软的多。“你们都当我这老头子连走路也走不稳了吗?到了哪都要扶上一把,不像话。”

    听着抱怨的声音,顾穆笑着摇头,“没有,爷爷老当益壮。”

    “就你会说话,前两天就听他们说把你学校的事定下来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去,我妈她答应我让我去梁宾的学校,但是专业要选别的。”梁宾回答。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爸就是喜欢把他的想法施加到你们身上,爷爷的意思是,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哥那边已经那样了,你这就宽松点,其实也没什么。”

    “爷爷……你真的这么想?”顾穆有点惊讶,他没想到他爷爷竟然会支持他。

    “路是你要走的,将来也得你自己承担。”

    “恩,我明白。”顾穆连连点头,但笑已经挂在嘴边,他爸爸最怕的就是他爷爷,他奶奶死的早,他爸从小就是他爷一个人拉扯大的,所以老爷子说的话,在他们家跟圣旨没什么区别,有他爷爷罩着他,他还怕什么。

    “好孩子。”老爷子站起身准备出去。

    顾穆赶紧拦住,“爷爷你等一下。”

    “恩?还有别的事?”

    顾穆过去把门关好,回来之后将那张锦帛和雕文宝盒拿出来,给他爷爷看。老爷子一见这两样东西,立刻抢到自己手里,瞪大了眼睛来回翻了好几遍,“孩子,这东西你哪来的?”

    顾穆没隐瞒,就把他到包头之后误掉进秦朝墓的事讲了一遍,老爷子听的很仔细,听完之后又看着手里的东西,“这盒子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是雕纹宝盒。”顾穆接口。

    老爷子却摇头,“我是说这里面的东西,看见这没?”说着用手指抠了抠盒底,“这是画符,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东西,不过印记已经太浅了,应该没多大的用处。

    我听我师兄说过,符分很多种,画在盒子底,箱子底的,多半是为了镇魂,在这小的盒子里画的,实在是不多见,一般的镇魂符都是画在棺材下,防止诈尸。”说完又指了指盒盖,“这只就是貔貅,是用来辟邪的。”

    顾穆听他爷爷讲这些东西,起初他也觉得在盒子下面画符有些奇怪,但是想起那只在梁宾身上的东西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奇怪了,但是他想不清楚盒子主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既然他有意把对方的魂魄留下来,为什么又要镇住它,而盒子上那凹进去的貔貅多半是提醒拿到它的人这盒子不干净,只是貔貅,又有多少人认识。

    “孩子,这盒子开了之后发生什么怪事没有?”老爷子郑重的看着顾穆,顾穆点点头,才想把梁宾的事说出来,看他爷爷能不能想点办法,就听到上楼的声音,顾穆就猜是梁宾来了,梁宾走路很有特点,尤其是上楼下楼,喜欢使劲的跳。

    “顾穆,我来了。”梁宾在门外喊,使劲的拍着门。

    顾穆站起身去开门,梁宾一见门开了,立刻勾住顾穆的脖子,“我一大早就看见李子发来的短信,说他已经到他朋友那了,李良的情况不算很糟糕,让咱们放心。”

    “恩,我爷爷。”顾穆这下也放心了,顺便提醒梁宾,屋里不止他一个人。

    果然梁宾一见老爷子,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对着顾穆挤眉弄眼几下,再转过头,就是个大笑脸,还挪到老爷子旁边坐下,“爷爷,你也在啊,顾穆这小子要是惹您生气就告诉我,我帮您出气。”

    顾穆愣,这小子倒是嘴甜,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不过这招也很得长辈们的喜欢,这不,老爷子的眼睛都眯没了。

    “好孩子,出去一趟挺累吧,没多休息休息?”老爷子问。

    梁宾看向顾穆,估计是没猜到顾穆会把这事告诉他爷爷,“还、还行吧。”

    “老二,你刚才说发生过怪事,是什么??”老爷子把话题转回来,顾穆有点犹豫,要当着梁宾的面说出来,怕他也不信,尤其是现在的梁宾似乎是真的没什么事。

    但是想到昨天这毕竟是发生在他身上,“我怀疑盒子里的东西还在梁宾的身体里。”

    “啥?什么意思?”梁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接着说。”老爷子拍拍梁宾的手,让他安静些。

    “那天你从盗洞下来之后摔晕了,在你清醒之前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顾穆问。

    梁宾有点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段时间,“你是指什么?清醒之前又是什么时间?”

    “在那天你进李良他们屋子之前,你还记得吗?”

    “你不是说我被摔晕了吗?那之前我肯定还在昏迷,怎么可能还记得?”

    “就是那段时间,你本身还是清醒的,只是那个人已经不是你了,是从盒子里出来的东西,在你身上,支配着你的身体。”顾穆解释,又把盒子拿给梁宾看。

    梁宾一直没见到这个盒子,这还是他从墓里出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而且已经摔坏了,梁宾被顾穆说的闷闷的,他相信顾穆不会骗他,但是他实在不相信他的身体里还会有别的东西,而且如果那东西可以随意支配他的身体,那他怎么办?

    “它是谁?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梁宾脸色变的非常不好看,握着盒子的手又使上了更大的力气。

    “我也不清楚,他大概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我问过他,但还不知道答案,他就消失了。”顾穆说完看向老爷子,“爷爷,你觉得呢?”

    老爷子摇摇头,“你说的太笼统了,我也没有去过那里,对你们接触的环境不了解,这些都很重要。”老爷子沉默了会,接着说,“你们把记忆里的路线画出来,我要看看这墓是什么样的规格。”

    梁宾现在有点手忙脚乱,更多的是烦躁不安,他现在是什么忙都帮不上,顾穆只是凭借着他还记得的东西,一点点的往外画,只是很多细节,他都记不住了,尤其是在墓里根本找不到方向感。

    老爷子也没有盯着他们,看顾穆开始专心的想之后就离开了,梁宾在屋子里反复的走动,手里握着那个盒子始终不肯放手,不时的看着盒底的符,越是看就越觉得心乱如麻,想找到顾穆吐苦水的时候,却发现顾穆安静的不得了,他也不好打扰,只能一个人在那瞎转悠。

    顾穆对那座墓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间墓室,发现冰棺的那间墓室,从兵佣的机关,还有冰棺下的葬坑,甚至是蝎子掉下去的那个陷阱,他当时也拿不准那个洞到底是什么时候挖的,现在想想,那个洞通往下面,也许里面藏着关于那具尸体身份的秘密。

    “这不对。”

    顾穆回过神,看见梁宾指着图中的一个细节,那是他们发现的第二个大厅,“这不对,我记得当时通道的走向是向左,不是向右。”

    “左?”顾穆皱眉。

    “虽然感觉不是很明显,那时候就咱们三个,我记得很清楚,是向左的,然后才是这样。”梁宾说着,在原来的图上做出了修改。

    顾穆看着图纸,这样改后之后确实是舒服了不少,但是……他当时确实是感觉向右的,为什么梁宾会感觉是向左?

    “还有这里,也不对吧?”梁宾又指出另外一处,是他们进去的那间墓室,“里面什么时候多出个珠子?这东西又是什么?”

    顾穆有些不解的看着梁宾指的地方,第一处说的是冰棺上的夜明珠,第二处说的是右侧墙角上摆放的铠甲。

    这两处明明都应该是最没质疑才对,那时候他们一进墓室,最先看见的除了高台,就是铠甲,因为那件铠甲真的很漂亮,再说夜明珠,当时顾穆把它拿下来的时候,梁宾也在旁边,看的也是清清楚楚,怎么这会却问起这种话?

    “我说,你不是又失忆了吧?你怎么忘……”

    “这里应该是这样的才对。”梁宾轻声说道,拿出另外一张纸,在上面画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墓室,正中央的冰棺也变成了一张由巨大的兽皮铺就而成的床塌,铠甲的位置是一张屏风,左上角的兵佣是四个形象威武的侍卫。

    顾穆震惊的看着那张图,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根本就是一张墓室的还原图,而且还是几千年前的。

    顾穆猛的站起身转头看向梁宾,此时梁宾看向图纸的目光透露出一种执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但这一切都让顾穆感到毛骨悚然,这绝对不是梁宾,那个人又回来了!

    第 11 章

    顾穆不动声色的向后慢慢退去,顺手拿起床上放着的盒子,瞄准梁宾的后脖子就是使劲的一下子,风声戛然而止,顾穆的手停在空中,脸上有些难看,使劲的动了动手腕,愣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

    “想偷袭我?”梁宾靠在桌子上,嘴角挂着不明的笑,一只手握着顾穆的手腕,毫不费力,但顾穆却没有办法收回手。

    “你……你怎么还在?”顾穆问,又挣扎了几次,发现都是徒劳。虽然知道这家伙大概还在梁宾身上,但是这样突然冒出来,实在是让人没法接受。

    “这是从我家拿的?”梁宾从顾穆手里把盒子拿下来才送开他的手腕,被牵制过的手腕像被钳子夹过一样,顾穆揉着手腕。

    “如果那座墓是你家的话,那就算是。”顾穆回答,目光紧随着对方,防止对方再出其不意的出手。

    梁宾把玩了一会儿盒子,抬眼看顾穆,“你们去那干什么?”

    顾穆吸了口气,“我们不是故意进去的,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虽然这话是事实,但是顾穆知道,如果他们知道那里有座秦朝墓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放过那么一大块肥肉。

    “不小心掉进去?”梁宾笑出声,“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顾穆看见他那眼神,就在心里呐喊无数次,又来了又来了,他妹啊!!“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不管你记不记得,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完!”梁宾恶狠狠的掐住顾穆的脖子。

    “你你,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顾穆一把握住对方掐着他的手,免得这疯子一不留神把他给掐死了。

    “哼,怎么,一掐你,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刻意忽略掉对方嘲讽的语气,顾穆有点苦口婆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比如你的身份?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不记得了?”原本顾穆的意思是让对方再好好想想,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啊,结果……

    “我想起来了。”

    “那你就应该放开我,现在离秦朝都过去2200多年了,就算你跟谁有仇,那个人也死透了,根本不可能是我。”

    顾穆把话说完,梁宾的脸也彻底沉下来了,阴沉着看了顾穆半天,突然手上一用力,顾穆还以为对方想掐死他,结果却是整个人被推倒在床上,再被翻着面部埋在下面。

    “救……你干什么!!”顾穆挣扎着,本来想喊救命却发现对方压在身上,而他的上衣也被速度的脱下来,这绝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奈何他的力气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被按在床上怎么也起不来。

    “呵。”冷笑声出现在顾穆的耳边,“还说不是?这是什么?”

    顾穆被他压的想吐血,“你先起来,你这样压着我,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

    “闭嘴!”对方被他折腾的烦了,“你身上的东西你会不知道,这里!”

    顾穆侧目往上看,对方指的是他的肩膀,“胎记。”就是那块与在墓中门上相似的月牙,胎记几乎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会带,只是随着生长,有些就会变淡,有些消失,顾穆这块也淡了不少,在他很小的时候,他还记得颜色很深。

    “和他那里的一模一样,这个绝对骗不了我。”

    听着对方的声音,顾穆有点欲哭无泪,就算长的一样,也不用一直在那揉搓吧,还使那么大的劲,他琢磨再这么搓吧几下,他肩膀上的皮都得被折磨掉了。

    “您还是先下来吧,腰要断了。”顾穆把脸埋在床上,闷闷的说。过了好一会儿,顾穆才感到身上的压力没了,立刻在床上打个滚爬起来,又赶紧找了件衣服穿上。

    就听见身后的人冷笑,“紧张什么,照你说的,两千多年前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还在乎你现在打个赤膊?”

    顾穆咬着牙,这家伙有点油盐不进,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梁宾那边也没办法交代,还是赶紧把他送走的好,“你究竟怎么样才肯从梁宾的身上离开?”收拾完身上,顾穆坐在床上。

    “离开?”对方想了想,那态度肯定就是没放在心上,“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顾穆愣了一下之后说。

    “你为什么要杀我?”梁宾的脸凑了过来,相互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明明是一张看过无数次的脸,却表现出陌生的表情。

    顾穆垂下眼睛,叹了口气,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固执,“别说我不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我是你说的那个人,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么?”既然当年他连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害他的人也就肯定不会告诉他答案,更何况已经过了两千多年,这个秘密也早就没人知道了吧。

    “你要是不知道,就真的没人知道了。”说着嘴角挑起,随后站直身体,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一圈,“这里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顾穆一听有点傻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干脆留在这里好了,这小子的身体虽然弱,但是支撑个几年还不成问题。”

    “你是说你不准备离开了?”顾穆站起身瞪着眼前的人,对方的笑容让他很不安,在梁宾身体的无疑就是一只鬼,谁都知道鬼的阴气重,一直在人的身体里,那人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家伙的话也说的很明白,要耗到梁宾的身体彻底垮掉。

    “当然不,我就在这等,等到你想起来为止。”

    顾穆有点抓狂,一时也没什么办法,这鬼根本是无赖啊,“是不是只要知道你的身份,和你如何死的,你就肯离开?”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好,你既然答应了,一定要遵守诺言。”顾穆说,但是光是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并不是办法,重要是怎么找出来,就像之前他想到的,都过去几千年了,还怎么找。

    既然两个人约定好了,顾穆也开始想怎么解决这件事,首先他打量了对方一下,“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的名字我至少得知道吧?”

    “合作关系?”对方皱眉,表现出不悦,“你最少别想的这么简单,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顾穆撇了他一眼,威胁?“名字,姓什么叫什么?”

    “曲靖。”在顾穆盯的极其不耐烦之下,对方才吐出两个字。

    书上关于秦朝的历史实在是太少了,想找个关于那时候人的资料更是不容易,除了秦始皇的,其他人的都不容易找到,连公子高的资料,顾穆的脑袋里都没有多少,更不要说是叫曲靖的了,他丫的连听都没听过。

    顾穆坐在电脑椅上想了想,“想要知道答案,必须再回去。”他们把它从古墓里带出来,就必须再把它带回去,先不说梁宾的身体到底能支撑多久,光想着这家伙随时可能掐他脖子,顾穆就全身冒冷气。

    “这是自然。”曲靖说。

    重点是现在的顾穆并不算自由,他要跟家里商量好了上学的事情,而且现在离上学也不剩多少天,如果现在再去包头找答案的话,不知道要几天,这样一来一回怕是很麻烦,但是如果不尽早的话,梁宾已经变成了曲靖,他家里的人也会发现毛病。

    他正想着,就听着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抬起头曲靖正瞪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显示的是不认识的号码,按了接听键,“喂?哪位?”

    “我是李子。”

    一听到是李子,顾穆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是你啊,李良那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家的人已经把他带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我这次给你电话是问你,梁宾怎么样了?”

    顾穆看看曲靖,怎么样?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但是曲靖那么看着他,他也不好说出来,而且上次在包头他们说起梁宾的时候,本来顾穆也没说的太明白,没想李子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况不太好,我想改天再回那里一趟,找点东西,你去不去?”

    电话那边犹豫了,顾穆等了很久,才听见回话,“那里比较麻烦,我得再想想。”

    “行,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等挂了电话,顾穆把手机放回去,李子的回答是再正常不过了,先不要说这个考虑,恐怕上次那几个人连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会答应了。顾穆想如果再回去的话,必须得找个有本事的人带着,否则,结果很难说。

    “我饿了。”

    顾穆正在想事情,结果曲靖突然来了句这,弄的顾穆看了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曲靖说第二遍的事情,顾穆二话没说,拿起钱包就往外走,曲靖跟在后面,手插着兜,眼睛要睁不睁的,完全是一付蔑视的德行。

    到了外面,顾穆犹豫了半天之后,带着曲靖进了一家面馆,他也不清楚那时候的人都吃什么,曲靖能不能习惯。

    要了两碗兰州拉面,没成想曲靖还来者不具,吃的挺香的。在他向碗里倒了三回辣椒之后,顾穆终于忍不住了,“不辣?”

    曲靖看了看他,继续往里倒,“一点味道都没有。”

    眼看着碗上已经一层红红的辣椒油,顾穆再看他那碗清汤挂面,吞吞口水,勉强又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等着曲靖连那碗根本已经是辣椒油的面汤喝完,他才去把帐结了,三十块钱。

    两个人出了面馆,天已经黑了,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哆嗦,顾穆拉了拉衣领,“回家。”结果走了两步,发现曲靖根本没有跟过来,回过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

    顾穆又走回来,“怎么了?走啊。”

    “我……”对方眼睛不自然的动了动,脸色也变的惨白,看着顾穆的目光更是有些恐惧。

    “你怎么了?”顾穆有些纳闷,难道是辣椒吃多了?

    “我怎么会在这?”

    顾穆心跟着一颤,这根本不是曲靖,而是梁宾!“你,你这次相信了?”

    梁宾艰难的点头,“我相信了,我什么都相信了,顾穆,我该怎么办?!”说着使劲抓住顾穆的手,声音带着颤抖,真正的惊恐。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想太多,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当是在休息,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顾穆回握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

    之后梁宾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回了家,顾穆看着他进了家门之后才回的家,他爸妈正在吃饭,大哥大嫂蜜月要下个月才回来。

    家里很大,也很冷清,保姆端着饭回自己的屋里吃,整个家里连点人情味都没有,顾穆才吃完东西什么也吃不下,硬撑着等爸妈都吃完,他才回的屋。家里的规矩是在吃饭的东西,不许谈任何的事情,顾穆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等他回了屋。爷爷已经在屋子里坐着,手里还拿着放在桌子里的画稿,顾穆赶紧走过去,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顾穆一点隐瞒都不敢有。

    老爷子听完之后思量了一下,“照你这么说,它的情况应该还不稳定,并不能彻底的控制住梁宾的意识,控制他的身体。”

    顾穆点头,“我想早点进墓去找答案,他一直说我是公子高,但是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我。”

    老爷子用枯槁的手摸着他的头,“对,你应该这样想,你就是你,不是别人,这事你也不能太着急,凭你自己,恐怕是没什么希望。”

    这点顾穆当然知道,他总觉得曲靖不是那么简单,那么轻松就答应他,回古墓里,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如果他只和曲靖进去,怕是有去无回了。“爷爷,怎么办?”

    “这样,你三天后再出发,这几天我帮你想想办法。”老爷子说,之后叹了口气,眼里满是遗憾,“人老了,不服输不行,如果还年轻,这趟我是想自己走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爷爷……”顾穆握着老人的手,安慰着。

    老爷子站起身,“那就这样,你等我的消息,如果它再出现,你也不用慌张,以它现在的作为,也不可能伤你。”

    顾穆点头,他想他爷爷一定有办法,曲靖的恨意很浓烈,只对公子高杀他的原因无发介怀,但是问他一些东西,比如他怎么会在那座墓里,公子高不应该是死在秦始皇的墓里么?他又完全答不上来,顾穆不得不想,他是不是失去了某些记忆。

    第 12 章

    顾穆也是才回国,根本是什么人都不认识,想着以前的那些个同学,也没干这一行的,再说张齐,也不是弄这个的人,胆子又小的要死,要是把他弄去,也怕是个累赘,一时也就没了主意,把希望全放在他爷爷那边了。

    梁宾的情况时好时坏,随时都能变成另外一个人,顾穆跟他在一起胆惊受怕,离心脏病不远了。就在等消息这几天,李子那边也有了回信,答应跟顾穆一起回去。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顾穆也算安心了不少。

    等着他爷爷从外面回来,顾穆忙跑过去,小声问情况,“爷爷,怎么样了?”不能怪顾穆着急,这都已经第三天头上了,再不急不行了。

    老爷子点点头,把他拉到屋里,“人已经联系好了,这是电话,明天你们到了包头之后再联系他,是我师兄的大徒弟,是把好手,肯定能帮到你。”说着拿出张纸给顾穆,是电话号码。

    “我知道了,爷爷。”顾穆点头,“我们明天就走吗?”

    “尽快吧,你不是也想早点解决么,更何况你的学业也不能荒废了。”

    顾穆把电话号码输入手机里,“那我妈他们那边……”照现在看,开学前他们是肯定回不来,如果跟家里把事说了,他那爸妈也是铁定不能让他去的。

    老爷子想了想,笑了,“你就偷偷的走,谁也别说,他们要是问起来,有爷爷帮你挡着。”

    有他爷爷在这帮着他,顾穆自然是乐得轻松,但有时也会觉得纳闷,他爷爷似乎很想让他去干这行,而且……顾穆觉得这样想虽然不好,但是也觉得下那么危险的墓,他爷爷一点也不见有担心的样子,很奇怪。

    “这个你也拿着。”老爷子给了顾穆一个小锦囊。

    顾穆奇怪的看了他爷爷一眼,打开一看,从里面抽出一张符,顾穆是看不懂这玩意,就是个鬼画符,黄纸上是鲜红的字,放在鼻子低下闻闻,竟然还有股子腥味,顾穆皱眉,赶紧收起来,“这有什么用?”

    “等你们找到答案之后,它要是没有伤你就离开了,那这东西就是一点用都没了,要是他妄想把你留在那,你就把这符按它脑袋上。”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如果能不用就让它走自然是好,这符的威力很大,趁他魂魄还没有归位,能给它完全打散了,你要自己思量好了。”

    顾穆明白了他爷爷的意思,老爷子还是慈悲的心,现在想把曲靖打的魂飞魄散不是不行,而是人活这都不容易,希望曲靖能自己放弃报复。

    第二天,顾穆和梁宾约好在火车站见,因为他爸妈现都退休在家,老两口没什么特别的嗜好,有时候一天都不出门,就在客厅里说说话,看看电视,顾穆现在得躲着他们点,尤其是他妈,总是拉着他说话,给他做思想工作,他爸看不上梁宾,看见他们两在一块,那脸就拉的老长,顾穆没办法,只能这样。

    早上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看了看表,5点半,这会他爸出去晨练,他妈还在睡觉,他现在走是最佳的时机,所以收拾完东西顾穆背着包就出去了,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只有保姆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他。

    出门之后给梁宾打的电话,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上午7点40的火车,等他到火车站,两个人先吃了点早饭,等着李子过来,梁宾现在还很正常,只是脸色难看的很,这两天恐怕连觉都没睡好,吓的。

    “多吃点,你这样不行。”顾穆又要了两根油条,把碟子往梁宾那边推。

    梁宾这会真是有点有气无力的,叼着根油条吃了半天,顾穆这会都已经吃饱了,看梁宾这样,直接把油条撕成一段一段的,放进他那粥碗里,“吃吧,吃完李子也就来了。到时候咱们就走,你什么都不吃等着晕车?”

    梁宾喝了几口粥,抬眼看看顾穆,嘴角露出苦笑,“顾穆,不骗你,我这两天特别害怕,总觉得自己哪天就突然这么没了,不敢闭眼睛,不敢睡觉,就想让自己越清醒越好。”

    顾穆知道他非常不安,拍拍他的肩膀,“凡事往好里想,这次你肯定能平安,再说,你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

    “你不懂。”梁宾摇摇头,“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挺难冷静的。”

    顾穆当然懂,看着自己的朋友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心理的落差也是非常大的,而且那个人就像是只野兽,随时准备啃了他。

    等梁宾慢吞吞的把东西吃完,李子也到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人,要比他们年长一些,顾穆一见这人,就觉得非常的奇怪,长的奇怪,而且……他给人的感觉也非常的奇怪。

    非常的瘦小,皮肤偏黑,眼睛中带着淡淡的黄,不清亮,有些浑浊,让人很难猜透他在想什么,看人的眼光也带着审视,尤其是在看梁宾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睛竟然有点发亮。

    “这是我朋友,周槐,李良的事就是他给解决的,他对墓里的东西很有兴趣,我觉得他能跟咱们去是好事,你们没意见吧?”李子把介绍完,问顾穆他们。

    人都已经带来了,怎么也不可能拒绝,更何况这人还治好了李良的病,根本不是一般人,顾穆和梁宾都没意见。周槐来的时候没买车票,现在买也来不及了,干脆上车之后再补,就是贵了点。

    这回没有买卧铺票,是软座,四个人坐对面,三个人一排的座显得有点挤,梁宾现在惶惶不安,李子和周槐都是闷人,一句话都不讲,顾穆也没什么事,除了看车外的风景,就是安慰安慰梁宾,让他放宽心。

    “我去个厕所。”梁宾小声跟顾穆说了句,就站起身挤了出去。

    梁宾才走,就听李子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周槐看看顾穆,又拿出一张纸,那纸跟一般的纸不一样,是一小条,纸身是暗黄色的,“半魂。”

    “半魂?”李子有些疑惑的重复着。

    顾穆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他们是在说曲靖,就问,“是什么意思?”

    周槐把纸收回来,“刚才我趁他没注意,就把这张测阴纸放在他的座位下,测阴纸简单说,就是检测一个人身上鬼气有多重的,原本这纸的颜色是白色,如果有发黄的趋向就证明确实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再看现在这张纸。”说着把纸放到桌子上,确实已经变了颜色,“这个颜色证明鬼气非常的重,如果呈橙黄色,也就说明这人本身没救了。”

    顾穆见那纸的颜色还不是很重,也就是说梁宾暂时不可能有事,他爷爷说的对,曲靖现在确实还不够强,并不能彻底的让梁宾消失。

    “那半魂又是什么意思?”顾穆问,他觉得这半魂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测阴纸事先已经是泡过符水,符水的颜色是橙黄色,在太阳下晒干之后,就会恢复纸本身的颜色,但是这种纸只要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就会立刻变色。”周槐解释完,又有点神神秘秘的探过来,“这个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我们这行也是最初级的东西,对开了天眼的人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顾穆无语,那他解释了半天是想干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了句,“你还不懂?他的意思是他没开天眼。”

    周槐赶紧解释,“不对!谁说我没开,只是开天眼很麻烦,要自我控制意识非常的强,我的境界还不够,开的不顺利。”

    那不还是没开……顾穆本来以为他说了那么多,是看出什么了,结果却是这样,看来真应承了那句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天眼的问题,在这也用不上,我想按照李子跟我说的情况,在那小子身上的要是只几千年鬼的话,这纸的颜色绝对不会只有这样而已,所以,我料定是半魂。”周槐念叨着,浑浊的眼睛直盯着顾穆,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你是想说他的魂魄不完整么?”顾穆啧了一下,发现这不是没有道理,曲靖太多地方说不出来了,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是忘了,但顾穆就是觉得他根本不记得,这样的话,大概就是和他魂魄不完整有关系。

    “以现在的情况看,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也就是说,梁宾咱们不会有事?”李子问。

    周槐点头,“现在不用担心,但是到了墓里,咱们就得多提防,听李子说你们才到那座山上的时候,就碰见了脏东西,我看那里还有别的东西。”

    三个人正聊着,就听见前面的人群开始闹腾,本来这样长途火车喧闹点是正常的,但是突然这么折腾,就有点不对劲了,他们后面的人也都一个个的站起来向前看,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从前面挤回来的人立刻坐下,喝了口水,赶紧给不知情的人报信。那人正好做顾穆他们身后,所以话听的很清楚。

    “谁和谁打起来了?怎么回事?”有人就问了。

    那人就说,“那边不是吸烟区么,就挨着厕所,好多人挤在那,两个厕所都有人占着,一直不出来,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都快挤成包子了,结果一抽烟的要进车厢,就把一个年轻人给撞了,就这么着打起来了。”

    “唉,当什么事呢,都是赶着回家的,也至于打起来。”听了这人的话,大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本来车上的人就多,这会走动都不方便,更别提跑出去看热闹了,干脆就继续干自己的活。

    顾穆一想梁宾还没回来呢,他也在那边等着上厕所,可别是他跟人家打起来了,“我过去看看。”

    “不能是他吧?我见他现在也不是有心思跟人家打架的主。”李子说。

    顾穆不放心,还是挤出去往前面走,那边还打着呢,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本来就挺挤的,还戳在那不动,乘务员已经往这边赶了,顾穆个子高,再垫着点脚,就能看见前面,这一看好嘛,那不是梁宾是谁,正把一个人按在角落里踢呢,顾穆赶紧扒开人群冲过去。

    两个人拽着梁宾就没把他拽开,顾穆过去就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拉,地上的人已经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地上都是猩红的血迹,这肯定是给踢出毛病了,他这使劲的拉,梁宾还往前冲呢,顾穆就有点急了,抬起膝盖就给了梁宾肚子一下。

    “你疯了?让你上个厕所你还能跟人打起来?”顾穆趁梁宾被他那一膝盖顶的没力,赶紧把他拉到一边。等梁宾再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顾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曲靖,梁宾没有这样的眼神。

    乘务员这会也到了,先是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又满脸怒容的看了看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在现在还气喘吁吁的梁宾身上,“你,跟我走,没事的都散了吧,别挤着了!”

    曲靖站在那不动,根本没把乘务员放在眼里,但是顾穆不行,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他把人家打的全身是血,现在再不好好解决,他们这趟是不可能顺利到包头了,就拽了曲靖一把,“赶紧走。”

    “我为什么要去?”曲靖用手指摸了把脸,显得无所谓。

    顾穆小声说,“你把人家给打了,你说为什么?赶紧走,别墨迹了。”这会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呢,曲靖刚才的暴力行为也都被这些人收在眼里,现在他这样无所谓,引起了不少人唏嘘。

    “哈。”曲靖不屑的笑,“我打他都是轻的,从那里面出来竟然把手往我身上摸,我不打他干什么?”

    顾穆一愣,“不是人家抽完烟要回车厢么?”

    曲靖皱眉,“什么回车厢?”

    这下把事情弄清楚了,顾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刚才那个人是没看清楚,才把事情说错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曲靖把人打了就是不对,顾穆好说歹说的,算是把人弄到了乘务员的休息室,就那么大一点的小地方。

    药也是乘务员自己带的药,都是特别简单的东西,受伤的人现在也缓过劲来了,就是一直劲的哼唧,乘务员给他们做思想教育工作,顾穆也陪着在一边一起听。

    最后把伤口清理出来之后一看,是把脸给打破了,牙齿也流了血,应该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现在再看这人,长的还不错,年纪与他们相仿,挺秀气的一男孩。乘务员就让他们私下解决。等乘务员走了,那人的哎哟哎哟声更大了,听的顾穆无奈。

    “没事了?”曲靖问。

    顾穆拿眼睛看了看靠在位置上的人,“给人家道歉。”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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