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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穿书之龙君在上 作者:山河故我

    第13节

    哭的好不伤心。

    ……

    凉风起了,夜色更深。

    萧白默默的望天,小萝莉哭过之后就不理他了,他头一次安慰孩子,手忙脚乱不说,还惹得萧如是越哭越厉害。

    一开始萧白便察觉到江书道的灵力波动不对,为了防止意外,便在屋内生门处留了一张带着灵力的纸片人,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移形换影,果真救了他一命。

    他出现在屋内后,原本的纸片人便代替他的位置,他连忙跑出去,便看见小萝莉对着那假尸体崩溃大哭。

    他的功力尚不到家,纸片幻化出来的人是不会流血的,其实只要稍稍仔细一看,便会看见那刺穿的胸口,一滴血也没有流。

    当初师尊将这阵法教给他,是保命来用,若是学到了极致,那纸片人甚至可说话,可动作,与常人无异。

    甚至,会复制他的力量。

    但其实这个阵法很鸡肋,至今未曾有人达到那种程度,他看过秦九歌用纸片幻化出来的人,与常人无异都很难,更何谈将它用于战斗中。

    作为保命的技能倒是很不错。

    萧白以为萧如是会发现纸片人的不对劲之处,结果这小萝莉哭的太厉害,真以为他要死了。

    萧白无奈的摇摇头,脸上却出现一抹温柔的笑容,他拾起山河水墨图,因为灵力消耗得太厉害,已经变成了一幅普普通通的画卷,他将其收回系统空间,思虑着让师尊再给他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小萝莉在萧白面前丢了脸,独自蹲在一旁生闷气,萧白怎么逗她,硬是不说一句话,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都可以冲天了。

    那江书道躺在地上,不知死生。

    萧白走过去,发现他的意识竟然已经清醒,只是身体因为灵力过度枯竭而瘫软无法动作。他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面目可憎,狰狞万分。

    “萧白,原来是你!”江书道咬牙切齿道,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萧白淡淡的望着他,谎言出口完全面不改色:“江师兄糊涂了,萧白不过是出来欣赏月色而已。”

    “江师兄为何躺在地上?”萧白装作惊讶的样子,蹲下身道:“受伤了?这次可伤的不轻啊。”

    他忽的又轻笑了起来:“江师兄未免也玩的太过了,这万人骑,哪是这么好玩的。”

    “还没问过师兄感觉如何?”

    经历自己所最恐惧的,万鬼索命,感觉如何啊?

    “萧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是个玩物,竟敢这样对我!”

    萧白垂下眸子,忽的不经意从他肩膀上拂过,一根细如毫毛的针刺了进去,而江书道还在叫骂着,毫无所觉。

    萧白淡淡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根针将永远存在你的身体里,若是你问心无愧,自然不会起任何作用,若是你心魔暗生,那么,厉鬼将永远围绕在你身边。

    说我是玩物,你逼迫残害了那么多人,那么我便让你尝尝这众生不举的滋味儿!

    江书道看着他,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他的脸红的发紫,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憋的,倏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竟被气的吐了血。

    萧白站起身,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萧如是走到他身边,看到地上那人,皱了皱眉,嫌弃道:“死了没?”

    她眼睛还有些红肿,嗯,哭的。

    萧白摸摸她的头,笑道:“我们回去。”

    这番动静太大,江书道的住处虽偏僻,但距离归来峰总归是不远,很快便会有人过来查探情况。

    为了防止更多的麻烦,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萧如是原本是不想理萧白的,一听这话便气道:“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

    “那当如何?”萧白问道。

    萧如是咬牙:“剁了他的命根子。”

    萧白:“……”他面无表情的拍拍小萝莉,道:“小孩子家家不要想这种血腥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江书道,又忽的瞥见一旁的树木,离开之前,总得给那些人一点惊喜才对。

    “要不,扒了他挂树上?”萧白的话刚出口,萧如是就要撸起袖子上前开扒了,萧白连忙拦住她,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说风就是雨。”

    萧如是抬眼:“师兄来?”

    萧白:“……师兄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场面,太辣眼睛,一大一小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来!”一个女声响起,夹杂着怒气。

    两人回头一看,那摇光竟不知何时醒了,红色的裙摆在月光下显得尤为艳丽,一张俏容似是要喷出火来。

    萧白微微抚额,一个小的他都管不了,又来一个大的,总归不能让一个女生做这种事,只好道:“你们俩乖乖待着,我来……”

    话音未落,一条长鞭已经甩了过来,卷起江书道的身体,再看摇光,手里挥舞着长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一甩,那江书道整个人凌空而起,下一秒已经被挂在了树上。

    萧白嘴角抽了抽。

    又是一鞭甩过,江书道身上立马多了道红痕,一鞭一鞭,直至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衣不蔽体,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萧白连忙捂住萧如是的眼睛,小萝莉还想扒开他的手往外看,萧白道:“看了会瞎眼睛的。”

    萧如是:“那你为什么能看?”

    萧白道:“这两个不一样。”

    萧如是“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不过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回头我告诉大师兄你竟然看了别的男人的裸:体……唔唔……”

    她被捂住了嘴,又被捂住了眼睛,只能两只小短手扒拉扒拉,萧白恨不得把小魔王塞回她娘肚子里去,憋了半天只得道:“我们该走了。”

    摇光远远的看着他们,手中的长鞭紧了紧,她微微垂下眸,掩去眼中的复杂,脑海里萧白俊秀淡雅的侧脸却挥之不去。

    远处有光闪烁,越来越近,依稀可以听见人的话语声。

    有人过来了。

    萧白几人相视一眼,转身离开。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

    昆仑西部,令央城,浮屠三镇。

    这浮屠三镇本是繁华的所在,人来人往,热闹异常。镇中央有座浮屠塔,传言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因此镇中人对此非常敬重,常去参拜。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突然发现,有去祭拜的人竟然消失了,这还只是个开始,渐渐的,牲畜也开始消失,再之后,人们外出时,竟然也会突然不见。

    镇中一片人心惶惶,不得安定。

    人们逃的逃,留下的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无论白天黑夜,皆是闭门不出,大街上空无一人,整座小镇成了一座——死城。

    楼启在这儿已经待了将近半个月。

    他带过来的有四十人,皆是人中龙凤,资质颇高。六人轻伤,一人重伤不治身亡,那怪物造成的伤口具有腐蚀性,一旦沾染上,非是断臂削骨不肯罢休。

    几次交战过后,他们也渐渐摸清了那无面鬼的习性,只在夜里外出游荡,喜黑暗,任何有阴影的地方都可能有它们的身影。

    其实那无面鬼除了腐蚀,本身是极易消灭的,但它们数量众多,消灭了一批,总会有更多的涌上来。

    奇怪的是,那些无面鬼已经有三天未曾出现。

    楼启擦拭着手中的剑,眸光沉静,黑的就像是这夜晚的天,没有一颗星辰,只有一片浩瀚无垠的夜色。

    原本打算很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便回昆仑,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数月之久,事情也是一拖再拖,楼启停下擦拭剑的手,将剑插回剑鞘,掩去寒光,表情却越发冷漠。

    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也不知,那小家伙过的如何……

    身旁有人走近,他的师弟其中一人,沧海生收的徒弟从沧澜殿排到山门,这是他为数不多记得的几张脸。

    那弟子踌躇了一会儿,道:“大师兄,师弟们想问问,还有多久能回昆仑?”

    弟子低着头,黑暗的夜色中看不清神情。

    楼启淡漠道:“明日。”

    “通知所有弟子备战,今夜,一定要铲除这些余孽。”

    弟子一喜,大声道:“是!”

    突然,远处灯火恍惚了下,有阴影闪过,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

    “怪物来了!”

    “快!快去喊大师兄!”

    “啊!”

    楼启目光一凛,飞身就要前去,身旁那弟子忽的惊叫一声:“大师兄!你身后!!!”

    一只无面鬼从楼启背后扑上来,楼启翻身刺入,剑光所过之处,一片虚无。

    “噗”的一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鲜血飞溅而出,楼启微微睁大了眼睛,双眸竟也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他的胸口,一只锋利的黑色尖爪直接捅穿而过。

    他身后的弟子慢慢抬起头,露出没有眼白的眼珠,脸上的皮犹如皱了一样,扭曲起来,竟好似要脱落下来。

    从那副皮囊里钻出一只无面鬼,这只无面鬼与其他的怪物不一样,不但有嘴,而且可言语,他已经具备了人类的实体,只见他扯出一丝可怖的笑容,将利爪从楼启的胸口抽回,又是“噗”的一声,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怪异的笑了起来。

    “多好的皮囊啊哈哈哈哈……”

    ……

    萧白,你要等我,

    等我回来。

    ——楼启。

    第37章 一只山河

    第二日,整个昆仑都在疯传,昨日深夜有人听见归来峰外有不寻常的动静,循着声音去看,只见那江书道的宅子被毁了小半,而他本人,竟被赤身裸体的挂到了树上!

    拒知情人所说,那江书道啊,身上满是鞭伤,衣服的碎片散落各处,一看便是被抽的,他的身体本就偏苍白,缚弱无力,这一片红痕看上去,简直像被人蹂躏了一整个晚上一样。

    仅凭他身上的几块碎布,压根遮不住什么,在场的人直道夭寿了要瞎眼睛!

    听说人被放下来的时候,那江书道整个人都是抽搐着的。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暗自心喜,不知哪位神人又给昆仑除了一个祸害。

    事情越传越广,延续当初八卦萧师兄与大师兄之间爱恨情仇的传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流言很快面目全非,再也还原不了真实的样子。

    原本是这样传的:

    你说那有人看不惯那江书道半夜跑去捅了他老巢?

    岂止,你可没看见那可怜样啊,啧啧。

    没过多久变成了这样:

    那江书道作恶多端,终于有一天有人收了他,将他挂在树上整整蹂躏了一整夜,鞭子,捆绑,可什么都用上了。

    再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昨夜啊,江书道聚集了数十人,原本只是想简单的来一发,结果动作太大玩的太过,房子都给拆了,后来竟然还玩到了院子里,那都是八尺大汉啊,江书道消受了一整夜,没瞧见他早上被人从树上取下来的时候,那肾虚的啊,都快精:尽人亡了。

    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强上人的那个,没想到他竟然喜欢被人骑,捆绑鞭挞,口味简直太重!

    萧白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一笑置之,然而不久后,忽然有弟子前来说掌门传召。

    萧白心中惊讶,却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情,莫不是那夜干的事被发现了?

    他跟着弟子往沧澜殿走去,跨进殿门,便看见二长老吹胡子瞪眼站在那里,见他进来,一双眼睛几乎喷火。

    萧白便知道,事情泄露了。

    他心里也没紧张,依旧面色不改,走进去行了礼。

    沧海生居坐高位之上,许久不见,他身上的气息越发如沐春风,面上的表情却有些严肃。

    “萧白,有人说你毒害殴打同门弟子,你可知罪!”

    萧白微微惊讶的睁大眼睛,道:“毒害殴打同门弟子?萧白不知何时有过这种行为?”

    他话音刚落,二长老暴躁的性子便止不住,厉声道:“大胆萧白!辱我门下弟子!还不认罪!”

    萧白一愣,忽的似是明了,安抚道:“二师叔说的可是江师兄,弟子近日也听闻了传言,深感悲痛。”他摇摇头,叹了一声,又道:“不过师叔说的罪,弟子却是不认的,弟子本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又何来认罪一说?”

    他说的是实话,他未曾扒那江书道衣服,也未曾甩他鞭子,更未曾将他挂在树上。

    二长老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萧白的脸怒道:“狡辩!书道到现在还未曾醒来,梦里喊的就是你的名字!”

    萧白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淡淡道:“二师叔,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给弟子安上这一通罪,弟子定当是不认的。”他微微一笑:“再者,弟子不过开光期,江师兄却早已度过融合,试问,弟子又怎能在跟江师兄打斗过后还毫发无伤的?”

    这番话萧白说得掷地有声,他不怕被拆穿,不提这事说出来没人信,即使江书道醒了,凭他那好面子的性格,只会在暗地里找机会报复他,而不会找他的师尊。

    二长老被萧白问住了,却仍是心有不甘,江书道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喊着“萧白”二字的时候,分明是带着仇恨的,甚至还有一丝恐惧。江书道身为他的弟子,怎么说他也要为他出头!

    他越想越觉得萧白这个人着实可怕,跟他那个不着调的师尊一个样!

    “这我就要问你了!”二长老怒目而视,道:“老夫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但现在书道昏迷不醒,被梦魇所困,你若不交出唤醒他的办法,老夫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诛了你这妖孽!”

    萧白扯出一丝冷笑:“二师叔这是在强逼我认罪?!弟子算是见识到了,师叔便是杀了我,我也交不出什么法子来,我萧白虽好欺负,但不是我的罪,我不认!”

    “好个孽徒!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

    这话刚说完,殿门突然飞身进来一个人影,那人蓝衣白衫,一副浪子装扮,腰间别着一酒壶,双眸如星,气势如虹。

    “我倒要看看,谁敢教训我秦九歌的徒弟!”

    萧白心中一喜,喊道:“师尊。”

    秦九歌落在了萧白的面前,脸上还是笑着的,却凭空让人觉得瘆然。他手中的棋子一转,邪笑道:“我倒不知道,二师兄竟也开始了以大欺小的把戏,多年的教诲都喂了狗!”

    他转向坐在上方的沧海生:“还有我们的掌门大人,看着门下子弟被冤枉,非但不阻止,还要任凭其肆意妄为,敢问,这可是昆仑的门规法则!”

    他连师兄都不喊了,可见是恼火至极。

    萧白暗道一声师尊威武!面上却露出倔强决绝的神色,明明没有一丝委屈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受了莫大的冤屈,见之不忍。

    沧海生内心叫苦不迭,江书道身份特殊,定是要找个弟子背锅的,萧白的资质他当然不舍得,但架不住二长老这个愣子硬是要与萧白对峙,他为了安抚,只好象征性的将萧白喊过来,想着对峙过后他两边都安抚一下,再将萧白摘出来,却没想到,又出了岔子。

    他脸色微微僵硬的笑道:“不过是个误会,你们俩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秦九歌嗤道:“误会?”

    二长老更是炸了,怒火攻心道:“那我徒弟受的伤就这样算了?!”

    “你徒弟受伤关我徒弟什么事儿?”秦九歌怒极反笑:“别像个疯狗一样,见到人就咬!”

    沧海生皱了皱眉,道:“好了,你们好歹是长辈,别在小辈面前丢了颜面,这番吵起来算个什么样子。”

    唯一的小辈萧白:“……”

    师尊揍他!往死里揍!

    ——半个时辰后。

    萧白跟在秦九歌后面,完好无损的走出了沧澜殿。

    出了殿门,便看见萧如是站在外头,连摇光也在。沧澜殿有禁制,她俩没收到传召不可进,也只有秦九歌才敢硬闯进去。

    萧如是消息来的快,她见师尊怒气冲冲的往沧澜殿而去,便知道事情要坏了,她那性子,自然是跟了上去,途中碰见了摇光,找秦九歌的主意,却是摇光提的。

    她们二人人微言轻,一个丁点大小,一个外门的,在昆仑,同门相残是大罪,倒是可以将事实说出来,只是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二人见萧白出来,双双松了一口气,她俩处处不对盘,在这件事上是难得的一致,这一路走来竟也相安无事。

    萧白不知道,只当这两小姑娘得到消息在此等候,秦九歌道:“你当师尊真的能那么及时赶过来救你?”

    他轻骂一声:“要不是这两小丫头找了我,那老顽固指不定把你怎么样!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徒弟,出事了找师尊丢脸了怎么的,还想自己硬扛过去。”

    萧白摸摸鼻子,还没来的及就被逮到了,再者,即便秦九歌不来,萧白只要死咬着不知这件事不放,那些人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但这话定是不能说的,只好道:“我这不是怕给师尊带来麻烦。”

    秦九歌敲了一下他的头,笑:“我还不知道你,借口找的是一个一个。”他话音一转,问道:“所以事情真如那老顽固所说?”

    萧白默默点头,道:“人是我伤的,宅子也是我毁的。”

    旁边萧如是急急道:“我跟师兄一起的,这么说也得算上我!”

    “我抽的鞭子,我挂的人。”摇光道,触及到萧白的目光,面色一僵,微微不自然的转过了头。

    萧白微微一笑,眸光柔和,对着秦九歌道:“事情就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样,师尊要罚便罚吧。我萧白做过的事,绝不后悔。”

    “罚你做什么,我秦九歌的徒弟,注定是要横着走的。”秦九歌却是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大笑一声,嚣张至极:“若是以后有人招惹你,尽管还手,不用顾忌,有什么事,我秦九歌担着!”

    他又问道:“可有受伤?”

    萧白摇摇头,秦九歌却目光一沉,拨开他额角的碎发,一道细长的伤疤出现在眼前,那伤口太轻微,只是破了表面的皮。

    “这是怎么回事?”秦九歌的声音都沉了下来。

    萧白摸摸那伤口,也不知什么时候弄上的,连点痛感都没有,回头用灵力一抹便了事,他想了想,道:“可能是不注意的时候被划伤。”

    秦九歌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回路走。

    萧白连忙道:“不过是个小伤口,碍不着什么事。”他望见秦九歌的脸色,心中一惊,他竟比刚刚在殿中时怒气更甚。

    秦九歌的脸上没有了笑意:“那些人竟敢伤你的脸!我的画还未成,你这张脸竟被人所伤!别拦我,我要去跟那老顽固再战一场!”

    萧白:“……”所以你在乎的只是我这张脸。

    时间一长他竟然忘记了,秦九歌不仅是他的师尊,还是一个嗜画如命的疯子。

    ……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萧白三人拦不住秦九歌,只得跟了上去。

    忽的远处人群喧嚷,有弟子跑来,去往的正是沧澜殿的方向。

    萧白拦住他,见弟子一脸凝重,问道:“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匆匆行了个礼,道:“萧师兄,近日可不能往那驭兽林去,有人前去试炼未曾回来,今日几十人结伴去那边找人时,竟发现了人骨!”

    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驭兽林也出现那怪物的踪迹了,我得赶紧去禀告掌门。”说完,那弟子又匆匆忙忙的跑远了。

    驭兽林……萧白猛的想起那日碰到的无面鬼,明明已经被楼启消灭完了,为何又会出现?

    这几日事情繁杂,竟忘记再去那驭兽林查探一番,萧白心里懊恼,那无面鬼既然敢伤他,那必然敢伤更多的人。

    驭兽林深处很少有人进去,因此无面鬼才能肆虐,如今却是越来越猖狂,除了驭兽林,这昆仑山峰众多,若是……

    比如说,那个只有历代掌门才能进去的地方——禁地。

    萧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打了个冷颤,连忙嘲笑自己一声,禁地有掌门在管,那些无面鬼怎敢在眼皮子底下肆虐,他扯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心却如同渡厄涯上的冰雪,越来越冷。

    秦九歌此时已往沧澜殿而去,萧白无心再跟,对着摇光和萧如是一大一小道:“你们先回去。”

    萧如是撇撇嘴:“又不带我。”

    萧白道:“只是去看一眼情况,你要跟便跟着吧。”

    他正要往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从另一个方向忽然又来了一波人,均是神色凝重,步履匆匆。中间还有两三人脸色苍白,似是受了伤。

    萧白看着有些熟悉。

    队伍经过他们身边,萧白拉住一个,那弟子见到萧白一愣,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喊道:“萧师兄。”

    同情,怜悯?亦或是其他什么……

    萧白心道奇怪,问:“这么匆忙可是发生了何事?”

    弟子面上露出悲恸的神色,忽的一抹眼睛,低哑着嗓子道:“刚得到消息。”

    “派去平定妖物的四十位弟子,几乎全军覆没。”

    “仅仅生还——三人。”

    萧白心中一紧,他镇定道:“楼启呢?”

    “大师兄……大师兄他……”

    弟子有些不忍心,话到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

    “失踪多日……”弟子闭上眼睛,咬牙道:“生死不明!”

    萧白的心,倏的就沉了下去。

    第六十七日,楼启未曾归来。

    ——

    次日,萧白收拾行李下了山。

    他面上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寒气,带着楼启送给他的青芒,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向远方走去。

    走之前萧白去找了秦九歌,秦九歌道:“你当真要去?”

    萧白的神色隐在黑暗里,道:“是。”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他深深的弯下身子,道:“还望师尊批准。”

    秦九歌目光复杂了几分,他只当自己是个痴人,没想到收个徒弟也是个痴人。

    他叹了一声:“罢了,你带上这个。”他扔给萧白一个卷轴,上面画满了异域文字一样的符咒。上次的山河水墨图灵力枯竭,早已没了用处。

    萧白接过,道:“多谢师尊。”

    秦九歌摆摆手:“出山令牌拿去,要走就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顿了顿,他又复杂道:“若是有性命之危,只管往东方跑,东主生门。”

    他卜了一卦,卦象极凶,萧白离开后,他手中的棋子无意中毁掉一颗,再看那卦象,却是大吉。秦九歌从未遇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也卜不出什么东西,卦象如同被笼罩了一曾雾气,模糊不清,拿捏不定。

    楼启凶多吉少,萧白对他如此看中,此番一行,难说啊。

    而萧白,正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如同当时的楼启,一步也没有回头。

    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冰雪巍峨的昆仑。

    除了守山门的弟子,没有人知道萧白离去的事,他未告诉萧如是,也未告诉石家兄弟,孤身一人便下了山。

    他并不相信楼启已经没了命,毕竟主角不死定律摆在这儿,只是为何那么执着于找到他的下落……

    萧白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然而步伐坚定不曾停止。

    他一夜未睡,心神不宁,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得知的消息。

    失踪多日,生死不明……

    只要一想到这句话,他的心便如同沉到了深渊海底。

    萧白安慰自己,这种情况正常,毕竟楼启的生死也关乎到这个世界的存亡,主角都死了,这世界迟早要崩坏。

    他又想了下原著中的剧情,惊讶的发现,这段时间竟跟原书中楼启试炼的时间不谋而合。

    剧情在狂奔了一段道路后诡异的回到了正轨。

    万一楼启真的遇上了苏锦绣……什么失忆梗一见钟情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梗都冒了出来。萧白脸色一僵,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加迅速。

    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令央城,浮屠三镇。

    萧白到达附近城镇询问路途的时候,所有人皆避之唯恐不及,即使他顶着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只要他说出浮屠三镇这四个字,所有人都像犯了忌讳一样,闭口不言。

    妖物肆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有个店家苦口婆心劝对他说:“那地方可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萧白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店家问:“理由?”

    萧白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店家轻叹一声:“那可是吃人的地方,罢了。”

    他从店家手里拿到去往浮屠三镇的地图,走出几步后,听见后面有人说了一句话。

    “那人对你,一定非常重要。”

    重要吗?萧白想了想,没说话。

    重要倒谈不上,只是关乎自己的性命罢了。

    他的灵力尚不足以飞过这么远的路程,但他有御风符,不过半天时间,他便已经到达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让萧白微微有些震惊。

    若不是那镇门的牌匾上写了浮屠三镇,萧白准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街上空无一人,弥漫着浓浓的死气,凉风扫过,阴冷的寒气冷的萧白心里一颤。

    萧白跨过镇门,有的房屋大门紧闭,有的却门户大开,粱上早已爬满了蜘蛛网,地上也尽是灰尘。

    如同荒凉了很多年一样。

    他远远的望见不远处有一座塔,却不是寻常的七级浮屠,而是十八层阿鼻地狱。

    萧白目光一沉,却没有马上前去,而是闪进了旁边一家客栈。

    客栈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桌椅杂乱,看上去像经历了一场战役,二楼倒是完好的,他随便选了一间客房,贴了一张净尘符,房间里顿时焕然一新,好歹有了人住的样子。

    萧白手一翻,几张符禄出现,他在门上贴了两张,连窗户都没有放过,一切都办好后,萧白才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黑暗的来临。

    很快,小镇便被一片漆黑的夜幕所笼罩。

    没有灯光,没有星辰,没有月亮。

    整个世界被阴冷覆盖,仿佛堕入了地狱。

    门上的符禄忽的起了冥火,蓝色的火焰迅速燃烧起,符禄一张接一张烧光殆尽,然而这冥火却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符禄消失后,火焰也随之消失。

    萧白睁开眼睛。

    他右手一翻,几张小小的纸片人出现,萧白轻声道:“去,帮我找到他。”

    纸片人跳下地,飞快的从窗户门缝钻了出去。

    无面鬼只在夜晚出现,白日里寻不到他们的踪迹,萧白收敛了气息,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

    从他的角度俯视,能看到荒凉的大街,重叠错落的房屋,还有中央那座巨大如同鬼怪的浮屠塔。

    忽的,街上凭空起了一阵阴风,落叶被倾扫而过,好像有什么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平整的地面开始扭曲,钻出来出一只只没有实体的无面鬼,动作僵硬却极为迅速的向镇外走去。

    那场面太过惊悚恐怖,简直就像话本里传说的——阴兵过阵。

    萧白眼睛一缩,呼吸轻的几不可闻,他的气息同这夜色融入到了一起,远处浮屠塔的第一层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铜门,张开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人接近。

    萧白从屋顶飞速跳过,直到接近那座塔,悄无声息的像燕子一样落下去,带过一道残影。

    那门内漆黑,深不见底,萧白心里凉凉的,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镌刻的浮屠塔三个大字,在黑暗中散发着盈盈绿光,萧白微微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与外面妖物纵横不同的是,第一层空荡荡一片,萧白几乎怀疑这些无面鬼已经倾巢出动,他顺着墙壁摸索着前进,若是不注意,基本看不见这里还有个人影。

    很快便到了楼梯口,墙壁冰冷寒凉,摸在上面犹如在摸人骨,萧白一步一步踏上去,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上方有个拐弯处,萧白一个快速闪身,二楼近在眼前,忽的,面前多了一个阴影,萧白猛的停下,刚好与那无面鬼面对面,那张粘稠黑色溶胶一样的脸近在眼前,萧白心跳骤停,顾不及躲开,右手寒光一闪,那无面鬼已被砍成两段,迅速化成了一滩恶臭的水。

    他手里握着的,是青芒。

    这地方似乎是祭拜的场所,供奉着不少佛像,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在这肃杀的氛围下,却变成了惊悚恐怖的罗刹。

    不远处有几只阴影像鬼魂一样游荡,萧白翻身上了佛像的肩膀,正要偷溜上去,耳边忽然阴风拂过,萧白没有回头,立马向前扑去,这才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待着的地方,一只无面鬼正“哼哧哼哧”的发出低哑的声音,原本属于脖子的地方,竟张开了一个满是尖牙的大嘴。

    萧白忍住作呕的冲动,手中青芒一翻,无面鬼人头落地。

    他有惊无险的到了第八层。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八层的妖物数量,竟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从这层开始,妖物似是有了神智,懂得排列成队,交错巡逻。萧白猫着腰躲在梁上,青芒紧紧握在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在等待机会。

    额间因为紧张渗出了汗液,碎发紧紧粘在脸颊上,萧白暗道一声不好,一滴水珠从他脸上滑过,挣扎了一番,从他下巴掉落在地。

    轻轻的“咚”的一声。

    有只无面鬼停了下来,茫然的望向四周,从它脖间的那张大嘴里哼出几个字:“人……人肉……”

    它后面的妖物也开始茫然起来,明明闻到了人的味道,却不见了,它们开始离开队伍,漫无目的的游荡,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萧白心中顿时如同冰冷的雪原,风暴呼啸而过。

    忽然,楼梯口有了动静,萧白悄无声息的望过去,只见两个人走上来。

    是的,两个人。

    萧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那两人走路还有些僵硬,面部像涂了一层蜡,脸色青白,若是不仔细看,几乎以为与常人无异。

    其中一人的眼珠突然掉了下来,他伸出手安了回去,冲着后面发出跟人一样沙哑的声音:“快点!莫让大人等急了。”

    萧白心里涌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活尸,但他很快便否定,这两人就像是灵魂跟身体不契合一样,才回如此僵硬。

    不得不说,萧白从某方面来说,找到了真相。

    两人上前,身旁妖物躬着身子退开,楼梯口却出现了更多的人,皆是脸色苍白,低垂着头,毫无生气,但他们的动作却很流畅,只是双眸没有焦距,像是被人施了法。

    人越来越多,粗略算去,多达上百。萧白惊恐的想到,这些若是真正的人……

    他的心猛的打了个寒颤。

    这些,分明就是真正的人。

    人潮渐渐往第九层涌去,萧白屏息等待着,有几只无面鬼走在最后面,萧白心紧了紧,领口冒出来一张小小纸片人,蹭了蹭他下巴,跳了下去,从那几只无面鬼面前掠过,无面鬼一愣,朝着纸片人跑的方向抓过去。

    “人……吃的……”

    萧白目光一凛,就是现在!

    他纵身一跃,身形掩在黑暗中,不过半息时间,人已经混进了人群之中。

    身旁皆是冰冷苍白的面容,死气不断朝体内涌入,萧白敛去眸里的暗光,垂下头,像所有人一样,如同木偶人一般往前走去。

    第十八层。

    恍若殿堂的空中楼阁。周遭全是红色的帘幕,楼阁四方有三方是空的,可以看见外面漆黑如墨的天,近在咫尺。

    前方有台阶直上,顺着台阶望去,是一个黑玉雕座椅。

    有人的声音道,像是从喉咙里扣出来的沙哑。

    “大人,今夜人都已抓齐。”

    帘幕被挑开,有人走了出来,脚步不轻不慢,不急不缓。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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