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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穿书之龙君在上 作者:山河故我

    第15节

    长剑脱手而出,楼启猛退数米之外,那剑被怪物吸进了体内,怪物咧开恶臭血腥的大嘴,大笑起来。

    “楼启小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无面鬼已经离他近在咫尺,一个接一个企图撕扯他的身体,楼启抬起冷漠的脸,手指抚上眼角,红色的瞳孔在月色下越发魔气。

    他轻着声音道:“是吗?”

    破空的剑啸声突的传入耳中,那怪物脸色一变,腹中血肉搅动,它低头一看,长剑已经铮鸣着从它肚中穿肠而过!

    它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连忙让底下的无面鬼堵上楼启的路。

    剑回手中,楼启猛的挥下,临近身侧的无面鬼轰然炸裂,他在万鬼中穿行,像是收割性命的修罗,每一次挥剑,都带走无数冤魂,那无面鬼的尸体死后会化成污水,然而楼启的速度太快,他的脚下已经堆积起未来得及消失的尸体。

    所过之处,万鬼嚎哭。

    那怪物见楼启逼近了,慌不择路的向天际飞去,散开的锁链犹如缠乱的发丝,那楼启不过是个捡来的大弟子,身上怎会有它害怕的气息!

    它的身影将要掠过浮屠三镇外,混浊的眼珠闪过一丝惊喜,却没看到,镇门上,一张小小的纸片人如同守门神一样,静静的侯着飞来的怪物。

    金光崩裂,怪物惨叫一声,像是掉落的风筝一样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若是凝聚了灵力覆在眼上再看那镇门处,会看见一道一道金色的丝线犹如密密麻麻的蛛网,牢牢的如同钟罩将整个浮屠三镇都掩盖在里面。

    怪物被伤,湿答答的液体从它体内流出,有人走近,长剑直指它的头颅。

    楼启冰冷无情的声音道:“你们目的何为。”

    那怪物似乎想笑,扯出来的表情却尤为诡异,它忽的身形暴起,却不是扑往楼启的方向,而是往那鬼群冲去。

    它抓起一只无面鬼在手中,大笑起来,那无面鬼忽的以肉眼可怜的速度干瘪化成水,接着,无数的无面鬼在它身边靠拢,就跟人被吸干了精血似的,化为一滩一滩的污浊的液体。

    黑气涌动,怪物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恶臭的味道开始散在镇的上空,犹如一团一团乌云,挥之不去。

    那些无面鬼似乎想逃离,喉咙里发出“哼哧哼哧”的低吼,身体却不受控制,有的甚至直接被怪物吞进了腹中。

    没有血祭,拿你们来也一样!

    怪物几近癫狂,它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充盈全身,瞳孔放大,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的盯着楼启。

    剑光劈来,这次楼启却没有那么顺利,他甚至被那围绕着的黑气弹了出去,有一丝侵入他的经脉,他眉间皱了皱,血液开始躁动。

    他举起手中的剑,再次冲去!

    黑气包裹在怪物的周围,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它们是流动的,就如同里面暗藏了无数的小虫,一触及人体便会使劲钻进里面,密密麻麻的疼痛。

    怪物的力量还在涨,空气暴动,它睁着污浊的眼睛,大笑道:“没用的!你便等着本尊取了你的身体,喝光你的血!”

    楼启拧眉,压下血液里的煞气。

    而在浮屠塔的第十八层,那最高处。

    萧白站在中央,生死咒图静静悬浮在他周围,上面的符文发着淡淡的金光,映照得他的脸也染上了佛性。

    他伸出一只手,生死咒图颤动了下。

    浮屠三镇八方高处,纸片人的白光越发强烈,那小小的身影当真如同镇守山河的神祗一般。

    他道:“风来。”

    镇中平地忽然起了一缕风,也不知从哪来的,那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将楼启的长袍吹起,将那捆绑在怪物身上的锁链吹得哗啦作响。

    不一会儿,那怪风已成席卷之势。

    楼启忽的抬头望了一眼塔顶,目光深沉,握着剑的手却猛的攥紧。

    萧白的双眸轻轻颤了下,他的脸色迅速转为煞白,生死咒图开始剧烈抖动,金色的光芒也忽明忽灭。

    他一咬牙,吞下几棵灵草,灵力疯狂的朝他体内涌入,萧白的脸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红晕。

    少年的声音响起,像是从遥远的时光中穿透而过,他垂着眸,神情悲悯。

    他道:“雨来。”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从他喉咙里涌上,天青色的衣袖上也沾染了点点血迹,他吐出嘴里的腥血,灵力却再次爆炸开。

    生死咒图在他身边游动,像是一尾鱼,光芒却有变弱之势,萧白猛的睁开眼睛,双眸金光涌动,呵道:“雨来!”

    又是一口精血吐出,洒在了生死咒图上,那上面用墨水书写的咒语如同佛祖的禅言,有什么强大的气息从塔中央激荡开。

    源源不绝。

    天空迅速积起乌云滚滚,没有雷声,也没有闪电,只有聚集在浮屠三镇的乌云。

    第一滴豆子大的雨点落下来,落在大街上,迅速渗进地底,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无数的雨点落下来。

    没有那春雷的轰响,却仿佛真的如同春回大地,万物无言。

    第一声惨叫响起,无面鬼犹如遇见了死敌,开始迅速慌乱的逃窜,那怪物还在吸食它们的身体,却不能阻止更多的无面鬼逃离它的掌控。

    雨水打在它的身上,渗进它的身体,一股烧灼感从它体内传来,像是业火们要焚烧尽它的魂魄,它的所有。

    所有人看不见的,那雨水进入到无面鬼体内,便会化作金色的佛咒,它们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纸片,猛的爆炸开来,连化为污水的机会都没有。

    楼启沐浴在暴雨下,雨点打在他的脸上,非但没有冰冷的感觉,他躁动的血液渐渐平静,甚至生出了一丝暖意。

    他抬起脚,在雨中朝那怪物冲去,带着凛冽的寒光,带着开天辟地之势,震荡起的灵力撼动一切,长剑发出猛烈的铮鸣!

    雨点被破开,空气扭曲,只一剑,那怪物的头颅被砍断,它的眼睛瞪的老大,脑袋被甩出十几米开外。

    它似乎还未完全死去,脑袋喘着气,楼启走过去,举起剑正要挥下,忽的看见那张鬼脸诡异的笑了下,大嘴张了张,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它嘴里喷射而出直奔着浮屠塔顶萧白所在的地方而去!

    楼启神色一变,身体早已快过大脑反射性的往浮屠塔飞去,“轰”的一声巨响,浮屠塔起了火光,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了一切,暴雨都未能降下一丝火苗,随即更加恐怖的爆炸声响起,浮屠塔摇摇欲坠。

    那一瞬间,漫长过永远。

    楼启呼吸几乎停止,红瞳煞气疯狂的翻滚,他的身形已经快到看不清,不过是十八层,却仿佛怎么都到不了。

    剧烈的疼痛从他心里传遍四肢百骸。

    他死死盯着塔顶,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上面一跃而下,像是坠落的羽燕,少年慌乱匆忙的声音响起。

    “楼启!接住我!!!”

    他的瞳孔映出少年那张略带狼狈和苍白的脸,仿若隔着万水千山,不顾一切的奔赴他而来。

    第41章 五只山河

    黑光冲过来的那刹那,萧白匆忙拿生死咒图挡了一下,身后大火熊熊燃起,他的灵力耗竭,刚动用杀阵后的不适也冒了出来。

    呼风唤雨本就是逆天之能,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是极限,这一次,怕是休养个把年都好不了。

    火苗燎上他的衣摆,萧白一咬牙,从十八层上跳了下去。

    只盼着楼启能来得及救老子!

    他的心高高吊起,暴雨倾盆,从他脸上打过,湿润冰凉,萧白几乎睁不开眼睛。直至撞入那人的怀中,他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那人身上也是湿透了的,胸膛却火热,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迅速带离塔顶,不断坠落,但这次萧白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双脚还未落到实地,速度慢了下来,萧白得以喘口气,他心口疼的厉害,待真正踏到地面,他把埋在楼启胸膛头抬起来,刚要说话,触及到那目光,心中一悸。

    迎接他的是男人火热的唇舌。

    简直像要吞了他一样,萧白被迫抬起下巴,口中舌头翻搅,津液悉数被男人吮进腹中,萧白被吸的舌头发疼,偏偏被人钳制着,脚下一软,彻底将身体托付给了男人。

    “咚……咚……”

    他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楼启的,雨点越是冰冷,拥着他的身体越是滚烫。

    烫到他几乎要被灼伤。

    萧白在一片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疯狂的席卷尽一切的红眸,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楼启却不允许他逃离,大力的像要拆碎他的骨骼揉进身体里。

    舔,啃,吮,吸,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萧白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吻不是享受,倒像是惩罚,狂风暴雨般一拥而上。

    萧白被迫承受着楼启的侵略,唇齿交融间,忽的听见那人喊他的名字,一叹即逝。

    天光破晓,雨势渐停。

    第一缕阳光照进大地,随后是泼墨渲染般的万缕光辉,雨后的浮屠三镇被洗涤尽了尘埃,到处焕发着勃勃生机,唯有那焚毁的浮屠塔,昭示着昨晚的不寻常。

    而遥远的某个地方,腥臭作呕的山洞内,一个巨大的血池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血池旁盘腿坐着一个青年,若是二人看到他的样子,定会震惊,这人竟然是刚刚头颅已断的怪物!

    那青年眉头紧锁,忽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双眼精光崩射,狠厉狰狞道:“楼启小儿!竟敢毁我肉体!”

    “本尊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北部,昆仑仙宗。

    守山的弟子肃穆着脸,有人叹道:“大师兄至今未归,你说,这人……还能活着吗?”

    另一个守山弟子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低声道:“不可乱说,大师兄那么厉害,指不定得了什么机缘。”

    话虽如此,二人皆明白,这都将近一个月了,要活着早回来了,从那种吃人的地方逃出来,可能性几乎为零,况且,幸存的弟子是看着,看着大师兄被那怪物掏穿胸膛的。

    其中一个弟子又道:“那萧师兄也未回来?”

    弟子摇摇头:“未曾,那日还是我放他下山的。”可惜了,萧师兄那样的人,虽是天才,可入昆仑以来除了那张脸便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顶着那修为下山找人,简直是羊入虎口,骨头都不剩。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旁人忽的捣捣他的胳膊。

    “看那儿,有人来了。”

    二人抬眼望去,距离太遥远,只能看见晴空朗朗的天际和隐隐的冰雪,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点,越来越近了,那人一身墨黑色衣袍,背负长剑,身材高大挺拔,犹如那皑皑的雪山,每一步都带着千钧力量,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模糊的看不清。

    更近了,不过百米距离。

    二人眼睛猛的睁大,不敢置信望着那人,激动的神色渐渐涌上面颊,身体几乎有些颤抖。

    其中一个人张了张嘴巴,忽的转身便往门内狂奔,边跑边喊:“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还活着!大师兄回来了!!!”

    楼启已经走到了山门前,弟子也看清了他怀中的东西,竟是个人。他激动的喊到:“大师兄!”连礼都忘了行。

    楼启淡淡的点过头,将怀里的人搂进几分,踏进宗门去。

    那弟子连忙紧跟身后,忽的瞥见他怀中人沉睡的侧脸,猛的一怔,一拍大腿,这特么的不是萧师兄么!

    楼启回来的消息如雪片一样传遍了整个昆仑,一时之间,昆仑竟像张灯结彩一样的喜庆,所有人皆激动万分。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那怪物出现以来,人心惶惶不可自安,再加上驭兽林竟然发现了那怪物的踪迹,家门口都被人入侵了而不自知,昆仑众人更是担忧,楼启身为掌门大弟子,修仙界青年辈的第一人,都中了那怪物的招,那他们,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楼启的回归,正好无形之中给了他们一个精神支柱,那句话叫啥来着,天塌下来,有大师兄顶着,打从心底里,他们对于大师兄,是敬仰又恐惧的。

    而萧白,正抱着被子在床上装死,他现在在的地方,是楼启的屋子,他现在睡的这张床,也是楼启的。

    重点是,那日吻着吻着,他竟然晕了!

    他竟然被一个男人吻晕了!!

    卧槽!?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那日萧白灵力溃竭,又耗费了精血,正处于体虚柔弱的时候,楼启的动作又疯狂激烈,晕过去是迟早的事。

    但这事实,还是给了萧白彻底的打击,他又想,特么的楼启吻上自己之前晕多好。

    门“嘎吱”一声,萧白心颤了下,楼启去见掌门了,总不至于这么快就回来。

    门被打开,露出来女孩明艳的脸蛋儿,萧白心里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吊了起来。

    他僵硬的笑了笑,招手道:“如是,过来。”

    萧如是望着他,突的嘴一瘪,眼泪迅速在眼眶聚集。

    萧白默默抱紧了被子。

    “哇哇哇师兄你又一个人偷跑!”

    “你,你竟然还不告诉我哇哇哇!”猛的打了一个隔,小萝莉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嚎:“我讨厌你哇哇哇哇哇……”

    这一哭,就是没完没了。小萝莉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扯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如如,别哭。”

    萧白这才看见,门外还有个小孩偷偷的从门缝里探头朝他看。

    啧,还是个小光头,锃亮锃亮。

    别不是小萝莉从哪儿拐带过来的。

    被萧白这么一盯,小光头顿时害羞了,往萧如是后面躲了躲。

    谁知萧如是把他一拎,就拎到了身前,天知道小和尚虽然没她高,但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她就跟拎小鸡一样给拎起来了……

    萧如是指着萧白对小和尚道:“这就是那个不要你的师兄!你也哭!”

    小和尚一听这话,霎时眼眶就红了,他原本就唇红齿白,大眼睛汪汪的,这一哭,抽噎抽噎的,跑到萧白身边扯着他袖子,委屈道:“师,师兄,你是因为不喜欢无道所以才会走的吗……”

    萧白哭笑不得的摸摸他的光头,手感还真好,他都不知这小和尚是谁,哪来的喜欢不喜欢,不过倒是挺合他眼缘的。

    安慰还是得安慰,萧白耐心道:“师兄很喜欢你。”

    小和尚眼泪泡泡的望着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可是师尊就是这样说的哇哇哇……”

    那边萧如是也不甘示弱的干嚎起来,眼泪没一滴,哭声倒是震耳欲聋。

    萧白……萧白默默的捂住耳朵,他想静静,不要问他静静是谁。

    过了几日,萧白去找秦九歌,才知道那小和尚真是秦九歌新收的弟子,他的小师弟。

    他走后,秦九歌出门一趟,便带回了这个孩子,名字是早就有了的,无道。

    小和尚长的水灵灵白嫩嫩,就是胆子有些小,怕生,谁知他正好对了萧如是的胃口,萧如是小手一挥,放言道:“这是我萧如是的人!谁敢欺负他,老娘一斧子把他砸成肉酱!”

    她才八岁,就开始自称老娘,萧白开始考虑这小丫头的教育问题。

    彼时秦九歌正在喝酒,两小孩在屋外玩耍。

    萧白望着他,面无表情:“那小和尚怎么回事,师尊莫不是从普陀宗偷来的?”

    普陀宗,盛产和尚,里面几乎全是修佛之人。

    秦九歌眉头一竖:“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这小和尚当然是师尊我捡回来的。”

    萧白冷笑:“哦?出门一趟捡个孩子,那师尊解释解释,那孩子说我不喜他才会离开昆仑这是怎么回事?”

    秦九歌脸一僵,笑了声:“这不是逗他好玩儿吗,师尊收你的时候你都大了,还这臭脾气,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娃娃,师尊一时没忍住……就逗了一小下。”

    萧白简直想“呵”他一脸,就因为他一句话,这小和尚天天眼泪汪汪的同萧如是跟着他,偏偏乖巧懂事的样子,萧白也不舍得打不舍得骂。

    秦九歌朝那边的小和尚招了招手,小和尚立马跑过来,秦九歌摸摸他的光头,指着萧白对他道:“这是你师兄,知道不。”

    小和尚使劲点点头。

    他又指指萧白那张脸,对小和尚严肃道:“这是你师兄的脸,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师兄的脸,不能受到一丝伤害。”

    小和尚立马像接受了重任似的,严肃的点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师兄的脸的!”

    目睹一切的萧白:“……”呵呵。

    敢情秦九歌千辛万苦又找了个徒弟,就是为了他这张脸?!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画。

    卧!槽!尼!玛!

    第42章 六只山河

    他们回来后的第三天,摇光便被送回瑶池仙宗,也不知楼启怎么跟掌门说的,只知道从那日起,昆仑便再没人提起过婚约的事情。【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很多事好像都变了,但好似又没变。

    婚约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解除了?萧白还有点懵。

    萧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的是,摇光走之前一天,来找过他。

    他的伤势未好全,被勒令静养,好在生死咒图没毁,不然打一次架毁一张图,秦九歌不心疼他都心疼。

    至于楼启,萧白目光复杂了几分,他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系统在这儿,还能给他分析分析,可现在他孤身一人,能保住自己菊花不被捅便是万幸。

    难不成真要他去搞基?

    卧槽老子来拯救世界又不是用菊花来拯救世界!

    但是……萧白垂下眸,这样下去,真的要完。

    时间过了没多久,很快便到了年底。

    这是萧白在昆仑过的第一年,可惜修炼之人没有过年这一说,他们的岁月漫长而遥远,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即便如此,萧白还是提前做了几个红灯笼,挂在了自己的破茅屋上,被萧如是看见了,小丫头转眼就要了两个去,没想到过了几天,整个昆仑都开始效仿起来。

    昆仑本是极寒之地,不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火,在白雪皑皑中那灯笼硬是撑了大半个月才熄灭。

    火红的灯笼连成了一条长龙,一盏一盏,在昆仑山顶发出耀眼明艳的光,沉寂已久的昆仑热闹起来,好似凡间的万家灯火,倒真有了点过年的意味。

    所有踏上仙途的人,哪个不是背井离乡,斩断尘缘,只盼着有一天能扶摇直上,待百年过去,再回自己出生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人事不再。

    萧白未曾想到,自己这一随意的举动,造成了昆仑大半人的辗转难眠。

    他倒是悠闲,却有一人远远的望着他的茅草屋方向,眸光沉静。

    那一个小小的红点,不过是众多灯笼中的一盏,甚至有些黯淡无光,却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抹不去,碰不得。

    楼启微微用指腹磨了下剑柄,眉头也锁起。

    他这是……想家了?

    仙霖幻境早已被毁,这小家伙生在那儿长在那儿,这是第一个年头,他孤身一人度过。

    楼启心口一紧,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萧白不知道,他就做了两盏灯笼,再次造成了楼启的思绪如八百匹马狂奔一去不复返的局面。

    守门的童子见他沉思不语,正打算默默退去,忽的听到自家冷漠的大师兄说了一句。

    “要怎样,才能安慰一个人?”

    童子一愣,望了望四周,无人,确信是问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回话。

    而这天夜里,一无所知的萧白,就被人夜袭了。

    他正准备褪衣上床,忽的有人进来,他回头望去,心中一跳,却见是楼启,手里还提着一盏红灯笼,眉目在微光映照下更显得冷峻淡漠。

    “跟我来。”他道。

    萧白寻思着他这么晚找自己啥事,心里是不愿去的,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后面,下一秒手却被一只大掌拉住,温暖的热度传来。

    他的身体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相似,气质冷漠,身体却是火热滚烫的。

    萧白惊讶的抬眼望他,却见他一副现在可满意了的样子,眼里竟微微有些无奈。

    萧白:“……”贱人!

    你特么的牵老子手还一副老子想被你牵所以你勉强宠宠我的样子?!

    两人由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行走,萧白心里翻来覆去骂了个七八遍,手却是不敢抽出来的,根据前面的几次惨痛教训,鬼知道他反抗之后这男人又会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灯盏辉煌下,也不知是谁微微红了脸。

    待到了目的地,竟是楼启的住处。

    萧白被拉着走到门口,却是停下了脚步,再不肯进去,大过年被捅菊花什么的,想想简直人间噩梦,一阵寒气袭来,萧白微微疑惑道:“师兄找我有何事,不如在这儿说了罢。”

    这地方竟然也挂上了灯笼,一片红烛似火,喜庆的跟出嫁一般,倒是将他这屋子映照除了暖意。

    萧白只听他道:“今晚便住这里。”

    萧白一愣,卧槽?说来就来?!今晚当真要捅他菊花?!

    似是怕他没听懂,楼启的手抚过他的脸,再次低低的道:“以后,也都同我一起住。”

    萧白心中一颤,卧槽不仅今天捅以后日日都捅?!

    而一旁躲着的童子快哭了,大师兄你就算说不出口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也不能耍流氓啊!

    这哪是安慰人,这明明是欺负人啊!

    萧白内心颤抖着,脸上僵硬的扯出一丝笑容,道:“不用了,我还是回自己屋子就好。”

    然而这一切看在楼启眼里,少年略微有些苍白的脸,故作坚强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口发疼。

    他淡漠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萧白只觉得他目光柔和的可怕,内心颤抖的更加厉害,忽的见他凑了过来。

    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那是哪那般淡漠低沉的语气,话一出口萧白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会陪着你。”

    我会陪着你。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灯盏明灭,远处不知谁放起了孔明灯,照得昆仑白雪,星海万千,也映得灯笼下一对壁人,仿若凝成永恒。

    楼启的目光触及他的唇,眼眸深了深,他没有说出口的是。

    我会陪着你,所以,你不可离开我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他,道:“萧白,你可愿意……”

    “啊啊啊啊啊啊师兄我们去烤鱼啊!”

    楼启脸一僵。

    萧白猛的回过神,脸色突的爆红。

    躲着的童子一脸绝望,不是弟子帮不了你,而是大师兄你流年不利啊。

    只见萧如是从远处“蹭蹭蹭”的跑来,扛着一条硕大的银鱼,“砰”的一下砸到了萧白脚边,那鱼还活着,甩了几尾巴,萧白看着有点眼熟。

    小和尚在后面小跑着跟过来,脖子上的佛珠一颠一颠,他边跑边红着眼眶:“如如,出家人不能杀生。”

    “老娘又不是出家人!”

    萧白越看越眼熟。

    萧如是响亮亮的喊了声,拽着萧白的衣袖,左摇右晃:“师兄师兄,我们去烤鱼啊,这鱼可好吃了。”

    旁边男人脸色愈来愈沉。

    萧如是只感觉身侧一阵寒气直冒,这才看见还有个大活人在旁边。她心里对楼启也有点发怵,收敛了点,乖乖喊道:“大师兄。”

    小和尚已经追上来了,看着那条濒死的鱼,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对萧如是说:“如如,能不能不吃它。”

    萧如是撇嘴:“不能!”

    远处突然追过来一个弟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嚎:“我的小祖宗呐!那是为数不多的几条灵鱼了,不能再吃了啊啊啊啊啊!”

    萧白忽然想起来,昆仑顶有个温泉,泉水是暖的,里面却养了一种银色近乎透明的鱼,现在看来,可不就脚边这条么。

    这种鱼,似乎挺珍贵的来着……

    萧如是已经开始催促他:“师兄我们快跑,追上来就吃不到了!”

    萧白眼睛一亮,心道不跑白不跑,他怂。连忙拎起小和尚,留下一句“师兄有话明日再说,萧白先走一步。”便真的跑路了。

    萧如是见楼启神色冷的都可以掉渣子,偷偷扛起自己的鱼,一溜烟跑远了。

    躲在一旁的童子磨蹭的爬出来,踮起脚尖准备往后逃,却听见男人冷若冰霜的嗓音。

    “他在怕我。”人未曾安慰到,还将这小家伙吓跑了。

    童子内心狂奔而过,嘴上却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或许,大师兄你下次可以送条鱼试试?”

    第43章 七只山河

    萧白跑了,他怂。

    眼前火光“噼里啪啦”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肉的香味,他不敢去想方才楼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鲜嫩的鱼肉上。

    盯着盯着,思绪又开始飘远。

    楼启喜欢他=他被捅菊花=他不反抗=天天捅捅捅捅捅……

    楼启喜欢他=他被捅菊花=他反抗=楼启黑化=世界毁灭=任务失败=他被抹杀怎么看都是他菊花不保啊卧槽!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女主未曾出现的情况下,若是剧情被掰正,楼启再次爱上女主……

    萧白脸一僵,手中插着鱼的树枝猛的被折断。

    萧如是:“啊啊啊啊啊我的鱼!”

    她颤抖着手指,双马尾都耷拉下来,萧白心虚的摸摸鼻子,道:“师兄重新给你烤。”

    这条鱼足足有半个萧如是那么大,早已切割成适合的大小。小和尚看着鱼被宰杀,差点泪崩当场,委屈的躲到一旁念起了往生咒,手短腿短,明明长的活像是年画儿上的娃娃,偏偏双手合十念起佛咒时倒是有模有样。

    萧如是撇撇嘴:“原本我还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萧白失笑:“好东西?”

    只见萧如是偷偷摸摸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蹭到萧白身旁,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道:“这个这个。”

    萧白惊讶:“酒?”他定眼一看,真的是一壶酒,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萧如是理直气壮道:“我从秦师叔的酒窖拿的。”

    萧白:“……”这小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他无奈的将酒壶拿过来,道:“小孩子不可饮酒。”然而酒壶到手,他心里却有些意动。

    萧如是罕见的没有反驳,似是一心扑在了鱼肉上。

    萧白心中烦闷,酒倒是个解忧的好东西,第一口苦涩辛辣的液体从喉咙涌下,第二口苦中带甜,不是那么难耐的滋味儿,第三口却是醇香浓厚,回味无穷。

    他一口接着一口,很快一壶见了底,正在怅然若失时,身旁忽的又递过来一壶,他也没在意是谁,心中只觉升起豪情万丈。

    楼启是直的,大不了以后给他找个漂亮妹子,只要不是女主谁都行啊!萧白当真在脑海里搜索起合适的人选来。

    他未曾注意到,萧如是递给他第二壶酒后,又偷偷的拿出第三壶,一手插着鱼往小和尚走去。

    远处灯火阑珊,头顶星光点点,这地方原本就是高处,向下俯瞰,可以看见大半个昆仑,沉浸在一片红色的灯盏中,犹如一条火龙在山河间盘旋。

    萧如是正在忽悠着小和尚喝酒,她偷偷的舔了一下,连忙啃了一口鱼肉,太辣。

    “无道,给,喝水。”

    小和尚迟疑一会儿,在萧如是期盼的眼光中,当真接过来要喝下去,忽的从远处走来一人,隐在灯盏中,眸子却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萧如是偷偷的把酒壶往后藏了藏,看了一眼毫不自知的萧白,果断选择明哲保身。

    那人近了,正是楼启,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还找了过来。

    夜幕星河下,楼启淡淡的撇了一眼两小孩,见萧白身旁倒着两酒壶,双眸还算清明,道:“过来。”

    语气看不出喜怒。

    萧白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努力睁大眼睛,就是看不清楚,怔了好久,就在气氛越来越冷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朝楼启走去。

    “楼……启?”得,师兄都不喊了。

    楼启只觉他乖巧异常,夜色中也未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揉揉他的头,低声道:“夜深了,我来接你回去。”

    两小孩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家师兄带走了,还不敢说一句话。

    萧白晕晕乎乎,只知跟着人走,他低头望这地,怎么歪歪扭扭的,再看看这人,怎么摇摇晃晃的。

    他又想,这人怎么不牵着自己走了?

    面前人忽然停下,萧白脑子慢了半拍,一鼻子砸上去,登时眼泪就冒了出来。

    他捂着鼻子,只听着那人低沉的嗓音:“你刚刚在说什么?”

    萧白望着他,有些迷糊,傻傻的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不牵着我走了?”

    少年要哭不哭的样子,仿佛受了欺负似的,双眸带着一丝不经世事的懵懂,偏生的眉目如画,气质干净,惹人想在他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

    楼启的手紧了又松开,目光依旧沉静,良久才道:“你醉了。”

    萧白不知道自己在作死,摇了摇头,突然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插个倒栽葱,被人拉住,他被禁锢着不舒服,立马挣扎起来,那人放松了点,萧白渐渐平静下来。

    他继续作死,扒拉着人的衣服,喃喃道:“困。”

    依稀听见有人回了他:“我们回去。”

    回去睡觉。

    萧白的酒品并不算差,乖乖巧巧的,你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傻傻的盯着你能盯一个时辰,若是不注意,其实是看不出来他醉了的。

    萧白乖乖坐在床上,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了许久,忽的道:“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楼启站在一旁,淡淡道:“从今以后便是。”

    楼启站在一旁,淡淡道:“从今以后便是。”

    半天不见萧白回应,他竟这样坐着睡着了。

    楼启微微有些无奈。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给萧白解酒,可是看着他懵懵懂懂任人揉捏的蠢样,心里仿佛升起了一团火,血液也躁动起来,他闭了闭眼,凝下心神。

    屋内灯火闪烁了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道:“这便是那个吞了传承的小猫儿?”

    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出现了一丝狠厉。

    楼启皱了皱眉,道:“你不该来。”

    “放心,我既然敢出现在这儿,必然有自己的办法。”那人邪魅着眼,依稀可以看见脖子上的魔纹,正是魔尊殷无常。

    殷无常看着床上的萧白,忽然笑了声:“这么多日不动手,当真要等我来下这狠手?”他正要动作,楼启却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眸光说不出的冰冷。

    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殷无常冷笑:“原来不是不取,而是你不愿。”他忽然低低的吼了声:“你明知传承代表着什么!”

    楼启淡漠着眼睛,道:

    “伤他便不行。”

    当初告诉殷无常这件事,他也未曾想到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他栽到了少年手上。

    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杀萧白以取得传承,不管他是只猫的时候,还是后来他幻化成人的时候。

    殷无常道:“楼启,你要想清楚。”

    他固然明白传承代表着什么,可少年也只有一个。

    楼启的目光触及到床上沉沉睡去的萧白,乖巧的像只收起爪子的猫,他心一动,忽然便柔了眼睛,道:“殷无常,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殷无常没了声音,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即便没有传承?”

    “即便没有传承,”楼启淡淡道。

    他从来靠的便是自己,便是没有传承,也能报得血仇,将这修仙界搅得翻天覆地!

    屋内好像并没有来过什么人,殷无常像一阵风一样,很快消失了身影。

    过了很久,楼启才走到床边,俯身拨开少年略微凌乱的额发。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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