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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三太子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15节

    紫云山的风云再起变化,四处寒风来袭,卷着落叶漂在半空,又是一阵风雨将来。

    卧在拂苏肩膀上的苏宝宝说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真相?娘亲,他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当时取伏魔八弦琴凤王拒绝,那时,拂苏一心全在菩清身上根本没有料想那么多,至于后果更是没有想过。但所有责任全由凤王一人承担确实是他们一直逍遥法外,君昨这样说都是对的。

    风卷动君昨的青丝,在晃动之中逐渐凌乱,那双温和如水的眼眸因为痛愤而血红,血丝布满瞳孔,在乌云之下显得诡异。“凤王做错了什么?为朋友甘愿一人承担罪责,他无愧于仁义,身为妖界凤族首领,他没有逃避和推卸责任,无愧于忠。如若忠诚仁义在你妖界的戒律之上是错的,那,有什么是对的?身为妖界首领魔界掌管者,无视戒律与拂苏逾越,这是对的吗?该被接受吗?”

    立于天上的天帝负手聆听来自紫云山的声音,对身侧的天后说道“菩清与拂苏走到哪一步了?”

    这是私事,天后也不大清楚,也不敢肯定是否真如君昨所言那般,他们二人早已破了戒律和辈分。此刻天帝问起,她也为难“这…臣妾也不知,拂苏未曾提起过。何况,此乃他们两人私事,臣妾也不好询问。”

    天帝不悦,道“天后素日闲来也该寻孩子们谈谈,尤其是拂苏,当多劝劝莫被迷了心智,仙妖不分。”

    “好。”

    继续看着紫云山方向,天帝凝眉,沉默片刻才道“东岳山上神君雪恰与蓬莱妖君同辈,不妨天后前去走一遭,联合两人婚姻。一来,可阻拂苏那禁忌之心,二来,也可维护我仙界名誉,三来君雪上神一直维系人间风雪,当该休息。”

    “天帝此法虽行,但擎丰上神也有意向妖君求亲,倘若东岳蓬莱修成正果,便将紫云山置于何地?”

    “朕也料过,需以此次紫云蓬莱相斗为破解之法。紫云山亘古属仙界一代居址,蓬莱山恰与之相反。只要这次凤王的事情牵扯擎丰上神菩清交手,他日,两家便是仇家。”

    天后看向天帝,明白这是他的计划,利用凤王这一事情为自己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气势和人力。而他让君雪休息则是架空其权力,仅仅以东岳上神身份嫁于菩清,东岳权力和势力仍旧在仙界手中,真是想的周到。只要菩清答应,万事俱备了。

    “臣妾明白。他日臣妾去东岳寻君雪上神一同商议两家联姻之事,还请天帝安心。”

    /

    擎九望着乌黑的天,命令紫云山诸人点亮天灯,以免被藏在黑暗之中的妖界人物偷袭。

    “那是什么?”擎朗忽然跑到擎九的身边,指着天上那若隐若现的白光说道。

    擎九抬头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从未见过,莫非…是妖君来了。”

    “什么?”擎朗大惊。

    闻声而来的拂苏奔出紫云殿,立在广场上看着飞来的菩清,他所立之地乃是一团白云,脚底下的地板泛着紫色光,却是诡异的图文。

    “你还是来了。”看着他,拂苏送了口气。

    许久未见拂苏,重逢来的比曾经精彩,凝视认识的模样,菩清的表情依旧那么单调,没有一丝丝变化。也想变化一点点,可他撕不下戴上的面具,时间太久,已经和肉融合,撕扯会痛。

    赶来的擎九盯着传说中的妖君,问道“那就是魔君与敖炎上神的后嗣妖君吗?”一代妖君不该一身黑袍华服,头戴王冠,容貌苍老吗?然而,现实却是,这个比他父亲都年长的人却生的如此绝世无双冠压六界,只是从他身上散出的冰冷格调能感觉到他的年龄。

    擎朗也不曾见过妖君,自然也不识得,只是初见便被那一身气质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力,完全没有听到擎九的话。

    许多人都只听闻蓬莱山住着一位妖君,统辖妖界,掌管魔界,法力无边,因为也属帝祖后人就连天帝也要让他三分。今时一见,瞬间便引起一些议论。

    冷漠的看过众人,仿佛看诸生一般,只是没有该有的怜悯,反而是无尽底的平静,似随手可摧毁半点不留。

    最后的视线还是落在拂苏身上,白云移动,吐着青烟,阴风吹起系腰的紫色绳子,让他看起来更似一位神仙。

    “学会与本君玩弄手段了吗?”近时,菩清道。让蓝墨渊做下手分散他的注意力盗走魂珠,进而,想逼得他交出擎丰的仙丹或是放凤王一马。但从君昨的话来看,似是想要救凤王一命。只是这样的拂苏会让他感到一点失望。

    拂苏不想与任何人玩弄手段计谋,只想纯洁的交往,可总有一些事情逼的他算计和伤害。兴许盗取魂珠会让他伤心失望,但只要能救凤王拿回擎丰的仙丹,就无怨言。“是。你并不会如我所愿,而我,只能为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教会我的。”

    “那你宁愿不负众生,也要违背本君,对吗?”拂苏说过的话,菩清记忆犹新,恍若上一刻在他耳畔许下承诺,只是转眼消失弥迹了。

    再次听闻这种话,拂苏不会愚蠢的肯定,也不会愚蠢的重复上世的后路,他笑了笑,带着爱恋看着他“我不负你,也不负众生。你可以不原谅我的抉择,却无法拒绝我对你的承诺。妖君,”坚定目光,如一把锋刃破晓,“放过凤王,归还擎丰上神仙丹,魂珠,拂苏绝对归还于你。”

    这会擎九和擎朗才知擎丰最近为何一直闭关不出,甚至是仙界来人也不出面,原来是妖君夺走他的仙丹。

    “是你拿走我父上的仙丹?!”擎九破口而出,激动的问道。

    菩清淡漠的说道“如果这真是擎丰上神的仙丹,不如你们打败本君。”

    拂苏终究还是要违背他,说的承诺一纸空话毫无证词,那么,既然拂苏如此抉择,就成全他。

    拂苏道“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擎九道“你以为我紫云山怕你吗?还我父上仙丹来。”

    得知擎丰仙丹在菩清手中,擎九那能理智,一股脑儿的要夺回仙丹,也就第一个冲出去袭向菩清。

    “妹妹。”擎朗大惊,连忙加入进去。

    知道擎九兄妹必败的拂苏立在那袖手旁观,却紧紧拽着衣袖故作视而不见。他不会帮助擎九他们袭击菩清,纵然知晓没有被打败的可能。

    菩清丝毫不费力,甚至,只是轻轻的施法,便将兄妹袭倒在十步之外的地上。

    因为公主与太子被欺负,紫云山的人也不可就此恍若无关,一位主事喊道“替上神夺回仙丹,上。”

    看着数百人如惊扰的黑鸦一般飞向菩清,拂苏还是露出担忧之色,就这样袖手旁观才是公平。

    乌云翻滚,狂风乱作,预示这一场纷争的残酷。

    拂苏没有看见菩清杀人,今日,他看见了。鲜血洒满地板,甚至洒到四方的锦旗树叶花蕊之上,幸运的留个残缺的尸首在,不幸者皆被魂飞魄散入不得轮回,曾经看过他的功力,但那时,他没有用到三分的力气便觉法力高深,今日,好似只有四分却已是如此模样,恐他日魂珠降世,六界之主便是他。如来能奈他何?

    时间流逝,等再次看见菩清时,拂苏唤出魍魉剑飞向他,只见他没有半点疲惫似什么也未发生。

    “拂苏,本君给你一次机会。在同样的剑法下,你若是赢了本君,仙丹与魂珠交换,归你处置;若是本君赢了,魂珠、仙丹、凤王,你一样都别想得到。”是时候了,从逐拂苏出妖君殿时,菩清便狠下心对待拂苏。他明白,神妖终究是两路人马,兵戎相见无法阻止,何况,有人想要除去他。

    “这样的交易并不公平,”他若赢了,得到的太少,若输则失去太多,没有公平。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君谈公平交易,”菩清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点点的坚定与愤怒。他完全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拿回魂珠,只是,他无法自欺的蒙骗自己想要给拂苏一次机会,不是赢他,而是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一道淡青色闪过,魍魉剑的另一把出现在不用剑的菩清手中,四处的空气和氛围迫使他们为敌,各自为各自的选择负责。

    拂苏不忍“我不想与你刀剑相向。”

    “那你还想不想要擎丰的仙丹。”

    紧张的气氛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让拂苏唤出魍魉剑直接袭去,舍不得如何,舍不得将一败涂地,舍得,终将神身受伤。

    苏宝宝害怕的飞走落在地上喊道“娘亲,要小心啊!”

    闻声的擎丰在君昨的搀扶下出来,当见地上的尸横遍地时,漠然而过。抬头看向在那打斗不分上下的两人。

    起来的擎九和擎朗退到擎丰身边担忧的询问,觉得多余的君昨走开,担忧的看着他们。“拂苏,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我对不起你,你必须为对我的许诺付出。”

    闻话的苏宝宝看向君昨,竟然带着一点点憎恨,爱可以深情,但不要伤害他人。“娘亲凭什么为你付出?”回头喊道“娘亲,打不过就跑,魂珠、凤王、仙丹不管你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亲,你能听得见吗?”

    剑法一样,打斗起来,难分胜负,除非有人故意或是看透这剑法的破绽功之。

    听到君昨的话,拂苏不怒不恼,发出的箭便没有收回的可能,而且,说到自该是做到。不为君昨而战,也不为擎丰,只为那份情意。

    拂苏躲过菩清的剑,从他腋下飞过,却极速转身划剑而去。身子灵敏的菩清转身张开双手,像是飞蛾一般让那一剑刺入腹部,他从未感受到冰冷的真正温度,却在此刻感觉到了,是一种由心底蔓延出的毒/药而手下留情却是自割皮肤。

    拂苏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胜过菩清,开始时他观察剑法寻找破绽;他设计让菩清使出那一招,从他腋下飞过,以最快速度转身,即便不能刺到他,也能划破他的衣物。只是,菩清的设计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一剑不是他故意的。

    鲜血渗染白色衣裳,将那腰封上的紫色淹没,织出惊艳的图案。

    ☆、恩断义绝

    剑在他身体里,这是第几次他亲手伤害他,上一世,佛堂前他一剑刺入他的心口,孔雀翎台上他一一剑刺入他体内,这一世,重复了。目光移转到那张脸上,没有上世的痛苦和绝望,是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那伤口是幻境而已。

    “拂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陌路难回。我救你一命送你三千年修为一恩,你也以伏魔琴作为报恩;你付出的感情,对容玉的照顾教导,今日,我全还你。”说完,身子后退,让刺入体内的剑滑出,却无法支撑让剑从拂苏手中滑落下去。对拂苏的喜欢,菩清一直存有愧疚,现在,他不必愧疚了,这一剑了清所有。

    反应过来的拂苏几乎崩溃的飞上去想要抱住他求他别走,收回刚才的话,“恩断义绝,陌路难回”他不想再来一次,前世已经足够了,别再这样惩罚他。只是,菩清伸手推开他,在他身子落下时拿走他的魂珠,仙丹也随之飞向擎丰而去。

    身子落下,越来越看不清菩清的面容,拂苏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终是一掌空虚。

    这点伤对菩清算不了什么,伤口自觉愈合,脸上蒙上一层绝情的寒霜飞向擎丰他们“是交出凤王,还是让本君屠尽紫云山满门。”

    “你休得猖狂。”擎九喊道,现在擎丰的仙丹已经回来,也不怕这人了。

    菩清施法将不识好歹的擎九恰进手中,看都不看一眼,只问“你我蓬莱紫云自古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本君便看在天帝面上客气点,不伤紫云山一草一木。”

    平静的人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阴狠和威严,容不得反抗,擎朗已经被他这种狂妄震得哑口无言,擎九更是发不出声音,只觉脖子快要断掉了的痛。

    擎丰一动不动,君昨跑来哭道“放了他们,我交出凤王,我把凤王还给妖界,听凭妖君处置。只是,不要再打了。”

    菩清将擎九扔开,挥袖间,已将凤王抓在手中,黑影出现,押住更本不会逃跑的凤王。

    “擎丰,管好你的儿女。”丢下一句话,直接消失。

    擎朗道“这妖君太狂妄了。父上,此事必须告诉天帝,若是继续让他如此,有损我仙界颜面。”

    擎丰抬手,道“紫云山发生这等事情,还需本尊亲自去通禀吗?”

    恍然大悟的擎朗震惊“父上,难道……”

    看了一眼已经绝望到顶的君昨,擎丰转身说道“此事不必通禀,明哲保身未必不好。”擎丰从开始就明白,紫云山的事情天帝没及时出面,便是打定主意看蓬莱紫云为敌,日后,神妖交战,紫云山断不可能成为妖界辅助。天帝想要玉石俱焚,让他也脱离仙界,从此不插手任何事情。既然如此,他就继续做他的上神,关门不插门外事。

    ///

    苏宝宝和君昨在一个野外山谷之中找到晕过去的拂苏,并将他带回容生浮梦宫中,等了三日才见他人醒来。只是,变得沉默不语,没有笑容和感情。

    在容生浮梦宫中独自坐了许久,拂苏起身去了拂雪的刑堂,只是此次落在九鸣山的最高处,凭栏看向翻涌的云雾,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沈梦随之而来,走向他的旁侧,道“三太子真是九鸣山的稀客!”

    毫无疑问的,沈梦对拂苏有些敌意,至于为什么,无非是他身上有太多拂雪的感情和关注,一直默默不作声也不挑明,只不想彼此尴尬,更让拂雪难堪。

    “突然喜欢上九鸣山的壮观。”这里是仙界最安静的地方,也是最为浩瀚的地方,拂苏来过一次,但却喜欢这里的壮观。

    沈梦微惊,也有些嘲讽,笑他也算半个临死之人还有心情喜欢这种东西,莫非还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那若是如此,时间可得继续拖延下去了,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三太子还未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啊!”

    异样?本将心事付诸云雾的拂苏惊疑回头看去,在沈梦的脸上寻找点线索。什么线索?

    看他这般打量,便知是真不知自己身中剧毒,为了早日揭开东海一案早日完成任务,他也只得稍加提醒“三太子最近是否常感疲惫,头晕头痛,甚至,偶尔恶心想吐。却看不出什么来?”

    “星君怎知?”拂苏疑惑。这都是他的症状,而且,蓝墨渊也没看出什么来。

    沈梦轻轻一笑,道“在下也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也不肯定确实如此。”

    “你说便是。”拂苏忐忑的说。

    “妖界有一物,名为怨魂草,乃妖仙两界怨魂留宿之物,一株怨魂草可活上千年,因此,集聚了怨魂的怨气,同时具有怨魂草本身的毒物。曾有仙家误食此物,身体疲倦,头痛,恶心作呕,寻了药圣也没瞧出根源所在。后不到十日便去世,身体发黑,瞳孔淤血,嘴唇破裂,内脏有蛆,并且,骸骨千疮百孔,死态极为难看。故而,有人取名为怨尸毒。”说完的沈梦瞧瞧看了拂苏一眼,果然看见从他眼中流出的质疑与纠结,还有难得一见的恐惧。如此俊美无涛之人若真是那种死态怕也可惜,只是,拂雪见了定是一生难忘。

    拂苏从未想过有什么不对,只有开始之时怀疑过,但从蓝墨渊说无碍后便没再想过。今日偶闻沈梦如此说,是呼吸紧促,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中了怨尸毒,是在何时?他未曾得罪与谁,会是何人给他下毒?而且,连菩清都未能看出什么来?

    “也许三太子并不是这样。”

    “可你已经告诉我了。”拂苏回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确实如此,不是吗?三太子?”沈梦无辜“你在害怕?”

    拂苏轻笑,有点啼笑皆非,转过身子直视沈梦“这毒有解药吗?”

    “没有。”

    “怎么会?”

    “这毒物是妖界之物,并没有引起仙界多大注意。而我,也是恰巧遇到了而已。至于解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何况,毒早已入骨,剔骨难救。”

    拂苏愤然离去,留沈梦一人立在那。

    “你怎来了?”听闻拂苏来此,拂雪便赶来与他会会,哪知,来时并无拂苏,只有沈梦在此。

    告诉拂苏怨尸毒,沈梦心中有些过意不起,他承认,他确实得意,只是,拂雪会伤心会心疼。“回访你上次拜访我。事情忙完了?”

    “嗯。只是小事并不费心力。你刚才看见三哥了吗?凤狸说,他来了。”

    “他已经走了,估计去找妖君去了。”沈梦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掩饰的很好。

    拂雪略微失落,道“也只有妖君殿留得住他的心。”

    ///

    “墨渊,你出来。”一进蛇君殿,拂苏便喊着蓝墨渊的名字。

    而在里面修行的蓝墨渊听到这声音有些惊讶,只是上次与菩清交战时落下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化为人形只能成巨蟒蜷缩在床上,露出背脊上那倒还未愈合的伤口。

    “拂苏,我在里面。”

    闻声的拂苏顺着寻去,进去时,见他盘在床上有些疑惑,但只是以为是他修行便没挂心。上前坐到床边对着他的双眼。

    蓝墨渊微惊,不自觉的后退了点“你这是……”

    “沈梦都告诉我了,说我中了怨尸毒。墨渊,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没有。你何时中的毒?我丝毫没有看出来。”蓝墨渊大惊。

    拂苏凑近,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再次问道“沈梦的修为并不如你,却知晓此事,墨渊,你怎没看出来?是不是骗我?菩清骗我则罢,可你不该骗我。”得知怨尸毒的后果,拂苏很害怕,而且不是一点点的害怕,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逼着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容玉没有接受他,他没看到容玉成家,没得到菩清,什么都还没有,死亡就要失去一切,朋友,都要失去,

    蓝墨渊与拂苏也有个身体碰触,但第一次拂苏摸着他的脸,这让一贯笑的蓝墨渊挂不住笑,睁着宝蓝眼眸看着面前因为毒恐惧的人。“我没有骗你。拂苏”

    还有话未完,拂苏整个人颓废了下去,送掉手瘫坐在床边,随时都会跌倒下去。

    蓝墨渊有些焦急,他也不信此事,平白无故怎么会中这种毒呢?担心人跌下去,用身体把人裹住揽到里面,“沈梦怎会知道此事?妖君未能看出,他却看出了。拂苏,兴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事情,是他恐吓你的。”

    双目无神的拂苏直视前方,道“我问菩清我可是有何不对,他说没有。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沈梦说的都是对的,能符合上的。可究竟是哪出了问题?为何会有怨尸毒的出现?”

    “难道你不相信妖君吗?”蓝墨渊道。

    “呵呵!墨渊,我很怕死,怕什么都失去。”无力的拂苏向后倒去,枕着蓝墨渊的身体闭上眼,只觉黑暗袭来,恰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死,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很多,不似一位老者,已有所准备,该得的已得到,该失去的已经失去。

    蓝墨渊不怕死,但这种失去所有的死确实让人畏惧,何况是太多没得到的拂苏呢?

    似觉拂苏呼吸平稳,蓝墨渊凑近他耳畔,低声说道“我会救你的,一定。”

    ☆、花神的幸福

    “王妃,这一次,你还会离开我吗?”狐王穿着喜服拿着秤杆走到喜床旁边,一贯严肃的脸上也多了些喜气。如今,他也是看清了,既然想要留住他就要给他想要的,名正言顺的留在这,才不会被人欺负。何况,花神已经为他自请放弃花神一职入他狐王殿了,该负责的当负责。

    盖着盖头的人绞着手放在腹部,虽说不介意嫁,但还是有些害羞的。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花神,也不是神仙,狐王是妖他也成妖才是绝配。

    今日狐王大办婚事,各方首领皆是宴请过来,甚至,菩清也亲自过来,至于为何,莫不是因为妖界第一次有神仙放弃仙箓入他妖界。也是因为狐王是妖界的名人。

    此刻外面还是热闹不已,只有菩清主持了婚事与花神敬了一杯酒便离去了。

    他走后不久,蓝墨渊与拂苏结双而来,手中宝盒之中藏着藏着他们从东瀛神州取得,至于做什么,只有狐王知晓。

    新人已经拜完周礼,拂苏和蓝墨渊便想着亲自过去送到狐王手中,恰逢迟到的先到的君昨,便一道前去。

    而房中狐王已经坐在新人身边,趁着喜婆来前与他说话。

    “你再不是花神,也入我狐王殿,日后,你我也该由名相称,但不知,王妃飞天前俗名为何?”

    新人陷入回忆之中,愣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道“自从入了仙箓,便无人唤我俗名,倒是忘了叫什么。唉!我知道你叫流澜夜,日后,我再也不叫你狐王,澜夜一称只许我叫。”

    流澜夜有些无奈,对这人从一开始便有许多无奈,他的小脾气,他的小架子还有他的小霸道。流澜夜这个名字他都忘了,也不知这小鬼从何处打听到的,数千年来,仅有他这般叫过,日后,也只有他可以。“好。那王妃也该有个名字,也好我称呼,直呼王妃也不甚好。”

    新人心中自是明白,入了狐王殿,他人叫自己都该是王妃了,可他想要不同,就如同日后万人称他为狐王,只有他一人叫他澜夜。“随你姓,叫什么你来取,但我不想听到狐王殿有人也叫那名字。”

    流澜夜伸手刮他的手,道“青鲤如何?流青鲤,玄青,鲤鱼。”

    “流青鲤,流澜夜,嗯,就这个。日后,你叫我青鲤。”

    流澜夜欢喜一笑,笑容在他脸上很难寻到,只可惜流青鲤此刻蒙着盖头看不见,否则,也会为这一笑欢喜许久。

    两人正说的热闹时,忽闻开门声,以为是礼婆过来,哪知进来寝殿的确实拂苏、蓝墨渊、君昨,流澜夜起身拱手道“三位远来。”

    拂苏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流青鲤,和君昨一样,流出羡慕的神色,只是没多看,谁都不曾料到一届花神会为妖界狐王出仙箓入妖界,更不曾有人料到堂堂花神竟甘如此盖着喜帕。

    “我等二人去东瀛神州求得宝物,耽搁吉时,还望狐王与狐王妃莫怪。”蓝墨渊笑道。

    “蛇君能来便是对在下的一番厚礼。请,”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流澜夜还是想请他们出去说话,毕竟新房不该乱入。

    流青鲤起身走去,道“澜夜,拂苏与君昨是我朋友,就不必出去了。何况,我还未与他们三人喝上一杯,只是,可惜没有凤王。”流青鲤淡淡一笑,便去摸索酒盏。

    流澜夜瞧他不便,伸手前去帮忙,蓝墨渊与拂苏忽视一笑,这两人也算是修成正果,狐王终究是为了花神变化了些。

    但提到凤王,拂苏和君昨各有心思,拂苏道“狐王妃,凤王一事,至今也该对你说些真相。你大婚之日,解开这误会也算是喜上加喜。”

    对凤王存着怨念,流青鲤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每次看到腹部的极浅极淡的伤痕时,忍不住都要骂他一边,只可惜,时间久了,也就懒得骂了。今晚忽闻拂苏说这奇怪话,也没好脸色“他伤我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害我遇到阴雨天,腹部都疼痛难忍。拂苏,君昨,你们别想着我与他和好的话了,没门,我流青鲤可记仇得很。”

    君昨看了拂苏一眼,道“小鲤,其实,凤王当时伤你也是为护你周全。”

    流青鲤道“护我周全,刺穿我算是护我吗?差点丢了性命。君昨,我知道你舍不得有人说凤王,可我太恨他了。”加上他对君昨的态度,流青鲤就是越恨他,

    流澜夜端起酒杯放入流青鲤手中,再示意拂苏、蓝墨渊、君昨端酒。

    拂苏接过酒,示意君昨先别开口。

    拂苏道“此杯我敬你们二人白头偕老,情意不老。”

    蓝墨渊道“恭贺狐王娶的佳人,日后,朝朝暮暮,不离不弃,至死不休。”

    君昨道“狐王,小鲤嘴爱计较,心却辽阔,如的是刀子嘴豆腐心,爱逞强,死要面子,日后,多多担待他一点。而且,小鲤喜欢喝花酒,狐王闲来去仙山各处采些花草回来,我给他酿酒。同祝你们结发同心,苦乐同当,携君齐鸣,举案齐眉。”

    流青鲤被君昨的话说的脸红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感动,没想到君昨竟然发觉他的这些圈点,也许,流澜夜都没发觉。君昨总是那么小心关擦身边人,却小心地伤了自己,让人疼惜。“君昨,拂苏,蛇君,喝了这杯,日后,有什么为难,找我便是。”

    流澜夜道“三位祝词我会铭记在心,请三位见证。”

    五人含笑饮下酒,拂苏再斟一杯,道“阿鲤,这杯酒我代凤王敬你,今日,我与墨渊去过不归山,探望他时,说你今日成亲。他让我替他敬你一杯,无论你是否愿意喝下,都得听他的祝词。”

    流青鲤握紧杯子,可还是没有放下。

    “凤王祝二人朝枕鸳鸯扣,暮裹一双被,福来同家酒,祸来连理枝,劳燕携手飞,不舍一滴泪。”拂苏举酒反手倒下,酒水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层花朵,打湿他们的衣摆。

    葳蕤的灯光下,流青鲤转动杯子,道“我有权知道他当时那样做的理由。”

    拂苏道“只为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免你我二人受仙界追究。”

    “好。我喝。”

    拂苏等出门时,便见礼婆过来,互视一笑,飞身离开狐王殿。

    ///

    二日一早,新房大门打开,一股暖阳尽数照进来铺在淡黄色的地毯上,将屋子烘托的更加喜庆。

    伺候的婢女端着洗簌用具过来,步入寝殿瞧他们未起便侯在门外等着。

    流青鲤撑着头斜躺在流澜夜身边,纤细的手指画着他的眉毛,因为幸福而浮出许多笑容“澜夜,该起床带我去拜见爹娘了。”

    奋战许久的流澜夜看向他,比曾经多了几许温柔,伸手抓住不安分的手说道“走吧。”

    收拾妥当,换了衣裳,流澜夜与流青鲤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威严的正堂上摆着两个位置,分别是流澜夜、流青鲤,台阶下分为两路,各四座,分别是芸妃及长老。

    看着上面的人,芸妃端起一杯茶,起身笑道“王妃,曾经多有得罪,恕小妹无知。”

    流青鲤也是嫉恨芸妃的,哪怕如今他名正言顺的入了狐王殿,那一巴掌打的可是他花神的尊严。只是,他都不再是花神了,过去有关于花神的恩仇也不必再记着了,烟消云散未必不好。含笑看了流澜夜一眼,才接过婢女的奉茶,道“芸妃,过往旧事不必提,但,我只给人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说完喝下茶水,抿掉恩怨。

    化干戈为玉帛,流澜夜欣慰流青鲤能当着诸位的面化解与芸妃之间的矛盾,日后,好生相处。这狐王殿安慰,他才无所顾虑,也才能不劳心。

    芸妃爽爽一笑,像极了一位男儿“绝不会有第二次。”

    喝完茶,行完礼,流澜夜带流青鲤以及狐族长老拜祖籍,直直日上中央才结束,圆满落下帷幕。

    只是,人逢当世,几家欢喜几家愁,拂苏最大的莫过于愁。

    嵌入妖君殿内,想探望容玉一眼,担心他惹是生非遭菩清处罚,可晃了许久也没找到,心中觉得奇怪。却在后院桃花林中遇见拜烨,想容玉待他也是有些好感,当知晓他在何处,便去了。

    拜烨见拂苏,也有些惊讶,四处看了一眼,才道“三太子来找何人?”

    瞧他小心,便知自己是妖君殿的门外人了,可他从来都是妖君殿的门外人。“数日未见容玉,担心他在外惹是非,特来瞧瞧。只是,迟迟不见他人,不知主事可知他在何处?”

    “小太子”拜烨有些迟疑,似不想开口。

    拂苏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些许迟疑与为难,本能让他觉得容玉出事了,有些急切的说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倒不会,只是…只是小太子与妖君前些日子吵了几句,便独自跑出去了。至今也未回来。”

    吵架?为何?容玉那般喜爱菩清,怎么舍得与他吵架呢?拂苏凝眉“他在哪?”

    “也许月族老知晓。”

    拂苏不再多话,直接去找与容玉亲近的月长梵。

    ☆、叛逆的孩子

    后还是在屋顶找到喝酒看夕阳的他,因为担忧也没多口舌,只道“月族老,容玉去了何处?”

    喝酒的月长梵对着斜阳浅笑,让风吹起白须,勾着弯月眼“你该做下来安安静静听我把故事讲给你,年轻人,不要心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长梵知道他会来,选择这个宁静的地方与时候,若真是如此巧合,那他也该留下来听他怎么说。寻的地方挨着坐下,双目看着斜阳却心情去看,目前容玉才是他的心头事。

    见人坐下,也耐了性子,月长梵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容玉与妖君在无心殿吵了许久,闹的是满屋狼藉,十分喧哗。”月长梵说的是跟谈天气似的,沧桑的手拧着酒壶旋转。

    “其实啊!容玉想要的无非就是三太子安安心心留在妖君殿跟他一起生活,至于从前的事情都可以不再计较。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嗯。”拂苏何曾不想与容玉生活在一起,也想听他心甘情愿的叫他父亲,只是,有太多迫不得已。

    “容玉求妖君让你回来,可没求动妖君,便大吵妖君无心无情,事后,冲出妖君殿。我啊!也去找过他,这小子”说道此处,月长梵一笑,有些无奈,“竟然和胤翰小王厮混,带着疏人他们在妖界称王做霸,四处为乱,欲反妖君。念他无知,妖君也不作怪,一直未处理,其实,是放纵了他。也只有三太子你能管得住他了。”

    那日容玉与他大吵,闹的也是十分不悦,拂苏怎的做梦也没想到容玉竟会为他求情让他回妖君殿,只是,紫云山一战,菩清已经与他斩断关系了,怎的会回到从前?

    “他在何处,我去找他回来。”

    “北陌之城。”

    /

    月长梵带着拂苏来到北陌之城,立在城楼下看着由大漠泥沙堆积而起的建筑,楼台上已经插满“旗帜。

    “北陌之城也属妖界一带,容玉此举,便是铁心要与妖君作对了。”

    拂苏捏紧手,这容玉喜爱菩清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的,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必须行父亲之责,必须把他带回去认错。

    前去通禀也就不必了,他这个长辈还不至于行此大礼。随月长梵直入城内,穿越雕花漆廊、唐河绿地,才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看见不入流的容玉。

    他身上挂着一个少年,不比菁殇清秀,反而是一副美人貌,带着菁殇的单纯与弱小。而容玉一身华贵丹青衣裳,冠宇梳起的长发随意泼在榻上,愣是将一少年衬得成熟内敛,心计颇深。在继承菩清容貌之下,端的是祸横天下的男儿。

    容玉挑起眼皮,淡淡看了拂苏一眼,随即闭上“这不是仙界三太子拂苏吗?怎的有趣来本王这了。”

    月长梵那见得他这般自暴自弃,心中心疼,道“容玉,随我回去吧!妖君着实担心。”

    容玉讥笑,起身推开身上的疏人,扶开袖子,恍惚之间露出一些类似拂苏才有的神态。“他若是担心便不会赶我出来,族老爷爷,你就不要在此造谣,与他说好话了。我心意已定,他不道歉我绝对不原谅他。”

    想起当时被他打的那一巴掌,还有冰冷的话语,容玉恨的捏紧拳头。

    沉默的拂苏忽然感到不好,他们之间的裂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月长梵道“妖界政务繁多,便是妖君心烦发了些火气,你也就忍着点随我回去。可好?”

    “没有商量的余地”容玉烦了,大声喝道,将视线转到凶手身上“你也出去,这里没有你的席地。”

    “容玉,菩清已逐我出妖君殿,我便是原谅了他。而你是我孩儿,今日,我立你两足之地,却怎的没有席地?你若是为上次生气,大可打我骂我,莫要在此作孽与你爹作对。”

    “我没有父亲,没有爹。”拂苏的话戳痛容玉的心窝,却不想狼狈的哭出来,宁愿说的决绝点,大声点。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宣泄,憋屈了太多。

    余音还在盘旋,疏人起身扶住他的身子,道“别生气了,回去吧!”

    “你想杀了我吗?”拂苏返道。容玉不想承认他吗?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他是他与菩清的子嗣,虽然开始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可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月长梵道“你有,你都有。容玉,回去吧!”

    容玉继承菩清的相貌,同样也会继承他身上的绝情和残忍,此刻看拂苏这般痛苦,他竟有舒适的快感。飞身落在拂苏面前,凑近看着他“爱到深处是深情,恨到深处是绝情,你不要以为我还稀罕你们。我学会的,是那妖君亲自教我的,绝情,六亲不认。”

    这么近看才知容玉的恨到底多深,几乎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绝情吗?拂苏不信容玉会这样,“你是最爱菩清的。”

    最爱?是啊!容玉最爱菩清了,甚至不输于拂苏,可菩清连他一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不会陪他吃饭,在他眼中,他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在那。绝美的脸上浮出痛苦之色破开外壳的坚硬,只那泪水不会轻易落下,宛若罂粟花的笑浮出来“我是爱他的,可他呢?就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有菁殇修行的事情根

    本是他骗我的,是他让菁殇离开妖君殿的以后再也不许见我。我有这样的爹吗?我说让你回来,他却说妖君殿没有拂苏。”

    饶是月长梵此刻也是心酸满腔,不忍心的摇头,他知道菁殇早早离开的事情,也是菩清吩咐下来隐瞒着的,以为百年过去,容玉自是忘了不再提起。哪知还是让人走漏了风声,恰好赶在拂苏被逐出妖君殿的时候。菩清所作所为让人分解,明明是接受菁殇这孩子的存在,也允诺他们婚事,在最后还是使手段拆散了,也无人知晓如今的菁殇在何处,又是何模样。

    容玉所言让拂苏大为一震,菁殇那孩子虽是小小妖怪,可心善,心思单纯并不会威胁到容玉的性命。就连他都打算去太上老君那求几颗成仙的丹药给他让容玉欢心,怎的,菩清却早早作悔欺骗他们这么久。也难怪,容玉会做出另起为王的叛逆之行,逼到绝路便是万劫不复之境,饶是最爱的人也会背叛。

    “我陪着你,父亲会一直陪着你。容玉,我们去找菁殇,等找到后我帮他成仙。”

    容玉讥笑转头,道“你知道菁殇在那吗?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我爹说了,妖君殿的太子妃只能是名正言顺的凤族圣女。”

    拂苏不信的看向月长梵,妖君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将容玉逼到这种地步。但菩清并非那种信门第之人,怎么突然要纳凤族圣女为太子妃,这当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只是眼前,他需安稳住情绪激动的容玉,收敛起疑惑,伸手将容玉的转过,心疼的说道“只要有我在,太子妃一定是菁殇,我也只认菁殇,倘若菩清不应,我自有办法让他应允。”

    蜉蝣莲还在他体内,随时可以被他毁掉,菩清若是铁石心肠,为了容玉的幸福,他不会顾及那么多。

    因为这些事情将不成熟的容玉逼的裹着坚硬的外壳出来为王,但内心却如凝脂没有抵御只有累累伤癍,他太爱菩清,不想与他作对,可是,他无法抛弃菁殇另娶凤族圣女,也无法再次失去拂苏。

    此刻有拂苏的承诺,铁壳破裂,涌出千行清泪,顾不上旁边有人扑进结实的怀里。

    拂苏抬起手揽着他轻轻拍打,如同他还是婴儿。

    见得此情况,月长梵是欣慰又是心酸心疼的,只怪一场历劫闹出这些事情。

    /

    菁殇的去处兴许只有菩清知晓,但在这种关头,菩清定不会告诉他们。拂苏只好带着容玉、月长梵前往蛇君殿看看能否问的答案。

    容玉对蓝墨渊不是很喜欢,只如今对他有所求才撇得下脸过来,见面也不行礼,话也不多说,摆着一副太子模样。

    这次再见容玉,蓝墨渊倒是亮了眼眸,这孩子穿着一身锦绣黑袍梳起发冠当真是一真男儿,可不比那一股孩子气。再看拂苏,怎忽觉这二人年龄相仿,无所差别了。

    与月长梵打过招呼,拂苏才说了原委,蓝墨渊倒也寻不到办法,但这妖界的事情只有在妖君殿才能看到。

    蓝墨渊私下叫过拂苏去了里侧,说道“仙界有明月境,妖界有琼牙镜,只是,琼牙镜一直由妖君保管。你们…如今的局势,不知妖君是否会拿出琼牙镜来。”

    拂苏为难,只可惜仙界明月境无法窥探妖界一切事情,否则,他便直接去明月境找菁殇的下落。“可还有其他法子?”

    蓝墨渊摇头。

    “难道我真要去求菩清?”拂苏呢喃道。

    “可你为了容玉会不惜性命,这点面子算不了什么。”除了去找菩清便再无办法,他能帮的仅此而已,再无别的法子,只希望菩清能不借此使绊子。

    为了容玉没有什么不可以,拂苏狠下心,道“你替我看好容玉,我去妖君殿一趟。无论多久,切莫告诉容玉我回了妖君殿,就说我会仙界找神仙相助去了。”

    “去吧!”

    拂苏离开,蓝墨渊正准备出去安排容玉与月长梵,却赶上烟女此刻过来,想她过来定是有何重要事情,便停下。

    “事情可有着落?”

    烟女抬手奉上一本薄薄书拓,书拓展开浮在空中,露出几行字。

    蓝墨渊看去,念道“欲除此毒,引舌入腹,舐之如食,五毒为攻,必解此毒。”

    念完后,烟女道“属下无能,只求到此法。”

    蓝墨渊摆手,撤去书拓,缓缓道“能保住性命便是最好,只是,此法…怕是太难,需得心甘情愿。烟女,你先去寻五毒炼制成药,剩余的事情我来办,”

    “是。”

    ☆、拿命换幸福

    拂苏赶到妖君殿时,天正是月色当头,凭着记忆摸到无心殿的寝殿,去时,里面灯火通明,似已让菩清知晓他会来。

    果真,见到时,菩清一身整洁的坐在榻上手持书本专心看书,也未看他一眼。

    只是拂苏甚是忧心,不知他的伤口可痊愈了,是否留下后遗症没有?也是否还在为容玉生气没有。一时间,所有的担心与挂念尽数涌出来,遮住一些恨意。

    “来我这妖君殿,想要什么?”菩清问道,只是视线依旧流连于书本,不曾抬起。

    拂苏掩饰悲伤,道“容玉在北陌之城为王犯上作乱,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那他是为菁殇的事情与你吵闹,负气出门,并非真心如此,你可知?”

    “嗯。”

    “那你为何要那样做?容玉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你不该干涉他,”拂苏很不想责备菩清,但在这种关头,他又忍不住“我们是他长辈,可以为他前半世负责,却无法负责他的余生,我们给的未必正是他需要的。菩清,你应该留下菁殇。”

    对拂苏所有恩情与疼爱尽数在紫云山斩断,菩清待他再也提不起顾及和多心、照顾,自己妖君殿的事情也不想他再干涉进来,找容玉他不阻止但逾越了界限便是无视他妖君的身份,便好似此刻这人如此放肆。

    向来不发怒,心中有所不悦也只是移转视线,搁下书册看去。冷漠的目光比以往多了些阴狠,放佛一把随时会拔出的剑散让人畏惧又难以捉摸到底是喜是怒,只在拂苏眼里这种眼神并不是喜,确切的是菩清发怒了。

    “我妖君殿的小太子岂容你一介小仙来管。”

    菩清的发狠浇灭掉拂苏心中的一层怒火和抱怨,那日在紫云山菩清丢下的话再次回想在脑海之中,说的恩断义绝、陌路难回便是神妖殊途两不相干,只是,那一剑他不是故意的,他恨不得是自己被菩清刺伤。可惜,重来一次都是奢望。

    身为容玉的父亲,他有必要管这件事情,不管菩清怎么反对,大不了,带容玉走。

    “是,拂苏无权干涉妖君殿的任何事务,但容玉的事情我管定了。你若想让容玉娶凤族圣女,那我拂苏也会翻脸不认人。”

    两人剑拔□□,膨胀了周围的空气,紧张的气愤压迫着微弱的灯光,后还是无法支撑熄灭掉。同样,也在此刻,菩清紫眸一亮,寒气横扫,便有拂苏取下魔杖袭去。

    狭小的空间容不得两人打斗,破开屋顶冲出妖君殿在夜空之中斗个你死我活,没有一人手下留情,至于这次拂苏为何能跟菩清这般斗,也是因魔杖聚敛着无比强大的魔力,它的历史年龄超出菩清年龄,虽是菩清有万年修为也能抵得上一二,不相上下,只是菩清向来手留四分力在,何况,心底之中还对拂苏手下留情。

    紫光冲破夜空照亮妖君殿以及周围妖居,与魔杖碰撞冲出的法力击碎几百里草木,吸起枯叶搜刮劲土。

    听得下面传来哭声,拂苏一震,想是菩清法力太强,又是妖界之主,这番打斗伤害了无辜之人,他已是罪恶之人不想再伤及无辜,便扯开十步,说道“我不想伤及无辜,但这场胜负还没结果。”说着朝苍囧飞去,只有那处不会波及无辜之人。

    一直坦然自若的菩清淡淡瞥了妖界一眼,随即跟上。

    立在神妖两界之间,拂苏握着魔杖,一身淡黄素龙袍,头戴双龙戏珠冠,一头青丝随风摇摆,衬着他的俊美之貌越发神骏,抿着唇瓣犹似战功显赫的战神,不惧敌,视死如归。

    虽然,他不想这样对菩清。

    四周星河围绕,流星闪烁,空阔又安静。

    菩清来时,褪了一身白裳,只着高领紫袍,披着银色龙纹裘,一头紫发随便白色被一根骨簪系着些许,其余尽数洒在身后,秀出他那清冷之貌,尤为卓绝万古不可一世。

    轻轻落下,脚尖荡开一层涟漪向四处散去不见踪影。

    两人互视,都不输一点。

    “神妖之战由此开始,胜负不定,谁也别想逃脱。”

    拂苏微微一笑,更像是扯开皮肤做出的一个表情,还有些不屑。“我没有力挽狂澜之力,也无袖手旁观之心,这一次,我会为自己做选择。但我拂苏始终都会是你的后盾,也会撑起仙界,更会为了想要的付出代价换取强大。”

    从那时,拂苏心中已有定论,他不再跟随菩清修行,事情落定便去天后安排的异世山修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作为菩清后盾的能力,还有身为三太子的责任的能力。

    只是今日一战,不知下次相逢会在何时。

    到了如今,拂苏嘴里还能说出这般话,菩清再无感动,反觉可笑,只是麻木了太久,竟不会言笑,冷着看着学会长大的人。“本君期待神妖之战时,你能有资格与本君一较高下。不过,今夜,先从本君手中逃走才是关键。”

    说着时两掌划出一团紫光,在拂苏始料之前发出,也说拂苏脑子瞬间转动,将所有感情淹没拂动魔杖挡去。

    /

    正在与赤脚大仙论如今六界事务的天帝忽感宫宇轻微动了一下,恍然停下看向别处,赤脚大仙也是感受到了,憋着话问“是何人晃动了天?”

    天帝捏紧掌,道“除却一人有毁天灭地之能还会有何人有这本事。”

    赤脚大仙有些事情并不清楚,也未与天帝想到一块,颦眉道“臣得去看看究竟是何人,万一魔君违背约定出了魔界对我们仙界大为不利。”

    “好。”

    岂会是被逼为魔君的魑清违背约定踏出魔界祸乱,他身上流的是堂堂正正的仙界血液,也是与第三代天帝允诺永世不得与仙界为敌,那么,在如今情况下,只有菩清。

    天帝起身朝西方飞去,在偌大宫殿之中看着一身佛光的如来。

    “如来神尊,多年未见,该是让美梦苏醒了。”

    如来抬开眼眸,见是天帝,也无惊讶,转动着佛珠道“天帝所指那一美梦”

    天帝眼生嘲讽,更是对大善大爱大同的如来的蔑视,他的美梦如来最是清楚,在他面前明知故问,简直就是花旦之中的丑角。“你我之间还需如此明知故问,故弄玄虚吗?这美梦自是指六界安宁,六界的主宰。”

    “看来神妖之战快到了。天帝心神不宁,欲求捷径之法。”如来不道破,只是一笑而过,这天帝此刻前来又说美梦定是菩清有所行动让他感到一丝恐慌。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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