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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山河泪 完结+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

    第16节

    万鬼朝皇血光流转,煞气四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虞楚昭和项羽配合天衣无缝,罗甘无法脱身,在侧配合施法。

    项羽武功路数颇杂,却具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下刀不带花式,却招招狠厉。

    三人边战便撤退,一路奔至山道之上。

    “撑住!天要亮了!”甘罗喷出一口血,凌空画符,黄纸瞬间焚烧。

    虞楚昭余光之中,只见天际一线亮白:“弓步藏刀,借力打力!”

    项羽同时出手,又一拦路厉鬼被秒杀。

    亮白撕开血色的天空,顿时伏牛山上下阴风一散,万鬼消退!一轮火红的日轮蓬勃而出!

    ☆、冤家路窄

    天色迷蒙,下邳之外古道上,项羽和虞楚昭两人一骑,奔往城门。

    后头跑着一短腿驴子,上头坐着被颠的七晕八素的甘罗。

    虞楚昭被项羽环着,堪堪一觉睡醒,拿袖子擦擦口水,然后伸手在项羽身上到处乱摸。

    项羽皱眉:“又做什么?发春了不成!?”

    虞楚昭翻着白眼,在项羽怀里摸到了要找的东西,把那玉雕的盒子打开:“谁发春!?不知道哪个没脸没皮的专门爱在外头搞一搞!?”

    项羽低头望着虞楚昭脑袋上的发旋儿,嘲道:“也不知道谁还享受的很,直叫唤要深点……”

    虞楚昭顿时满脸通红,脱口而出的话,没想刚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项羽哼一声,抬手把不老实的搂紧了,也伸长脖子去看。虞楚昭打开那小盒子,里头一块破布。

    虞楚昭:“?”

    项羽无聊的转开视线:“抖开看看,说不定是藏宝图。”

    虞楚昭脑袋里头立马就是盗墓的各种情景,赶紧抖开一看,愣了,只见上头几个字:“大楚兴,陈胜王”。

    “哎妈呀,早知道伪造个得了!”虞楚昭一声哀嚎,顿时惊起路旁树丛中一片鸟雀。

    项羽懒洋洋的瞄一眼:“不是朱砂写的……难不成你打算用血写一份?放久了才这颜色的。”

    虞楚昭磨牙:“不就是铁离子氧化成三价铁么,弄点铍铜烂铁往上一画就是了!”

    项羽皱皱眉:“什么玩意儿?”

    虞楚昭得意而潇洒一摆手:“你不知道的玩意儿……况且,我就不能找个鸡血鸭血的往上涂涂了?死脑筋!”

    甘罗有气无力的跟着进了城内:“这个不是一般的血,谁施的那血阵的法,就是谁的血,这个阴阳道的人厉害的很……”

    虞楚昭却不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也没人知道不是?”

    甘罗“呸”了一声,懒的去搭理虞楚昭了——和他解释什么契约束缚,就是自找麻烦。

    五天之后,清晨。

    项梁拿着块破布,仿佛手上拿着的就是传国玉玺,一下子腰杆子也硬了,胸有成竹的带麾下文臣武将,连带熊心及一干故楚老臣,外加精兵五千,拔军前去薛县。

    “大将军这是打算汇集天下英雄开个会,顺便捞回吃了败仗的朱鸡石?”虞楚昭一手拨弄项梁战马的耳朵,一边漫不经心道。

    项梁身后一众兵马待发,军容肃然。

    项梁俯下身,捏捏拦在前头的虞楚昭的耳朵,意气风发:“知道了,爷不去为难朱鸡石就是……但你和那将军当真没一腿?”

    虞楚昭嘴角一抽,慢悠悠放下玩弄马耳朵的手,对着项梁招了招,示意他靠近点说。

    项梁再弯下去点,虞楚昭一把拽住项梁的耳朵,不管项梁“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凑上去小声道:“将军放心,你侄儿没戴绿帽子!”

    不远处,项羽狐疑的瞄过来一眼,虞楚昭干笑两声。

    启程的号角吹响,虞楚昭翻身上马。

    沿途繁花似锦,虞楚昭晃晃悠悠骑着罗甘的小毛驴跟着队伍,走在中段,不去搭理前头边走还要边议事的文臣武将。

    甘罗苦着脸骑在虞楚昭的卷毛马上头,生怕一不小心载下来。

    哀怨的盯着虞楚昭:“你咋不找项羽去?折腾我这驴做什么?”

    “又前头议事去了,我找谁去?”虞楚昭没好气道,揪着小毛驴的耳朵,手上抓着根鱼竿,鱼线上拴着颗萝卜,引的毛驴拼了命的往前走。

    甘罗看了一会虞楚昭逗驴子,心道当真是天地不仁,一会儿又问:“那帮子人又折腾啥了?刚来了下邳又去薛县……”

    虞楚昭无奈道:“想着立王呢,六国都这么干的,没办法的事。”

    秦二世二年五月。

    天气渐暖,太阳暖融融的,虞楚昭在薛县一处破旧的小院子里头晒骨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摸怀里的三花猫。

    景驹旧部和项梁等人整日在军营里头吵的天昏地暗,一连十数日不得结果。虞楚昭懒的陪着听吵架,近几日干脆称病不去,反正这结果也只能有一个——立熊心为王。

    虞楚昭撑着手,伸个懒腰,怀里的三花猫终于摆脱骚扰,“喵呜”一声开溜了,在虞楚昭身上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虞楚昭:“……”

    虞楚昭无奈的看着那笔直的猫尾巴在视线内消失,左右一环视,发现甘罗不见了,料想是去出去逛了,于是也懒洋洋的起身,一笼袍子,晃晃悠悠往院子外头走。

    薛县几次三番被打来打去的,如今全城戒严,但老百姓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于是街上也不冷清。

    虞楚昭到处闲逛,站在一处糕点铺子前头掏掏耳朵,兜里没钱,买不了吃的,只好想着再往何处去。

    一妙龄女子迎面而来,虞楚昭忙着左顾右盼避之不及,两人顿时撞在一处,女子胸前两团软乎乎的玩意儿贴在虞楚昭身上。

    虞楚昭只闻见一阵香气,随后便被熏的脑袋一晕,未及多想,赶紧伸手一推自己身上的女子,当下手下只觉得摸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虞楚昭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妙龄女子两眼一瞪:“非礼啊!”

    虞楚昭被这高分贝的声音一嚷,慌忙后退,心道这一声叫的哟,他耳朵都要废了。

    侧旁几个侍卫模样的彪形大汉立马冲上来,五六人将女子挡在外头,同时将虞楚昭团团围住。

    虞楚昭脑子里瞬间闪过“飞来横祸”几个大字。

    “大胆小贼!”为首一人大喝一声,顿时将周围视线吸引过来,然后接着道:“当街非礼良家妇女!”

    虞楚昭两眼一翻,心道叫那么大声做什么!?爷要非礼,那也是非礼个俊男什么的,哪里轮得到良家妇女?

    大街上正是人来人往的时间,过路行人纷纷驻足,伸着脑袋看热闹,一边小声议论到底发生了何事。

    “对,就是这小子,刚听见那姑娘喊非礼了……”

    虞楚昭听着哭笑不得,边退边道:“这个,误会误会,给姑娘陪个不是……”

    虞楚昭嘴上说着,腰杆子却是连弯都没弯一下,脚底抹油,欲逃。哪知道转身就撞在背后一大块头身上,登时鼻梁一酸,两汪眼泪。

    虞楚昭迷糊的眼睛中只能看见那人的胸膛,心中骂骂咧咧,抬手去推。心道这人出现的当真不是时候,还不给小爷闪开!

    虞楚昭一推没推的动,于是翻着眼睛往上看,之间对方紧绷着一张脸,留着络腮胡子,正怒视着自己。

    虞楚昭一时被人瞪的迷茫:“让开点成不?”

    那大汉虎目圆瞪,抬手将虞楚昭衣领一揪:“做什么?想跑!?”

    虞楚昭被揪着提小鸡一般提起来左右摇晃,头晕眼花,算是明白了,这人和那些侍卫模样的是一伙的!自己简直就是倒霉催!

    “误会啊!真的是误会!”虞楚昭哇哇大叫,双脚离地,被晃的直恶心。

    “什么误会!明明就是你非礼我娘子在先!”彪形大汉怒道,一拳就要揍下来。

    虞楚昭两眼一闭,心想完蛋完蛋。

    “大胆!”后头又是一声暴喝。

    虞楚昭一晕,随后只觉得双脚落到地上,心中刚安稳一下,觉得自己又被另一只手提溜过去,便觑着眼睛一瞄,发现面前人一袭洗的发白的灰布袍子,半边面具遮着脸。

    虞楚昭放下心,当即遇见亲人一般,两眼泪汪汪:“李信!”

    李信看一眼装模作样的虞楚昭,冷着脸对着那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莫要欺辱我家军师!”

    那彪形大汉一愣:“军师?”

    李信微不可见的皱眉:“莫要说樊将军不知道!”

    虞楚昭当下脑袋“嗡”的一声,心道这就是樊哙!?

    樊哙到了,那刘季那猥琐男还会远么!?

    虞楚昭头又是一阵晕眩,拽着李信的袖子:“走,走吧,别管了……”

    虞楚昭差点忘记了,景驹倒台之后,刘季就带兵投奔了项梁军,做为交换条件,就是继续出兵攻打丰邑,算算时间,估计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虞楚昭惦记着那张良八成也来了,只想着回去想法子对付,眼下没工夫和这五大三粗的樊哙对上。

    樊哙还欲说点什么,却被李信皱眉打断:“回头再向将军讨教!”

    语毕,不管那樊哙如何反应,一手扶着站不稳的虞楚昭便先行离开。

    虞楚昭头晕眼花的被李信扶着,等回到房内,虞楚昭一下瘫倒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发热,身上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说不出的难受。

    李信伸手探探虞楚昭的额头,立刻皱眉:“怎么这么烫?病了?”

    虞楚昭面色潮红,全身使不上力气,软绵绵道:“不知道……应该是没有……”

    虞楚昭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浸在了滚烫的水中,听见的声音也像是隔着水传来的,一阵阵的燥热从下腹传出来,烧的他几乎理智尽失,难受的把自己团成一团,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成了碍事的东西,恨不得一脱了去。

    李信皱着眉看虞楚昭在床上翻滚,不断抓挠衣裳,总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何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犹豫的伸手碰碰虞楚昭:“昭昭?”

    虞楚昭哼哼唧唧,两眼里头都是泪水,用仅剩的理智道:“叫,叫项羽回来……”

    李信沉默的在侧旁站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转身离开。

    虞楚昭在李信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便难以自禁的伸手去摸自己的xx,忍不住揉搓起来,但是这非但没能解决那种从身体内部透出来的强烈到燃烧的渴求,却是更加觉得不。

    虞楚昭胡乱脱了衣裳,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摸到身后,翻身趴在被褥上,缓慢的推进去两根手指,同时两面一起活动……

    项羽一进房门,看见的便是此番景象,当下脑子里面“轰”的一声,瞬间化身为狼扑上去。

    虞楚昭大叫一声,难堪的被项羽压在身下。

    项羽在虞楚昭光着的脊背上胡乱咬着,含糊不清道:“浪成这样,又去什么地方寻花问柳了?被人下了药?”

    项羽那处不断顶弄着虞楚昭后方,虞楚昭急不可耐,但项羽却是慢条斯理。

    项羽一手强硬的掰开虞楚昭自x的手,将他两只手腕用脱下来的里衣绑在一处,一边继续煽风点火一边道:“老实交代!”

    虞楚昭“唔唔”直叫唤,他哪里知道怎么就中了药,何况此时头脑也不清醒,只管着在项羽身上磨磨蹭蹭的求欢。

    项羽两根手指探进去,缓慢的搔刮着被虞楚昭开过了的内壁:“说!”

    虞楚昭来回扭动着身体,直往项羽同样滚烫起来的躯体上靠,嘴里没脸没皮道:“快点!快点……唔!”

    虞楚昭话未说完,便被项羽封住了唇舌,一番搅弄。

    虞楚昭又爽又难受,抬着腰在项羽的衣袍上头磨蹭。

    唇分,项羽笑骂:“你个小混蛋!”

    语毕,也不管虞楚昭如何反应,直直便顶进去,惹得虞楚昭难堪而舒爽的大叫一声,紧紧夹着项羽精壮的腰身。

    “果然是春天么……”项羽调笑着咬咬虞楚昭高挺的鼻梁,一边抚慰虞楚昭的。

    虞楚昭两眼都是眼泪,此时什么都分不清了,只想着享受终于到来的xx。

    院墙上头,李信默默转身离开。龙且独自一人有蹲了一会儿,道:“果然是春宵苦短么……”然后思春的望着院子地下两只正相亲相爱的猫咪。

    薛县西边一处小宅院里头,一个妙龄女子冷笑着将手浸在井水中,一会儿后甩手晾干:“姐姐不是道那小子不好搞定?看样子下点药倒是可行。”

    吕雉面色阴沉,上来一巴掌扇在妙龄女子脸上:“谁叫你干的这事!?蠢材!”

    那妙龄女子正是之前和虞楚昭装上之人,名唤吕嬃,乃是吕雉的妹妹。

    “怎么了!?姐姐自己无能……”吕嬃犟嘴道。

    “蠢材!你现在下了药,那之后呢!?只会叫他防备!”

    吕嬃眼中闪过一抹怨毒,语气却恢复淡然:“那姐姐不妨自己去问那张良便是,我只是听他的意思行事……”

    吕雉愣了愣:“张良先生去找过你?”

    吕嬃笑道:“自然是夜夜来找……”

    吕雉回神,面上一片苍白:“你可知道你是樊哙的妻子!”

    吕嬃回嘴:“姐姐可知道,你可是刘季的妻子……”

    ☆、舌战群雄

    次日一早,虞楚昭腰酸背痛的趴在床上等着项羽把他抱进热水中,舒服的喟叹一声。脑子里头只有那么一句话——山寨充电器□□iphone的时候,iphone会跳出提示:该设备未通过验证,但是你□□再□□去,几次以后,iphone就会乖乖闭嘴充电,仔细想想,iphone真是个小妖精……

    项羽坐在虞楚昭身后,把他和小孩儿似的抱在怀里,一边给他擦背,一边嘴角勾起来,就像他知道虞楚昭在想什么一样。

    虞楚昭不搭理项羽,听着水声开始犯困。

    “昨个儿到底怎么回事?”项羽手停在虞楚昭肩上,伸手捏捏,开口道。

    虞楚昭嘴巴一扁,就知道项羽还没忘记昨天那一茬儿:“小爷当真不知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真没去逛x子……”

    项羽嘲弄的用修长的手指xx弄虞楚昭xx,一手将虞楚昭两只手腕抓紧,不让他挣扎,直把虞楚昭弄的哇哇大叫。

    “爷信你说的,哪家x子给男人下这种x药?你要是被人卖进了什么x子还差不过。”

    虞楚昭难堪的扭动一会儿,虚的满头是汗,几乎又要被xx出来一次,连声求饶。

    项羽替虞楚昭清理一番,嘲弄道:“对了,那满街都说有个小流氓调戏了人樊哙将军刚娶的小媳妇又是怎么回事儿?”

    虞楚昭瘫在项羽怀里,赶紧解释:“当真没那回事!”然后絮絮叨叨将那场意外说了,半天回神:“我擦!八成就是那小x人干的!”

    项羽眉头渐渐蹙起来,没心思再逗弄虞楚昭了,起身将人抱出来擦干:“那又是吕家人……你何时得罪过他们?”

    虞楚昭一脸茫然,由着项羽给自己穿衣服:“没啊……”

    项羽接着道:“你不是忘了?当年在吴中的时候,听闻你就是调戏了你家那表嫂才被责了家法……”

    虞楚昭顿时五雷轰顶,想起来自己表嫂子便是吕雉!

    “感情吕太公就两女儿,还都被小爷调戏了!?”

    项羽给虞楚昭系上衣带,一点头:“昨个儿那个,就是吕雉妹妹,昨天早上刚和刘季几个一同到的薛县。”

    所谓晴天霹雳就是这样,所谓冤家路窄,也是不过如此了。虞楚昭觉得,自己肯定和吕家八字不合!

    日上中天,虞楚昭慢悠悠的用完迟到的早饭,将看完的家书叠起来,珍而重之的压到枕头下面。

    “信上说什么?”项羽满身汗水的冲进来,一边将虞楚昭特地留到最后喝的冰镇绿豆汤一口气喝下去大半,不理磨牙的虞楚昭。

    虞楚昭把碗抢过来,边喝边含糊道:“大姐要过来了,我那小侄儿丢老家去给龙且老娘了……你怎么回来了?不说练兵去了?”

    项羽用袖子给虞楚昭擦擦嘴角:“你这病了这么久,也该去军营里头看看了。”

    虞楚昭狐疑的一眯眼,警惕的竖起椅子的两个脚:“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项羽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的绕过桌子,突然抬手把虞楚昭扛起来,大步往外走:“奸都奸过了,盗又是什么玩意儿?”

    虞楚昭纠结:“做什么要过去!”

    项羽:“估计项梁顶不住了,早上吵到现在,等你救场呢!”

    虞楚昭:“和谁吵了?”

    项羽冷笑:“那个刘老三!”

    “不要啊!不要拖我去!”虞楚昭声嘶力竭的惨叫着,被项羽抱上乌骓马,一路带向军营。

    “老实些,毕竟要见的。”项羽轻轻一拍虞楚昭的屁股:“不然爷就在马背上再x你一次!”

    虞楚昭委委屈屈的闭嘴,往背后项羽结实的胸膛上一靠,一路想着果然遇见了刘季那厮,就是没的好事!

    “将军麾下兵马几何?怎么叫魏占了丰邑?”

    虞楚昭未进主帐就听见范增那老狐狸的声音,当即笑打跌。

    “老狐狸说话忒损了!”虞楚昭拽着项羽胳膊趴到军帐外头听墙角。

    项羽:“做什么?”

    虞楚昭:“知己知彼!”

    旁边守门的士兵呆愣的看着自家军师托着将军蹲在门口,就是不进去……

    里头争执不休的无非就是是否接受刘季带兵投诚的问题,于是其他为了立王而来的其他势力纷纷闭口不谈,只等着看项梁一队大战那刘季一伙。

    又听范增慢条斯理道:“既然雍齿能投魏,敢问将军如何敢带兵?”

    这会儿项羽也摇头,颇有同感的唏嘘:“谁能保证自己手下没一两个叛将?”

    虞楚昭失笑:“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啧啧,范增这通话……”估计是要把刘季那厮得罪死了,而且那厮还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瑕疵必报……

    接着刘季那头回话了:“丰邑久攻不下,非兵不利也,乃是将军体恤军中……”

    虞楚昭一手捂着嘴笑,一手在地上土里头画了一小学生水平的房子。

    项羽却是会意,顺手给那房子上加个烟囱,压低声音道:“张房子那厮?”

    虞楚昭连连点头,两人直接是给人张良把字换了。

    项羽随手画出一副地形图,一侧大大的写上一个魏。

    虞楚昭点头,在上面加上雍齿两字。又往地形图上的丰邑上加上一个刘,示意这里才是刘季的老窝加上兵源地。

    项羽摇头,这连自己老窝都给人掏了,也是够神的了。这雍齿倒是个人才,守着守着直接就给叛了。

    帐中张良一番辩驳,接着又道:“人生而有德行,自然有善有恶,雍齿所为是恶,然谁能道人性本善还是恶?那又怎知雍齿之为,是否关我家将军的事?”

    虞楚昭暗道这张良果然厉害,这么个百家争鸣吵了三百年都没个结论的问题一抛出来,谁能答得上?

    不过,虞楚昭在等着张良抛出另一个话题来,那时候才是他该出场的时候。

    果然,张良不过是以此话题堵上旁人的嘴,后头才能以雍齿德行一论来引出亡国一事。

    张良:“这雍齿德行有亏,且不论是否为先天之因,但以自己故土叛变却是不易之事。”

    众人果然顺着张良给出的台阶下,纷纷应“确实不道义。”

    虞楚昭心道:“一群傻x,后头等着你们呢!”

    帐内,张良话锋一转:“子房却是不忘本心之人,纵然是投身灭秦事业,也不敢忘记那复国之事,论道义二字……”

    虞楚昭站起来,拍拍袍子,知道是时候出场了。

    虞楚昭派头十足的一掀门帘进去。

    帐中众人调转目光,望向这个突然进来的少年郎。

    虞楚昭含笑望向张良,两人心照不宣,也不提当日淩县之战一事,只当相互不知。

    虞楚昭对项梁略一点头,随即道:“所为道义……乘人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张先生以为如何?”

    张良心知此话中间必然有诈,但一时未能想到反驳的话。

    虞楚昭不等张良仔细思考,接连道:“张先生乃是昔年韩国贵族出身,食君之禄,受韩国恩惠久已,定然要投身报国,这便是道义,是也不是?”

    张良一愣:“自然是。”

    虞楚昭潇洒的一甩袖子,对中帐内众人朗声道:“那就是忠人之事,现今在此谈何事?不过一为立王,二为刘将军是否并入大将军麾下,是也不是?”

    众人纷纷应是,范增那老头声音尤为大,明显是之前被张良说的哑口无言,现在来讨场子了。

    张良自知此局已输,心中自然怨愤,不得再提及复国一事,不过再次打量一番虞楚昭,暗道自己当初竟是看岔眼了。

    虞楚昭不急不慌的转向张良:“那这边立的是楚国的王,刘将军若是投入大将军麾下,自然也是食君之禄了……那岂不是更应该忠人之事?”

    张良根本不关心那丰邑如何,既然话题已被带跑了,也就无所谓的一拱手:“小先生说的在理。”

    后头的刘老三却是急了慌忙道:“此,此事不行啊!丰邑百姓现在如何是好?家中青壮年在我军中,城池却属魏国,骨肉分隔,何等残忍!”

    刘老三说的情真意切,仿佛他担心的当真是百姓,而不是自己军中生变一样。

    项羽在虞楚昭身后一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差不多得了,要是此时再谈不打丰邑,怕是要落下“不仁不义”的名头了。

    虞楚昭没表示,转眼望向刘季,惊讶道:“谁说不管百姓死活了!?”

    刘季顿时哭不出来了,两眼一突,望着虞楚昭。

    虞楚昭心道谁叫你当初害我挨揍!现在不叫你大出血我就不信虞!

    虞楚昭:“丰邑是定然要打的,不过这打下来之后……粮仓,哦?”

    刘季目瞪口呆。

    虞楚昭:“这忠人之事啊,你说大将军给你兵马,那也就是食君之禄了。”

    于是,虞楚昭完胜!

    “丰邑久攻不下,必然有原因,你答应了刘季这事,说不得得用我们自己的兵力去填充……”项羽的侧脸浸在黄昏的晚霞之中,冷峻的面容柔和一点,却也显得有些忧虑。

    “当地人打当地人哪行!”项梁从两人身后挤过来,袍子被乌骓咬在嘴里,也不甚在意:“估计只要三万兵马,刘季也是为了这才到我这来求兵马的。”

    虞楚昭抓着昨天想吃没吃成的糕饼,一抹嘴角:“等着呗,现在打毛打?”

    项羽略微蹙眉:“临济这……等章邯动一动?”

    项梁啧啧道:“不道义了。”

    虞楚昭:“春秋战国,合纵连横,六国什么时候讲过道义?跟六国讲道义,最后就是出来一个大秦……”

    项羽不赞同:“还是不道义……”

    虞楚昭把吃不下的糕饼往项羽嘴里一塞:“我们没不道义,项它不是率军和魏豹去救临济了么?不过章邯确实厉害,肯定打不过,到时候魏国一灭……雍齿能叛第一次就能叛第二次。”

    项羽被噎的直脖子,一把掐住虞楚昭后脖颈,半晌咽下去:“项它从未带过兵,对上章邯必输无疑!你算计好了的?连着张良的打算,刘季的要求,你早就知道了……”

    虞楚昭一转身往侧面跑,笑嘻嘻道:“我神算啊!况且还有那个罗甘不是?人家可是当年的神童!”

    虞楚昭一路退着走,一边让最大的受益者项梁掏钱买小食。

    项羽一手挡过去:“爷的人,爷自己养的起。”

    虞楚昭却是不吃亏的,一手拽住项梁:“那你折现吧!小爷先存着!”

    虞楚昭吃的快活,冷不防一头撞到一停着的马车上,顿时龇牙咧嘴,正想发飙,就听得车内一人开口说话。

    “怎么这么大人了,走路还能自己一头给杵上去!?”

    虞楚昭一愣,那马车窗帘被挑开来,一双手从后头扯住虞楚昭耳朵:“又胡乱做什么了!?一进城就听说项家的小军师调戏了一将军刚过门的小媳妇!”

    虞楚昭艰难的扭过脸:“大姐!”

    虞霜挑着眼睛望虞楚昭,手一转,扯着虞楚昭耳朵翻转一百八十度:“你神气了是吧?告你多少遍了!离吕家那些破落户远着些!”

    “你是不知道,小爷我当时可神了!害怕?开什么玩笑?我会怕鬼!?”虞楚昭一本蹦尺高,和自家大姐吹牛皮:“小爷今天可是舌战群儒了一回!”

    虞楚昭说的口干舌燥,从旁边井里舀水来喝一口:“还有那陈胜,竟然弄个破布出来当信物,万一什么时候就烂没了怎么办?”

    虞霜扇着扇子纳凉,一边吃龙且剥好的杏子,一边听自己宝贝弟弟废话连天。

    龙且额头上青筋直跳,自家娘子一过来就被这无赖小军师缠上,说个没完没了,眼见都子时了,春宵苦短日高起,这不知道?挨马操的虞楚昭!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个最近比较忙,抱歉抱歉……

    ☆、国主之尊

    五月艳阳天,秦军围临济,魏王咎立五月,自杀,殉国。

    临济城门轰然大开,英布策马,得意洋洋的在一众百姓仇恨的目光中进入城内,身后则是秦军数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带着大秦最后的军威。

    章邯却不在主帅位子上,略微落在英布后方,看向街道两侧百姓的目光中隐有不忍和无奈。

    少顷,英布调转马头,略过后方的亲卫军往章邯靠拢。

    “怎么,打下来了也不高兴魏已经亡国了,一会儿分兵去追,魏豹,田荣跑不了,顺带把齐国的地皮也铲了去。”

    章邯颔首,示意就这么办,一会儿又开口感叹:“大军围城,这魏咎也是有血性……”

    英布无所谓的一笑,英俊凶悍的脸上带着混不在意的表情:“真有血性,就出城一战……”

    章邯不赞同道:“那就是拿手下士兵的命不负责。”

    英布:“爷是看不上他那德行,自杀保住城内百姓的性命,啧……”

    章邯:“所以你可以是将军,却无人拥你为王。”

    英布嗤笑:“爷不稀罕!”

    章邯面色复杂的看了英布一会,打马往队伍最前头走。

    英布确确实实无心称王,大秦正在一步步走向灭亡,他还有他手上的四十几万兵马,又将何去何从?

    秦二世二年,五月末,胶着的局势一夕之间被打破,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动荡难安。一切只因为一个人的死——魏咎。

    烧身自杀,魏咎殉国,殉的壮烈。

    虞楚昭却是惬意的很,仿佛再次回到了吴中,整天晒太阳逗弄猫狗,像个无所事事的小流氓。

    是夜,一众将领尚在军营之中开会,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还有晚饭没吃这么回事。中帐之内热得犹如桑拿室,一众大老爷们窝着开会,还点着不少油灯,在这五月末的天气里头绝对是灾难。

    虞楚昭昏昏欲睡,耳畔传来的人声似远似近的,混沌的思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判断。

    “王离、司马欣战河北,一时半会抽不开身,将军这时候不妨此时出兵助齐?”范增摸摸胡子,往虞楚昭这边望过来,看这小军师的意见。

    虞楚昭不动声色的拿袖子擦擦自己的嘴角,眼皮耷拉着:“范先生说的有理。”

    范增得了赞同,却又颇为不爽的看虞楚昭,总觉得这小子的脑瓜压根就没转。

    宋义意见相反:“此时秦军正是军威大盛的时候,不可略其锋芒!王离等将领战河北,谁知道燕赵能抵抗多久……”

    虞楚昭却不再听,和项羽打了个眼色,项羽无奈叹气,示意自己也没带吃食的。虞楚昭只好捂着自己饱受虐待的胃,离了中帐。头外清爽的空气叫人顿时醒神。

    外头一高大侍卫冷着脸,一脸鄙视的看虞楚昭从中帐地下掀起布帘子爬出来。

    虞楚昭不爽:“莫这么个表情看着小爷,有种你进去试试?一股人肉味!”

    那侍卫冷漠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半点长进没有,上回听你在淩县打败了王离,我还惊讶了一番。”

    虞楚昭拇指朝着自己胸口点点:“小爷本来就厉害的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韩信你可懂?”

    韩信沉稳对的站着,一哂:“信少时游侠,不懂。”

    虞楚昭踮着脚去敲敲韩信脑袋上的头盔:“你回来,来当我侍卫可好?刘季那厮看着讨厌,哦?”

    韩信缓缓摇摇头,蹙起眉毛:“你家那口子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回来了也是惹人厌罢了……”

    虞楚昭挠挠头:“刘季那厮,能和你胃口?”

    韩信依旧摇头:“但是萧大人、曹大人却是对信有恩之人。”

    虞楚昭眼见中帐里头又出来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文士,此时正往这处望过来。虞楚昭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得别过韩信,径自牵马走开去。

    “当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虞楚昭摇头叹息,翻身上马,越过一道篱笆,跃上小路。

    五月末尾的天气带着炎夏将来的爽朗和焦躁,山野之中传出青蛙知了的鸣叫声,天空犹如丝绒,繁星点缀其上。

    “好一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人声音悠悠在头顶上响起来。

    虞楚昭仰头,对着天上滑过来的巨大纸鸢笑道:“莫整日高高在上,当心哪天掉下来。”

    张良面色一变,一会之后又恢复正常,一抖袖子收起纸鸢,挡在虞楚昭马前头。

    虞楚昭一打马,直接向前冲,完全没有勒马的打算,心中懊恼没将青虹带在身边。

    马匹挨近张良,眼看就要踹过去,却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声,拿桩站起,将全无防备的虞楚昭抖到地上。

    虞楚昭也不尴尬,拍拍土站起来:“到底是个畜生,没眼力见,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是主人。”

    张良笑道:“听你这话,倒是当自己是主人家了?”

    虞楚昭眯着眼睛,警惕的注意着张良的一举一动:“那你这厮不是跟了刘季?刘季现下可是跟着项梁……”

    张良背着手,缓缓靠近两步:“听起来有些道理。”

    虞楚昭笑着后退:“那你今日来又是何意?”

    虞楚昭单手背在身后,袖内藏着剧毒的袖箭。

    张良浑不在意虞楚昭戒备的动作,往前继续逼近:“子房很是好奇,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又或者子房该这么问,为何你一直在担忧某些人的性命!?”

    虞楚昭瞳孔收缩,勉强笑道:“有么?小爷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步之遥,虞楚昭袖内袖箭射出,同时张良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向虞楚昭贴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长刀落下的同时,剧毒的袖箭穿过了那道黑影刚刚凝聚完全的身体!

    黑影再度消散的同时,虞楚昭翻身上马,错过张良,往前没命逃窜而去。

    张良转身欲追上去,却听见侧旁树林内传来声响,便只得戒备的转身朝向树林方向:“藏头露尾!到底是何人!?”

    林间却只有老人特有的“桀桀”的怪笑声。

    一滴冷汗从张良的发鬓滑到无须的下巴上,张良扣紧了袖子内的几张纸符,喝到:“到底是谁!?”

    “你复国去罢,这里的事情,你暂且是插手不了了,待得刘季封王的时候,才是你该出来的时候……”那嘶哑苍老的声音在林间飘飘忽忽,一路退离。

    张良神色一紧,惊疑不定的望着黝黑的密林深处,最后恭敬拱手施礼:“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虞楚昭一路狂奔,心脏狂跳,怎么也没想到会单独和张良遇上!换做平日,项羽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怎么样也没和张良当真翻过脸,况且张良也不敢在项家军营中直接和自己翻脸……

    “那厮到底想干什么?”虞楚昭心中惴惴不安,一时间也摸不透张良的心思:“还是说张良竟然真的知道自己来历?”

    “胡乱想什么呢?诈你呢!不过最后就是要你的命罢了……”罗甘的驴子从城墙边上转过来,跟上虞楚昭。

    虞楚昭先是被突然出来一人吓一跳,随后松口气。

    “我跟他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了,就想着要杀了我了?”虞楚昭悲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罗甘打发道:“今儿算着你有灾,出来迎迎你。”

    虞楚昭怒道:“算到我有灾都不来军营里头接我!”

    罗甘无奈:“不是你今儿早上急急忙忙叫我去伪造刘季书信去了?我这刚弄完,给丰邑那飞鸽传书出去……按我说,没用,这还是要打。”

    虞楚昭却道:“打是本来就要打的,你不懂,这书信送去了,到时候人心就是在小爷这边的了……不然花那力气,帮刘季把他老家抢回来,小爷不是傻啊!?”

    虞楚昭说着翻身下马,牵着马就往自己院子里溜,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八成是被刚才那张子房吓的。

    “张良这厮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阴阳家,几个是能正常点的?不是鬼气森森,就是妖里妖气的……”罗甘无所谓道。

    虞楚昭打趣:“那你呢?”

    罗甘翻着眼睛望过来,十来岁的小孩脸上没有一点童真的表情,看着有点吓人:“你觉得呢?”

    虞楚昭一个寒颤,果断闭嘴。

    虞楚昭刚进门就被来送吃食的虞霜逮个正着,扯着耳朵拉进院子里,顿时闻见一股食物的香味。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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