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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男炉鼎 作者:泥蛋黄

    第20节

    “不行吗?”阮昧知那口气简直泫然欲泣。

    眼看自家少主要扛不住了,兰夫子英勇顶上:“你已是筑基期,按理说完全可以用打坐来取代睡眠啊。”

    “主君不也是筑基期,他怎么就需要睡觉?”阮昧知辩驳。

    “因为少主才十岁。”兰夫子鄙视地看着阮昧知。

    阮昧知立马换了个要求对殷寻问道:“主君,我能申请在您睡觉时,为您守夜么,反正我也无需睡眠。”

    “你怎可……”兰夫子这会儿骂人都找不着词了。

    “可以,只是,你别后悔。”殷寻问半垂了眼遮掩住眼中深意。

    “求之不得,怎会后悔?”阮昧知笑容灿烂。夜袭正太吸收阳气什么的,嘿嘿嘿……

    兰夫子见木已成舟,带着其余落选的妹子们颓然退下,少主,您保重……

    “瓦片擦完了?”殷寻问眼眸微眯。

    “已经擦了一大半了。”阮昧知笑嘻嘻道,手指微弹,”将尚浮在空中的几片瓦擦洗干净放回原位。

    殷寻问只当阮昧知就像刚才所见的那样几片几片地擦,给的回答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也不计较,开口道:“剩下的瓦你明日再擦,我要去藏书阁,跟我来。”

    阮昧知收了劳动工具,笑着跟上。小寻还是很厚道的么,知道俺想蹭书看,去藏书阁还特地带上自己。

    走到山崖边,殷寻问放出飞剑,正欲踏上,却被人一把抓住袖子。殷寻问回头:“怎么?”

    “你能载我吗?”阮昧知笑容纯良。

    “你的飞舟呢?”殷寻问疑惑道。这家伙之前明明还驾着飞舟擦瓦片吧?

    “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坐过飞剑呢。”阮昧知不要脸地装可怜。

    殷寻问明显动容了,直接把飞剑塞到阮昧知手中道:“送你。”

    “……”阮昧知第一次意识到忽悠的对象太厚道不是件好事。

    “不必客气,我有很多。”殷寻问以为阮昧知不好意思收。

    阮昧知毫不客气地将那一看就绝非凡品的飞剑收起,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我刚刚擦瓦神识消耗太剧,所以现在飞不起来。”

    “你真弱。”殷寻问由衷感叹。

    “就是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之前才不肯明说啊!”阮昧知佯装恼羞成怒。

    “那我载你就是。”殷寻问面上不动,心底欢愉地放出另一把飞剑,让阮昧知上来。

    阮昧知拉着殷寻问的小肉爪踏上飞剑,然后就不撒手了。可爱的阳气们,哥哥来啦~

    殷寻问被牵得实在是身心俱爽,于是也故作不知,绷着面皮扭过头去飞行不提。

    两人手牵手地到达藏书阁,殷寻问收起飞剑,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玉佩,对阮昧知冷冷道:“你在门口等着,顺便把我这几块玉佩擦干净。”

    “是……”阮昧知看着门内那琳琅满目的秘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惜自己却只能入宝山而蹲门口。阮昧知阴暗揣测:其实这孩子就是要自己看得到吃不着吧?小寻是个小气鬼!

    殷寻问的目光在阮昧知脸上微微一滞,又很快转开,旋身走进了藏书阁。

    阮昧知百无聊赖地擦着玉佩,顺手取下玉玦,挂在腕间,将玉玦垂悬在掌心,顺势往玉玦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真元力,争分夺秒地进行着造假事业。作为一台人形吸灵机,在这种灵气过于充沛的环境里压力很大啊,别说刻意修炼吸收灵气了,没准儿一不留神哪一天就给自动吸入体内的阴性灵气撑死了,所以要随时注意清空库存才是。

    等了一阵,阮昧知忽而感觉到远处有两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顿时捕获到一段对话。

    “那人好眼生,莫非是新来的侍者?”

    “应该是,不是说少主在大招侍者么?不少人家都把女儿送来了。”

    “别说,这女人那张小脸长得还真挺漂亮。哥光看那一对儿媚眼就硬了。”

    “我怎么觉着这是个男的。”

    “怎么可能……我去,还真是男的!呸,一大男人怎么长得比女人还妖,真扫兴。”

    阮昧知唇边泛起一抹狰狞的笑,起身向着说闲话的两个男侍者走去,哟,这俩找死的货居然都只是凡人体质,一点修为都没有啊……哼哼,今儿要不让你俩跪下给哥磕三个响头,哥就不叫阮昧知。

    待得殷寻问从藏书阁中出来时,却见阮昧知正和别人家的凡人侍者扎堆蹲着,唾沫横飞:“我虽然没什么修为吧,但打小跟随师父习武,外功极是厉害。我学的便是一种叫水上漂的轻功,足点水面,身轻如燕,借水之力横渡江湖,端的是一门玄奥的轻功。要给个湖,我一点水星都不带沾的就踏水而过了。”

    殷寻问顿住脚步:“……”你一个堂堂筑基期的修士为好意思跟凡人说你没什么修为!

    那两个凡人侍者看着阮昧知啧啧称奇:“那你这功法能给我们看看吗?”

    “不行,师父吩咐过只可传给弟子的。”阮昧知一脸耿直地捂住储物袋。

    “你看,那是你们凡界的规矩,现在我们同处修仙界,那规矩也就不适用了。你看是不是……”一个侍者哄道。

    “也是,不过修仙界讲究因果,也不能白给你们看啊。而且以你们的聪慧肯定一看就会的……算了,我还是别给你们看了。”阮昧知起身便要走。

    两人赶紧拦住,劝道:“怎么会,况且就算我们真学会了,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嘛。将来再碰到还能互相扶持不是?”

    “也是……”阮昧知犹疑片刻后一脸为难道:“这样吧,给你们看也成。不过你们要么按照凡界的规矩给我磕三个头叫我师父,要么按照修仙界的规矩给我十颗灵石了结因果。要不算了。”

    “十颗灵石,那可相当于我一年的辛苦钱了。”两人连连摇头。

    “拜师还是给钱随你们。”阮昧知言语轻松。

    “那你能保证我们看了后都能学会么?”一个侍者警惕道。

    “我在此向天道立誓,你们看了水上漂的功法后,定会明白,只要照行,也定能如我一般横渡水面。”阮昧知竖起两指又顺嘴调戏天道同志了。

    殷寻问本在一边看热闹,见阮昧知乱忽悠人,还敢发这种明显会被雷劈的誓,面色一沉,便要过去。阮昧知赶紧一道真元力打在他脚边,提醒他止步。哥正在玩大人间的游戏呢,小孩别来捣乱。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在修真界长大的人,对天道总是格外敬畏,见阮昧知向天道立誓言,当下再无怀疑。两人对着阮昧知跪下,连磕三下。

    “喂,别急着起来啊,你们这也太敷衍了事了吧?起码要见响才成。”阮昧知不慢嘟囔。

    为了那传说中的轻功,两人只得重重磕了三下,待得阮昧知满意这才起身。

    “乖徒儿啊~”阮昧知笑吟吟地掏出一张纸,刷刷几笔写好,道:“这就是水上漂功法,看吧!”

    殷寻问佯作路过地绕到两人身后,板着张高深莫测的脸,余光却偷偷扫向阮昧知手中的纸,只见内容如下——

    “水上漂要诀:

    一,天时:冬天;

    二,地利:找个结冰的水面;

    三,人和:别吃太胖。

    功法奥义:不要大意地大步走过去吧少年!”

    果然是一看就会的功夫啊……殷寻问默默扭回头,辛苦憋笑。

    阮昧知看着两个倒霉蛋瞬间扭曲的面庞,心下乐得打滚,把一个破烂卖出高价可是每个小贩的终极技能呢,小伙子们,这桩交易做得可还划算?

    “你?!” 两个侍者气急败坏。

    “不难学,对吧?乖徒儿”阮昧知笑得格外讨打。

    “竟敢耍我们……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两人横眉竖目咆哮道。

    “脑残不能怪父母,人蠢不能怨社会,不肖徒孙,我宣布,你们被逐出师门了!”阮昧知火上浇油。

    “你给我等着!”两个侍者开始挽袖子。

    “你们居然无耻地准备二打一,我好害怕。”嘴上这么说着,阮昧知冲着殷寻问悄悄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跑,边跑边贱贱地喊:“来啊来啊,你们来追我啊~”

    两人气得面如猪肝,拔腿就追。殷寻问取出飞剑遥遥跟上。

    筑基期的阮昧知甩掉两个凡人自然毫无压力,几息之后,阮昧知就拉着殷寻问的手,飞向了回家的路。

    “他们惹你了。”殷寻问开口道,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是啊,他们在背后骂我,还以为我听不见。”阮昧知笑笑。

    殷寻问神色一凛,道:“这种人,就该直接杀了了事。你何苦装羊。”

    少年,你中二病犯了么。阮昧知抽抽嘴角劝人向善道:“倚强凌弱不好。”

    “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殷寻问不屑。

    “比起肉体毁灭,还是精神摧残比较符合我的审美。”阮昧知随口道。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打死便是。”殷寻问再次建议。

    “好。”阮昧知笑着应下,心底不以为然:少年啊,你还是太甜了。我当然可以打得两只蝼蚁跪地求饶,但我当时是痛快了,回头人家主君找上门来怎么办?到时候就不是“一场嘴贱引起的暴揍”问题了,而是“你少主家侍者仗着身份肆意落本君面子”的问题了。

    小寻,你哥我要当的是为你排忧的万能机器猫,而不是给你惹祸的无能大雄呐。

    两人回到玄明殿,下了地。

    阮昧知自觉道:“我继续擦瓦片?”

    “不必,我要看书,你在一旁伺候着。”殷寻问少主气势十足。

    在旁伺候?我喜欢!阮昧知眉开眼笑:“遵命主君。”

    殷寻问似笑非笑的眼扫过阮昧知翘起的唇,轻轻一叹。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看藏书么?阮昧知,你太天真了。

    殷寻问的书房里摆满了各色玉简,仿若整个房间都是由玉片砌就的,连走进书房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润上一层莹莹的碧色。

    而殷寻问的下一句话就让阮昧知面上的碧色变成了菜色,他说:“这里的玉简上都设有禁制,不想死就别碰。”

    阮昧知含恨收回视线:小寻,五年不见,你在别人吃馊馒头的时候,吃红烧肉还吧唧嘴这破毛病怎么还没治好?

    殷寻问斜目凝视着阮昧知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唇,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隐怒。

    你想借我的玄明殿来修行,那我便支使得你连修炼的空闲都无。

    你想借我的身份来看秘籍,那我便偏让你望得到碰不着。

    你想借我的名号来铺人脉,那我便故意将你孤立到底。

    当你发现你想要的一切,纵使对我百般讨好也都得不到时,你还会……与我亲密一如今日吗?

    阮昧知,让我看看,你的真心何在……

    71、转战小正太5

    殷寻问来到书榻前,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块玉简,搁在身前矮几上,信手拿起一块便读了起来。

    百无聊赖的阮昧知的视线移向矮几上的几块玉简,说实话对于混元宗的秘籍,他不是不动心,但要是看不成,他也不会太遗憾。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就靠倒卖小黄片为生的低素质废材,阮昧知很清楚,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就跑去看高数高代之类的高深玩意儿,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之后的结果很可能也是打死都看不懂。有那功夫,他还不如看些能够完全掌握的基础知识,比如《养猪一百问》之类的,好懂又实用。有些时候,慢慢来,比较快。

    虽然心底门儿清,阮昧知还是一脸垂涎地盯着矮几上的玉简对殷寻问道:“这些玉简我总能看吧?”

    “不能。”殷寻问答得干脆。

    “别小气嘛,咱俩谁跟谁啊。”阮昧知哥俩好地搭上殷寻问的肩。

    殷寻问一把拍开,面无表情:“我跟你不熟。”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阮昧知识相退下,含笑不语:这样很好,哥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小寻你可千万别对哥有什么好感哟,哥骗你身已经很混蛋了,要是再骗了你的心,哥就该荣升成人渣中的了。

    殷寻问埋头看书,阮昧知闲来无事往掌心中的玉玦输送着灵气玩。

    也许是实在看不过身后人那过于悠哉的姿态,殷寻问忽而眼也不抬地吩咐道:“阮昧知,我的发带松了。”

    有利可图的阮昧知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奔到正太身边,一把摸上小家伙的脑袋,直接解开发带,为他重新梳过。纤细的手指在发间缠绵地摩挲,墨色在指间如流水般婉转,阳气在不知不觉间流泻……

    殷寻问像一只被挠到下巴的猫咪那样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神识却是猛然放出,笼罩了整个房间。

    阮昧知感觉到神识的触碰,面色一僵,暗暗叹息一声,温和道:“我替你按按头上穴位可好?”

    殷寻问被摸得正舒服,从喉咙里含糊地溢出一声:“好。”

    阮昧知托起殷寻问的肩背,挤上书榻,将殷寻问的脑袋搁到自己大腿上。殷寻问一声不吭地配合着,只是当脑袋陷入脑后那一团温软时,睫毛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阮昧知为殷寻问柔柔拂开散乱的发丝,视线自然而然地凝在了殷寻问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与当年比起来,小家伙颊上的肉消了不少,显出少年人特有的锋锐轮廓来,皎然俊逸,风采清朗。

    无视掉那一瞬间失掉半拍的心跳,阮昧知笑着轻轻点在殷寻问的鼻尖:你小子长大后肯定是个男性公敌!高富帅啊……

    “别乱碰。”殷寻问不满地皱皱眉,冷冷地斥责道,耳根却是悄悄红了。

    阮昧知当然清楚这小子是个害羞鬼,当即不再逗弄,拿出在素女楼的学习成果,手法娴熟地为他按揉起来,至于顺手吸点阳气什么的咱就不特别点出来了。

    殷寻问舒服地闷哼一声,一身的筋骨慢慢地放松,推、压、揉,头部穴位被花样百出地伺候着,鼻端尽是对方的气息,初嗅时只觉冷香惑人,但当整个身体都浸入这种气息时,却又觉得不可捉摸又温暖宁馨。

    阮昧知按摩的手法绝对是专业级的,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殷寻问神智几乎都被揉得涣散了,连周身的灵气似乎都愉悦得颤栗起来……枕在阮昧知腿上的头越来越沉,呼吸渐缓,双眼轻闭,唇角不知何时已是勾起,露出两个幸福的小酒窝。满身的冷漠之气早已散了个干净,殷寻问像回到窝中的野兽一般,收起利爪,露出了柔软的小肚皮,任人搓揉。

    笼罩在身上的神识渐渐消散,阮昧知有感,看向怀中的小家伙,果然,已经睡过去了。趁着人意识不清,当然是要抓紧时间干坏事,阮昧知挥手将书房的门关上,冲着昏睡中的正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好呢?

    将神识悄悄隐蔽起来装睡的某小孩将阮昧知的那抹奸计得逞的坏笑收入眼底,难以名状的悲哀却是在心中无声弥散:阮昧知,真是好算计,只要把我哄睡着,这些玉简你便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不是么?

    阮昧知压根儿就没把视线投向那些亟待偷窥的玉简,想也知道,殷寻问和自己体质截然相反,他看的玉简对自己有用的可能性不要太渺茫哟。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抓紧时间大肆吸取阳气才划算,于是阮昧知边继续按摩边开始琢磨要怎么干比较好,自己全身上下皆可作为吸收阳气的通道,同样的时间内,彼此肌肤接触的面积越大,自己吸收到的阳气就越多。所以说,现在最该干的事就是——脱光了抱在一起?

    阮昧知一脸黑线地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被发现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人以猥亵正太罪挂在城墙上吊死示众的。所以脱光了抱在一起这种事,还是等晚上再说吧。(喂!)

    吸收阳气这种事也许还能当着人干,但有一件事却是无论如何必须背着人了,那就是给储备粮投喂。为了避免自己荣获当了□还立牌坊的美好称号,阮昧知只能选择偷偷投喂,要不再养出一个龙惊千那样被卖了还对自己感激涕零的储备粮,他真的会哭的。更何况,他本就欠着殷寻问一条命,不还债就算了,不还债还继续敲诈债主的血汗钱就太不要脸了。人总得有点良心,宁为任我行不作岳不群。

    打定主意,阮昧知放出体内的纯阴真元力,将怀中的小家伙轻柔地包裹了起来。身具灵根者,会无意识地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所以修炼环境才那么至关重要。阮昧知不敢直接将阴性真元力灌入殷寻问体内,怕阴阳相遇,直接将殷寻问体内精纯的阳性真元力给中和了。只好用真元力将殷寻问裹住,将他周围灵气换为高密度的真元力,大大提高他吸收转化的效率。

    感受到自己的真元力被天灵根的殷寻问以不慢的速度吸入体内化为自身修为,阮昧知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体内真元力没全部中和之前他也无法晋级,自己体内那些涨得飞快的阴性灵气与其积攒着添堵,倒不如全喂给储备粮,以备长期压榨。

    与此同时,装睡的殷寻问小朋友,都快纠结死了。他不愿去相信阮昧知对自己一点旧情都无,不肯去接受阮昧知是一个市侩小人事实,所以他才偏执地一心想要试个究竟,但谁能告诉他,现在阮昧知牺牲了自身修为给他送真元力是想要干什么!这是一个叫嚣着利用自己以提升修为的小人该干的事儿么?

    这家伙果然……是为报恩而来的么?

    罢了,日久见人心,自己且先看着便是。

    以殷寻问那甩阮昧知一条街还有余的良好人品,他自然不肯多占阮昧知便宜。轻哼一声,便作势要醒转过来。阮昧知当然是赶紧将真元力统统收回,销毁罪证。当然这番作态又引得殷寻问一阵怔忪。对于这种受害人自觉自愿往坑里跳的悲催剧情,我们也只能感叹一句,苍天无眼啊。

    殷寻问再睁眼时,天也蓝了,草也绿了,阮昧知也像个好人了。虽然小正太的神情依旧冰冷,但他看向阮昧知的眼里却也多了几分融融暖意。

    阮昧知对上殷寻问的视线,一愣,开口道:“没睡醒?”

    “……”纠结中的殷寻问心情有点复杂。

    “要不你接着睡?”阮昧知不确定地建议道。

    “……”揣测中的殷寻问心情继续复杂。

    “要不我们去洗个澡提提神?”阮昧知饱含深意地建议道。

    “……”害羞中的殷寻问心情非常复杂。

    “我可以帮你做全身按摩哟~”在脱光了抱在一起这个巨大的诱惑之下,阮昧知坑爹气场全开,波光粼粼的眼一眨不眨地瞅着殷寻问,无言地传达着无数忽悠人的信息。

    看着眼前这个人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样子,再回想起当初一起洗澡的……那啥时光,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于是留给殷寻问的选择只剩下了点头一项。全身按摩什么的,他才……才不期待。

    殷寻问收了桌上作为诱饵的玉简,起身向浴池方向走去。

    阮昧知兴高采烈地跟在后边儿,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刚刚投资进去,一转身就得到了丰厚回报。

    结果刚出书房门就见三只妹子候在门前。

    “有事?”殷寻问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

    柳云仙盈盈一拜,率先开口道:“婢子的住所已经打理妥当,不敢躲懒,故而前来听候主君差遣。”

    “哦,随你们干什么,别挡道就行。”殷寻问要求简单到残酷。

    三位美女只好垂着头施施然退开……

    殷寻问的浴池就是后花园中的一个天然温泉,四面山石围绕,另有青藤苍竹掩映成趣,配着那温泉上的氤氲水雾,倒仿似仙境神苑一般。

    阮昧知一看到那竹子却是想起了某种生物,开口道:“话说我怎么没看到你家熊猫,不对,是你家貔貅。”

    于是殷寻问终于想起了两个个很严重的问题,一,阮昧知还不知道他就是貔貅。二,他貌似一激动就会变成貔貅。

    “阮昧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殷寻问背对着阮昧知,语气郑重。

    “什么?”阮昧知有点小紧张,兄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改主意了。

    “我换洗的衣衫没拿,你去我卧房替我取来一下可好?”殷寻问淡淡道。

    “好嘞。”阮昧知足下生风地奔了出去。

    殷寻问决定趁着这点时间,先给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这些年他对变身的控制力已经好了很多,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最值得安慰的是,他已经能很好地收敛神兽气息,就算真的变身了,也不至于酿成兽潮攻山的惨剧。

    另一边,阮昧知刚出后院,就被柳云仙拦住了。

    柳云仙妹子笑笑道:“您都忙一整天了,不妨休息休息,让我来伺候君主可好。”

    说话间,柳云仙已是塞了三颗灵石到阮昧知手中。

    在这一刻,阮昧知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皮条客,殷寻问小朋友就是那被无数怪蜀黍觊觎着的绝世萝莉……

    “好啊。主君准备洗澡,正等着我给他拿衣服过去。你若想去的话就去吧。”阮昧知皮条客笑着收下灵石,他相信,这妹子必将迎来被主君赶出来的大圆满结局,洗澡的活儿最终是会落到自己头上,这钱不收白不收。

    于是柳云仙妹子取了衣衫便袅袅娜娜地去了……

    结果是,阮昧知望眼欲穿地瞪着后院,却一直没见那妹子出来。阮昧知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咬牙,抬脚往温泉处走去。

    “阮昧知,退下,这里有那谁伺候着就够了。”

    院子深处忽然传来殷寻问的声音,阮昧知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小寻是什么时候从一个害羞包子变成一只能接受女人帮他洗澡的色狼的!这不科学!

    “你去接着擦瓦。”殷寻问继续吩咐道。

    阮昧知咬牙切齿地瞪着某个方向悔不当初:要早知如此,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放人进去啊!嘤嘤嘤,他煮熟的阳气啊,就这么飞了。

    一直用神识隐蔽地观察着阮昧知的殷寻问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恶劣笑意:让你拿我赚钱,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就算我真非你不可我会告诉你么。

    被自家主君丢过围墙杵在墙根下的柳云仙满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被主君丢到这种地方来罚站啊?!

    阮昧知垂头丧气地走出大殿,无精打采地放出碾风舟,有气无力地飞至半空,然后不甘心地往后院窥去,结果什么都看不到,看样子是设了禁制。也是,在这漫天飞人的修真界,要是不在自家温泉浴池上罩个禁制,那和洗天体浴就基本没区别了。

    阮昧知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瓦,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阴暗念头,要是那熊孩子今后洗澡都找柳云仙伺候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永远错失了吸收阳气的最佳时机?可恶!要想个办法挽回才行……

    各色阴谋诡计在阮昧知脑中翻腾,阮昧知真元力随之激荡,一个不小心差点把正在给自己洗白白的琉璃瓦摔到地上去。阮昧知赶紧收回思绪,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那些琉璃瓦擦洗干净,驾着碾风舟离开了玄明殿这个伤心之地,他怕自己再琢磨下去会直接冲进后院干出一些很邪恶的事。

    72、转战小正太6

    混元宗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还有松茸,阮昧知蹲在树林里口水滴答地用石板烤松茸片,火底下正闷着一只叫花鸡几个鸟蛋,另一边还煮着一锅野菜蘑菇汤。阮昧知第一次感激起修仙者以辟谷丹为食物首选的习惯来,要放别人着来,这一树林的天然食材估计早就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主角野外做饭实乃经典桥段之一,只要食物一弄好,立马会有灵兽仙禽,漂亮妹子,英俊小哥,世外高人等吃货闻香而来,然后和主角展开一段不得不说的扯淡故事。

    可是很遗憾,直到阮昧知将碗底的最后一滴汤舔干净,也没人来骚扰他。于是阮昧知心满意足地收起了集隔绝声音,气味于一体的禁制……话说这禁制还是他和居誉非一起在静音禁制的基础上改进出来的,除了方便偷偷搞吃的以外,阮昧知至今还没发现第二个用处。

    不过另一边的殷寻问可就郁闷惨了,谁想到某人擦个瓦都能搞失踪,还没法定性是离家出走还是惨遭绑架。于是殷寻问只好着急地到处找人,那扫荡而过的神识简直要将地面生生刮掉一层去。

    吃饱喝足,阮昧知起身往回走去,走了一阵忽而头顶传来一阵树枝被踩压的细微声响,摸摸肚子,还有点富余,来两只烤小鸟正好。于是阮昧知笑盈盈地抬起头向谋杀对象看去,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只……猫。这猫爬得挺高啊,不过据说猫肉是酸的,不好吃,所以阮昧知决定无视它,况且那还只是一只小猫崽。

    “喵~”那只猫也看到了阮昧知,顿时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瑟瑟发抖倒退两步,树枝一颤,它赶紧停住动作不敢再动。

    阮昧知看到小猫那进退为难的苦逼样,不禁笑了:“你不会是上了树,结果下不来吧?”

    小猫居然很有灵性地点点头。

    “要我救你下来么?”阮昧知笑嘻嘻道。

    “喵~”小猫猛点头。

    阮昧知谨慎地带上了防毒手套,又用真元力给自己做了防护,这才足下一蹬,飞身上去,将小猫给拎了下来。直到这一刻,阮昧知才意识到,这只猫的危险性,自己很可能会被这只猫……萌杀!看看这小小软软的身子,看看这绵绵绒绒的皮毛,在看看这乖乖巧巧的小模样,哥真的好想拿脸蹭它个一百年啊!

    就在阮昧知和掌心萌猫深情对望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得掉渣的声音——“你是不是太闲了。”

    殷寻问作为极为护食的貔貅宿主,不仅会吃人的醋,兽的醋他也是照吃无误。阮昧知桃花三千,没想到殷寻问第一次抓奸的对象,却很不幸地竟是一只猫。殷寻问一想到在自己四处找人时,阮昧知却是在和这只猫高高兴兴地玩闹,他就很有种关门放狗的冲动。

    阮昧知扭头,俯视,微笑:“主君。”

    “跟我回去。”殷寻问重重一拂袖,甩身走人。

    “是。”阮昧知不解地琢磨,到底是哪个胆肥的惹了自家豆丁。莫非柳云仙伺候洗澡没伺候好?一想到这种可能,阮昧知不由得喜笑颜开。

    “你准备抱那只野猫回去不成?”殷寻问在神识中看到阮昧知抱着猫不撒手不说,还笑得如此灿烂,顿时更不爽了。

    “有何不可?”阮昧知心情正好,回答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不许养!”殷寻问斩钉截铁。

    “为啥?”阮昧知好奇道,一般说来小朋友不是都该很喜欢小动物的么?

    “你守着我还不够?养这种玩意儿有什么意思。”殷寻问不耐道。

    阮昧知这货的属性里,天生带一点欠抽的成分,看见小孩整天挂着张冰山脸,就总忍不住想要刺激刺激,看看那冰山面具崩裂后的画面。于是这混蛋故意将小猫抱得更紧了些,扬起下颚,吊起眼梢道:“怎么没意思,你有它的长相可爱么,你有它的皮毛软乎么,你有它的爪爪好捏么?!”

    我有!我比它可爱比它软乎比它好捏!殷寻问默默咽下一口憋屈之血,口气恶狠狠:“你给我等着!”

    然后殷寻问就开始脱衣服……

    阮昧知的内心陷入煎熬,他是阻止呢还是不阻止呢,不阻止吧有伤风化,阻止吧没准儿就会错过一个脱光抱在一起的大好机会……好为难。

    阮昧知尚在纠结中,妒火中烧的殷寻问已经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底裤。他不再继续,恶狠狠地瞪了阮昧知一眼,然后嗷呜一声,变成了貔貅。

    当初殷寻问不告诉阮昧知自己就是貔貅不过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和怕给他带来祸患,这会儿眼见阮昧知就要为个没它可爱没它软乎没它好捏的的低等生物移情别恋了,加之阮昧知的生命安全已有整个宗门作保证,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再不隐瞒,誓要向阮昧知证明,守着他一个绝对足够!

    阮昧知整个人都傻了,我去,这是什么神展开,功夫熊猫第三部?但很快阮昧知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用浸淫盗版碟数年的大脑,迅速推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莫非殷寻问是殷爸爸和某个妖族妹子的产物?传说中人人鄙夷的半妖?阮昧知脑海中立马挂钩上了一只脚踏两条船的混血犬妖,顺便脑补了一下若是殷寻问身份败露,被逐出宗门,人人喊打的悲惨画面。心情瞬间又沉重了几分。

    此刻的阮昧知完全忽略了他自小到大看过的典籍里,只有妖兽而无妖族这一残酷事实。不过就算阮昧知想起来了,估计他也能自圆其说,比如殷爸爸为了给宗门创造出秘密武器,于是重口地糟蹋了一只熊猫什么的……曾经有个头上刻爱字的熊猫眼孩子不就遇到过类似情况么。

    仅比当初大了一圈的熊猫崽晃晃悠悠地爬到阮昧知脚边,然后发现阮昧知正神游天外,于是嘿咻嘿咻地顺着阮昧知裤腿往上爬,它决定,一爬到阮昧知心口就把那只讨厌的猫给踹下去。

    那猫确实有灵性,尚未等神兽同志实施暴行,就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阮昧知的怀抱,跑得没影了。

    熊猫仔爬到阮昧知的心口,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蹭蹭阮昧知下巴,提醒阮昧知回魂。

    阮昧知回魂,但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没了亲亲抱抱不说,还立马将熊猫从怀中拎出,丢回地面道:“变回来。”

    殷寻问整个兽都蒙了,脑袋被一朵名为“阮昧知不喜欢我了”的巨大阴云所笼罩,郁闷得都快吐血了。

    “现在变不回来?”阮昧知说着就开始往外掏阵旗,那是他最近才高价搞来的一套隐踪阵,属于压箱底的救命底牌,可以避开元婴期及以下修行者的神识查探。

    殷寻问经过这五年的修行,对化形这事儿自然更加驾轻就熟,看阮昧知如此坚持,只好叼着底裤跑到灌木后变回人身才出来。

    但阮昧知还是继续将隐踪阵布置完毕,放置好作为能源的五颗中品灵石,这才拖了殷寻问进阵,开口问道:“你能变熊猫的事除了我和你爹还有谁知道?”

    殷寻问这会儿整个人都包裹在低气压中,木着脸道:“没人。”

    “你娘也不知道?”阮昧知试探。

    殷寻问坦白道:“我爹说我一出生娘就死了。”

    脑中半妖两个字又亮了几分,阮昧知压低了嗓子道:“那你爹有没有叮嘱过你,不可随意将变身这事暴露给别人知道?”

    “的确说过。”殷寻问微微颔首。

    阮昧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眼前这个完全意识不到问题严重性的小鬼,道:“那你还大喇喇地当着我的面变身。”

    “你又不是别人。”殷寻问说得理所当然,从一开始,阮昧知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不一样的,任何人都无法相较,也无法取代。

    “……”阮昧知哽住,眼眶忽然有点热。他自问虽不算个十足的恶人,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好鸟,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对他而言,实是弥足珍贵。

    虽然我已是撸得满手脏污,但我也不是不期待,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觉得我比谁都干净,即使只是因为他看走了眼,我也很开心。

    阮昧知开口,声音微沙:“你父亲可有告诉你为何必须保密?”

    殷寻问脑中浮现出上次变身期后父亲的话:虽然你已掌握貔貅的五成力量,能完全收敛气息,并随时控制转化,但你乃貔貅宿主这件事,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的好。你是神兽宿主这事儿固然是一件荣耀无比的事,但我混元宗已是第一大宗,无需你来加重砝码。而你身份也已是门派少主,无人能动摇,加不加上神兽宿主这个名头都所谓。若是说了,不管听到消息的人是喜是怒,是敬是妒,总归麻烦。还是等有必要时我们再行公布,免得那些无知小人说闲话或是动什么歪心思。

    于是殷寻问精简回答道:“因为被人知道后会被说闲话或者动歪心思,还很麻烦。”

    你爸说得真委婉……阮昧知暗暗叹息一声,终于在半妖猜想这个结论上重重盖了个戳。

    “怎么?”殷寻问看着阮昧知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满脑子浆糊。

    “没事。”阮昧知扯起微笑将殷寻问抱入怀中:“就算有事我也会护着你的。”

    这一刻,阮昧知终于将自己定位从跟班升华到了守护者。面对着一个官二代兼富二代,这小屁孩倚靠山抱金碗还t的是个修行天才,曾经的阮昧知没因为羡慕嫉妒恨给他套麻袋都属于自制力强的了,更别提产生什么要将这小孩护在自己羽翼下的想法。

    男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对同性别的强者总是格外冷酷,但当遇到弱者时,却又会善心大发给予庇护。而当他们遇到这种原来以为很强,结果近看了却发现其身处悬崖随时可能遭遇不幸的倒霉蛋时,那感情就泛滥得更汹涌澎湃了,具体情况请参见阮昧知现状。

    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若阮昧知没脑补出这么个狗血悲催的结论,也许一百年过去,他也只是吸点阳气混个工资,永不会将殷寻问放到自己的守护领地中。但这一刻,命运的菊花旋转着悄然盛放。怜爱怜爱,怜已经有了,爱还会远么?

    73、转战小正太

    殷寻问正纠结着阮昧知是不是已经不喜欢自己兽形这个问题,就冷不丁被人拥入怀中,猝不及防之下又听到阮昧知那句煽情表白,这一会儿深渊一会儿峰巅的,心神想不激荡都不成,结果噗嗤一下变成了个黑白毛团。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这会儿身处隐踪阵的隐蔽空间中,又有国宝在怀,阮昧知顿时再也忍不住,扯掉那包裹着毛团的衣裳,逮着熊猫就是一阵狂搓,嗷嗷嗷,就是这个手感,好怀念!

    神兽君被人扒掉衣裳,从头摸到脚,心情……很复杂。出于男人的自尊心,殷熊猫挥舞着胖爪子挣扎了一阵,但最终还是屈服在阮昧知的魔爪下,僵着身子任凭蹂躏。熊猫崽眨巴眨巴那湿漉漉圆溜溜的双眼,愤愤地哼唧:“咩嗷嗷!”哼哼,要不是怕伤着你,本君才不会由着你放肆!

    别扭的殷寻问少年完全无视了一个问题,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毫发无损地拍开阮昧根本就毫无难度。十载春秋,贵为高高在上的第一大宗少主,却罕有机会能体会他人怀中温度,寂寞融血,彻骨寒凉,他不过是……想要暖一□子,一下就好。

    阮昧知这禽兽一边揉捏着萌物,另一边也不耽误正事,趁着殷正太啥都没穿的大好机会,捞起袖子就开始尝试吸收阳气,人形和兽性的真元力运转自然有所差别,但阮昧知还是凭着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取得了丰硕成果。

    源源不绝的真元力从捏着圆屁屁的手掌,蹭着软肚肚的脸颊,架着胖爪爪的胳膊处流入阮昧知的身体,以一比一的高质量将阴性真元力中和为中性。

    殷熊猫发现阮昧知抱着抱着就固定在一个姿势上不动了,不由得抖抖黑乎乎的圆耳朵,低下圆滚滚的头颅,看看那个拿自己肚子当枕头的坏家伙到底怎么了。

    “呜喵?”

    软软的兽叫在耳朵边响起,阮昧知虽然听不懂,但也大概能从语气中听出问询之意,当即含糊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汪呼呜,咪咩嗷哟。”既然你这么请求了,那本君就勉为其难地让你再抱一会儿好了,三个时辰怎么样?

    殷熊猫湿润的小鼻头小小抽动了一下,无声地抬起毛茸茸的前爪,小心翼翼地反抱住了阮昧知的……后脑勺,它自己的圆脑袋也随之低下,轻轻抵在了阮昧知的头顶。然后板着熊猫脸眯起了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幸福的咕噜声。

    阮昧知难得有个机会吸得这么畅快,当然抱住就不舍得撒手了。等他终于爽够了,天都黑透了,而熊猫也早已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感受了一下此番收获,阮昧知顿觉不妙,自己貌似把殷寻问几个月的劳动成果都给搜刮跑了,这么大个缺口,等殷寻问醒了肯定会发现的,不补救不行啊。阮昧知轻手轻脚地将怀中毛团放到盘起的腿上,熊猫崽轻轻哼唧了一声,扭了扭为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却是没醒来。

    阮昧知也不吵它,从悬挂在手腕上的玉玦中取出一个白玉瓶,瓶子不大,里面只装着一颗丹药——真元丹,

    貔貅身为神兽,嗅觉自是极为灵敏,盛着真元丹的白玉瓶一开,丹药的味道便立刻刺激到了沉睡中的殷寻问。殷寻问还没厉害到闻香识丹药的地步,所以他只能模模糊糊意识到阮昧知趁着自己酣睡之机,拿了颗作用不明的丹药出来。

    修仙者吃丹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殷寻问连眼都懒得睁,抖抖耳朵就准备继续睡下去。但是,下一刻,他的睡意却骤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地感受到,阮昧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正试图将自己的嘴打开。很显然,阮昧知这是想要趁着自己睡着偷偷给自己喂药!

    殷寻问就算是个二货那也知道不能乱吃药这一常识,但他在犹豫了一瞬后,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任由阮昧知将那颗作用不明的丹药塞进嘴里。比起防备和怀疑,他更愿意选择去相信,那个他深深依恋着的人不会害自己。最糟的结果不过是,再浪费一颗逆命丹,以及被重视之人背叛罢了。

    真元丹的功效算不上很特别,只是有两个特色,很补,很贵。

    修真是一个体内灵气从量变到质变的进化过程,直接往身体里灌真元力固然是能让人迅速进阶,但除了阮昧知这种变态,很少有人的经脉能承受住这种冲击。而真元丹的作用就是在护住经脉的前提下,直接为筑基期修士提供大量真元力。这颗真元丹本来是阮昧知为龙惊千求购的,能让他从筑基初期迅速进阶到筑基中期。结果等到两人天各一方了店家才终于到货,于是阮昧知只好转手喂给现任储备粮——殷寻问。

    丹药入口即化,殷寻问很快便感受到了丹药的妙用,经脉被一种玄妙的力量所覆盖,大量的真元力蜂拥入丹田,迅速推进着自己的修为。直到一炷香之后,凝聚在真元丹中的精纯真元力全部转化为自身能量,他才终于从那坐火箭的神奇体验中回过神来。殷寻问虽然知道修真界有这种丹药,但他之前从未服用过,毕竟他的天资已是顶尖,用不着借助外力。现在真的吃下,才明白,这丹药的好处,他虽已是筑基后期,但要到达金丹期还需要好一段时间的积累,而现在,他离结金丹,仅仅一步之遥。

    为什么?殷寻问心中浮现出大大的问号。想起阮昧知白日里那一次只能操纵寥寥几片琉璃瓦的真元运转水平,和擦个瓦就连驾驭飞舟的余力都没有的悲催真元力库存,殷寻问不得不惊叹于阮昧知的无私奉献精神。跟天资卓绝的自己比起来,阮昧知自己明明更需要这颗丹药不是吗?他不是说做侍者的好处之一就是能从主君那里求得丹药灵石么,那他现在倒贴丹药不说还做好事不留名是想要干嘛!

    从湖里偷一杯水,和从缸里偷一杯水,哪个更不容易被发现呢?阮昧知怀揣着长期压榨储备粮的邪恶野望,当然是对方的修为越高,越方便他下狠手。喂饱了储备粮,阮昧知立马开始宽衣解带,磨刀霍霍地准备扑上去马力全开地吸个痛快,这儿可有一晚上的时间给他为所欲为呢。

    可惜殷寻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熊猫“喵昂喵昂”地咂巴咂巴嘴,缓缓睁开了眼睛。

    于是刚刚将衣襟扯开的阮昧知,又若无其事地将衣襟拢了回去。内心各种苦逼……眼看着菜熟,起锅,盛盘,结果筷子都拿好了,却不给吃,太残忍了!

    黑白团子假模假式地打了个呵欠,绷直爪子伸了个懒腰,便摇摇晃晃地爬下阮昧知的腿,叼着衣衫裤袜,绕到阮昧知身后,变回了人形。

    “为什么我的修为忽然增长了这么多,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重新坐回阮昧知对面的少年故作迷惑。

    “什么都没发生啊,也许你化为兽形会有某种福利也说不定。”阮昧知睁着眼说瞎话。

    “阮昧知,你之前说要护着我,为什么?”殷寻问不准备直接戳破阮昧知的谎言,委婉问道。

    忽然被人问到这一点,阮昧知有点懊恼,那句话他本不该说出口的,关心则乱啊,看吧,刷好感度了吧!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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