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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第10节

    “……可”云大嫂犹豫的看着云老二

    云老二知道是云舟干的,心知他不会要老大的命,看这样,跟他往日喝多了差不多少,不过是醉糊涂了。就点头说:“明儿再说吧,这晚了,折腾啥。”

    云舟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老大,转身就走。

    老二回了屋子,见她媳妇站在门口,不禁奇怪:“你这是干啥,咋不睡觉呐?”

    云二嫂朝里屋努努嘴,云老二会意,撩帘子进去,就见云舟坐在他原来做的椅子上,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还有事?”老二奇怪,这孩子最近做的事可是让他开眼了,打完人不走,还看热闹,他哪来的胆子?

    云舟点点头:“嗯!想跟二哥说,要是慧慧没事,让她常去老院走动走动,咱家两辈人就这一个姑娘,妈常念叨她。”

    老二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啥意思?”

    “没啥。妈身体好着呢,没毛病,精神上也没病,放心吧。你家这房子住着也不宽绰,姑娘家大了,总不能还和父母兄弟挤一个屋吧。”

    云舟说完转身就走,忽然驻了脚又说:“其实,我那商店,也想找个人帮我看着,我想做点别的。”

    老二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再看云舟,已经走了。

    老二媳妇见他上了炕还在寻思,就问道:“你说,老四这是啥意思?”

    老二哼的一声,又笑,“跟我示好呐,也不知道这个小鬼头心里盘算着啥,既然他想让慧慧去老院,明个就捎信让丫头回来,正好跟妈作伴去,以后咱们去老院,也有借口了不是。”

    “行,我看她那学也上的差不多了,她直嚷着要不念,唉,不念就不念吧。”

    “嗯,等过两年,找个好主,嫁过去就省心了。”

    东屋里,房老大已经睡着了,云大嫂看着云老大直掉泪,她娘家兄弟的事还没解决,自家男人又被打了。她这心就跟在油锅里煎似的,这都是咋的啦!

    云建东见他爸这样,虽然满肚子的不忿,可到底没发出来,只嘀咕道:“天天喝酒,要是不喝酒,哪至于被打成这样。”

    云大嫂正低头抹泪,听了他的话,猛的抬头,问他:“二东,你说,是谁打的你爸?”

    “谁打的?”二东在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脸色扭曲“就是拿个云老四,我刚才在院里看见他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打了人,不走,可能吗?再说,他能打过你爸?”云大嫂迟疑的问

    云建东听他妈这样一说,也觉得不对,谁傻的打完了人不走,还进人家看热闹啊,那得多大的胆子?云舟那弱鸡样,不像是个胆大的。

    可那又是谁打的呢?他也犯了寻思。

    “你说,是不是房老五?”云建国的脑子灵光一现

    “很有可能,你大舅的事还没完,又在老院打了一架,准是他干的。”云大嫂说的十分肯定

    正骑着摩托往家走的房震,可没想到自己就被当成了凶手。

    云舟慢慢的往回走,他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走到一棵树下,就靠了上去,像是被抽尽了力气,靠着树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打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举起钢管的时候曾经有一瞬的犹豫,他怕自己打坏了人。

    可是想到母亲的哭泣,他就咬牙打了下去。一下下,他打的十分用力。打了几下后,他就把满腔的恨意都打了出来,打的更卖力了,到后来,他就完全疯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打死他!等他找回理智,老大已经晕了。

    云舟捂着脸,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就在指缝里流了出来。

    直到东方发白,他才慢慢的站起来,扶着大树活动一下发麻的腿,抬眼却看见一个带着满身晨露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云舟要被惩罚了,不知道房震怎么惩罚他。

    ☆、出发

    三年后

    云舟笑着看向那个人,就在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向自己走来的。那时候的房震在晨曦中向自己走来,与现在的他重合,云舟的嘴角慢慢弯了上去。

    那时候,他带着一身晨露,现在的他,则是一身汽油味。但,他就是他,不管是他带着晨露,还是满身汽油味,他都是房震,是他的五妞妞儿。

    房震走到他的跟前,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云舟笑而不语,告诉他,自己在想三年前的事吗?

    他摇摇头,笑着看他,指着在地沟里穿的油麻袋一样的修车师傅说:“老蔡说没啥大事,换个油封,刚才又换个白金,一会儿就好。”

    房震点点头,夹着票兜子去外头走了,他得看着,要不然人都让下趟车招去了。

    云舟看着他走远,又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房震在村外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云舟。

    云舟低着头,不敢看房震,只呐呐叫着:“……五哥。”

    房震的眼睛里带着焦虑,见到他的时候眼中似有亮光闪过,下一刻却变的晦涩,他紧抿着唇,伸手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找了大半夜,他快急死了。就出去办了点事,喝了点酒。回来后人就不见了。当时他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找了大半夜,才在大树下找到了人。

    怀里的人身上和他一样,带着沁凉,有晨露的味道。扳过他的脸,紧紧的盯着他,还以为是西房的事牵连了他,被人打完扔到水沟里,或者是弄死了,心里有千万种想法,就怕再也见不到他。

    云舟不敢看他,低下头,眼睛在房震的喉结上扫过,睫毛微微颤了颤,又赶紧向下移看他的胸脯。

    房震用力扳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云舟的眼睛蓄满了不安:“……五哥,我,我干坏事了。”

    房震不说话,仍旧看他,云舟见他紧抿着唇,那是在竭力压制心中涌动的情绪,他的眼底下一大片青色。云舟的眼里就带了愧疚:“五哥,我……”

    “……你知道吗,快急死我了”房震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声音微微颤抖,只有把这个人抱进怀里,才知道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着。

    房震的眼睛渐渐热了起来,两人间的温度也开始升高。

    云舟看向房震的目光里的愧疚更深:“……我以后,唔……”

    眼睛被大手遮住,未说完的话,也被堵在了口中。房震半垂着眼睑,捧着云舟的脸,吻的专注。

    云舟傻傻的承受,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形,他被吓住了,手脚无措的张着,不知放在哪里合适。

    不知多了过久,云舟觉得快要休克了,房震才放开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云舟一副被惊吓的模样,弯起了唇角,又捧着他的脸在唇上辗转亲了一会儿 。

    云舟被他弄的脑袋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慢慢沉浸其中。

    突然,腰被双手环住,以倒拔垂杨柳之势被人抱了起来,扛在肩上,云舟趴在房震的肩上,看身后的碧绿一晃一晃的,本来就晕的头,就更晕了。

    云舟大囧,肿么可以这样?一言不发就强吻了人家,然后很暴力的扛在肩上,这个动作很暴力的说。哎呦肚子好难受,能不能先下来,有话好好说。

    云舟就这么被一路扛着回了家,好在他呆的地方离家不算远又偏僻,有条平时不大走人的小路,也就没人看见云舟这个囧样。

    云舟被扔在了西厢房的炕上,老三和云妈妈相继进来,云妈妈上去就抓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见他没事,一句话也没说,抹着眼睛就出去了。

    老三手里提着根钢管,拿着那钢管指着云舟:“说,干啥去了?”

    云舟一见那钢管就知道事不好,却没敢动地方,低头说:“打人去了。”

    “你长本事了啊,敢下黑手了。我问你,要是他没喝酒,你这一去还有好吗?”

    “我不知道。”云舟随口答道,忽然觉得不对啊,家长什么的,不是该说持物行凶什么那是不对的那样的话吗?怎么还扯到怕伤了自个儿。这是什么节奏?想要包庇吗?你不是人民……警……察

    “你敢说出来,我揍死你,还不是为你好!”老三吼他

    云舟马上垂头,老实的坐着装乖孩子。

    老三发完脾气就走了,他正在跟女朋友情浓意浓的,房震一个电话,他就跑回来找这个惹祸精大半夜,还要给他善后,困的他睁不开眼睛,白天还要上班。他需要去补眠。

    房震见老三走了,对着在门口站着欲言又止的云妈妈点头:“云婶,蛋蛋儿是在小庙子跟前那棵大树下找到的,他一夜都在外头,身上凉,带他去我家洗个热水澡,您也一夜没合眼了,去睡会儿吧。”

    云妈妈担忧的看了一眼云舟,点点头,这孩子,这一夜没回家,浑身带着一股子凉气,可别着凉了。

    房震带着云舟去了他家,他家里安着热水器,云舟在外头待了一夜,泡个热水澡最好不过了。

    烧水的工夫,他把云舟按在了炕上,好一顿啃。

    云舟的脸被啃的通红,讷讷的问:“……五哥,这事,这事不是该跟媳妇做吗?”

    “哥喜欢跟你做,咋的,不愿意?”房震蛮横的说道“哥找了你一夜,这是补偿。”

    云舟趴在炕上,扯过一个枕头,把脸埋了进去,再也不说话了。做错了,这是惩罚,就该接受。可是他想不明白,为啥要用这种方法,这种方法好像……

    摸着发肿的唇,羞涩的偷笑,其实他是很喜欢的。

    房震家的浴室在那个时候装修的很好,地上和墙上都是一色的马赛克瓷砖,那时候可贵着。

    热水器是在外地买的那个叫什么的玛的,听说是个外国的牌子,云舟洗的很嗨。

    然后,房震就进去了。

    再然后,云舟看着在车站门口跟人搭讪的男人,笑了笑,这个人精力实在充沛。

    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动他,只是在浴室跟他厮磨了一阵,就放了他。因为俩人都一夜没睡,房震尽管有一万个想法,可还是忍住了。俩人一觉睡到天黑,云妈妈来找俩人吃饭,这才醒了。

    吃过晚饭,云妈妈把西厢房的炕都烧了,云舟和房震就在商店那铺炕上睡的。

    那一夜,注定无眠。(你懂得,脑补吧!)

    那以后的一天,房震回来后,扔进云舟一个黑塑料袋子:“帮我拿着。”

    云舟傻傻的打开,看了一眼晕了,哇,好多钱。

    “哪来的?”他满脸惶恐“不是打劫的吧?”

    房震弹他脑崩,“想啥呢,我把车卖了。”

    “车?卖啦?”云舟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车是房震的命根子,当儿子似的的伺候,可精心了,怎么说卖就卖了?

    “房老大毕竟是在车上撞了头才死的,心里不得劲,卖了图个心静。”房震如是说

    云舟点头,卖了也好,西房那边的人有意无意的在这边转悠,就是在打他车的主意。保不齐哪个蔫坏的给放把火,那就全完了。

    “车队现在往外包车,我打算包个客车,你给我跟车吧。”

    房震一句话,致使云舟跟着他开始了行车生涯。

    云舟的脑子里还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那边的人已经招呼上了:“老四,修好了,你上去试试。”

    “哎,就来。”云舟答应一声,长腿一迈就上了车,打开钥匙门,突突几声,发动机转了起来,他高声说道:“老蔡,好啦!”

    老蔡收拾的家伙什儿,跟云舟摆摆手说:“走了啊!”云舟按了声喇叭,笑着招呼车下的乘客:“好了,都上车吧,耽误大家伙儿的时间了,真不好意思。”

    坐车的人多少有两个熟客,听了他的话笑呵呵的说:“没事,这车天天跑,咋就能没个毛病?就跟人似的,吃五谷杂粮,免不了长个病啊灾啊的。”

    “是啊,就是老四你太客气,谁还没个事啦?你们这车态度好着,我坐张老三的车,那家伙的,一嗓子能把胆小的吓死。那态度,好像谁都欠他八百吊钱似的,啧啧,我但凡能赶上你的车,就不坐他的,一样花钱,不稀得看他那脸子。”

    云舟嘿嘿笑了起来,他跑的是乡下线,这边跑这线就四趟车,他一天俩往返,早晨六点半点在村里发车,从县城回村,上午八点半,到了以后就往回返,下午三点半再从县城回去。时间不紧不慢,由着工夫磨,他这三年跟这些乘客打招呼、唠嗑,人缘混的特好。

    张老三跟他差半个小时,他要是磨一磨,压压点,就把张老三的人抢了,张老三看他们车看的可紧了,到点就催。

    “张老三那媳妇,天天拉着个脸,坐车差一毛都不行,抠死!”

    于是车上的人开始议论起来哪个车上的司机心眼好,哪个车的乘务员好说话,说来说去,又夸到了云舟的头上。

    云舟依旧嘿嘿笑,这话他听的多了,一点也不往心里去,今天他坐你车说你的好话,明天他就能坐别人的车说你的坏话,这人都是喜欢见风使舵的。

    房震上来,手里提着票兜子,靠着车门子卖票。他们俩手都松,差个三毛两毛的从来都是笑笑就过去了,没有跟人家急赤白咧的要过。

    这边启动了车,那边张老三的媳妇挎着票兜子磕着瓜子过来了:“呦,老四开车啊,你行吗?啥时候出师的?”

    房震白了她一眼,这死娘们儿,啥意思呀,我家蛋蛋儿过了十八岁的生日驾照就办下来了,车开的可好啦。

    “三嫂子,你这话啥意思,我家老四出师二年了。”房震被他挤下了车,在车外说道

    张老三媳妇踩着高跟鞋站在车门的第一级阶上,伸着脖子往车里看,十九座的胜利面包,人已经坐满了。她尖着嗓子喊:“老五,人都满了,咋还不走?”

    房震不愿意搭理她,云舟好脾气的说:“这不是刚修完车嘛,马上就走!”

    张老三媳妇哼了一色,扭着水蛇腰下车走了。

    云舟挂上档,房震开着车门站在门边跟旁边的车打招呼:“兄弟们,出发喽!”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就是少年篇,已经完了,现在长大了。进展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只是想要他长大,想要改变这种生活。

    厚着脸皮球收藏!球留言!

    ☆、行车

    云舟俩人跑的线路里全程五十公里,不管俩人怎么磨,只要在规定时间内行驶,就没人管。

    云舟开车跟他人一样,稳当,通常都是四十脉,快点到五十,再快,他就不肯了说是不安全,开快车是对别人的生命不负责任。

    对他的说辞,房震一笑而过,反正赶时间的时候都是他开。

    早晨出车在路上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通常是房震开,因为云舟太慢,他开经常是到车站就八点半了。那样上人的时间就没有了,不过好在他后面的车要九点半才发,一般坐车的都挤着他的车,就是后面那车不愿意,可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乘客硬拉下来吧。可是就这样,常了人家也不愿意,房震就不让他开早班的。

    下午回去后就没事了,他们在路上可劲磨,见着后面车的影儿就使劲踹油门,总是在他前面,却还看得见。让后面的张老三咬牙切齿的骂,恨不能把脚伸到到油箱里。

    张老三一天就一趟,早晨九点在乡下发车,下午两点回去。他就是回去的时候在云舟后面,这两年也吃了不少亏,要不然,他媳妇也不会一直盯着云舟他们。

    云舟开着车慢悠悠的走着,不时的上来一个,房震在座子底下掏出马扎,递给上车的人,告诉他们:“往后坐,前面一会儿还上人呢,。”

    那人就说:“我一会儿就下去了”

    “那就坐机器盖子上,别嫌热啊。”

    “没事,没事,呵呵,不嫌热,不嫌热。”

    云舟回头看看,笑了笑,继续走。他不明白,这大热的天,坐后面比前边好多了,为啥非要挤在前头。

    跑乡下线,超员实在是太平常了,他们这个十九个座的车,最多拉过五十人,后面五个人的座,挤上七八个。他车上备着十来个马扎,实在没地儿坐,就坐在机器盖子上。

    冬天还好,天冷,人穿的也多,他们车虽然自己装了暖风,但也不是很暖和,气味还勉强闻得。

    到了夏天,人多的时候,车窗全部打开,可是各种气味也不是不停的往鼻子里灌。最初的时候,云舟都被熏的头疼,也吐过,后来竟然习惯了。

    他很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还被房震嗤笑过。

    车到供销社,他们稀稀拉拉的下去五六个,车上显见的松散下来,房震下去拿两瓶冰啤,上来一个坐车的姑娘递给云舟一根雪糕。

    云舟笑着谢谢,接了过来。

    房震上车就见他在吃雪糕,转眼一看,机器盖子上果然就坐着那给雪糕的姑娘,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跟那姑娘打个招呼:“小云啊,放假啦?”

    那姑娘正在看云舟吃雪糕,听见叫她,回头一笑,两个小虎牙就露了出来,俏皮的很:“五哥!没放假,就回家看看,想家啦。”

    房震从来都觉得虎牙是很好看的,尤其是云舟的虎牙,看着就觉得俏式。可是见了这姑娘的,就觉得十分碍眼,恨不能拿老虎钳子上去给她拔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姑娘见了云舟的虎牙后,就觉得俩人有缘,没事就找云舟说话,换言之,就是看上云舟了。

    云舟是个反应慢的,没觉出这姑娘的心思。可房震看出来了,这让他十分烦躁。以至于每次看见这姑娘,回去他都要审云舟一回,至于审问的方式,那只有在被窝里了。

    每次被审完,看着云舟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房震都觉得,其实那姑娘真是白费力气了。

    云舟和房震在始发地的村里租了两间房,恰好是这姑娘家的,人姑娘家里人对俩人可好了,做点换样饭就给招呼俩人一起吃。有脏衣服啥的,人家姑娘的嫂子就一起洗了。所以房震觉得特对不起人家,可是又不能告诉人家他们俩的事。

    “小云你啥时候下来的?”云舟没有房震那些心思,一边开车一边吃雪糕,还能腾出嘴来说话。

    “哦,我大姐上街来着,我就跟着回来了,我没去他们家,就在这等着你们了。”小云是个很爱笑的姑娘,笑的时候跟云舟很像,都是呲着虎牙。

    房震转过了脸,那两个人都呲着虎牙乐,真碍眼。

    一路走走停停,人上来又有下去的,云舟都笑眯眯的提醒:“慢点,当心脚底下,停稳了再上(下)”

    有老人上车,房震都扶一把,看着车上的人嚷一嗓子:“谁给老人让个座。”

    车到了他们住的村子,人基本上就都下去了,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这条沟的最里边,再往里就是大山了。

    出了县城,拐个山弯,就进了沟,进沟以后都是土路。

    走起来尘土飞扬,他回到这边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车。

    这条路的尽头是条小河,河水流到这,拦腰把路截断,河就是路,路就在河里。

    云舟停车的位置就是这条路河。拿起车上的拖把,就着河水擦洗的非常快。

    小云姑娘是个勤劳的姑娘,见他擦车,也跟着帮忙,拿着抹布帮着擦玻璃。

    房震正要去拿,却被小云拿走了,他憋了一口气,穿着拖鞋站在水里抢了云舟的拖布,哗啦哗啦的擦了起来。

    云舟又找了块抹布,跟小云一起擦起玻璃来了。

    许是听见了车响,小云妈在家里也出来了,看着云舟和小云一起有说有笑的擦玻璃,她用手背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指着俩人对房震说:“老五啊,你看我家小云和老四多般配。”

    房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老四配不上小云!小云是个中专生,老四高中都没毕业。等你家小云实习完了,那就是正式职工了,老四,不行。”

    小云妈见他摇头,也没顺着他说,坚持自己的意见“嗯?我看中,这嫁女就要低嫁,嫁个不如你的,等结婚了才能听媳妇的话,我看云舟挺好。长的好,脾气好,还会开车,这么小就这能干,是个能养家的。”

    房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他那身板,太弱,体格不行。这要是成了亲,再那啥点,就别干活了。”

    小云妈听了这话,再看云舟。

    云舟又长了一大截,只比一米八五的房震矮了半头。穿了件挎带背心,露着白皙的胳膊和脖子,那小胳膊,小云妈伸手做了个握的手势,摇摇头。又看他的腰,啧啧两声,瘦的呦,也就穿一尺八/九的裤子。

    小云妈摇摇头,这孩子是弱了点,体格不好,看看,干这点活就出汗了。

    咳咳,云舟无辜中枪,被当做了弱鸡。其实那汗是刚才小云给他甩上去的水珠。可是他不知道,就是这点水珠,让小云妈放弃了把自个儿闺女嫁给他的念头。

    房震见她摇头,无声的笑了。他却没想到,小云妈就在这么大一会儿工夫里,已经在云舟身上把小云姑爷这个念头打到了他的头上。

    房震穿着一件跟云舟一样的背心,露着晒成小麦色的皮肤。

    小云妈看一眼他,再看一眼云舟,偷偷的用手比划一下,嗯,这个胳膊壮。

    再看那腰身,嗯,这个比云舟的腰粗,看他擦车的动作,那腰动的真有劲儿。

    这要是我闺女嫁给他……

    小云妈看着房震偷偷笑了。

    房震被看的莫名其妙,心想回头好好审审云舟,都是他招惹人家姑娘。

    晚上,小云妈做了拿手的咯豆子,打了韭菜鸡蛋的卤,招呼云舟和房震一起吃。

    云舟呼噜呼噜吃了两碗,拍着肚子放了筷。

    房震在小云妈慈爱的目光中,勉强吃了一碗,然后说了句:“累了想早点歇着。”

    云舟看着他落荒而逃,心里疑惑,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啦?”

    小云也觉得他奇怪,“是啊,这人好像很奇怪啊,他不是最爱吃咯豆的吗?”

    小云妈笑呵呵的说:“是个好小伙子!小云啊,以后你要多跟你五哥说说话,你们年轻人总有话说。”

    云舟听了她这话,怎么觉得这别扭呢,就也说了句:“今儿修车来着,我也累了,回去睡觉。”

    回到屋里,房震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门槛上吸烟。

    云舟上去就在他嘴上把烟抢了过来,放在嘴里吸了两口,又给他塞了回去,问:“你这怎么啦,每天不是挺喜欢吃那咯豆的吗?”

    房震拿下烟,吐出一口白烟,悠悠的问:“要是有人总是笑眯眯看着你吃,你啥感觉?”

    云舟不明白,又抢他的烟抽,说:“那有啥感觉,继续吃呗。”

    “吃货!”房震气的骂他,又说:“别抢我的,自个儿点一根。”

    “不要,就喜欢抢你的。”云舟叼着烟凑了过来,笑盈盈的给他抛个媚眼。

    房震白了他一眼,伸头用舌头卷过了烟,呸的一声吐在地上,伸手勾住云舟的脖子,低声说:“勾引我是吧,也不怕人看见!”

    云舟抬头轻笑:“自作多情!就是想抽你的烟了。“

    “还嘴硬!”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慢慢站了起来,使劲把他往自己身上带,低头就吻了上去。

    带着烟味和韭菜的味道在口腔里流转,房震狠狠在他口腔里里扫荡了一回,把韭菜的味道都变成了烟味。云舟被吻的差点背过气去,恼恨的推开他说:“不是怕别人看见吗?”

    “是你先勾引我的,我这是情不自禁。”房震脸上带着痞痞的笑,伸手抬着云舟的下巴,又狠狠的亲了一下。

    云舟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还来!”

    房震笑:“害羞?真是可爱!”

    云舟使劲瞪他。

    看着云舟那不依不饶的眼神,房震双手举过头顶,笑嘻嘻的说:“不闹了。”

    云舟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房震的胳膊还搭在他的肩上,转头看向黑黝黝的大山,忽然问道:“家里的房子,心里有个算计没?”

    云舟这才想起来,他们那边要修路,再扩出一条车道,西厢房都划了进去,就是正房,也要拆一间半。

    自打知道这件事,他大哥和二哥都往家里跑,想是要分一杯羹了。

    云舟怅然的望着大山,心里想着,钱这个王八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藏涨了哦,很高兴的说,挨个么么!

    ☆、回家

    房震常挂在嘴边上一句话: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云舟真觉得这个钱是王八蛋,你有这个蛋,那就是赑屃蛋,再不济,孵出来的那也是龙子龙孙。你要是没有这个蛋,那就是龟蛋,随便来只鸟都想把你叼走。

    这两年,俩人可没少遇上这样的事。

    尤其是房震,村里人见他把车卖了,又见西房的人也不找他们的麻烦了,就以为是卖车的钱都给了他们。殊不知那是因为云舟挨了打,而他又打了老大一顿,才让西房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再也不敢闹了。

    村里那些得红眼病的人就到处说房震手里没钱,干爪了。看见他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一通。

    比如房震在云舟的店里喝啤酒,就会说:都这样了,还摆谱,天天喝啤酒!哎呦,老四,你看看好了,这人别赖你的帐。

    云舟则笑着说:我乐意!、

    一点都不带留情面的。

    再比如,房大姐给他介绍了几个女朋友,他都去看。外人就说:看看,没钱了吧,媳妇都说不起,人家姑娘根本就不上他。

    如此,许多话灌进了耳朵。

    房震并不在意,谁在他面前说了,他就说:我是没钱,就想娶个有钱的媳妇,要是谁家姑娘带着十万块进门,我就答应娶她。

    于是,给他做媒的人都绝迹了。

    在车队包了客车后,外人见了眼红,那个车可不是招标谁出钱多就包给谁的,那是要有门路的人才能包到手。于是就有人酸溜溜的问云舟:“老四,车是你三哥找人给包的吧!钱都是你家出的吧!”

    很肯定的口吻,那殷切的眼神让云舟膈应。他笑笑,说:“车,是五哥找人包的,我三哥在车队也没认识人。钱么,我倒是出了点,不多!”

    那人撇嘴,追着问:“不多是多少?”

    云舟伸出一根手指,笑而不答。

    那人从一千猜到一万,十万和一百他都想了,可是云舟笑着说:“一毛!”

    那人气的撂着蹶子就走了,以后买东西都绕着云舟的店走。

    云舟磕着瓜子,笑着他看走,也不理会儿。

    村里人不得不承认,房震他爸活着的时候在车队有认识人,老关系又联系上了也说不定。

    又有人见房震有了客车,就改了风向,说起房震的好话来:“房震跑了两年货车,手里总也有些积蓄吧。再说,他还有四个姐姐,这点钱不至于拿不出来。”

    云舟和房震不理这些流言蜚语,好的坏的都跟他们没关系,反正嘴在他们身上,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那些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

    早上六点,云舟和房震起来,房震检查车,云舟好歹做口饭,俩人对付一顿,这一天就开始了。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山里特有的甜香,房震发动了车,长长的按着喇叭,然后大喊一声:“出发喽!”

    就有人高声回答:“慢点开!”

    房震笑笑,按个喇叭,挂上档,走起!

    山里人起的早,天蒙蒙亮就有人上了山。

    车走出村子,就能看见三三两两挎着大筐回来的村民,大筐里装了满满的蘑菇。

    云舟头伸出去,跟人打招呼:“……上山着,这么早啊,哎呦,捡这多蘑菇,真能干哈。”

    村里人跟他们也打招呼,“……走啦,好好开车哦。”

    还有的人拦着车让捎东西:“……给我买一桶酱油,一袋面……”各种各样的东西,琐碎到针头线脑。最奇葩的是,甚至还给个坐月子的捎过卫生纸和卫生巾……

    那时候,房震都傻眼了

    云舟记得,房震听了人家要的东西,脸红脖子粗的说:“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你媳妇买那玩意?”

    云舟见那人的脸色不好看,忙打圆场说:“齐三的媳妇刚躺下,他家没老人帮着照看,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实在是抽不出人下街买东西。也不用出去买,我家店里就有。”

    房震从此再也不管给人捎东西的事,都是云舟管。

    云舟笑眯眯的在本上记:“老陈家要一桶酱油、一袋面。老刘要给羊治拉稀的药,老王家的牛不爱吃食,上兽医站问问。哦,这两家一起去就行了。还有,李家……”

    房震长按着喇叭,车在山道上平稳的行驶,有人在村子边上等着。房震远远的看见人,车速就慢了下来,停在那等车的人身边,招呼一声:“上街啊,去看闺女?”

    跑长了,这边的人也认识个七七八八,要是有生面孔,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啊,我闺女躺下啦!是个大胖小子,八斤整!今儿个五天,我这几天急的呦,早去怕人婆家不乐意,巴巴的等着。哎呦,小云啊,你拉我一把,我这篮子里都是鸡蛋,早就攒着,这天热,就怕搁空了……”

    云舟听他叫小云,脸立刻就红了,这个名字实在不好,跟房东家的姑娘一个名。

    “大娘,你叫我老四就中,小云这名是丫头的,以后可不能叫了。”

    “哦哦,好,我老是忘,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又是通絮叨

    云舟伸手接过那篮子鸡蛋放好,又把人拉了上来。后边跟着的是他老伴儿,一手拎着一个大兜子,看着不沉,就是占地方。

    俩人上了车,那人把俩大兜子放在过道上,那女人说:“没事,都是尿垫子,不怕坐。”

    云舟点点头,说:“那鸡蛋,你可护好了,这边的道不好走。”

    走走停停,很快人就满了。快呀出沟的时候,上来俩挎着大筐的人,这是新捡的蘑菇,坐班车下街,趁新鲜卖给饭店。

    本来就已经满了的车,上了这俩人就显的挤了,那人说:“老五,你停下,我坐车顶上去。”

    云舟吓的忙说:“你还是在这挤挤吧,我把大筐给你放舱里去,虽然说颠点,可车厢里实在没地方。”

    大筐被放进了后舱,那俩人拿着袖子抹脸汗。

    “几点上山的?”就有人问

    “四点就上去了,天还没亮呢。”

    云舟看着那人黑黝黝的脸膛,挣这点蘑菇钱也不容易。

    每上来一个人云舟就把票打了,他怕人说了忘了,开始走的时候,他常卖丢票,时间长了,找到窍门,这才记住了。

    五十里的山道,最远的四块钱,还有三快,两块五,近处的一块五,一块。差个毛八七的,云舟就笑笑说句:“算啦。”

    “那下回一块儿给吧。”

    “不用啦,多大个事啊。”

    “老四,还是你好说话,哪回坐车都少收叔的钱,这真不好意思。”

    云舟笑笑:“谁还没个为难招窄的。”哪次都是这样,拿一把碎票给车钱,差个三毛两毛的,再拿出个五十的,也好意思。

    车进站,人也陆续的下去了,往乡下去的人慢慢的上了车,等着回去。

    中午,俩人再次回到县城,在车站卸了人,直接开车回家了。

    刹车声一响,云舟还没下车,就在院里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一个胖娃娃,站在车前使劲拍车围子叫:“四叔,四叔。”

    云舟下车,笑呵呵的抱起她,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么,好妞妞,想四叔了没?”

    “想!想要好吃的。”

    房震在后头下来,伸手揪她头上的朝天辫:“就知道吃,都快变成小肥猪了。”

    “你是坏人!”小胖手护在头上,保护自己那点绒毛毛扎的小妞妞,嘴里却不让人

    “你爸爸天天抓坏人,你就看谁都是坏人是吧!”

    “再动我的辫辫儿,就让我爸把你也抓走!”

    房震哈哈大笑,先一步进了院,看见院子里给菜浇水的老三说:“三哥,你家这丫头可真厉害,让你把我抓走呢。”

    老三笑呵呵的说:“妞妞让我妈惯坏了,谁都不怕。”

    老三在三年前的冬天结婚,第二年秋天就抱了闺女,两口子工作都忙,孩子大部分都是云妈妈带着。

    老二的闺女慧慧在云舟打了老大不久,也不年数了,听了他爸的话,搬老院跟云妈妈作伴。

    云舟和房震跑班车以后,家里的商店就是她和云妈妈看着。老三有了孩子,云妈妈就看孩子了,商店的事都是慧慧管着。云舟给她开支,一个月一百五,这工资在九四年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不低了。

    云妈妈见云舟抱着孩子,招呼孩子下来,“你四叔跟车累得慌,别让他抱着了,来奶奶抱。”

    妞妞扭头,趴在云舟的肩上,不说话,也不下来。

    云舟笑着拍她的背:“四叔先去洗脸,一会儿咱们俩一块吃饭好不好?”

    妞妞儿听话的在他身上溜了下来,拉着他说:“洗手,吃饭。”

    云舟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云妈妈还是觉得他在外面太累了,中午这顿饭都是捡好的做,让他们多吃点。

    吃过饭,云妈妈拿出条裤子,让云舟试试,云舟试过了有点肥,就说:“肥点,等冬天套棉裤穿吧。”

    “看看,瘦这样,这是你三嫂给买的那啥裤子来着?”她想了想说“叫牛仔裤,二尺的腰,你穿着还肥,你三嫂说了,要是这还肥,就要买姑娘穿的裤子了,你这么高的男孩裤子没一尺九的。”

    房震过去拉着裤腰笑:“杨柳细腰啊!”

    云舟呲牙挥拳要打他,瞥眼却见有人进了院,他的笑容慢慢的消失,脸色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换榜啊,不知道有榜单没,期待中……

    这周没榜,可是涨了一百多啊,真心高兴。

    挨个么么……

    ☆、分钱

    院里进来俩人,身高差不多,长相差不多,只是一个笑眯眯的,一个板着脸。一个是老大云良,一个是老二云新。

    云舟朝着俩人扯出个笑,进屋去换裤子了。

    房震抱着胳膊靠在东厢房的门口,懒洋洋的看着俩人,抬着下巴点了点。意思很明显,懒得开口又不得不打招呼。

    云老二就像是没看出来,笑呵呵的打招呼:“老五啊,车跑的咋样?”

    “不咋样,没看饭都吃不上了,天天在云婶这儿蹭饭吗。”

    “呵呵,那也得有人让你蹭啊,我要是来我妈这,一定会被赶出去。”

    “那是,我对云婶多好啊,一年三节礼不断,平时缺医少药的我张罗着,比个亲儿子还精心。”

    老二脸皮发热,手抓着头皮挠了几下,继续笑着:“也不枉我妈看你一回,还真是没白疼。”

    房震嗤笑一声,老二的意思他明白的很,不就是说他小时候经常在云家呆着吗,如今他做这些,不过是因为云妈妈看他一回。

    可是,看护别人家的孩子再精心,也没对自己孩子付出的多,这些,老二不是不知道,只是想不往那上想而已。

    房震并不挑明了,云婶对自己好,自己就该报答她,这根云老二对他如何无关。他笑嘻嘻的在老二半袖上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拿起来夹在了耳朵上。

    老大自打进门就一言不发,那年云舟打了他,他病了两个多月才好。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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