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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节

    小明是怎么死的 作者:卷角

    第43节

    “啊?”

    “我是说,既然士冥把他的人生交给我,我不能让他和我一样脱轨。”

    话音刚落,士凉一个反手扣住安以乐正欲抬起的手腕,转身扯出安以乐藏于口袋的尖刀。

    整套动作流畅有力,好快,安以乐心里一惊。

    士凉看看手里的刀,扯起嘴角,“杀手大大你真的好敬业。”

    “工作嘛,当然要有职业态度。”安以乐耸耸肩。

    安以乐刚说完,一脚踹到士凉肚子上。

    士凉是真的猝不及防,几个趔趄退到楼边。

    “……不是吧,还有友谊吗?”士凉苦笑,闪身躲过安以乐的攻击。

    这是安以乐和士凉第一次的正式交锋,不过士凉斗志不高,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士凉躺在地上,偏头躲过安以乐刺来的尖刀。

    噹,刀扎在耳侧的水泥地上。

    安以乐跨坐在士凉身上,手扯着他的衣领,冷声道,“你躲什么?让我扎了这一刀,你所有的痛苦和困扰都能结束。何必每天一个人在楼顶吹冷风呢?”

    “当然要躲啊。”士凉笑弯了眼睛,“这副身体是迟早要还给士冥的,被我弄伤了,不好交差啊。”

    安以乐至今都记得,那天士凉对他说,杀手大大我喜欢你,我这种人确实活得不好看,还是死了好,不过不是现在,你等等我,到时候我去找你,保证帮你完成百分百的得手率。

    士凉推开他,坐了起来,“这把刀不错。名刀吗?”

    “送你了。”

    “thank you~”士凉接过刀,较有兴致地把玩着。

    “天快亮了,回去吧。”

    后来日子相安无事,不过114和113很少开门通风了。除了进进出出,大门总是紧闭着。

    军训也要接近尾声了。

    在dj的严格训练下,媒设一连在全校阅兵式中获得了第一名。看着自己的辛苦有了收获,这种集体荣誉感一下感动了班级同学,不少同学围着dj恋恋不舍,还有抱着dj痛哭的。

    dj平生第一次遭到人类的喜欢,拿这事儿跟士凉炫耀了好久。

    顺带一提,是朕在dj的提名下荣获本届军训小标兵,领了个奖状,加了俩学分,还被要求上台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

    我之所以提这个事儿,是因为这次发言是个契机。

    虽然我不想夸是朕,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形象气质佳,说话自带膛音,字正腔圆。他一上台敬那个军礼,台下那一排女老师全捂脸了。

    下了台,是朕果然被几个老师拦住了。

    老师们满怀期待地询问,这位同学,你想不想进团委,想不想入党,想不想为祖国效力。

    是朕说,老师你们有话直说吧。

    老师说,我想让你进我们校学生会。

    是朕会心一笑,老师,老师,不约,真不约。虽然是朕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乖乖滴应老师要求,留下了学号和电话。

    “同学,你叫什么来着……是……?”

    “老师我叫士冥。”

    “哦哦哦。”

    然后是朕就把士凉的学号和电话号码写上了。

    老朕并不怕最后被揭穿,他对自家士凉的颜值有自信。

    dear萌萌,相信你一定能力挽狂澜hold住全场,fightg!

    by绝对不是出于报复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更不会坑你的朕哥之后的日子里,力挽狂澜的士凉就被潮水般的短信拍到了沙滩上。

    一会儿通知他招新开始了,一会儿告诉他通过了第二轮面试,直到他收到‘学号为1001025213的士冥同学你好,恭喜你成功入选校学生会文艺部。’

    士凉炸了,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安以乐坐在书桌上嗑瓜子,“热不日灵好嘛~”(这不是挺好嘛~)

    “好什么好!”士凉苦大仇深。

    “楞印红学友梨。”(增进同学友谊)

    “我哪有那个心思。”

    话音刚落,又来了一条短信。

    第104章

    是朕最终还是失策了。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dj叫他去广播台做战地小记者的时候,就已经被前辈们看中了。

    电话里,师姐说,加入不加入不强求,但是今晚广播台和校会有聚餐,你来看看呗,给个面子。

    上阕酒店,帝大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帝大在这里享受不少折扣,所以大小聚会基本都被订在上阕的顶楼大堂。

    广播台和校文艺的工作交涉多,被安排在了一桌。

    士凉收到那条通知聚会的短信后,闲来无事,决意来看个究竟,顺便结清下他入选校会这个误会。

    是朕被师姐拽得踉踉跄跄,一屁股被按在座位上。桌上几个眼熟的师兄给他打招呼,他就没注意到身边低头玩手机的浅发少年。

    “你就是是朕吧?我听你舒怡师姐说起你。”

    “恩,我是。”

    浅发少年专心致志玩手机,桌上人一个也不认识,对突然坐到身旁的同学也满不在意。直到他听到‘是朕’这个名字,才两眼木然地抬起头。

    是朕注意到身边少年的视线,也转过头。

    虽然士凉和是朕那一刻都有一声卧槽梗在喉中,但他们还是选择淡定应对。

    怎么转过来的,再怎么转回去。

    士凉继续低头玩手机,是朕继续回应寒暄。

    人齐了,饭局进行中。

    “那个……师兄。”士凉打算解释下误会,“其实我没参……”

    学生会主席突然站起来,“诶!你们这些大一的知不知道上阕在帝大还有个别称?”

    新生们纷纷摇头,有个消息灵通的小矮个儿说道,“鹊桥?”

    “对的。我们都叫它鹊桥,你知道为啥啊?”

    小灵通继续,“我听说,因为在上阕聚过餐吃过饭的,咔咔地,都看对眼儿了,脱团率老高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大堂瞬间哄嚷开了,“有点意思诶!”

    主席也是乐,他说,“那你们都看谁看对眼了!有没有胆子大的说出来!”

    大堂瞬间静下来。

    主席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啊!太闷骚了!说出来啊怕啥呀!”

    主席话音刚落,有个小胖妞嚷道,“士冥!”

    说完捂着脸钻桌子底下去了。

    霎时,吹口哨的,喊名字的,起哄的,呼唤在一起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朕!”“舒怡师姐!”“主席我们爱你!!!!”“甄红师姐我要给你生猴子!!”

    “行了行了!”主席都脸红了,“把团委这几个小特务给我拖出去!来我们校会蹭饭就蹭饭,喊什么喊!”

    “主席!!我们是来看甄红师姐的!!!”团委小特务嚷道。

    “你们甄红师姐今天没在这,一会儿交钱昂!学校只报销我们校会和广播台的饭费。”

    “老主席你不讲究!昨晚我们团委聚餐时,你不是也来蹭饭了吗!!”

    “肃静,我们继续回到鹊桥的问题上!”

    主席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大家应该注意到转桌中心有个木雕的鹊桥,我们转桌以后,最后被选中的两个人,啊,怎么着也得亲一个是不是!或者喝酒!”

    下面人起哄,“师兄你就编吧!你直接说你想灌别人酒得了!”

    “就是啊!这不就是游戏嘛!整的我以为我真能脱团了呢!”

    主席严声厉色,“就不能别揭穿吗!!!”

    舒怡问道,“可是那样的话,只要和意中人坐成面对面,这游戏不就没悬念了嘛?没意思啊主席。”

    主席摇头,“我这还没说完的,桥的两端指着的两个人要掷骰子,然后顺时针报数,这样大家不就不知道和自己配对的人了嘛~玩不玩?这可是学生会传统!”

    一呼百应。

    各桌都由部长转动了圆桌,有亲的,有喝的,也有不亲不喝耍赖的。

    “啊!!!”宣传部部长惊叫,“隔壁桌转到了是朕和士冥!”

    “谁!卧槽他俩!”

    一时间全大堂的人都抻着脖子往文艺部所在的方向瞅。

    舒怡师姐拍着桌子,比中彩票还高兴,“联姻昂联姻!我们广播台和你们文艺部年年都得出一对儿,今年看来还有戏!”

    主席这人儿特容易脸红,热的,热的,“俩男的好吧!你们这些腐女都消停点昂!”

    说着,主席在桌子中间摆上一瓶刚开的白酒,“当然了,俩男的也得亲,不然就得喝完这一整瓶!一口闷啊!”

    底下人一下子乐开了,“主席你太阴险了!!”“诶呦主席!我们刚才就只喝一扎啤,怎么这会儿换白的了!”“谁能一口闷完一瓶白酒啊!”“主席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在校会人称古巨基啊!!”

    要说是朕和士冥从一进屋,就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现在成为了游戏主角,别管男的女的腐的直的,都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也就是说,耍赖是耍不了了,而主席突然放上来的这一瓶白酒,高度!还得一口闷!那基本就只有一个选项,亲呗!

    和起哄的众人不同,是朕放下筷子,挺淡定,“亲哪啊?”

    “你想亲哪亲哪呗!”

    “哦。”

    是朕大大方方地伸手,掰过士凉的头,眼看着就要亲上。

    结果士凉蹭地站了起来。

    “只要能喝完这一瓶就行了是吧?”士凉拿过那瓶酒。

    “你真要喝啊?”主席劝道,“对胃不好,算了吧啊。”

    没等主席说完,士凉已经咕咚咕咚下去半瓶了。

    是朕想揽,被士凉挡住了,就这样吹完一整瓶白酒。

    吓得大堂没人敢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

    士凉放下瓶子,笑得随意,“亲多没意思,拼酒多能带动气氛啊!”

    桌上几个骁勇战将附和,“是!是!”“诶!同学你是不是文艺部的?挺能喝啊!我是体育部的李程,认识认识!”

    “好啊。”士凉在桌上拎走两瓶啤酒,就去了别的桌。

    一时间,气氛还真的被炒热了,饭局最终演变成了各部门间的大混战。

    文艺部和广播台多是帅哥美女,被其他部门集火了,士凉还真的就成了力挽狂澜hold住全场的人物。

    主席趴在桌子上,晕乎乎地,“阁下您真能喝,是在下输了。”

    士凉仰天大笑,“主席,这你有所不知,我八岁那年就喝光了前任黑手党大当家的地下酒窖。”

    “你这牛逼吹的也是任性。”

    “诶呦,你们怎么都不信我,我没骗你~”

    每桌总有那么一两个能喝的在相互较劲,不能喝的也不凑那个热闹。毕竟是学生聚餐,没有逼酒的。

    是朕就属于后者,他耿直的认为自己是个未成年,不喝,不喝。

    但是事情远不会那么如意。

    比如士凉趁乱在他的饮料里掺了点椰奶。

    士凉是这么想的,新同学聚餐,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是朕喝完椰奶一定会失态,由此会留下猥琐脑缺阳痿偷亲男同学的坏名声。以后看他在学校怎么混!

    但是事情远不会那么如意。

    比如是朕在喝完椰奶以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爽阳光有亲和力。

    在士凉还在和那些个酒鬼拼酒的时候,是朕已经彻底融入大集体,夯实了自己将来叱咤学生会的群众基础。

    ktv大包间。

    “是朕,看不出来啊!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人沉默寡言的,是个腹黑呢!”“哪有~我们白着呢~是不是朕哥!”“我一开始也觉得是朕不好相处来着!没想到你人真不错。会不会唱歌?点一首点一首!”

    ktv这个地方有点意思,一间房间,各个地方都有故事。

    有坐沙发边上点歌的,有小情侣无视大众你侬我侬的,有找姑娘搭讪的,有小伙子拼酒的,有扎堆交换微信号码的,有拿着铃铛深情跟唱的,也有自己默默刷微博的。

    但总有那么一个角落,是要留给伤心人的。

    “士冥!你唱不唱歌?点一首?”

    “我……我就不了。”

    士凉窝在沙发一角,成了全屋唯一一个落单的人。没有人会打扰这个角落,他也不想去找别人搭话。

    士凉羡慕起了士冥。

    他小的时候住过一个教堂,趴在天窗上可以看到某个小学的操场,每天有很多小孩在那里做操活动,叽叽喳喳的。十五岁那年他一时兴起,还读了几天书。高三下半年那短暂的一百天是属于他的,那时他还列了一个学习计划表,上补习班通宵复习,对自己的未来有许多畅想和憧憬,认真又踏实。可现在看来,他对过往的珍视和对未来的期许都特别的可笑。这里的人都叫他士冥,梦想啊,友谊啊,青春啊,都是要还给士冥的。

    他看着那些有说有笑的同学,抿了口手里的威士忌,“是朕唱歌……真好听啊……”

    是朕那天唱了一首日式摇滚,曲调欢快。他人一张嘴,不少同学都怀疑有可能伴奏模式没开,是原唱。

    曲毕,舒怡师姐强烈要求再来一首!

    “好啊~”是朕很high。

    “是朕你加入我们广播台好不好!!”

    “好啊~”

    “朕哥你加入我们文艺部好不好!!”

    “好啊~”

    “朕朕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不行,我有萌萌了!”

    此话一出,全屋的人都炸醒了,还有一睡着的哥们直接坐地上了。

    “什么!!是朕你原来不是单身啊!!”“啊,我幻灭了,男神有主了!”“萌萌是谁啊!咱们学校的吗?!”“笨啊,他才大一,肯定是高中同学啊!给我们看看照片呗!”

    是朕一咧嘴,寻找起那个身影,未果。

    “呃,你们谁看见士冥了?”他凝眉。

    主席回应,“他刚才出去了,有一会儿了,是不是喝多了啊?你们谁去看看?”

    是朕把话筒交给一旁的同学,“我去。”

    是朕顺着西街找,路遇安以乐。

    安以乐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了是朕。

    是朕顺着定位仪的小光点,来到了宿舍楼的顶楼。他第一次知道,顶楼居然是个花园。

    “士……”

    “嘘……”

    士凉坐在楼房边沿,双腿悬空,“你别吓到我,不然我会掉下去。”

    “那就别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快点过来。”

    “那你来拉我?”

    是朕抬步上前,却被士凉制止住了。

    士凉斜起嘴角,“你敢~”

    是朕又站住了,他觉得士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士凉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我喝多了。”

    “恩。”

    “士冥这幅身体不行啊,胃也差。真疼。”

    “恩。”

    “是朕,你说,会不会我其实就是士冥,是你们骗我的,你们骗我是toki,根本就没有士凉这个人对不对?你看,都没有人叫我士凉。你们都叫我士冥。”

    “士凉。”

    是朕轻轻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士凉。

    感受到是朕的胸膛,是朕的手臂,士凉虚弱的身体有了着落,索性后仰枕在是朕的怀里。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你说我叫士冥,我就当toki是一段虚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朕紧了紧手臂,“士凉。”

    “你别叫我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人叫我士凉,他们都叫我toki。”说着,士凉居然哽咽了,“我真是喝多了,真想哭。”

    是朕把士凉向后拖拽,抱到安全的地方。

    士凉一个翻身,双手撑着身子跪在地上,“是朕,你说什么算是一个人还活着?我的名字,我的记忆,我的人生,都是士冥的。老萧,老萧不是我的朋友,他是士冥的朋友。我回家都不敢看我妈的眼睛,我怕她发现她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被我害死了。都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还有,我真怕士冥的记忆会干扰我的判断,他们都叫我士冥,会不会哪天我就变成士冥了,我不想那样,可是我现在好奇怪啊,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是朕你看我现在什么样?”

    是朕跪坐在士凉身前,将士凉的刘海撩起来,“我还是觉得,你把刘海撩起来最好看。”

    士凉鼻子一酸,真哭了。

    是朕捧起士凉的脸,“虽然你总说你想哭,但是你很少哭。士冥总说他很开心,却从来不笑。你笑起来,比他好看。”

    是朕说,你记不记得那天,高考倒计时第九十九天,我站在学校前的十字路口等绿灯,你突然跑到我身边跟我说早,笑得很好看。

    他说,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一个人是否活着,与他的记忆,身份,名字都无关,最重要的是,你的未来还有可能性啊。

    “可能性?”士凉呆呆地问道。

    “对啊,比如明天我想请你吃冰沙,你是想吃芒果味的,还是想吃荔枝味的?”

    “芒果。”

    是朕乐了,“你看,这就是可能性。士冥最讨厌的水果就是芒果,但是你喜欢。他死了,他再也吃不到,但是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对未来做出选项。每个人的灵魂规律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士冥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你一直是你,toki也好,我的萌萌也好,你认真的生活,做菜好吃,你肯吃苦,却特别会撒娇。虽然偏执又别扭,总是作死,但很勇敢。”

    “我不敢。”士凉被泪水糊住视线,语无伦次起来,“我每天都做梦,我小时候被关在一个教堂,和好多孩子关在一起。他们都是虚无的候选人。他们的灵质低,活不长,每天都有小孩死掉,尸体变得绿绿的,特别大,然后被人抬出去。我想起我以前的那个教父,他说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都会死掉。他叫我去杀人,他说只有杀人我才能活下来。我不敢,我的灵质低得维持不下去,结果我的能力就失控了,整个村子都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深坑,他们都不见了。后来……后来……”

    是朕用指腹擦掉士凉的泪水,“后来怎么了?”

    “后来教父带我去埃及,那里死了好多人,我和教父被困在一块废墟下出不来。过了好多好多天,我特别饿,特别渴,我要活不下去了。教父说,我必须活着,不然所有人都会死。我想起那个大深坑,那个消失的村子,我特别害怕。二十多天呢,我们被困了二十天。”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把教父给吃了。”

    是朕觉得心脏像是被拧巴了一下,疼。

    士凉开始恐慌,他不断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已经昏死了,教父喂我喝他的血。等我醒来,教父已经死了,他还把自己的肉割下来,他想让我活下去。我必须得活着,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大深坑,还有黑洞。”

    “对不起。”

    “都是你的错,是朕,都是你的错。”士凉嗓子都哑了,绝望地仰起头,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近乎崩溃。

    “那你想我怎么做?”

    “吻我。”

    是朕捧着士凉的脸,小心翼翼地吮着士凉的唇瓣。上唇,下唇,像是舔舐伤口。他多么希望,这个吻就可以治好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幸福。

    第105章

    顶楼的一角被支起了一个花架,吊花篮啊藤蔓啊把花架点缀得很好看。

    花架下就放着那一张竹编桌和几张竹编椅。

    士凉坐在是朕的腿上,睡在是朕怀里。是朕就这样抱着士凉,在躺椅上睡了一晚。

    士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空气也是香的,是花香。

    清晨的阳光照得身上暖,士凉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里闪了两个字。

    好香。

    他不是觉得这花儿香,而是身边人那股令他熟悉的气味。

    睁开眼,撑起身子。是朕的睡颜近在咫尺。

    士凉酒性好,昨晚虽然失态了,但脑子还算清楚。

    “未来的可能性……”他笑了,“所以你才想改变世界超弦的规律。”

    让宇宙有未来。

    士凉的呼吸撩得是朕脸颊痒,眼睑微动,看来是醒了。

    “别睁眼。”士凉说。

    是朕还真就安静地躺在那儿,不睁眼。他猜士凉还无法面对昨晚发生的事。

    直到士凉从他身上爬起来,脚步声也消失了,是朕才缓缓睁开眼睛。

    腿麻了。

    大学生活步入正轨,是朕将逝去的一个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平淡。

    是朕和士凉不是一个班的,平时班级活动遇不到一起。尽管有些课选在了同一个课堂,是朕和士凉也没什么交集。

    那天,晚上七点半有节大课,上的是形势与政策。

    三百多人的大教室,是朕走上台阶,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着窗子吹着傍晚的风,直到门口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是朕支着头,看了过来。

    士凉单肩挎着背包,在中间的位置找了个座。

    “同学。”士凉转过身向坐在他后面的女生问,“我们今天是不是有小测验?”

    “对。”那女生应,“你不会忘记带考试纸了吧?昨晚学委在群里发了个word,把那个打印出来。”

    士凉一撇嘴,“我忘了……”

    “没事儿,我多打了几张,给你一份。”

    “谢啦~”士凉嬉笑着接过纸,无意间对上了最后一排投过来的视线。

    没有一秒的停留,士凉转了过去。

    他在躲他。

    上课铃响了。

    虽然帝都大学学霸云集,是朕和士凉也算是上游人士,洋洋洒洒写了半个小时,交卷了。

    是朕低头整理着书包带子,走到讲台前。

    “班级,姓名。”老师说。

    “媒设一班,是朕。”

    “媒设二班,士冥。”

    异口同声。

    两人都是一愣,故作淡定地交完卷子,转身出教室。

    由于交卷快,其他班级还在上课,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士凉在前,是朕在后。

    天气转凉了,昏黄的路灯和满地的枯叶。

    是朕那晚没有吃晚饭,跟在士凉身后走了一段,到了岔口,他就去了西街的方向。

    士凉低着头走在前面,松了口气,又很失落。

    他们,已经二十七天没有说话了。

    是朕买了一盒炒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这段路的路灯失修了,黑了咕咚的,刚才还差点和一个黑人大哥撞了个满怀。

    耳机里切换了音乐,嘭地一声,随机到一首重金属,震得是朕一个机灵。

    与此同时,他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

    “你这个人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啊!艹!”那个人双手抠住是朕的双肩,咆哮道。

    是朕死么咔嗤眼。

    “突然跑来跟我发了一通疯,又一声不响的消失这么多天什么意思!”

    是朕茫然地把耳机摘下来。

    “气死我了!把我惹生气自己又跑掉!再敢这样,老子见到你一定要揍你!”

    “那个……”是朕迟疑着开口,“王将……”

    王将推开是朕,转过身,“走,回宿舍。”

    是朕觉得自己要瞎了,不过王将应该是真瞎。这黑灯瞎火的,黑发和红发他大概是分不太清楚。

    出于看戏的心理,是朕一声不吭,跟着王将去了他们宿舍。

    有个事儿我忘了说了,美院和媒设有很多作业项目会合作,两院的宿舍也被分在一起。

    113楼上,213,就是王将和二戎所在的宿舍。

    王将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抄着口袋,所以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根本不是是戎。

    是朕抱着碗,拿个勺,老三老四地吃着炒饭,跟着上了二楼。

    走到213,王将当场傻了。

    二戎穿个大背心,大裤衩,拿着个锤子,蹲地上修柜子门呢。

    嘴里还叼着根钉子。

    “这……你……”王将看着二戎,猛地回头看向身后,是朕瞪着无辜的大眼在那儿吃炒饭呢。

    “艹!”恼羞成怒的王将咣地踹了一脚门,转身就走。

    只见二戎的锤子也追着飞了出来,“你他妈踹什么啊!老子刚特么修好,靠!”

    是朕差点被饭粒呛到。

    “咳咳。”他走进去,“你们俩悠着点昂,咱们宿舍楼可是百年老楼了,别毁在你俩手里头。”

    是戎懒得搭理是朕,叮叮当当地在那儿修柜子。

    啪嗒,书架掉下来了。

    是朕忍不出了,笑出声,“这是把房子拆了啊!哈哈哈。”

    这时候,是戎室友悠悠地来了一句,“人家这是正常的室友摩擦。诶对了,是戎,一会儿把卫生间的门也修一下,那天你摔门,门都晃荡了。”

    “哦,知道了。”

    是朕憋笑憋得都快缺氧了。

    “笑什么?”是戎忍怒道,“把锤子给哥捡回来。”

    “命令谁呢?”

    是戎一个眼刀砍过去。

    是朕决定给个面子,捡起锤子,蹲到是戎身边,“我听王将说,你这几天不在学校。”

    “你不是猜到了么。”是戎接过锤子,“我回了尼布罗萨,和是煊。”

    “怎么样?”

    “虚无的觉醒在尼布罗萨引起不小的恐慌,他的那个能力有些邪,打破了能量守恒规律,可以抹除一切。而且虚无似乎也没想就这么安静的做他的大学生。尼布罗萨最近关于你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你现在成为废神这件事瞒不住了,你猜是谁干的?”

    “兰切。”

    “呃……就不能让我帅一把么……”

    “好吧。”是朕配合道,“我不知道啊是戎大哥!”

    “恩,是兰切。”是戎满意地点点头,“兰切以前是你的侍神,对于你那派的格局熟悉得很。现在你是废神的事情人尽皆知,从属你的人已经尽数倒戈到兰切麾下了。兰切能如此,肯定是有帝神级的人物给他压阵。我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也就是说兰切成了士凉的侍神。”

    “可以这么说,现在虚无已经完全取代了你,我只是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报复你?”

    “数据。”是朕解释,“他想要数据。齿轮计划和人体电池的成型有着庞大的计算和推导,而且万一他想有什么新动作,人力物力还有灵力储备都是他需要的,所以他要接触我派系的核心,以及权力。”

    “哦……”是戎了然,“他想救他哥。”

    “对。”

    “那你呢?”是戎追问,“我好奇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是朕站起身,“我有点想我家宝军了。”

    士凉又失眠了。

    一如往日,他来到了顶楼。北方冬天来得早,花园已经不在了,不过桌椅还在。

    士凉这次没有坐在楼的边沿,而是仰在了那晚和是朕一起睡着的躺椅上。

    他闭着眼,总觉得是朕也在似的。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四点,一楼走廊里黑黢黢的。

    士凉摸着黑走回宿舍,吱嘎,113有人走了出来。

    是朕打着哈欠,拎着五六个水壶,站在门口。

    由于每次打水都需要排队,甄羽偶尔会凌晨帮全寝室的人打水,不过是朕过意不去,正好今天起夜,随手拎起壶就去打水了。

    无巧不成书,撞见士凉了。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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