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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山河泪 完结+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

    第21节

    项羽用兵、谋略、武力皆在一众武将谋士之上,况且反秦一事,若是私心太重,只想着拉私军、劫粮饷是当不成主力军的。

    项羽此人却能以大局为重,不惜选择一条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线——正面迎击百万秦军,这样一个人,自然不是会浪费时间在争权夺利上。

    宋义不知,这东线的路径本就是项羽自行选择的,正要开口再说,却被熊心抬手打断。

    熊心:“此事莫要再提。”

    宋义面上只得唯唯称是,眼中却闪过不明的光亮。

    看样子这少年王是翅膀开始硬了……

    熊心心中难免也可惜,若不是因为虞楚昭的缘故,自己自然看重的是项羽这个少壮派军人的领袖,而不是那刘季。

    要将这么一个英武善战的将领送上一个几乎是必死的战场,站在一个国君的立场上而言,谈何容易?

    “不过今夜长安侯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本王说什么都留不得你了……”熊心暗道。

    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胸有谋略的少年王就算对于曾经欣赏的张良,如今也是防备的。毕竟善于权谋之人,都是他真正抓住政权的敌人,估计也只有一人能除外,那便是虞楚昭。

    “若要得到昭昭,说不得只能放弃项羽了……”

    与此同时,彭城之内一座大宅门口,吕雉泪眼朦胧:“将军此行当自己保重……”

    刘季喟叹一声,抬手握住吕雉的一双柔夷:“这,为夫却也想带上你,只是战场险恶,你一个娇弱女子……”

    吕雉轻轻一拂头发,低垂着漂亮秀丽的脖颈:“将军……”

    秋雨之中,仿佛一阵暖风拂面,刘季当下神思恍惚:“这……要不夫人一同北上,军中也好有人管管内务……”

    樊哙彭越等人具是大惊失色:“武安侯!”

    刘季却恍惚道:“尔等不必多言,本侯,本侯心意已决……”

    张良跨坐在战马上,位于新立的韩王韩广身后半步,依旧一身儒衫。

    面色白净的男人脸上多了两道淡淡的皱纹,却又越发显出一种成熟的魅力。他朝吕雉看过去一眼,后者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越发显出一种女人特有的妩媚动人。

    张良对着吕雉缓缓点头示意,目光中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寒冰。

    吕雉转动着手中艳红的油纸伞,可笑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看清,那份冷意如蛆附骨,直达吕雉的心底。

    无人注意到,那油纸伞上赏花的美人少了一个。

    张良自然是无心去管那吕雉,只是垂着眼睛再度将刘季扫视一番。

    这个刘季如今算是得了楚怀王的赏识,被封了个武安侯的名头,可惜麾下部队却还是少的,况且比起项羽能征善战,刘季下去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或许当真是天命所归,这个刘老三身边却一直有贵人想护……等同的,刘季的野心和抱负显然不止于此。

    “怀王之约中那个关中王的名头听起来可算是诱人。”张良心中略微思量。

    侯生眯着两只绣花针一般的眼睛,悄声在张良耳畔道:“西路方是称王之路,不过刘季这回没有称王的命,要千秋万代,还有的等。”

    张良嘲道:“何须你多言,这是自然……各路诸侯蠢蠢欲动,你当他们是吃素的”

    侯生讪讪一笑,并不辩驳,内心却道张良也不算个有眼光的,如今投在一个空有名头的韩广身上,可惜到了最后,剩下的都不是仗着王政名声的大诸侯——譬如星象上留下的“楚”和那个冉冉升起的“汉”。

    只可惜,在越发清晰的星象之中,最终的结果却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

    秦二世二年,九月末,章邯回调,渡河北上,战略调整向河北战场。项羽奉怀王命,屯兵彭城西,刘季驻军砀郡。二人约,先入关中者,为关中王。

    破晓时分,大楚东西两路大军拔营,开始一场带着赌约的战役。

    城阳,

    钟离昧接到虞楚昭飞鸽传书,立马带兵加急赶往陈留。

    龙且一把捞住那钟离昧扔下的、犹飘在半空的信纸,双眼立马瞪大,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当即只觉得天要亡他!

    信函上头,虞楚昭鬼画符的字洋洋洒洒夸赞自己的丰功伟绩,撇除莫名其妙和词不达意的话。留下的意思就是:陈留已下,派兵来守。

    龙且深呼吸,手一哆嗦信纸就飘下来。

    龙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军帐,一叠声大叫:“桓楚,桓楚呢!?快点再带五千兵马跟上钟离!”

    龙且一手撑住旁边的半截树干,被大雨一浇总算冷静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那个小舅子可真是胆大包天,陈留那可算是西进要塞,且不说城中粮饷有多少,就是对着敖仓等处,那也是秦军漕运必经之地!

    这地方虞楚昭竟然只带着一百人就去把地盘占了,顺便还把章邯在临济的百万大军弄的挪了窝……

    龙且心道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家媳妇解释了。

    为什么虞楚昭身为军师却披挂上阵?

    自战国以来,自古两大粮仓,一在关东,二在蜀中,但是若要运往北部前线,偏生都要过陈留。

    项羽接到虞楚昭狗爬一般的家书一封,当即嘴角一抽,闲闲一推手边杯子拨开虞子期侧面偷袭而来的长剑。

    杯子被长剑带出的锐利剑气一剑削为两半。

    虞子期喘息,赤红着双眼,平日儒雅风度尽失,一手去捞项羽的衣领。

    项羽眉毛动了动,并不挣扎,侧个身由着虞子期扯住自己的衣领。

    虞子期怒斥:“你怎敢让小弟去那地方!?多危险你知道么!?”

    项羽只得:“嗯。”

    虞子期愤怒的在项羽面前的桌上摔下一封信函:“难怪你回来却没见着虞楚昭!你,你怎么敢!”

    项羽低头去看信,原来是龙且传来的,也是写虞楚昭胆大包天去陈留的事情,继续:“嗯。”

    虞子期手指关节捏的“嘎巴嘎巴”作响:“嗯什么!?”

    项羽是在无奈何,管不住昭昭,也不能得罪大舅子,只能木着脸:“大舅子息怒……”

    虞子期平时比武总也走不过项羽十招,此时也是正好,当即一记老拳轰上去:“谁是你大舅子!连我小弟都看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好像有点长了……抱歉啦……预计五章内卷二结束。

    ☆、下马威

    龙且冒着大雨一人单骑夜行百里,终于在黎明时分冲进濮阳城内项羽军营。

    天气渐冷,并大雨不停,湿寒的天气几乎是要了将士们的老命。

    龙且呼出一口白雾,雨水打在身上惹得他一个激灵。

    龙且至营地外,朗声:“项羽!”

    龙且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断在旷野中回荡开去,莫说项羽了,就连守门的小兵也没有一个。军营之内空空荡荡,小猫都不见一只,只有营帐内隔夜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龙且心头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策马进了军营之内,帅帐之前并无近卫把手,龙且心道古怪,正欲去寻。

    这档口儿,就听见帅帐临近的军帐内传出小声的商议声。

    龙且眉头微蹙,翻身下马,蹑手蹑脚往那处走去。

    “齐国才保险些,毕竟是远离中原,况且又一向持观望的态度……”

    一个少年有些优柔寡断的声音道:“父亲……”

    “无妨,你只要和那田荣搞好关系就行。”

    龙且手指掏掏耳朵,听的没头没尾的不明就里,只觉得是要告诉项羽一声,便起身打算找人。

    “好!”

    营地后方突然传来大声的喝彩声。闻声,竟是有数万之众。

    龙且扭头望过去,随即一跃上马,朝军营后方奔去。

    野地之中随意的拼凑出一个临时校场用于行军途中练兵之用。不过此时却是不见军队列阵操演,不过也并非空空荡荡。

    龙且眨眨眼睛挤出浸入眼眶中的雨水,眯着因彻夜未眠而通红的眼睛往人墙之内看去,不过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龙且单手刮过下巴上铁青的胡渣,心道这是:“搞什么鬼?”

    大雨瓢泼,校场内却是人山人海,原来那满营地的将士都挤到这里来了。

    龙且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被挡在最外圈,什么都看不见,满脸问号,大声道:“这是做什么?”

    一众认识龙且的将士挤在中间段,也只是匆匆扫过一眼,便扭头重新望往内圈看,随即又爆发出响亮的喝彩。

    龙且只好再次下马,从人群的缝隙中往内挤,这回可是顺利。

    校场中间被自发的让出一块直径十米左右的空地,项羽一人连挑吕臣手下数十武将,手上只是一杆齐眉短棍,围攻将士却都是操着明晃晃的兵戈。

    龙且“啧”了一声,面上无半分忧色,自己还摇摇头。

    果然,项羽不过行过三招,短棍所触之人均是被扫出地面上的圆圈之外。

    项羽赤着精壮的上身,雨水随着他收势在半空中一滞,须臾才接着落下。项羽负手一收短棍,凌乱的头发挡住半张脸,微微垂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项羽随即抬手一抛,短棍精准的落回兵器架上,发出“啪嗒”一声,接着便是数万将士高声喝彩。

    龙且嘴角一弯,联系之前听见过的排山倒海的喝彩声,不难猜出项羽估计是已经连胜三场了。

    吕臣周围一圈排的上名号的将士具是鼻青脸肿,此时一行人寂静无声,

    周围又有吕臣手下的将士满脸怒色,操起□□就一股脑的往内冲去,显然是失去理智打算偷袭。

    龙且挠挠头,“嘿嘿”一笑,抬手搭在眼睛上面,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果然,一息不到的时间,就听见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惨叫。

    项羽站着岿然不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不悦之色,只是环视一周围观的将士,立时底下噤声,无人再发出声音。

    项羽::“与本侯对战的将士均有赏。”

    人群再度响起一片“嘻嘻索索”的议论声,众人显然是没想到和长安侯对战还能有这等好处。

    龙且又往吕臣方向看一眼,算是搞清楚状况了。

    不过就是项羽领兵挂帅,吕臣本来戍守彭城的私军却被并入了项羽麾下,不服气的将士自然众多。

    若是长期放着不管,必然造成军心离散,不如今日寻个借口,好好整顿一下相关人员罢了。

    吕臣此时面色不好,也是明白项羽这好端端的提及比武一事意欲何为。

    项羽漠然望着面色铁青的吕臣:“自家弟兄切磋一番谈不上输赢……”

    吕臣脸色稍缓,却又听得项羽话锋一转:“不过,偷袭之事本就不光明正大,何况是对自己人所为!”

    吕臣心头一空,知道后手这才来,怕是不会好说话。

    吕臣犹豫的往前一步,道:“长安侯……”

    项羽却一摆手止住吕臣的话:“偷袭将领、心怀怨恨,军令当斩!”

    吕臣:“长安侯!”

    只见项羽话音刚落,立马由围观将士中间冲出项羽亲兵,几下压制住之前偷袭未果、反而被项羽所伤之人。

    吕臣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了。

    项羽手下的人行动迅速,且冲上来的角度都是便于快速控制全场的角度,显然这是有备而来!

    龙且嘴角一挑,觉得这种恩威并施以降服不臣的手腕,八成是虞楚昭那小子的办法,阴的很。

    项羽往吕臣耳边一凑,轻声道:“莫要轻信人言。”

    吕臣一愣,没想到项羽竟然是知道宋义来找过自己,当下冷汗从额角上滑下来。

    项羽转身狠戾的一挥手:“斩!”

    吕臣顿时大叫。

    二十来颗的人头带着血花瞬间落地,滚在一片泥泞之中,犹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校场之万余人再无喧嚣,寂静一片,显然是震慑于项羽威严。

    项羽眯着眼睛,漠然冲面色铁青的吕臣一点头,没有嘲讽也不见傲慢之态,只是冰冷道:“管好你手下的兵。”

    吕臣缓缓闭上通红的眼睛,最终双膝下跪:“谨遵长安侯命。”

    今日一见,项羽武力值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巅峰,若是在他军中仍旧想和他作对,那便是自寻死路。吕臣此时下跪,也算是在表忠心,只可惜他那糊涂的父亲吕青,还想着和武安侯、楚怀王两头落好的美梦……

    项羽眯着眼睛望向军营方向,嘴角一扯,脸上出现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龙且心道那军营之中偷偷商议之人怕是要倒霉了。

    龙且对项羽这表情甚是熟悉,项羽的表情中带着杀意,只是不知针对的是谁。

    十月末,秋高气爽。接连月余的大雨终于暂时停歇,但寒意也接踵而至,幸而日光明媚,让地面泛上一层暖意。

    钟离昧浑身热汗,古铜色的胸膛在短卦赤着,上头一层湿漉漉的汗水,显然是之前忙活了不少时候。

    甘罗在钟离昧一旁蹲着,摊着舌头散热:“虞楚昭说要找你呢。”

    钟离昧忍不住翻白眼:“叫他自己来找爷!”

    甘罗两眼往上一翻:“你有胆子当面和他说……”

    钟离昧仰着头想了一下这话传到虞楚昭耳朵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八成会让自己继续和桓楚管这乱七八糟后勤漕运?

    钟离昧浑身一哆嗦:“算了……还是爷去找他吧。”

    钟离昧冲进虞楚昭的军帐内,斜眼看自从他和桓楚赶来之后就万事不管的虞楚昭“粮收完了,正在军营后的地上晒着,眼下征兵,桓楚那头也差不多了,估摸着也有万人,现在如何”

    虞楚昭忙着啃一颗金桔,面前还散了不少,上头还带着些叶子。

    钟离昧一看就知道八成是虞楚昭自己上山摘的果子,当即心下狂笑,这个小军师看样子还是没常识,今年雨水不少,这果子……

    果然,虞楚昭一口下去,被酸的脸一皱,“呸”了两声,喝了一大口水才堪堪压下去,结果抬眼就看见钟离昧看笑话的表情,忍不住戏弄道:“快入冬了,带上新兵去山里打猎,回头风干了充粮饷去。”

    钟离昧脸色一沉,叫他上阵杀敌是绝对没有怨言,但是竟然叫他带一班新兵蛋子,还是去围猎……

    虞楚昭嘴角往上一勾,挑着眼梢往钟离昧身上一扫,当即声音一变:“钟离大哥……”

    钟离昧两腿一软,差点给虞楚昭跪下,腹诽这个记仇还小心眼的,一边赶紧道:“这就去,这就去!”

    钟离昧心道这虞楚昭要是出点什么幺蛾子,项羽那头知道了百分百要扒了他的皮!

    虞楚昭得意洋洋,龇牙一笑,翻身爬起来溜溜达达往外走,寻罗甘去看搜刮来的粮饷。

    陈留之外百里部哨,严加防备,上头未竖大楚的旗帜,却是单单一个“项”字。

    城门紧闭,只留着左侧一个角门开着以供进出只用,也有士兵把守。

    张良眯着眼睛遥望了半晌,一番推演陈留内布防如何、暗哨几何,最后只得咬牙掉转马头对韩广:“此处已经被项羽的兵马占了!”

    韩广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向来是听张良的,不过这时候也要顾及一下武安侯,于是诺诺的朝刘季看一眼,只见刘季无奈的叹息一声。

    刘季是可惜要地被人捷足先登,恐怕自己日后艰难了。

    张良却是心中起火,不知那项羽是如何行军的,竟然能先一步占下了这战略要地!更可恨的是,此处临近韩地,几乎是卡在了荥阳的脖颈上!

    吕雉在马车内将张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凝,随即便再次笑开。

    反正这吕家只要跟着荣华富贵便可,不用管这场战争到底是谁输谁赢。

    虞楚昭被阳光晒的暖洋洋的,负着手带着小跟班甘罗一道往军营后面走。

    军营后方旷野,放眼望去,满是高高摞起的粮垛,虞楚昭欢呼一声就往前扑,一下扎进粮草垛上。

    桓楚忙的满头是汗,这会儿是一点也没有武将的模样,倒是被晒的像个短工。

    桓楚咳嗽两声,虞楚昭却眯着眼睛望天,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桓楚面色冰冷,实在看不惯这个小混蛋的模样,心中直道这根本就是个妖孽!

    桓楚近日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来到陈留负责后勤补给,虞楚昭却根本就不管楚军如何动向,直接下令把粮草运往漳水以南区域。

    罗甘往上一蹦,凑在虞楚昭身边躺着,用手肘推推虞楚昭,示意他桓楚明显是有话要说。

    虞楚昭翻个身垂下脑袋,睁着一只眼睛怪里怪气的看桓楚:“哟!这地图都带上啦!做什么来?”

    桓楚面色铁青:“为何往漳水南部送军粮?长安侯部队可是在濮阳已经停留近半月有余,不见北上渡河之态!”

    虞楚昭也不被桓楚责问的语气惹恼,嘴角勾着,笑眯眯的伸长脖子去瞧桓楚手上的地图:“河济平原自然要好过蒙沂山地,职业军军团作战,平原冲锋显然比打游击容易的多。”

    虞楚昭食指伸着,虚虚将东线齐国内的山地一抹,随即单指往北一点:“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往北赵地漳水以南运去就是了。”

    桓楚怀疑的眯着眼睛抬头看虞楚昭,虽然这小子说的具是兵法战略,但是怎么都有种太过未卜先知的感觉?况且秦军和项羽所率的楚军如今隔着黄河对峙,不见双方动态,一旦将军粮运往漳水南……

    桓楚:“秦军若是北撤,那不是军粮都给那章邯做了补给?”

    虞楚昭笑:“不会不会,等咱们这处的粮食运到了,章邯早就已经入了赵地了,那会儿,正好给咱们的人做补给。”

    钟离昧从桓楚身后的粮垛后头转出来,显然听了不少时候:“你怎么知道?纵使长安侯要北上进军,宋义那老狐狸也不会首肯。”

    桓楚接道:“但偏生那宋义才是上将军,军队动向如何越过他执行?”

    虞楚昭笑眯眯的抬手往上一指:“答案在这呢!”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天上一只不起眼的灰鸽子盘旋一圈,缓缓往虞楚昭的方向落下来。

    虞楚昭小心翼翼从灰鸽子腿上解下项羽传回的书信,匆匆看了两眼,随即翻身跳下来,一把从桓楚手上夺下干毛笔,放在嘴巴前面哈气,随即将信纸翻过来按在旁边一块稍平整的石头上,撅着屁股在背后写上回复。

    钟离昧和桓楚凑上去一看,都是忍不住眉头一跳。

    虞楚昭回复:怀王密令,斩宋义。

    九原一路至骊山脚下,一道贯穿大地的裂缝在半年时间内逐渐形成。灰袍老者压低着斗笠缓步登上骊山皇陵之上。

    骊山秋景肃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从老者身畔划过,却带不动他身上衣袍半寸。

    老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醒了!

    ☆、复活的军团

    明月当空,却忽而飘来一抹流云,月色渐暗,直至夜色漆黑。

    一抹艳红的颜色悠悠自黄河畔深山老林中现身,女人云鬓散在风中,脚底虚虚悬浮在半空之中,掠过之处,山野活物具是受惊,边发出凄厉的叫声边寻地方躲藏身形。

    龙且盘腿坐着,身形笔直,一副贵族将领的派头,不过实际上却是借着烛光皱着眉头扒手指。

    一会之后,龙且彻底没辙了:“怎么算这怀王拨来的军粮都不够。”

    范增觑着两条缝隙似的眼睛在旁边对着账册,看上去又老了不少,不知道是因为项梁的死还是因为本来年纪就大了,老人,总是难过年。

    范增摸着胡子抬头对上龙且的视线,也是苦笑一下。

    如今自己年岁大了,精力有限,竟是要拖着这武将来帮忙算账了。

    “幸好项声是个管用的。”范增想着往侧方看项声,后者投给他一个“不要看我,我也变不出军粮”的表情,把范增一下噎的够呛。

    这里八万大军等着吃饭,耗在濮阳不动,每天都是一大笔开支,这么下去,顿顿喝粥都等不到宋义下令发兵。

    一会儿之后,龙且直接把笔往案几上一摔,范增朝他瞪眼:“莫要糟蹋东西!物资紧缺!”

    龙且尴尬,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去找虞子期想办法,不知道这军粮一事还有无再凑凑的法子,他天天喝粥都要两眼一黑了。况且手下的兵也是怨声载道。

    濮阳城外军队驻守严密,夜间更有小队交叉巡逻,唯恐在这和秦军对峙的档口儿混进来什么奸细,那可就麻烦了。

    一个巡逻兵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打住,连忙抬手揉眼睛。

    旁边同伴嘲笑:“王二你做啥哟?莫非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这么个表情?”

    王二表情僵硬,脸上露出一副活见鬼了的神情:“哎,刚才你没看见”

    同伴莫名其妙:“看见什么”

    王二道:“一个女人!”

    同伴嘲笑:“想女人想疯了吧你!”

    王二辩解:“不是,是真的看见一个女人,红衣裳的!”

    同伴却已经往前走去,并不搭理王二,头也不回道:“快跟上!要是出了纰漏,当心跟那天校场上那偷袭了长安侯的人一样,被砍了脑袋!”

    王二只得赶紧跟上,但仍旧忍不住回头频频看向城墙下那处,刚才他当真是看见一个红衣裳的女人缓缓走过来,不过就转眼功夫,女人便没了身影。四面都是巡逻士兵,再就是铁水浇缝的城墙,难不成那女人就穿墙而过了?

    王二想到这,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道可别是遇见鬼了!

    熔炉之中火光显现出明媚的橘色,铁水“咕嘟咕嘟”的泛着泡,工坊之内闷热难当,虞子期汗水湿透了薄棉衣,在一堆工兵中间检查制造出来的武器,顺便就铸造工艺上再指点一二。

    龙且一进去就忍不住扒衣裳,心道这里热的和火炉一般。

    龙且随意望望,看见地面上堆着的武器便笑道:“这般一模一样的尺寸做什么,难造呗”

    虞子期身上衣袍蹭的脏兮兮的,正要答话,身边却一人踱步过来,正是项羽。

    项羽低头检查兵器:“统一式样尺寸,方便以后修整和更换……”

    龙且“哦”了一声:“听上去像是我那小舅子的计策。”

    项羽沉默的一点头,随即想到自己好久都没见着昭昭了。家书寄过去,回复的都是计策。

    项羽抿着嘴唇,不满的想:“那小混蛋没半点想爷的意思!”

    龙且把玩一把长矛,对虞子期道:“想和你商量来着,兵器这头先停停成不,粮饷不够,宋义那厮还不知道何时才会打仗去,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虞子期还未回答,又被项羽抢了个先:“快了,不会等太久,一旦到了漳水南岸便好办了。”

    项羽又忍不住想虞楚昭,这小子当真狡猾的很,定然是认为现在运来粮饷也还要运过黄河去,到时候加上运粮部队,未免队伍太长不好把控,于是直接将军粮运往漳水去。唯一不好的,估计就是眼下他们一众人得天天喝粥了。

    虞子期眉头微微一蹙,龙且面上狐疑之色一闪,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什么都不问。

    宋义一直再此徘徊,不进军也不退兵,要想打仗,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这几乎已经是八万大军的共识,项羽又缘何能说出“快了”这个词呢?

    按照宋义的说法,便是要按兵不动等着章邯耐不住性子率先一步攻来,届时楚军不用犯险在交战中渡河,劣势立马转到章邯一方。毕竟百万之数的军队是秦军的巨大优势,而一旦选择渡河,那就不可能采用军团作战莫事一同围攻。

    但是以项羽为首的将领却对此嗤之以鼻。东阿一战之时,章邯秦军曾一度退守濮阳,并且再此凭地势,修筑大堤屯水高处,一旦项梁当真上当入城,便是当年七国时候大梁的结局。

    如今换做楚军占此处,章邯除非是傻了才会渡河过来。

    项羽眉头稍稍蹙起来,还有一点他仍旧是想不清楚,那就是为何章邯会在对岸驻军,却毫无动作?

    按照秦习惯性的战术,那只有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才会这般先按兵不动,示敌以弱,随后围城打援,逐步吃掉对手兵力,最后以逸待劳,一举决战。

    但是现在,章邯兵力十数倍的优于楚军,却按兵不动,有是为何难道真像虞楚昭推测的,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背后还有小动作

    换虞楚昭的话,那就是,秦军意图不在楚军这方,而在和齐联军的赵地,而那里,必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此时,黄河对岸,英布缠着额角青筋直跳的章邯往黄河边上去散步,本想就着机会好好来趟野战,偏生章邯这没情趣的,一路不管自己明示暗示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河对岸的濮阳的方向望。

    “都撤出来了,还看做什么?不如和爷做点舒服的事情”

    章邯往英布方向瞄过去一眼,眼梢高高吊起来,薄唇开合,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英布顿时萎靡不振了,跟在章邯身后蔫蔫儿的。

    濮阳城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英布惊的一跳,章邯看见英布罕见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

    濮阳城内不知为何燃起烟花,犹是绚丽。

    项羽几人走出工坊,仰起头往夜空中看一眼,具是皱眉。

    日前宋义修书一封,请齐国派来使共商灭秦一事名义上是想组成联军,实际上不过谋取私利,推自己的儿子宋文为使节。

    一来齐国远离中原地区,如此战争时刻,只要不是自己凑上去,便是安全的,二来,也好在楚怀王政权之中再占上一席之地,毕竟若是想要和齐国交好,难免就要仰仗宋家。于是如今这般讨好便是必不可少了。

    工坊内跟出来的士卒也压抑着愤恨的情绪。

    虞子期回头望一眼自己的下属,各个衣衫褴褛,已经是几天没有一顿饱饭,宋义身为上将军,不与众将士同甘共苦也就罢了,此时竟然是宴请齐国使节团在濮阳城中饮酒作乐……

    项羽冷漠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闪烁的烟花落尽,一点余晖在他黝黑的眼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亮。

    虞楚昭回信中的几个字再次在项羽心间划过——怀王密令,杀宋义。

    项羽侧过脸,抬手一招龙且和虞子期,随即转身大步朝自己的军帐走去。

    龙且和虞子期对视一眼,旋即跟上,知道项羽这是有事情要交代了。

    吕雉悠悠的看着账册,楚怀王拨来的粮饷虽说不算多,但是养活这支军队倒是绰绰有余的。刘季麾下兵力本就少于项羽部队,况且楚怀王明显也是将粮饷多分了刘季部队两成,如此一来,项羽东线恐怕艰难。

    不过吕雉是断不会担忧这个的,她不过就是吕家的一枚棋子,赌着这江山日后落在哪个姓氏上罢了。

    吕雉眼角余光之中只见那把红色的油纸伞上光亮一闪,一丝笑容爬上吕雉柔美的脸颊。果然那曹氏是个痴情的女人,纵容是死了,也要为了刘季未来的江山打算,又或者是为了那幼子刘肥日后的江山基业?

    “如此一来,秦军便能得知项羽军内情况,尽早做出部署了……”吕雉再次垂头核对军中粮饷账目。

    一阵风吹起帐帘,章邯警惕翻身起来,“擦”的一下点上油灯,狐疑的往门口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章邯又盯着门口望一会儿,也再不见动静,当即自嘲一笑,自己果然是过于小心谨慎了。章邯正欲重新躺下,眼角余光之中却看见门内地上放着一封信函。

    章邯脸色狐疑,赶紧从榻上悄无声息的起来,单手握住斜靠在榻上的长剑,猛的一挑门帘。

    外头长夜漫漫,只有秋风扫落叶的“飒飒”之声,并无半点人影。

    章邯皱眉,俯身将信函捡起拆开,只见上头狗爬似的一行字:“怀王密令,斩宋义。”

    章邯心头一跳,将纸翻过来一看,背后字迹倒是相当漂亮,大开大合的路子,气势磅礴。

    章邯细细一看,上头写的具是楚军眼下如何,缺少粮草,另外半篇具是宋义如何,将士怨气犹甚一类的话。

    章邯脑筋一转,便明白过来,那狗爪子写的字迹定然是对前面文书的回复,也就是说,宋义那厮的命不长了。

    章邯当机立断,一脚将榻上睡得打呼磨牙的英布踹起来:“即刻领兵布放,派王离先一步上巨鹿,务必找到那件东西!”

    骊山脚下,一眼珠血红披头散发的悍将由东北面缓缓走来。

    他的动作先是僵硬而缓慢的,接着,他的步伐变得愈来愈灵活,全身不断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似乎是每个关节都不断舒展开来。

    随着他的步伐,骊山地宫之中不断响起轰鸣之声,似闷雷声自地底响起一般。随后这声音越发急促,如同战鼓雷响,洞彻天地。

    悍将倒拖着兵戈,眼神逐渐清明,他的每一记步伐都踏在大地起伏的胸膛上。血液的温度逐渐温热他冰冷已久的身躯,一腔热血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咸阳,望夷宫。

    胡亥正在一献上来的美人身上战的正酣,突然之间地动山摇宫室为之狠狠一震!

    胡亥当即就软了,顾不得穿上衣裳,单手推开缠上来的美人就要往外跑。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却被从外大力踹开,进来的少年郎眉清目秀,脸色苍白但仍旧带着一抹杀意。

    胡亥大惊:“你,子婴,你怎么在这!?”

    子婴不动,定定的望着胡亥。

    胡亥眼皮子直跳,当即道:“你!这!”随即反应过来:“来人!快来人!”

    子婴看跳梁小丑一般的胡亥,半晌叹气开口:“小叔,赵高那奸臣已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秦王!”

    悍将终于攀上骊山之巅,手中破天戟横挥,自胸膛之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骊山之下地宫赫然坍塌,百万陶俑自地下挣扎着爬出来,身上“簌簌”的往下掉落粉尘,一个个将士的身躯挣脱陶俑的束缚,重新化作人形,只是和山巅的悍将一样,均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珠。

    虞楚昭“喝”的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七手八脚往床榻下爬,摸索着找隔夜的凉水喝,想要镇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埋在地下的军团复活,虞楚昭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还有那骊山之巅的悍将又是何人?

    一阵秋风刮过,军帐的门帘被掀起一条缝隙,虞楚昭抬头,只见外面晨曦初露。

    宋义喝的半醉半醒,借着一丝晨光寻回军帐之中,一边在心中抱怨要睡在这鬼地方。

    一挑门帘,宋义目瞪口呆,只见自己床榻上坐着一被五花大绑的人,此时正被堵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最关键的是,那人竟然和宋义有张一模一样的脸!

    宋义来不及发出惊呼,便被后方藏着的虞子期和龙且制住,当即嘴里被塞进了不知之前擦过什么的破布。

    项羽屈膝坐在案几旁边,慢悠悠放下手上酒杯,望着宋义的眼中闪过一丝嘲笑:“放心,你,侯爷留着还有用。”

    李信双手环着,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抬手扯扯榻上被五花大绑的人的脸皮:“差不多粘牢了,不仔细查看看不出什么。”

    项羽微微颔首,随即动作快到只留一抹残影,万鬼朝皇已经还鞘。

    那被五花大绑的人嘴里还在“唔唔”着,接着便已经人头落地。

    血顿时喷溅出来,洒得宋义一头一脸。老头精神受不住刺激,当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朝阳升起,军帐之外晨练的将士陆续起身。

    项羽嘴角一勾,抬脚将人头踹飞出去。

    外头顿时寂静一片,紧接着便是沸水一般喧哗起来。

    项羽懒洋洋的起身:“张良派来的探子也算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班啦……要恢复隔日更新啦……抱歉抱歉,可以养肥宰!

    ☆、武器大师

    甘罗抬起手指,往虞楚昭腰眼上一戳,虞楚昭半口水一下子喷出来,淋得面前钟离昧一头一脸。

    甘罗两手指一搓,打了个响指,看虞楚昭终于不是那愁眉苦脸的模样了:“这下可算是笑了。”

    虞楚昭一脸土灰,脸上就只能看见一双眸子。

    周围将士也都像是从什么灰堆里头钻出来一样,一众人具是灰头土脸,只有钟离昧被虞楚昭砰了一脸水,此时一摞袖子抹了把脸,五官算是清楚了。

    日前虞楚昭一夜噩梦,梦见那骊山下的秦皇陵中钻出百万雄兵,都是活死人的样子,最可怕的还是那带着尸兵的将领,不知那是何路神仙。

    虞楚昭心中一个念头总也消不去,只觉得那队兵马是往巨鹿而去。甘罗一语道破虞楚昭忌惮之事:“项羽手中万鬼朝皇虽好,却并非马上作战武器。”

    陈留临近韩地,自古有云“天下坚兵皆出于韩”,于是虞楚昭心念一动,想到那东汉的吕奉先,就想弄把“方天画戟”出来。

    虞楚昭立马率领百十工兵渡过济水寻上好铁矿去了。只可惜三天来并无所获,倒是自己弄成了一副野人模样。

    桓楚本来就对虞楚昭相信梦境之事颇有微词,只觉得荒诞,忍不住道:“还是快些回去押运军粮北上才是正经,你这神神叨叨的……要不你接着找,我先回头带人出发?”

    “不成,我一块跟着去……本来你一人去是无所谓,但是小爷最近眼皮子直跳,不妙不妙!”虞楚昭把锄头往地上一插,随即一屁股往边上一块满是厚厚苔藓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桓楚嗤之以鼻,越发觉得虞楚昭就是个神棍来的,正要开口嘲讽,却见虞楚昭抽疯似得一下子弹起来:“啊啊啊!就是这个!”

    虞楚昭刚才手指正抠着身下石头上的苔藓玩,手指却在里头摸到一冰冷光滑之物,虞楚昭立马意识到,这八成是块陨铁!

    说时迟那时快,虞楚昭只觉得眼前空气一扭曲,下一秒发现周围将士均是定住不动,再看,发觉不仅是人,就算是那落在半空的叶片也是一动不动的。虞楚昭心道不好,别是又撞在道家哪路大仙的爪子底下了。

    虞楚昭僵硬的活动一下手指,还好,自己没被定住。

    一声怪笑从地下传出来,虞楚昭两臂一展,拼死抱住那块自己刚坐在屁股地下的石头:“谁?别动这石头!这是小爷看上的!”

    怪笑声越来越近,只听“噗”的一声,一道影子从地底下钻出来。

    虞楚昭大惊,心道这年头,连个土疙瘩都能成精!?

    那“土疙瘩”大怒:“你才土疙瘩!你全家都是土疙瘩!”

    虞楚昭被这声调吓得不清,好容易定睛一看,才分辨出那“土疙瘩”的真面目。原来是个脏兮兮的老头,脸上身上都是黄泥,再加上一身土黄色的衣裳,乍一看还真像个土疙瘩。

    那“土疙瘩”本事满面怒容,再仔细一看虞楚昭,当即嘴里“啧啧”有声,围着抱住石头不放的虞楚昭左三圈右三圈的绕行完毕,粗短的手指一点虞楚昭的鼻子,叫虞楚昭顿时成斗鸡眼。

    “我说,本来这石头是动不得的,不过既然是你这小子……罢了,就送你算了,不过,这石头你要做什么用?”

    虞楚昭打开老头点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含糊道:“用来造个兵器呗。”

    土疙瘩一副眼馋的表情:“什么兵器?”

    虞楚昭瞄一眼土疙瘩的表情,又把那石头抱紧点:“不知道!”

    土疙瘩手指一刮下巴,笑眯眯道:“给太一之轮那家伙用?正好正好,不算浪费……”

    虞楚昭什么都没听懂,正要发问,突然之间身下一空,“妈呀!”一声扑倒在地。那块大石头竟然是凭空消失!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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