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为了泡那个男人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作者:青菜虾仁汤
第9节
“今天晚上子时，我在停云阁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自己走。”我再次抱起膝盖，作蜷缩状。
“你……你……”无何子纠结万分，看看我，又看看门口，眼中矛盾又不忍，终于夺门而出。
午夜，我背着琴和衣物，手里握着冷夜的佩剑，溜达到停云阁前。
踢了一会石子，有人从后面走过来。
“哗”地一声，火折子燃着，照亮了无何子的剑眉星目，他一脸正直地看着我：“走吧。”
我微微一笑，把包袱卸下来递给他。
无何子皱眉：“？”
“我一介凡人，背不动，自然还要劳烦仙长啰。”
无何子鄙视地接过包袱，背上，眼睛又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问：“你……身体还好吧？”
我有点感动，无何子竟然还会关心我，我以为他已经被满腔激愤给占满了心神呢。
“还行，能走二里路。”我伸伸腿。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88！】
☆、part3 xx仙尊
我吓得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一团白衣忽然闪现在我面前，“无何子”稳稳地扶住我，关心道：“殿下，你没事吧？”
“无何子”的脸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他的身躯紧贴着我的，禁欲系的白色长衣遮掩不住轮廓分明的腹肌。二人之间本来纯洁正直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有夜晚松林的香味，没有那个人身上水莲花的气味……
“殿下？”似乎对我嗅他的行为有些不适，“无何子”疑惑地看着像我，眼神中颇有不赞许的意味。
然而不管他装得多么像，连水莲花香水都没喷，我、都、认、出、他、来、了！
只有对着仙尊的时候，系统才会提示我，我和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的增减。
所以，眼前这个扮成“无何子”接近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仙尊本人！
【系统提示：玩家打开了沉轩（仙尊）的好感度提示！】
【系统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现为45000（距离上次关闭提示：+36000）！】
我直起腰，身体僵硬地往前走，我感觉到仙尊的目光就盯在背上，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一边走一边琢磨，既然我已经被仙尊发现了，仙尊为什么不拦我，反而化身成“无何子”来盯着我，又想，无何子果然太嫩，估计是受不了刺激直接去找他家师尊，结果被这条万年老妖怪给扣下了，还顺势设了个套来拿我。
现在要跑，我肯定是跑不掉。
不如假戏真做，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把“无何子”当做无何子。
夜晚山上极冷，我走了一阵，冻得手脚发凉。
“无何子”跟在后面，耿直地问：“殿下，要不要加衣服？”
我抱住手臂，不断摩擦，试图生出点热量，同时弱弱地说：“没事，不麻烦仙长了。”
“无何子”幻化出一件白貂皮披肩，递给我。
我故作惊讶：“没想到仙长也会这招？”立刻接过披肩，裹住自己，啊呀，真是暖和。
“嗯。”“无何子”垂下头，道，“我的术法毕竟是师尊传授。”
你就编吧，反正我已经看穿你了的真身。
晚上山里也没什么小动物，一轮明月照在山坡上，将上下照得通透。
走了一阵，我感觉脚酸，茫茫大山浑无边际。
起初想通过治疗冻伤的小动物来寻找冷夜的踪迹，现在看来，恐怕先冻伤的人会是我。
我喘着气，支在一棵松树上。
“无何子”倒是优哉游哉的，一点汗都没出。
“殿下，累了吗？要不然，我扶着你？”“无何子”来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
开玩笑，我才不会和你贴那么近呢好吗，好不容易摆脱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日子。
发现我嫌弃的目光，“无何子”讪讪收回手。
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很快又露出愉悦的笑意。
妈呀，万年老妖怪这是怎么了，突然就面带喜色，像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选我？”老妖怪忽然问。
“啊？”我莫名其妙。
“为什么选我陪你出来？”“无何子”一脸正直地问。
我瞪着他，明明是他化身成别人死皮赖脸地跟上来，还问我为什么选他？
咳嗽一声，我道：“因为仙长为人正派，信守承诺，是个可以依赖的人。”在“为人正派，信守承诺”上我故意加重了咬字，给“无何子”划重点，叫他要装就一路装下去，别中途崩人设。
“哦，原来如此。”“无何子”一副释然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释然个什么鬼，怕我勾|引他的得意门生？
我刚喘了两口气，“无何子”又问我：“但是我听说……殿下中了毒，万一路上毒发，如何是好？殿下可做过打算？”
我一个激灵，被老妖怪兜圈子套话的本事折服，若不是我有系统提示在手，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
“我自有办法，”我说，顺便反击一把，“我找仙长来帮我，也是因为相信仙长的人品，希望仙长不要令我失望。”
“无何子”笑了一声：“自然。”
然而他言语之间却满是不信，大概以为到了毒发的时候，我一定会求他，因此也不再多问。
天还没亮，小虫噬咬般的麻|痒之意便由下|肢扩散开来。
我出了一头汗，脸色大约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而一直在观察我的“无何子”注意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是紧走几步，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展开地图，大略看了几眼，附近应该有一处大湖。
忍着痒意穿过林地，果真隐约看到湖水潋滟的波光。
“无何子”忽然拉住我的手臂，我茫然回头，对上他疑问的目光。
“殿下，你出汗了。”“无何子”用袖子给我擦汗，男性气息撩动着我的心魂，他微凉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脸颊，我眼皮一跳，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殿下？”“无何子”一副不赞许的样子，“既然已经毒发，为何还要忍耐？”
靠，这才走了几步，就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93！】
【警报：重合率达100即触发特殊事件“借尸还魂”！】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现为54500！】
这种好感度不要也罢，我又退后一步，靠在树上，伸手：“包袱给我！”
“无何子”疑惑地看了看包袱，不明白这时候我我要包袱干嘛。
我深吸了口气，快要忍不住了，催促他：“放地上吧，你退后，从这里往北走五百步，不要回头。”
“殿下何意？”“无何子”按照我的话，把包袱放在地上，包袱不轻，缝隙中露出半把琴，他的目光落在琴上，“这琴法力有限，殿下恐怕无法舒缓雨露均沾丸的毒性，不如……”
“别唠唠叨叨的，快点退后！”我喝断他的话。
“无何子”皱起眉头，我听到好感度减掉的声音，他退了一步，说：“殿下性命重要，若是遇到麻烦，就叫我，不管多远，我都能听见。”
行行行，你的功法最厉害，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无何子”掉转身，快步离开。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我松了口气，身上的热汗却不断沁出，我急忙弯腰解开包袱。
包袱里有一把琴，一个木桶，木桶里装着一只酒壶。
我打开酒壶，心跳砰砰震着胸腔，待看到里头数十条小鱼都好好地游动着，才抬手抹了把汗。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弯。
半柱香后。
逝水调如流水般自我指间溢出。
这个曲子快要被我弹成本能，手指灵活地随心而动，不管快弹慢弹，喜悦还是悲伤，都能轻而易举地注入弦上，化作泠泠动听的琴声传出。
此刻心中躁动的火焰已经平息，我坐在湖边，一边弹琴，一边望着湖面上倒影的蓝天白云，心中宁静而愉悦。
身后传来落叶枯枝折断的轻响。
“无何子”又回来了，我知道他正在我身后。
感觉到他的目光和疑惑，我心里就一阵暗爽。
“你……怎么做到的？”沉默良久，“无何子”终于问道。
“心静自然凉。”我拨出最后一个音，尾音飘散在风中。
当然不可能是心静自然凉，如果这么容易，我还用得着受制于仙尊？
将琴挪开，放在一边，露出脚下踩着的木桶，桶里有从湖里打上来的满满一桶水，还有数十条小鱼，围着我的脚愉快地吸着毒。
“这是……”“无何子”似乎有些意外。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害怕深潭的我，竟然会自己返回去捞鱼吧。正所谓狗急跳墙，逼急了潜力是无穷的。
我把脚抬起来，支在桶沿上，等晾干。
虽然说这动作有点不雅，但是又没有擦脚布，“无何子”的目光盯在我脚上，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阵风吹来，吹着脚底板特别舒服。忽然，白衣白袖晃过视野，“无何子”在我面前蹲下|身，伸手握住我的脚腕，一阵微热的力量透过他手心传来。
我愕然地看着他，直到他用法力替我烘干脚丫子，再仔仔细细地把我的脚套进袜子里，穿进鞋里。
“这里风大，小心受凉。”“无何子”抬起正直的脸孔，正直地说。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15，现为78！】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8000，现为62500！】
☆、part3 xx仙尊
太阳升起来了。
我新打了一酒壶的水，把小鱼放进去，盖子拧紧，和琴一起打包收进包袱里。
而后我神清气爽地直起腰，选择【跳过没有情节的路途】。
周遭的环境一动不动，我疑惑地转过头，看到那位剧情人物正凝视着我。
日，他又要发动剧情了？
“就算这样暂时压制毒性，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皱着眉头说。
根本上解决问题需要集齐四条大汉才行，反正还有一年时间，不着急，大不了等我登基之后多找几个小白脸。
没说非得我当受对吧。
“等我登基以后，应该有很多男宠可以选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用权宜之计，哎，谁让我这人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受制于人呢。”我揉揉鼻子。
【温馨提示：光明指数增加6666！】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73！】
噢，没发现，寿祺皇帝原来喜欢受制于人啊，这么说来，他和仙尊倒是绝配，一个抖一个抖s，怪不得仙尊等他死了几百年也没有另寻新欢，毕竟，找到一个合拍的抖不是那么容易啊。
“你……”“无何子”一顿，“你不是喜欢你那小……那位冷侍卫么？”
言下之意，我为毛还想着登基以后嫖别的男人。
提到冷夜我就心里抽抽，就算他是为了我好，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就算他再委屈再艰难，我都没办法原谅他。
算了，有什么，还是等找到他再说吧。
“嫖别人总比被别人嫖来得好，说过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我说。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68！】
“无何子”如有所思：“嗯，原来如此。”
我发现当我和寿祺皇帝印象重合率比较低的时候，仙尊的神智也会比较正常。
其实我并不怕印象重合率高，也不怕触发特殊事件，在这种类型的游戏里，特殊事件是高感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触发的，它通常是用来和攻略对象战三观的，如果三观合，那就是攻略成功，最后有极大可能拿到和这位攻略对象的“结婚图”。
如果三观不合，攻略失败，两个人就回到好朋友或者陌路人状态，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暧昧情节。
毫无疑问，我和仙尊三观不合，不管是否触发特殊事件，我们俩都不会在一起。
所以，有一阵我在想，如果能早点触发特殊事件，再攻略失败，就可以彻底甩脱仙尊了。
现在看来，又距离特殊事件远了，短时间内好像没什么希望。
顺其自然吧。
这一路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两相和睦，我用了一次情节点跳跃，来到一处积雪过膝的山谷。
仙尊踏在雪上，身轻如燕，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使我也不至于掉进积雪里。
【温馨提示：前方即将触发支线情节“雪山神子”！】
我立刻打起精神，又要遇到新的攻略对象了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期待呢？
果然，走了两步，就看前面有个人趴在雪地里，不知是死是活。
如果是死的，那肯定是雪山死神子了，既然是雪山神子，那肯定没死。
我走到跟前，这片雪比较薄，可以直接踩在地上。
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洞洞装，手臂皮肤黝黑，手指粗壮，看样子是经常做重体力活的劳动人民，头发散乱地挽成一个小揪揪，用破布头缠着。
我蹲下细看，这人和“雪山神子”的称号差了十万八千里，脖子后面不知几年没洗，糊了一层黑泥，侧面露出一大蓬胡子，和鬓发纠结在一起，里面还裹着一朵皱巴巴的红白相间的小花。
服了。
也许这个世界设定的“雪山神子”就是如此粗犷，但要说他是攻略对象，我不是信的。
事实上，系统也没提示，我松了口气，看来真不是攻略对象。
我双手揪住这人的破衣服，使劲把他半边身子拎起来，翻了个身。“嘭”地一声，粗壮魁梧的身体砸在雪地里。
看到这人的正面，我确定他就是个普通药农，可能进山挖草药的。不远处雪地里还埋着他的草药篓子。
他脸冻得发青，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冻死了。”仙尊高冷地说，事实上，从我走近这个人之后，他都没跟过来，洁癖外加高贵冷艳的画风让他对这种普通人退避三舍，讲真，这一路上仙尊都没有踩花瓣而是直接踩在地上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还没死。”我将手按在药农胸口，感觉到微微的起伏。
大概觉得自己要崩“无何子”的人设，仙尊走近了两步，想要弥补一下，道：“你要救这人么？”
“嗯。”我闭上眼睛，冻伤是一种缓慢的受伤方式，因此，也可以看到较长的回忆，随着体力的流逝，我看到穿行在山林中的药农，他的视野带着我翻过一座又一座山。
“你在干什么？”仙尊强硬地拉开我的手，我一阵头晕眼花，回过神来，把手从他手中抽出。
“疗伤。”
“疗伤一定要把手伸到别人衣服里？”仙尊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唔呃呃呃！”药农突然坐了起来，“老李，不能睡！不能睡！”
他开始“啪啪啪”猛拍自己的脸，那力气看得我都疼，拍了一阵，他涨红着脸，扭头看见我们。
“你们是……？？”
当得知是我救了他之后，憨厚老实的药农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小公子啊，谢谢啊，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药农叫李有福，家在七座大山外的螺口镇，他的老母亲得了重病，他听人说雪山里的雪莲花可以治百病，就把老母亲托付给妻子照顾，独自出来采药，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只小红鞋，是他家小姑娘的。
李有福说起他家的事，就唉声叹气。
仙尊听得不耐烦，示意我赶紧跟他走，我用刚摸过李有福的那只手在仙尊白净的衣袖上一抓，他顿时僵住，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
“什么都别说了，带我们去你家。”我对老李道。
仙尊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李有福也愣住了，黝黑的脸上涌起激动的神色：“小公子，我家可远了，你、你真心要去？要不然，让我背你吧。”
我心下又是一抽，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背我，上个背我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用了，带好你的路。”仙尊揽过我的腰，飘然踏在雪上。
李有福惊讶，一般人看见有人能原地悬浮，都会以为见到了鬼，或者神仙。
于是，当我们到达螺口村时，李有福逢人便说：“感天谢地啊，我请来了雪山上的神仙！”
看到李有福家简陋的棚屋，仙尊立刻退了出来，顺手把我拉过去，道：“我们不住这里。”
这螺口村地处谷地，四季如春，里里外外开满了一种红白相间的六瓣花，被当地人称作芙樱。
村里有一条小溪，从山里来，蜿蜒经过村子，又往山里去。
芙樱随风飘落，阵阵落在溪水里，不禁令我想起桃花源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仙尊有点石成金之能，轻松地削了几棵树，不过一个时辰，搭出一个前有庭后有院的三间小舍。
他转过身来，脸不红气不喘，解释道：“不是我强迫你出来住，只是他们屋里人多，又都是妻小，不方便挤在一处。”
我：“哦。”
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番话，这是表明，他顾念着我的意见？
“再等一等，等我去弄张床来。”仙尊道。
“没事，不着急。”我笑笑。
仙尊眯起眼睛，似乎不信，他走近我，抬手摸我的脸。
我立刻退了一步，仙尊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仍是把手伸过来，拂去我额上的什么东西。
“花。”仙尊两指间夹着一片芙樱。
我沉默，刚才他伸手的方向，就不是冲着花去的。
☆、part3 xx仙尊
仙尊似乎也有些尴尬，没说什么，转身而去，临去时将手中的花掷了出去，直直刺入一块石头里。
他一走开，我立刻好奇地去看那石头，只见柔嫩的花瓣一半嵌在石头里，我把它取下来，露出石头上一道凹痕。
可以，不愧是飞花拈叶皆能伤人。
想起这话是谁说的，我又是一阵内伤，手里捻着花瓣，将花汁沾满手指，我叹了口气，举步向李有福家走去。
36
李有福答应帮我问冷夜的下落，我跟他比划了一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长得俊，但是冷冰冰的，其实又比较心软。
李有福憨厚地笑道：“小公子，他性子什么样，外表看不出来啊，您说什么打扮，多高，是胖是瘦就行啦。”
我愣了一下，改口道：“他的头发是紫色的，很深的紫色，打眼一看像是黑色，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紫发紫眸，嚯，那不是恶鬼渊的魔种吗？”李有福吓白脸，连连摆手，“小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恶鬼渊？这个地名我很久之前好像听说过……
冷夜好像还跟我说过，神墨大陆没有鬼，只有恶鬼渊才有。
什么紫发紫眸就是恶鬼渊的魔种了，为毛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是恶鬼渊的魔种啊，老汉不骗你。”李有福招呼我进屋，“旁的我不敢说比别人知道的多，但这魔种是我祖上一个行脚僧人亲眼所见，小公子，来，来，我娘知道的比我清楚，问问她就知道了。”
我进了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床上躺着个瘦骨如柴的老太太，看样子很是可怜。
李有福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她才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瞳仁始终对不上我，模模糊糊地说：“咳咳，雪、雪山神子呀……老身多谢……你……救了俺家有福……！”
“雪山神子”？我一愣。
李有福憨笑道：“我娘耳朵背。”
李老娘又嗫嚅着跟李有福说了些什么，李有福直起腰来，冲我摇摇头：“抱歉啊，我娘她记性不好了，哎，只说那恶鬼渊里的魔种是十八代前的一个先人看见的，紫色头发，紫色眼睛，后来被神墨的道长们给封印起来了。”
“十八代？那得有多少年了？”我心里算着，这里的人大概二十算一代，十八代，那就是三百六十年，可真够久远的。虽然我管仙尊叫万年老妖怪，但他和寿祺皇帝的事，大约也不过是两百年前发生的。
“唉，这世上紫色头发、紫色眼睛的人，大概不止魔种一个，小公子要找的那个可能是恰好发色特异吧，我帮您去邻里问问。”说着，李有福却没动，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我看着他，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
“噗通”一声，李有福双膝跪地，连连向我磕头，磕了十八个响头，“崩崩崩”砸着地面。
他在求我救他的老娘。
我不是什么滥好人，在现实中，我甚至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毕竟要守住父母留下的巨大家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看到瘫痪在床的李老娘，不知为何，我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记忆，医院刺目的白色灯光，巨大的移动病床，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还有神色惊惶的病人家属。
曾经，在我不知道死亡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我跟在那些巨大的病床后面跑，看见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骷髅一样憔悴瘦弱，无力地躺在那里，不管多么有钱，都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后来，我也看过很多书，书里的主角常常被扔到生死抉择之间，不过抉择的不是他自己的生死，而是别人的生死，多管闲事去救人的主角也有，不想为别人的性命浪费自己资源的主角也有，不同情况，不同人，不同抉择而已。
可能，触发人想去救别人的心情，只是一瞬间滑过脑海的记忆，而不是什么道德觉悟……
我撩开李老娘的衣服，把手放在她胸口溃烂的疮面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一个吸附力极强的黑洞吸收走，很快就被抽干，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记忆，每一次李老娘为了亲人和丈夫伤心、忧心，和人起冲突暴怒的时候，都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收回手，看到疮面收敛了一些，腐败的臭味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健康的红色肉芽，我知道她的病是长年累月积攒起来了，要一次治好根本不可能，也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事。
“先这样吧。”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
“孩子，”李老娘清醒过来，口齿清晰，神智清楚，她握住我的手，灰白的脸上有了生机，“保重身体，你脸色不好，别为了老身这半截入土的浪费力气了。”
“你也保重。”我忍着头晕恶心，轻轻拍拍她的手，把手从她手里抽出去，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李有福感激的叫声：“小公子，谢谢你的救命大恩啊！我李有福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你！小公子，歇息一下再走吧——”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我回头，看见李有福家的门板重重砸在门框上，隔断了里面的情形，连同破房子都震了震。
仙尊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和彻骨森寒，贴着我耳后传来：
“洛言，你是想死么？不想找你的小侍卫了？”
我一愣，仙尊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叫真名，我真是有点不习惯……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这一次不知晕了多久，醒来时听见木勺碰在木碗上的声音，还有搅拌的汤汤水水声。
睁开眼睛，我被眼前奢华的全套木制家具给震惊了。
本来还空空荡荡的三间木屋，现在就我躺着的这间，又有四柱大床，又有衣柜，又有茶几和椅子，白发束在身后的人正侧身坐在椅子里，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木勺，不紧不慢地搅着一碗粥，碗上冒出热气和粥的香气。
我肚子“咕噜”一下。
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仙尊这是恢复了本尊的样貌，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和我兜圈子了，这可有点麻烦，本来还能借着“无何子”的耿直品性挤兑他，现在，不被他设计就不错了。
“饿了，雪山神子？”仙尊微微笑着，眼里的冷光却好似严霜一般，挑目瞟过来，冻得我一个机灵，他勾起唇角，揶揄道，“听说神子得道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还会饿？”
看来李老娘恢复的还不错，还有空跟人嚼舌根。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接着就看见，一向淡定得像得道高人一样的仙尊，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粥碗洒出半边来，往日里像三月春水一般的眼，此刻正咄咄逼人地盯着我：“洛言，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这疗伤的术法从哪里学来，但你这样随意施法救人，无异于自戕性命，是愚不可及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世上有恶疾者千千万，哪个不是缠绵病榻可怜得要死，你有本事就一个个救过去啊！”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145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20！现为78！】
仙尊舀了一勺粥，尝了尝，又舀了一勺，强硬地递到我嘴边，飞快地说“不烫，吃”，我愣神，被他把勺子塞进嘴里，便顺势吃了一口。
仙尊面无表情，一边喂我，一边继续教训道：“我不知你为何会突然愚蠢至此，若不是我去那凡俗子弟门前找你，你还能回得来吗？慈悲病发作，真是无药可医！”
说着，又强塞了一口粥给我。
我立刻吞咽下去，腹中饥饿稍微缓和了一点，才争辩道：“我也是量力而行，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就立刻出来的……”而后又问，“你没把老李怎样吧？”
“呵，我就知道你鬼心思不少，早就看出我是假扮的。”仙尊用勺子把我的嘴堵上，一脸不赞许地看着我，“别以为自己有几个心眼，有些本事，就恨不得飞到天上去了，就你这点功力，若不是我护着，你早不知道死到哪个山沟里去了。”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15！现为93！】
我一脸懵逼，仙尊他口不对心到如此境地……不禁又有些可怜那个抖寿祺皇帝了。
仙尊把空碗放下，从怀里掏出一本旧琴谱，放在床边，道：“你不是不喜欢受制于人么，给，你捞的那些破鱼我都给你扔了，这本《广陵》可以稳固心神，只是技法难度比《逝水》高了几百倍，不知你那笨蹄子能否学会。”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98！】
还差2就到了，我精神一振，终于要战三观了！我会用我无敌的歪三观干掉仙尊的！
我擦了把嘴，坐起身来，把《广陵》揣进怀里，下地往外走。
仙尊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他特别爱这样，手劲又大，勒得我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都疼。
“去哪儿？”仙尊的声线不悦地压低了。
“去看看老李还活着没。”我说。
“你敢再治一个试试，你治一个，我杀一个。”仙尊眯起眼睛。
被称作仙尊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绝了。
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打伤老李，省得我重新去找一个打探消息的人。
我打开门，走出去，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part3 xx仙尊
我打开门，走出去，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只见前院的围栏外面，齐刷刷跪着一地的村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李有福就跪在最前头，看见我出来了，他又惊又喜，率先振臂呼道：“雪山神子大人！雪山神子大人！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后面整整齐齐的声音响起来：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系统提示：“雪山神子”称号达成，支线结束，奖励光明指数10000！】
【系统提示：光明之路完成度50，请继续努力！】
我一时惊喜交集，愣住了。
却听尾随而出的仙尊说道：“这群人在这吵嚷了几天，我叫他们跪远一点，不要出声，若是惊扰了你休息，呵呵……”
仙尊这两声冷笑，随着充沛的真气传递出去，竟化作重重叠叠的冷笑声，四面八方响起，将众人唬得噤若寒蝉。
仙尊又看我，不屑道：“怎的傻眼了？这么多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个个求你治病，你可要一视同仁，拼了命去救啊。”
我叹了口气，实在被他冷嘲热讽烦了，准备助他一臂之力，随口道：“吕哥哥，你说什么呢，阿祺怎么听不懂。”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系统提示。
仙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又伸手摸了摸我额头：“洛言，你没事吧？”
我愕然。
仙尊又来捏我的胳膊，把我拎回屋里，关上门，说道：“阿祺虽然和你很像，但是，你比他多有不如。你相貌偏于柔弱，阿祺却是相貌堂堂。你弹琴就会那一首曲子，阿祺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的礼仪师傅不知是哪个，总是伸个手指指来指去，阿祺却是温驯有礼……”
我又听见好感度加，便重重咳嗽一声：“说完了没有？”
“……还有阿祺喜欢干净，你却什么腌臜玩意儿都能摸。”仙尊的手沿着我的胳膊滑下去，捉住我的手腕，迫使我把爪子扬起来，掌心向上，他温如春水的丹凤眼深深凝视着我，“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嗯，我知道了，你说完了的话，我就出去了。”我淡然道。
仙尊眯起眼睛。
“松手。”我说。
仙尊松开了我的手腕，我甩了甩手，往外走。
“洛言，”他低声说，“我曾经发毒誓，绝不离开连山仙境，绝不踏入九曜一步。”
我脚下不停，已走到庭院中。
“但是现在，我决定帮你。”仙尊微微扬起声音。
我站住，低声问：“有条件？”仙尊这样的老妖怪，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有。”果然。
“给你家阿祺当一辈子替身么？”我笑着问。
回头却见仙尊眉头紧锁，不可理解地看着我：“是不是我的形象在你那里已经无可挽回了？”
“在我哪里？心里，还是身体里？”我揶揄笑道，“其实你家阿祺挺惨的，你和他滚床单这么多年，连点技巧都没学会。”
仙尊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眼中的脆弱仿佛一击即碎。
而我又犯了于心不忍的病，转过头去，不再刺他。
李有福见我出来，立刻带着一群乡亲迎上来，事实上，他们并不像仙尊说的那样，是来找我治病的，而是——
“小公子，我把远近村子里的人都问遍了，真有人见过您说的那位紫发少侠，他还在贾大娘这边用一把特别漂亮的剑，换了三斤干粮呢。”
说着，李有福喜气洋洋地拿出那把剑，递给我。
我抚摸剑身，感到森森寒意自指尖传来。
冷夜为什么要把防身的家伙抵给别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我心头。但是，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容不得我胡思乱想。
第9节
恋耽美
第9节
“今天晚上子时，我在停云阁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自己走。”我再次抱起膝盖，作蜷缩状。
“你……你……”无何子纠结万分，看看我，又看看门口，眼中矛盾又不忍，终于夺门而出。
午夜，我背着琴和衣物，手里握着冷夜的佩剑，溜达到停云阁前。
踢了一会石子，有人从后面走过来。
“哗”地一声，火折子燃着，照亮了无何子的剑眉星目，他一脸正直地看着我：“走吧。”
我微微一笑，把包袱卸下来递给他。
无何子皱眉：“？”
“我一介凡人，背不动，自然还要劳烦仙长啰。”
无何子鄙视地接过包袱，背上，眼睛又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问：“你……身体还好吧？”
我有点感动，无何子竟然还会关心我，我以为他已经被满腔激愤给占满了心神呢。
“还行，能走二里路。”我伸伸腿。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88！】
☆、part3 xx仙尊
我吓得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一团白衣忽然闪现在我面前，“无何子”稳稳地扶住我，关心道：“殿下，你没事吧？”
“无何子”的脸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他的身躯紧贴着我的，禁欲系的白色长衣遮掩不住轮廓分明的腹肌。二人之间本来纯洁正直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有夜晚松林的香味，没有那个人身上水莲花的气味……
“殿下？”似乎对我嗅他的行为有些不适，“无何子”疑惑地看着像我，眼神中颇有不赞许的意味。
然而不管他装得多么像，连水莲花香水都没喷，我、都、认、出、他、来、了！
只有对着仙尊的时候，系统才会提示我，我和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的增减。
所以，眼前这个扮成“无何子”接近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仙尊本人！
【系统提示：玩家打开了沉轩（仙尊）的好感度提示！】
【系统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现为45000（距离上次关闭提示：+36000）！】
我直起腰，身体僵硬地往前走，我感觉到仙尊的目光就盯在背上，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一边走一边琢磨，既然我已经被仙尊发现了，仙尊为什么不拦我，反而化身成“无何子”来盯着我，又想，无何子果然太嫩，估计是受不了刺激直接去找他家师尊，结果被这条万年老妖怪给扣下了，还顺势设了个套来拿我。
现在要跑，我肯定是跑不掉。
不如假戏真做，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把“无何子”当做无何子。
夜晚山上极冷，我走了一阵，冻得手脚发凉。
“无何子”跟在后面，耿直地问：“殿下，要不要加衣服？”
我抱住手臂，不断摩擦，试图生出点热量，同时弱弱地说：“没事，不麻烦仙长了。”
“无何子”幻化出一件白貂皮披肩，递给我。
我故作惊讶：“没想到仙长也会这招？”立刻接过披肩，裹住自己，啊呀，真是暖和。
“嗯。”“无何子”垂下头，道，“我的术法毕竟是师尊传授。”
你就编吧，反正我已经看穿你了的真身。
晚上山里也没什么小动物，一轮明月照在山坡上，将上下照得通透。
走了一阵，我感觉脚酸，茫茫大山浑无边际。
起初想通过治疗冻伤的小动物来寻找冷夜的踪迹，现在看来，恐怕先冻伤的人会是我。
我喘着气，支在一棵松树上。
“无何子”倒是优哉游哉的，一点汗都没出。
“殿下，累了吗？要不然，我扶着你？”“无何子”来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
开玩笑，我才不会和你贴那么近呢好吗，好不容易摆脱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日子。
发现我嫌弃的目光，“无何子”讪讪收回手。
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很快又露出愉悦的笑意。
妈呀，万年老妖怪这是怎么了，突然就面带喜色，像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选我？”老妖怪忽然问。
“啊？”我莫名其妙。
“为什么选我陪你出来？”“无何子”一脸正直地问。
我瞪着他，明明是他化身成别人死皮赖脸地跟上来，还问我为什么选他？
咳嗽一声，我道：“因为仙长为人正派，信守承诺，是个可以依赖的人。”在“为人正派，信守承诺”上我故意加重了咬字，给“无何子”划重点，叫他要装就一路装下去，别中途崩人设。
“哦，原来如此。”“无何子”一副释然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释然个什么鬼，怕我勾|引他的得意门生？
我刚喘了两口气，“无何子”又问我：“但是我听说……殿下中了毒，万一路上毒发，如何是好？殿下可做过打算？”
我一个激灵，被老妖怪兜圈子套话的本事折服，若不是我有系统提示在手，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
“我自有办法，”我说，顺便反击一把，“我找仙长来帮我，也是因为相信仙长的人品，希望仙长不要令我失望。”
“无何子”笑了一声：“自然。”
然而他言语之间却满是不信，大概以为到了毒发的时候，我一定会求他，因此也不再多问。
天还没亮，小虫噬咬般的麻|痒之意便由下|肢扩散开来。
我出了一头汗，脸色大约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而一直在观察我的“无何子”注意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是紧走几步，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展开地图，大略看了几眼，附近应该有一处大湖。
忍着痒意穿过林地，果真隐约看到湖水潋滟的波光。
“无何子”忽然拉住我的手臂，我茫然回头，对上他疑问的目光。
“殿下，你出汗了。”“无何子”用袖子给我擦汗，男性气息撩动着我的心魂，他微凉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脸颊，我眼皮一跳，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殿下？”“无何子”一副不赞许的样子，“既然已经毒发，为何还要忍耐？”
靠，这才走了几步，就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93！】
【警报：重合率达100即触发特殊事件“借尸还魂”！】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现为54500！】
这种好感度不要也罢，我又退后一步，靠在树上，伸手：“包袱给我！”
“无何子”疑惑地看了看包袱，不明白这时候我我要包袱干嘛。
我深吸了口气，快要忍不住了，催促他：“放地上吧，你退后，从这里往北走五百步，不要回头。”
“殿下何意？”“无何子”按照我的话，把包袱放在地上，包袱不轻，缝隙中露出半把琴，他的目光落在琴上，“这琴法力有限，殿下恐怕无法舒缓雨露均沾丸的毒性，不如……”
“别唠唠叨叨的，快点退后！”我喝断他的话。
“无何子”皱起眉头，我听到好感度减掉的声音，他退了一步，说：“殿下性命重要，若是遇到麻烦，就叫我，不管多远，我都能听见。”
行行行，你的功法最厉害，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无何子”掉转身，快步离开。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我松了口气，身上的热汗却不断沁出，我急忙弯腰解开包袱。
包袱里有一把琴，一个木桶，木桶里装着一只酒壶。
我打开酒壶，心跳砰砰震着胸腔，待看到里头数十条小鱼都好好地游动着，才抬手抹了把汗。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弯。
半柱香后。
逝水调如流水般自我指间溢出。
这个曲子快要被我弹成本能，手指灵活地随心而动，不管快弹慢弹，喜悦还是悲伤，都能轻而易举地注入弦上，化作泠泠动听的琴声传出。
此刻心中躁动的火焰已经平息，我坐在湖边，一边弹琴，一边望着湖面上倒影的蓝天白云，心中宁静而愉悦。
身后传来落叶枯枝折断的轻响。
“无何子”又回来了，我知道他正在我身后。
感觉到他的目光和疑惑，我心里就一阵暗爽。
“你……怎么做到的？”沉默良久，“无何子”终于问道。
“心静自然凉。”我拨出最后一个音，尾音飘散在风中。
当然不可能是心静自然凉，如果这么容易，我还用得着受制于仙尊？
将琴挪开，放在一边，露出脚下踩着的木桶，桶里有从湖里打上来的满满一桶水，还有数十条小鱼，围着我的脚愉快地吸着毒。
“这是……”“无何子”似乎有些意外。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害怕深潭的我，竟然会自己返回去捞鱼吧。正所谓狗急跳墙，逼急了潜力是无穷的。
我把脚抬起来，支在桶沿上，等晾干。
虽然说这动作有点不雅，但是又没有擦脚布，“无何子”的目光盯在我脚上，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阵风吹来，吹着脚底板特别舒服。忽然，白衣白袖晃过视野，“无何子”在我面前蹲下|身，伸手握住我的脚腕，一阵微热的力量透过他手心传来。
我愕然地看着他，直到他用法力替我烘干脚丫子，再仔仔细细地把我的脚套进袜子里，穿进鞋里。
“这里风大，小心受凉。”“无何子”抬起正直的脸孔，正直地说。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15，现为78！】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8000，现为62500！】
☆、part3 xx仙尊
太阳升起来了。
我新打了一酒壶的水，把小鱼放进去，盖子拧紧，和琴一起打包收进包袱里。
而后我神清气爽地直起腰，选择【跳过没有情节的路途】。
周遭的环境一动不动，我疑惑地转过头，看到那位剧情人物正凝视着我。
日，他又要发动剧情了？
“就算这样暂时压制毒性，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皱着眉头说。
根本上解决问题需要集齐四条大汉才行，反正还有一年时间，不着急，大不了等我登基之后多找几个小白脸。
没说非得我当受对吧。
“等我登基以后，应该有很多男宠可以选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用权宜之计，哎，谁让我这人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受制于人呢。”我揉揉鼻子。
【温馨提示：光明指数增加6666！】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73！】
噢，没发现，寿祺皇帝原来喜欢受制于人啊，这么说来，他和仙尊倒是绝配，一个抖一个抖s，怪不得仙尊等他死了几百年也没有另寻新欢，毕竟，找到一个合拍的抖不是那么容易啊。
“你……”“无何子”一顿，“你不是喜欢你那小……那位冷侍卫么？”
言下之意，我为毛还想着登基以后嫖别的男人。
提到冷夜我就心里抽抽，就算他是为了我好，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就算他再委屈再艰难，我都没办法原谅他。
算了，有什么，还是等找到他再说吧。
“嫖别人总比被别人嫖来得好，说过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我说。
【系统提示：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68！】
“无何子”如有所思：“嗯，原来如此。”
我发现当我和寿祺皇帝印象重合率比较低的时候，仙尊的神智也会比较正常。
其实我并不怕印象重合率高，也不怕触发特殊事件，在这种类型的游戏里，特殊事件是高感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触发的，它通常是用来和攻略对象战三观的，如果三观合，那就是攻略成功，最后有极大可能拿到和这位攻略对象的“结婚图”。
如果三观不合，攻略失败，两个人就回到好朋友或者陌路人状态，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暧昧情节。
毫无疑问，我和仙尊三观不合，不管是否触发特殊事件，我们俩都不会在一起。
所以，有一阵我在想，如果能早点触发特殊事件，再攻略失败，就可以彻底甩脱仙尊了。
现在看来，又距离特殊事件远了，短时间内好像没什么希望。
顺其自然吧。
这一路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两相和睦，我用了一次情节点跳跃，来到一处积雪过膝的山谷。
仙尊踏在雪上，身轻如燕，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使我也不至于掉进积雪里。
【温馨提示：前方即将触发支线情节“雪山神子”！】
我立刻打起精神，又要遇到新的攻略对象了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期待呢？
果然，走了两步，就看前面有个人趴在雪地里，不知是死是活。
如果是死的，那肯定是雪山死神子了，既然是雪山神子，那肯定没死。
我走到跟前，这片雪比较薄，可以直接踩在地上。
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洞洞装，手臂皮肤黝黑，手指粗壮，看样子是经常做重体力活的劳动人民，头发散乱地挽成一个小揪揪，用破布头缠着。
我蹲下细看，这人和“雪山神子”的称号差了十万八千里，脖子后面不知几年没洗，糊了一层黑泥，侧面露出一大蓬胡子，和鬓发纠结在一起，里面还裹着一朵皱巴巴的红白相间的小花。
服了。
也许这个世界设定的“雪山神子”就是如此粗犷，但要说他是攻略对象，我不是信的。
事实上，系统也没提示，我松了口气，看来真不是攻略对象。
我双手揪住这人的破衣服，使劲把他半边身子拎起来，翻了个身。“嘭”地一声，粗壮魁梧的身体砸在雪地里。
看到这人的正面，我确定他就是个普通药农，可能进山挖草药的。不远处雪地里还埋着他的草药篓子。
他脸冻得发青，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冻死了。”仙尊高冷地说，事实上，从我走近这个人之后，他都没跟过来，洁癖外加高贵冷艳的画风让他对这种普通人退避三舍，讲真，这一路上仙尊都没有踩花瓣而是直接踩在地上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还没死。”我将手按在药农胸口，感觉到微微的起伏。
大概觉得自己要崩“无何子”的人设，仙尊走近了两步，想要弥补一下，道：“你要救这人么？”
“嗯。”我闭上眼睛，冻伤是一种缓慢的受伤方式，因此，也可以看到较长的回忆，随着体力的流逝，我看到穿行在山林中的药农，他的视野带着我翻过一座又一座山。
“你在干什么？”仙尊强硬地拉开我的手，我一阵头晕眼花，回过神来，把手从他手中抽出。
“疗伤。”
“疗伤一定要把手伸到别人衣服里？”仙尊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唔呃呃呃！”药农突然坐了起来，“老李，不能睡！不能睡！”
他开始“啪啪啪”猛拍自己的脸，那力气看得我都疼，拍了一阵，他涨红着脸，扭头看见我们。
“你们是……？？”
当得知是我救了他之后，憨厚老实的药农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小公子啊，谢谢啊，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药农叫李有福，家在七座大山外的螺口镇，他的老母亲得了重病，他听人说雪山里的雪莲花可以治百病，就把老母亲托付给妻子照顾，独自出来采药，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只小红鞋，是他家小姑娘的。
李有福说起他家的事，就唉声叹气。
仙尊听得不耐烦，示意我赶紧跟他走，我用刚摸过李有福的那只手在仙尊白净的衣袖上一抓，他顿时僵住，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
“什么都别说了，带我们去你家。”我对老李道。
仙尊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李有福也愣住了，黝黑的脸上涌起激动的神色：“小公子，我家可远了，你、你真心要去？要不然，让我背你吧。”
我心下又是一抽，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背我，上个背我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用了，带好你的路。”仙尊揽过我的腰，飘然踏在雪上。
李有福惊讶，一般人看见有人能原地悬浮，都会以为见到了鬼，或者神仙。
于是，当我们到达螺口村时，李有福逢人便说：“感天谢地啊，我请来了雪山上的神仙！”
看到李有福家简陋的棚屋，仙尊立刻退了出来，顺手把我拉过去，道：“我们不住这里。”
这螺口村地处谷地，四季如春，里里外外开满了一种红白相间的六瓣花，被当地人称作芙樱。
村里有一条小溪，从山里来，蜿蜒经过村子，又往山里去。
芙樱随风飘落，阵阵落在溪水里，不禁令我想起桃花源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仙尊有点石成金之能，轻松地削了几棵树，不过一个时辰，搭出一个前有庭后有院的三间小舍。
他转过身来，脸不红气不喘，解释道：“不是我强迫你出来住，只是他们屋里人多，又都是妻小，不方便挤在一处。”
我：“哦。”
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番话，这是表明，他顾念着我的意见？
“再等一等，等我去弄张床来。”仙尊道。
“没事，不着急。”我笑笑。
仙尊眯起眼睛，似乎不信，他走近我，抬手摸我的脸。
我立刻退了一步，仙尊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仍是把手伸过来，拂去我额上的什么东西。
“花。”仙尊两指间夹着一片芙樱。
我沉默，刚才他伸手的方向，就不是冲着花去的。
☆、part3 xx仙尊
仙尊似乎也有些尴尬，没说什么，转身而去，临去时将手中的花掷了出去，直直刺入一块石头里。
他一走开，我立刻好奇地去看那石头，只见柔嫩的花瓣一半嵌在石头里，我把它取下来，露出石头上一道凹痕。
可以，不愧是飞花拈叶皆能伤人。
想起这话是谁说的，我又是一阵内伤，手里捻着花瓣，将花汁沾满手指，我叹了口气，举步向李有福家走去。
36
李有福答应帮我问冷夜的下落，我跟他比划了一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长得俊，但是冷冰冰的，其实又比较心软。
李有福憨厚地笑道：“小公子，他性子什么样，外表看不出来啊，您说什么打扮，多高，是胖是瘦就行啦。”
我愣了一下，改口道：“他的头发是紫色的，很深的紫色，打眼一看像是黑色，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紫发紫眸，嚯，那不是恶鬼渊的魔种吗？”李有福吓白脸，连连摆手，“小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恶鬼渊？这个地名我很久之前好像听说过……
冷夜好像还跟我说过，神墨大陆没有鬼，只有恶鬼渊才有。
什么紫发紫眸就是恶鬼渊的魔种了，为毛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是恶鬼渊的魔种啊，老汉不骗你。”李有福招呼我进屋，“旁的我不敢说比别人知道的多，但这魔种是我祖上一个行脚僧人亲眼所见，小公子，来，来，我娘知道的比我清楚，问问她就知道了。”
我进了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床上躺着个瘦骨如柴的老太太，看样子很是可怜。
李有福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她才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瞳仁始终对不上我，模模糊糊地说：“咳咳，雪、雪山神子呀……老身多谢……你……救了俺家有福……！”
“雪山神子”？我一愣。
李有福憨笑道：“我娘耳朵背。”
李老娘又嗫嚅着跟李有福说了些什么，李有福直起腰来，冲我摇摇头：“抱歉啊，我娘她记性不好了，哎，只说那恶鬼渊里的魔种是十八代前的一个先人看见的，紫色头发，紫色眼睛，后来被神墨的道长们给封印起来了。”
“十八代？那得有多少年了？”我心里算着，这里的人大概二十算一代，十八代，那就是三百六十年，可真够久远的。虽然我管仙尊叫万年老妖怪，但他和寿祺皇帝的事，大约也不过是两百年前发生的。
“唉，这世上紫色头发、紫色眼睛的人，大概不止魔种一个，小公子要找的那个可能是恰好发色特异吧，我帮您去邻里问问。”说着，李有福却没动，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我看着他，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
“噗通”一声，李有福双膝跪地，连连向我磕头，磕了十八个响头，“崩崩崩”砸着地面。
他在求我救他的老娘。
我不是什么滥好人，在现实中，我甚至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毕竟要守住父母留下的巨大家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看到瘫痪在床的李老娘，不知为何，我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记忆，医院刺目的白色灯光，巨大的移动病床，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还有神色惊惶的病人家属。
曾经，在我不知道死亡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我跟在那些巨大的病床后面跑，看见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骷髅一样憔悴瘦弱，无力地躺在那里，不管多么有钱，都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后来，我也看过很多书，书里的主角常常被扔到生死抉择之间，不过抉择的不是他自己的生死，而是别人的生死，多管闲事去救人的主角也有，不想为别人的性命浪费自己资源的主角也有，不同情况，不同人，不同抉择而已。
可能，触发人想去救别人的心情，只是一瞬间滑过脑海的记忆，而不是什么道德觉悟……
我撩开李老娘的衣服，把手放在她胸口溃烂的疮面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一个吸附力极强的黑洞吸收走，很快就被抽干，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记忆，每一次李老娘为了亲人和丈夫伤心、忧心，和人起冲突暴怒的时候，都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收回手，看到疮面收敛了一些，腐败的臭味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健康的红色肉芽，我知道她的病是长年累月积攒起来了，要一次治好根本不可能，也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事。
“先这样吧。”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
“孩子，”李老娘清醒过来，口齿清晰，神智清楚，她握住我的手，灰白的脸上有了生机，“保重身体，你脸色不好，别为了老身这半截入土的浪费力气了。”
“你也保重。”我忍着头晕恶心，轻轻拍拍她的手，把手从她手里抽出去，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李有福感激的叫声：“小公子，谢谢你的救命大恩啊！我李有福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你！小公子，歇息一下再走吧——”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我回头，看见李有福家的门板重重砸在门框上，隔断了里面的情形，连同破房子都震了震。
仙尊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和彻骨森寒，贴着我耳后传来：
“洛言，你是想死么？不想找你的小侍卫了？”
我一愣，仙尊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叫真名，我真是有点不习惯……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这一次不知晕了多久，醒来时听见木勺碰在木碗上的声音，还有搅拌的汤汤水水声。
睁开眼睛，我被眼前奢华的全套木制家具给震惊了。
本来还空空荡荡的三间木屋，现在就我躺着的这间，又有四柱大床，又有衣柜，又有茶几和椅子，白发束在身后的人正侧身坐在椅子里，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木勺，不紧不慢地搅着一碗粥，碗上冒出热气和粥的香气。
我肚子“咕噜”一下。
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仙尊这是恢复了本尊的样貌，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和我兜圈子了，这可有点麻烦，本来还能借着“无何子”的耿直品性挤兑他，现在，不被他设计就不错了。
“饿了，雪山神子？”仙尊微微笑着，眼里的冷光却好似严霜一般，挑目瞟过来，冻得我一个机灵，他勾起唇角，揶揄道，“听说神子得道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还会饿？”
看来李老娘恢复的还不错，还有空跟人嚼舌根。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接着就看见，一向淡定得像得道高人一样的仙尊，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粥碗洒出半边来，往日里像三月春水一般的眼，此刻正咄咄逼人地盯着我：“洛言，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这疗伤的术法从哪里学来，但你这样随意施法救人，无异于自戕性命，是愚不可及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世上有恶疾者千千万，哪个不是缠绵病榻可怜得要死，你有本事就一个个救过去啊！”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145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20！现为78！】
仙尊舀了一勺粥，尝了尝，又舀了一勺，强硬地递到我嘴边，飞快地说“不烫，吃”，我愣神，被他把勺子塞进嘴里，便顺势吃了一口。
仙尊面无表情，一边喂我，一边继续教训道：“我不知你为何会突然愚蠢至此，若不是我去那凡俗子弟门前找你，你还能回得来吗？慈悲病发作，真是无药可医！”
说着，又强塞了一口粥给我。
我立刻吞咽下去，腹中饥饿稍微缓和了一点，才争辩道：“我也是量力而行，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就立刻出来的……”而后又问，“你没把老李怎样吧？”
“呵，我就知道你鬼心思不少，早就看出我是假扮的。”仙尊用勺子把我的嘴堵上，一脸不赞许地看着我，“别以为自己有几个心眼，有些本事，就恨不得飞到天上去了，就你这点功力，若不是我护着，你早不知道死到哪个山沟里去了。”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15！现为93！】
我一脸懵逼，仙尊他口不对心到如此境地……不禁又有些可怜那个抖寿祺皇帝了。
仙尊把空碗放下，从怀里掏出一本旧琴谱，放在床边，道：“你不是不喜欢受制于人么，给，你捞的那些破鱼我都给你扔了，这本《广陵》可以稳固心神，只是技法难度比《逝水》高了几百倍，不知你那笨蹄子能否学会。”
【温馨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500！】
【警报：玩家与寿祺皇帝的印象重合率+5！现为98！】
还差2就到了，我精神一振，终于要战三观了！我会用我无敌的歪三观干掉仙尊的！
我擦了把嘴，坐起身来，把《广陵》揣进怀里，下地往外走。
仙尊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他特别爱这样，手劲又大，勒得我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都疼。
“去哪儿？”仙尊的声线不悦地压低了。
“去看看老李还活着没。”我说。
“你敢再治一个试试，你治一个，我杀一个。”仙尊眯起眼睛。
被称作仙尊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绝了。
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打伤老李，省得我重新去找一个打探消息的人。
我打开门，走出去，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part3 xx仙尊
我打开门，走出去，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只见前院的围栏外面，齐刷刷跪着一地的村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李有福就跪在最前头，看见我出来了，他又惊又喜，率先振臂呼道：“雪山神子大人！雪山神子大人！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后面整整齐齐的声音响起来：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雪山神子，慈悲为怀！健康永驻，万寿金安！”
【系统提示：“雪山神子”称号达成，支线结束，奖励光明指数10000！】
【系统提示：光明之路完成度50，请继续努力！】
我一时惊喜交集，愣住了。
却听尾随而出的仙尊说道：“这群人在这吵嚷了几天，我叫他们跪远一点，不要出声，若是惊扰了你休息，呵呵……”
仙尊这两声冷笑，随着充沛的真气传递出去，竟化作重重叠叠的冷笑声，四面八方响起，将众人唬得噤若寒蝉。
仙尊又看我，不屑道：“怎的傻眼了？这么多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个个求你治病，你可要一视同仁，拼了命去救啊。”
我叹了口气，实在被他冷嘲热讽烦了，准备助他一臂之力，随口道：“吕哥哥，你说什么呢，阿祺怎么听不懂。”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系统提示。
仙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又伸手摸了摸我额头：“洛言，你没事吧？”
我愕然。
仙尊又来捏我的胳膊，把我拎回屋里，关上门，说道：“阿祺虽然和你很像，但是，你比他多有不如。你相貌偏于柔弱，阿祺却是相貌堂堂。你弹琴就会那一首曲子，阿祺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的礼仪师傅不知是哪个，总是伸个手指指来指去，阿祺却是温驯有礼……”
我又听见好感度加，便重重咳嗽一声：“说完了没有？”
“……还有阿祺喜欢干净，你却什么腌臜玩意儿都能摸。”仙尊的手沿着我的胳膊滑下去，捉住我的手腕，迫使我把爪子扬起来，掌心向上，他温如春水的丹凤眼深深凝视着我，“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嗯，我知道了，你说完了的话，我就出去了。”我淡然道。
仙尊眯起眼睛。
“松手。”我说。
仙尊松开了我的手腕，我甩了甩手，往外走。
“洛言，”他低声说，“我曾经发毒誓，绝不离开连山仙境，绝不踏入九曜一步。”
我脚下不停，已走到庭院中。
“但是现在，我决定帮你。”仙尊微微扬起声音。
我站住，低声问：“有条件？”仙尊这样的老妖怪，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有。”果然。
“给你家阿祺当一辈子替身么？”我笑着问。
回头却见仙尊眉头紧锁，不可理解地看着我：“是不是我的形象在你那里已经无可挽回了？”
“在我哪里？心里，还是身体里？”我揶揄笑道，“其实你家阿祺挺惨的，你和他滚床单这么多年，连点技巧都没学会。”
仙尊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眼中的脆弱仿佛一击即碎。
而我又犯了于心不忍的病，转过头去，不再刺他。
李有福见我出来，立刻带着一群乡亲迎上来，事实上，他们并不像仙尊说的那样，是来找我治病的，而是——
“小公子，我把远近村子里的人都问遍了，真有人见过您说的那位紫发少侠，他还在贾大娘这边用一把特别漂亮的剑，换了三斤干粮呢。”
说着，李有福喜气洋洋地拿出那把剑，递给我。
我抚摸剑身，感到森森寒意自指尖传来。
冷夜为什么要把防身的家伙抵给别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我心头。但是，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容不得我胡思乱想。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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