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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呵呵/霸道总裁捡肥皂 作者:七世有幸

    第19节

    白祁仍是似笑非笑,漆黑如墨的眼底仿佛藏着千寻寒潭:“不,我不讨厌你,也没有生气。”

    心脏在胸口欢欣雀跃,许辰川却仍旧踌躇着,徒劳地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那你——到底要些什么?”

    白祁加深了笑意:“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

    话语在唇边徘徊了三圈,像不得下咽的苦胆。

    “chris”白祁唤了一声,伸出了右手。

    许辰川被催眠了似的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神经被半真半假的醉意麻痹,理智却藏在某处安静地俯视着这场闹剧。本该是这样的。白祁抬头看着满面红晕的年轻人。本该是这样进行的,就像经过预演的台本一般毫无变数。

    他抬起的指尖遥遥地对着那张面容。眉宇之下,发丝之间,桃花一般优美而温存地开着的。指尖在空气中缓缓移动,仿佛在仔细描摹什么形状。

    随着这样的动作,白祁那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裂纹。仿佛在渴慕,然而这渴慕的程度却远远脱离了应有的范畴,如同冻殍的魂灵遥望着虚幻的火光,绝望到令人心惊。

    许辰川不解其意,却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脚下又走近了一步。身躯投下的阴影覆上了白祁的脸颊,头顶的灯光晃荡出迷幻的光晕。

    真红啊,那沾了酒的嘴唇。缭乱的醇香扑面而来将他纠缠。许辰川着了魔般缓缓俯下身去。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刹那间惊破了悚然的明悟。

    许辰川猛地直起身,在推门进来的服务员疑惑的注视下坐回了原位。

    两人都没说话,任由服务员走到跟前倒茶,又换掉那两只几乎没动过的盘子。空气在沉默中迅速降温,刚才那幕仿佛是脑海中最怪诞的幻想,没有半点真实。许辰川低着头,下巴快要抵到胸口,突突的心跳好像能一路传到走廊尽头。呆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嘟哝了一句“抱歉失陪了”,便拽起外套匆匆消失在了门口。

    服务员愕然目送顾客落荒而逃。

    她下意识地看向另一名顾客,却见他已经举筷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上面无表情。

    “阁下,约瑟夫神父求见。”

    黎塞留从堆满了文书的书桌前抬起头:“让他过来。”

    侍卫躬身退下,露出了身后等待的男人。约瑟夫神父身材高瘦,披着朴素的灰衣,显得风尘仆仆。他彬彬有礼地一躬身:“主教大人。”

    黎塞留嘴角略沉,露出一个谈不上友好的表情,伸手飞快地对他划了个十字,权当尽了礼数:“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小时前。”

    “路上一切顺利?没被一道圣光突然劈中,又跑回罗马去膜拜上帝了?”

    “阿尔芒……我这趟去罗马有很多事要——”

    “当然,当然。神父真是日理万机。”

    “对不起。”

    “这种廉价的悔过留给你的上帝去!”

    “我的上帝?”神父忍不住现出了无奈的微笑,“有人似乎忘记了谁是枢机主教。”

    “闭嘴!”黎塞留烦躁地站起身兜了几步,“每次都是这样,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麻烦和一群不可理喻的白痴,让我一个人对付……”

    “公平些吧,我出去办事的效率比留在国内更高。这次如果不直接从说动教皇着手,西班牙很可能不会这么听话,你要对付的麻烦事还会更多……”

    “你去找教皇是为了你的十字军东征!”

    “也是为了帮你。阿尔芒,”约瑟夫赶在对方再次抢白前说,“你心里其实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你只是还记恨着我,当年你被流放的时候,我一直耽搁在罗马,放你在那个地方不管……”

    “神父是上帝的忠诚仆人,当然不能把精力浪费在那点小事上。”

    “别这样。”仿佛死水泛起波澜,神父始终平静的脸上第一次现出被刺痛的神情。他上前两步,试探着握住主教消瘦的肩膀,“我不知道你那时病得那么重。也没有人告诉我,你已经立了遗嘱。但我应该知道的……”

    主教微现冷笑,稍一侧身脱开了他的双手,重新坐回书桌后:“解释一下吧,什么事情让你去了这么久?”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已经发完火了,现在轮到正事了。约瑟夫叹了口气,走到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地图前,伸出食指在上面一点:“为了这里。”

    黎塞留慢慢抬起阴沉的目光。

    “这个地方,是天主教与法国的共同利益之所在。教皇陛下的眼睛时时刻刻凝望着这里,他知道你也在观察等待。这整座城都被新教徒占领着,他们割据一方,等于是在法国国境内划出了一片新教的基地……而他们地处沿海,与英国暗中勾结,对法国的统一和边境安全都是个大威胁。”

    约瑟夫安静地看了看主教的表情。“教皇想让我说服你打一场仗。”

    黎塞留突然笑了。

    ——拉罗舍尔,拉罗舍尔!

    许辰川浑浑噩噩地沿着街道走出老远,最后靠着一根路灯席地一坐,在往来行人的侧目中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风。等脸上红潮完全退去,身上也冷得透透的,才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许国齐和舒颖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钥匙转动声,舒颖丽起身去帮他拿拖鞋:“怎么回来这么晚?”

    “吃得有点久了。”许辰川敷衍道。

    “唔,好吃吗?”

    “咕……”许辰川的肚子代为答道。

    舒颖丽默默看着他。

    “……跟朋友聊天聊得开心,就忘了吃……”许辰川硬着头皮想词。

    好在舒颖丽没再问,转身朝厨房走去:“面条还是饺子?”

    片刻之后,许辰川坐到桌边吃起了热腾腾的饺子。许国齐闻到香味,也凑过来伸了两筷子。

    “冰箱里都没什么东西了,过两天元旦小程他们要来,得多去买点菜,还有水果。”舒颖丽托腮看着爷俩吃,戳戳许国齐,“小程有哪些忌口?你记得列张单子给我。”

    “好。”

    许辰川木着一张脸食不知味,耳边飘过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思绪却已经飞到了不知何处。

    他已经不怎么记得具体说了些啥,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犯蠢。还有最后那点睛之笔的一逃,真是砸了个有始有终。好样的许辰川,好一出校园言情剧。

    明明都是成人了,自己存了好感,对方的表现似乎也十分积极,顺着感觉走就是了。但当时那混乱的状态下,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太急切,太匆忙,像交卷前三十秒里乱写的选择题,注定要出错。

    “……他最近没恶化吧?”

    “听说是还好,但也……”

    “唉。人生真是祸福无常啊……”

    “……说不准的,你看疏影……”

    许辰川被关键词拽回了的注意力,偷偷竖起了耳朵。他还想听下文,舒颖丽却在许国齐胳膊上拍了一记,皱眉道:“大过节的怎么提这个,多不吉利。”

    许辰川愣住,心中忽而生出了几许凉意。

    第二天在公司遇到白晟时,许辰川几乎不敢直视他。然而白晟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地方,似乎对自家兄长和许辰川之间发生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许辰川略微宽心,想到昨晚的事,又恨不得钻地缝。

    正好到了中午饭点,两人便一起出去吃了顿便饭。

    白晟就像他哥的反义词。跟白祁吃饭不啻打仗,而白晟却热情而友善,似乎和谁都能自然相处,无论聊到什么话题都兴致勃勃。除去天性使然,大约也是在工作中得到了训练,言行间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许辰川心念一动,犹豫良久,试着把话题带向那个疑问:“上次听你说,你哥英语很厉害?”

    “对对,他在这方面确实挺有天赋。下次有机会可以引见你们认识啊。”白晟笑着说。

    许辰川勉强笑笑没接茬,生怕再说下去白晟真要付诸行动,却又不甘心就此打住:“那他说不定加入过字幕组之类的吧?那里面都是人才啊。”

    白晟皱起眉,似乎努力回想了一下:“很久以前好像确实听他说起过建了一个什么组……不过我这个英语渣不感兴趣就没多问,嘿嘿。chris也是字幕组的吗?说不定你们遇到过呢。”

    “真的吗?还真是有可能。他建的组叫什么名字?”

    “嗯——”白晟又开始皱眉,许辰川紧张地看着他。

    突然传来短信提示音。白晟拿出手机看了看,脸色一变。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他说着起身走到一边墙角。许辰川离得并不远,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喂,哥。”

    许辰川的耳朵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白晟语速很快,显得有些焦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不不,你不是还病着吗,老实在家待着,我去处理就行了。”

    许辰川眨眨眼。纸鹤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白晟收线走了回来,脸色不大好看,欲言又止地坐下。许辰川见状说:“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

    “确实有点急事得走一趟,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许辰川摆摆手,想起他是坐自己的车过来的,又问,“你没开车,过去不方便吧?”

    “不要紧,我打的过去。”

    “这个路段根本打不到车啊。我送你去吧,反正也吃完了。”

    白晟连忙要推拒,许辰川却已经起身去结账了。

    白晟心中对这富家公子的好感度顿时刷上了一个层次,连声道着谢坐进了副驾座。

    “去哪儿?”许辰川问。

    白晟报了个离此地甚远的街名。许辰川对那块不熟悉,拿出车载导航仪设了目的地,看着地图不禁心下奇怪——那附近除去一所高中,就全是居民区了。但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便只是默默开动了车子。

    白祁从残疾人专用的私家车上把自己挪进轮椅,进了高中校门。看门的大爷见他这样,格外热心地给他指路。

    白祁照着指示来到一栋教学楼底下,稍一抬头就看见三楼的走廊上站着几个人。一个教师模样的年轻女人正伸出手,戳着自家幼弟的脑门。

    白祁神色一冷,翻出那位班主任拨来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三楼的女人接起电话,白祁说:“黄老师,我到了。”

    “哦,是白昊的家长吧?”黄老师说,“我们在三楼的高三5班……”

    白祁打断她的话:“我正在楼下,烦请你们下来一趟,我上去不大方便。”

    三楼的女人顿了顿,探头朝下望了一眼,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白祁,神情一下子十分古怪。她转向两个家长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僵持片刻,一行人转身朝楼梯走去了。

    白祁静静等着他们从楼道里出来。黄老师后头跟着白昊,还有一个陌生的男生,旁边两位大约是那男生的父母。

    与两位哥哥的长相迥然不同,白昊是个高大的胖墩。此刻他脸上挂了彩,眼睛旁边有一块淤青。另一位男生则更凄惨,额头肿了一大块,嘴角也流着血,畏畏缩缩地躲在母亲身后。

    黄老师年轻气盛,今年第一次当上高三的班主任,卯着劲儿要争业绩。结果不幸摊上了几个问题学生,三天两头给她添麻烦,白昊就是其中一位。她视白昊为眼中钉已经多时,这次逮着机会原本气势汹汹地要教训一下这教子不当的家长,结果在看清白祁的瞬间就蔫了下去。

    “你是白昊的……”

    “兄长。”白祁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白昊身上,“怎么回事?”

    黄老师立即说:“上一节课间这两位同学在走廊上打了起来——”

    白祁轻咳两声,看了黄老师一眼,她噤声了。

    “怎么回事?”白祁又问了一遍。

    白昊撇了撇嘴,开口说:“他找了一帮人堵住我,说我是肥猪、死胖子……”

    “你弟弟见面就骂我们儿子是弱智,这次还把他脑袋往墙上磕!”那位母亲尖声道,说着又凑去查看那男生的额头,似乎对他的智商十分担忧。

    白祁目不旁视:“是他们先堵你,还是你先打人?”

    “他们先堵我。”白昊说。

    白祁略一挑眉:“哦,原来如此。”

    对方的父亲立即说:“黄老师,你也看见了,我们儿子一直很乖,要不是受了欺负,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架的!他头都磕肿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这对家长显然平日没少跟班主任走动,黄老师也对他们颇为客气,轻描淡写地说:“下次受欺负应该向老师反映,不要想着自己报复。周同学虽然成绩不大好,但他一直很努力,之前也没有违纪过……”

    “他违纪你装作没看见罢了。”白昊愤恨地说。

    “你闭嘴。”白祁说着又低头咳了几声,黄老师眼中泛起了母性的光辉。

    白祁咳完了,续道:“你难道不是死胖子?”

    ……

    黄老师张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昊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被人戳穿了事实不承认不接受,还打架报复,闯了祸就找家长来帮腔壮势,你还是男人吗?”

    白祁明明在对着白昊说,话语中的刀子却一把一把地飞向旁边。这回换成那周同学一家的表情精彩绝伦了。

    黄老师见状,向白昊严肃地说:“白同学,你知不知道你再记一次大过就要被退学了?”不等回答,又赶紧接道,“你们的处置我会仔细考虑,但你是不是应该对周同学主动道歉?”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退学,给自己的业绩抹黑。只是想要白祁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他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结果白昊脖子一梗:“记就记。明明是他们先围过来推我,凭什么要我道歉?就因为我没有等着被围殴成狗?!”

    “是啊白昊,还不赶紧给人道歉。”白祁凉凉地说,“你就不该还手,反正你这么多脂肪也打不死。这位同学就不一样了,你看他们等不到你的道歉就没法去及时就医,只能在这眼睁睁看着伤口恶化。万一真的弄出什么后遗症,责任可全是你的。”

    黄老师整个人都懵了。

    白祁还在锲而不舍地拆台:“记就记?你倒是忍辱负重得很啊?我告诉你,你磨叽着考个一本二本,作为学生也就功德圆满了。但如果你偏要在高考之前就把自己折腾退学,到时候抱着本初中文凭闯社会,你的身边就会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弱智,永远都打不过来——”

    他越说越不对劲,周同学的妈妈涨红了脸,又尖声说:“你这个人说什么呢?尖酸刻薄,没有教养!你父母呢?怎么教出你们这样的废物!”

    白昊瞬间变脸,就要冲她走过去。他人高马大,那女人下意识地朝丈夫身后躲了躲。

    “白昊!”白祁的声音仿佛要结冰。

    白昊僵住不动。白祁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那女人,把她看得心里发毛,居然说不出话来。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远远地终于传来一声般的怒吼:“小昊!你干了什么好事!”

    白晟匆匆冲进校门,一看见这几人僵持的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好,当即拿出最职业的笑容大步走过去,挡在白祁前面,朝黄老师风度翩翩地伸出手握了握:“老师你好,我是白昊的二哥。”跟着又转向那周同学的父母,二话没说欠了欠身:“真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一对夫妻找着了台阶下,也就勉勉强强缓和了脸色。

    白晟笑着四下看看:“这儿人多,给老师同学看见恐怕影响不好,要不我们去附近咖啡馆坐坐,我请各位喝杯咖啡?”说着回头瞪了白昊一眼,“你倒是会挑时间,知道大哥发着烧还要让他赶过来。你给我赶紧送大哥回家去吃药休息,顺便好好检讨检讨!”

    他抬出这理由,其余几人也没法拦着了。

    白昊却是个死脑筋,根本看不出其中纠葛,只知道自己明明没做错却被所有人轮番教训,心里郁结愤怒到不行,板着一张脸杵在原地。

    白晟也不去管他,招呼着其他人往校门外走,一边还随口找着话题缓和气氛。旁人看在眼中,还以为白昊这两个哥哥分工默契,黑脸红脸唱得多么顺溜。

    待他们走远了,白祁淡淡看了白昊一眼。

    “怎么回事?”他仍是那个问题。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家伙先——!”

    “就算这次不是你挑起,之前那么多次违纪总不会都是冤枉的。你要是真那么无辜,谁闲着没事堵你?”

    白昊被噎住,咬着牙关不吭声。他对这个年长自己十岁的大哥,类似于普通的叛逆期少年对家长,厌恶并畏惧,鄙夷并依赖。偏偏白祁却当不了普通的家长。

    “连闯祸都有本事闯到快要退学,你真有出息。我跟你二哥没本事再把你塞回来,供你读书的那个人也未必会再付你复读的学费。到时候凭你那点智商当收银员都算不清帐,打算去工地还是当街乞讨?”白祁并不因为是自己弟弟就削减火力,“哦,你这身材当乞丐估计也博不了同情。”

    白昊几分钟内不知被戳了多少次痛处,拳头越攥越紧,忍无可忍地猛然抬头:“你这模样倒能赚不少!”

    预想中更激烈的挖苦没有到来,白昊诧异地看着白祁,见他竟然僵住了。一股快意与残忍的冲动油然而生,仿佛终于找到了复仇的门路:“再用粉笔写写你那悲惨往事,还能多得十块!”

    ……

    总有半分钟过去了,白祁仍旧没开口。白昊不知道他会酝酿出什么,高度戒备地等着,却见他默默掉转了轮椅,直接朝校门过去了。

    白昊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彻底的大获全胜。

    他站在原地瞪着白祁渐行渐远,理智在慢慢回巢。

    如果说他对白祁比单纯的叛逆多了什么,那就是一点懵懂的怜悯。自己不该说那番话的,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该说。

    白昊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勉勉强强拉下面子追过去,粗着嗓子说:“二哥要我送你回去。”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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