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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和宠妃在一起的日子 作者:福气很大

    第16节

    “你又何必麻烦,再让你为我操心,我实过意不去。”

    “总好过你现在这样,眉头紧蹙,要死不活。娘娘看开一点儿,您是在演戏,不是真的,演的这么真,奴婢都要误会了好不好?瞧您,这会儿功夫,都憔悴的瘦了。”存惜说的好不夸张,逗的徐疏桐勉强一笑。“好了,放心,您的事就是奴婢的事,这事奴婢一定会为您向皇上说清楚,他也是急了,也许是嫉妒了,您这样待恭敬王,换作谁心里舒服,况且他在情绪上,先等一等,先让他想清楚,咱们也抓紧机会打打边鼓,给他出出主意,立马就雨过天晴,恩爱如初了。”

    存惜说的好不轻松,徐疏桐却没那么乐观,存惜只好催她去睡午觉,养养神,“您啊,等好吧!把精神养的足足的,才能把皇上勾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到时候皇上一个把持不住,奋斗个三百回合,没准儿三年就抱俩了。”

    她光想想那景象就特美,尤其是落雁左手一个小公主,右手一个小皇子,腾不出手来换尿布的时候,哭丧着脸向她求救的时候,她到时候可得好好逗逗她,给她拆拆台。

    存惜一想美事,脸上的表情就格外的甜。

    徐疏桐看出来了,唯有摇头叹气而已。存惜总是把情况想的如此乐观,还三年抱俩,她和薛意浓是永不可能的。徐疏桐决定去睡个午觉,养养神,等有机会再议。

    晚上,与薛意浓同眠。薛意浓又侧了过去,徐疏桐鼓起勇气,仍然靠过去,被薛意浓用借口搪塞了,“朕累了。”徐疏桐收回了自己的手,上次也是这样。只是这次薛意浓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可是光凭自己说两句就有用么,薛意浓心中有了防备,有了她自以为的答案,自己说再多,听不进去,又有何用。

    叹息一会儿,也就睡了。

    翌日,薛意浓照常用餐,今日她要出宫去国公府。

    养息宫和英雄殿两处分别打发人来说,他们暂时有事,不能去了,让薛意浓一人料理,去看看外祖母,舅父、舅母并各位表哥姐表弟妹。

    吃过早膳后,薛意浓要外出。原本该情意绵绵的相送,而今出口却是没有感情的话,她站在那,并不看徐疏桐,“你要见什么人,尽管见去,只是不要再带到我们的房间里来了。”

    说完,不等徐疏桐答话,就走了。显然还是很介意徐疏桐将薛轻裘请进来这件事。

    薛意浓说的果断,出门时却苦着一张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成全’而已,不想再成为这两人的碍脚石,徐疏桐既然对薛轻裘有意,何苦找她。薛意浓只觉得所有一切皆是闹剧,她不要哭哭啼啼,拖泥带水对大家都不好,不如,她退出,管它潇洒不潇洒。

    临走前,她又绕道去了坤园宫一趟。

    见余时友的状态还不错,又吩咐她多多养身体。余时友道:“今日,臣妾本该与皇上一同回国公府,却又不能够了,皇上一人去,不要紧吧?”

    “没关系,朕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好好休息,外祖母,舅父他们那里,朕自会向他们解释明白,待你身体好,再去见他们不迟,你不要担心。”

    余时友再三感谢,然而发现薛意浓的脸色不大好,“怎么了?皇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还在为赠粮等事烦恼吗?”

    薛意浓摇头,“那件事又不是一两天能办完的。”

    余时友小心翼翼问道:“是否与徐夫人有关?”见薛意浓默认,她心思几转,再结合梅嬷嬷的小道消息,早明白的七七八八,心道:“皇上果然在乎她,徐疏桐啊徐疏桐,你真是好命!既是如此,何不说个明白。”余时友感念于薛意浓对她的照顾种种,此刻正要投桃报李,与她说破两人间的一些关碍。她对薛渐离、梅嬷嬷二人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先出去,皇上的私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为好。

    梅、薛二人离开了,只是走了几十步,却躲进了重重被勾起的帷帐之后,想听她们说点什么。

    余时友看见,无奈的笑了一笑,对着薛意浓道:“是否是为恭敬王的事?”她随即补充道:“皇上大发神威,宫中人传的到处都是。”所以,这不是她在皇上身边埋了什么眼线,宫里人都知道这件事,而她不过耳闻而已。

    “你也知道了,呵呵。也不算大发神威,只是提点他一些事。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的看法。”

    余时友揣测着薛意浓内心的想法,道:“皇上可是在怀疑徐夫人与恭敬王有什么吗?”

    “很难不去想。”

    “是呀!一个人明知道宫规,却还要去犯,在皇上看来,若不是与这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感情,何必为之。但依臣妾一个女人看来,却未必如此。徐夫人怕是觉得皇上能相信她才这样做,而且这事闹开了,对她不利,她何必这样做,天下还没有这样的傻子,因此臣妾以为,其中必有隐情,皇上何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两人把话问清楚,也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生闷气。”

    生闷气?“朕没有!”她否定道。

    余时友失笑,用手掩了鼻子,问道:“皇上没有吗?”

    “没你想的那么多,一点点。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是朕嫉妒,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朕只要一想到疏桐没有离那人远一点,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样,生出许许多多的心灰意冷来,听你这样一说,好像朕也有不对的地方。”

    “皇上明白就好,其实有些话,不是因为臣妾说的对,而是皇上希望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和徐夫人和好,去相信徐夫人是不是?臣妾只是把它说了出来。”

    “嗯,朕知道了。只不过有件事朕不明白,还请你回答朕。你身为朕名义上的妻子,不是应该与徐疏桐为敌的么?为什么还要为她说话。”

    余时友笑了,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那些个在乎皇上的妒妇,她不会去争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薛意浓之前与她说的明白,但传统的教育让她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所以她只能从夫。

    她的夫君让她另觅所爱,她虽然心里惊讶,喜悦,为他的理解和宽容点赞,但让她真的去做,她暂时还未能有此勇气。

    终究,他们不用是陌生人,也不用是仇恨满腹的敌人!

    薛意浓把她当做朋友,那她就做一个知己良朋,有啥不可。

    余时友笑着道:“因为臣妾是皇后,皇后自然要容得三宫六院,为何容不下一个徐疏桐,皇上放心好了,臣妾不会拿后宫的权势来为难她的,也为上次嬷嬷的私自行动罚过她了,还望皇上念在臣妾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她。”

    薛意浓没有说原不原谅,“后宫的事,你管着就好。”两人简单说说话,气氛是难得的融洽,为这一桩彼此都不痛快的政治联姻,带上了几许温情的色彩。

    余时友知她不应,是为着徐疏桐之缘故,也就罢了,少不得日后自己多方维护。时候也不早了,她不虚留薛意浓,“皇上不是还要去国公府,是不是这就去?”

    “嗯!”她也起了身,拉了拉衣服,“这就去了,皇后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等她走后,薛、梅二人伸出脖子来目送,待她走了,再到床前。余时友剜了两人一眼,“你们都听够了?”

    梅嬷嬷道:“皇后真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何要给锦绣宫中的那位说情,让她和皇上早生误会,不是更有利于皇后。”薛渐离也在旁,梅嬷嬷并不顾忌,因为她知道薛渐离也站在余时友这边。

    “嬷嬷说错了,本宫可不傻,你应该夸本宫聪明才对。如果这个时候,不给皇上一个好印象,还是以各种恶毒、嫉妒的样子在他的眼前出现,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待皇上醒悟过来,必定恨本宫不已,既然如此,何不做个好人,让皇上对本宫的印象好一点,做好人好,还是做坏人好,梅嬷嬷要是你是皇上,你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呢?”

    梅嬷嬷终于眉开眼笑了,“皇后高明。”

    “这也没什么,你以后学着就是,切莫莽撞坏事。”

    梅嬷嬷道:“皇后放心。”知道自家小姐懂得为自己打算,也不白费了她的一片心,梅嬷嬷还要忙着去煎药,薛渐离一直站着,看她离开,才坐了下来。

    “小凤你刚才为何要骗梅嬷嬷。”

    余时友似笑非笑道:“我有吗?渐离。”她身体不健,说起来的话,有气无力的,更添了一层魅感,让薛渐离看得心又开始怦怦乱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余时友向梅嬷嬷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幽幽道:“我是为了她好,要是她总是为我想这想那,只怕会带来很多的麻烦,到时候,我连她也未必能保得住,我顾念她的忠心,可不希望她丢了老命,只想她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

    “是,你想事情总是很长远,只是自己委屈吗?”

    “不委屈。得到的已经比别人多了许多,皇上虽不爱我,但也不薄待,我看的出来。他是个怎样的皇帝我不想说,但他是个好人,想要护所有人周全,我还不算眼瞎,看的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有说。

    薛渐离提醒她,道:“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专心养病,只要你自己好,其余的也别想来想去,小心把脑筋想坏了,以后要是没人陪我说话怎么办。”

    “你个小鬼。”余时友伸手摸了摸薛渐离的头,见她两只手极为不自在的扭着衣角,脸却嗖得一下红了。

    嘟囔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心里却被宠爱的格外受用,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只是希望余时友的目光整个都罩在自己身上。

    且说薛意浓离开,去了国公府。一路上,表情轻松愉悦,因放下了心里的一个包袱,整个人都乐的能哼出一首歌来,恨不得立马去,立马回,回去后与徐疏桐把话讲清楚。

    偶尔撅嘴小怨自己一把,早早把话说清楚多好。省得一直不能说话,心里难受。

    落雁也在同一辆马车中,见她表情变化,心中也略安。昨儿才叫一个‘凝重’,见过皇后之后,反而好了许多,不知皇后到底说了什么,逗的皇上如此开心。

    当然皇上好了,她也就跟着舒展了眉头。

    因此落雁也满脸欢喜,甚至还掀了一点儿车帘,瞧外头的雪景,白茫茫的一片儿,路上行人竟也有许多,也许是大年初二之缘故,看了会儿,又合上了,怕外头的冷气进来,冻着薛意浓。

    薛意浓只是撑着脑袋歪着,嘴角流露甜蜜。

    一会儿国公府到了,车子停了下来。任公公早从前面的小轿里下来,过来恭迎,薛意浓、落雁下了轿子,展目一扫,国公府的诸位早站在门口,见她来,就连八十多岁的国公夫人都单手扶拐下了跪。

    薛意浓迎上去,双手搀扶,“外祖母何必多礼。”

    国公夫人早已白发如银,上面简单的按品阶装扮了一番,穿着诰命的服侍,单手一个红木龙头拐杖,上缀了明黄色的穗子,木身上亦有刻字,不过是公元某年某月末日何人所赠送,还有皇帝加印,是先皇所赐之物。

    国公夫人见着她,早已微笑起来,“皇上都这样大了,很久不见你了,老身可是想念你啊!”

    “嗯,朕不是过来看外祖母了么,快快里面请。”说着让众人起身,国公府的其余人让出条路来,前面有胜侯带路,先到府中客厅坐了,让两人叙话,其余人却是陪坐儿。虽是客厅,早让人用炭烧暖了屋子,这会儿进去一点不冷。薛意浓与国公夫人并排坐了,两人说了一些家常话。“母后以及太后姑妈都遣了人过来,让朕告诉外祖母一声,她们这会儿,不能及时过来看您,等过几天有空余时间,约着一起过来。”

    国公夫人早知端倪,问道:“她们身体可都还好?”

    “都好!就是很想念您,朕的意思,到希望你们能长相往来,彼此宽慰心情,省的没事瞎坐着,岂不无聊。到底天天念佛经也没什么意思。”

    国公夫人笑道:“的确是这样才好,只是君臣有别。”话里难免难过,也没有办法。

    “这有什么要紧,外祖母想她们,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宫去,她们想您了,也可以随时来看您。落雁,取入宫腰牌来。”落雁拿过来,递到薛意浓手里,又有她转送给国公夫人,“切莫留下任何遗憾。”国公夫人这就要起来谢恩。薛意浓阻止了,“使不得的。”

    “多谢皇上成全,老身余年之福,都是皇上所赐。”她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又问了薛意浓其他的姊妹可好,“老身记得不错,渐离应该不小了吧。”

    “是。”

    “说人家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还没有啊,要抓紧。”国公夫人如此嘱咐,薛意浓也认真应了。

    ☆、第65章 某女想打意浓的主意,娘娘不想理意浓

    薛意浓知道,老人家对孩子的婚事总是格外的关心。却不料国公夫人说出其他话来,她张望了一下,把她的几个孙子喊出来,和薛渐离年龄相当,并排的站在一起,让他们给薛意浓请安,“还不见过皇上。”

    众人齐齐道:“草民见过皇上。”

    薛意浓道:“各位表哥、表弟免礼。”在国公夫人将这些人请出来这一刻,她已体察到她的意思,是希望她能从中为薛渐离选择一位作为夫婿,这样也好亲上加亲,然而她自己却并不想多管薛渐离的婚事。

    她还有现代人的近亲不能结婚的概念,还有厌恶表哥、表妹的老套梗。而且婚事再大,亦是个人的事,她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干涉太多,至少她不想干涉太多。

    薛意浓装傻了,她很赞叹道:“表哥、表弟都是一表人才。”

    “什么人才,只是长得不难看,还不是仗着年轻,不那么让人讨厌。你要是觉得好,何不从其中择一位给渐离做驸马?老身之前也问过你母后了,她没有意见。”

    “嗯。外祖母您也知道渐离的性子,朕怕表哥、表弟们和她在一块儿会吃亏,成天舞刀弄枪的,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样子,表哥、表弟又是如此俊秀文雅……”

    薛意浓的推脱之意,国公夫人已经明了,这是不答应了。胜侯和福荫侯是国公夫人仅剩的两位儿子,听闻了这话,面色均不大好。

    国公夫人更是僵了一下,没想到薛意浓竟然不同意。尽管话里说薛渐离不像个女孩儿样,实则嫌弃她的孙子们太没用。任由她一蓑烟雨任平生,到了这会儿,也颇有赧色。偏偏她还不好反驳,一则薛意浓再怎么是她的小外孙,那也是皇上,君臣有别。二则,却也是实情。

    她咳嗽了一声,让众人退下。众子弟面有不忿之色,也无可奈何,只好惭愧而退。“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让皇上见笑了。”

    “怎么会,是我们渐离没有拥有佳人的福分。”

    这话怎么听来,怎么别扭。其余人咀嚼起来,也是怪怪的,只是驸马一职,到底是个倒插门的女婿,活不好干!国公夫人也就不再强求,又介绍了自己的孙女,“大房的思琴,思弦,思琴长了皇上一岁,思弦小了皇上一岁。二房的思心,思诺。”

    四位女子上前问礼,这几位昨儿都是见过的。

    其中思琴几位腼腆少语,到是思弦不怕人,她抬起头来,脆生生的问道:“皇上表哥,您还记得我么,我是思弦,今年十七岁了。”

    “是,朕记得,我们昨个儿见过。”

    思弦早满面笑容,“我还以为您忘记了呢,我平时都喜欢看看书,画画,下棋,弹弹琴,皇上表哥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呢?”她说话并没一般大家闺女的扭捏,因她之前是个庶出,后来母亲被抬了平妻,再之后胜侯夫人去世,她母亲被抬做了大夫人,这一路过来也算吃尽苦头,才得了些尊重。

    所以在她的心里面,生存是第一要素,生活的好更是,什么能让她生活的好,她便要去做,她对权力的渴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胜侯挺喜欢这个二女儿,因她嘴甜,性子活泼,且很有些聪明劲儿,意图抬举了她,把她送到宫里去。因此私下里求了他母亲许多遍。

    国公夫人本不欲管这个闲事儿,在她看来,皇宫的生活并不如民间所想象的那样好,她的大女儿,也就是当今的太后,能得到今日之地位,往日也没少煞费苦心,虽然尊荣,到底不比小女儿嫁给薛定山,省心省力许多。

    只是架不住儿子再三央求。又看着眼前的国公府,一日不如一日

    ,的确要有个出头的才好,看了这些孩子,思琴性子极好,只是皇宫那样的地方,也太为难了,其他孩子年龄还小,要等皇上选妃,还要一两年的功夫,而思弦确实很合适,她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抬举了她,因此才有今日这一幕。

    所以她大胆出言,国公夫人并没制止,只是暗中观察薛意浓的态度。

    薛意浓早窥到其意,恐怕话越扯越多,道:“没有。”

    “哦。”贺思弦一时无话。

    国公夫人见状,立马补充道:“好了,坐下吧!”又道:“皇上,现在离午膳时间还早,不如请个人带你逛逛园子如何?”

    薛意浓道:“不麻烦。”

    胜侯也再三恳请,“皇上从小长到大,还没有来过几次,何不让人带你去逛一逛。”一个两个的这样做,想来是有什么深意了,薛意浓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胜侯自然派出贺思弦,让她好好带薛意浓逛逛,有意给两人创造机会。贺思弦甜甜一笑,请了薛意浓,又带了许多人跟着。薛意浓勉强起身,心中不耐烦,这样的大冷天,她根本没什么兴致。

    她所有表情,都被国公夫人看在眼里,叹息一回。

    看着他们闹哄哄的去了,胜侯才在他母亲面前问道:“这事,依老夫人看来有几成把握?”

    “我看着不大好。其实咱们这样的人家,何必再高攀。”说着又长长叹气,贺国公在世时,朝中哪个不高看三分,就连先皇也是敬着的,只是他一死,除却那些战死的儿子不说,剩下的却是两个小的,有先前的失子之痛,国公夫人打死也不让两人上战场,所以武功亦是平平,战略军法就更别提了,到底是比不上前几个儿子了。

    现在的日子比不上以前了,但她是无所谓的,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不在乎这些,但是子孙辈呢,少不得要为他们操心,他们的日子还长。

    看着眼前的胜侯,国公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见过了好日子,如今过着可有可无的日子,心底里觉得受委屈了,承受不了了,想着法的要攀高枝儿,要高别人一头去。

    胜侯问道:“老夫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办法嘛,总是事在人为,不过也要看你们命里有无这个福分的。”

    “那老夫人何不进宫去见见太后大姐,皇上不是给您入宫腰牌了么,有您老开口,想来她们也会考虑几分,真到了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也是我们的命,我们也就认了。”

    国公夫人闭了眼睛,只道:“放心,我尽力就是,少不得为你们奔波。”

    胜侯等人大喜,有他们母亲出面,想来太后那边不成问题。

    且说贺思弦将薛意浓领着去看府中景物,这个天气,大雪早覆盖了一切,哪有什么奇景可观,不过是走廊,园子,再有就是水池,假山。贺思弦不避寒冷,走到一处,说一处,“这是府中的池子,夏天的时候那些金黄色的金鱼都会出来吃食,聚在一起,别说多可爱了,还有水面上,长了荷花,开了莲花,青绿色,粉红色。”

    可是如今,这池子就光光的剩水面,最多再被寒风一吹,吹皱一池的水。偶尔还会有枯黄的小树叶嗖得一下,随风而落,啪嗒掉在水里,打着寂寞孤独的璇儿。

    要说有多可爱,简直是瞪着眼睛说瞎话。

    薛意浓敷衍的‘哦’了一声,落雁正将手拢在袖内,脖子都缩了起来,跟在后面的人也是一般举止,外面真的很冻人,搞不清楚这位表小姐在搞什么,而观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他们觉得更冷了。

    落雁心里有些小怨,怨薛意浓她是不敢的,但是这位表小姐巴结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女孩儿家矜持一些,哪有巴着人的,多掉身价。

    贺思弦显然不在乎落雁在想什么,她现在唯有努力博取薛意浓好感而已,看了池子,看花园,现在能凋谢的都凋谢了,且剩余的都披了厚雪,一团团的白。

    落雁道:“皇上,外头风大,咱们是不是先回去待一待?”

    贺思弦立即会意,问道:“皇上表哥你冷不冷?我的房间就在附近,你要不要过去坐一坐……”她满怀期待的看着薛意浓。

    “不用了。回客厅吧。”

    “这就要回去,吃午膳还早。”

    “外面冷。”

    “那我让人拿了披风过来好不好?这样的天,难得是赏雪的日子。”

    薛意浓站在那,眼睛直直的看着贺思弦,希望这个女孩子明白,她不愿意苛责她的所为,但是过分了的话,她也不想给脸。陪她出来瞎逛,已经给足了长辈面子。“朕冷,回了,落雁我们走。”

    贺思弦站在那,身后是一群国公府的丫头,她们在那偷偷的憋笑,二小姐好丢脸。但没料到她突然转过身来,眼睛冷冷的扫了这些人两眼,问道:“刚才谁在笑?”伸手已对靠自己最近的两位丫头动了手,打了嘴巴,五个指头印,清晰的印在脸上,那两个被打的,立马跪下求饶,连脸都不敢护,其余人跟着低了头,“我过的不好,你们,也休想过的好。”她丢下那群人自己已追了出去,脸上的狠戾丝毫不见,又换上了一张天真热情的面孔。

    等贺思弦一走远,被打的两个人,眼睛似钉子一样看着她的背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庶出的,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痴心妄想梦似的,想嫁给皇上,做梦!呸。”

    后面的人过来安慰了她两个几句,也跟了过去。

    贺思弦追上了薛意浓,道:“皇上表哥您等等,回去就回去,干嘛要走的那么快,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她摔倒了,一面弱弱的叫着‘表哥’,薛意浓人没动。

    问道:“如何,还能站起来吗?”

    贺思弦试了几次,道:“好像不行。”薛意浓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将她扶起来,“要是不能走,任公公您就背两步。”

    任公公用手指着自己,那脸上满不可思议,他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竟然让他去背,皇上没开玩笑吧!

    只见薛意浓重重点了一下头。

    任公公只好硬着头皮去,他刚走到贺思弦面前,就她听说:“皇上表哥,我没事,一点小伤,我挺得住,不碍的,就不麻烦公公了。”说着还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该死的,竟然让这个丑老太监背她开什么玩笑。她的计划失算了,但并不气馁,她有的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没事就好,那任公公您还是回来吧。”

    任公公继续跟在薛意浓身后,大家一起回了客厅。问起贺思弦‘脚伤’一事,薛意浓平静道:“路上滑,摔了。早知道就不该让表妹带着朕逛了,朕惭愧,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才好。”

    胜侯道:“是是。”眼睛却向贺思弦那递去一眼,随即对门口喊道:“还不扶了小姐去休息,再去请了大夫过来。”胜侯夫人也陪着去了。这边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开饭了,众人陪着她用了午膳。

    贺思弦和胜侯夫人未出席,她们正坐在贺思弦的房间里。贺思弦此刻哪有脚受伤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晃着呢,到是胜侯夫人问道:“怎么个回事?”

    “别提了,软硬不吃的东西。”

    胜侯夫人道:“别怕,你要记住男人都是贱骨头,他总会有软肋的,慢慢找就是,现在你先歇着,你爹已把要紧关节跟老夫人说了,只要老夫人一句话,皇上就算不给面子,也得挤出三分来。”

    “娘您还说呢,老夫人说要他挑个合适的给五公主做女婿,那不是也没有同意。”

    胜侯夫人笑了,“这有什么,推脱再所难免,这事跟五公主说就行,要是她本人点头同意了,皇上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你素日也是个聪明的,怎么连这个关键都没想清楚,有那个时间,还是想法子教教你那笨兄弟,让他去看看五公主为好。”

    “娘说的到便当,这如今除了老夫人,没有人能进宫的,谁能随便见到五公主。”

    “傻丫头,我们不能进去,难道就不能想着法子让她出来?”

    贺思弦眼睛一亮,“娘,您的意思……”两母女微笑不语。

    薛意浓等人吃过午膳,坐下来喝茶,仍旧是那么一大家子,只是孩子们早已散去,陪着也怪无聊的,而且人多,薛意浓看的也有些眼花,这还是嫡子、嫡女,要是再加上些庶子、庶女,哗啦啦的一群人,怕是整个屋子都挤不下。

    吃了饭,大家闲坐。胜侯不敢马虎,没事也能找出一车的话来,因此叹道:“皇上外甥,臣年纪大了,也不盼什么了,只是孩子们让臣担心。”

    “是,做父母的总要为孩子操心些。”

    “是呀!”胜侯感叹的眨巴了两下眼,“思琴的婚事今年打算定下,还有思弦,臣最头痛的就是这个孩子,皇上您说她可气不可气,非要嫁给什么天下第一人。”

    薛意浓还没表情,她身旁的落雁忍不住笑了起来。薛意浓喝止道:“落雁,不可造次!”

    落雁低低的应着。这个胜侯,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家事,还天下第一人,这不是摆明了要给皇上下套,可惜皇上是个女的,不然或许可考虑一二,毕竟有表小姐那样的人在宫中,也很活跃气氛不是?

    胜侯见薛意浓不接话,就继续唉声叹气,“您说臣上哪找个天下第一去,后来啊,臣就问了,您猜她说谁?”

    薛意浓微笑道:“朕不知道。”

    胜侯终于忍不住道:“是皇上您!”他又缩了缩脖子,“臣造次了,女儿家的心大。”

    “没关系,被表妹错爱相许,朕实在惭愧,只是朕并没她想的那么好,天下第一,朕从未自诩过,也当不得她这样的高赞,想来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天底下好男子多的是,舅舅要是有空,应该陪着她出门瞧瞧,看看天下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下第一。”

    薛意浓仍然没有接这烫手山芋的意思。

    胜侯三番两次被拒,脸上十分难看。在座的另一房,却偷笑不已,觉得为何要送贺思弦进宫,而不是他们的女儿,在里头亦存了不满之气,如今胜侯不讨喜,自己心里也算解了气,只是想到这一家子同气连枝,自己这样做不大好,因此脸上竟装出同样的为难来。

    女儿的事没有着落,按说胜侯贺有珍该闭嘴停止,免得自取其辱。但有时候人在欲望顶上,是很难去想前因后果的,他仍旧再接再厉,厚着脸皮笑了两声,说到自己近年年纪大了,也管不了儿子们了,要薛意浓给赏个职位。

    贺有珍想着,薛意浓已经拒绝了一次,不能再拒绝了。但是越是对某事抱着期待之心,失落也将更甚。

    薛意浓这样说道:“舅舅的心意朕明白,这天下没有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父母。”她心里同时补充:“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等考虑清楚了,再给您答案。”薛意浓打起了官腔,表面上看起来有的商量,实则是委婉的拒绝。

    考虑,考虑到什么时候?贺有珍立马体会出其中的意思,“臣就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看臣的面上,看老夫人的面上,看太后,看您母后之面上。再不然看死去的国公面上。”他一下子抬出这许多人来,想让薛意浓重新考虑。

    薛意浓立马改了口,“不知道表哥、表弟们是擅长文场,还是武事。”她心中早有了计较,要是她的表哥、表弟们真有本事,她断然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样样不行,拿着祖荫还想讨个闲职,就算这天下是她的,也没有白养人的道理,只是得罪了他,只怕太后、贺太后面上过不去。因此改了口问道。

    贺有珍又傻眼了,之前听得薛意浓改口的喜悦,接着却被一盆冷水浇下。

    薛意浓不待他答着,就自言自语道:“国公在世时,英雄盖世,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其他舅舅也是一班英雄式的人物,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功勋之家,朕怎能忘记,想来表哥、表弟也受了舅舅的熏陶,自然是学武的,既是这样,何不让他们当面耍两招,或者与落雁对打两下,让朕一开眼界,还请舅舅不要推辞。”

    贺有珍的面色更黑了,“他们还小,哪里能耍出国公的威势来,只不过是一些三脚猫功夫,何必在皇上面前献丑。”

    薛意浓顿时一派轻松,“那朕就没有办法了,这文不行,武不就,朕就算有心帮衬,给了职位,又担当不起责任,办不好事,还可能会连累了他们的性命,到那时,朕到底是依法处置,还是徇私枉法。若依法处置,难免舅舅怨朕不通人情,若是徇私枉法,朕还何以依法治国……”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有珍无语,且十分惭愧。

    大家又说些别的话,缓解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之后,薛意浓就离开了,仍回宫中。

    薛意浓回来后,就让人宣了徐疏桐说话,去宣话的人回来说:“徐夫人病了,不适宜与皇上相见。”

    病了?她早上还好好的。薛意浓很肯定她在装病,哪里是病人,分明是记仇自己故意不理她这件事,在使小性子呢!

    她道:“朕知道了,你去吧!”屁股没坐热板凳,就去找了徐疏桐。

    当时有宫女来宣薛意浓的旨意,存惜喜出望外,十分激动对徐疏桐道:“娘娘,皇上要见您呢。”

    哪知道徐疏桐反而不在意了,道:“她要让我见,我就见了?她要见我,我还不要见她呢!”说着,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拿了腮粉出来,用刷子刷起来,对薛意浓宣她口谕这事,全当没有。

    这可把存惜急坏了,甚至无法理解。

    这两天,徐疏桐的不痛快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好不容易,薛意浓愿意见人了,彼此坐下来谈一谈,徐疏桐反而端起架子来,不肯见。

    存惜再三劝道:“娘娘,好不容易得着的机会,您不跟皇上解释清楚,这样下去误会越来越深,真个儿要老死不相往来,才好了几天,就又这样。您之前可不是这样做来着。”

    ☆、第66章 皇上和娘娘和好季

    徐疏桐不理存惜的话,继续对着镜子描脸,把脸上涂了两团异样的红,才慢条斯理的收了腮粉盒,然后走到床榻前掀了被子,往里一钻,对存惜交代道:“要是皇上来了,就说我病了,不能起身相迎。”

    存惜心道:“这又何苦。”两人折磨来,折磨去。难道这就是恋爱模式,身于其中之人不能正常思考,常常有反常的举动?存惜看徐疏桐那眼神,整个人一‘天啊,恋爱中九尾狐’的眼神。

    “要是皇上误会您再不理他,一转身走了怎么办?风险太大了。”在存惜的心里,大家都是巴不得皇上来,哪有把皇帝往外赶的,万一触怒了龙颜,只怕皇上从此丢过,再也不理了,因此看着徐疏桐悠闲的躺在床上装病,都快着急上火了。

    “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好歹,只是也不能太随着她的性子。”

    存惜知她心里明白,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薛意浓到。果见徐疏桐躺在床上,并没赌气的转过身去,而是面朝外,脸上有别样的潮红,一惊,心道:“难道她真病了?”手一挥,让存惜先下去,自己则坐到了床沿,看着徐疏桐良久不语,“疏桐,你病了,怎么不去看太医?”

    徐疏桐病气奄奄道:“我不过是客中,又不是宫中正经的主子,老是麻烦人家,就算人家嘴里不出,心里面恐怕也有想法,说我是狐假虎威,我又何必让别人笑话,这点小病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薛意浓知她在生气自己对她爱理不理的事儿,道:“疏桐,是朕不好,朕一时气糊涂了,朕跟你道歉,朕没有好好的听你解释,朕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徐疏桐可不敢相信,上次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出了事,马上就翻脸。“皇上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呢?”

    薛意浓再三强调,“疏桐,你知道朕说的哪件事,不过你确实不该把薛轻裘叫到我们的房间来,那是我们的窝,怎容得他踏足。”她把那作为自己秘密的花园,可不想谁都能进来,尤其是薛轻裘,他们早已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

    徐疏桐此举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耐心。

    徐疏桐望着她坚定的表情,忽而心软,再不肯为难。“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随便放他进来,我若知道,你把我们的家看的如此重要,就不会犯这样使你不开心的错误,我也要向您道歉。只是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知道,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就凭他这样欺骗我,我哪里有那个时间来表演给您看,如果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么我哪里敢奢望未来,哪里敢去期待什么幸福生活。”

    说到动容处,徐疏桐竟是蓄了泪,她也一般委屈。

    薛意浓见之,将她紧紧抱到自己怀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保护之意是很明显的。

    待徐疏桐心情平伏一些,她才问:“你的病都好了吧。”

    徐疏桐一笑,“还没有,还要皇上写了保证书,保证下次出了什么事,再也不背对着我睡,再也不能不理我。”

    她早从枕头下拿出写好的保证书,要薛意浓签字画押,薛意浓接过一看,为之一笑,从荷包里拿出私人印件盖了章。

    两人就此和好,薛意浓没有马上走,而是窝在被窝里,道:“天怪冷的,我在你这里歪一歪。”

    这床还是存惜、落雁的,她们先占领了,薛意浓说些国公府里的趣闻,“你不知道那丫头多会耍滑,自己故意摔了,让朕过去扶。”

    徐疏桐道:“那您心里肯定很美,又有美人投怀送抱,告诉我此事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告诉我,您有的是行情,不在乎我喜不喜欢是不是?那好,你去找她们就是,可别来找我。“

    徐疏桐佯装生气,推了薛意浓一把,把她推的撞在了墙上,脑袋‘咚’的一声。

    薛意浓直嚷嚷,“疼死了。”手捂住被撞的地方。

    徐疏桐本是说笑,哪知道随手一推,竟让薛意浓撞了墙,哪里还顾得上躺着,忙转过身来,问道:“可怎么样,撞在哪里?疼不疼?”她一叠声的关切,又拨了薛意浓的手过来,见那里有个小小包鼓起,便掀了被子,取了药箱过来,替她擦了点药膏,看着弄好了,才收拾好东西,继续歪躺在床上。

    薛意浓看她忙来忙去,早一把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伤了人就想跑。”

    “您想怎么着?”徐疏桐无辜的眨巴着眼儿。

    薛意浓一翻身,便压上了她的身,摸了摸她的脸,沾了一手的腮粉,她两指捻了捻,指尖滑腻,“竟用这东西骗朕,越发要罚了。”俯首含住了徐疏桐的嘴唇,四片嘴唇勾着,早冒了火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再已吻得没了理智。

    且说存惜被打发出去之后,一时也无处可去,就去找落雁玩耍。天寒地冻的,两人初时还在围火炉子说话,觉得脚丫子冻的厉害,就窝外塌上,只是没事做,存惜首先提倡,“不如咱们玩玩竹牌?”

    “好啊,反正没事做。”

    “我记得竹牌好像放我们屋,我去取去。”顺便再看看那两位到底和好没,存惜打着这个主意,下了床,穿了鞋,让落雁等着,自己出门就吃了一口冷风,往隔壁房间去了,打算悄悄的进去,拿了竹牌就走。这进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些熟悉的靡靡之音了,存惜也不走了,直接拉了厚帘子往里一瞧,除了有热气扑面,那场面也怪热烈的,一时之间看的眼睛也直了,呼吸急促,狠狠的咽下几口口水,才克制住想要继续偷窥的冲动。

    之前两人关系还僵着,这会儿就亲的旁若无人,如痴如醉的。

    存惜也不去拿竹牌了,只是悄悄的退出去,把门关了。站在门外捧脸去热,待了会儿,然后回到了正屋的外塌上,站在那,只管发了一通呆。落雁问道:“竹牌呢?你不是去拿了么,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她上下打量着存惜,只觉得‘异常’。

    存惜回了神,笑道:“我刚过去拿了,没找着,想来放在了别的什么地方,一时间想不起,不如下棋,我去拿了棋来。”走到八仙桌前,拉开上面的小抽屉,拿出一副小棋子,和落雁在床榻上,慢慢的下起来。且问了落雁,今日去国公府的事。

    傍晚时分,徐疏桐起来,去了小厨房。薛意浓无事,也跟了去。见她要做冰糖炖雪梨,还以为她真的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听说皇后病了,想做点东西送去。”

    “你不计较上次她让你站风里的事了?”她才不相信徐疏桐那么好说话。

    “那次她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她身边的嬷嬷私自做的主,要给我下马威么,这事那嬷嬷不是说了,皇上当时也在场的。”

    “这你也信,万一是她骗你的呢?那嬷嬷只是个替罪羔羊呢?”

    面对薛意浓一连串的问题,徐疏桐无奈道:“就算是故意的那又怎样,难道在皇后生病的时候计较这个?况且我又是在宫中做客,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住了人家的房子,还偷偷的霸占了人家的夫君,再不对人家好点儿,把我赶出去怎么办?”她说的极为可怜,薛意浓站在一边,只是笑望着她。任由徐疏桐做去,她自己得空也吃了一碗,只觉得嘴甜的不行。

    回到正屋,就见落雁和存惜在下棋,薛意浓探头看了一遍。落雁看见,问道:“皇上做什么去了,半天见不到您的人。”

    存惜只是把头低着,不敢看薛意浓,免得脑海里又不自然的浮现一些热气腾腾的画面。红润缠绕的在一起的舌尖,那几近透明的丝线,那甜如蜜的空气,她怕自己忍不住抬头之间,脑海里就要把皇上狠压一万遍了。

    存惜的一只手放在被窝里,掐着自己的大腿,不断警告自己‘要理智’。

    “也没什么,不过和人说了几句话,好了,你要玩,就慢慢玩,朕要和疏桐去皇后那看看。”说完,转身离开了。两人撑着伞,徐疏桐抱着盅子,外面还包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包裹,防止透风凉了。两人身后跟了若干太监、宫女。

    来到坤园宫,宫人又有意外惊喜,这几天皇上来的格外的勤。只是看见徐疏桐也跟来了,难免有点儿幸灾乐祸,等看好戏的心情,传说中的九尾狐来了,皇后会不会与之对掐,他们都想看到皇后收拾这只勾/引皇上的狐狸精呢!

    早有宫人报了进去,让梅嬷嬷知道。梅嬷嬷先是一喜,可是听说徐疏桐也来了,那表情就跟沾到大便似的,臭起来,她沉着老脸道:“我去跟皇后说。”

    梅嬷嬷一股风似的入内,拜见了余时友,告诉她薛意浓来了,当然徐疏桐也来了。“皇后那个女人来此,必定不安好心,您一定要小心应对。”

    余时友道:“晓得了,嬷嬷扶本宫起来坐。”她穿了几件衣服,把自己裹的严实,来不及穿更多,薛意浓已经进来,徐疏桐在身后随侍,并不张扬。

    “躺着就好,何必起来。朕和疏桐过来看你,她炖了冰糖雪梨,朕先替你尝过了,挺好吃的,你吃吃看。”

    徐疏桐道:“民女见过皇后。”

    余时友微笑的望着两人,果然和好了。让梅嬷嬷接了徐疏桐手里的盅子,连声道谢,“并不是什么大病,劳你费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皇后太客气了。民女住在宫中,理应常来看望皇后的。何况,皇后病中。一点小心意,皇后不介意,民女就感恩戴德了。”大家说来说去也是一些空泛的客气话。余时友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她们坐,一边陪着说几句话。

    梅嬷嬷早接了东西,心里满是鄙夷,想用这种方法讨好皇后。还不知那妖女安的什么心,她转出去,竟然给倒掉了,然后脸色正常走来,只是不巧,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落雁瞧见。

    梅嬷嬷有些许的尴尬,怕落雁将此事呈报薛意浓,立马上前喊住了她,扬起脸笑道:“落雁姑娘哪里去?”

    落雁的目光扫了扫梅嬷嬷手上的东西,是锦绣宫小厨房的,不是说徐疏桐炖了东西给皇后吃,梅嬷嬷怎么倒了,她两道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事若让徐疏桐知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是徐夫人炖的雪梨么?皇上还说很好吃,皇后要是吃了,一定能清热解毒,早日康复,您怎么给倒了。”

    梅嬷嬷有些许的慌张,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并没有这样的事,这是皇后上午吃剩下的,奴婢怕失了滋味,徐夫人刚送来的,在炉子里热着呢!”

    落雁自然不管这趟闲事,只是笑笑,“您老好自为之。”便进门去寻薛意浓了。

    梅嬷嬷用着惊恐的目光看着落雁离开,转头又看向刚才倒了冰糖雪梨之处,那么明显的一滩,她赶紧唤了宫女过来,“把那里的东西清扫了,要快。”

    宫女也不问,只低着头轻声应道:“是。”自去拿扫帚扫了。梅嬷嬷又入了坤园宫的小厨房,让人炖上冰糖雪梨,怕落雁告状,皇上派人来查,如此安排妥当,她又快速的入了寝宫之内,名为随身服侍,实则为了监视落雁,怕她一时嘴巴不严,把自己做的事当场抖落出来。

    落雁本不欲管这事,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本不关她事,只是梅嬷嬷进来后,老是拿着怪眼偷看她,她心想道:“我撞见了她的事,她这是担心我会向皇上告密,就算我不说,若它日有什么人告诉了皇上,让皇上知道了,问罪下来,她必定以为是我说的。她虽不能把我如何,万一涉及到皇后,那么我就危险了。”

    因此原无告状之心,现在却要先下手为强。当下只装着不知道,安心随侍左右,待薛意浓回到锦绣宫再说。

    薛意浓问了些余时友身体情况的话,就环顾四周,问起薛渐离来,“她今日在你这里,朕来半天了,怎没见到她的人?”

    正这样问着,外头就传来薛渐离的声音。“小凤,我摘了梅花给你。”她手里捧着一把鲜艳欲滴的梅花,往房间里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见大家都盯着她看,不由得脸红了,低声道:“皇兄也来了。”忙过来见了,徐疏桐又起身见了薛渐离,仍旧在薛意浓身边坐下。

    薛渐离将花交给梅嬷嬷,让她插在花瓶里。一面问薛意浓,“皇兄几时回来的?国公府那边都没留你吃了下午饭?”

    “吃过午膳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念朕事忙,没有留饭。到是你,他们知道你没去,到是很想念。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要和太后、母后他们一起去吗?”

    薛渐离应道:“是,皇嫂的身体好了许多,接下来交给梅嬷嬷他们就行了。皇兄你们来这是?”

    “朕陪着疏桐过来看看皇后,好了,我们来也很久了,打扰皇后休息了,既然渐离已经回来,那朕也要走了。”

    余时友让人去送送他们。

    等众人一走,薛渐离坐到了床沿,再三问了余时友的身体状况,“现在如何?鼻子还塞吗?能闻见味儿来没有,我特地摘了你最喜欢的梅花,瞧瞧多水嫩。”

    余时友向窗下望了一眼,十分显眼可爱,顿时扬起笑容。“多谢你!”她伸出手握一握薛渐离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

    薛渐离快速的缩了回去,解释道:“我不要紧,我身子好,搓一搓就暖和了,刚才沾了一点雪,所以冷冰冰的。”说着,就搓起手来。搓着便问起来,“皇兄特特的带她过来,是请你宽宏大量,还是徐疏桐撺掇着皇兄向你示威来了?”

    “都不是。”余时友的语气温和,带着一点抹不走的笑意,“是送了东西过来。”

    “你敢吃她的东西,胆子到不小。不过上次我在她那边闲逛了一下,也得了东西吃,不怪我贪嘴,她做的东西确实好,又懂得投人的心意,花样也新鲜,不像御膳房,只会做自己擅长的,要他们调整口味,一副强硬的面孔,好像在说‘我就做这样,你爱吃不吃’,到底还是女人细心些。”薛渐离素来站在余时友这边,这会儿也不由得称赞起徐疏桐来,“她弄了什么给你吃?看我这么辛苦照顾你的份上,好歹也赏我点儿。”

    “这有什么难,看你嘴馋的。”唤了站在一边的梅嬷嬷,“把徐夫人送的冰糖炖雪梨拿来。”

    梅嬷嬷扑哧一下,跪了。她这一跪,跪得余时友和薛渐离都莫名其妙。

    薛渐离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偷吃了?”

    梅嬷嬷磕下头去,额头触着地面,“奴婢该死,不小心失手打翻在了地上,还被落雁姑娘看了个正着。”

    失手掉在地上?余时友何其聪明之人,哪里有这样巧的事,登时气得脸红耳赤,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薛渐离在旁,忙替她轻抚后背,“小凤,你不要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慢慢说……”

    余时友用手指着梅嬷嬷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是巴不得本宫早死!好了,本宫也不敢留了,从此你回了丞相府,祖父要如何安排你,有他来决定。”

    梅嬷嬷一听,要将她赶走,又开始哭哭啼啼。余时友却不心软,有一就有二,以后再由得这样的老奴婢胡作非为下去,徐疏桐不介意,薛意浓都不会放过她。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终老,不想掺和后宫里的是是非非,但只要梅嬷嬷在一天,她的日子就不会平静。

    梅嬷嬷见她心意已决,就膝行着去求薛渐离。

    “五公主,您是我家皇后的朋友,您劝劝她,让她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了,要是那个徐疏桐送的东西是下了毒的,这可是会要了我家皇后的命,奴婢可以走,也可以死,断然不能让皇后冒一点点风险……”

    她的忠心,薛渐离都明白。只是不把主子的心意放在心里的奴婢,不听号令,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余时友,少不得狠下心道:“这事你做的确实不该,那徐疏桐就算有这个毒心,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不敢做,也不会这么做惹人怀疑的事,你啊,糊涂!现在好了,皇上身边的落雁亲眼见了这件事,会不会说我们不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说,自有别人说,你想想看,人家好心好意的送东西来,你却怀疑人家,还给倒掉了,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摆,他可是陪着来的,难道他对皇后也有什么恨不得她死的坏心眼不成?”

    梅嬷嬷只有磕头请罪。

    余时友只想让她赶紧出宫,等薛意浓算起账来,自己也难辞其咎。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要因这事而碎掉了,岂不可惜。

    梅嬷嬷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道:“既然皇后主意已定,奴婢知错了,只是还让奴婢看着皇后康复,到了十五,跟了丞相回府。”

    余时友道:“好。”任由她磕了头离开,心中着实不忍,但也没奈何,不听话的奴才她不需要,况在这宫中,小心为上,如此,虽于颜面上不好看,到底能保全了梅嬷嬷一命。

    回到丞相府,相信祖父自有安排,不会亏待了她,也算放心。再者,若薛意浓追究起来,只说自己知道后已经处置,想来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到底是落了口实,前面的示好,怕算是前功尽弃,余时友叹气一声,自古事难全的,自己还是想开些的好。

    梅嬷嬷出了门,料定皇后不会改了决定,这次是真不能再留了。心里有些难过,但让她被领着回丞相府,也拉不下这张脸。

    心里十分恨徐疏桐,若不是她的存在,自己现在也用不着被赶,所以一股脑儿的把错都记在了徐疏桐的头上,眼中射/出怨毒之光。

    “就算老婆子要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此后一直耐心等机会。

    ☆、第67章 皇上也爱小八卦,初恋渣深陷嫉妒

    薛意浓和徐疏桐从坤园宫出来,聊到薛渐离的种种,徐疏桐十分惋惜道:“皇上说国公府要打五公主的主意,她现在还不知道,等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自古婚姻是父母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五公主不像是那等没有见识之女子,若是强逼,只怕事情不妙。”

    徐疏桐一说,眉头都跟着蹙了起来,像是真为薛渐离在担心什么。

    “谁敢逼她,大不了逃了,难道为这事,父皇、母后还好意思大张旗鼓的让朕下通缉令拿人?先不说这个了,你说……”薛意浓突然倾斜过身子,在徐疏桐耳边如此如此。

    徐疏桐惊讶道:“皇上怎会这么想?”这也太出戏了,“莫不是皇上以为我们这样,别人就都这样了?”刚才薛意浓问她,薛渐离和皇后配不配,这种最强八卦从皇上的口里说出来,有一种喜剧的微妙感。

    薛意浓正色道:“当然不是,朕这不是搭配搭配,要是能在一起,也挺好的。渐离对她也很上心的样子,朕看着到有些个意思。这样皇后也有人爱了,朕就不担心了,不然时间长了,她的孤独寂寞冷无处发泄,来找朕的麻烦如何是好?二来,你也好放心。”薛意浓若有所指的看着徐疏桐。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皇上说的越发玄乎,我越听越不明白!”

    “你会不明白?她让我们和好,朕私下里跟你说过,别说你不多心。朕用鼻子想想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徐疏桐歪着脑袋望着她,道:“那皇上说说,我在想什么?我再看看说的对不对?”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别说我不知道,她可能会有什么心机,像是故意装大方,暗地里恨不得把朕撕了吃,通过这样的方式,博得朕的好感和亲近等等的。朕的意思,她若真心祝福,那自然是最好,朕不会薄待。就算假心假意,也算坏心做好事,朕不会追究,怕就怕别有目的,朕就不得不提防了,后院起火,对朕极为不利。”

    徐疏桐笑她多心,“我就没有这样想她过,既然皇上都说了,那我也说一句,你明白就好,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上做了皇上快一年了,但是这女人心里想什么,您未必知道的比我清楚。为了争宠,她们可是百般手段都使出来的,眼下不过后宫无人,您且看吧,待得明年春暖花开,莺莺燕燕的入了门,那可不止是人数上的热闹,还有的您脑袋疼。”

    薛意浓道:“你知道,朕是……朕懂的。”

    徐疏桐只是笑,她当然知道薛意浓是女人,只是还没有开荤的,不算长大。而皇宫的女人,又岂是她认识中的那么简单,当真以为那些人有自己这么好说话?徐疏桐不辨,待日后让薛意浓自己明白。

    两人回到锦绣宫中,又说了一回话,徐疏桐去了厨房,说要去做晚膳,不陪了。

    落雁见她走了,才把坤园宫看见的事与薛意浓说,“皇上,您知道奴婢不是个喜欢说人是非的,只是有事不禀,万一将来事发,全说不清了,奴婢亲眼所见,皇后宫中的梅嬷嬷,倒掉了徐夫人做的东西。”

    “是吗?朕知道了,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讲,尤其是疏桐,朕怕她听见了会伤心,你也知道,她是好心好意。”

    落雁点点头,与存惜日日在一起,关系较之前亲近许多,很多事慢慢的也就从存惜那里知道了。只是惊讶于人前人后竟有这样多的差别,若不是经历其中,又怎能知晓。

    别人的话能信几分,还是要自己亲历才能明白。

    落雁仍陪在薛意浓身边,薛意浓却在发呆,琢磨着余时友的意图,是故意为之?还是手底下的人私自做主。两人刚缓和一点的关系,似乎又开始有结冰的迹象,不过余时友应该没那么蠢,在她在的时候,就让手底下的人动手,那不是最容易被撞见么。

    她道:“有空派几个人去查查皇后那边的事,不可冤枉了她。”

    落雁道:“是。”正愁这段日子没事做。

    她没事做,薛意浓却是很忙的,她不再忙着走亲戚,能让别人代劳的事,就让别人去做。

    每日里召见众人。暗卫,御史的密折一一的通过官道,飞马而来,她让查的事,已有眉目,证据写在这些密折里,一时之间,案桌上堆积如山。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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