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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节

    “校场…齐大人介意让我同行吗”邵堰问。

    “可以,不过丞相大人这一身华袍过于显眼了”齐卫笑了笑,“不如大人先换了衣袍?”他本就有意与邵堰一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个丞相似乎也有点作用了。

    邵堰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齐卫,颔首,带着他就回府去了。

    齐卫在厅堂中等候,与从外面刚回来的陈桓洛打了个照面,陈桓洛眼神微微一冷,还未开口,便听见邵堰的声音,从走廊中快速传来。

    “桓洛,你回来了。那刚好,你便与我同去校场吧,我猜你一定也没有去过。”邵堰转身问齐卫,“这是我府上的府医,可以同去吗?”

    齐卫颔首,见邵堰将冷着脸的陈桓洛拉到一边去,笑着问,“去吗,我带你出去转转,然后我们到锦玉楼吃饭,好吗?”

    陈桓洛拢在袖袍中的手微微捏紧,那人是齐卫,宫中的禁卫军长,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听闻两人有过关联。

    陈桓洛冷着脸,想到从西北的回信,脸上更是面无表情,齐卫是救了周嘉毅的人,邵堰的友人中的毒和朝天阙一模一样——

    邵堰看着陈桓洛的脸色,心里泛疼,知道他一定是在怀疑他,否则不会这般冷漠,邵堰眨眨眼,手碰了碰陈桓洛的手背,讨好的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以前也当过兵,校场比你想的精彩的多,坤乾的兵力日渐强盛,我们这些小百姓好不容易有机会瞻仰,陈公子真的不去?”

    故意将坤乾国的士兵兵力放出来,按照陈桓洛的身份,他一定会想要亲眼看看兵力,邵堰看他沉默不语,只好轻声说,“我想要你去,可以吗?”

    他不敢放他一个人,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陈桓洛抬眼,看见邵堰眼中含在深处的幽黑,心里一动,默然点了点头。

    邵堰立刻转为笑脸,抓住他的手,扭头对等在一边的齐卫道,“好了,我们走吧,希望能赶上用午膳。”

    校场在西郊城外,现在已经临近午时,为了赶上时间,邵堰让管家牵了马,和齐卫一同驭马前去。

    邵堰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身前坐着不擅长骑马的陈桓洛,让人儿坐在他怀里,邵堰专捡路不好的地方走,一拉缰绳,前面的人就会不自觉的靠进来。

    陈桓洛黑着脸,在长袍遮挡的地方狠狠掐一把邵堰的腰,冷声说,“好好骑!”

    邵堰委屈的低头,“是人太多,路又不好,不是我的问题。”

    陈桓洛轻声哼了声,“那你放下我,我自己回去。”

    “哎哎,别啊,齐大人还看着呢,你走了,本大人的里子面子都没了,嗬!”他长鞭利落的狠甩向马尾,马儿发出一声激扬的鸣叫,撒开蹄儿的跑。

    笑声从风中传来,“齐卫,快点,别被人看见了,状告本官有失官容——”

    西郊外,阳光正好,午时的太阳从斑驳的树荫中照出大片的光阴。营帐前燃着白烟,火上煮着大锅,浓郁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

    打靶场上,一声命令刚下,数十把箭飞驰,没入山坡前的靶子红心里。

    邵堰叫了声好,“二十个人,有十三个都命中靶心,还不错了。”

    领头的人哼了声走过来,“没有打中的,给我围着营地跑二十圈!跑完再吃饭!”

    齐卫和那领头人打了个招呼,“又来看看呀,齐兄弟。你大哥在后面呢”

    “好,那我先去找我大哥了。”齐卫带着邵堰边走边说,“我那大哥是火夫,以前在村里,没啥特点,就是会做饭,力气大,然后就找人带到都城,安排在西郊校场了。”

    邵堰颔首,仰头四望,问,“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从三品云麾将军傅德楠的旗下,傅将军平日在军中吗”

    齐卫道,“我来过几次,没见过,丞相大人与傅将军也是旧识吗”

    邵堰摇头,“不是,不过听过傅将军的事迹罢了,并没有过交谈,想着这次见见也好。”

    他的确是没有与傅德楠见过,邵堰自小当兵,十六被封将军,十八成名,当时傅德楠有三十左右,在军中只是属于寻常官职,没有特别的功勋,又怎么可能与邵堰有过照面。

    齐卫进了火夫的营帐,让两人先在外面等候,可以大致看看,不过军事重地还是不建议随意进入。

    邵堰也正有此意,他看着面前平静陷入沉思的人,如果可以随意进,他就是真没有借口把狼崽子挡在羊窝外了。

    虽然已是午时,但军中显然还没有开饭,袅袅的青烟从灰顶的营帐中冒出来。

    不远处传来喊声,邵堰心里一动,拉起陈桓洛就往那里走,边走边解释,“为了激发士兵的潜力,军中常有一些措施,比如吃饭前的拉武比赛,赢的人先吃饭,输的人后吃饭,后吃饭的要刷锅刷碗,清扫营帐。

    他声音低沉,夹杂着几分笑意,陈桓洛抬头看他,邵堰望着擂台的侧脸露出几分不经意的向往。

    “打他,,他没有力气了!”

    “下一组准备好!”

    “六子吃饭,你去跑圈,不跑完不准吃,快点!”

    “还有谁没上来?”

    邵堰指着擂台上的人低声说,“你看那人的胳膊,能有你的两个粗,桓洛,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饭”

    陈桓洛瞪着他,没见过男人之间比身材的,他就算是瘦,也是男人,用不着他拐着弯说他弱不禁风,他冷哼道,“丞相大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傻高个,狐假虎威,道貌岸然!”

    邵堰笑着去拉他的手,陈桓洛警惕的向后一退,邵堰指指擂台上,“我是说,别看他壮,身形大,不灵活,动作笨拙,教你两招,你就能打倒他”

    邵堰话音刚落,一把□□擦着肩膀插入他身后的土地中,他口中的人甩着一身的膘粗声说,“哪儿来的富家子弟,在此大言不惭,这军中岂是你随口几句用来调笑的!”

    擂台周边的人让开一条路,邵堰笑着抓着陈桓洛的手走了进去,走上擂台,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下没有大言不惭,只是说的是实话而已。”

    “你敢说我两招就能放倒?!”那人一说话,胸上的膘肉一晃,晃的本就不喜荤腥的陈桓洛下意识皱起眉来。

    他沉声道,“活该,你总算知道祸从口出是什么意思了吧!”

    邵堰捏捏陈桓洛的手臂,让他放心,自己看向那人,笑着说,“实话。”

    “你!嗬!拿兵器!”他步子沉重的砸在地上,怒了,下面的人叫唤起来,让那人修理邵堰,军营中向来崇尚武力,谁厉害,谁被人信服。

    邵堰一身浅灰色长袍,长发半束,书生的装扮,不过他身量极高,修长,脊背笔直,宽肩膀,身上的肌肉均衡,没有那人过分的肌理纠结,他抬手一拜,“在下是文人,不懂这些。”他话音一转,推一下陈桓洛,“我这朋友练过不如让他和你比试比试?”

    擂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起来,齐卫也跟着围了过来,在擂台下不动声色的看着台上的人,淡笑不语。

    听见邵堰的话,陈桓洛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震惊,这人,竟然无赖到了这种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邵堰,你一定是猴子派来坑媳妇的!

    ☆、第十八章.杀人偿命

    “打擂!打擂!”下面的将士吆喝起来,在家门口被人挑衅了,简直不能忍。

    邵堰贴着陈桓洛,站的极近,他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我就带你玩个好玩的,绝对不会让你受——伤”他说着,面前的胖子已经迈着沉重的脚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陈桓洛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着急和怒气,他还没来得及张口骂邵堰,就被身后的人扶着腰身猛地一转,避开胖子的拳头,转到那人身后,就着陈桓洛的腿,一脚踢在胖子的腿上,那胖子跑的急,又没有想到对方利落的避开,跑到擂台边上时被陈桓洛轻松的抬脚一揣,整个人不稳的在擂台边晃了晃,吓得下面的人赶快让开个地儿。

    “你混蛋!”陈桓洛大骂,风声在耳边划过,邵堰抓住他的胳膊向前打出去,在碰上胖子之前迅速收回来,吓得那胖子收腹去躲,邵堰带着陈桓洛绕道胖子身后,接着胖子收腹的动作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胖子前后重心不稳,晃晃悠悠的在众人的呼喊中爬在了地上。

    “怎么样,好玩吗”邵堰在他耳边轻声说。

    陈桓洛在他手中挣扎,想要下擂台,不想跟着破皮无赖杂耍,只是他还没挣开手,胖子晃着一身肉,踩着厚重的步子像是拼了一般朝这边猛地跑过来,邵堰和他本就站在擂台的角落,前有敌人,后有悬崖。

    邵堰抓住陈桓洛的腰带,将他带一个圈,面朝着自己,扑进自己怀里,用左手将陈桓洛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右手从陈桓洛的耳侧迅速出招,与那胖子打过来的拳头面对着面迎了上来。

    看热闹的人几乎都屏住呼吸。

    邵堰唇角带笑,右手青筋绽裂在手背上凸起,与胖子的拳头砸在一起,那胖子大腿粗的胳膊抖了抖,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捧着自己抽了筋的胳膊粗声叫唤,下面的士兵立刻跑上来拥住胖子。

    邵堰收回手,甩了甩,看着陈桓洛冷眼抬头,瞪他,邵堰左手揉着右手,撇着嘴,看着特委屈,说,“嘶,还行,力气真大”

    陈桓洛瞪了他一眼,低声咒骂,“活该”径自跳下擂台。

    齐卫跟在邵堰身后,笑着说,“军营中的士兵大多都是老百姓,没有练过内功,丞相大人内功深厚,与他们计较,是胜之不武。”

    邵堰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本大人是读书人。”

    “哦?读书人在军营跟别人比武?”齐卫挑眉。

    邵堰咳了声,说,“不是我出手的,是我家陈公子,你看错了。”他说完快走几步追上生气的陈桓洛。

    齐卫想开口叫他,还没开口,有人从他身边大步跑过去,然后拦住前面的两个人了。

    “你们是什么人?”一汉子说。

    邵堰笑笑看齐卫,“他的朋友。”

    “你在军营找事!他是我们的百夫长,在队伍中甚有威信,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一闹,以后就没有人再听他的话了,你这是扰乱军心!”

    齐卫跑两步上去,“张大哥,你莫生气了”

    邵堰颔首,“性格易怒并不是好事,战场上面,比的不止是力气。”

    “你想说什么?”

    “你让他自己去想吧”邵堰说完抬步要走,又听见有人叫他,朝他走来,正是那位西郊校场云麾将军傅德楠。

    傅德楠朝他行礼,“邵大人,主帐请坐”

    邵堰问,“有午膳吗,我还没吃饭”

    “有,马上就给您送来。”

    邵堰扭头问陈桓洛,“你去吗,还是要在外面转转?”

    陈桓洛冷眼看他,哼了声,“不去。”

    邵堰点头,问傅德楠,“傅将军,可以一游吗?”得到傅德楠的同意,他对陈桓洛说,“去吧,小心点,一会儿回来用午膳”

    主营帐中,傅德楠将泡好的茶水倒一杯,亲手递给他,“丞相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军营,让我这西郊校场真是蓬荜生辉。”

    “我只是随意来看看,傅大人不必紧张”

    “好。我听说有人冒犯了大人,我这就下令派人将他降级”傅德楠想起来刚刚那事,连忙道。

    邵堰摆手,“没事,是我先坏了军中的纪律,这种用激励政策——”他说着微微挑眉,看傅德楠眉眼中的紧张,心里一笑,“很好。”

    傅德楠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并没有实权的丞相这一段时间格外受皇帝器重,户部,刑部,工部都受牵连,傅德楠就怕再出了什么事,让皇帝注意到兵部。

    午时刚至,天色却暗了下来,刚刚还是阳光明媚,现在竟有种黑云压城的趋势。

    面前的人低声说了句,“主子有命令的话,我会通过老方法找你,希望你不会再出错”

    陈桓洛颔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的背影钻入朦胧的树影中。

    天边,黑云遮日,夏日真真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没一会,噼里啪啦的大雨滴往地上砸下来。

    雨声夹杂着风声摇晃着树叶,昏天暗地的迎下来。

    邵堰一把掀开营帐,远处有人冒雨跑了过来,齐卫擦了把额头的雨水,“大人,下雨了,暂时回不去了,您先在此等候雨停。”声音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中。

    邵堰皱眉,大声问,“桓洛呢,他在哪儿”

    “陈公子说要去西边的围场看看,应该在那里,那处也有营帐,丞相,您在此等候,我去寻他。”

    傅德楠也跟着劝慰。

    邵堰眉宇紧皱,雨水砸在泥土上混合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朝低洼的地处汇集,大雨朦胧,营地变得模糊起来,他掀开帐帘,不顾身后的喊叫跑入雨幕中。

    夏季的雨是暴怒的,毫不留情的将尘世笼罩在嘈杂声中,雨水砸在手臂上,贴着温热的肌理滑落。

    陈桓洛站在雨中怔怔的看着远处笼罩在大雨磅礴中的青山。

    耳边的哭声和风雨声搅弄在一起,成为心口最疼的记忆,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眼泪,他听见娘亲在耳边的哭声。

    ——洛儿,别回去,不会有人知道你,娘只想让你活着。

    ——我们不能相认,娘亲和哥哥会照顾好自己,洛儿,别回来,别说话,不动,不想。

    雨水在他的脸上蜿蜒成眼泪,一滴一滴流入苦涩的雨水中,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雨中的人,眼中却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陈桓洛垂眸,在大雨中微颤,无声的流泪。

    邵堰在雨中奔跑,在看清不远处的人时,突然放慢了脚步,他看着他站在雨中,脊背挺得笔直,清瘦的身体在雨中傲然的散发着绝望无助的气息。

    有一瞬间,邵堰发现,就算自己重生一世,有些事,终究改变不了。就像他不知道陈桓洛的来历,不知道他眼中的冷漠因何而生,不知道他的眼泪为何而流。

    他怕了。

    怕发生过的事再来一遍,带着无端的憎恨和无奈的爱淹没在黄沙血水之下。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浑身湿透,走到陈桓洛的面前,朝他露出浅淡的笑容,哑声说,“桓洛,我们回家吧”

    陈桓洛抬头看他,眼中的冰冷让邵堰心疼万分,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苍白的容颜上,雨水蜿蜒而下,这一双冷漠的眼睛,邵堰低头,在他眸上落下温热的一吻。

    陈桓洛闭上眼睛,昏倒在他怀里。

    邵堰抱住他,心疼如割,耳边是陈桓洛昏迷时说的一句话:

    ——杀人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部分内容修改了下。

    恢复更文啦。

    ☆、第十九章.谁调戏谁

    外面是瓢泼大雨。

    营帐中燃着火堆,上面烤着几件衣裳,发出细小的燃烧声。

    “姜汤”邵堰将人送来的递给坐在床边衣衫尽湿的人,他裸着胸膛,下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裤,在营帐中走来走去。

    陈桓洛哆嗦的接住姜汤,坐在床边怔怔的发呆,一身湿透的衣裳裹在身上,黑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脸色泛白,细看之下有些微弱的颤抖,是冷的。

    邵堰忍不住,又走上前,半蹲在他面前,沉声说,“你趁热快点喝,一点都不听话,让你把衣裳脱下来烤烤你不愿意,让你喝汤,你又发呆,陈桓洛,不要仗着你是大夫我就拿你没办法”

    陈桓洛垂眼看他,双手捧着姜汤,看了看,才慢慢凑到唇边一饮而下。

    邵堰笑着又递上来一碗,坐在他身边拿着干布给他擦头发,絮絮叨叨的说,“那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吗,傻了吧唧的站在雨里,想什么呢,生病了怎么办,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病就病好久,本大人还等着让你救人呢,你要是自己先病了——”

    陈桓洛皱眉从他手里扯出来自己的头发,在雨里淋的时间长了,头昏沉沉的,这人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轻蹙眉宇,不经意的撇了下嘴,“啰嗦”

    邵堰一愣,笑着说,“我是心疼你不知道照顾自己,冷吗,脱衣裳吧?都是男人,也不知道你怕什么,非要穿着湿衣裳”,邵堰说着话的时候,他自己看不见自己,不知道他的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星光,唇角挂着的笑意一直都没停止。

    陈桓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用一根削白的手指抵住邵堰□□的胸膛,修剪的圆滑的指尖戳在邵堰的胸口,陈桓洛哼了声,冷声说,“都是男人?丞相大人,既然如此,这处何必跳动的如此不受控制?”他说着,用手指狠戳了戳邵堰硬实的胸膛。

    邵堰老脸一红,悻悻的将干布递给陈桓洛,抿着唇低头看他,半晌都不说话。

    陈桓洛本来是开玩笑,却没得到邵堰的回应,抬头去看,却发现丞相大人窝在床脚,一脸悲愤的表情,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邵堰指了指他说,“你调戏我”

    陈桓洛,“……”

    夏日的雨轰轰烈烈的下了一大场,一个时辰后才渐渐停了下来,外面又是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雨一停,校场的训练又开始了。

    傅德楠在营帐外问,“邵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麻烦傅将军了,本官收拾好便出去。”营帐里只有邵堰和陈桓洛,邵堰将自己烤干的衣裳递给陈桓洛,“穿我的,已经干了,你换吧,我不看。他们送来的衣裳我穿”军中送来的都是粗衣布匹,贴着身上很不舒服,他家桓洛一身细皮嫩肉的,穿不得。

    邵堰上了马车,赶车的人是齐卫,齐卫也换了干净的衣裳,扭头朝他一笑,行礼,“丞相大人受累了”

    邵堰摆手,“没事,应该是本官给齐大人添麻烦了。”

    交谈中,陈桓洛才从营帐中出来,上了马车,车帘掀开的时候,邵堰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朝他招手,“坐这儿”

    陈桓洛长发全部扎起来,一尾长发简单利索的垂在身后,他身上穿着邵堰玄黑的长袍,胸前的长襟整齐的压在锦带中,邵堰比他一头,所以长袍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宽大,袖子笼住双手。

    他安静的坐在邵堰身旁低头不语,听邵堰在身边和齐卫朗声交谈,恭顺温良,陈桓洛垂眸,因大雨而燃起的低落悲伤被恰好抚平,以及,那只落在眼眸上缄默不语的吻。

    齐卫轻声呵斥马儿前行,听邵堰在车里朗声大笑时总感觉一场雨后,两人之间的感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七月中旬正是最热的日子。

    皇宫中绿树浓荫,凉亭中闲曲悠然。

    邵堰喝下第四杯凉茶,皇帝才从奏章的批改中抬头看他,邵堰露齿一笑,端着茶杯意味深长的问皇帝,“凉茶冰凉可口,刚好配上燥热的日子,皇上不需要再让人送上来些吗?”

    身后的下人扇着凉风,辰修齐托着下巴,“邵卿,这桌上的凉茶都是你喝完的吧”

    邵堰干笑着咳了两声,他将茶杯拿起来,石桌上摆着见方的乌木盒子,盒里一条一楞摆着整齐的冰块,酝出冰凉的口感。

    “邵卿想说什么?”皇帝问,看他颇有兴趣的摆弄木盒中的冰块。

    邵堰说,“皇上,您知道这宫中的冰块是如何来的吗”

    “从北方运来,藏冻在地下,再供奉到宫中,有何不妥?”

    邵堰点头,“炎炎夏日,这冰块的价钱极高,除了进奉皇宫之外,民间只有富贵人家和高官家中能用的起。”

    邵堰捏起木盒中的一大块方正晶莹的冰块,抬起来在眼前晃悠,神神秘秘的说,“皇上听过冰窖藏尸案吗”

    辰修齐原本端在唇边的凉茶微微一顿,皱眉看他。

    邵堰连连摇头,笑着说,“是异史录中记载的一段案子。传闻蜀南地区有个奇巧清官,能断各种疑难案子,经他之手的案件定能查明真相,还人公道。其中他判过的一件案子就是冰窖藏尸案。原告是当时一村中的地主,死者是他的儿子,传闻那地主为富不仁在村中横行霸道,抢占民田,有一日地主的幼子却被人发现惨死在田中,所有人都认为是地主遭了报应,当时地主向当地官府行大量的银钱,但因为他常年的恶性,引百姓群聚官府,要求惩治地主。于是当时官府为了压制民怒,便判此案为孩子民间嬉闹从山中掉落,与他人无关。”

    皇帝凝眉,“那案子与冰窖有何关系?”

    “地主老来得子,如今又丧子,悲痛欲绝,散尽家产要还儿公道,但当时他的名声恶劣,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的孩子是被人害死,众人皆指是他作恶受上天惩罚,应得到的报应。五年之后,就是臣前面提到的那位官员接手临县的县令,地主辗转找到那位府官奏的冤情。因年过已久,很多线索踪迹都无从寻找,而那位地主却将所有证据呈堂之上,且他幼子的尸身也被藏匿在冰窖中,完整的为后来案子的了解做了很重要的证据。而结果也昭然于众,是当时村中的几位村民因地主霸占农田心生报复,联手杀害了地主的幼子。”

    辰修齐点头,让人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看着茶杯冒出清淡的白烟,沉声道,“那府官为民请命,能公正的看待被告与原告,难能可贵。地主虽横行霸道,但幼子何辜,聪敏过人知晓用冰窖保存尸体,还儿公道。百姓受人欺压,官府没有及时出面制止,才造成了后续报案无门。邵卿,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邵堰端起那杯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身上顿时冒出一身薄汗,更是比刚刚的凉茶喝起来还要解渴。

    “臣想说的是,冰能用来消暑解渴,还能走私。”

    丞相府中,微弱的烛焰跳动,陈桓洛看着白纸墨字被火舌吞没,最后只留下指尖滚烫的一点灼热。

    他将手中一把白色细沙缓缓撒入捣弄的药臼中,浅绿的药草沁出的汁液将细沙融化在苦涩的药味中。

    扣扣。

    “陈公子,大人在前院,府中有贵客,大人请你去。”绛星一板一眼的说道。

    陈桓洛打开门,盯着绛星看了半晌,才淡漠开口,“我随后就去。”

    邵堰的笑声从廊前传来,“你尝尝,皇上刚赏的素叶红茶,味儿偏甜,我那府医很喜欢喝,哦,对了,就是上次给你看病的陈公子。”

    陈桓洛脚步微顿,眼神不动声色的一暗,他微微侧头,沉思。

    “那你可要替我谢谢他。”

    “那是必然的,否则我也不会请你亲自来见见。”

    邵堰勾唇,看着陈桓洛步入前廊,朝他笑着招手,“坐这边。”

    坐在客座的人一身乡间武夫的打扮,大概有五十左右,神情略有疲惫,大病初愈之像,看见陈桓洛进来,立刻站起来,朝他行礼,道谢。

    “这是我的老友,前几日中了毒,有幸陈公子救命,你看,这人听闻你在我府上便亲自找来道谢。”

    陈桓洛放下几分警惕和冷漠,纵然不亲近,也算的松缓了些许,与邵堰和那人几番交谈,半晌后才告退离去。

    茶凉,人走。

    邵堰一手悠悠的晃着白瓷杯中青艳的红茶似有感慨,顺着他的视线,那人低声开口,“属下不会引起陈公子的怀疑了吧”

    邵堰颔首,眼底有几分深沉,轻声说,“桓洛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进行了对小受的死因的修改,嗯。。第一章总写的不满意,抱歉啊。

    ☆、第二十章.考医官吧

    玲珑画桥,青水烟波。

    清河上娓娓画船在水中悠闲来回。

    邵堰坐在船中侧头听一曲悠扬亘远的歌声在河面飘荡。画船逐渐走的远了,越过诗情画意的小桥,流入那人头拥杂的码头去。

    “大人,茶没了”绛月掂着茶壶说。

    邵堰勾唇,“没了就没了吧,我们也该下船了。”

    船夫划着船桨往来的地方去,远远看见岸边一队军官人马朝码头跑去。

    “靠岸。”邵堰出声。

    码头上搬运的百姓被呵斥站在一旁,宽大的码头不同的船停泊在岸边,从船上牵出粗麻绳栓在岸边的铁柱上。

    “官兵查防,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大人,这是宫中的御船,今日两艘,您看看”

    “打开仓门,按例检查。”

    “是是,开仓”

    邵堰从岸边的一处茶楼往外看去,视线刚好能看到码头发生的一幕,他低头喝茶,不动声色。

    坐在他对面的是蒋袭,现任户部尚书,蒋成久病不愈,户部尚书被撤职,蒋袭是邵堰派人去调查的,蒋成并不赞成让自己侄儿接受高位。

    不过,试一试又何妨。

    蒋袭没有邵堰那般自在,低声说,“丞相大人,看样子官兵是无功而返了,御船中并没有查到私盐。”

    “他们能三五年都不被人发现,自然有他们的办法,蒋大人,还是需要再想想破解之法。”

    “下官遵命。”

    邵堰悠闲的喝茶,楼下码头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荣灵均穿过人群唤他,陈桓洛不得不停下来,在人群里等着他追上自己,与他并行。

    陈桓洛手中抱着手臂高的白瓷坛子,荣灵均不客气的帮他接过来抱着,问,“陈公子,这里面是什么啊”

    陈桓洛微微撇嘴,“没什么。”

    “好,陈公子,你我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叙旧吧”荣灵均笑呵呵的问,怀里抱着那只坛子,陈桓洛将视线从白瓷坛子上转移到荣灵均的脸上,一顿,然后缓缓点点头。

    他左右看看,小声的说,“我前几日将你在山中采摘的药草寄给我那兄弟,他甚是满意,让我亲自将回礼交给陈公子。”

    “不必”

    “那怎么行呢,陈公子别和我客气,我那兄弟也是江湖郎中,平时也好琢磨这些,他那宝贝放在我这里我也不会用,陈公子就好心收下吧。”

    荣灵均出自江湖,喜与人交往,年轻气盛,但性格却温和,陈桓洛出声打断他的话,问,“坞北气候寒冷,多有人下国南会出现不适应的症状,荣小侯爷有吗?”

    “对,坞北,西北,地偏内陆,常年寒冷,食辛辣之物避寒,体内多为阳火,火气偏盛,初来温和湿冷之地,常会对食物不适应,腹痛,呕吐,身体瘙痒不止,我经常在坤乾各地游玩,所以便很容易适应了。”

    陈桓洛点头,“此类症状有治疗的办法吗?”

    荣灵均将一缕长发拨到脑后,想了想,道,“有土方法,携来故乡的土或水,在异地的时候往食物中添加些许,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故乡人,故乡土,故乡身,故乡心。

    陈桓洛低头,让无数都城繁华的街景与自己擦肩而过,熙攘与热闹,僻静与荣华,天下之大,大不过羁旅人的故乡,天下之大,却无他安生之地。

    午膳过后,荣灵均与他在丞相府门口告别。

    陈桓洛刚走入丞相府中,就听见邵堰的声音,他脚步微微一停,走了几步到邵堰的面前,才说,“我用过了。”

    邵堰笑着说,“你和荣小侯爷一同用的午膳?”

    陈桓洛看他的笑容,不由得自己脸上也难看几分,冷声说,“丞相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看他眼中露出几分疏离,邵堰立刻态度软了下来,“我只是关心你。既然你吃过了,那我就不等你了。对了,你这手里抱着是什么?”

    他说着让一旁的绛星帮他接了下来,拉着陈桓洛坐下来,给他倒上一杯凉茶,“外面暑热,有什么需要买的,让绛星去,我本来就打算让绛星在你身边伺候。”

    桌上的菜纹丝未动,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邵堰还在等他,陈桓洛不清楚当他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心里升起来的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放缓了面容,“不用了,我不习惯”

    邵堰点点头,坐在他面前开始用膳,并且叫住准备走的人,笑着说,“等会儿,我去你的房中,给你一些东西”

    “现在”

    邵堰露出个狡黠的笑容,“那可不行,很重要的事。绛星,先送桓洛,你先休息一会儿”

    夏季的午后是个很舒适的季节,院中的绿竹在阳光下闪着幽绿晶莹的星点,夏蝉爬在垂柳的枝桠间肆无忌惮的发出声音。

    绛星和绛月充满了少年人的热情,在午后的府宅院子里肆意玩耍,露出年轻的心性。

    漆红的走廊中,邵堰揣着一卷书纸,走过根根红漆圆柱。

    房门前便种着绿竹,将房屋揽在绿意朦胧中。

    他收回正打算敲门的手,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屋里十分清雅,竹色为主的装饰占了一大半,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

    陈桓洛趴在桌上,压在一只胳膊上,雪白的衣袖铺在整张桌子上,墨色的青丝在上面蜿蜒成河。

    他手边放着药书册子,应是刚刚在看书,困了,便休息一会儿,顺便等候邵堰。

    邵堰放轻了呼吸,肆无忌惮的打量他毫无防备的面容,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柔和怀念,以及隐藏在瞳孔深处的疼痛。

    只有三步的距离,现在,他却碰不到他。

    他坐在他对面,伸手捏起一缕发丝在手心把玩,一直到小憩的人满脸不乐意的直起身体,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长发,眼中还有几分迷糊,“丞相大人,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邵堰笑笑,“我敲了,你没听见。”他看着陈桓洛孩子气的揉揉眼睛,掩嘴打一个小小的哈欠,心里软成一滩清水,“你想考医官吗”

    陈桓洛因为他的话微微惊讶,无意识收紧自己拢在袖子中的手,漠然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仕途,难道你不想要吗”他将陈桓洛手下压着的医书拿过来,自己翻开看。

    陈桓洛半晌沉默,抬眼打量他,不明白邵堰是什么意思,从他说出医官的时候心里便一惊,他压下惊讶,淡淡的说,“桓洛愚笨,不如明说”

    “宫中会有医官的会试,通过的人会被封为医官,在宫中为皇宫贵族诊病,这可是大好的仕途,从此光耀门楣的好机会,我想,凭桓洛的本事,想要进宫也并不困难,只不过这参与会试的方法会比较隐秘,我可以作为你的推荐人”

    重生前的陈桓洛便是宫中的御医,明知道他将来会有一天进入宫中,倒不如让他先出手,明着昭示众人他陈桓洛的身份,将他拢在自己的势力之下。

    就算那时陈桓洛身在曹营心在汉,不会帮他,也终归在众人口中是他的人,他再维护他也不为过了。

    邵堰的苦心陈桓洛自然不知道,只是悬起了心,他默默的沉思,想到被烛火吞噬的白纸黑字,眼中流露出几分戒备,那种地方,他宁愿终身不踏入。

    “不用邵大人操心了,桓洛并无此意。”他说完便起身,谢客的模样。

    邵堰将一卷书信放在他手里,低声说,“你再想想,桓洛,我希望你答应。”

    ☆、第二十一章.所谓故人

    邵堰放在他手里的,是一份由坤乾宫中放出的医书文令,医官的选拨极为严苛,大多更倾向于世代为医的推荐,这样选□□的人家室清明,知人知底。

    他还不清楚邵堰在朝廷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到底会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他看着放在内室中的白瓷坛子,心里沉沉的揪起来。

    一连半月,宫中正为选秀一事忙碌。

    皇帝将几张册子递给邵堰,让他帮助堪量一方,邵堰大致看了几眼,发现其中面容尤为精致的几位秀女的身份可是很有来头。

    “工部尚书之女,年方十六,二八的佳人。哟,还有这个,吏部主事的闺女,今年才十五,瞧这一副玲珑的模样,和他爹爹真是相差太远了。”

    皇帝笑着听他说。

    “……刑部西郊校场傅德楠的小女,十五,比起前几位多了几分英气。”他翻看了一些,津津乐道,“皇上,臣几日前去西郊校场,发现这位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带兵很有方法,就是——”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没说出来。

    “邵卿不要打哑语。”

    邵堰颔首,“人有点圆滑,能说会道,这种人在从军出身的人中很少见。”

    皇帝点头,问,“那你觉得这几位秀女如何?”

    邵堰露齿一笑,站起来朝皇帝行了个辞礼,“后宫之事哪容臣多说。”

    “哼,邵卿这张嘴恐怕比云麾将军更能说,一分都不得罪人,退下吧”,皇帝嫌弃的瞪着他,看着邵堰悠闲的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满桌的画册叹口气,奴才连忙送上来清茶,“木青,你说,如果邵卿的家中也有一位待嫁女子,朕可就轻松多了。”

    木青笑着给皇帝扇风。

    邵堰在宫中又遇见了熟人——齐卫。

    “邵大人,听闻昨日码头上有几艘船着火了,您知道此事吗?”

    邵堰惊讶的看他,“这种事应该是工部的人操心吧,毕竟水运可是隶属工部。”

    齐卫笑笑,哦了一声,“原来丞相大人不知晓此事。”

    “齐侍卫长说笑了,本官并没有掐指一算的能力。”邵堰收收袖子,淡笑风声,一副此事绝对与他无关的样子。“不过,我倒是知道齐大人的妹妹,现在貌似待字闺中”

    齐卫警惕的盯着邵堰,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及此事,邵堰笑起来,“齐侍卫别紧张,本官只是闲谈。”

    邵堰在宫门口看见荣小侯爷刚准备入宫,问齐卫,“荣小侯爷这几日经常进宫吗?”

    “并不经常,大约两日一次,有什么关系吗?”

    邵堰摇摇头。

    丞相府外,挺着一顶轿子,不远处看见邵堰回来,里面的人便匆匆下轿急切等候了。

    邵堰将工部尚书请进府里,“张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丞相府坐坐了?”他唤了管家备好茶水送上来。

    张利陪笑着说,“下官惭愧,丞相大人莫要和下官一般见识。”

    邵堰低头饮茶,像是刚想起来什么,问“工部主事罗椅,本官记得他是贪污案的从犯,不知现在可以好生安顿家里人?”

    “有有,罪不及家属,下官已经派人将安顿好了。下官没有管理好下属,让丞相见笑了。”

    “见笑倒不怕,怕就是妨碍朝政清明,就不好说了。”邵堰老神在在的说。

    张利在捏了捏自己的手,眼中流露出几分暗色,“丞相大人,臣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告,不,知——”他话没说完,被邵堰打断了。

    邵堰叫住路过的陈桓洛,让他进来,看见那人脸上不经意的蹙眉,召唤着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闻见他身上的药材的苦涩味,问,“你去食房熬药了?”

    陈桓洛略微看了眼张利,点点头。

    “大人,点心准备好了。”管家道。

    “送上来吧”邵堰吩咐,笑着说,“这是我让管家盐炒的瓜子,皮薄,肉脆生的很,你拿回去些闲来磕着吃”

    管家送上来的瓜子分了三盘,一盘微咸,一盘咸味偏重,一盘放了花瓣香料,邵堰将第三盘清甜的味道递给陈桓洛。

    他看着那人在剩余两盘上眼神微微一转,便接住退下了。

    张利无意识的吞咽了口水,盯着邵堰手旁的两盘瓜子,看见邵堰对他说话,陪着笑了笑。

    邵堰道,“我喜爱味重的,咸香可口,炒出来的瓜子真是绝妙,张大人可是不知道,别瞧看不见盐,本官这府中可是买了很多的官盐备用的。”他似乎有所叹息,低声自言自语,说就是这盐的价钱也太高了。

    夏日聒噪,工部尚书觉得似乎更热了,额头上满是大汗,邵堰勾回话题问他,“张大人是找本官有何事呢?”

    “没事了,下官想起工部还有些要事处理,就不打扰丞相了。”

    邵堰颔首,“管家,送张大人出门。”

    等人走了之后,邵堰让绛月下去,有人才从侧堂走了进来,坐在刚刚张利坐的位置上,抓了一把盘中的瓜子,开始嗑着吃。

    邵堰将手中的瓜子扔进盘中,说,“瞿贺,私盐炒的,你也敢吃?”

    “咳咳——”瞿贺赶紧扔掉,呸呸了两声,皱着脸说,“主子,你还真用私盐炒的啊。这盐不干净,会吃死人的。”

    邵堰勾唇,“所以它便宜。也不至于吃死人,只不过常年服用,如同慢性毒物一样,潜移默化的损伤身体。码头上着火的船损伤如何?”

    “两只民间游船,御船烧了一半,就被人扑灭了。不过,主子猜的不错,这私盐的确是藏在冰坛下运来的,所以就算有人要检查,看到的也就是冰石。火一烧,有的就暴露了。”

    管家送人回来,见瞿贺也在,就问,“大人觉得张大人来是为何事”

    邵堰冷笑,“御船烧了,皇上定是要派人调查的,调查的人选不二是刑部和我,他估计是怕偷运私盐被人发现,想从我这里探探口风。”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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