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重生之劲敌 作者:冷鱼卡
第7节
只是，能够遇见霍铭也许花光了自己大部分的运气。
所以才会苦尽甘来。
顾辰海很坦然地接受了霍铭身份的转变，也适应了两个人之间恋人的相处模式。
“我记得很久之前看的一篇安徒生童话。”
不会吧？霍铭还真要给他讲童话故事？虽然心底里再不乐意，但是顾辰海面上毕竟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说也是他非要霍铭给他讲故事的。
自己要的故事跪着也要听完，该不会是什么老套的海的女儿或者拇指姑娘吧？
“各得其所。”霍铭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望着顾辰海，“这个故事并不出名，但是我却很喜欢。”
这个故事顾辰海确实没听过。
霍铭掏出了手机，百度到了《各得其所》这个故事，“故事很长，恐怕我还没办法记住全部，还是读给你听吧。”
要是霍铭仅仅看了一遍就能够完全复述下来，顾辰海真的要膜拜他了。
“这是100多年以前的事情！在树林后面的一个大湖旁边，有一座古老的邸宅。它的周围有一道很深的壕沟;里面长着许多芦苇和草。在通向入口的那座桥边，长着一棵古老的柳树;它的枝子垂向这些芦苇……”
故事缓缓地展开，伴着霍铭好听的声音，顾辰海沉浸在了整个故事里面，顾辰海忍不住想到，上天大概待霍铭真的不薄，给了霍铭那么好的头脑之外还给了他那么好听的嗓音，这嗓音出去当电台主持人也足够的。
嘲笑牧羊女的老爷变成了穷人，走出了公馆，但牧羊女和救了牧羊女的小贩成为了公馆的主人。但一百年过去，后人开始嘲笑他们的始祖不过只是个小贩和牧鹅人，但当年他们载下的柳树变成的笛子吹奏之后，一切都各得其所，那些装腔作势，高视阔步的大人物，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只不过倒栽葱地飞进一个鸡屋里去了，小贩和牧鹅女的画像挂回了大厅，所有人都得到了公正的待遇。
这个故事放在当时那个时代和如今这个时代寓意都非常深刻。
“你的其所是什么？”霍铭喜欢这个故事是因为感同身受。
霍铭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早在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当了医生之后，是救人，是不违初心地救人。”
医生都是这样吗？顾辰海不知道，但他唯一认识的这位霍大夫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听到霍铭这个回答的时候，顾辰海可能刚开始会觉得霍铭太圣母了，但想想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霍铭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呢？
霍铭有太多的选择了，摆在他面前的路太多，而很多条他都能够闯出一番名堂，但偏偏他选择了成为一名医生。
即使有受家庭的影响，但是更重要的是霍铭这个人喜欢救人。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在你刀下死了怎么办？”刚问出口，顾辰海就想收回这句话，现在不是有很多出名的医师都是零失败率吗？所以按照霍铭的能力应该也不会有人手术失败的吧。但神外科的手术确实很是凶险，要想彻底根治而且给人留下很小的影响确实很难，大部分神外科的零失败率的医师都是挑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术做。
在神外科，真正眼中的病情，根本没办法进行手术，只能寄托于一些放化治疗，实际上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顾辰海一直在想，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但秉着救人的心却无奈病人却身死，毕竟很多手术风险极高，身为医生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
顾辰海很好奇，却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毕竟在现代，许多医术高超的医生都是零失败率。
“我想过。”
顾辰海抬头试图去看清如今霍铭现在的表情，但在灯光下霍铭的表情像是一团迷雾，顾辰海怎么也看不清。
就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懂过这个男人。
“在我想要成为医生之前，我想过这个问题。”霍铭低头凝视着顾辰海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睛中有着他所清楚得毫不保留的坦诚，他的少年，这种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差点因为这个原因，我就放弃了学医。”
这件事情，霍铭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就连亲密的父母他也不曾吐露这些想法，但却唯独想要告诉顾辰海。
“既然我想要成为医生，那么我的初衷肯定是治病救人，但病人却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我应该怎么办？”霍铭低声呢喃了一句，“我能怎么办？”
霍家出了那么多位知名医生，到了他们这代已经无所谓后代是否每个都要从医了，在霍家血脉一开始，霍家子弟每个都悬壶济世，但如今他们这代选择什么职业只要凭兴趣就可以了，特别是在霍修已经成为了医生之后，霍铭就没有那么大必要继续成为医生了。
只是，霍铭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后来我想通了，到了那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办？接受病人亲属的哭诉，他们把最爱的人交给了你，他们选择了信任你。而你呢？却打了脸，你会想，或许手术当中我的手再稳一点，我的技术再好一点，我们的仪器设备再好一些，就能够看到病人康复的笑脸了。
但是没有如果，因为签了免责协议，因为手术风险大本来就有这个可能，在法律上，你是不需要做出任何赔偿的，但你的心会过意不去，你永远无法补偿他们。而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其他人病人谈到你的时候，会注意到你的手术失败率，也许会有人问你过去那场手术为什么失败，你会尴尬地笑笑，却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越了解霍铭，越能够明白属于霍铭的那个世界，和医院、医生接触不多的顾辰海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对很多人来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或许，人长大，有一份职业的时候，就该是明白责任，承担责任的时候，不能躲在那个身为小孩子有人承担责任的臂弯下了。
“但，只要保证零失败率不就行了吗？我曾经这么想过，只要一直保持零失败率，这样也不会有人死在我的刀下，我何必去担心那么多呢？”霍铭笑了笑，似乎因为过去自己这天真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但是踏入神外科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并不简单，但只要问心无愧，只要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辜负病人的期望，不要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chapp37
“所以啊，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加优秀的医生，即使以后我变成了医术卓越的主任医师，我也要不断地要求自己让自己更进一步，在手术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辜负他们信任。”所以，想通了的霍铭坚定了自己成为医生的想法，当他接过那把手术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该担负起怎样的责任。
当他接过那把手术刀开始，这一生，他就无法舍弃它，他将永远背负着手术刀之上的那份责任。
当他告诉父亲他想要选择医学而且是神外科的时候，霍修看他的眼神相当复杂，毕竟霍修走过这条路，他明白这条路多难走，而他的儿子却想要去选择一条比他所走的路更加难走的路。
霍修明白他的野心，但更多的是对于儿子的担忧。
族内很快便得知这一消息，霍铭在家族祠堂里面跪了整整一夜，这一夜，他拿着历代所传承下来的行医则，里面记录了历代行医者的体悟，书很厚，而且还有许多繁体字。
看了一夜，读了一夜，他仿佛已经参透了医者的最核心的医德。
要想入医，先学医德，这是霍家一直所奉行的准则。
这是霍铭第一次跪着，但是因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算不得上是跪，只是对于列祖列宗的尊敬。
一整夜，霍铭没有合眼，当他阅尽书籍的最后一页的时候，他跪在地上，冲着列祖列宗行了个大礼，然后毕恭毕敬把书籍放在原本的位置，离开了祠堂。
这是霍铭学到的第一课，也是他成为行医者的第一步。
顾辰海看到霍铭的坚定，以及深深藏着的一丝野心，是啊，霍铭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上一世的霍铭把药投公司做大了，整个行业没有一人能媲美得上他。
这辈子霍铭的野心大概是成为一个最好的医师吧，治病救人，救更多的人，不是他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做到的，他想要推动整个神外科的发展，到时候整个神外科能够救更多人，这是他的希望。
这也是他选择神外的原因，神外科对医生的要求太高了，这也导致了神外科许多病情严重的病人根本无法得到手术治疗，而某些病人术后经历非常严重的并发症。
何其有幸，顾辰海遇见了霍铭。
如果霍铭不是这样的医者仁心的话，上一世的他或许不会宁愿手受伤也要救下一个少年，这一世的他不会就因为少年的几句话而答应收留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霍铭，顾辰海根本不会和他有深刻的接触。
但也因为就是这样的霍铭，顾辰海才会喜欢上他，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能成为你的病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顾辰海的脑门上，顾辰海凝视着霍铭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那张痴汉的脸，顾辰海根本掩藏不住对霍铭的爱意了。
顾辰海耳后微红着，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喜欢霍铭，霍铭喜欢他，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不可以表露的，也没必要进行遮掩。
“我说过，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上我的手术台。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顾辰海明白霍铭的心，也知道这事确实不太可能，难不成他脑袋里面长了脑瘤？或者他出车祸撞了脑子要不然他上霍铭的手术台的概率真的是非常低。
“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工作。”说完这话，顾辰海都被自己的大方懂事给感动了，“你瞧，这么懂事的恋人你哪里去找。”
“好好好。”霍铭语气里面满满地都是无奈，被少年厚脸皮惊呆了，“我知道，你最好了。我真是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
顾辰海痴汉地笑了两声，霍铭无奈地以抚额，“老婆这么乖，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才是老婆呢。”顾辰海反驳道，这家庭地位一定要牢牢守好。
提到这事，霍铭摸了摸顾辰海的头发，“你知道，成为医生，平时的工作会很忙，我会经常没有时间陪你。”
“我当然知道，但你毕竟在救人嘛。”平时就看霍铭忙得不得了，经常值班，今天还是好不容易回来那么早。
“等我职位慢慢上去就好了，周末就不会那么忙了。”因为霍铭还是个实习医生，所以周末也会被排班，平时晚上也会有值班，基本上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到马上睡着了第二天又要去工作了。
当上主任医师之后，值班就比较少了，虽然坐诊的时间只是一个星期的几天，但是他所在的医院是工作日都需要上班的，不坐诊的时候也有一大堆的手术和报告要写。
太忙了，这是霍铭唯一的感慨，见惯了他父亲忙得见他的次数寥寥无几，霍铭小时候还曾经抱怨过为什么父亲老是没有时间陪他，老是让母亲一个人默默承担，但没想到他也走上了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小时候，我妈妈在家里不小心摔倒了，痛得几乎站不起来，而我父亲当时在做手术，我回到家后看见摔倒的妈妈赶紧打电话，把她送去医院了。”直到现在他母亲的腰椎不是太好，干不得太重的活。
“可能以后我没办法好好照顾你。”
霍铭对他袒露得越多，顾辰海越是开心，了解到霍铭的过去的经历，了解霍铭这个人就越多，“拜托，我是个男人，哪里需要你照顾啊？男人摔倒了哪里需要哭啊？再说了，有抢劫犯过来了，凭我的拳头早就可以把他吓跑了好吗？”
看顾辰海挥舞着的小拳头，霍铭一乐，刚刚还略沉重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是啊，他的少年可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所以啊，他为什么会担心少年呢，就算没有自己的陪伴少年也能够成长得很好。
“赶紧休息去吧，明天肯定又是很累的一天。”顾辰海知道这家伙每天都很忙，虽然现在还只是实习医生，但是毕竟名气摆在那里，所以很受院里重视，孟启梁带着他出场各个手术。虽然还是个助手，但是霍铭已经能够帮助孟启梁进行一些简单的手术了。
大概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少年他催促了两次赶紧去睡觉，但是霍铭依旧舍不得现在回去睡觉，又扯了好一会，他想和少年再多聊一会。
明明时间已经很迟了，但是霍铭依旧没有睡意，这个少年真的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一般人听到他那样的话，怎么着也该含蓄着稍微和他保持一般朋友的关系。
但是顾辰海偏偏不同于一般人，一眼看透了他的感情，直接先入为主，不管不顾地直接霸占了他身旁的位置。
确实是个惊喜，但并不是讨厌的惊喜。
他喜欢上了不一般的人。
希望，这段感情能持续很久，他不贪心，一辈子就够了。
没过几天，顾辰海便被喊到学校去填志愿了，志愿是在分数出来之前填的，顾辰海估了一下分数，知道这次中考算是考得不错了，但是想要上市高中也是不可能的，估摸着他能够上区高中。
方凯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对答案的顾辰海，一下子挤到了顾辰海的旁边，“怎么样，估了多少分？”
“差不多能上区高中。”顾辰海也没说到底估了多少分，毕竟估分这种事总会有差距的，“大学霸你肯定能上市高中吧，我记得上了市高中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了。”
“那也要好好努力，也不是上了市高中就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方凯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要第一志愿要填区高中？”
区高中毕竟离家里近，顾辰海周末回家来回也方便，顾辰海走到老师办公室，拿了一张志愿表填了起来，“是啊。”
“说不定你也能考上市高中呢？为什么第一志愿不填市高？”
顾辰海注意到了也这个字，只是笑了笑，“我估起来就是这个分数，已经考得很好了。”
方凯见顾辰海已经工工整整地填好了志愿，还有些犹豫，顾辰海把志愿表交给了老师，王青青也注意到了顾辰海的第一志愿，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以顾辰海平时成绩来看，区高中作为第一志愿算是发挥不错的了。
“我先走了，你慢慢填吧。”顾辰海见方凯还在犹豫的样子，略微不解道，“以你的成绩这次可能上市高中，还犹豫什么？难不成是发挥失常了？”
看方凯平时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会发挥失常的人啊。
方凯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慢慢填吧。”
顾辰海对他了解不多，或许方凯由着他所不知道的家庭情况，顾辰海便没有再在这里停留了。
方凯拿着志愿表，看着顾辰海远去的背影，心情难以平复。
“方凯，怎么还没填好？”王青青见方凯一直没有把表格交上来，便有些奇怪，一般孩子都有家长陪着，但方凯是一个人来的，“是不是没想好去哪里？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爸妈？”
见方凯这表现，王青青心底里便有了个底，这孩子可能考不好了，要不然以方凯平时的成绩，完全可以上市高中，也不用犹豫那么多。
王青青不由得有些惋惜，今年试题那么简单，但方凯偏偏发挥失常了，可惜少了一个能上市高中的孩子。
“不用。”听到这话，方凯刷刷地把志愿填好了，交给了王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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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海又在家里玩耍了半个月，都快在家里发霉了，才查到了自己的中考成绩，不出他所预料的那样，他考上了区高中。
霍铭得知这个消息也很开心，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到过少年之前的成绩到底有多差的，能考上高中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惊喜了，更何况还考上了一个不错的高中。
他们班级有个qq群，成绩刚出来那天整个群都炸开锅了，各个中考大神出来之后都被大家顶礼膜拜了。
而这次方凯直接拿下了小状元，考取了他们初中的第一名，妥妥地可以上市高中了，群里一下子都被整个消息给震惊了，但方凯却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在家里快要呆发霉的顾辰海立志要培养点兴趣爱好，要培养什么读书画画这种事情对顾辰海来说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平时在学校看课本也大部分是应付考试用的，所以要培养一些高雅的爱好是不可能的。
顾辰海只好无聊地在家里玩玩游戏什么的，霍铭每次回到家看顾辰海打游戏颓靡的样子都忍不住说教他一番。
但每次都被顾辰海说自己很无聊的说辞给蒙混了过去，霍铭也在思考到底这个暑假要给少年找一些什么事情做的时候，顾辰海开始学做饭了，自从他毕业之后，杨晨来霍铭家的次数也少了许多，霍铭请了个阿姨专门为顾辰海做饭，但是顾辰海还是摩拳擦掌打算跟着阿姨开始学做饭了。
一来以后两个人之间关系很亲密的话，家里总是有个外人在怎么也不舒服，霍铭平时已经那么辛苦了，顾辰海也不忍心霍铭回到家了还那么累。
再加上，顾辰海想给霍铭送爱心便当，不是有那么句话说想要抓住男人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吗？顾辰海可不希望霍铭周围出现什么乱糟糟的对霍铭有心思的家伙，他一定要坐稳霍铭男人的位置。
但顾辰海不知道自己越来越往□□方向发展了。
在烧糊了好几道菜，差点炸了好几次锅之后，顾辰海看自己终于像模像样做出的爱心便当，满意地打包好打算给霍铭送去了。
顾辰海早就问好了霍铭的休息时间，打算给他个惊喜。
顾辰海到了医院，打了霍铭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现在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了，看来霍铭还在忙，顾辰海只好坐在外面，医院里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也找不到食堂的位置，突然有些后悔这么麻烦就为了给霍铭送一顿饭是为什么，说不定人家霍铭在医院食堂吃得更好呢。
就在顾辰海在外面胡思乱想的时候，霍铭电话来了。
顾辰海的抑郁一下子一扫而光，马上说明了来意。
霍铭倒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顾辰海竟然还给自己送爱心便当，但这种感觉很不错。
“霍铭，吃饭去吗？”见霍铭已经换下了衣服，换好了衣服的席雨凇见霍铭在打电话，问道。
听到声音这才转过身来的霍铭抬头看了看席雨凇，点点头，往席雨凇的方向走着。
席雨凇从没见到这样温柔的表情的霍铭，正在他想要听听霍铭是在和谁聊天的时候，霍铭已经关掉了电话。
“我弟弟来给我送爱心餐了。”
席雨凇注意到霍铭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他努力在回想到底霍家的谁能够被霍铭以这样温柔的表情介绍为自己的弟弟。
他搜索了很久脑海中的印象，都没有找到这个人，虽然霍铭这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的，但是实际上对于感情有些冷淡，像是先天感情有部分缺失一样，他和族内的亲戚关系都还不错，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亲密地称呼。
“那我和你们一起吃吗？”席雨凇很想去见见霍铭这个弟弟。
原本打算和顾辰海共度二人世界的霍铭想了一下，毕竟之前都是和席雨凇一起吃的，师父那家伙估计自己又开小灶了，看席雨凇的表情像是很希望和他一起的样子，于是霍铭也没有拒绝，毕竟席雨凇是他的师弟，把顾辰海介绍给他有种介绍自己恋人的感觉，让霍铭有些小兴奋。
但由于他们的关系，所以霍铭还不能直接明目张胆地介绍顾辰海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弟弟。
顾辰海远远地看到了霍铭，以及他身旁的一个男人。
男人好看的脸庞，和霍铭相差无几的身高，站在霍铭身旁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反而有抗衡之意。这还是顾辰海第一次见到站在霍铭身边，却不会被霍铭比下去的人。
医生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气质，顾辰海形容不来，而明明眼前的两人并没有披白大褂，但是在人群中一眼便能够感受到他们平时做的工作。
霍铭带着人来到了食堂，席雨凇在那边点好了菜，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不急着开吃，霍铭先开始介绍两个人的身份，“这位是我弟弟，顾辰海，下半年要上高中了。这位是我的师弟，席雨凇。”
简单的介绍，让顾辰海和席雨凇都了解了彼此的身份，顾辰海看到席雨凇那张精致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眼熟。
在繁杂的记忆宫殿中，顾辰海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睁大了眼睛，这人就是席雨凇，霍铭的小师弟。
上一世的霍铭在手受伤后就不能再进行手术救退出了医学界，然后直接去国外深造了。但是回到a市的孟启梁又收了一个徒弟，因为霍铭这个徒弟毕竟名存实亡，所以孟启梁很快便收下了席雨凇。
顾辰海和这个人接触并不多，知道的消息就是他是霍铭的师弟，不过36岁还没有结婚的霍铭一直被媒体所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其中有一个原因，说是霍铭喜欢的人是席雨凇，所以霍铭才会不结婚。
难不成，这事其实是真的？难不成，上一世的霍铭和席雨凇真的是恋人？
那么，他是什么？
他插足了两个人的感情吗？
顾辰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了，席雨凇没注意到顾辰海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顾辰海脸色难看地回了句，“你好。”
霍铭的注意力都被摆在他面前的爱心便当给吸引了，打开了爱心便当，看见精心制作的菜肴，霍铭忍不住笑了，开始品尝着。
席雨凇看着霍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还有些不敢相信。
霍铭也经常在他们面前笑，但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意仿佛无法克制一般。
这个少年，对霍铭来说，很不一般。
“你也没吃饭吧，一起吃吧。”霍铭对顾辰海的手艺赞不绝口，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好吃，要么太闲要么太淡，烧的菜总欠了那么点火候，但霍铭品尝得是少年的心意，心意到了，再无味的菜都仿佛加上了顶级的配料。
顾辰海摇摇头，“我在家里吃过了。”在烧菜的时候，烧了那么多道失败品，顾辰海早就已经吃饱了，就算饿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到底上一世有什么事情是他忘了的？霍铭和席雨凇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顾辰海和霍铭是劲敌，对霍铭的私生活了解得并不多，所知道的也大多数是一些媒体上的小道消息，那些消息只是为了噱头罢了，真实性有待追究。
他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席雨凇的呢？
顾辰海低头沉思着。
霍铭专注着吃着饭，席雨凇见少年并没有开口说话，也保持着沉默，吃着自己的饭。
他想起了，他没有和席雨凇有过直接的接触，但是在拜访孟启梁那么多次的时间里面，有个一直跟在孟启梁身旁的男子，那人想必就是孟启梁的徒弟。
这样一想，顾辰海就想到之前有一次他和霍铭一起同孟医师商谈仪器的事情，那个仪器在国外在一些科室得到了成功运用，但是国内还没有引进，嗅到商机的顾辰海直接跑到国外购买该仪器的引入权，当然霍铭也是和他同样的打算。
当时双方的价格不断地往上长，虽然外商看到那么高的价格心底里也欢喜，但是见两个人急红了眼一样不管不顾地往上长价格，外商心底里也有些没有底了，于是便直接一人一半的引入权。
大家皆大欢喜，外商这样以为，但顾辰海一点也不欢喜，但是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霍铭。
于是一人带着一台仪器就这样开始引进国内，当然第一站就是孟启梁这里。
一场战争又继续开始了。
顾辰海只记得当时他赢了，霍铭败给了他不要脸的姿态，顾辰海完全不想要利润只想赢了霍铭，基本上不光白送还倒贴给了孟医师这台仪器，这不要脸的姿态终于让霍铭认输了，顾辰海忍不住在霍铭面前一直炫耀，当然霍铭根本没有理睬顾辰海便走了。
☆、chap39
顾辰海以为霍铭已经走了，和孟启梁签下了合同之后，有些尿急，于是便走到了厕所，却没想到在楼梯口碰见了霍铭和另外一个男人。
不知为什么，本可以直接走开的顾辰海却躲在了一旁偷听两个人讲话。
顾辰海不知道两个人讲了多久，他刚到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告白。
那就是席雨凇。
“师兄，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席雨凇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许多次他明明想要在霍铭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但都被霍铭转移话题了，明明霍铭知道他的心意，他却一直在避让。
席雨凇明明心底里清楚得很，但偏偏还是会幻想或许霍铭只是不好意思呢，或许霍铭真的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意呢。席雨凇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没有被霍铭拒绝过之后，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霍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拒绝道。
席雨凇不死心地补上了一句，“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两个人试一下不可以吗？未来的路太漫长了，你难道不希望有人陪你一起走吗？”
“我有喜欢的人。”霍铭直接阻断了席雨凇的所有幻想。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不，我不会打扰他，他已经过得很幸福了。”霍铭摇摇头，下意识地转动着自己左手上佩戴着的腕表，“这条路没人愿意走。”
“既然这样，你和他不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席雨凇又燃起了希望，“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们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席雨凇渴求地拉住了霍铭的袖子，霍铭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我很抱歉。”
“你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在我成为师父的徒弟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为了你我读了神外科，没想到你拜了孟启梁为师，父亲阻拦我不想让我拜孟启梁为师，要不然我们见面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想到这，席雨凇声音几乎颤抖地说道，“是不是如果当时我拜了孟启梁为师，你就会认识我更早一些，你是不是就会喜欢上我？”
“师弟，你明明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分先后的。无论你在我生命中多早出现，我都不可能喜欢上你。”
“是吗？”席雨凇被狠狠地打脸了，但他还是想要向霍铭倾诉这段感情，这段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感情，若是他今日再不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这段感情才真的是无疾而终，“21岁的时候我们相见，如果已经15年过去了，我们已经认识了15年，除去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我们相识了也差不多有十年。”
“十年，我们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这话不知是说给霍铭听，还是说给席雨凇听，但显然席雨凇整个人很疲惫，连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想法都没有了。
“虽然我如今不再拿手术刀了，我仍旧只是把你当作我的师弟。我很感激你，因为我手受伤了，对师父很内疚，害怕凭他的性格很难再收一个徒弟，但有你在，能更好地继承师父的衣钵。”霍铭却不愿意多说，快刀斩乱麻，他对席雨凇还是有感情在的，毕竟席雨凇是他的师弟，他也不愿意师弟为他这么难过，“我先走了，你好好看开吧。”
“你知道我的为人，过一过二不过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但凡你对我有一丁点的喜欢，我都可以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就算你还喜欢他也可以，只要你心中有我的存在。”太长时间了，从他发现自己对霍铭的感情不是那么纯粹的崇拜而是喜欢之后，经历了那么漫长的暗恋期之后，他对于这段感情的心态已经到了相当扭曲的状态。
他无数次劝自己放下，但是没办法，放不下，无论怎样，只要他能够得到霍铭的回应就够了。
“雨凇，永远也不要因为一段感情而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和底线。”见这样子的席雨凇，霍铭说教着，“干脆点吧。”
说完，霍铭直接走了，他明白越在这里呆得越走，席雨凇越是留恋，越是想说些什么，不如直接走了，让席雨凇自己明白。
之前对席雨凇想要告白的躲闪，只是因为霍铭不想因为告白被拒绝后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毕竟两个人是师兄弟，平日里还会有接触，所以他只是暗示地拒绝。明明席雨凇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霍铭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还会告白。
霍铭忍不住叹息了一番，感情这件事，没有人能够理清。
顾辰海见霍铭要走出来了，连忙闪身进到了一旁的厕所里面，听到脚步声远了之后，顾辰海这才走出来，见席雨凇在里面落寞的样子，顾辰海还有些同情。
当时他的同情好像还是竟然会喜欢上霍铭这家伙，真的可怜。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顾辰海也没有多停留就走了。
想到这，顾辰海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霍铭拒绝过席雨凇，那么霍铭就肯定是不喜欢他的。但随即顾辰海一愣，上一世的霍铭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暗恋，会是谁呢？
听霍铭那语气，好像还失恋了，到底会是谁呢？
霍铭见自己旁边发呆的少年变幻莫测的脸，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辰海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啊。”顾辰海见两个人都吃好了饭，正看着自己，脸红了一下，“没什么。”
霍铭皱了一下眉头，但在席雨凇面前也没说什么。
顾辰海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席雨凇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时间了。”
“没有午休吗？”顾辰海看时间还早，饭才刚吃完就要去工作了，真辛苦。
“还有报告要去写，等下还要去急诊值班。”席雨凇端起餐盘。
顾辰海连忙要把带来的饭盒收拾好，霍铭没让少年收拾，而是自己收拾好了，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嗯，我很喜欢你的爱心餐，看来你很贤惠啊。”
倒完餐盘的席雨凇回来便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以及少年红红的脸无比刺眼。
他，这是怎么了？
顾辰海刚想反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瞄到席雨凇要过来了，说出口的话憋住了。
“那你忙吧，我先回家。”走到了门口，由于不顺路顾辰海便道别了。
霍铭忍不住又揉了揉顾辰海的头发，“好，要是真无聊我改天给你报个班吧，看你想去学什么。”
顾辰海瞄了在一旁的席雨凇一眼，摇头道：“回去再说吧，我先走了。”
霍铭点点头，看顾辰海的背影，总觉得少年有心事，是因为什么呢？苦思不得的霍铭只好打算晚上回去问问少年。
一旁的席雨凇见霍铭仍在望着少年的背影，忍不住笑着说道：“你和少年的感情还真好。”
霍铭转过身，“是啊。”却并没有多提少年的事情。少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不习惯把这份柔软展示给其他人看。
没有值班的霍大夫早早回到了家，见顾辰海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坐在了饭桌旁，看着少年忙里忙外的样子，霍大夫托着下巴不自觉地看入迷了。
“怎么了？”顾辰海得知今晚霍铭要早点回家，在厨房奋战了好久，才端出来几个像样的菜出来，见霍铭托着下巴看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
“坐下来吃饭吧。”霍铭直接拉着人坐在了自己旁边，去盛好饭拿好筷子。
霍铭边吃边夸赞顾辰海，“味道真好，你手艺真不错。”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些菜只算得上一般称不上多好吃罢了。
顾辰海吃着菜，疑惑地看了霍铭一眼，他觉得也没有那么好吃，为什么霍铭一脸吃得很是享受的样子？
霍铭见顾辰海看自己，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饭饱之后，霍铭这才想起少年今天的异常，“你今天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我看你在医院的时候老是走神。”
顾辰海整个人都僵住了，无论怎样，今天都不是该告诉霍铭他重生的事情，就算今后重生这件事情是否应该告诉霍铭，顾辰海也没有想好。
“那个席雨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顾辰海只是略微提到了席雨凇。
“他是我的师弟，自然厉害得很。师父说他的天赋不在我之下，而且为人也不错。”
霍铭对他评价很高，见少年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样子，霍铭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不会吧，你这是，吃醋了？”
☆、chap40
“不是。”
眼前的少年像是被拆穿心事一般，急得要跳起来了，霍铭简直要乐开了花，他还真不知道顾辰海竟然如此可爱。
“席雨凇只是我的师弟，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有你了，就算别人再好，这个心的位置就那么大，无论怎么挤都挤不进来了。”
霍铭越是解释，顾辰海越是觉得难为情，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个妒妇一样，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不该那么磨磨唧唧才是，但是因为对这个人的喜欢而变成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在那个世界，霍铭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会是他吗？可是顾辰海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从霍铭身上体会到自己的特殊，唯一的特殊就是在他死后是霍铭为他处理后事的，这会是喜欢的表现吗？
霍铭，上一世的霍铭，难道也喜欢自己？
顾辰海不知道，也无法得知当年事实的真相，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了，但若是不是他的话，霍铭现在对自己的喜欢以及再遇到那个人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处理，顾辰海不知道，也想不通。
“我真想看看你脑袋到底都在装些什么啊？”这样奇怪的问题已经是第三个了，在霍铭看来这些问题出的不合逻辑，哪有那么的如果，哪又有那么多的别的可能，这样的顾辰海更像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吗？霍铭想到他的经历，想到他的脾性，有些理解了他为何总是会想到这些问题，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自己吗？害怕他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总是在想着这样的可能？
“首先，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霍铭恨不得直接把顾辰海抱在怀里，将他所有的怀疑都给打散，“人这一生，能遇见多少个人？能和多少个人发生一段感情？又能和多少人在一起一辈子？能遇见无数人，能和很多人发生一段感情，却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无论发生多少个如果，这个人永远只会是那么个人。你和一个人在了一起，相知相遇相离，你以为是发生的事情让你们产生感情和消灭感情，实际上是你们彼此这个人让你们产生感情和消灭感情。”
看着顾辰海迷茫的眼神，霍铭总结道：“无论怎样，我相信，只要我们注定在一起，那么无论遇到的时间有多么晚，无论在你之前我遇到过多少个可以让我心动的人，在遇到你之后，就只有你了。”
看着霍铭专注的眼神，顾辰海简直要被他的话绕进去了，他低头笑了一下，上一世的记忆对他影响太大，但他何必要那么在意上一世的事情呢？
固然他重生了，他开了金手指，他可以知道上一世发生的许多事情，但现在才是他接下去要过的生活不是吗？他改变了一些历史，那么他自然可以改变更多的历史，历史的大方向不会因为个人而变化，但他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管上一世的霍铭爱上谁，就算是他也好。这一世的霍铭爱着他就够了，就算霍铭有可能遇到上一世喜欢的人，顾辰海也有自信能够让霍铭一直喜欢自己。
大不了，霍铭要是敢喜欢别人，腿打断就好了。
霍铭看着顾辰海诡异的表情，总觉得背后有阵发凉，他的少年不会突然打开了什么模式吧？霍铭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好吧，我相信你。”顾辰海展开了一个笑脸。
霍铭见顾辰海大大的笑脸，也松了口气，果然只有以老婆大人的智慧才能够想出老婆和妈掉水了救哪个这样的千古难题，他的老婆大人想出来的问题更难回答。
“对了，你想报什么班吗？”见少年无聊了将近一个月，霍铭便打算给少年报个班。
顾辰海摇摇头，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出去找份兼职。”但比较尴尬的是他还只有15岁，出去兼职也有可能被说成是非法雇佣童工，他的生日是在九月份，恰好是快开学的时间。但玩耍了将近一个月，顾辰海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生活。
他还是习惯过去那种忙碌的工作的生活，于是他便打算出去找点事情做，怎么也要把老婆本给赞起来。
霍铭不知道顾辰海要开始攒老婆本了，虽然不愿意让他出去吃苦受累，但看他态度坚决很有自己打算的样子，只好答应了。
“别去做那些太苦太累的活，你还小，没必要那么吃苦。”霍铭又嘱咐了一番，他可受不了顾辰海出去干苦力，不过现在这个年纪出去，也只能干苦力了。
霍铭低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为什么你总是想着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我可以照顾好你，你的年纪还那么小，还没有到担负这些责任的时候，有我在，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霍铭终于做了刚刚就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他抱住了顾辰海。
猝不及防，顾辰海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抱住了，带着霍铭独特的气味和体温的炙热一下子包裹住了顾辰海，是啊，这一世的他有霍铭陪伴，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呢？
上一世那个15岁的少年迫于无奈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担着这一切，却没想到会有一个人会为他遭遇的那些磨难而心疼。
顾辰海只觉得心仿佛被尖锐的东西摩擦着，痒痒的，酸酸的，千思万想，终究只化成了一句话，“谢谢你。”
“不用对我说谢谢，你明白的。”霍铭紧紧地在把人抱在怀里面，摩擦着顾辰海柔软的头发，虽然顾辰海看上去很坚强，但是他柔软的头发足以暴露再坚强的人心中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他何其有幸能够遇见霍铭？顾辰海有很多话想要对上一世的那个顾辰海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所有的苦难已经到头了，你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已经有了意义，这一世的我会活得很好。
感觉到自己衣服上有湿漉漉的感觉，难不成他哭了？霍铭抚摸着顾辰海头发的手并没有停，这就是他的少年啊，一个那么坚强而又那么柔弱的孩子，他应该好好保护少年的。
两人温存了一下，就放开了彼此，霍铭看到顾辰海红红的眼睛，偏偏少年撇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先去洗碗了。”先给他一些时间平复下心情，果然他的少年是个格外要面子的人。
霍铭一直觉得顾辰海心中藏了太多的心事，有时候他甚至看不懂少年，每每少年问出那些奇怪的问题的时候，霍铭一面尽力解答着，一面却心疼着少年到底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些想法，但他感到高兴的是少年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唯有信任，顾辰海才会向他吐露这些。
“对了，要不要明天去看看你外公？”
外公的病情好了很多，但现在仍在住院，顾辰海放假之后也天天去看望外公，外公却总说让顾辰海忙自己的事情，不要把太多时间花在他的身上，“那我明天做些好吃的菜带给外公。”
“外公，小海来看你了。”一进病房，顾辰海看到外公，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把带来的爱心便当打开来，“外公，我给你带我亲手烧的好吃的了。”
外公接过爱心便当，看见普通的家常菜，一想到是顾辰海自己做的，就热泪盈眶了，“好好好，小海啊，你现在真懂事，还会自己做菜了。”
外公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把菜往嘴里扒拉着。
顾辰海看外公大口大口吃菜的样子，心底里乐开了一朵花，“外公，你慢慢吃，别急。”他可是做了一早上的菜，好不容易做出来这么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连霍铭都夸他做的菜是人间美味，他这才敢带来给外公尝尝。
“小海你吃了吗？一起来尝尝吧。”
顾辰海摇摇头，“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霍铭因为还有事情忙，所以是顾辰海一个人来医院的。
“外公，以后我就去区高中读书了，只能周末来看你了。”之前一直在忙学习的事情，所以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来看望外公，好不容易放假了天天来看望外公，却被老人劝说着不要来得那么频繁，于是顾辰海也只好隔几天来一次。
顾辰海考上市高中的消息外公早就知道了，为少年很是开心，“没事，有出息就好。外公在这过得很好，霍修医生很照顾我，而且小霍也老来看我，我很好。霍家父子帮了我们那么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啊。”
外公越想到这，越是觉得能够遇见霍家父子两个人简直是他们最大的运气，或许是因为顾诗莲走后上天也可怜他们祖孙两个人的生活，所以特意让顾辰海遇到了小霍吧。
☆、chap41
小霍真的是个好医生，光是他当年救治了顾辰海的阑尾炎就已经让外公当成恩人来看了，更何况霍铭还愿意帮助照顾顾辰海，毕竟两个人非亲非故，霍铭愿意照顾顾辰海让外公格外感激。
外公一开始也会在想霍铭是不是有所图谋，毕竟怎么说霍铭愿意照顾顾辰海这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哪有人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虽然霍铭是医生，但也没有那么乐善好施，说照顾一个人就照顾一个人。
但当时情况下，外公也明白离开那个小村庄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且有人愿意照顾顾辰海，以他的身体状况没办法给顾辰海一个避风的港湾。
在与霍铭的接触中，外公也渐渐地发现了，霍铭家庭环境比他们家好太多了，不光是他有一个同样身为医生的父亲，光是凭霍铭在a城这地位这家世，没有什么可以图谋他们的家，换句话说，他们家在霍家眼里不值一提。
这就让外公更加奇怪了，但外公也没往深处想，觉得或许霍铭真的是善心大发，而顾辰海恰好是合他的眼缘罢了，毕竟顾辰海这孩子多乖，走哪都受欢迎，但知恩图报的外公虽然想不出霍铭帮助他们的原因，但是一直在和顾辰海说，让顾辰海将来出息了要报答霍家一家。
顾辰海自然应下。
顾辰海也和霍爸了解过外公的病情，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外公的身体也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霍爸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已经将外公的病研究得非常透彻了，好消息是外公的病并不是肺癌。
因为外公的病的症状是咳嗽还有胸痛胸闷，加上老人看上去病情十分严重，霍爸一再怀疑是不是之前有误诊。而进一步的检查之后，这病虽然有先天的影响，但是因为后天吸入了变应原，所以才会产生哮喘和咳嗽同时并发的症状。
因为病症比较复杂，再加上一般的仪器难以彻底检测出病因，所以之前在其他医院才会做出是先天疾病的诊断。
外公只是先天肺功能弱，不影响正常的肺功能。所以下一步霍爸打算为老人手术清理肺部，并且将坏死的部分清理出去，ct检查出的阴影面积较小，所以不需要进行肺移植手术。
外公的病情并不严重，但是因为是慢性疾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心力憔悴所以整个身体都搞垮了，所以外公刚送来的时候霍修观外公的面色以为病情已经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必读。但好在，老人求生意志顽强，非常配合医生的治疗，所以这两个月很快便把身体养好了。
所以下一步，霍爸就打算为外公安排手术的事情。
外公知道之后，非但不害怕手术，每天还乐呵呵的，看见顾辰海来了，还忍不住乐着说：“等外公手术完了就回家了。”
想到回家外公心底里还是很开心，在医院呆着那么些日子，就算有专人来照顾有多好，但始终比不上家好。
顾辰海也不想让老人一直住在病房里面，知道老人马上要动手术了，一面担忧，一面又为老人能回家而感到开心。
光顾着和老人说话，顾辰海都没注意到隔壁床有个十□□岁的女生一直在看着自己，他这才偏过头去看那个女生。
女生见顾辰海抓到了她在偷看他，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大大咧咧地和顾辰海对视着。
顾辰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这女生看他干嘛？
外公注意到了顾辰海的视线，“这是隔壁床的小乐，她搬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姑娘人很不错。”
能夸不错的话看来两个人平时相处得不错。
小乐在顾辰海一来的时候就马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这时候见到顾辰海扭过头来看着她，内心还闪过一丝小羞涩，但是还是被自己强大的好奇心所打败，于是继续盯着顾辰海看。
顾辰海微笑着，友好地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外公。”
小乐心底里也乐开了一朵花，连忙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心底里觉得这个女生好像有些奇怪，但顾辰海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顾辰海和外公又絮絮叨叨地开始聊些琐碎的事情。
小乐在一旁无聊地拿起了书开始看起来，过了一会护士通知小乐有检查，于是小乐随便地把书扔在了床上，去做检查去了。
走的时候一不小心床单被拉了一下，扔在床上的书也因此被带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音，顾辰海被吓了一跳，自觉地走过去帮小乐帮书捡起来，毕竟地上有点脏，而且捡书也是随手可以做的事情。
顾辰海一拿起书，一下子就愣住了，封面上《放学后的秘密花园》标题一下子让顾辰海瞪大了双眼，然后封面上非常污的图简直不忍直视，而且图上的两个人都是男人，这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漫画。
见顾辰海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了，外公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替小乐解释道：“小乐这姑娘不错，虽然她喜欢看这种东西，但是也没碍着我们什么事，我们不能歧视人家。”
这话让刚回过神来的顾辰海又愣住了，外公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包容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老人会有如此开明的想法的顾辰海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刚开始还觉得他和霍铭这事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老人的理解，毕竟外公年纪大了，思想有些陈旧，不能接受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但是，外公一说这话，就让顾辰海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外公对这件事情看开了以后出柜也会容易一些。
“他们过得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能老是歧视他们。”外公想到那天霍铭对他所说的话，“毕竟这事又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不必那么在意。”
顾辰海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外公这话显然若是其他人这样，他怎么也不会管，但若是他的外孙也这样的话难道他也不管吗？难道他愿意看着自己的外孙没有子女赡养吗？
顾辰海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件事情并不着急，他和霍铭之间还有很长路要走，要想得到周围人的认可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更何况在霍家那种家庭，要想接受一个男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吧？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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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只是，能够遇见霍铭也许花光了自己大部分的运气。
所以才会苦尽甘来。
顾辰海很坦然地接受了霍铭身份的转变，也适应了两个人之间恋人的相处模式。
“我记得很久之前看的一篇安徒生童话。”
不会吧？霍铭还真要给他讲童话故事？虽然心底里再不乐意，但是顾辰海面上毕竟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说也是他非要霍铭给他讲故事的。
自己要的故事跪着也要听完，该不会是什么老套的海的女儿或者拇指姑娘吧？
“各得其所。”霍铭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望着顾辰海，“这个故事并不出名，但是我却很喜欢。”
这个故事顾辰海确实没听过。
霍铭掏出了手机，百度到了《各得其所》这个故事，“故事很长，恐怕我还没办法记住全部，还是读给你听吧。”
要是霍铭仅仅看了一遍就能够完全复述下来，顾辰海真的要膜拜他了。
“这是100多年以前的事情！在树林后面的一个大湖旁边，有一座古老的邸宅。它的周围有一道很深的壕沟;里面长着许多芦苇和草。在通向入口的那座桥边，长着一棵古老的柳树;它的枝子垂向这些芦苇……”
故事缓缓地展开，伴着霍铭好听的声音，顾辰海沉浸在了整个故事里面，顾辰海忍不住想到，上天大概待霍铭真的不薄，给了霍铭那么好的头脑之外还给了他那么好听的嗓音，这嗓音出去当电台主持人也足够的。
嘲笑牧羊女的老爷变成了穷人，走出了公馆，但牧羊女和救了牧羊女的小贩成为了公馆的主人。但一百年过去，后人开始嘲笑他们的始祖不过只是个小贩和牧鹅人，但当年他们载下的柳树变成的笛子吹奏之后，一切都各得其所，那些装腔作势，高视阔步的大人物，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只不过倒栽葱地飞进一个鸡屋里去了，小贩和牧鹅女的画像挂回了大厅，所有人都得到了公正的待遇。
这个故事放在当时那个时代和如今这个时代寓意都非常深刻。
“你的其所是什么？”霍铭喜欢这个故事是因为感同身受。
霍铭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早在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当了医生之后，是救人，是不违初心地救人。”
医生都是这样吗？顾辰海不知道，但他唯一认识的这位霍大夫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听到霍铭这个回答的时候，顾辰海可能刚开始会觉得霍铭太圣母了，但想想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霍铭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呢？
霍铭有太多的选择了，摆在他面前的路太多，而很多条他都能够闯出一番名堂，但偏偏他选择了成为一名医生。
即使有受家庭的影响，但是更重要的是霍铭这个人喜欢救人。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在你刀下死了怎么办？”刚问出口，顾辰海就想收回这句话，现在不是有很多出名的医师都是零失败率吗？所以按照霍铭的能力应该也不会有人手术失败的吧。但神外科的手术确实很是凶险，要想彻底根治而且给人留下很小的影响确实很难，大部分神外科的零失败率的医师都是挑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术做。
在神外科，真正眼中的病情，根本没办法进行手术，只能寄托于一些放化治疗，实际上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顾辰海一直在想，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但秉着救人的心却无奈病人却身死，毕竟很多手术风险极高，身为医生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
顾辰海很好奇，却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毕竟在现代，许多医术高超的医生都是零失败率。
“我想过。”
顾辰海抬头试图去看清如今霍铭现在的表情，但在灯光下霍铭的表情像是一团迷雾，顾辰海怎么也看不清。
就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懂过这个男人。
“在我想要成为医生之前，我想过这个问题。”霍铭低头凝视着顾辰海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睛中有着他所清楚得毫不保留的坦诚，他的少年，这种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差点因为这个原因，我就放弃了学医。”
这件事情，霍铭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就连亲密的父母他也不曾吐露这些想法，但却唯独想要告诉顾辰海。
“既然我想要成为医生，那么我的初衷肯定是治病救人，但病人却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我应该怎么办？”霍铭低声呢喃了一句，“我能怎么办？”
霍家出了那么多位知名医生，到了他们这代已经无所谓后代是否每个都要从医了，在霍家血脉一开始，霍家子弟每个都悬壶济世，但如今他们这代选择什么职业只要凭兴趣就可以了，特别是在霍修已经成为了医生之后，霍铭就没有那么大必要继续成为医生了。
只是，霍铭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后来我想通了，到了那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办？接受病人亲属的哭诉，他们把最爱的人交给了你，他们选择了信任你。而你呢？却打了脸，你会想，或许手术当中我的手再稳一点，我的技术再好一点，我们的仪器设备再好一些，就能够看到病人康复的笑脸了。
但是没有如果，因为签了免责协议，因为手术风险大本来就有这个可能，在法律上，你是不需要做出任何赔偿的，但你的心会过意不去，你永远无法补偿他们。而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其他人病人谈到你的时候，会注意到你的手术失败率，也许会有人问你过去那场手术为什么失败，你会尴尬地笑笑，却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越了解霍铭，越能够明白属于霍铭的那个世界，和医院、医生接触不多的顾辰海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对很多人来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或许，人长大，有一份职业的时候，就该是明白责任，承担责任的时候，不能躲在那个身为小孩子有人承担责任的臂弯下了。
“但，只要保证零失败率不就行了吗？我曾经这么想过，只要一直保持零失败率，这样也不会有人死在我的刀下，我何必去担心那么多呢？”霍铭笑了笑，似乎因为过去自己这天真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但是踏入神外科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并不简单，但只要问心无愧，只要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辜负病人的期望，不要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chapp37
“所以啊，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加优秀的医生，即使以后我变成了医术卓越的主任医师，我也要不断地要求自己让自己更进一步，在手术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辜负他们信任。”所以，想通了的霍铭坚定了自己成为医生的想法，当他接过那把手术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该担负起怎样的责任。
当他接过那把手术刀开始，这一生，他就无法舍弃它，他将永远背负着手术刀之上的那份责任。
当他告诉父亲他想要选择医学而且是神外科的时候，霍修看他的眼神相当复杂，毕竟霍修走过这条路，他明白这条路多难走，而他的儿子却想要去选择一条比他所走的路更加难走的路。
霍修明白他的野心，但更多的是对于儿子的担忧。
族内很快便得知这一消息，霍铭在家族祠堂里面跪了整整一夜，这一夜，他拿着历代所传承下来的行医则，里面记录了历代行医者的体悟，书很厚，而且还有许多繁体字。
看了一夜，读了一夜，他仿佛已经参透了医者的最核心的医德。
要想入医，先学医德，这是霍家一直所奉行的准则。
这是霍铭第一次跪着，但是因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算不得上是跪，只是对于列祖列宗的尊敬。
一整夜，霍铭没有合眼，当他阅尽书籍的最后一页的时候，他跪在地上，冲着列祖列宗行了个大礼，然后毕恭毕敬把书籍放在原本的位置，离开了祠堂。
这是霍铭学到的第一课，也是他成为行医者的第一步。
顾辰海看到霍铭的坚定，以及深深藏着的一丝野心，是啊，霍铭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上一世的霍铭把药投公司做大了，整个行业没有一人能媲美得上他。
这辈子霍铭的野心大概是成为一个最好的医师吧，治病救人，救更多的人，不是他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做到的，他想要推动整个神外科的发展，到时候整个神外科能够救更多人，这是他的希望。
这也是他选择神外的原因，神外科对医生的要求太高了，这也导致了神外科许多病情严重的病人根本无法得到手术治疗，而某些病人术后经历非常严重的并发症。
何其有幸，顾辰海遇见了霍铭。
如果霍铭不是这样的医者仁心的话，上一世的他或许不会宁愿手受伤也要救下一个少年，这一世的他不会就因为少年的几句话而答应收留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霍铭，顾辰海根本不会和他有深刻的接触。
但也因为就是这样的霍铭，顾辰海才会喜欢上他，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能成为你的病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顾辰海的脑门上，顾辰海凝视着霍铭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那张痴汉的脸，顾辰海根本掩藏不住对霍铭的爱意了。
顾辰海耳后微红着，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喜欢霍铭，霍铭喜欢他，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不可以表露的，也没必要进行遮掩。
“我说过，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上我的手术台。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顾辰海明白霍铭的心，也知道这事确实不太可能，难不成他脑袋里面长了脑瘤？或者他出车祸撞了脑子要不然他上霍铭的手术台的概率真的是非常低。
“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工作。”说完这话，顾辰海都被自己的大方懂事给感动了，“你瞧，这么懂事的恋人你哪里去找。”
“好好好。”霍铭语气里面满满地都是无奈，被少年厚脸皮惊呆了，“我知道，你最好了。我真是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
顾辰海痴汉地笑了两声，霍铭无奈地以抚额，“老婆这么乖，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才是老婆呢。”顾辰海反驳道，这家庭地位一定要牢牢守好。
提到这事，霍铭摸了摸顾辰海的头发，“你知道，成为医生，平时的工作会很忙，我会经常没有时间陪你。”
“我当然知道，但你毕竟在救人嘛。”平时就看霍铭忙得不得了，经常值班，今天还是好不容易回来那么早。
“等我职位慢慢上去就好了，周末就不会那么忙了。”因为霍铭还是个实习医生，所以周末也会被排班，平时晚上也会有值班，基本上回到家整个人疲惫到马上睡着了第二天又要去工作了。
当上主任医师之后，值班就比较少了，虽然坐诊的时间只是一个星期的几天，但是他所在的医院是工作日都需要上班的，不坐诊的时候也有一大堆的手术和报告要写。
太忙了，这是霍铭唯一的感慨，见惯了他父亲忙得见他的次数寥寥无几，霍铭小时候还曾经抱怨过为什么父亲老是没有时间陪他，老是让母亲一个人默默承担，但没想到他也走上了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小时候，我妈妈在家里不小心摔倒了，痛得几乎站不起来，而我父亲当时在做手术，我回到家后看见摔倒的妈妈赶紧打电话，把她送去医院了。”直到现在他母亲的腰椎不是太好，干不得太重的活。
“可能以后我没办法好好照顾你。”
霍铭对他袒露得越多，顾辰海越是开心，了解到霍铭的过去的经历，了解霍铭这个人就越多，“拜托，我是个男人，哪里需要你照顾啊？男人摔倒了哪里需要哭啊？再说了，有抢劫犯过来了，凭我的拳头早就可以把他吓跑了好吗？”
看顾辰海挥舞着的小拳头，霍铭一乐，刚刚还略沉重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是啊，他的少年可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所以啊，他为什么会担心少年呢，就算没有自己的陪伴少年也能够成长得很好。
“赶紧休息去吧，明天肯定又是很累的一天。”顾辰海知道这家伙每天都很忙，虽然现在还只是实习医生，但是毕竟名气摆在那里，所以很受院里重视，孟启梁带着他出场各个手术。虽然还是个助手，但是霍铭已经能够帮助孟启梁进行一些简单的手术了。
大概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少年他催促了两次赶紧去睡觉，但是霍铭依旧舍不得现在回去睡觉，又扯了好一会，他想和少年再多聊一会。
明明时间已经很迟了，但是霍铭依旧没有睡意，这个少年真的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一般人听到他那样的话，怎么着也该含蓄着稍微和他保持一般朋友的关系。
但是顾辰海偏偏不同于一般人，一眼看透了他的感情，直接先入为主，不管不顾地直接霸占了他身旁的位置。
确实是个惊喜，但并不是讨厌的惊喜。
他喜欢上了不一般的人。
希望，这段感情能持续很久，他不贪心，一辈子就够了。
没过几天，顾辰海便被喊到学校去填志愿了，志愿是在分数出来之前填的，顾辰海估了一下分数，知道这次中考算是考得不错了，但是想要上市高中也是不可能的，估摸着他能够上区高中。
方凯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对答案的顾辰海，一下子挤到了顾辰海的旁边，“怎么样，估了多少分？”
“差不多能上区高中。”顾辰海也没说到底估了多少分，毕竟估分这种事总会有差距的，“大学霸你肯定能上市高中吧，我记得上了市高中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了。”
“那也要好好努力，也不是上了市高中就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方凯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要第一志愿要填区高中？”
区高中毕竟离家里近，顾辰海周末回家来回也方便，顾辰海走到老师办公室，拿了一张志愿表填了起来，“是啊。”
“说不定你也能考上市高中呢？为什么第一志愿不填市高？”
顾辰海注意到了也这个字，只是笑了笑，“我估起来就是这个分数，已经考得很好了。”
方凯见顾辰海已经工工整整地填好了志愿，还有些犹豫，顾辰海把志愿表交给了老师，王青青也注意到了顾辰海的第一志愿，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以顾辰海平时成绩来看，区高中作为第一志愿算是发挥不错的了。
“我先走了，你慢慢填吧。”顾辰海见方凯还在犹豫的样子，略微不解道，“以你的成绩这次可能上市高中，还犹豫什么？难不成是发挥失常了？”
看方凯平时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会发挥失常的人啊。
方凯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慢慢填吧。”
顾辰海对他了解不多，或许方凯由着他所不知道的家庭情况，顾辰海便没有再在这里停留了。
方凯拿着志愿表，看着顾辰海远去的背影，心情难以平复。
“方凯，怎么还没填好？”王青青见方凯一直没有把表格交上来，便有些奇怪，一般孩子都有家长陪着，但方凯是一个人来的，“是不是没想好去哪里？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爸妈？”
见方凯这表现，王青青心底里便有了个底，这孩子可能考不好了，要不然以方凯平时的成绩，完全可以上市高中，也不用犹豫那么多。
王青青不由得有些惋惜，今年试题那么简单，但方凯偏偏发挥失常了，可惜少了一个能上市高中的孩子。
“不用。”听到这话，方凯刷刷地把志愿填好了，交给了王青青。
☆、chap38
顾辰海又在家里玩耍了半个月，都快在家里发霉了，才查到了自己的中考成绩，不出他所预料的那样，他考上了区高中。
霍铭得知这个消息也很开心，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到过少年之前的成绩到底有多差的，能考上高中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惊喜了，更何况还考上了一个不错的高中。
他们班级有个qq群，成绩刚出来那天整个群都炸开锅了，各个中考大神出来之后都被大家顶礼膜拜了。
而这次方凯直接拿下了小状元，考取了他们初中的第一名，妥妥地可以上市高中了，群里一下子都被整个消息给震惊了，但方凯却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在家里快要呆发霉的顾辰海立志要培养点兴趣爱好，要培养什么读书画画这种事情对顾辰海来说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平时在学校看课本也大部分是应付考试用的，所以要培养一些高雅的爱好是不可能的。
顾辰海只好无聊地在家里玩玩游戏什么的，霍铭每次回到家看顾辰海打游戏颓靡的样子都忍不住说教他一番。
但每次都被顾辰海说自己很无聊的说辞给蒙混了过去，霍铭也在思考到底这个暑假要给少年找一些什么事情做的时候，顾辰海开始学做饭了，自从他毕业之后，杨晨来霍铭家的次数也少了许多，霍铭请了个阿姨专门为顾辰海做饭，但是顾辰海还是摩拳擦掌打算跟着阿姨开始学做饭了。
一来以后两个人之间关系很亲密的话，家里总是有个外人在怎么也不舒服，霍铭平时已经那么辛苦了，顾辰海也不忍心霍铭回到家了还那么累。
再加上，顾辰海想给霍铭送爱心便当，不是有那么句话说想要抓住男人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吗？顾辰海可不希望霍铭周围出现什么乱糟糟的对霍铭有心思的家伙，他一定要坐稳霍铭男人的位置。
但顾辰海不知道自己越来越往□□方向发展了。
在烧糊了好几道菜，差点炸了好几次锅之后，顾辰海看自己终于像模像样做出的爱心便当，满意地打包好打算给霍铭送去了。
顾辰海早就问好了霍铭的休息时间，打算给他个惊喜。
顾辰海到了医院，打了霍铭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现在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了，看来霍铭还在忙，顾辰海只好坐在外面，医院里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也找不到食堂的位置，突然有些后悔这么麻烦就为了给霍铭送一顿饭是为什么，说不定人家霍铭在医院食堂吃得更好呢。
就在顾辰海在外面胡思乱想的时候，霍铭电话来了。
顾辰海的抑郁一下子一扫而光，马上说明了来意。
霍铭倒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顾辰海竟然还给自己送爱心便当，但这种感觉很不错。
“霍铭，吃饭去吗？”见霍铭已经换下了衣服，换好了衣服的席雨凇见霍铭在打电话，问道。
听到声音这才转过身来的霍铭抬头看了看席雨凇，点点头，往席雨凇的方向走着。
席雨凇从没见到这样温柔的表情的霍铭，正在他想要听听霍铭是在和谁聊天的时候，霍铭已经关掉了电话。
“我弟弟来给我送爱心餐了。”
席雨凇注意到霍铭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他努力在回想到底霍家的谁能够被霍铭以这样温柔的表情介绍为自己的弟弟。
他搜索了很久脑海中的印象，都没有找到这个人，虽然霍铭这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的，但是实际上对于感情有些冷淡，像是先天感情有部分缺失一样，他和族内的亲戚关系都还不错，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亲密地称呼。
“那我和你们一起吃吗？”席雨凇很想去见见霍铭这个弟弟。
原本打算和顾辰海共度二人世界的霍铭想了一下，毕竟之前都是和席雨凇一起吃的，师父那家伙估计自己又开小灶了，看席雨凇的表情像是很希望和他一起的样子，于是霍铭也没有拒绝，毕竟席雨凇是他的师弟，把顾辰海介绍给他有种介绍自己恋人的感觉，让霍铭有些小兴奋。
但由于他们的关系，所以霍铭还不能直接明目张胆地介绍顾辰海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弟弟。
顾辰海远远地看到了霍铭，以及他身旁的一个男人。
男人好看的脸庞，和霍铭相差无几的身高，站在霍铭身旁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反而有抗衡之意。这还是顾辰海第一次见到站在霍铭身边，却不会被霍铭比下去的人。
医生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气质，顾辰海形容不来，而明明眼前的两人并没有披白大褂，但是在人群中一眼便能够感受到他们平时做的工作。
霍铭带着人来到了食堂，席雨凇在那边点好了菜，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不急着开吃，霍铭先开始介绍两个人的身份，“这位是我弟弟，顾辰海，下半年要上高中了。这位是我的师弟，席雨凇。”
简单的介绍，让顾辰海和席雨凇都了解了彼此的身份，顾辰海看到席雨凇那张精致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眼熟。
在繁杂的记忆宫殿中，顾辰海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睁大了眼睛，这人就是席雨凇，霍铭的小师弟。
上一世的霍铭在手受伤后就不能再进行手术救退出了医学界，然后直接去国外深造了。但是回到a市的孟启梁又收了一个徒弟，因为霍铭这个徒弟毕竟名存实亡，所以孟启梁很快便收下了席雨凇。
顾辰海和这个人接触并不多，知道的消息就是他是霍铭的师弟，不过36岁还没有结婚的霍铭一直被媒体所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其中有一个原因，说是霍铭喜欢的人是席雨凇，所以霍铭才会不结婚。
难不成，这事其实是真的？难不成，上一世的霍铭和席雨凇真的是恋人？
那么，他是什么？
他插足了两个人的感情吗？
顾辰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了，席雨凇没注意到顾辰海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顾辰海脸色难看地回了句，“你好。”
霍铭的注意力都被摆在他面前的爱心便当给吸引了，打开了爱心便当，看见精心制作的菜肴，霍铭忍不住笑了，开始品尝着。
席雨凇看着霍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还有些不敢相信。
霍铭也经常在他们面前笑，但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意仿佛无法克制一般。
这个少年，对霍铭来说，很不一般。
“你也没吃饭吧，一起吃吧。”霍铭对顾辰海的手艺赞不绝口，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好吃，要么太闲要么太淡，烧的菜总欠了那么点火候，但霍铭品尝得是少年的心意，心意到了，再无味的菜都仿佛加上了顶级的配料。
顾辰海摇摇头，“我在家里吃过了。”在烧菜的时候，烧了那么多道失败品，顾辰海早就已经吃饱了，就算饿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到底上一世有什么事情是他忘了的？霍铭和席雨凇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顾辰海和霍铭是劲敌，对霍铭的私生活了解得并不多，所知道的也大多数是一些媒体上的小道消息，那些消息只是为了噱头罢了，真实性有待追究。
他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席雨凇的呢？
顾辰海低头沉思着。
霍铭专注着吃着饭，席雨凇见少年并没有开口说话，也保持着沉默，吃着自己的饭。
他想起了，他没有和席雨凇有过直接的接触，但是在拜访孟启梁那么多次的时间里面，有个一直跟在孟启梁身旁的男子，那人想必就是孟启梁的徒弟。
这样一想，顾辰海就想到之前有一次他和霍铭一起同孟医师商谈仪器的事情，那个仪器在国外在一些科室得到了成功运用，但是国内还没有引进，嗅到商机的顾辰海直接跑到国外购买该仪器的引入权，当然霍铭也是和他同样的打算。
当时双方的价格不断地往上长，虽然外商看到那么高的价格心底里也欢喜，但是见两个人急红了眼一样不管不顾地往上长价格，外商心底里也有些没有底了，于是便直接一人一半的引入权。
大家皆大欢喜，外商这样以为，但顾辰海一点也不欢喜，但是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霍铭。
于是一人带着一台仪器就这样开始引进国内，当然第一站就是孟启梁这里。
一场战争又继续开始了。
顾辰海只记得当时他赢了，霍铭败给了他不要脸的姿态，顾辰海完全不想要利润只想赢了霍铭，基本上不光白送还倒贴给了孟医师这台仪器，这不要脸的姿态终于让霍铭认输了，顾辰海忍不住在霍铭面前一直炫耀，当然霍铭根本没有理睬顾辰海便走了。
☆、chap39
顾辰海以为霍铭已经走了，和孟启梁签下了合同之后，有些尿急，于是便走到了厕所，却没想到在楼梯口碰见了霍铭和另外一个男人。
不知为什么，本可以直接走开的顾辰海却躲在了一旁偷听两个人讲话。
顾辰海不知道两个人讲了多久，他刚到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告白。
那就是席雨凇。
“师兄，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席雨凇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许多次他明明想要在霍铭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但都被霍铭转移话题了，明明霍铭知道他的心意，他却一直在避让。
席雨凇明明心底里清楚得很，但偏偏还是会幻想或许霍铭只是不好意思呢，或许霍铭真的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意呢。席雨凇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没有被霍铭拒绝过之后，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霍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拒绝道。
席雨凇不死心地补上了一句，“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两个人试一下不可以吗？未来的路太漫长了，你难道不希望有人陪你一起走吗？”
“我有喜欢的人。”霍铭直接阻断了席雨凇的所有幻想。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不，我不会打扰他，他已经过得很幸福了。”霍铭摇摇头，下意识地转动着自己左手上佩戴着的腕表，“这条路没人愿意走。”
“既然这样，你和他不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席雨凇又燃起了希望，“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们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席雨凇渴求地拉住了霍铭的袖子，霍铭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我很抱歉。”
“你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在我成为师父的徒弟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为了你我读了神外科，没想到你拜了孟启梁为师，父亲阻拦我不想让我拜孟启梁为师，要不然我们见面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想到这，席雨凇声音几乎颤抖地说道，“是不是如果当时我拜了孟启梁为师，你就会认识我更早一些，你是不是就会喜欢上我？”
“师弟，你明明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分先后的。无论你在我生命中多早出现，我都不可能喜欢上你。”
“是吗？”席雨凇被狠狠地打脸了，但他还是想要向霍铭倾诉这段感情，这段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感情，若是他今日再不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这段感情才真的是无疾而终，“21岁的时候我们相见，如果已经15年过去了，我们已经认识了15年，除去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我们相识了也差不多有十年。”
“十年，我们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这话不知是说给霍铭听，还是说给席雨凇听，但显然席雨凇整个人很疲惫，连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想法都没有了。
“虽然我如今不再拿手术刀了，我仍旧只是把你当作我的师弟。我很感激你，因为我手受伤了，对师父很内疚，害怕凭他的性格很难再收一个徒弟，但有你在，能更好地继承师父的衣钵。”霍铭却不愿意多说，快刀斩乱麻，他对席雨凇还是有感情在的，毕竟席雨凇是他的师弟，他也不愿意师弟为他这么难过，“我先走了，你好好看开吧。”
“你知道我的为人，过一过二不过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但凡你对我有一丁点的喜欢，我都可以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就算你还喜欢他也可以，只要你心中有我的存在。”太长时间了，从他发现自己对霍铭的感情不是那么纯粹的崇拜而是喜欢之后，经历了那么漫长的暗恋期之后，他对于这段感情的心态已经到了相当扭曲的状态。
他无数次劝自己放下，但是没办法，放不下，无论怎样，只要他能够得到霍铭的回应就够了。
“雨凇，永远也不要因为一段感情而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和底线。”见这样子的席雨凇，霍铭说教着，“干脆点吧。”
说完，霍铭直接走了，他明白越在这里呆得越走，席雨凇越是留恋，越是想说些什么，不如直接走了，让席雨凇自己明白。
之前对席雨凇想要告白的躲闪，只是因为霍铭不想因为告白被拒绝后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毕竟两个人是师兄弟，平日里还会有接触，所以他只是暗示地拒绝。明明席雨凇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霍铭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还会告白。
霍铭忍不住叹息了一番，感情这件事，没有人能够理清。
顾辰海见霍铭要走出来了，连忙闪身进到了一旁的厕所里面，听到脚步声远了之后，顾辰海这才走出来，见席雨凇在里面落寞的样子，顾辰海还有些同情。
当时他的同情好像还是竟然会喜欢上霍铭这家伙，真的可怜。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顾辰海也没有多停留就走了。
想到这，顾辰海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霍铭拒绝过席雨凇，那么霍铭就肯定是不喜欢他的。但随即顾辰海一愣，上一世的霍铭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暗恋，会是谁呢？
听霍铭那语气，好像还失恋了，到底会是谁呢？
霍铭见自己旁边发呆的少年变幻莫测的脸，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辰海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啊。”顾辰海见两个人都吃好了饭，正看着自己，脸红了一下，“没什么。”
霍铭皱了一下眉头，但在席雨凇面前也没说什么。
顾辰海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席雨凇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时间了。”
“没有午休吗？”顾辰海看时间还早，饭才刚吃完就要去工作了，真辛苦。
“还有报告要去写，等下还要去急诊值班。”席雨凇端起餐盘。
顾辰海连忙要把带来的饭盒收拾好，霍铭没让少年收拾，而是自己收拾好了，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嗯，我很喜欢你的爱心餐，看来你很贤惠啊。”
倒完餐盘的席雨凇回来便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以及少年红红的脸无比刺眼。
他，这是怎么了？
顾辰海刚想反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瞄到席雨凇要过来了，说出口的话憋住了。
“那你忙吧，我先回家。”走到了门口，由于不顺路顾辰海便道别了。
霍铭忍不住又揉了揉顾辰海的头发，“好，要是真无聊我改天给你报个班吧，看你想去学什么。”
顾辰海瞄了在一旁的席雨凇一眼，摇头道：“回去再说吧，我先走了。”
霍铭点点头，看顾辰海的背影，总觉得少年有心事，是因为什么呢？苦思不得的霍铭只好打算晚上回去问问少年。
一旁的席雨凇见霍铭仍在望着少年的背影，忍不住笑着说道：“你和少年的感情还真好。”
霍铭转过身，“是啊。”却并没有多提少年的事情。少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不习惯把这份柔软展示给其他人看。
没有值班的霍大夫早早回到了家，见顾辰海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坐在了饭桌旁，看着少年忙里忙外的样子，霍大夫托着下巴不自觉地看入迷了。
“怎么了？”顾辰海得知今晚霍铭要早点回家，在厨房奋战了好久，才端出来几个像样的菜出来，见霍铭托着下巴看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
“坐下来吃饭吧。”霍铭直接拉着人坐在了自己旁边，去盛好饭拿好筷子。
霍铭边吃边夸赞顾辰海，“味道真好，你手艺真不错。”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些菜只算得上一般称不上多好吃罢了。
顾辰海吃着菜，疑惑地看了霍铭一眼，他觉得也没有那么好吃，为什么霍铭一脸吃得很是享受的样子？
霍铭见顾辰海看自己，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饭饱之后，霍铭这才想起少年今天的异常，“你今天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我看你在医院的时候老是走神。”
顾辰海整个人都僵住了，无论怎样，今天都不是该告诉霍铭他重生的事情，就算今后重生这件事情是否应该告诉霍铭，顾辰海也没有想好。
“那个席雨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顾辰海只是略微提到了席雨凇。
“他是我的师弟，自然厉害得很。师父说他的天赋不在我之下，而且为人也不错。”
霍铭对他评价很高，见少年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样子，霍铭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不会吧，你这是，吃醋了？”
☆、chap40
“不是。”
眼前的少年像是被拆穿心事一般，急得要跳起来了，霍铭简直要乐开了花，他还真不知道顾辰海竟然如此可爱。
“席雨凇只是我的师弟，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有你了，就算别人再好，这个心的位置就那么大，无论怎么挤都挤不进来了。”
霍铭越是解释，顾辰海越是觉得难为情，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个妒妇一样，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不该那么磨磨唧唧才是，但是因为对这个人的喜欢而变成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在那个世界，霍铭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会是他吗？可是顾辰海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从霍铭身上体会到自己的特殊，唯一的特殊就是在他死后是霍铭为他处理后事的，这会是喜欢的表现吗？
霍铭，上一世的霍铭，难道也喜欢自己？
顾辰海不知道，也无法得知当年事实的真相，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了，但若是不是他的话，霍铭现在对自己的喜欢以及再遇到那个人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处理，顾辰海不知道，也想不通。
“我真想看看你脑袋到底都在装些什么啊？”这样奇怪的问题已经是第三个了，在霍铭看来这些问题出的不合逻辑，哪有那么的如果，哪又有那么多的别的可能，这样的顾辰海更像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吗？霍铭想到他的经历，想到他的脾性，有些理解了他为何总是会想到这些问题，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自己吗？害怕他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总是在想着这样的可能？
“首先，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霍铭恨不得直接把顾辰海抱在怀里，将他所有的怀疑都给打散，“人这一生，能遇见多少个人？能和多少个人发生一段感情？又能和多少人在一起一辈子？能遇见无数人，能和很多人发生一段感情，却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无论发生多少个如果，这个人永远只会是那么个人。你和一个人在了一起，相知相遇相离，你以为是发生的事情让你们产生感情和消灭感情，实际上是你们彼此这个人让你们产生感情和消灭感情。”
看着顾辰海迷茫的眼神，霍铭总结道：“无论怎样，我相信，只要我们注定在一起，那么无论遇到的时间有多么晚，无论在你之前我遇到过多少个可以让我心动的人，在遇到你之后，就只有你了。”
看着霍铭专注的眼神，顾辰海简直要被他的话绕进去了，他低头笑了一下，上一世的记忆对他影响太大，但他何必要那么在意上一世的事情呢？
固然他重生了，他开了金手指，他可以知道上一世发生的许多事情，但现在才是他接下去要过的生活不是吗？他改变了一些历史，那么他自然可以改变更多的历史，历史的大方向不会因为个人而变化，但他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管上一世的霍铭爱上谁，就算是他也好。这一世的霍铭爱着他就够了，就算霍铭有可能遇到上一世喜欢的人，顾辰海也有自信能够让霍铭一直喜欢自己。
大不了，霍铭要是敢喜欢别人，腿打断就好了。
霍铭看着顾辰海诡异的表情，总觉得背后有阵发凉，他的少年不会突然打开了什么模式吧？霍铭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好吧，我相信你。”顾辰海展开了一个笑脸。
霍铭见顾辰海大大的笑脸，也松了口气，果然只有以老婆大人的智慧才能够想出老婆和妈掉水了救哪个这样的千古难题，他的老婆大人想出来的问题更难回答。
“对了，你想报什么班吗？”见少年无聊了将近一个月，霍铭便打算给少年报个班。
顾辰海摇摇头，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出去找份兼职。”但比较尴尬的是他还只有15岁，出去兼职也有可能被说成是非法雇佣童工，他的生日是在九月份，恰好是快开学的时间。但玩耍了将近一个月，顾辰海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生活。
他还是习惯过去那种忙碌的工作的生活，于是他便打算出去找点事情做，怎么也要把老婆本给赞起来。
霍铭不知道顾辰海要开始攒老婆本了，虽然不愿意让他出去吃苦受累，但看他态度坚决很有自己打算的样子，只好答应了。
“别去做那些太苦太累的活，你还小，没必要那么吃苦。”霍铭又嘱咐了一番，他可受不了顾辰海出去干苦力，不过现在这个年纪出去，也只能干苦力了。
霍铭低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为什么你总是想着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我可以照顾好你，你的年纪还那么小，还没有到担负这些责任的时候，有我在，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霍铭终于做了刚刚就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他抱住了顾辰海。
猝不及防，顾辰海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抱住了，带着霍铭独特的气味和体温的炙热一下子包裹住了顾辰海，是啊，这一世的他有霍铭陪伴，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呢？
上一世那个15岁的少年迫于无奈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担着这一切，却没想到会有一个人会为他遭遇的那些磨难而心疼。
顾辰海只觉得心仿佛被尖锐的东西摩擦着，痒痒的，酸酸的，千思万想，终究只化成了一句话，“谢谢你。”
“不用对我说谢谢，你明白的。”霍铭紧紧地在把人抱在怀里面，摩擦着顾辰海柔软的头发，虽然顾辰海看上去很坚强，但是他柔软的头发足以暴露再坚强的人心中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他何其有幸能够遇见霍铭？顾辰海有很多话想要对上一世的那个顾辰海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所有的苦难已经到头了，你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已经有了意义，这一世的我会活得很好。
感觉到自己衣服上有湿漉漉的感觉，难不成他哭了？霍铭抚摸着顾辰海头发的手并没有停，这就是他的少年啊，一个那么坚强而又那么柔弱的孩子，他应该好好保护少年的。
两人温存了一下，就放开了彼此，霍铭看到顾辰海红红的眼睛，偏偏少年撇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先去洗碗了。”先给他一些时间平复下心情，果然他的少年是个格外要面子的人。
霍铭一直觉得顾辰海心中藏了太多的心事，有时候他甚至看不懂少年，每每少年问出那些奇怪的问题的时候，霍铭一面尽力解答着，一面却心疼着少年到底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些想法，但他感到高兴的是少年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唯有信任，顾辰海才会向他吐露这些。
“对了，要不要明天去看看你外公？”
外公的病情好了很多，但现在仍在住院，顾辰海放假之后也天天去看望外公，外公却总说让顾辰海忙自己的事情，不要把太多时间花在他的身上，“那我明天做些好吃的菜带给外公。”
“外公，小海来看你了。”一进病房，顾辰海看到外公，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把带来的爱心便当打开来，“外公，我给你带我亲手烧的好吃的了。”
外公接过爱心便当，看见普通的家常菜，一想到是顾辰海自己做的，就热泪盈眶了，“好好好，小海啊，你现在真懂事，还会自己做菜了。”
外公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把菜往嘴里扒拉着。
顾辰海看外公大口大口吃菜的样子，心底里乐开了一朵花，“外公，你慢慢吃，别急。”他可是做了一早上的菜，好不容易做出来这么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连霍铭都夸他做的菜是人间美味，他这才敢带来给外公尝尝。
“小海你吃了吗？一起来尝尝吧。”
顾辰海摇摇头，“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霍铭因为还有事情忙，所以是顾辰海一个人来医院的。
“外公，以后我就去区高中读书了，只能周末来看你了。”之前一直在忙学习的事情，所以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来看望外公，好不容易放假了天天来看望外公，却被老人劝说着不要来得那么频繁，于是顾辰海也只好隔几天来一次。
顾辰海考上市高中的消息外公早就知道了，为少年很是开心，“没事，有出息就好。外公在这过得很好，霍修医生很照顾我，而且小霍也老来看我，我很好。霍家父子帮了我们那么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啊。”
外公越想到这，越是觉得能够遇见霍家父子两个人简直是他们最大的运气，或许是因为顾诗莲走后上天也可怜他们祖孙两个人的生活，所以特意让顾辰海遇到了小霍吧。
☆、chap41
小霍真的是个好医生，光是他当年救治了顾辰海的阑尾炎就已经让外公当成恩人来看了，更何况霍铭还愿意帮助照顾顾辰海，毕竟两个人非亲非故，霍铭愿意照顾顾辰海让外公格外感激。
外公一开始也会在想霍铭是不是有所图谋，毕竟怎么说霍铭愿意照顾顾辰海这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哪有人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虽然霍铭是医生，但也没有那么乐善好施，说照顾一个人就照顾一个人。
但当时情况下，外公也明白离开那个小村庄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且有人愿意照顾顾辰海，以他的身体状况没办法给顾辰海一个避风的港湾。
在与霍铭的接触中，外公也渐渐地发现了，霍铭家庭环境比他们家好太多了，不光是他有一个同样身为医生的父亲，光是凭霍铭在a城这地位这家世，没有什么可以图谋他们的家，换句话说，他们家在霍家眼里不值一提。
这就让外公更加奇怪了，但外公也没往深处想，觉得或许霍铭真的是善心大发，而顾辰海恰好是合他的眼缘罢了，毕竟顾辰海这孩子多乖，走哪都受欢迎，但知恩图报的外公虽然想不出霍铭帮助他们的原因，但是一直在和顾辰海说，让顾辰海将来出息了要报答霍家一家。
顾辰海自然应下。
顾辰海也和霍爸了解过外公的病情，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外公的身体也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霍爸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已经将外公的病研究得非常透彻了，好消息是外公的病并不是肺癌。
因为外公的病的症状是咳嗽还有胸痛胸闷，加上老人看上去病情十分严重，霍爸一再怀疑是不是之前有误诊。而进一步的检查之后，这病虽然有先天的影响，但是因为后天吸入了变应原，所以才会产生哮喘和咳嗽同时并发的症状。
因为病症比较复杂，再加上一般的仪器难以彻底检测出病因，所以之前在其他医院才会做出是先天疾病的诊断。
外公只是先天肺功能弱，不影响正常的肺功能。所以下一步霍爸打算为老人手术清理肺部，并且将坏死的部分清理出去，ct检查出的阴影面积较小，所以不需要进行肺移植手术。
外公的病情并不严重，但是因为是慢性疾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心力憔悴所以整个身体都搞垮了，所以外公刚送来的时候霍修观外公的面色以为病情已经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必读。但好在，老人求生意志顽强，非常配合医生的治疗，所以这两个月很快便把身体养好了。
所以下一步，霍爸就打算为外公安排手术的事情。
外公知道之后，非但不害怕手术，每天还乐呵呵的，看见顾辰海来了，还忍不住乐着说：“等外公手术完了就回家了。”
想到回家外公心底里还是很开心，在医院呆着那么些日子，就算有专人来照顾有多好，但始终比不上家好。
顾辰海也不想让老人一直住在病房里面，知道老人马上要动手术了，一面担忧，一面又为老人能回家而感到开心。
光顾着和老人说话，顾辰海都没注意到隔壁床有个十□□岁的女生一直在看着自己，他这才偏过头去看那个女生。
女生见顾辰海抓到了她在偷看他，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大大咧咧地和顾辰海对视着。
顾辰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这女生看他干嘛？
外公注意到了顾辰海的视线，“这是隔壁床的小乐，她搬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姑娘人很不错。”
能夸不错的话看来两个人平时相处得不错。
小乐在顾辰海一来的时候就马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这时候见到顾辰海扭过头来看着她，内心还闪过一丝小羞涩，但是还是被自己强大的好奇心所打败，于是继续盯着顾辰海看。
顾辰海微笑着，友好地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外公。”
小乐心底里也乐开了一朵花，连忙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心底里觉得这个女生好像有些奇怪，但顾辰海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顾辰海和外公又絮絮叨叨地开始聊些琐碎的事情。
小乐在一旁无聊地拿起了书开始看起来，过了一会护士通知小乐有检查，于是小乐随便地把书扔在了床上，去做检查去了。
走的时候一不小心床单被拉了一下，扔在床上的书也因此被带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音，顾辰海被吓了一跳，自觉地走过去帮小乐帮书捡起来，毕竟地上有点脏，而且捡书也是随手可以做的事情。
顾辰海一拿起书，一下子就愣住了，封面上《放学后的秘密花园》标题一下子让顾辰海瞪大了双眼，然后封面上非常污的图简直不忍直视，而且图上的两个人都是男人，这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漫画。
见顾辰海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了，外公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替小乐解释道：“小乐这姑娘不错，虽然她喜欢看这种东西，但是也没碍着我们什么事，我们不能歧视人家。”
这话让刚回过神来的顾辰海又愣住了，外公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包容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老人会有如此开明的想法的顾辰海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刚开始还觉得他和霍铭这事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老人的理解，毕竟外公年纪大了，思想有些陈旧，不能接受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但是，外公一说这话，就让顾辰海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外公对这件事情看开了以后出柜也会容易一些。
“他们过得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能老是歧视他们。”外公想到那天霍铭对他所说的话，“毕竟这事又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不必那么在意。”
顾辰海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外公这话显然若是其他人这样，他怎么也不会管，但若是他的外孙也这样的话难道他也不管吗？难道他愿意看着自己的外孙没有子女赡养吗？
顾辰海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件事情并不着急，他和霍铭之间还有很长路要走，要想得到周围人的认可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更何况在霍家那种家庭，要想接受一个男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吧？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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