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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末世重生之枯藤 作者:影谷

    第18节

    好在也许是施术者并不打算为难他们,不过几步远,他们就发现一处山洞。

    洞里并不宽敞,却显得很是温暖。

    楚墨正要进|入,却见慕寒远正愣愣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回头,却见那里雪深之处,立了一块碑。正在他们前行的路上,像是为了保证他们一定可以看到一眼。

    此时天色已晚,周围光色暗淡,楚墨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上面的两个字。

    ——天山。

    狂草所著,极具气势。

    楚墨一愣,随即却是睁大了眼,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却见那人也是这般模样,正向自己看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

    第76章 完,

    ☆、第77章

    天山这地方,从来都是带了点神秘色彩的。

    --那种谪仙初临的神秘。

    华夏地大,雪山自然也是不少;但每座雪山,其实都有着其特殊的指向性的。

    --或者说在不同人的眼里,他们有些不同的特殊指向性。

    人们对于一样事物的感受,往往取决于其对它的第一印象。

    说到底,人都是感性动物。与其说他们依据的是事物本身的特点,还不如说他们是靠自己的记忆去想象。

    世间雪山万千,要说区别,自然是有的;但这区别……又能有多大呢?

    所有地方的雪都是一个颜色,所以地方的白都是一个模样……那么自然,世界各地的雪山,自然也是相差无几的。

    起码光凭肉眼,是发现不了太多的不同之处的。

    但这“外貌”上的相差无几,却比不过人接触它时“记忆”的咫尺天涯。

    有的人看到“白”这个字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雪,所以他会觉得这个字寒冷、缥缈;

    而有的人想到的却可能是那月光,那在他的眼里,这个看到的“白”字代表的便是那一片阴暗之下皎洁的那一抹亮光,明媚、温和、遥不可及;

    而对于某些人而言,他们想到的甚至可能是一种树、一束花……甚至一个人。

    因为你第一次接触这样事物时通过的途径不同,当时的载体不同……甚至是这些事物在你眼中的重要性不同。

    那么一切,自然也是不同的。

    这世间雪山何其之多,要说巍峨壮阔、风雪连城,其实每座雪山都不觑什么。

    但对于楚墨来说……也许其他的雪山在他的眼里确实都没有什么特殊性,但总会有那么一个例外。

    这个例外,名叫“天山”。

    每个人的心里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特殊之处,它是你心底所有温柔的汇合点。

    每次你一接触到与它有关的事物,哪怕只是一两个字、对方的随意一提,你都会有一种心中微颤的感觉。

    那也许是人心中另一种意义上的“白月光”、“朱砂痣”。

    其实有时楚墨都会觉得,他对天山的喜爱简直来得有一点莫名其妙。

    他从未去过天山,他对它了解极少,他甚至连天山的图文……都没有看过。

    但在他的心里……它就是不同的。

    这是一种挺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甚至想不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或听到“天山”这两字时,是在何处,于他何岁之时。

    楚墨抬眼,向四周打量。

    此时周围黑暗,风雪漫天,不知是否是因为风雪过大的原因,楚墨觉得自己有一点看不清周围。

    他无法打量。

    当然其实他也不需打量……因为这里根本不是真实的天山之界。

    那又名“祁连”的雪山伫立于天地之间,取材自沧海桑田自然变迁;

    而这里的这皑皑雪山,却伫立于这无边幻境……只取材于楚墨心中。

    楚墨深吸一口气。

    ……所以说,这幻境针对的其实是他的心魔?

    楚墨的眼神闪了闪。

    ……希望当时候不要出现什么太过火的东西。

    楚墨回头去看向慕寒远,却奇异地发现,对方也正对着那著着山名的石碑表情诡异。

    楚墨顿了顿,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你不会也……”

    慕寒远楞了一下,回头看到楚墨的表情,突然静默了片刻。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片刻,终于有些无奈的叹气。

    “所以这天山……对你也是特殊的?”

    “……我没来过,但确实。你……”

    “……彼此彼此。”

    楚墨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

    在末世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其实对手里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类似精神系的本领。

    因为若是其他异能,你需要对付的是“他人”;而对于这种对手……你需要对付的却是“自己”。

    是你自己的心魔。

    而“人非草木”,在这世上,有几个人没有个执念?既然是“执念”,又哪是那么好破除的?

    楚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所以现在这是……最棘手的情况出现了。

    一个人的心魔就已经不好破除更何况是两个人的?

    先前他以为危险的是这无边的风霜雪山,现在看来……却明显不是。

    这雪山,不过是个凭借物罢了。

    想来这无江和植物,也不过是在他两人的记忆特殊点里随意取了那么一个共同的规汇合点,作为了试炼的主战场。

    也是他们倒霉,这共同点居然是这么一座终年飘雪、四季常寒的雪山,无疑又给他们的试炼在无形之间增添了不少难度。

    而这衣物……楚墨眼角抽了抽,应该倒与他们两人无关了。

    毕竟哪怕他们真的在如何喜爱写古衣,在那一瞬间,想来更熟悉、更有代入感的也是现代的衣物。

    只不过这幻境的两方施幻者--一方是在里就有记载的万水无江,一方是不知修行了多久才能有幸修成人形的植物,都是活了千载的生物。

    对于她们来说,比起这现代流行不过百年的衣服,自然还是那广袖长袍的古衣更有代入感。

    既然是她们施展幻术,按她们自身的审美观来为阵中人穿搭衣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楚墨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寒远。

    对方白衣胜雪、玉冠修面,这般看去,但真有些古时那仗剑江湖的侠客之感。

    对方的那身衣物虽说款式上与他的颇具异曲同工之妙,但到底布料比之他的厚实的不少,连件数也比他的多了那么些,自然人比他的这一身轻衫更能看出这特色来。

    因为所学专业和自身性格的缘故,楚墨有一点每个领域都略加涉猎的习惯。

    虽说他对服饰之流不甚熟悉、也没什么多大爱好,但这两身衣物的特色太过于明显,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

    这明显是宋时服饰。

    想来也许那两株植物人起于宋时?

    楚墨不予置否,虽然他这一身实在的单薄了一些,但好在他已是丧尸,早失了冷热触觉,不然单凭这一身衣物,就能让他冻死在这里。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夜晚风冷。”慕寒远明显也明白了这里的问题,只是看向楚墨,“想来大磨难应该都在明天。”

    既然这雪山不过是个依托,那很明显,这施术者为他们准备的“大礼”,可还没登场。

    多思无益,还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也好有充足的精力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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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夜寒,却好在不长。

    当慕寒远睁开眼时,才发现洞外早已阳光遍地。

    昨夜毕竟是天暗,加上又是身处雪山,纵使是慕寒远,一下子也无法分辨这里此时所处的季节。

    此时看来,却明显应该是夏季。

    若是其他季节,纵使是在雪山包围之下,也不该天早的如此之快。

    此时阳光颇为明媚,可惜他们既然身处雪山,纵是炎炎夏日,也感受不到一起灼热感,相反仍是冷的厉害。

    慕寒远起身,朝洞口里侧看去。

    雪山的夜晚毕竟冷,纵使楚墨跟他说他在这里感受不到温度,慕寒远还是不放心。

    早早地让人进洞休息了不说,还特地让楚墨睡在了里侧。

    有他在外侧挡着,起码没有那么凛冽的风了。

    慕寒远自己为了锻炼身体,从小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战地条件艰苦,他倒是早就习惯了。

    更别说末世后他觉醒了冰系异能,此时这雪山的凛冽风雪对于他来说,不仅不是煎熬,更是助力。

    可是楚墨不同。这人虽然异能等级不低,但毕竟是木系。天下植物有哪个不爱温暖之地,喜爱寒凉之感的?

    而且楚墨给人的感觉就精致的很,就像是那种不该吃苦的类型,慕寒远自然人舍不得让他吹一点寒风。

    此时刚醒,第一反应竟然也仍旧是朝那人的位置看去,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在睡梦中感受到风寒。

    洞口冰封严重,此时虽然已经天亮,洞里却仍旧阴暗的很。

    慕寒远转头看去,却奇异的发现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洞内狭小,楚墨又睡在里侧,昨夜睡下时,这人几乎是完全贴着他躺下的。

    虽说楚墨明显因为不习惯而尽量朝里侧靠去,但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一眼看去时却没有看到那人身影。

    慕寒远一惊,随即却反应过来虽是里侧没人,外侧靠靠洞口的地方却明显有人的气息。

    --也明显是关心则乱了,不然以慕寒远的能力,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呢?

    不过是对彼此的气息太过熟悉了。

    慕寒远一愣,转头看去。

    洞内阴暗,洞口却因了外面的遍地阳光而明亮的很。

    那人正坐在洞口不远处,并没有靠着洞壁,反而是挺直着脊背,低眉看着手中纯黑色的剑。

    --剑体乌黑,说是剑,剑身却极宽,若不是因为那两面开刃的特点,简直让人怀疑那其实是一柄刀。

    慕寒远楞了一下,转头看向另一侧--在自己手边、伸手可及处,也放着一柄武器。

    那是一把刀,周身雪白,刀身雪亮,看模样,倒与楚墨那把十分相称。

    昨夜被扔到这里的时候,这两把武器就在他们的手里攥着。

    慕寒远虽然觉得那把刀感觉手感不错,挺合他心意,但昨夜毕竟天晚,他们又刚到这里,本就匆忙,自然无法仔细去观察。

    此时定睛一看才发觉,这柄刀倒真的是极合他心意。

    在末世一把适合的武器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只可惜这里是幻境,若是现实,他就算是费尽心思,也一定会将这柄刀想办法弄到手。

    慕寒远起身,将刀拿至手中细细品玩。塔抬头时却发现楚墨仍以那个姿势,在打量着手中之剑。

    对方的眉眼疏离,却又奇异地带了点温情的回念意味。

    慕寒远看他那样,只当他是也像自己一般在可惜无法将这武器带出幻境,见他那般模样竟不禁心里一动,却是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等出了这里之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这里的东西总不该是虚构出来的,总能找到的。”

    楚墨楞了一下,回眸看他,一双本就波光潋滟的眸子在此时洞外白雪明阳的映衬下更是明媚的过分。

    楚墨看了慕寒远片刻,却笑道:“嗯……好,我等着。”

    他又低头摩挲了手中的剑身片刻,笑:“起吧……我们该出门了。”

    外面虽是不知道有什么正等着他们,但若不迈出第一步,便永远也只能被困在这万里雪山之内,永世也出不了这幻境。

    楚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

    此剑无名,却是在曾经陪了他历经了几乎一整个末世。他原本还为重生后丢失了他而心感可惜,想着以后去哪里再把它找回来。

    曾是他的东西,自然永远都得是他的,无论是第几世。

    却不想竟是在这里又相遇了,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楚墨就笑,回眸看向慕寒远:“起吧……我们一起去破了这阵。”

    对方笑容太盛,慕寒远一时楞了楞,随即却也是笑了起来。

    终年冷颜的男子笑起来的模样竟也是极其温柔:“嗯,我们一起去。”

    此时他才发现,楚墨坐的位置,竟是正好完全为他挡了那从洞口吹来的寒风。

    男子淡蓝的衣衫微飘,显得温柔的过分。

    慕寒远便不禁也眼里带了笑。

    ……这人果然是过分温柔啊。

    这般温柔的人怎能让人忍得住不对他温柔以待?

    第77章 完,

    ☆、第78章

    夏季天暗的晚,却也亮的早。

    虽说在洞里的时候感觉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但直到走出洞口两人才发现,此时其实远远还不到平时人类起床的时间。

    太阳甚至还是半掩的,西侧的天空里满是朝霞的痕迹。

    朝霞总是如火。

    只是此时毕竟夏深,又位于雪山之地,纵使天边朝霞浓艳,映到大地上的时候却还奇异般的满目洁白,不见半点火气。

    不过如此之景,倒真是漂亮的紧。

    楚墨眯眼打量着四周,竟有一种奇异的闲适之感,让他极想放松身心地来享受一番。

    不过也真的只是想想罢了。

    楚墨对自己此时不合时宜的轻松感有些啼笑皆非。

    --这看似美好的无边雪山里,可不知隐藏了多少的魑魅魍魉呢。

    也许这也就是无江她们要选择他们心中之景作为试炼场的缘故--人在自己极度喜欢的地方,总会无法自己的略微放松警惕的。

    而这哪怕只是些许的放松,便可以成为她们可以利用的惊天漏洞,给予致命一击。

    想通了这点,楚墨自是更不敢真的放松身心。

    此时他们正沿着雪山蜿蜒的外径慢慢向上。

    他们并不知道真的天山是怎样的,但这座--却是完全没有台阶的。

    这座幻化于他们内心的雪山,倒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般神秘孤傲、遥不可及。

    山路陡峭,当真是非绝世高手不可攀登的模样。

    既然没有台阶,无法拾级而上,两人便只得老老实实地沿着外围的山体,一点一点的向上走。

    原本他们还有心注意着选择积雪浅一点的方向上去,到了后来却是索性不在意了,只顾着向上。

    他们也不知前方有什么,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幻境想要考验的到底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不放弃也就是了。

    “这里……”楚墨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抬眼看向四周。

    四周白芒,飘雪飞扬。

    早晨的时候尚是阳光遍地,到了现在,却已经是风雪萧瑟。

    此时的雪尚不是很大,但比起一刻钟之前,却是已经猛烈了不少。

    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楚墨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雪,有些无奈的向后看向一直位于自己身后半步远的慕寒远。

    他想起了早晨看到的那西边天空艳丽的彩霞。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居然是真的--还是在这种完全“非天然”的幻境里仍旧应验了。

    这让楚墨颇有些无奈,也不知该自豪于自己祖先非凡的智慧还是该无奈于无江等人的勤勤恳恳。

    --也许早晨的那场朝霞其实是场预警?

    楚墨扯了扯嘴角。

    清晨西边朝霞满天是表示着不久将下雨,才有“不得出门”之说;而在这里着雪山之地,寒冷异常,这雨自然就凝结成了雪。

    如此这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其实还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这雪如此地下下去,总让人心生无奈。

    寒冷倒是其次,毕竟他们两人都不是怕冷的体质;但这大雪迷眼,看不清前路。

    这在大雪天还敢山路,该是有多危险啊?

    虽说楚墨是丧尸,哪怕夜晚再黑暗对他视物也毫无影响,但这毕竟是大雪漫眼。

    --他那是能夜视,可不是能透视!

    楚墨无奈,只得停下脚步看向慕寒远。

    他从未去过雪山,对这种情况自然是毫无经验;但慕寒远不同,他既然对雪山行路如此熟悉,无论如何都该比他好一点吧?

    “……”看到楚墨的眼神,慕寒远也有些无奈。

    一般来说,既然是在雪山遇到了暴雪的预示,那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自然人找个山洞之类好好的躲起来,静静地等待风雪过去。

    但在这里……

    先不说能不能在此时快速顺利地找到可容避身的山洞,这里毕竟是幻境,谁知道施幻者是想做什么呢?

    若对方是做这一场大雪是为了为什么做铺垫,他们自然是不能只顾着去躲好,他们总不能在这里被困一辈子。

    但这预示……又是想让他们注意什么?

    慕寒远皱了皱眉,抬眼示意楚墨让他离自己再近一点--雪山风大,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对方离的远了他不太放心--一边抬眼打量着周围。

    总该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迷阵中心有“结”,而这幻阵,自然也有“阵眼”。

    一切不合理的、奇怪的、不合时宜的,都有可能是阵眼。

    只有找到了阵眼,他们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慕寒远四处打量着。

    此时风雪浓重,视物不清,看出去四周都迷是迷茫茫的一片,十分不易分辨。

    但这“不易分辨”,并不代表着“不能分辨”。

    察觉到慕寒远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了某个地方,而且长久不改换位置,本就提着万分心眼的楚墨马上反应过来,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风雪渐重,而有些东西确实藏不住的。

    --在一片白芒之中,有一点绿意忽闪忽隐。在一片冰雪的纯白之下,那一抹绿色其实是十分明显的。

    一开始还因为周围的风雪阻碍而看不太清楚,但随着目标的锁定,那处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周围的漫天飞雪,反而好似渐渐消隐了下去。

    那是……

    “树?!”楚墨有些惊奇,转头看向慕寒远,仿佛在询问着对方看到的和他看到的是否是一个东西,“那是树?!在这种地方居然有一棵树?!”

    不知是否是楚墨的错觉,此时周围的风雪好似突然小了下去,渐渐的竟有消逝之感。

    而随着风雪的渐歇,那棵原本还有些轮廓模糊的树木,却是愈发清晰了起来。

    完完整整的展露在了他们眼前。

    枝叶碧绿,根条粗壮,植物柔韧的叶条间隐着些许的寒冰,却是分外的和谐。

    那寒冰没有减了绿叶的温柔,而那树叶也没有折了冰雪的傲骨,反而相辅相成,相互依靠。

    那确实是一棵树。

    一棵看起来生长的分外不错的树。

    楚墨有些惊奇,便跟着慕寒远一起朝那处走去。

    初时在漫天风雪看起来似乎颇有这段距离,此时雪停,两人才发现原来也并没有离得多远。

    两人皆身高腿长,不过寥寥几步,便已到达了树木眼前。

    眼前这棵树高可十数丈,根条粗壮的十个人也不一定能环抱的起来,枝叶更是茂盛,抬头看去时几乎看不到天空,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从枝叶缝隙中落下,宛若银河碎银。

    楚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棵大树。

    以他这种说起来时时刻刻与植物打交道的专业,他也仍看不出这棵树木的品种,只觉得它高大又坚硬的很,若是能收为已用,一定是个很大的助力。

    不说别的,单就这跟条的粗壮、枝叶的繁盛,哪怕只是将之作为被攻击时的防护用品,也好用的很啊!

    更可况……这生长在幻境中的阵眼所在之处的树木,怎么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个功能呢?

    想到此处,楚墨竟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一下眼前纹路深刻的木棕色树干。

    他虽然已经没有了触觉,有些形成已久的习惯却还是改不了的。

    比如这碰到了喜欢的植物就想伸手去触碰的爱好。

    可惜还没触碰到,便被身边的人一把拿下。

    慕寒远抓住楚墨的手,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别乱来!”

    这般高冷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又怎是可以随意去触碰的?

    你看那东北的地方,寒冬腊月的时候,那置于外界暴露于空气中的铁栏杆,被冻的用你一碰便可以将手生生的黏在了上面,撕下来就是一层皮!

    虽说这是一棵树,但是这是毕竟幻境诡异,能是什么东西都能随意乱碰的吗?!

    楚墨平时看似那么稳妥,怎么有时那么任性!

    这幻境里也是可以胡闹的吗?!

    慕寒远便忍不住转头去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却见对方颇有些尴尬的看了自己一眼,用另一只手模了模鼻子,对着自己笑了笑。

    眼如春水,却颇有些讨好的示弱意味。

    慕寒远顿了顿,握了握对方仍乖乖的缩在自己手里的手,触觉冰凉,却触指柔和,感觉极好。

    ……其实有时,这人能对着自己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该说明了,在对方眼里,自己也是不同的吧?

    树干间挂着的冰凌折射着落下的阳光,而远处终于有什么在渐渐靠近。

    几乎是在那人一出现的时候,楚墨便发现了。

    --毕竟这空气里的血腥味太重,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在楚墨两人的视线里那人也许是突然出现,但想来若是在现实里,那人一定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楚墨抬头,向那里看去。

    远处有黑点越来越清晰。

    竟是一个人。

    一个士兵。

    对方穿着那种古时的兵服,盔甲附身,却已被鲜血浸透。

    那人的手里拄着一根几乎被折断了的长枪,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看起来受伤不轻。

    在渐渐明亮起来了的日光下,对方的脸色苍白的十分吓人,完全是随时可以昏过去的样子。

    他抬眼看了楚墨他们的方向一眼,像是看到了他们,两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男子张了张嘴,像是在像他们求救。

    下一秒,却终于颓然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第78章 完,

    ☆、第79章

    那拾雪二来的人看起来竟还年轻的紧。

    若只看眉眼根骨,怕是二十五都不曾有,不过二十将将出头的样子。

    这在现代末世发生之前,这般年龄,也不过是刚入大学,也许是刚告别了父母,独自离家的时候。

    --还仅仅只是离家,毕竟大学时候,若不是家中实在困难,或者情况特殊,都是不用独自去讨生活的。

    即使是家中困难的,有多少父母舍得让自己儿女受苦呢?纵使在经历上稍微亏待了些,在其他方面却也是如珠如眼地护着,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委屈。

    而眼前的这人,虽是同样年龄,却早已参兵入伍、保家卫国了。

    那人眼角眉梢尚带着半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那五官轮廓,却早已被战争打磨地分外锋利。

    楚墨一边为对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一边细数着对方身上的伤口。

    新伤、旧伤,旧伤之上再添新伤。

    自古保家卫国,本就是只愿以护国之身死,纵使鲜血流尽,也愿被敌国宵小占了自己家国的半分国土去。

    楚墨便笑了笑,虽仍是眉眼温和的模样,手下动作却不由地轻柔了几分,包扎的也细致了几分。

    他虽说冷情了些,于楚墨而言,寻常人类的生死真的不能入他半点眼;对于楚墨来说,他不设计玩死对方就已是大恩了,还想让他去救助?

    这般待遇,又岂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

    楚墨毕竟是丧尸,从他认清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起,他与人类,便已是敌人,再也不存在半点迂回的可能。

    一头狮子也许确实不会无聊到要去消灭这世上的所有羚羊;但若是碰到了,能有多少情况是不去尽力捕杀的?

    那寥寥几次的施恩放过,也不过是因为自身早已吃饱,不想再去追捕,与羚羊何关?

    至于救治?怎么可能?

    所以真不能说楚墨没有人性,他都不是人了,要人性做什么?

    再等着被人杀吗?

    但楚墨和人类的关系与狮子和羚羊的关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楚墨毕竟是人类变成的,虽然很多是非观他都早已抛弃,但“家国”两字之重,他却还是记得一二的。

    虽然说也许对于楚墨而言人类不过都是一个模样,但中国的和外国的,总归还是有差距的。

    不说别的,就口味而言,楚墨总觉得中国的比外国的好吃很多呢。

    如此,哪怕就是本着“那些不好吃的食物居然敢欺负我喜欢的食物”的心理,楚墨对于眼前这明显因为保家卫国而受伤极重的人,也是存了那么一点重视感的。

    更何况,这理由,又何止如此?

    楚墨重情、偏执,他曾认定的,便不会放手。

    既然他一日身为华夏之子,便永远都是,哪怕变成了丧尸……那也是华夏族的丧尸。

    虽然也许……他所能付出的感情最多,也只有那么点了。

    楚墨为那受伤的士兵包扎好了伤口,便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他不可能用木系异能去救治他,根本不可能。

    好在楚墨身为一个未来的医生,即使早已弃医从弑,他的手艺也仍是十分不错的。

    以楚墨的能力,作为他曾经最喜欢的专业,他怎么可能做不好?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那士兵终于慢悠悠地醒来了。

    此时他们在一个地势略高的地方,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为他们抵御了一部分的寒风,倒显得周围还算不那么寒冷。

    那士兵受着伤,纵使他们一时间找不到山洞可以容身,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在空地雪里受着寒风。

    才找了这么一处地方,聊胜于无。

    此时慕寒远不在,只有楚墨一人守着这里。

    距离他们到了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纵使身为异能者,他们也该饿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着一个“病号”。

    既然不久前在这里看到了树木,现在又看到了人,那么想来能吃的东西,用还是会有的。

    只是伤者没人看着不行,楚墨便留了下来,只慕寒远一人出去寻找食物。

    那士兵说是伤的极重,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背部被拉了一条大大的口子,流血过多再加上长久作战造成的体力不支,醒来以后虽说仍略显虚弱,但好在头脑清醒。

    而且看他的身体素质,康复起来应该也快。

    野地作战的人,若没有那么点快速的康复能力,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胡不归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浑身也酸痛的厉害,让他颇有些头晕目眩。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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