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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第5节

    毕竟是下边还有小的,要是都跟着学,那家里的日子可就乱了。三哥的意思,迁怒,也有几分道理吧。

    若不是生了云舟,那些事应该也不会有。偷东西膈应人,闲话更是好说不好听,况且在一个院子里天天听她那些闲言碎语更让人抓狂。

    “你大哥现在住的那院,哪如这个整齐?虽是厢房,也比他现在四个人住一间屋好不是?你大嫂,不知足,结婚的时候想要住正房,你爸没答应,她那是一股子气,才跟老的顶着干,这么多年了,得着好处啦?哼,真是蠢的跟驴一样。”

    云舟想,不要跟驴比好不好,驴不会偷东西,更不会说闲话。他望向院子里空着的东西厢房,一色的青砖小瓦,屋里头也是青砖铺地,比他们住的那两家一个院子的房子好了不知多少倍。被撵走了,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肯定是有怨恨的,只是怨恨得太无理了些,他们没想过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怨别人。

    老姨走后,云妈妈看着云舟,毫无预兆的落了泪,云舟刚叫了声妈,她翻身闭眼睡觉去了。

    晚上,刚熄灯,院子里“咚”的一声响,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云舟听着声音,又爬了起来下地开了门,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君回来了,正在一章章的改文,目前没有更新,求原谅……

    蠢作者君在梳理故事情节,改大纲中……

    ☆、日后的生计

    云舟把着门框,看着那人拿起地上的东西往屋走,嗔怪道:“又跳墙!一年比一年大了,还这样不稳重。这乌漆麻黑的,也不怕摔坏了。”

    房震笑嘻嘻的搭上他的肩,凑在他耳边说道:“你小点声,别吵着人。”

    云舟没好气的说:“怕谁?我妈睡着了,三哥今儿值班。”

    房震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说:“没听说过轻车熟路吗?跳了这么多年,哪有啥我清楚着呐。”

    云舟拉下他的手,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拿着盆子去给他打了水,看着他洗漱,站在一旁问他:“吃饭了吗?”

    房震摆摆手,叫他别管,自己“哗啦啦”的拿着毛巾洗脸,又吭哧吭哧的前胸后背的擦,“咕噜噜”漱了口,这才甩着光膀子进了屋。一眼就看见云妈妈正坐在炕上瞪眼瞅着,伸头过去问了句:“云婶还没睡啊!”

    云妈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躺下去又闭上了眼睛。

    房震见她不吱声,也不以为意,摸了把脑袋,长腿一抬就迈上了炕,飞快褪了裤子钻进被窝。

    这一套一气呵成,云舟就知道他是吃过饭的,也不理他,自顾自的上炕脱衣服睡觉。果然脱了一半就听他说:“早吃过了。给人拉小食品,他们卸车,我自个儿吃碗抻面,怕回来晚了吵着你们,就先回来了。云婶还这样,好点没?我看刚那眼神比原来亮了呢。”

    云舟摇摇头:“还那样吧,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来。”

    云舟躺下,房震转过来看他说:“蛋蛋儿,今儿拉小食品那家是搞批发的,我问了,他们回来卖给零售商店,利润还成。”

    云舟听他这样说,脑子飞快地转了个弯,眼睛亮晶晶地问:“五哥,你说我在家也开个小商店行不行?到时候你给我往回捎点货,我在批发部再进点,卖的比别家便宜些。这边靠着大道,人来人往的,挣个零花钱,也不耽误看书和照看我妈。”

    房震伸着修长的手指戳着他脑门笑:“就知道你上道。”

    云舟用脑门顶着他的手指笑嘻嘻地问:“本钱大不?”

    “一个小卖店,有个三五千的就够了,这点钱你五哥出啦!”房震大手一挥“你五哥这点小钱还是有滴。”

    云舟点头,想着东西厢房都空着,要是开个商店,倒是有房子,守着道边,客源也应该没啥问题。再说,他们村的小卖店就一个,买东西也挺费劲的。这么想着,就有些跃跃欲试:“知道五哥有钱,可是我现在也不差钱啊!不用五哥出,五哥帮我进货我就知足啦!我得算算预算多少。”云舟想着这事,心里痒痒着,叨叨咕咕地说:“……要收拾房子、买柜台、货架子,还有……”越想越多,他就要爬起来“我得找笔算算……”

    房震一把扯住他说:“想一出是一出,明个儿再算,今儿晚了,睡觉!”

    云舟心里有事,哪能睡得着?翻来覆去的烙饼,搅乎的房震也睡不好,他一把把人搂进怀里,大长腿一压,云舟再也动弹不得,这才堪堪消停。

    云舟挣扎不开,气呼呼的嚷嚷:“五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明儿自个儿一被窝吧,咱俩忒挤了。”

    房震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瞥他在自己怀里的窘迫样,弯着唇说:“挤着热乎。”

    云舟被他从后背抱着,胳膊腿都压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心想是热乎,这也忒热乎了,却也没想这样有啥不对……

    他说:“五哥,都出汗了,太热,你一个人睡去。”

    房震头扎在他的后颈,闷声说:“我害怕。”

    云舟无奈,没辙了。这人,这人他耍赖啊。

    出汗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房震的身体有了反应。

    云舟清晰的感到身后有异,伸手戳了戳房震的胳膊问:“五哥,你小弟起来啦啊!”

    房震往前顶了一下说道:“别乱动,眯眼睡觉。”

    云舟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那玩意不仅没软,还有往大长的势头,戳的他屁股蛋子痒痒的。又戳了房震一下:“五哥,要不我帮你?”

    房震本来就是一身火气,奈何前面的人还不停的拿手指头撩拨他,那一下下的戳,更加痒了。他脸更黑了,使劲搂着身前的人:“个臭蛋蛋,让你睡觉不睡觉,直撩拨我。”

    云舟撇嘴:“哪是我撩拨你,它自个儿起来的,我说帮你,你又不用。”

    房震这厮从小就跟云舟挤一被窝,连几岁遗/精云舟都记得清楚。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害臊,光着腚蛋子,挺着小鸡子得意地跟当时只有九岁的云舟说:“看,哥是男人啦!”

    房震还是和没能忍住,摸索半天找出三角裤穿上就下地了,还腆着脸拉着云舟说:“跟我上厕所,我害怕。”

    云舟笑呵呵地穿上内裤下地,刮着自个儿脸笑话他。

    他知道房震早就不怕黑了,说这个不过是借口,还是想要他帮忙吧。

    房震拉着云舟进了老三的屋,进去就拉下自己的三角裤说:“你不是要帮我,快点吧。”

    农村的半大小子们,没人约束,疯起来无法无天。一起耍的时候,啥都敢玩。也常扎在一起脱裤子比谁的家鸟大,难受了互相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云舟虽然没跟那些孩子玩过,但是房震这个,他还真是很熟了,不说小时候还当□□吃过,长大了更给他撸过几回,都是熟练工了。云舟瞪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家伙,才说不用人家的。

    房震站着,云舟坐在炕边,双手帮他撸。

    房震低低的喘着粗气,使劲把云舟的头往自己怀里按。压抑的嘶吼着,在他云舟手下释放。良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力抱住他,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粗重的呼吸喷在云舟的耳边,带着灼人的温度:“蛋蛋儿,你真好……”

    灼热的温度让云舟羞涩,渐渐也有了感觉,他羞于开口,用力往外推房震:“……好,好啦,睡觉去吧。”

    “再抱一会儿。”房震没松手,直到呼吸渐趋平稳,他才松了手,却是往下滑去了,摸到云舟的内裤里。云舟的弟弟正兴奋着,他囧的不行,扭动着身体按着房震的手不安地说:“……你,你别动。”

    房震却没听他的,手下飞快的动了起来。

    次日早起,云舟就黑着脸撵房震:“回自个儿家去,别在我们家蹭吃蹭喝的,也老大不小的都该娶媳妇的人了……”

    “咋滴?”房震乐呵呵的打断他“给谁娶媳妇?云舟想媳妇啦?哦,那可不行,你还小呢。”

    云舟瞪他,谁昨晚弄的他腿软,虽然是那啥来着,可他还是未成年人有木有。

    “……你,谁说我要媳妇啦,明明是说的你。”

    “行,你没要媳妇。”房震拉长了声音,见云舟他小脸涨的通红,也不逗他了,又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我倒是听说,你要有三嫂了!”

    “谁?我三哥?要娶媳妇啦?你听谁说的?”云舟果然被他的话转了过去,直盯着他追问,哪知道房震说完了转身就走,急的他在后面追着“哎,你别走啊!……嗨,你这人真讨厌,说半截子话。”

    看着房震抛下这句话,远去的背影,云舟跺脚,莫名其妙的,他还在生昨晚的气那,这人怎么就抛下这么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呢,这什么人呢这是?

    躺在炕上的云妈妈听了房震的话“嗖”的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窗户外的房震出了大门口……

    晚上老三回来,云舟追着问:“三哥,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啦?家哪的?长的漂亮不?上班不?”他真怕三哥娶个跟老大媳妇那样的女人,云家可不能再有第二个那样的女人了,那个简直就是个搅屎棍子好不好。

    老三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嗯,是有了,我们单位书记的侄女。是个老师,人长的也挺好的。我寻思过几天有眉目再跟你们说,谁告诉你的?又是房震那小子吧!”

    云妈妈一直低着头,听了这话,微微动了动。老三说话的时候是朝着她的,她动,他自然就看见了。心里忽然就激动起来,提高了音量说:“嗯,那个,我们单位在盖楼,十一月份完工,书记说了,兴许我能在新房里结婚。”

    他的声音里不无得意,眼睛一直瞟着云妈妈,却见她又一动不动的,不禁有些沮丧,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云舟却很高兴,抱着他的胳膊说:“三哥就能住楼啦,可真好。”

    老三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到时候你跟妈都去,咱们还在一快住。”

    云舟猛的点头:“好……”又想起了什么,摇头说:“不行。”

    老三奇怪地问:“为啥?你不喜欢住楼房啊?”

    云舟拿起个本子递给他看:“五哥跟我说,让我不如在家开个小店,一边照顾妈,一边学习,两不耽误。我今儿个也算了,应该还成,养我自个儿没问题。弄好了,就是你们不给生活费,我养妈应该也没问题。”看着老三惊愕的样子,他瘪瘪嘴,又加了一句“可惜了,不能跟你住楼。”

    老三拿起云舟列的单子看了看,放在了炕桌上,寻思一会儿说:“也行,你不能出去,在家开个店也好,毕竟你长大了也要成家立业的,先干着,等以后大了,再说别的。”

    这个以后,就是云妈妈去世之后。若是她在一天,云舟就不能离家,有个事做总比闲着强。自己以后有了家,他也大了,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老三心里想着,自己以后也有了家,总不能管着这个弟弟一辈子吧,他总要成家的,现在他开个店照顾老人,他也能轻松些不是?

    老三抬眼见云妈妈像是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他过去把云妈妈放平躺在枕头上。在他起身的时候,看见云妈妈的眼睛动了动。

    老三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家里商量好了,老三趁着下班就帮云舟收拾西厢房。这院子其实就是三合院,没有门房,有门房就是四合院了。

    西厢房后墙外就是大道,就在后面开门,再开两扇窗户出来,摆点货架子,做个商店没问题。

    以前的老房子,间量小,因为住过人,左边的屋子里还有一铺炕,右边屋里放些杂物。中间是厨房屋,有灶台,跟着左边屋子的炕连着。大灶和炕中间有堵矮墙,以前的锅台连炕的屋子,都是没有隔断墙的。云舟打算把墙垒起来,以后开了店就让云妈妈在这屋子住了,省得他看店的时候她一个人住正房屋不放心。右边的屋子中间也没有隔断,倒是省事,不用再推了。

    收拾完杂物,找泥瓦匠拆了后墙,扒出门和窗,又在右边屋里盘了一铺一米五宽的火炕,不算大。云舟打算以后就住在这,云妈妈住在对面的屋里。他这么大了,再住一个屋也实在不方便。更有房震那个不要脸的时不常来一发,就为这个,也得跟老人分开住。

    窗户安上新时兴的铝合金门窗,后门换成了铝合金的推拉门,外面做了拉链门。安完以后,整个房子看起来银光闪闪的。在一片还是木头窗户木头门的房子中间,犹如鹤立鸡群,更显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九十年代初期,这些东西县城里个人家做的都不多,何况农村。云舟那没见识的,摸着拉链门呲着虎牙乐半天,让老三着实笑话了他一回。

    本来云舟说做木头的门窗,老三说:“铝合金已经是趋势了,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咱们做这个虽不算是最好的,但过了几年也不算落后。”

    云舟这才答应,摸着兜里那点钱,算计咋能用最少钱做更多的活。

    作者有话要说:  云妈妈的精神,问题不是很大,人的心冷了,就不想说话。

    ☆、收拾房子

    老云家把西厢房靠大道的墙打开了,村里人都来看热闹。

    “老四,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舟呲着虎牙乐:“开个小卖店。”

    “开小卖店弄这大动静,怕不是小店吧?”

    “不大,我妈身体不好,我就是在家照顾我妈,顺便看个店。”

    “啧啧,看看人家孩子,多孝顺,还能赚钱。”

    老大两口子听说他要开店,气的在家骂:“这是用咱家的钱当钱母子,给他下崽呢。拿着我的钱,他得好名声。你上老院闹他们,让他们知道咱家的钱不是那么好花的。”

    老大沈着脸,不知在想啥,却没听他媳妇的话。

    安完窗户,大灶跟前的隔扇也打好了,直接用砖砌的墙,这样三间变两间,一面是商店,一面可以睡觉做饭。

    剩下的活就是打扫卫生了和墙面问题了。老三一力支持要刮大白。

    对于新兴起的刮大白,云舟看着十分眼热,可是那玩意按平米收钱,他这房子都下来要百来块,想想就肉疼。因为铝合金花了不少钱,就再也不肯为这个花钱了,看着屋里发黄的墙壁,只说买涂料自己刷。

    老三看他把钱包捂的严实,跟他说自己掏钱给他刮。云舟却说:“你的钱就不是钱了吗?没听说过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这句话吗。”

    老三看着叉着腰教训人的云舟直摇头,没看出来,这孩子还挺抠的。他也没办法了,看云舟那架势,要是自个儿把刮大白的人找来,他能把人赶出去?

    工匠都走了以后,云舟看着屋子墙上的旧报纸发呆。这屋子以前他二哥住的,墙上糊着报纸,还有些花花绿绿的墙纸,正对着门口的墙上还有一张毛主/席像

    虽然年久,但是因为这屋没人住,那像还好好的,没有一点破损。

    云舟手指轻轻触摸人像,跟着人像一起微笑起来。

    他生那年,毛主/席逝世,这这也是缘分吧!是吧!

    云舟发完呆,把那画像小心的拿下来,他要等屋子收拾好了再贴上去,这个如今可不好买了,得好好收着。

    手里拿着个刀片,轻轻刮着墙上的报纸,想着是刷涂料好,还是接着糊报纸。涂料三块钱一袋,三间屋怎么也得十几块钱的。要是买成桶的,最少得二十几块吧。报纸就不一样了,他让老三去单位要点就行,在家随便打点浆糊,慢慢糊上就是了。

    老三听了他的话,笑话他抠门:“一家子就出你这么个会算计的。”

    云舟认真的扳着手指头算:“你要娶媳妇,娶了媳妇以后会有孩子,养孩子要上学,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明年我就虚十八了,勉强算个成年人,也不能总让你养着。以后我也要成家,这小商店才能挣多少钱?不是说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吗,这些我得好好合计合计。”

    老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算账,哭笑不得,他这是把五年十年的事都想到了,想想,又觉得心酸,这孩子还真不容易。下班回来就给他带回来一大袋子旧报纸,足有十来斤。

    云舟抱着报纸呲着虎牙乐:“这下子省了不少。”

    老三摇头笑,旧报纸才多少钱一斤?就是专门糊墙的白纸也才两块钱一斤,这个就更不值钱了。

    云舟头天乐颠颠的把房扫了,地上也都洒了水,等尘土全都落了下去,第二天就开始糊墙。

    云妈妈这几天很安静,云舟干活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有时候还能搭把手,递个笤帚抹布什么的。

    云舟心里莫名难过,靠着云妈妈的肩头说:“妈,我大了,能自个儿护着自个儿,也能护着您,您不要再听到什么就跟别人拼命,您的命金贵着,我可舍不得。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您可不能让我变成没人管的野草啊。”

    云妈妈低头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抹眼睛……

    云舟这几年大了,心里渐渐明白,云妈妈精神不大好是真的,可是,也没有那么严重。虽然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他虽不确定哪阵明白,又哪一阵是糊涂的,可他确定,她无论明白还是糊涂,心里都有这个老儿子的,她就是想把儿子放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护着他,不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云舟眼睛酸涩的站了一会儿,也没去看云妈妈,自己在东南厢房里找出几个高凳子,搬出几块木板,搭了脚手架子。摆上炕桌,铺上报纸,熬了白面浆糊,这就要开动了。

    三间房子虽然变成两间了,但是面积一点也没少,他自己个整整糊了两天,期间云妈妈还给他抹抹浆糊啥的。

    房震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屋里收拾妥了。

    窗户擦的跟透明的似的,里里外外打扫的也干干净净。

    房震在屋里转了一圈,给他个脑崩:“行啊蛋蛋儿!这就完活啦!哥还说帮你干来着,看这样,也没我什么事啦?”

    云舟笑嘻嘻的凑过去,坐在他身边说:“有啊,怎么就没有,昨儿托我师傅在商场问问,看看有换下来的货架子旧柜台什么的,便宜点的买两个。我师傅说今儿让我过去,你要是没事,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房震自然是答应着,回家推了一辆摩托车出来,带着他一起去了。

    老李今儿是上午班,下午就等着云舟过来,见他来了,就带着俩人去了百货商场。

    他们这个县城,到目前为止就三个商场和一个百货大楼,百货、荣华还有一个是和平商场,分别在四个街口。

    县城就那么大,流动人口也不多,购买力也就一般。平时没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商场都没啥人。都是公家的,货品老旧,经营不善,全都赔钱,现在正往下承包。库里扔着的破货架子什么的多了去了,只要找个熟人给包烟,基本上就能拿到手。

    百货商场离澡堂子很近,百米之遥。

    老李带着俩人去找一个看仓库的老头,老头笑呵呵的接过老李递的烟,大手一挥:“自个儿挑去吧,这些都是报废等着处理的,不值几个钱。”

    云舟听了眼睛一亮,这么好的事?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呀!

    云舟看着堆的跟小山似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感到无从下手,只有兴奋。

    他撸着袖子就冲过去了。

    房震见他乐的什么似的,也跟着去翻了。

    老李知道点其中的猫腻,给老头点着一根烟,笑呵呵地问:“嗳,老周头,就这,别的地方还有没?听说在往外包,没有点别的事在里头?”

    老周头坏笑,指着他说:“就你精!别说,这个还真有,你真要?”

    老李立刻敛整笑脸:“不要干啥来啦!不要找老哥干啥,是吧老哥。”

    老周头笑着扔了烟头,招呼云舟说:“小子,别在那挑了,带你看好的去。”

    云舟疑惑的看了房震一眼,房震在外头跑了几年,知道这单位里头的弯弯绕多,当下就扔了手里的板凳,拍了拍手说:“别挑了,咱看好的去。”

    老周头开了另一个仓库的门,乍一看,跟刚才的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云舟进去一看,才发现,这里头的柜台和货架子,九成九的新,许多还都是铝合金的。还有些是三角铁和木头的,也有七八成新。

    云舟和房震对视一眼,摇摇头,铝合金的还真不敢要。

    房震用手拍了拍旁边货架子,看着也有八成新,是三角铁焊完刷了漆的,看着挺结实。

    云舟过去摸了摸,说道:“这个合适,看着实用又不打眼。”

    房震也点点头说:“那个铝合金的好看,但是怕有事,还是这个好。”

    云舟点头,又看一些木质的柜台,看着倒是也有七八成新,玻璃都完好无损,心里就喜欢上了。

    来人出来,老周头笑眯着眼睛问:“相中哪个啦?”

    云舟笑着说:“铝合金的好看,可是价钱上肯定也不便宜,我那村里开的小卖店,用这个太糟践东西。”

    老周头笑的眯了眼:“那你相中哪个啦?”

    “哪个,角铁的货架子和木头柜台,我看着还成。”云舟笑眯眯的指着哪里道

    老周头无可无不可,现在单位改制,乱的很,少几个货架子,还不至于把他怎么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要几个?”

    “四节柜台,四个货架子,大叔看看该给多少?”其实他用不了这么多,但是看那货架子和柜台真不错,商场以后要是包出去,再买可不好买了。

    房震给老周头点着一根烟,见他喷云吐雾的说:“我儿媳妇坐月子,就差点小米。我听说你家种着地,给我弄一百斤小米我给你铝合金的。要是要你说的那个,给我二十斤就够了。”

    云舟听了大吃一惊:“一百斤小米?四组?铝合金的?”房震在一边也直吸气,这忒特么的败家了,那些铝合金柜台,都是玻璃砖的,这价买四个的玻璃都未见够。

    虽然老周头给的价不高,可是云舟没敢要,到底只拿了他看好的那个,又要了四把椅子和一张写字台,都是木头的,看着笨重,但是很结实。老周头见他没要那铝合金的,有些失望,但听云舟主动给了五十斤小米,他又答应来拉的时候给找个台秤。

    云舟高兴的答应了,那台秤在计量局买新的,可是要好些钱的,他痛快的说好晚上过来拉东西。

    云舟回到家问房震:“我知道那些铝合金的不能要,可是这些旧的,他为什么不要钱,只要东西?”

    云舟敲着他的头:“好好想想?”

    云舟挠破头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只眼巴巴的望着他。

    房震戳他的脑门:“笨,问三哥去。”

    老三说:“那些东西说值钱也不值钱,但是老周头是看这些东西的,要是他卖了,那就是监守自盗。可是给你换了东西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就大了。别人问起,他可以说是这些家里艰难,换点粮食吃。”

    “那不是跟卖钱一样吗?”

    “结果虽然一样,但是这样一来,在性质上就不一样了。你想,有人跟你要钱去买吃的,和跟你要吃的是一样的吗?哪个让你更容易接受一点?”

    房震用手指戳云舟的脑门:“明白啦?”

    云舟点头,这老周头真是只老狐狸,挺会钻空子的哈。

    ☆、要多少小米

    晚上,云舟带着五十斤小米,舀了半袋子玉米面带着去拉货架子了。

    老周头见这孩子挺识趣,又开了那个先前看的库房让他随便装几个,还说:“这些也是要处理的,眼看着要承包了,这库房也得倒出来,你随便拿几件,这些东西没数,以后也要当废柴处理的。”

    云舟的脑袋转开了,这些东西他看过了,也不是都没用,回去修补修补还是能用的,最不济的,还能烧火。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房震问:“你说,我要是把这些都买了,应该给他多少钱?

    房震一愣,问道:“你买这么多破货架子做什么?”

    “你看,这些都是木头和玻璃的,我看那些好的也不少,要是修修的话……”

    “好!”房震的脑子好使,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既然他们能用,别人也应该有能用的着,他爽快的答应了。

    云舟当即问老周头:“大叔,这些要是我包圆了,你看要多少小米?”

    老周头一愣,这库房虽然他管着,偷着卖点也行,可是要是都卖了,他就不能做主了。

    “那我明个儿问问,这一堆多少钱,你有电话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云舟家哪有电话呀,倒是房震家有,房震也不怎么在家,就装了个屁屁机在腰上显摆着。

    房震把屁屁机号告诉老周头,拉着自己要的先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房震就找云舟问:“那一堆,要二百,你要不要?”

    云舟一听二百,嘬牙花子了,二百对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那大一堆,真心说不多,那也就是个买柴的价。

    其实这个真当是柴卖的。老周头不知何为啥就对云舟看上眼了,跟管库房的主任说了不少好话,就当柴处理给他了。

    云舟找了云建国,三个人装了满满一车,拉了回去。

    老三下班回来见到满院子的破烂东西,惊讶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云舟呲着虎牙乐:“你弟弟我就等着用这个养家了。”

    老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说花二百买的,倒也没说什么,折腾去吧,大不了最后当拆烧。

    云舟这回有活干了,摆上货架子,安置好柜台,新盘的炕烧干。

    在第一批货进来之前,他就先修理这些货架子。

    云舟的老爹以前是个木匠,云舟小时候也跟着玩墨斗弄刨子,钉个钉子,抛个光面都不在话下。

    那些拉回来的东西,也不光是货架子,还有些柜台,更有椅子凳子之类的东西。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些东西远没有看着那么破旧,而且木料用的实在,大部分都是完好的,只要重新刷漆,就跟新的没啥两样。

    云舟高兴了,真是赚到了……

    他把家里木匠用的工具都找了来,开始修理。

    先是整出一批椅子,先把坏的地方修了,还都是榫卯结构的多,这样的他还是会修的。

    找出来以前老爹用的水胶粒,熬了一罐子胶,把修过的地方都重新粘了一遍,然后放在一旁晒干。再找砂纸抛一遍,买了黄色的漆油一遍,干了再上一遍漆。

    云舟每天就在这些破烂里头忙活,云妈妈在他干活的时候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云舟把所有的椅子都漆了一遍摆在东厢房里阴干的时候,房震在廊坊给他进回第一批货。

    都是些日用品和小食品,种类不是很多,但都是大路货,家家过日子用的着的。还有些小孩子吃的东西,这一类比较多。

    晚上点着灯,俩人一起上完货,云舟看着满满当当都是货架子,笑的跟猫似的。

    指着那些货说道:“这就是我日后养家糊口的根本了。”

    房震笑着揉他的头说:“就这点东西,真没志气。”

    云舟得意的道:“这是糊口的根本,创业的根本在那边。”他拉着房震去看他修理出来的椅子。

    房震故意打击他:“大半夜的,让我看你的破烂,五哥我累了一天,让我歇歇好不好?”

    云舟拉着他不撒手:“就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

    房震跟着他进了东厢房,见到摆放整整齐齐还散发着油漆味的新椅子,着实被震惊了:“这就是那些破烂?”

    云舟得意的指着那些椅子说:“五哥,你看看,这些都是金子,就是我日后的创业的根本啦!”

    房震惊讶,橘色灯光下,黄色的椅子被笼上一层金色,让他的心中惊讶不已。他知道云舟爸爸是个木匠,云舟也跟着学了点。就连他也是会干点拉线的活,可是他没想到,那些破烂在云舟的手下都变成了新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要去摸那些椅子,云舟惊叫:“嗳!新漆的,粘手。”

    房震及时缩回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都是你干的?”

    云舟头一扬就要显摆一下,想想不能太得意,便收了笑假作随意的道:“这没什么,简单的很,就是修修,粘粘,刷个漆啥的,没啥大不了的。”

    房震见他那嘚瑟劲就觉得手痒,上去使劲拍了他一把说:“很了不起!”他给人拉过家具,知道家具的价钱,这样的椅子虽然不贵,但一把十块钱还是能卖上的。

    这些椅子要是卖了,就能把那些破烂的本钱收回来,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但是他觉得,这点东西,真不愁卖。

    房震的预感很准,就在他小卖店开业的时候,有人来买东西也看到了他那些椅子,这些没塑料的好看,但至少它结实。很快,他的小卖店开张了,卖的也还不错。但是卖的更快的是他的椅子,十块钱一把,很快就卖了近一半。

    云舟乐的见牙不见眼,把那些零零整整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房震戳着他的脑门说道:“财迷!财迷!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样财迷的。那些粮食卖了几千块,也没见你这样数了一遍又一遍。”

    “那不一样,庄稼都是大伙帮着弄,不算是我挣的。这个是我自己个儿挣的,我自己个儿干的活,我能挣钱喽!这钱我得留着,以后给我儿子看,告诉他,这是他爹靠自己个儿赚的。”

    “可之前你搓澡的时候不也赚了钱,也没见你这样高兴啊?”

    “那也不一样,不算的。”云舟就是觉得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隐约觉得这个是靠手艺赚的,大概以后也用得着,而搓澡只是暂时的,不在他的人生大计当中。

    云妈妈拿着一个铁茶缸,倒满了热水,坐在炕桌边,慢慢把毛票一张一张的熨平了,板板整整的放在手绢里包好,递给他。

    云舟见了,惊讶的看向云妈妈,云妈妈示意,让他拿着。

    “……妈”云舟叫了一声,云妈妈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接过去。

    房震也惊讶,云妈妈这是好啦?

    接下来的几天,云舟跟打了鸡血似的,商店没有人来的时候他都在整理那些东西。有办公用的方桌、写字台,还有书柜、书架,一些坏的货物,破洞的门,真是应有尽有。

    云舟慢慢的把东西收拾出来,重新用砂纸打磨,刷漆,有破玻璃的换掉,整整一个夏天,他都在在修理这些破烂。

    酷暑来的时候,他还穿着裤衩背心在厢房里刷漆,看的房震心疼的呦,拉着他去商店里吃雪糕。

    说到吃雪糕,是房震见天热了,就敲着他的头说:“天天弄那些破烂,也没见你卖出几个钱来,看看人家的商店里都有冰柜,你也买一个,卖雪糕镇啤酒,这些挺挣钱的。”

    云舟笑笑,第二天就运回来一个冰柜,进了好多雪糕放进去,只要房震在家,好吃的就都进了他的肚子。

    云舟只是摇头笑,并不阻止他吃。

    天色晚了,太阳下去后,晒了一天的土地仍是很热,云舟汗流浃背的在院子里修理他那堆破烂。他已经卖了几套货架子和柜台,但是因为不是大路货,买的人都是要开小店的,所以卖的不是很多。就是卖的几套也是熟人介绍来的。尽管这样,他已经回本,这些他也不着急买,尽量修的很好。

    老三进院就看见汗流浃背的云舟,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他和那个书记的侄女已经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是人家也有条件,就是在新房结婚,跟那俩大的一样,按月给钱,不跟老人一起过。

    这话,老三说不出口,可是他又不想放弃女友,毕竟各方面条件都好。

    老三定定的看了云舟一会儿说:“老四,我这几天有假,你跟老五出去玩几天吧。这半年,也累着你了。”

    云舟莫名其妙,但房震却听明白了,他笑呵呵的看着老三说:“那敢情好,我一直在撺掇着蛋蛋儿跟我出车,他就是不肯,说家里放不下,这回我可要带他出去多玩几天,云婶那儿就交给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  早就存着的,忘了放上日期,也没改,先看着吧,等晚上有空了再改,尽量把这两天的补上。

    ☆、离家

    房震拎着个洗漱包,无奈又好笑的听云舟跟云妈妈交代:“……不要一个人出去,这边现在车多。晚上喝水让三哥放到头前的凳子上,尿盆拿屋里来,晚上不要出去上厕所……”

    老三乖乖的听着,看着云妈妈闭着眼睛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心中疑惑,她是听的懂还是真困?

    云舟一步三回头的爬上了车,依然不断的嘱咐:“三哥,看着妈点,她不吃辣,爱吃土豆……”

    141喷出一股青烟牛逼哄哄的绝尘而去,它狠狠鄙视了云舟,忒婆妈了……

    看着坐在身边神不守舍的云舟,房震笑着揉他的头:“不要想了,云婶也是三哥的妈,照顾自己的妈妈,理所应当,你担心什么?”

    云舟紧锁眉头,不大高兴:“我妈妈晚上睡的不好,最少要醒三五次,每次醒了都要喝水,还要上厕所,我担心……”

    “不用担心,你都交代给三哥了,他会做好的。”房震拍着他的手,想要他安静下来。

    云舟慢慢点点头,呆坐了一会儿,问道:“建国他不来啦?”

    “嗯,带着你,就不让他来了,天太热了,车里也不舒服。”

    “哦,那我们去哪?”

    “先把白灰送去内蒙,然后装黑松去山西那边。”房震简单的交代了这次的行程。

    “白灰,拉那玩意做什么?”云舟变身好奇宝宝,什么都问。

    房震笑呵呵的一一解释:“修路用的。沙子和黄土加白灰拌三合土,三级土路都用这个。顺路捎一车,挣个油钱。”

    云舟笑着表扬他:“五哥真会赚钱。”

    房震笑呵呵的腾出手使劲揉他头。

    车走的是国道,但路面不是很好,时不时的颠一下。云舟惊讶:“这路怎么这么不好走?”

    房震笑着说:“这边的路就这样,有句话说的好:辽宁平内蒙宽,河北的路是往死里颠。”

    云舟“噗嗤”笑了,说道:“这话还怪有意思的。”

    “嗯,辽宁的经济发展比河北好,内蒙是自治区,面积大,路面修的非常宽,过去你就知道了,那边的两车道赶上这边三车道宽了。”

    房震走的熟了,路过一个地方就给他讲解,到东营梁顶,指着一个小亭子说:“那个,是当年慈禧逃难歇过脚的地方,就是自山下的路上来的。”

    云舟往下看看,远远的只见山间的蜿蜒小路,咋舌道:“那路可真窄。”

    “远着看窄,进了看是能并行两辆马车的,那是官道。”见云舟点头,他又没正行了,拍着方向盘说道“慈禧咋了,慈禧也没咱这老百姓好,咱们开车走油路,她不行吧,还不是得坐着马车走山路!”

    云舟吃吃笑:“这能比吗?”

    俩人说笑着,云舟心里的一点点不安也就渐渐散去了。

    房震见他笑,也跟着笑,慢慢的说些路上的见闻给他听:“……一辆拉着黄豆的车,那司机就是个吃翔的,大绳没系住。车离我不远,眼看着绳子断了,飞了下来,我赶紧松开油门,慢慢的跟着,想着一会儿别掉下东西砸着我。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开始往下掉麻袋。”

    “啊!云舟惊讶“没砸着你们吧!”

    “傻呀我让它砸着!你哥我见机的快,远远的跟着,后半夜,车少!那司机真特么傻,掉了好几袋子也不知道,我就在后边捡。”

    云舟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望着他,问:“你咋不告诉他?”

    “告诉啦!我是那见死不救的人嘛!我按喇叭,连着按了好几声,他也不让道,傻大辈儿,就特么的往前开,越走越快,显见的是不想给我让道。我见他这样,也懒得理他了,就跟着捡了五麻袋黄豆。”

    “啊,他怎么不听你的呀,那可亏大发了。”云舟这个滥好人替人家担忧起来

    “瞎操心!”房震对他这样很是鄙夷,吊儿郎当地说“他们给炼油厂拉的,粮库的车,公家的东西,丢了也是公家倒霉,不用他们掏一个大子儿,这帮司机,开车就跟毛兔子似的,只管前进,别的一概不问。”

    云舟“哦”了一声,又问:”前些日子你给我拿的黄豆就是那个吧?”

    “嗯,掉地上都摔破了,我拣好的捡的,回去卖给粮店了。五袋子,差不多一千斤,一千多块,白拣的!嘿嘿。”

    云舟见房震贼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粮库遇上这样开车的也倒了霉了。”

    “给公家开车就这样好,出车有补助,回家修车都不用你管,出了事单位出面,要不然当初我奶咋要死要活的让我小叔去顶我爸的班呐”

    云舟看了他一眼,满是同情,他们房家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伸手拍了拍房震的肩。

    房震老子死的时候,房震不满十八岁。 他老子是单位副手,主抓运输这块,兼着车队队长。他死的时候正在给车队的司机们训话,忽然就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医院都没来得及送,医务室的医生来一看就宣布死亡了,是心梗。

    他死的倒是悄无声息,可身后却闹的惊天动地,原因就是他奶奶非要让他小叔顶他爸爸的班。

    要说房震家五个孩子,就是顶班也轮不到他叔叔,可是他奶奶就一口咬定他大儿子为了工作死的,不能再孝顺老人了。他们当老人的心里想得慌,跟单位要个说法,让他小叔顶班。

    那时候房震正上高三,他老子单位那边也说好了,等他高考结束,考上大学供他大学毕业回来到单位上班,考不上,直接上班。当然,这两者的职位就不一样了。

    可是他奶奶闹到人家单位去了,在单位门口一躺,横竖不让车走,就要让他小叔去顶班。

    房震的小叔,是他爷奶的老来子,比房震大七岁,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种地不愿意,别的本事还没有。倒是跟着房震的老子学会了开车,也有人雇他开车。可他平时好吃懒做,干些日子就不愿意去了,还爱摆个谱,家里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全靠俩老的种那点地花销。

    因为房震家的日子过的好,他小叔眼热的很,见他大哥死了,就撺掇老人闹。

    那一场闹的人尽皆知,足足有半个月。

    单位领导也十分苦恼,直接找到房家大姐做了个釜底抽薪的活,给钱不去顶班了。这也是看在他爸在单位工作那么多年,留下几个孩子不容易,给的特殊照顾。

    房家大姐带着领导现编织的名目给的钱回了家,房震也就没能顶班。要知道,他爸爸的单位是国家直属八大处之一,待遇非常好。没能进去,房震倒是没在乎,但是他大姐却憋了一口气。

    房家小叔没去成,当然也不痛快,去房震家算帐,被愤怒的房家大姐拎着菜刀追了整整一条街。最后他小叔跑回家,被他大姐把门都砍烂了,他小叔吓的再不敢闹,这才消停。

    那时候房震奶奶颠着小脚在她后边追,边追边骂,惹的一村人看热闹,云舟也跟着看了一回。

    房震因为这事,高考失利,回来就不再上学,找人在他爸原来的车队跟着跑了两年车,后来自己买了个二手东风141出来单干了。

    房震看着云舟那样,就知道他又同情心泛滥了,笑着拍他的脸:“给我换个表情,哥不喜欢这样,娘娘们们儿的。”

    云舟瞪他:“你才娘们儿,你们全家都是娘们儿。”

    房震哈哈笑:“这个你可说对了,我们房家现在除了我,还真都是娘们儿。”

    云舟不是这个意思,一听恼了,上去就掐他的脸:“让你赖皮。”

    房震也不拦他,笑着说:“哥可开车呐,你这样闹可是很危险的,要不这样,咱靠边停下,闹够了再走?”

    云舟忙收手,却又不甘心,瞪他一眼。

    房震哈哈大笑,伸手去捏他的脸,气的云舟拨下他的手,转脸不理他。

    中午卸完白灰,吃过饭,天阴了下来。

    房震开车到林场的时候,那卖木头的掮客等的有些着急:“哎哟,老五,你可来了,再不来老哥我可就要走了。你看这天阴的,怕要来雨。赶紧的,装车吧,装完好走,这山道下雨就滑。”

    云舟仰头看天,黑压压的云就在天边,远处有电光闪现,那边怕是已经开始下雨了。他担心的问:“五哥,这天装上车能走吗?”

    房震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拍着云舟的肩笑笑:“没事,你五哥的技术好着呐。”

    快要装完的时候,咔嚓一个霹雳在眼前闪过,转瞬,大雨如瓢泼般就下了起来。

    房震跟着装卸工已经在捆大绳了,云舟跑着跟他拉绳子,房震撵了几回,也没撵走,只好由着他去了。

    绳子在那边甩过来,房震跑过来系好扣子,挂在挂钩上,两人用力,:“一二……三,使劲!”一道道绳子挂好系牢,云舟和房震浑身上下已经湿透,水顺着裤腿往下流。

    大雨如注,很快就汇成小溪,那掮客也没打伞,浇的也是浑身湿哒哒的,他抹着脸上的雨水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在玻璃窗里伸着头说:“老五,雨太大了,先上车等会儿吧。”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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