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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农夫与司令 作者:公子歌

    第10节

    他说着抓着壮壮的胳膊就朝外走,壮壮挣扎,说:“我爹要是揍我,我就告诉他你是站着撒尿的事!”

    宋安非吓得赶紧松开了壮壮的胳膊,到时看不出来,这小子人小鬼大。他咳了一声,说:“你跟你爹说这个干吗,说了他肯定揍你揍得更狠。”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还真怕壮壮童言无忌把这事说给陆啸昆听。

    他年纪小不会多想,陆啸昆可不会这么好对付。于是他就蹲下来,说:“那这样好不好,咱们两个谁都不提这个事,怎么样?”

    壮壮点头:“不许骗我。”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是男子汉,更不能说谎。”

    壮壮点头:“我是最讲信用的人,说到做到。”

    他们两个来到屋子后面,看见陆啸昆正躺在山坡上晒太阳。那两只羊倒是听话,低着头只顾着吃草。宋安非心想,怪不得陆家这么穷呢,陆啸昆确实有些不上进,现在农闲时节,田里没什么活,他也不说到镇上找点其他事情做。放养这么浪费时间的活,他一个大男人干,光靠这卖羊羔和田里的收成,家里怎么可能富裕。

    他深深为这个家感到担忧,他低头问壮壮:“你是不是该上学堂了?”

    壮壮摇头,说:“上不起。”

    “你爹不让你上么?”

    “我自己也不想上。”

    “那其他孩子呢,也不上么?”他记得现在跟以前旧社会不一样了,穷人家也未必就没机会读书认字,现在村里都有私塾了,收费也不多,大的学问可能学不了,一点简单的珠算和认字还是能学到的。

    “有的上,有的不上。”

    “那你平时都呆在家里么?”

    壮壮点头。

    “没有小伙伴跟你一起玩么?”

    “我跟我爹一起。”

    宋安非就觉得,这小子真是可怜。连个玩伴都没有,吃的也不好,家里穷,导致个头比他同龄人小了一个号。

    于是他就打算跟陆啸昆商量一下壮壮上学的事。壮壮早他先跑了过去,陆啸昆听见他叫声就坐了起来,宋安非一看见,眉头就皱起来了,走过去说:“刚给你换上的衣服,你怎么又躺草地上了,要是沾上了草汁,洗都洗不掉了。”

    陆啸昆朝身后看了看,宋安非走到他身边,不过就是在这几步路的功夫,他忽然又对自己刚才的言行进行了一番反省。

    他怎么又犯老毛病了,他要温柔,贴心,和气,不能老找陆啸昆的缺点。

    于是他就在旁边蹲下来,声音放缓了很多:“以后在干活,你就换上从前的衣裳,新买的这些,留着没活干的时候,或者走亲戚出门的时候穿。这样你也有两件干净体面的衣服,你说是不是?”

    陆啸昆倒是不习惯新娘子这样温柔,他从地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再坐下。宋安非伸出手来,要替他拍打裤子上的泥土,可是手刚挨到陆啸昆的衣服,陆啸昆就本能地躲避了一下,这让他有些尴尬,陆啸昆深色窘迫,说:“不用。”

    宋安非一只手抓住了陆啸昆的衣摆,一只手伸上去拍了拍陆啸昆的裤腿,动作轻柔,却有积分不容抗拒的意思。陆啸昆笑着说:“我是个粗人,不大爱惜,糟蹋了这新衣服。”

    宋安非拍打完裤腿,瞧见陆啸昆的屁股上也有一些泥土,手上动作没停,直接就拍了一下,这一拍,陆啸昆倒是没感觉,他脸却红了。

    陆啸昆的屁股,又结实,又挺拔,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就拍不下去了,站直了身体,嘴里憋着一股气,抬头看向远方。

    他身边的这个汉子,让他再一次脸红心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女人装的久了,自己的心也变了性,对于这种雄性刚猛的汉子,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愫。风从陆啸昆站的方向吹过来,他闻到了淡淡的汗味,带着体温,这汗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他闻了第一次,便向闻第二次。

    “我看壮壮也到了读书认字的时候了,你怎么没想过把他送到私塾里去,跟着教书先生学认个字?”

    陆啸昆听了这话,看着在前面拿着一根草在那喂羊的壮壮,说:“念书也没什么用,又不指望他将来为官做宰。”

    “读书又不是为了当官,读书是为了知礼知事,难道你想他让像你这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说:“就是半个字都不认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倒没想过让他读书认字。”

    宋安非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跟陆啸昆会有这么大的分歧,他原来以为庄稼人是最渴望读书的,每户人家都指望着自己的孩子能飞上枝头,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原来不是这样,最朴实的农民,其实反倒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安于现状,并没有想改变自身处境,走入上流阶层的野心。

    “你一辈子当个农民,难道希望壮壮将来也做个农民?”

    “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问题,他是我儿子,将来除了当农民,还能做什么?”

    “三百六十行,可以做的多了去了。他年纪还小,干嘛就把他限制到一个框框里面。”宋安非刚才还有的那点荡漾,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扭头看向陆啸昆,觉得这人空长了一个好皮囊,原来住了个老实巴交的灵魂。

    “你要是肯帮他,倒还有希望。”陆啸昆看着他,说:“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气。”

    宋安非一愣,忽然觉得陆啸昆刚才那些话,似乎只是为了说这一句,隐隐约约,透漏着要把壮壮托付给他的意思了。他看了陆啸昆一眼,陆啸昆扭过头,看着远方,说:“说起来,壮壮除了这个小名,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呢,你读过书,有文化,给他取一个吧,也沾沾你的贵气。”

    “我哪有什么贵气,”宋安非说:“取名字这种大事,还是你这个当爹的自己做主。”

    “我倒是想了个名字,就是不知道好不好。”

    宋安非一愣,扭头看向陆啸昆:“什么名字?”

    陆啸昆扭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陆啸昆眼神深邃,说:“安非。”

    第060章 你愿意帮我么

    宋安非大概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陆啸昆说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他瞬间石化。

    这……这……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挤出一丝微笑来:“安……安非?”

    陆啸昆点头,说:“安非。”

    “哪……哪个安非?”

    “就是你叫我写的那两个字。”

    宋安非当时的念头就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一时疏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是个重大错误!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陆啸昆学写自己的名字学的那么慢,写他的名字,倒是一下子就记住了,难道真的是安非这个字笔画比较少的缘故?

    “那……那两个字啊……”他脑袋飞速运转,想要找出一个理由来:“你,你发现了?”

    陆啸昆问:“你教给我写的那两字,真的是玉燕两个字么?”

    原来陆啸昆当时有心要学会新媳妇教给他的名字,就把“王安非”三个字记在了心里。本来他大字不识一个,对宋安非的话是非常相信的,也一直认为那三个字,就是王玉燕三个字。

    巧就巧在他去村里逛的时候,碰见了几个熟人,大家伙在那儿说话,在一起的,还有个算命先生。

    陆啸昆因为克妻命的缘故,其实偷偷找那算命先生算过几次命,只是这个算命先生,只是个业余的,平时爱研究周易八卦什么,算的不大准,平时也就跟村里几个男人算个命吹个牛。他也没有十分当真,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与王玉燕的姻缘和八字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结果对方就一边胡扯,一边在地上用树枝划拉了他们两个的名字:“我就先从名字上给你说起……”

    “等会,”陆啸昆拉住对方的胳膊,看着地上的两个名字,这“陆啸昆”三个字,他看着倒是熟悉,可是这王玉燕三个字,怎么看着那么陌生?

    “我婆娘的名字,你写错了吧?”

    “我怎么会写错,你以为我像你们这几个老大粗一样,半个字不认识啊。”那人语气非常不满:“你不是不识字么,你知道什么。”

    “王玉燕,是这三个字?”他又问了一遍。

    对方恼羞成怒:“怎么看,你还怀疑我乱写。你婆娘王玉燕我就算没见过,难道还没听过她的名字?那你说,她是哪个玉,哪个燕?!”

    陆啸昆就夺过那人手里的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另一个名字。这是新娘子教给他的名字,他写的虽然歪歪斜斜,可是却很工整。

    对方一看就笑了,问说:“这是什么字?”

    “王玉燕。”

    “谁教给你的?”

    陆啸昆察觉了不对劲,便没有说实话:“这你不用管,这三个字,是什么字?”

    “王是没有错的。”对方指了指他写的王玉燕三个字,又指了指他写的“王玉燕”三个字:“可是后面这两个字就不一样了,我写的才是玉燕,你写的这两个字,一个叫安,安身立命的安,一个是非,也就是不是的意思。王安非。”

    “王安非?”陆啸昆有些震惊:“你没认错?”

    “啧……”对方脸色又拉下来了:“我要是连个名字都认错,那我也白上几年学了,你要是不信,去问赵先生,他是最有学问的了。”

    陆啸昆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去问赵先生,赵先生是他们这里的教书先生,年纪大了,脾气也不好。只是他心里头疑惑,明明是王玉燕,怎么成了王安非了呢。

    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想不透,唯一的可能,或许就是王玉燕见他不识字,故意逗他,觉得好玩什么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当然也不至于想到新娘子并不是王玉燕这种事,只是心里存了一点疑惑,还有一些尴尬。

    被欺负不识字,他也不能回家就去质问王玉燕:“你怎么骗我呢,给我写的字根本就不是王玉燕,而是王安非。”

    何况一回到家,他就看见宋安非在那种树,一问,居然是王通送的。

    他心里头就很不舒服。本来提到王通他就不舒服,如今又有了名字这事,他就更不舒服了。

    他这个新媳妇,实在不是他这个庄稼汉能降得住的。他也实在不该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念头就不该存在,因为吃不到,最后反落得一身笑柄。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也就断了自己的多余的念想。可是他看王玉燕和壮壮,相处倒是好。

    看得出来,王玉燕是真心喜欢小孩子。壮壮是他儿子,这辈子迟早就是个农夫的命了,他们家也曾是书香世家,自己没本事,没能多认识几个字,心里头还是希望壮壮能争气,不说为官做宰,多认识几个字,将来出去闯一闯,也是好的。

    也不知道王玉燕能不能帮上这个忙。他是不愿意求人的人,更不愿意求女人,如果让他开口求王玉燕提携提携壮壮,他也开不了口。

    可是如今看新媳妇的语气,是想让壮壮上学。

    他就觉得不妨试一试,或许壮壮命里有福气,真攀上了这个高枝儿,就算成不了母子,对他将来或许也会有帮助,至少没有坏处。

    但是名字这件事,他本来想要放在心里不说出来的,只是正好说到起名的事儿,他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一不留神,就问了出来。

    他看着宋安非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他有些惊讶的神色,尴尬的微微的脸红,还有他有些闪躲的眼睛,和欲言又止的嘴巴。

    “你怎么知道,我写给你的,是安非两个字?”

    “我问了人,他说不是。”

    不用细问,宋安非想到那时候的陆啸昆,就替他觉得尴尬。陆啸昆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就去问别人的,肯定是有什么缘故,当时知道自己把安非两个字当成了玉燕,他肯定窘迫万分。想到这,宋安非就说:“确实不是,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陆啸昆的眼神从他脸上挪开,说:“也不用,主要是我自己不识字,怨不得你。”

    “我也不是诚心要骗你的,”宋安非说:“有一些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不该欺负你不认字,不该说谎。”他说着问陆啸昆:“你想要学玉燕这两个字么,我可以教给你,这一次不骗你。”

    陆啸昆摇头,说:“学它干什么,你要真有心教,就教壮壮学认字吧。希望他将来不要像我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宋安非听了这话,心里还有点感伤。沉默了一会,问:“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我老太爷给我取的。”陆啸昆说:“那时候我们陆家家境还可以,老太爷是能识文断字的人。”

    宋安非说:“我就觉得你这名字取的,跟别人都不一样,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陆啸昆摇头:“这我不知道。没听长辈说过。那你的呢,有什么特别意思?”

    宋安非忽然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远方:“你说王玉燕么。没什么特别含义吧,我一直觉得挺土的。”

    是很土,玉燕这种名字,一点不像是读书人会给自己女儿取的名字,俗气不说,还烂大街,叫这名字的不算少。

    “我觉得挺好听的,”陆啸昆说:“我这种名字,反而不好记。”

    “一个人的名字,都含着长辈的一种寄托,或者怀念某个人,或者希望某件事,有时候是为了自己,有时候是为了孩子。”宋安非说:“就像你给壮壮取的名字,不也是希望他健康成长么?”

    “可惜都是想的好,没什么用,”陆啸昆看着壮壮说:“给他取名叫壮壮,你看他身上,哪有一点壮实的影子。从小三灾八难的,好不容易才养活了。”

    “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很辛苦吧?”

    陆啸昆却似乎并不想怀念过去,叹了一口气,只说:“再辛苦也都过来了。”

    是啊,不管多辛苦,不一样还是会挺过去。很多你以为吃不了的苦,回头看,都吃下去了。吃下去之后回味,觉得也没有那么苦。

    “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宋安非说:“你放心,因为王家你才牵扯进来,给你造成了很多不便,将来我一定回报你。”

    陆啸昆嘴角咧开,说:“你也是个苦命人。我帮你,也没想着有什么回报。”

    “我怎么就命苦了?”宋安非扭头看向陆啸昆:“我的名声,难道你没听过?”

    “听过,可是你到底是个女人,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个可怜人。”

    “我不觉得我可怜,我觉得我到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

    陆啸昆有点吃惊,看着宋安非,宋安非抿了抿嘴角,说:“山上的那群土匪,也实在可恨。官府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地方的土匪,像这里这么猖狂。”

    “土匪猖獗,是因为官员腐败,有钱的富户,也都各人保各人,不管别人死活。要是十里八村的人都联合起来抗匪,匪患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我看卧虎山的三当家,倒是讲道理的人,他们那里的老太太,看着也是慈眉善目,将来如果能让三当家掌权,或许这情形,就不一样了。”

    陆啸昆嘴角咧开,说:“你想的太轻巧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何况卧虎山的老三算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会当上一匪之首。他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心。”

    “那这里的老百姓呢,他们对于匪患怎么看?”

    “土匪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横行乡里,他们还能怎么看的,当然深恶痛绝。”

    “刚才你说如果十里八村的人联合起来抗匪,就有能力抵抗他们?”

    “联合不起来。”

    “为什么?”

    “卧虎山的土匪,隔几个月就要下来大肆搜刮一番,每次搜刮之后,乡亲们都对他们深恶痛绝,叫嚣着要抗匪,可是组织起来的民兵护卫队,不出半个月就散了,没有有力的人主持,根本支撑不下去。”

    “那些富户呢,难道土匪抢劫的时候,不抢他们?”

    “可恨就可恨在这里,别处的土匪还有几分情义,抢劫的时候专抢富户豪门,这里的土匪,却偏偏挑软柿子捏,光抢老百姓,不抢富户,所以王家……所以有钱人家,都事不关己置身事外,怕得罪了土匪,也懒得掺合进来。这是王老虎的聪明之处,因为买得起枪有能力护卫的,都是富裕人家,老百姓除了心里恨,别的使不上力。”

    “那如果我出面呢,你愿不愿意帮我?”

    陆啸昆一愣,看着宋安非。

    “我是王家的女儿,自己也深受土匪之害。如果我代表王家站出来,组织大家抗匪,你愿不愿意站在我身边,帮我一把?”

    陆啸昆有些惊讶,看着宋安非,见宋安非虽然身形单薄,神色却异常坚定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沉默了一会,说:“要真能解除匪患,我这条命,都交给你差遣。”

    第061章 动情

    宋安非之所以想到要抗匪,有他自己的考虑。

    首先是复仇问题。他一个人身单力薄,张桂芳又对他那么忌惮,他想要正大光明的进王家大门,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他需要一股势力,逼迫着张桂芳不得不接受他。

    但是他又能依靠谁呢,陆啸昆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自然指望不上,土匪就更不可能了,他现在是跟王家在一条船上,如果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王家随时面临着土匪的灭顶之灾,王家完了,他的愿望也就落空了。这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跟土匪合作,实在危险,一个不留神,就是惹火上身。况且他曾亲眼目睹过土匪的残暴,心里对土匪只有畏惧。他母亲宋英之所以病重,除了王家的无情,刚来关中就被土匪抢劫,也是加重她病情的因素之一。于情于义,他都不能和土匪联合。

    他在关中毫无外力支援,认识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没有人可以帮他。可是他如果一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复仇对他来说,不过是心里想一想,流一滴眼泪。他需要力量,需要自己变得强大。

    如今抗匪,就是他的一个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这个机会不但可以让他拥有一定的力量,还可以借助王家的势力,帮助乡里解决匪患。何况他借助王家的名声,多少对张桂芳来说,也是个打击,消耗的是王家的声名,身子可能是王家的财力。

    “关于抗匪,如何抗匪,我一无所知,而且抗匪主要靠乡里的男人,我身为女人,很多地方也不方便抛头露面,都要有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件事不能勉强,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好事,我没什么好推脱的,”陆啸昆问:“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抗匪的?”

    宋安非笑了笑,说:“也就是刚才,说到抗匪的事。当初卧虎山的土匪到王家来,我也曾亲眼见过。我对土匪的畏惧和仇恨,你不用怀疑。”

    陆啸昆摇头:“我并不怀疑你对土匪的怨恨。毕竟说到切身感受,你比我深。只是我希望小姐不要是一时兴起,抗匪是大事,弄不好要掉脑袋。小姐如果要开始,就坚持到底,如果没想好,就不要轻易开始。”

    宋安非点头:“我知道,会从长计议的。”他想了想,又说:“要抗匪,少不了要联系乡里,动员起大家来参与,可是我跟你都不善言辞,我想再找一个人。”

    “谁?”

    “王通。”

    陆啸昆一听到王通这个名字,就不说话了。宋安非伸出手来,扯了一下陆啸昆的衣襟,陆啸昆说:“只要小姐真心抗匪,你找谁我都没意见。”

    “我不是因为跟他怎么样才要找他,”宋安非说:“他确实能说会道,嘴皮子厉害。要真想干大事,少不了他这样的人。”

    “这种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事,找人不是光靠能说会道,首要的是得可信。你觉得他可信么?”

    宋安非点头:“可信。”

    陆啸昆扭过头,嘴角动了动,沉默了一小会,说:“那就找他。”

    “不过具体要行动起来,还得一段时间,咱们俩先好好商量商量。”宋安非看向远处在玩耍的壮壮:“取名字的事,我也答应你,这两天好好想想,给壮壮取个好名字。”

    壮壮听见他的名字就抬起头来:“叫我么?”

    “你过来。”宋安非招手,壮壮就跑了过来。

    “你爹让我给你取个大名,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壮壮问:“什么叫大名?”

    “大名就是记在族谱上的名字,将来长大了要用的名字。”

    “可说我们家早就没有族谱了。”壮壮说:“我爹说,名字随便叫什么都可以。”

    “现在不一样了,让小姐给你取个好名字,还要教你读书识字呢。”

    “真的么?”壮壮眼睛一亮:“我可以上学了么?”

    “学先不用上,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我教你,做你一个人的老师,好不好?”

    “好。”

    他们说做就做,第二天,陆啸昆就开始着手准备上学用的东西。首先是桌子,他们家倒是有个大桌子,放弃着没用,他就从杂物中间抬出来,到底是老家具,材质好,擦了擦跟新的一样。这杂物间,宋安非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里头又脏又乱,当时忍住了没收拾,现在看见就受不了了,对陆啸昆说:“咱们来个大扫除吧,趁着今儿天好。”

    陆啸昆点头,他们两个就把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搬了出来,有些柜子箱子沉,陆啸昆一个人也搬不动,宋安非就跟他一起搬。这倒是让陆啸昆吃惊,说:“看不出你还有这力气。”

    宋安非支着两只污黑的手说:“你没看见我脸都憋红了。”

    没想到陆啸昆看着他却只是笑,他那样平日里沉默冷峻的人,难得有这样开怀的笑容,整个人似乎都有了温柔的光,宋安非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嘴巴微微抿起来,问说:“你老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陆啸昆不说话,却突然抬起手来,他脖子一拧,可是没躲过去,陆啸昆用胳膊蹭了蹭他的脸颊,胳膊就黑了一块。

    宋安非才知道自己脸上也都是污黑一片,他赶紧用自己的胳膊蹭了几下,污黑沾染到胳膊上的汗水,变成了一片一片的,他叹了口气,说:“这家具你多久没抬出来了,都发霉了。”

    “一个人懒得收拾。”陆啸昆说。

    宋安非一听,不假思索地问说:“现在是因为我,才收拾出来的么?”

    陆啸昆看着他就是笑。宋安非觉得好奇怪,他觉得今天的陆啸昆,笑的有点多。

    实在是太迷人了。冷峻的男人突然温柔开怀起来,简直让人没办法阻挡。宋安非越干越带劲,就想在陆啸昆跟前表现一番,等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抬出来之后,他已经累的哼哧哼哧的,瘫坐在地上,也不嫌脏了。

    陆啸昆从井里面打了水,先给他洗。宋安非从小到大身上都没这么脏过,洗了洗脸洗了洗手,盆子里的水就成黑的了。他又换了一盆,又将脸洗了一遍,正擦脸的时候,陆啸昆直接就着他刚洗过的水,洗了把脸。

    “啊,我都洗过了。”

    “我看了,不脏。”陆啸昆说着就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一身小麦色的健壮肌肉,宋安非看到陆啸昆胸膛中间一缕稀疏胸毛,立即低下头来,佯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陆啸昆似乎不在乎这些小礼节,直接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宋安非低着头,忍不住偷偷抬头看,结果看见那毛巾擦过陆啸昆胸膛上黑色的两点,呼吸就停滞了。

    不知道陆啸昆那里敏感不敏感,反正他胸前的两点是敏感的要死,自己都不敢乱碰,平时天冷了激凸,穿衣服的时候摩擦到,都一股电流一股电流的。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这秋燥越来越严重了。壮壮坐在大门口玩泥巴,一身也是脏的不行。宋安非就把他叫过来,给他洗澡。

    有个小孩在,抵消了他多少不该有的燥热念头。

    大扫除不是轻松的活,忙完就得一上午,他累出一身汗,又脏又湿,就把陆啸昆父子打发出去,自己躲在屋里洗了个澡。这真是下下策,洗个澡弄的屋子里潮乎乎的,又得晾半天。可这也没办法,他得防着人。

    中午吃了饭,陆啸昆从收拾出来的木头里头找出来一两件,在桌子前比划着。宋安非出来,问:“你这是要干嘛?”

    “家里的板凳,跟这桌子都不搭,不是高一点就是矮一点,我打算给壮壮做个合适的板凳,他也好趴在桌子上写字。”

    倒是看不出来他还有这能耐,木工活也做的了。选好了木材,陆啸昆就开始锯木头,宋安非就在一旁看着,刚过了日头最毒的时候,气温确实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不一会他就冒汗了,宋安非在旁边坐着,看着汗水打湿了陆啸昆的背,露出来的胳膊肌肉结实,因为用力而绷紧,那脖颈的皮肤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皮肤都要黑一点,上面布满了汗珠。他甚至亲眼看着那些汗珠由小变大,汇集起来,然后倏地流下去,流进了衣服里面。

    宋安非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淫荡的想法,他想要上前去,抱住陆啸昆,用舌头舔干他身上的汗水,闻他身上的味道。

    这么雄浑的,高大的,挺拔的,充满力量的身体。

    这样想着,他渐渐地就有了反应,又怕陆啸昆看出来,就夹紧了双腿。其实他穿的是裙子,有反应也看不出来,只是他心虚,坐在那里不敢起来,眼神却还抑制不住地看着陆啸昆的背影,甚至看到了他腋下的,随着动作时隐时现的腋毛,也湿了。

    宋安非低下头,脸上热的很,手指头在旁边的另一个板凳上,轻轻画着圈。

    他的手指头白净修长,那板凳却很粗糙破旧,他的手指拂过板凳凹凸不平的表面,有时候会像突然痉挛一样,猛地抠紧了那些凹槽。

    他也流汗了,最后汇聚成了第一滴汗珠,从他耳朵后面流下来,打湿了他最下面绒绒的头发,他微微张开嘴,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

    “好热。”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声,惊的他赶紧扭头看,却看见壮壮揉着眼站在门口。

    “醒了?”宋安非慌忙遮掩自己的失态,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前半身。壮壮头发湿漉漉的,说:“热醒了,好热。”

    正在忙着的陆啸昆回过头看看了一眼,汗珠子顺着他英武冷峻的脸庞滴下来,性感的不可思议。

    宋安非这才看到,他的前襟也湿了,领口露出的黝黑的皮肤上全是汗珠,隐隐露出黑色的胸毛。这个人,连胸毛也长的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不长不短,配上那结实的胸膛,黝黑的肤色,英挺的相貌,高大身材……

    简直……简直……

    宋安非的脸忽然红了,念了一声:“确实热……”

    他扭过头来,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来,对陆啸昆说:“你歇歇吧。”

    陆啸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说:“也热不了几天了,该降温了。”

    宋安非不说话,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陆啸昆将脖子和胸口的汗水擦了擦,又将毛巾递给他,说:“一会就完了,不歇了。”

    他说着就又去做板凳去了,壮壮跑到墙根下去尿尿,他将那毛巾攥在手里,心里头砰砰直跳。眼睛的余光打量着陆啸昆,又提防着壮壮,趁着这爷俩都不注意的时候,将那毛巾偷偷放在鼻息之间,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下,像是吸了毒,浑身都软了。

    第062章 更进一步

    正在他心猿意马地时候,忽然听见猛地一下声响,紧接着就是锤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赶紧回过头来,就看见陆啸昆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头,眉头紧紧皱着。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爹!”壮壮提上裤子就跑了过来,一直跑到陆啸昆跟前。陆啸昆皱着眉头,说:“没事,砸到手了。”

    “我看看。”宋安非说着就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头掰开,结果就看见陆啸昆左手大拇指,半个指甲盖都被砸破了,鲜血流的捂着的手心里都是。

    十指连心,看着就触目惊心。

    宋安非赶紧捞住他的手:“你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

    “没事,没事。”陆啸昆说着还去蹭那指甲上的鲜血,看的宋安非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别碰了,你都不疼么?”

    他把陆啸昆按坐到椅子上,对壮壮说:“你看着你爹,不准他乱动,我去找东西包扎一下。家里有碘酒么?”

    陆啸昆摇头,说:“你别忙活了,按一会都止住血就好了。”

    “半个指甲都没了,还说不要紧,我看疼死你算了。”

    没找到碘酒,就用清水冲了一下。陆啸昆也不知道是真不疼,还是强撑,总之只是眉头皱了皱,其他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他看在眼里,觉得好像砸伤的是自己的手指头,看到就觉得触目惊心。

    他用剪刀剪了一条布,给他包扎上,他包扎的功夫不好,包完后的手指头笨拙又难看。血还没有完全止住,布条不一会就被鲜血染红了。宋安非惊魂未定,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啸昆嘴巴抿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却没有回答。

    木工活他从小做,并不是难事,之所以会不小心砸到手指头,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

    他看到了宋安非包着毛巾,偷偷放到了鼻息之间,似乎在闻他留下的味道。

    那动作要说不惹人遐想,那是不可能的。他心里一跳,手上就一个不留神,砸到了左手的大拇指上。

    肉体的疼痛让他短暂忘却了心里的波动,但是如今包扎好了,他看着宋安非担心的神色,心里头的那点遐想,又上来了。

    宋安非这种反应,他似曾相识。

    陆啸昆以克妻命闻名乡里,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怕被他克死。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女人喜欢他。

    正相反,凭借着魁梧的身材,挺拔的身高,冷峻硬朗的脸庞,浑身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再加上他传闻中那巨大的物件和持久的能力,勾的多少女人心猿意马,想要勾搭他。

    她们怕死,不敢嫁给他,可是外形这样出色的男人,又带着那么一点禁欲气息,她们又心痒难耐,想要撩拨他。

    勾引过陆啸昆的女人,不止一个,宋安非这样的反应,他曾在很多女人身上见过。当然了,这些女人里头,有真心要和他勾搭的,也有只是开玩笑的,他之所以单身一个人,从来没和别的女人苟且过,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女人。

    恰恰相反,他一个正当壮年的汉子,有时候难免孤独寂寞,想要纾解,他又向来自制,不愿意自己伸手解决,所以身体里早就憋着一股劲,憋了好多年。

    但陆啸昆这人古板就古板在这里,他骨子里又传统的很,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给他抛媚眼的女人。他不喜欢骚气的女人,他喜欢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女人。

    因为这个原因,他就一直是个实实在在的单身汉。

    这世道就是这样,他越是这样克制正经,越是有女人喜欢他,渐渐的除了那些羡慕他男人气概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两个就真心爱上了他。她们的反应,就跟宋安非刚才那样一样。倒不是说其他女人也会这样偷偷闻什么,只是那感觉很熟悉,陆啸昆一看,就想到了一些女人。

    难道王玉燕对自己,也有了感觉?

    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别的女人对他有这方面的想法,他都觉得那女人生性浮骚,不屑一顾,可是轮到新媳妇身上,他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反感。

    明明要论名声,新媳妇早就以行事不检点闻名乡里,比哪个女人都不要不堪。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跟其它女人都不一样,他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可是面前的这个王小姐,跟别人都不一样,跟他想象中的王小姐也不一样。她似乎身上有着无数的秘密,对他的态度也时好时坏,但是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让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有一颗很善良的纯洁的心。

    “不碍事,结了疤就好了。”

    “指甲坏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长出来呢。”宋安非已经是满头大汗:“你别弄了,接下来这点活我来弄。”

    “你哪儿会,我歇一会再弄,也快做好了。”

    板凳做的非常简单,不需要太复杂的工序。宋安非拾起地上的锤子,说:“我弄慢一点,你跟我说怎么弄。”

    陆啸昆怕他砸到手,就在旁边细心指导,不停地说:“小心,小心。”

    宋安非没怎么累,他倒是担心的满头大汗。

    不过一个适合壮壮的小板凳,总算是做好了。宋安非把板凳放到桌子旁,对壮壮说:“你来试试看怎么样。”

    壮壮坐上去,不高不低,刚刚好。

    但是宋安非却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糟了。”他扭头看向陆啸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板凳现在正合适他,等他长高一点,不还得重新做?”

    陆啸昆就说了一句让他有些失落的话,他说:“等到他个头长到坐不了这板凳,你估计也离开这里了,也不用在家里学习了。”

    宋安非一愣,心想也是。到时候不知道他在哪里呢。

    这句话让他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到哪里去。他能不能回到王家,也是一个谜。他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以前有母亲在,他的家就在,如今他孤身一个人,如果现在让他离开陆家,他竟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他并不想一个人过日子,他想身边有个伴,也不用很好,不用很好看,也不用很会说话,不用很有钱,甚至不用对他特别好。

    哪怕是像陆啸昆这样……

    他翻来覆去,躺在床上睡不着。

    为自己的未来深深担忧,烦恼。扭过身,是贴着他睡的壮壮,再往后,就是一张成熟而硬朗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他心想,如果他是个女人,嫁给陆啸昆这样的男人,哪怕没什么大本事,守着一个小孩子,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子里,也很好。可他连这样的命都没有。他生下来就带着耻辱的标记,连获得一个正当的身份都不能。

    夜渐渐地深了,乡下的夜晚,总是能听到虫鸣,窗口飘进来的,是淡淡薄薄的月光。他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宋安非觉得自己不对劲,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容易燥热,心跳容易加速,贪恋一个人的味道。

    可是这些他都怕陆啸昆会看出来,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这一天早晨,他老早就起来了,起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他偷偷地下床,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陆啸昆的声音:“你这是去哪?”

    他回过头来,看见陆啸昆打开房门,脸上还带着困意。

    “我出去有点事,你接着睡吧,不用管我。”

    “要出远门么,那你等我一会,我陪你一起。”

    “壮壮一个人在家怎么能放心,没事,我自己去。”

    “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睡觉,没事,丢不了。你等我一会,我回去穿个衣服。”

    陆啸昆说着转身就进了屋里,宋安非站在大门口,有点左右为难。

    他并不想让陆啸昆知道他想要做的事,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陆啸昆穿着衣服出来,说:“这早晨倒是凉快。”

    确实凉快,这已经是秋天的早晨了,四野里还带着薄薄的雾气。

    “你不用陪我去的,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

    “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天色这么早,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陆啸昆说着把大门关上,回头问:“要去哪?”

    “我先去一趟镇上。”

    “去镇上?”陆啸昆有些吃惊:“要买什么东西么。镇上远,要不要给你找辆车?”

    “不用,步行就行。现在去哪里找车,还得去村里借,麻烦。”

    “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点银钱和香烛。”

    陆啸昆听了很吃惊:“你要它做什么?”

    “我家有个亲戚……从小照看我的一个老妈妈,她前几天过世了,今儿是她头七,我想给她烧点纸。”

    “那不用去镇上那么远,村口就有个杂货店,有卖这些东西。我带你过去。”

    他跟着陆啸昆往前走,路上凉气很重,他穿的薄,有些冷。大清早连鸟叫都是清脆的,远处的田野泛着更深的绿色,一个人都没有。

    “谢谢你。”宋安非说。

    “嗯?”

    “谢谢你陪我出来,不然我真的要跑到镇上那么远。”

    “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我早就给你预备好。”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今天是不是她的头七,我也只是推测。”

    “你说的这个人,是当初卧虎山袭击王家的时候死的么?”

    宋安非一愣,那一天,他去王家,正好碰见王老虎带人攻打王家大院,他亲眼看到了土匪的残暴,也看到了王家对他的无情。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他的母亲。

    他点头,说:“那天死了不少人。”

    “怪不得你要抗匪,原来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土匪无恶不作,官府又无能,只能靠自己报仇雪恨。”宋安非叹了口气,说:“这些事,我希望你别告诉春儿。”

    他扭过头,看着陆啸昆,陆啸昆停下脚步来,看着他:“为什么?”

    “春儿不喜欢我这个妈妈,”他说:“太太也不喜欢,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祭奠她。”

    陆啸昆估摸着这里头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就点点头,说:“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宋安非却怕他多想,不得不编排了一套说辞:“我从小跟太太不亲,跟照顾我的这个老妈妈亲,她身世不好,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男人,可是那男人负心抛弃了她,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给了我一个母亲所能给的一切。如今她突然故去,我希望能尽一点心,给她烧点纸,别让她太辛苦。”

    四野里寂静无声,清晨的风冷而潮湿,带着雾气。陆啸昆点头,宋安非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他微微张开嘴吧,抬头看着陆啸昆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

    第063章 吵架谁不会

    “走吧,”陆啸昆说:“不知道这么早,杂货店开门了没有。”

    宋安非晃过神来,默默地跟着陆啸昆往前走。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他还不能为所欲为。他心里的一些冲动,他要慢慢学会克制。

    杂货店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老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起得早,他们到了店门口,老板正好开门营业。

    院子里有几只鸡刚被从鸡笼里放出来,咕咕叫着,遇上他们两个赶紧又四散躲开。陆啸昆打了招呼,老板回头看见他和宋安非愣了一下,陆啸昆就说:“我们来买点银钱和香烛。”

    老板时不时地打量着宋安非,宋安非有些拘谨,就在旁边站着,不一会陆啸昆就从屋里出来了,手里已经拿了纸钱和香烛等东西。宋安非跟着他又往外走,走到门口,陆啸昆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找辆车。”

    “找车干嘛,你要去哪?”

    陆啸昆回头看着他:“你不是要去那个大娘的坟前去祭奠么”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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