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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风雨 作者:珞塔

    第7节

    “今天教你第二种腿法。”

    “师父不满意我写的东西。”楚清岩语气带着一丝失落与自责,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那样的东西寄风怎么可能满意……

    “恩,不满意,漏洞百出。”寄风笑眯眯的回答,想看看楚清岩会是什么反应。

    楚清岩站了一会,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根藤条,跪在寄风面前将藤条举起来,与炎落一模一样的请罚姿势,连请罚的话都一模一样:“清岩没有完成师父的要求,请师父责罚。”

    寄风不接藤条,只是问道:“还记得当时我给你的命令吗?”

    “回师父,记得。师父说‘仔细看’。”

    “那你仔细看了吗?”

    “是。”

    “我今天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将那天看到的有关‘霓虹’的全部内容写出来。”

    “那你是不是都写出来了?”

    “是。”

    “那我为什么要罚你?”

    楚清岩一时语塞,茫然的看着寄风。

    寄风拿起他手中的藤条走过去重新挂在墙上,走回来说道:“起来。”

    “是。”

    “小落从十一岁的时候就开始缠着我让我教他‘霓虹’的枪法,但是直到半年前我才开始教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清岩摇摇头。

    “所有人对‘霓虹’的认识都在于一个‘快’字,但是,‘霓虹’最重要的基础是‘准’,如果根本射不中目标,再快又有什么用呢?还有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

    “我现在能力还不够。”楚清岩若有所悟的说道。

    “没错,想让我教你,先去把枪法练好了,枪法去找小落学,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不管。”

    “是,师父。”

    “既然你是以练习体术开始的,那就绝对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练枪法自己找空闲时间去练,今天教你第二种腿法,规矩和之前一样,每隔两天我检查一次,不想受罚就好好练。”

    “是。”楚清岩回答的利落,心中却有些埋怨。寄风说的轻巧,每天训练的时间塞得满满的,训练之外还要去上炎墨安排的各种各样的课程,哪里有什么空闲时间。

    “啪!”

    楚清岩正在腹诽,突然手臂上一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寄风已经又把藤条拿在了手里。

    “你能找出时间来练你的小提琴,现在就找不出时间来练习枪法了吗?”寄风的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对不起,师父,清岩不该抱怨,清岩知错。”楚清岩赶紧认错,他忘了寄风总是能将他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再有这种偷懒的想法就别再叫我师父。”寄风冷淡的说道。

    “是,清岩会自己找时间练习枪法的,清岩知错。”

    “‘人没有什么牺牲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这话也是你说的,别忘了。”

    “是,师父。”

    “第二种腿法,看好。”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一句迟到的元旦快乐~珞珞最近考试比较忙,元旦放假还在苦逼的复习着,只能周更,假期会加快更新频率让大家看个爽的~!

    第18章 逆鳞

    第十六章逆鳞

    时间如逝水,往往激不起什么波澜。

    白天或是跟着寄风学体术,或是去学炎墨安排的一堆东西,到了晚上众人都休息的时分,由炎落陪着自己在靶场上练枪法,日复一日,楚清岩倒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寄风的严厉与保护,习惯了炎落的陪伴与纵容,若不是偶然注意到日历上那个刺眼的日子,他竟不曾发现,在兰荆堂,居然已经快一年了。

    “小落哥,93分!”楚清岩放下枪,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炎落,兴奋之色毫不掩饰。

    “还差的远。”炎落不冷不热的给出评价。

    楚清岩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转过身再次拿起枪,用平板的语调说道:“没有计算好风速,手还是不够稳,清岩会继续练习的。”

    炎落努力忍着笑,楚清岩的话听着像是反省,但是两人相处了也有一年之久,炎落又怎么会听不出他是在赌气,多半是因为努力了这么久也没得到一句称赞吧,可是,确实差得还很远啊,自己当年努力得到了985分不也被师父罚了一顿吗?比起来自己的脾气已经比师父好很多了。

    炎落叹了口气,走上前夺下楚清岩手中的枪,说道:“射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心静,心不静还练什么。”

    楚清岩瞟了一眼计分器,方才胡乱打出的几发子弹脱靶的脱靶,射偏的射偏,实在是没有什么辩解的余地,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理亏在先,楚清岩还是忍不住还嘴道:“对不起,清岩心不够静,不该浪费兰荆堂的子弹。”

    “清岩!”炎落忍不住喝斥了一声,却又压着脾气把楚清岩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他知道楚清岩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如今又在闹别扭,自己就算发火也没什么用。

    只是,炎落并没有想过,他自己原本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怎么就开始时时琢磨着楚清岩的心思,顾忌着楚清岩的心情了。

    楚清岩见炎落有点动气了,便也不再还嘴,乖乖的坐了下来。

    炎落半蹲在楚清岩面前,挽起他的裤脚,毫不意外的看到楚清岩的两条腿都青重的不像样子,只看今天楚清岩走路时那不自然的姿势便能猜到一二了。

    “你如今倒是愈发说不得了,是只敢跟我赌气,还是师父训上几句也一定要顶回去?”炎落一边从怀中取出特地带来的药膏为楚清岩上药,一边责问道。

    一听到寄风的名字,楚清岩只觉得身上的伤又疼起来了。和寄风接触越多,他越觉得寄风可怕。诚然,做寄风的徒弟是件好事不假。第一,寄风极为护短,第二,寄风无论是在兰荆堂还是在黑道上的地位都极高。有这两点作保证,不仅是兰荆堂,只要报出寄风的名号,整个黑道上的人都会给三分面子。但是,寄风护是真护,罚起来也是从不手软。对于寄风,感激,敬畏,害怕三者都有,楚清岩真不知道那个占得比例更重。

    “清岩不敢惹师父的。”楚清岩小声说道。

    “这么说是看我好欺负了?!”炎落抬头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楚清岩回答道。他本就是有些心闷才故意闹气,如今炎落这样哄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

    沉默半响,炎落突然说道:“明天我去陪你看看吧。”

    楚清岩一怔。

    他知道炎落所指何事,明天……不就是父母的忌辰吗……若不是前几天无意看了眼日历,他都记不清这个日子了,可是没想到替他记着的人却很多。炎落记得,不仅仅是他,连寄风和炎墨都记得。今天训练的时候寄风便没有太计较自己的错误。而炎墨,今天早上居然说了一句“别每天晚上霸占着兰荆堂的靶场”,虽是冷言冷语,却是破天荒的关心。

    连炎墨这样冷面的人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有一瞬间,楚清岩是感动的。但不知为何,楚清岩总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堆在胸口,腿上的青肿,其实全是自己训练时,为求发泄才故意胡乱踢在靶子上撞出来的。这件事与其说是他的伤心往事,倒不如说是他一块不可触碰的逆鳞。

    “小落哥也觉得清岩是个可怜虫?”楚清岩冷冷的问道。

    炎落站起身,正色道:“你知道我没有这么想。”

    炎落怎么会不明白楚清岩的想法,这孩子一向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且不说从小顺风顺水,那时第一次挨了刑堂的六十板子,不是到精疲力尽他都不肯让自己扶一下。那双眼睛里透出的不可侵犯的自尊自傲,炎落至今还记得。这样高傲的一个孩子,却有一对懦弱的父母,对他也是一种伤害吧。

    “那此事无须再提。”

    “清岩,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过哥哥吗?”炎落的脸也冷了下来。

    “又拿同一件事威胁我?”楚清岩强压着没有说出“你烦不烦”这几个字。

    “不是威胁。如果你真心把我当做哥哥,就该明白我不是同情,更不是可怜,是心疼!”

    沉默。

    过了很久,依然只有沉默。

    炎落很想一走了之,可终究还是不放心,就这样和楚清岩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毫无预兆的,楚清岩站了起来抱住炎落,头埋得低低的,手不自觉抓紧了炎落的背。

    “清岩……”虽然背上背楚清岩抓的生疼,炎落却也没有推开他。

    “小落哥若是真的心疼清岩,这件事真的不必再提了……从此都不要再提了。”

    第二天,看到炎落和楚清岩都按时出现在训练场上,寄风倒有几分惊讶。他本以为以楚清岩那个臭脾气,今天多半会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溜出去,而炎落必定随行。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都乖乖的站在这,一个波澜不惊的笑,一个古井无波的冷。自己又一次小看了楚清岩,不过这样也好……

    寄风还没说话,楚清岩就手捧藤条跪了下来,请罪之意不言而,。毕竟昨天顶撞了寄风许多。

    “师父,昨天清岩训练时心浮气躁,还屡次顶撞师父,请师父责罚。”

    寄风笑了笑,没有理他,而是向炎落问道:“清岩的枪法一直是你教的,进来成绩如何?”

    “回师父,500米内几乎全中,800米内命中率90以上,1200米内命中率85左右,1500米内只试过两次,命中率不理想,大概70,1500米外射程太远没有意义,不曾练过。”炎落细细道来,其实对于楚清岩的进步和不足,他逼楚清岩还要清楚。

    不错。寄风心中想,又问道:“你觉得如果清岩给你做狙击手,你是否足以安心?”

    炎落犹豫了。虽然是地位尊崇的少堂主,寄风与炎墨有意磨练他,也派他执行过不少暗杀、谈判、押货一类的任务,他深知在执行任务时,一个可靠的狙击手又多么重要,全力与对方明处交锋时,最怕的就是有人背后冷箭,而能否做到全无后顾之忧,全依赖着狙击手是否可靠。这个“可靠”,既是能力,又是忠心。炎落自然不担心楚清岩会暗中与自己为难,只是清岩的枪法的确还欠些火候。

    是或否,本是简单的选择,倘若换了旁人,炎落一定断然拒绝的,可是事情与楚清岩先关,他便又诸多顾虑,最顾虑的便是自己此刻若是拒绝,会不会伤了楚清岩的心。

    在一旁听着的楚清岩虽然不太懂各种利害,却也隐约明白炎落的顾虑,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炎落此刻的犹豫倒没有让他伤心,只是更坚定的想要把枪法练得更加纯熟。

    “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寄风笑问道。

    “师父……”炎落正要准备答应,却被楚清岩把话头截了过去。

    “师父,可否允许清岩插句嘴?”

    “说。”

    “清岩知道自己的枪法有待锤炼,因此至今不曾同您提起‘霓虹’一事,同样的道理,让一个枪法不到家的手下去保护少主,实在冒险。”

    寄风笑而不语。

    楚清岩的话倒是惊醒了炎落,昨天一事他才明白,楚清岩要的从来不是保护,而是……想通了这一点,炎落胸有成竹的说道:“师父,小落想先看看这次任务内容究竟是什么。若是可行,让清岩历练一番也有好处,若是难度太大,自然应当找更合适的人。”

    寄风表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是十分满意,他的确有意试探,如果炎落真的渐渐因为楚清岩失了理智,炎墨必定容不下楚清岩,到时候自己该如何护还真是个麻烦,如今看来,暂时还是不需要担心的。

    “给。”寄风递给炎落一张纸。

    炎落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后,便取出随身的打火机烧了,目光炯炯的问道:“这个任务是什么时候?”

    “今晚。”

    “我和清岩去。”

    “清岩,起来吧。”寄风对还在一旁跪着的楚清岩说道。

    楚清岩依言起身。

    “有任务在身,今天便暂且不罚了。如果任务顺利,功过相抵,如果失败,两罪并罚,听懂了?”

    “是,师父,清岩明白。回副堂主,属下明白。”

    “一切小心。”寄风拍拍两个孩子的肩便离开了。

    深夜,炎落和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勾肩搭背的拐进一家酒吧,从那不稳的脚步和满身的酒气就能看出这三个人喝的大醉,这家酒吧是极为高档的地方,门口的不是保安而是保镖,见三人跌跌撞撞的走来,保镖甲欲拦,却被保镖乙扯住了,保镖乙朝那三个男孩的手腕怒了努嘴,三个男孩戴的表哪个不是价值百万的,肯定又是那家有钱的少爷出来胡闹。

    炎落刚一进屋,就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吧台边上。旁边两个少年一边放肆的哈哈大笑,一边奚落着。

    “齐大少爷这就不行了,之前谁说自己能喝的,哈哈哈哈……”

    “齐大少爷再不起来那辆保时捷就归小爷我了!呕……”一个男孩的话还没说完,也扶着吧台弯腰吐了起来。

    “放……放屁!老子的车砸了也轮不到你们!”炎落骂了一句,扶着桌椅费劲的爬了起来,拍着吧台的桌子,朝酒保吼道:“酒!今天我非喝死这两个王八蛋!”

    “您……”酒保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我怎么了?怕我没钱啊?!小爷我有的是钱!”炎落说着,一张黑卡甩在了吧台上,“今晚这里所有的酒钱我都出了,拿酒!”

    “是是是,您等等,我这就去……”酒保一边应承着,一边跑到内室,对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男人说道:“经理,要不要请他们出去啊。”

    男人也面露忧色,毕竟今天是老大要来的日子,这么乱糟糟的成何体统,不过看起来这也就是几个纨绔子弟,不是闹事的人,更何况哪有开店还自己往外赶生意的道理。想了想,回答道:“由他们去,看他们已经醉成这样,应该折腾不了太久。”

    男子话音刚落,又一个人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说道:“经理,龙爷的车已经到外面了,您快出去迎接吧。”

    男人一听赶紧理了理衣服,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酒吧门口,此时酒吧门口已经停了十辆一模一样的车,中间的第三辆车里,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正在下车。

    “龙四爷,小的给龙爷请安。”经理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

    被叫做龙爷的男人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屑看他的样子,说道:“瞅你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我就烦这个!”

    “是是是,龙爷教训的是,只是小的哪敢对龙四爷不敬,龙爷里面请。”

    “哼!”

    经理弓着背站在一边,直到那个龙爷和他的随从都走了进去,才直起身子,强忍住啐一口的冲动,心中却腹诽不已:你烦这些?谁不知道之前这家酒吧的老板,就因为跟你打招呼晚了那么一两分钟,就被你砍了手脚现在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酒吧对面高楼的一个房间里,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刚进酒吧的一行人。

    “果然是群外强中干的家伙。”楚清岩不禁冷笑一声。

    一个白天的时间,除了听炎落讲整个计划以及狙击埋伏的要点,楚清岩和炎落都仔仔细细的将那个“龙四爷”的资料看了一遍,这也正是他们要杀的对象。

    除了兰荆堂,还有一个叫五龙帮的势力,虽然比起兰荆堂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却也是黑道上说得上话的地位。创建五龙帮的,正是五个结义兄弟,由于每个人名字里都带一个“龙”字,所以就取名叫“五龙帮”。

    这位龙四爷在结义兄弟里排行老四,本名沈傲龙,本事倒是不差,却是个心胸狭隘而又十分自负的人,因为年纪的原因排行老四一直让他很不满,直到前两年,一场帮派火拼中老二老三都受重伤去世,他才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俨然以副帮主自居,而又仗着自己的资历老,处处得罪人,惹得五龙帮中对他不满的人不在少数。

    本来这也没什么,炎墨还不至于吃饱了撑的去管别人的家事,只是这沈傲龙真是狂妄冲了脑子,居然派人去截兰荆堂的一批货,还成天嚷嚷着“兰荆堂算什么东西”。当然,货是没劫到,还死了一堆手下,但是这件事却是真的惹着了炎墨,十几年都没有人敢主动挑衅兰荆堂,如今竟有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欺负上门了,不除了他炎墨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当这个堂主了。

    整个道上的人都知道沈傲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唯独这位正主却还整天嚣张的不行,完全无知无觉。

    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天的太阳再也与他无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更的慢,多多见谅,下周六不见不散,爱你们~!

    第19章 恐惧(上)

    第十七章恐惧(上)

    沈傲龙一行人刚进去没几分钟,酒吧里就立刻热闹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小爷我滚出去!”炎落指着沈傲龙的鼻子骂道。

    经理在一旁狂擦冷汗,这可怎么是好,早知道就早点把这几位少爷请出去了,不过他终究也是见过世面的,赶紧打圆场道:“几位少爷,这是五龙帮的龙四爷,各位今天行个方便,留个名号改日我亲自登门道歉。龙爷,您别跟小孩子计较。”

    沈傲龙忍着怒火,愤愤说道:“哼!我沈傲龙怎么会跟毛孩子一般见识!来人,把他们几个扔出去,我就当没见过。”

    刚才吐得一塌糊涂的少年,此刻也已经不吐了,听了沈傲龙的话,大笑起来:“宇风,浩然,你们听到了吗,他居然要把我们扔出去?”

    “哈哈哈哈,听到了。”另一个少年也附和道,“五龙帮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狗屁龙四爷又算什么,爷的钱可以买下十个五龙帮!用不用赏你几个!”

    “你!”沈傲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登时已经掏出了枪。

    “龙爷,使不得使不得!”经理赶紧拦上来。

    “有什么使不得的!”

    “您想啊,小的这还要做生意,出了人命哪还有人敢来啊。再说了,这几位要真是哪个大财主的公子,这个仇结下了,以后五龙帮的生意也不好做啊。您要动手也不能在这动手……”

    最后一句话经理故意压低了声音,却不知道早已被炎落三人听得清清楚楚,炎落忍着笑意,这个蠢货,出去解决整合自己的心意。

    “我不和你们这些毛孩子计较,你们今天若是自己滚,我既往不咎。”沈傲龙阴着脸说道。

    “哼,走就走,这破地方谁稀罕似的!”炎落白了他一眼,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保镖,顺脚踢翻一张桌子,张扬而去。

    “你们几个,去跟着他们,把他们做掉!”沈傲龙咬牙切齿的对身边的几个手下命令道。

    “是!”

    过了半个多小时,出去的手下还没回来,沈傲龙有些烦躁的摔了酒杯,问道:“人呢,还没滚回来?!”

    一个手下战战兢兢的回答:“回龙爷,还没呢。”

    “一群废物!今天出门真晦气,我们走!”

    沈傲龙刚走出酒吧门口,便直直的立在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酒吧门口齐刷刷的摆着七具尸体,都是被一模一样的手法割了喉,其中五个是他刚刚派出去的手下,两个是门口的保镖。

    “谁干的!”沈傲龙一声怒吼。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喉间一凉,茫然的抬起手,摸着自己勃颈处喷涌的鲜血,茫然的倒了下去,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依稀看到一个风一样的身影,似乎是刚才酒吧里三个少年之一。

    片刻功夫,酒吧门口除了经理再无活人。

    炎落已经换上夜行衣,带着面罩,站在酒吧经理面前,手中掂着一把枪,似乎在思考杀还是不杀。

    “求您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别杀我!”经理吓得涕泗横流跪倒在炎落脚边。

    “你认识五龙帮的老大?”

    经理此刻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哆哆嗦嗦的实话实说到:“认……认识……”

    “告诉他,这就是招惹兰荆堂的下场。”

    看着酒吧经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炎落便带着两个手下准备离开,刚转身走出一步,就感觉到不对,紧接着两颗子弹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擦身而过,转头再看,那个经理额头上已经多出一个弹孔,倒地不起了。

    炎落知道自己疏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随即看似无意的朝天上望了一眼,满足的一笑。

    寄风在暗处看着也很满意,狙击手的位置除了他要保护的人以外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是第一原则。楚清岩也做到了,寄风从一开始就在寻找楚清岩所在的位置,但直到楚清岩开枪的那一瞬间,他才辨清了他的方位。两发子弹,第一发擦着炎落飞过是为了提醒炎落小心,第二发一枪毙命,表现的也算是可圈可点。

    另一边,楚清岩确认炎落安全离开后,才松了口气,收拾起自己的枪,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怕自己来不及,或是没有射中,不过,还好……

    收拾好装备,楚清岩站起身,回身看向空无一人而又漆黑一片的房间,一阵恐惧突然将他缠得死死的。为了避免被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开灯,黑暗如浓稠的液体般让人压抑,楚清岩只觉得天花板仿佛都在一点一点朝他压下来,逼得他喘不过气来,门就在眼前,他却怎么都伸不出手去打开。

    “妈妈救我……救我……妈妈!救我!救我……”

    过了很久,楚清岩努力恢复了片刻理智,费力的打开门,一瞬间,走廊里的光照了进来,楚清岩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连连喘气,耳边那孩童的哭喊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第二天,炎墨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十分平静的品着茶,就仿佛他对面那个一脸杀人表情的人根本不存在,不过也的确,这是他炎墨的地盘,他又哪需要怕什么人。

    “炎堂主这是不打算给个交代了?”

    “龙飞兄想要怎样的交代?”

    “你!老夫大老远跑过来不是来喝茶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五龙帮的老大,肖龙飞。今天一早,他看到齐刷刷拍在自己别墅院子里的二十多具尸体差点没背过气去,最显眼的倒还不是这些尸体,而是尸体旁边旁边,用鲜血画着一丛荆棘,和一支开在荆棘里的兰花。其实不用看这图腾,肖龙飞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做的,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自己的宅院,毫无声响的放下尸体就走,除了兰荆堂,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有这本事。其实沈傲龙到处惹是生非他早有耳闻,如今惹到兰荆堂头上,他再心疼这个义弟,其实也不敢和兰荆堂撕破脸,此刻表现的愤怒,无非是想趁机捞点好处。

    “龙飞兄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本堂主下的拜帖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请龙飞兄到府上品茶。”

    “你!”

    “龙飞兄不想品茶也罢,那我就直说了。本堂主这次给你提个醒,想动兰荆堂可以,但是若有什么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后果,也怪不得我炎墨不讲情面!”

    “四弟不过是想动你一批货,更何况你货也没丢,人也没损,何必做到这样!”肖龙飞心惊,看样子炎墨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谈判的机会。

    “一批货是犯不着,但是若人人都来动兰荆堂的心思,本堂主也没空陪你们玩。杀鸡儆猴的道理龙飞兄一定明白,让五龙帮当了这个‘鸡’,也是无奈之举。”

    “那这事你是不打算给个交代了!”

    “龙飞兄若非要一个所谓‘交代’,兰荆堂的报复到此为止,这就是炎墨给的交代。”炎墨又饮了一口茶,他怎么会不明白肖龙飞的心思,这个老匹夫还不够格和他谈判。

    “你你你……欺人太甚!”

    炎墨正待回答,会客室的门却突然开了,炎墨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口的齐羽,不禁一阵头疼。

    齐羽也是识大体的人,见到有外人在,也不便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炎堂主有客人在,我先不打扰了,在书房等你。”话说的平静,齐羽的目光却像要杀了炎墨一样。

    “夫人来了就先做吧,刚好我的事也忙完了。”炎墨说道,转向肖龙飞说道:“本堂主看在你比我年岁高,称你一句‘龙飞兄’已是给了面子,若是觉得兰荆堂欺人太甚,大可较量一番,话至于此,好自为之,请吧!”

    见炎墨送客之态,肖龙飞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知道,若他再计较下去,炎墨是不介意让他不能活着走出兰荆堂的。

    “告辞!”

    肖龙飞刚走了出去,齐羽便不再压着火气,一阵风一样的冲到炎墨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炎墨,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炎墨内心苦笑,怎么今天说的都是这句话……

    “阿羽,这是怎么了?李寻接待不周?”

    “你少装傻!落落和清岩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齐羽简直要喷火了。她一向对炎落恨不得宠上了天,而这一年来,对楚清岩的感情也愈发亲如母子,今天是炎落的生日,三天后便是楚清岩的生日,她放下生意回国就是为了给两个宝贝儿子过生日,结果刚到兰荆堂就听说了楚清岩昏迷不醒的消息,去训练场看炎落的时候,正碰到炎落满脸苍白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一看就知道又是被罚了。

    “小落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疏忽大意,差点被人一枪要了命,不该罚吗?清岩昨天回来以后就开始发烧昏迷,原因我也正在查。”

    炎墨回答的平静,齐羽的火气却又一次被点了起来,愤怒的说道:“你又让落落去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他是你儿子,不是你那些手下!”

    “阿羽,你冷静点。”炎墨无奈道,“正因为他是我儿子。刚刚那家伙离开前特地看了你一眼,你不会没注意到吧?”

    “注意到了又如何。”

    “他刚在我这吃了亏,自然会想着要去报复我的妻儿。”

    “报复我,就凭他?”齐羽冷笑一声。

    “他不敢,这也是为什么他看了你一眼后灰溜溜的走了的原因。但是他为什么不敢,因为你有齐氏集团的支撑,光用钱就足够砸死他那个小帮派了。但是小落呢?在他真的坐到我现在的位置之前,兰荆堂还不是他的后盾,他能靠的只是自己的本事。”炎墨解释道,又觉得一阵头疼,好久没有费这么多唇舌去跟别人解释些什么了。

    齐羽想了想,觉得炎墨说的也有道理,没好气的回答道:“那你最好保证小小落不会真的出事,不然我也试试看齐氏集团的资产够不够砸死一个兰荆堂!”

    齐羽说完便离开,留着炎墨一脸苦笑。

    离开炎墨的会客室,齐羽想了想,朝楚清岩的房间走去,推开门,楚清岩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一旁的炎落正在帮楚清岩换着帕子。

    听到开门声,炎落转头,轻喊了一声:“妈!”

    “你自己还伤着呢,怎么不去好好休息。”齐羽又是责备又是心疼的说道,拿过炎落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楚清岩额上不断冒出的汗珠。

    “小伤而已,妈不用担心。”

    “就知道嘴硬。”齐羽瞪了他一眼,伸手探了探楚清岩的额头,担心的说道:“怎么这么烫……”

    “从昨天回来就这样了,医生来看过也只开了些退烧的药,没什么用。”炎落眼中也满是忧色,“妈路上也辛苦了,去休息吧,这边有小落照顾就行。”

    “我差点都忘了,到现在都还没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呢。”齐羽眼含歉意的看着炎落。

    “妈回来小落就很高兴了,生日等清岩醒了一起过。”炎落浅浅笑着。

    两人说话间,却注意到昏迷中的楚清岩突然眉头紧锁,双手胡乱扯着被子,喃喃呓语着,只能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

    “救我……救我……妈妈……救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齐羽听着楚清岩的呢喃声,不禁心头一紧,伸手握住了楚清岩紧紧扯着被子的手,另一只手不由得揽住炎落,轻声安慰道:“妈妈在这,不用怕……”

    炎落费尽口舌终于把齐羽劝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了继续照顾昏迷中的楚清岩,看着楚清岩不时颤抖的样子,心中不禁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那发救命的子弹,毫无疑问是来自楚清岩的,而之后,他也毫发无伤的出现在约好的会和地点,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刚一上车便昏了过去。炎落也想过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毕竟埋伏狙击是很耗体力的事情,可是应该不至于……

    傍晚时分,炎落不知道第几次端着冰水回到楚清岩的房间时,发现楚清岩已经醒了,正倚坐在床边。

    “感觉好点了吗?”炎落走过去把水盆放在旁边,伸手摸了下楚清岩的额头,似乎不像先前那么烫了,因此放心了不少。

    “我睡了很久吗?”楚清岩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

    “一天一夜,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清岩不语,回忆却不受控制,眼前又出现那间黑屋子,瞳孔猛缩,不由得有颤抖起来。

    看出楚清岩的不对,炎落赶紧喊道:“清岩!清岩!”

    似乎是被喊声拉回了现实,楚清岩浑身一震,重新感受到房间里的明亮温暖,虚弱的笑着回答:“没什么,别担心。”

    门无声的开了,面对着门的楚清岩首先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虚弱的从床上站起来,说道:“师父。”

    炎落闻声也转过身,恭敬的朝寄风行礼:“师父。”

    “小落,你先出去,我有事问清岩。”

    炎落有些担心寄风会为难楚清岩,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离开。

    “坐吧,身子还没养好。”寄风温和的说道。

    楚清岩依言坐下,心中却疑惑:这真的是师父吗?他还以为师父会说类似于“醒了就快点去把今天的训练补上”这类的话。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师父?”寄风调侃着笑道。

    楚清岩一下子脸红起来,回答:“不是,师父待我很好。”

    “什么时候能在我面前隐藏起自己的心思再来说我坏话。”

    “是。”楚清岩一如既往答得认真。

    “是?”言下之意:你还真敢说我坏话?

    “额,不是。”

    “不是?”言下之意:违抗师命?

    “……师父我错了。”

    寄风笑了笑,说道:“说正事。”

    楚清岩皱起了眉,他猜到寄风口中的正事多半又与自己的昏迷有关。

    “其实我已经查到了点事情。”寄风说道,“关于你四岁时候发生的事情。”

    楚清岩不由得攥紧了双手,额头又开始渗出细汗,那件事,是他永远如影随形的梦魇……

    “看来我没猜错,这次昏迷也是和那件事有关吧。”寄风说道。

    “是。清岩很没用,大概不适合狙击手这个角色。”想起那件事,楚清岩声音都有些颤抖。

    “别胡思乱想,你可是我的徒弟,你要是说自己没用,岂不是拐着弯在骂我这个师父吗?”寄风笑着问道,见楚清岩正要开口辩解,寄风按着他躺下,又帮他盖好了被子,难得温柔的说道:“好好休息,还有人想把他的背后交给你来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珞珞来啦~

    这是说好加更的一章,但是这周六不一定能保证更新,因为下周一和周三都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考试,如果实在来不及写正文,也会给大家写一个小番外的~

    第20章 番外 之 父子

    番外二父子

    炎墨冷眼看着手下递上来的一份密报,只犹豫了片刻,便对正等待自己指示的李寻冷冷的说道:“灭门。”

    “是。”李寻应下命令,退出了房间。对这样的命令他并不意外,叛徒的下场一向如此。

    三天后。

    “属下无能,那个孩子跑了。”李寻跪在炎墨面前汇报,这样大的纰漏,绝不是几鞭子就能过去的,但是李寻却并没有太恐惧,不是不怕死,而是这件事另有隐情……

    “第二区,二十鞭,下不为例。”炎墨面无表情的回答。

    “是,属下领罚。”

    “那个叛徒死了,以后‘御荆’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是,多谢堂主栽培,属下定不负使命。”李寻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御荆,兰荆堂的杀手分部,能成为御荆的主管几乎是每个兰荆堂杀手梦寐以求的。

    遣走了李寻后,炎墨立刻朝训练场走去。

    看到炎墨出现在训练场上,寄风玩笑道:“炎堂主来视察?”

    炎墨少有的没理他,径直走到炎落面前,压着火气冷冷的问道:“人呢?”

    炎落心中明白父亲在问什么,却还是故作冷静的问道:“什么人?”

    “你当我是傻子吗?本事不小,能从李寻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炎落也知道没有必要继续装傻了,索性承认道:“是小落放走了他,可是他才四岁,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人呢?别让我问第三遍。”

    “父亲……”

    炎墨一脚踹在炎落胸口,将他的话生生截断。

    炎落猝不及防的被踢得连退了好几步,勉强没有摔倒,又立刻回到炎墨面前把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父亲,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可能与叛变有关,为什么不能放他走。”

    “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炎落低着头没回答,算是默认。

    炎墨冷笑一声,从寄风手中夺过训练时用的鞭子,用力的抽了下去,结实的训练服竟然一下子就被撕出一条口子,一条血痕浮现在炎落的胸口。

    “怎么受罚不用我教你吧?”炎墨冷声问道。

    “是。”炎落应道,迅速的脱掉了自己全身的衣服,转身背对着炎墨,双手交叉在脑后,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却明显带着赌气的意思。

    寄风在一旁冷眼看着,从父子二人的对话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十分无奈,这对父子俩一个劝不得,一个说不听,一模一样的臭脾气,今天算是杠上了。

    炎落刚刚站定,沉重的一鞭就落在了背上,寄风往日的惩罚为了不影响训练总是控制着力道的,此刻炎墨带着怒火的鞭子却不同,只一下,就让炎落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了两步,而还不等他站稳,第二鞭便落了下来。

    狂风暴雨般的鞭子毫无章法的落下,炎落的身体如同风暴中的一片树叶,随着鞭子的落下不断摇晃,没多久,从肩膀到小腿的每一寸皮肤都已经被鞭痕覆盖。

    “嗖——啪!”

    重重的一鞭打在膝弯处,炎落终于支撑不住身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什么要说的?”炎墨问道。

    “炎落无话可说,请父亲责罚。”

    “好。”炎墨冷笑,将手中已经沾了血的鞭子丢开,不带感情的说道:“第二区,一号鞭,烦劳师兄监刑了。”

    寄风看着炎墨走远,明明是担心自己会盛怒之下失手伤了炎落,却非要用这么不近人情的命令来掩饰,炎落什么时候会明白你的用心呢?

    一边想着,寄风走到炎落身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爸的命令你也听到了,走吧。”

    炎落站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轻声说道:“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炎落沉默。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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