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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综]我有拆CP的特殊技巧 作者:蝴蝶法师

    第29节

    一切还是他早上离开时的模样,只是没了九生和孩子。

    蓦地瞥见案上铺着一张雪白绢布,上书四个娟秀小字:勿念,勿忘。

    “勿念勿忘?”嬴政将那绢布拿在手中,面色铁青,骤然发笑,寒声道:“好一个勿念勿忘!你以为可以逃出寡人的掌心吗?简直痴心妄想!不论你逃到哪里去,寡人都会把你抓回来。寡人绝不会轻易原谅你,这回是你错了,是你做错了!”

    嬴政怒吼一声,一脚将长案踢翻。

    长案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缩在架子上发呆的初一吓了一大跳,立即炸了毛,梗着脖子喊道:“嬴政,大坏蛋!嬴政,大坏蛋!”

    竟连九生的语气也学得惟妙惟肖。

    恰在此时,赵高走了进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好没眼色的蠢鸟,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裹乱,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嬴政只是瞪着它看了半晌,全然没有动作。

    赵高硬着头皮,道:“启禀大王,侍卫们将咸阳宫上上下下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华美人和公子们。”

    嬴政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狂怒和惊慌击溃自己的神智。

    半晌,嬴政道:“他们是在哪里不见的?”

    赵高道:“兰池。”

    嬴政立即往兰池行去。

    兰池一如既往的平静。

    嬴政立在兰池边,望着一池春水,心思烦乱到了极点。

    愤怒,疑惑,慌乱,悲伤,诸般情绪杂糅在一起,几乎将他逼疯。

    九生连日来的异样表现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场逃离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所有的婉转承欢,所有的甜言蜜语,所有的缱绻温存,全是假象,全是九生为了麻痹他的手段。

    他被彻彻底底的玩弄了。

    这是报复吗?

    那么他承认,九生成功了。

    他现在恨不得毁天灭地,杀光所有人,以泄心头之怒!

    但他最想要的,还是找到九生。

    找到他之后,用尽所有的手段凌虐他,直到他再也不敢离开自己身边一步。

    嬴政冷声道:“即刻命人沿渭水东下,就算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寡人抓回来!”

    赵高恭声应是,领命而去。

    ☆、第113章 霸道帝王爱上我30

    秦王政二十二年,遣使访魏,使者归秦,禀道:“龙阳君已逝。”

    秦王怒,发兵攻魏,历时三月,大梁城破,魏王出降,魏国灭。

    秦王政二十六年,秦将王贲灭齐。

    首尾十年,秦国陆续兼并六国,终于一统天下,秦王政得偿夙愿,改称始皇帝。

    秦始皇二十七年至三十二年,四次出巡,遍及天下。

    秦始皇三十七年七月,第五次东巡,中途染病,薨逝于沙丘平台,其十八子胡亥继位,是为秦二世。

    胡亥即位后,开始大肆屠杀兄弟姐妹,宗室振恐。

    公子将闾及其昆弟三人自刎而死后,公子高惊惧万分,日日闭门不出,唯恐招致杀身之祸。

    一日,一位布衣男子求见公子高,献计道:“公子若想保命,为今只有一计可行。”

    公子高忙道:“请先生赐教。”

    布衣男子淡声道:“殉葬。”

    闻言,公子高怒道:“大胆刁民,竟敢戏弄本公子!来人,将他拖出去!”

    布衣男子不慌不忙道:“请公子听完,再将草民拖出去也不迟。”

    公子高见他姿容不凡,从容不迫,实在不似江湖骗子,便耐下性子,道:“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公子定要取你性命。”

    布衣男子探手入怀,取出一枚色泽红润的果子,道:“此果名千岁,长于东海蓬莱仙山,食之可长生不老。”

    公子高双目圆睁,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当真。”布衣男子道:“公子食下千岁果,再去二世皇帝面前自请殉葬于骊山始皇陵寝,以殉葬之名,行避世之事。待二世皇帝薨逝,公子自可出陵寝,纵享无边寿数。如此一来,不仅公子性命得保,一众族人亦能无虞,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公子高疑道:“如果这真是长生不老之果,你为何自己不吃,反而要送给我?”

    布衣男子道:“因为我已是不死之身。”

    公子高又疑道:“那你又为何助我?”

    布衣男子抬起头来,看向公子高,沉声道:“如果,我说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相信吗?”

    “什么?!”公子高着实吃了一惊,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布衣男子,竟觉得他的五官当真与先皇有几分神似,半晌,才嗫喏道:“你……你是……”

    布衣男子躬身道:“氓蚩见过皇兄。”

    “氓蚩……氓蚩……”公子高蓦地恍然大悟道:“氓蚩!我想起来了!你是十五年前突然从咸阳宫消失的华美人之子!”

    氓蚩笑道:“皇兄好记性。”

    公子高诧道:“你竟然还活着……你不是还有三个同胞弟弟吗?”

    氓蚩道:“他们都很好,劳皇兄记挂。”

    公子高慨然道:“十五年前,华美人带着你们四兄弟突然消失,父皇发疯般的寻找,几乎将整个天下翻过来也没找到你们的踪影。一统天下之后,父皇又数次出巡,虽然他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找你们母子。可惜,父皇到死都没有找到你们……”

    离宫之时,氓蚩刚满一岁,对嬴政实在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听了公子高的话,心中不免怅惘,眼圈发红。

    氓蚩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与公子高,道:“此乃一种特制的膏脂,燃灯则万年不灭,陵寝漆黑无光,皇兄届时可作照明之用。”

    公子高接过来,心中感动,连声言谢。

    氓蚩与他客气几句,告辞离开。

    出了公子高的府门,氓蚩伫立良久,长叹一声,道:“母亲,你马上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不久,公子高果然自请殉葬,胡亥甚是高兴,赏十万金,亲送公子高入骊山陵寝。

    陵寝幽暗阴森,公子高取出怀中膏脂,置于油灯之中,点燃,登时洒满一室昏黄。

    灯光照在墙壁上,映出一副画。

    那是嬴政壮年时的画像,浓眉如剑,目似寒渊,鼻如悬胆,唇似刀刻,俊朗非常,便如他和九生初遇那年,正值他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候。

    一盏灯,一副画,两个人。

    光影纠缠,相伴万年。

    ☆、第114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01

    司徒鸩远远便听到了熟悉的琴音,心中顿时一喜,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开门,便见越寻楼临窗而坐,正信手抚琴。

    见他进来,越寻楼依旧是那淡淡的三个字:“回来了。”

    不知为何,司徒鸩蓦地心中一酸,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来到越寻楼身边,静默站着,也不说话。

    越寻楼停下抚琴的手,偏头看他,道:“怎么了?”

    “没事。”司徒鸩摇摇头,道:“只是有点儿想你了。”

    越寻楼默了片刻,道:“这一世过得好吗?”

    司徒鸩道:“很辛苦,但也不虚此行。”

    越寻楼道:“那便足够了。”

    司徒鸩道:“上次我回来的时候,登徒迦陵说你转生去了,我等了你好久,都没见你回来。”

    越寻楼“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要多说些什么的意思。

    司徒鸩也不好再问,他清楚越寻楼的性子,若是不愿意,连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沉默片刻,司徒鸩小心翼翼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越寻楼淡声道:“我从未生你的气。”

    司徒鸩知道这是假话,但也不戳穿他,只道:“但我生你的气。”

    越寻楼偏头看他,也不问他生什么气,微微一笑,道:“那我应该哄一哄你。”

    司徒鸩呆了呆。

    欸?哄……哄我?

    怔愣间,越寻楼已站了起来,伸手便将他拥进了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还生气吗?”

    司徒鸩整个呆住了。

    如果他现在有心跳的话,估计胸膛会爆炸吧?

    司徒鸩试探着伸出手,搂上越寻楼的腰,半晌,软声道:“寻楼,你在人世里学坏了。”

    越寻楼道:“登徒兄说,男人要坏一点儿才更有魅力。”

    司徒鸩冷哼一声,道:“登徒子果然名副其实。”

    越寻楼道:“你现在还生气吗?”

    被越寻楼抱在怀里,司徒鸩哪里还有气,早已有些飘飘然了。

    可若是说不气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容易哄了吗?越寻楼以后怕是要越发小瞧他了。

    于是,司徒鸩装腔作势道:“还有那么一点儿。”

    越寻楼道:“那过几日我便陪你一同到人世里走一遭,权当散散心,如何?”

    “真的吗?!”司徒鸩大喜,立时从越寻楼怀里直起身来,一个劲儿确认道:“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寻楼,你当真愿意同我一起转生?”

    越寻楼点点头,道:“你没听错。”

    “太好了!”司徒鸩再次扑进越寻楼怀里,抱着他又叫又跳,兴奋地不得了,“你都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我真的太开心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和司徒鸩的过度兴奋想比,越寻楼便显得淡然许多,道:“你才刚回来,过几日吧。”

    司徒鸩道:“可我怕你反悔!”

    越寻楼便道:“绝不反悔。”

    “好!”司徒鸩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司徒鸩只呆了两日,便再也按捺不住,一个劲儿央求越寻楼一起转生去。

    越寻楼被他缠得没了办法,只得依了,与他一同上了奈何桥。

    汉武帝元朔六年夏,长安。

    韩臻今天上午收获颇丰,从一个胖子身上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里面的钱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为了犒劳一下自己,韩臻到长安城最火的酒楼——醉仙居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韩臻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消食儿。

    昏昏欲睡之时,忽闻下方传来鼎沸人声。

    睁眼去看,见街道两边挤满了人,全都伸着脑袋往一个方向看。

    看来有大热闹啊。

    韩臻最喜欢凑热闹了,不禁打起精神,扒着窗户往外看。

    未几,从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韩臻凝眸去看,那马上坐着的全是身穿甲胄的将士,各个器宇轩昂,姿态不凡。

    尤其是当先那人,最是英气逼人。

    韩臻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你可知那为首的男子是何许人?”

    “如何不知!他的姨母是圣眷正隆的当今皇后,舅父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卫青,长安城中谁人不晓得他的名号?霍去病是也。”

    “倒难不住你。但如今,撇开他这些亲族不谈,你又知道他是谁吗?”

    “你这话倒问得蹊跷,快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罢。”

    “数月之前,武帝钦封霍去病为骠姚校尉,随大将军卫青一同出击匈奴于漠南。霍去病率八百轻骑奔袭百里,一举斩杀了包括匈奴籍若侯、相国、当户官员等在内的两千余人,又活捉了单于的叔父,简直骁勇至极,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他的舅父卫青。霍去病此次大胜而归,武帝必有重赏,不日便可跻身长安新贵。日后,人们再提起霍去病,便不会再说他的姨母是谁,他的舅父是谁,而只是他霍去病本人了。”

    “兄长所言甚是。这霍去病尚未及弱冠之年,却能有此功勋,实在让我等既感钦佩,又觉汗颜。”

    韩臻将这番议论听在耳中,心中也甚有感触。

    他与霍去病年纪相仿,霍去病已是一战成名的少年英才,鲜衣怒马,恣肆飞扬,而他却只是个整日混迹市井的小喽啰,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荒唐度日。

    他也想像霍去病这般,投身军中,不求建功立业,只求保家卫国。

    可是,他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却不允许。

    他是遗腹子,也是私生子。

    他是韩家的耻辱,也是韩家的秘密。

    一旦他曝露在阳光下,必将会给韩家带来滔天大祸,灭顶之灾。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霍去病那样活的轰轰烈烈,他只有躲在角落里艳羡的份儿。

    天之骄子们已经消失在了长街尽头,韩臻收回视线,正欲起身离开,忽闻一声暴喝:“就是他!那个脸上有胎记的!”

    “那个脸上有胎记的”正是韩臻。

    他的左脸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几乎占了大半张脸,丑陋至极,所以,“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韩臻转头一看,来人竟是上午被他偷了钱袋的那个胖子,身后跟了几个面目凶恶的高壮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怪了,这胖子怎么知道是他偷了钱袋?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逃命最关紧。

    可他们已将楼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为今之计——

    韩臻转头望向窗外,这里离地足有三丈高,跳下去应该摔不死吧?

    眼瞅着几个壮汉已经扑了上来,韩臻再也不敢犹豫,翻身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在市井混迹多年,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倒还算拿得出手。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只是崴了脚,并无太大妨碍。

    回身冲着扒在窗口气急败坏的胖子做了个鬼脸,韩臻一瘸一拐的混进四散的人流里,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第115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02

    长安城中,八街九陌,其中以香室街最为繁华。

    茶楼,饭庄,酒肆,戏院,歌舞坊,妓馆,应有尽有,是个寻欢作乐的逍遥所在,故而达官显贵、名流公子云集。

    韩臻便也常常在香室街晃荡,再顺手从这些长安城的大老爷身上捞些油水。

    韩臻白日里干了一票大的,本来计划着休息几天,可没想到从醉仙居逃走时,不小心把那钱袋给弄丢了,又崴了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赶巧,他时常接济的一个小弟又生了病,急需用钱抓药,韩臻只得在晚上又来到了香室街。

    今夜的香室街似乎比平日更热闹些,灯火辉煌,摩肩擦踵。

    韩臻得了几次手,正准备收工,忽见前方缓步行着一位锦衣公子,只从背后看去已觉仪态不凡,便料定这是一头小肥羊。待靠近了些,只见那锦衣公子的腰间悬着一只流云佩,一看便价值不菲,遂拿定主意,把这流云佩弄到手后再回家。

    韩臻快走几步,距那锦衣公子两三步远时才慢下来。

    跟着走了一小段,又发现那锦衣公子步伐有些不稳,想来是喝了酒,韩臻心下暗喜,越发笃定此次是万无一失了,便碎步赶上他,迅速出手,结果——

    “啊!痛痛痛!”韩臻惨叫出声,连声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我的手要断了,呜呜呜……”

    那锦衣公子不费吹灰之力的钳制着他的手腕,冷笑道:“大胆小贼,竟然偷到小爷头上了,睁大你的双眼,瞧瞧小爷我是谁!”

    韩臻疼得呲牙咧嘴,睁眼看去,赫然发现此刻正攥着他手腕的,竟是白日里引无数人围观的霍去病!

    韩臻吓跪了,用剩下的那只手抱着霍去病的腿,哭天抢地道:“霍公子!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霍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马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香室街上本就熙来攘往,他这一哭闹,登时引来了不少注目,有人一眼就认出了霍去病,随口一嚷,又招来许多围观的人,片刻之间便把霍去病和韩臻圈了起来,交头接耳的看起热闹来。

    韩臻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像霍去病这样的富贵公子,最是注重脸面,被这么多人瞧着,他便不好再与自己为难了。

    果然,霍去病顿时便有些窘迫,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男子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起来说话!”

    韩臻却一味哭道:“霍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待哺小儿,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弟弟,也是迫不得已才生了邪念,还望公子垂怜,放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一条生路吧!”

    霍去病心知什么五十老母什么待哺小儿都是惯有说辞,可见他哭得涕泗横飞,又有围观者指指点点,实在不能把他如何,只得悻悻然松了手,喝道:“快走!别让小爷再碰见你!”

    “是是是,谢霍公子大恩大德!”韩臻忙松开霍去病的腿,连滚带爬的跑了。

    霍去病今日在宫里受了封赏,下朝后便被一帮“朋友”硬拉着到这香室街饮酒庆祝。

    他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长安城的这些公子哥们钻在脂粉堆里寻欢作乐,最厌烦的就是在酒席上与人虚与委蛇。可舅父说,若想在官场立足,须要偶尔做些表面功夫,少不得觥筹交错,少不得逢场作戏。故而,虽然他心中厌烦至极,却还是强迫自己来了。

    散了筵席,因着多吃了几杯酒,霍去病便遣散了家奴,想在这久违的长安城行走行走,散散身上的酒气和心中的闷气。谁知还没走几步路呢,却被韩臻这一出给弄得愈发气闷了。

    霍去病呼出一口浊气,甩了甩沾了许多鼻涕眼泪的下衣,举步欲走,蓦地发现腰间的流云佩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

    霍去病顿时大为光火,那可是舅父送给他的十六岁生辰贺礼,到头来还是被那小贼偷了去。

    转身看去,那小贼早已没了踪影,霍去病心道:我若抓不到你便不姓霍!

    韩臻一口气从香室街跑到夕阴街,才敢躲到暗巷里喘口气。

    他跑得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本就崴了的右脚也愈发疼了,可把那到手的流云佩拿在眼前一瞧,又乐得合不拢嘴了。

    哼,虽然他霍去病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但在这市井街头,却绝不是他韩臻的对手。

    韩臻喘匀了气儿,把流云佩妥帖的收进怀里,这才走出暗巷,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韩臻的家在长安城的西北角,那里住着的全是家境清贫的平头百姓,三教九流,做什么的都有。

    韩臻先把今晚偷来的钱给那生病的小弟送去,嘱咐他明日一定要去看病抓药,这才回了家。

    韩臻脱了外袍,随手扔在一旁,又把自己丢到床上,便再也不想动弹了。

    他真的累坏了,急需美美的睡上一觉恢复精神。

    临睡着前,韩臻还想着明日便把那流云佩拿去当了,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日,韩臻特意找了一家离家远的当铺。

    当铺的伙计将那流云佩拿在手里好生瞧了一番,又叫来掌柜窃窃私语半晌,这才好言好语的来招呼韩臻。

    韩臻不愿与他厮磨,直截了当道:“废话少说,你就说值多少钱吧?”

    伙计赔笑道:“这块玉佩着实贵重,小店实力有限,掌柜的又实在喜欢,不愿拱手让人,便亲自去筹措银两了,客官且稍坐片刻,掌柜须臾便归。”

    韩臻暗赞自己眼光好,这流云佩果然价值不菲,一会儿换了钱,便给他那些小弟们也买些好吃的,让他们解解馋,再去购置一所房屋,把他们都接过来,大家一起住。

    韩臻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呢,当铺里突然涌进来一伙官兵,立时将他团团围住了。

    韩臻霎时便反应过来自己上了这伙计的当,那掌柜并不是去筹措什么银两,而是搬兵去了。

    他心思急转,霎时醒悟过来,定是那流云佩的主人——霍去病搞的鬼。他自以为动作已经够快,没想到霍去病的动作更快,果然不是一般人。

    事已至此,他已成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只得束手就擒,被官兵们五花大绑着带走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官兵们把他带到了霍去病的府上。

    韩臻跪在地上,拿眼去瞧端坐在堂上的霍去病,只见他正把玩着那枚流云佩,面上阴晴不定,不知意欲何为。

    韩臻暗暗思忖:他总不会就为了一枚玉佩便把我杀了吧?这可说不准,他可是上过战场的,杀人不眨眼,弄死他一个无名小贼还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怎么办?求饶?昨天已经用过了,故技重施想来无用。苍天啊,我不会真的英年早逝吧?我还不到十八岁,还没娶过媳妇当过爹,不想这么早死啊!

    正当韩臻的内心戏演的如火如荼之时,霍去病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韩臻急忙刹住心神,谄媚道:“我在想啊,昨夜天色昏暗没看清楚,今日得见,才知公子容貌无双,实乃大汉朝第一美男子。不仅如此,公子如此年轻便有雄才伟略,战神的美名早已传遍长安。公子你就是无数少男崇拜的偶像,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是……”

    “够了。”霍去病冷声截道:“能将奉承话说得如此空洞又浮夸,也算是一种本事了。我只问你,偷我玉佩的事你打算如何交代?”

    拍马屁不成,韩臻只能继续卖惨了。

    “霍公子,像您这样长得又挺拔又英俊而且还腰缠万贯的男子,怎么会懂像我这样又矮又丑而且还穷得掉渣的人想要活着有多不容易?我刚生下来,娘就死了,三岁的时候,爹也死了,我就被送到了我伯父那里。我伯母嫌我长得丑,对我又打又骂还不给饭吃。可怜我年纪小,又没去处,虽然受尽欺侮,却只得寄人篱下。待我长到十岁,再也受不了伯母的虐待,便离家出走了。霍公子,你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岁小儿要怎么活下来?除了做些小偷小摸的营生,我还能怎么办?霍公子,看在我如此命苦的份上,你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我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呜呜,求求您了……”

    听他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身世有多么多么凄惨,命运有多么多么可怜,霍去病竟莫名觉得这小贼倒有几分可爱,隐隐想要发笑。

    但他忍住了,现在可不是发笑的时候。

    霍去病咳嗽一声,道:“可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你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待哺小儿,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弟弟。”

    韩臻边抹眼泪边道:“道上的兄弟若是被逮到了都这样说,我只是有样学样罢了,绝不是有意欺瞒公子啊。”

    “是吗?”霍去病站起来,踱到韩臻面前,道:“既然你都这般哀求了,我若还是抓着你不放,倒显得我小肚鸡肠,没有怜悯之心了。”

    韩臻一听有戏,心中欢喜,可有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忍得着实辛苦。

    只听霍去病又道:“你方才说,若是我放了你,你要如何报答于我?”

    方才是怎么说的来着?韩臻略一思索,道:“我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霍去病勾唇一笑,说不出的恣意轻狂,道:“别等来世了,就今生吧。”

    ☆、第116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03

    霍去病勾唇一笑,说不出的恣意轻狂,道:“别等来世了,就今生吧。”

    “啊?”韩臻呆愣道:“您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霍去病道:“我身边正好缺个伶俐的小厮,我瞧着你嘴皮子挺利索的,又会作戏,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韩臻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也有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一天。

    霍去病可是现如今长安城中最当红的新贵了,能在他身边伺候,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日后还能假个威仗个势,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再也不用过苦日子,顺道还能将他那一干小弟提携提携,就算到府里来做个下等奴仆,也能不愁吃喝了。

    韩臻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霍去病离那个人太近了。

    韩臻从小到大一直被耳提面命:离那个人远一点,若是被那个人发现你的存在我们韩家就毁了。

    韩家对他不仁,他却不能对韩家不义。

    不行,他不能冒这个险。

    霍去病见他一直呆愣愣的不出声,便眯着眼,寒声道:“你不愿意?”

    这时候要是说不愿意,那不是啪啪打霍去病的脸吗?韩臻可没那么傻,忙谄笑道:“怎么可能不愿意!能在霍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身边伺候,简直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简直再愿意不过了。”韩臻面色一转,甚是惋惜道:“只是小的样貌丑陋,若是跟在公子身边,只怕丢了公子的脸面,那可真是小人的罪过了,所以,为了公子着想,小人纵然再愿意,也不敢应承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霍去病俯下身,看着他的脸,道:“放一个你这样样貌丑陋的小厮在身边,才能更衬托出小爷我的英俊不凡,对不对?”

    我呸!臭不要脸!自恋狂!

    不过,韩臻却不得不承认,霍去病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这真的是一张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脸,就算天底下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丝瑕疵来。

    尤其是此刻,霍去病离他这样近,那双泼墨般的眸子里漾满戏谑的笑意,定定将他看着,直看得他脸红心跳起来,不由低下头去。

    谁知,霍去病忽然伸出左手挑起他的下巴,右手覆上他左脸的暗红胎记,眼中露出几分惊艳之色,道:“若是没有这块胎记,你倒也是一位绝世美人了。”

    韩臻心跳如鼓,垂眸讪笑道:“公子快别取笑我了,小的可担当不起。”

    霍去病松手放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臻自然不会报真名,而是把行走江湖惯用的名号说给了霍去病:“小的姓肖,名榛子。”

    霍去病纳罕道:“榛子?”

    韩臻撒谎不打草稿,道:“我爹姓肖,我娘怀我的时候特别喜欢吃榛子,于是我爹就给我取名肖榛子了。”

    “肖榛子,小榛子。”霍去病嘴角抽了抽,道:“你爹取名还真是随意。”

    韩臻道:“我们穷人家取名可不像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家,还得讲究什么文雅风致,只要叫着顺口就行,而且我们民间还有一个说法,起个贱命好养活,我就认识六个狗蛋,五个铁柱,四个大牛,跟他们比我这名字算好的了。”

    “……”霍去病道:“确实顺口,那爷以后就叫你小榛子了。”

    韩臻还能说什么?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日后逃跑的机会多得是。

    “随公子喜欢。”韩臻道:“那……能不能请公子先把小的松开?”

    霍去病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匕首来,利落的挑断了绑在韩臻身上的绳子。

    韩臻活动活动被绑的生疼的手腕,觑着霍去病的脸色从地上站起来,道:“敢问公子,我作为您的小厮,都需要做些什么?”

    霍去病道:“自然是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韩臻却也不敢再问,只得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霍去病随即唤来一个丫鬟,指着韩臻对她说道:“他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小厮,你从现在起就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那丫鬟看了韩臻一眼,登时被他的脸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低头嗫喏道:“可是夫人……”

    “夫人那边我自会去交代,你不必操心。”霍去病道:“你带他去陈总管那儿报道吧。”

    韩臻瞧着那丫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暗道霍去病不懂得怜香惜玉,又很是纳罕:既然有如此娇俏可人的丫鬟伺候着,霍去病为何要把她撵走?又为何非要把自己这个丑八怪弄到身边?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啊他不懂。

    那丫鬟期期艾艾的应了声是,转身对韩臻道:“你随我来吧。”

    韩臻慌忙对霍去病施了一礼,跟着那丫鬟出了厅堂。

    那丫鬟一路上愁眉苦脸,韩臻有心上前搭两句话,却都被噎回来了,索性闭嘴当起了哑巴。

    那丫鬟把他带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前,想必就是那位陈总管了,她约略交代了韩臻的情况,便转身走了。

    陈总管径自打量他,眼神在他脸上的胎记停留了片刻,道:“叫什么名字?”

    韩臻笑道:“小的姓肖,名榛子,您叫我小榛子就行。”

    陈总管点点头,道:“看着倒很伶俐,就是长得难看了些。”

    额,陈总管您说话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韩臻笑道:“长相是父母给的,小的也是无可奈何啊。”

    陈总管道:“既然公子看中了你,那便是你的福分,只管尽心伺候着,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韩臻连声应是,道:“只是不知道,小的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

    陈总管道:“公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得,又是这句话,问了等于没问。

    只听陈总管又道:“不过也不能凡事都要公子开口,眼睛放亮一点儿,心思活络一点儿,要想公子之未想,在公子开口之前就把事情做好,知道吗?”

    韩臻腹诽: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韩臻口上却答:“是是是,多谢陈总管提点,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公子。”

    陈总管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先随我去沐浴更衣,在公子身边伺候,一定要收拾的体体面面,这样才不会给公子丢人。”

    韩臻一面听他谆谆教诲,一面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当身体泡在浴桶里的时候,韩臻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已经许久没有洗澡了,穷人是连澡都洗不起的。

    温度适中的热水浸润着肌肤,真是舒服极了。

    若是能天天洗上一个热水澡,韩臻倒是不介意在这儿多呆上一段时间。

    还没泡一会儿呢,外面便有人在催了:“小榛子,你洗好了没有?快着点儿,公子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唉,他来这儿是给人做仆人的,可不是当主子的,不能由着性子来。韩臻忙应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出来。”

    从浴桶里出来,匆忙擦了身,换上备好的新衣,推门出来,在门口候着的小厮打量他一眼,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韩臻笑了笑,道:“你刚才说公子要出门,是要去哪里?”

    小厮道:“公子每日巳时都会去上林苑练兵,酉时方归。”

    “啊?”韩臻诧道:“公子昨日才征战归来,竟连一日都不休息吗?”

    小厮道:“旁人只看到公子打了胜仗风光的不得了,却不知道公子私下付出了多少辛苦。”

    韩臻点了点头,不由也对霍去病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第117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04

    韩臻不敢耽搁,急忙去寻霍去病。

    霍去病已换了一身劲装,十分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韩臻不由拍掌赞道:“公子真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惊为天人……”

    都是些溜须拍马之词,若是旁人如此说,霍去病定会心生厌烦,但不知为何,这些话从韩臻嘴里说不来就莫名觉得十分熨帖,嘴角忍不住想要上翘。

    霍去病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把手中的剑扔给韩臻,道:“接着。”

    韩臻慌忙伸手接住,只觉甚有分量,打眼一看,便知是一把好剑。

    霍去病大踏步向外行去,韩臻急忙跟上。

    霍去病双腿修长,走起路来脚下生风,韩臻跟着跟着就小跑了起来,可怜他脚上的伤还没好,直跑的呼哧带喘。

    行出府外,早有马奴备好了马。

    霍去病翻身而上,正要策马,韩臻这才抱着剑跑到跟前,喘着粗气道:“公……公子,我呢?我……我怎么办?”

    霍去病奇道:“什么你怎么办?”

    韩臻四下一望,道:“我没有马啊。”

    霍去病好笑道:“你还想要马?会骑吗?”

    “……”韩臻顿时一脸颓丧,道:“不会。”

    霍去病道:“那——你与我共乘一骑?”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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