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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毒哥在远古 作者:thaty

    第10节

    本来天就黑,又有藤蔓的遮挡,白锐现在几乎和瞎子没两样。幸好他之前开启了正骨技能,也购买了人的图谱,现在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查看黑爸的伤势。白锐伸手按在黑爸的肚子上,黑爸几乎被开了膛,肠子都有些流出来了,因为鲜血和内脏,手摸上去的就是滑溜溜的触感。

    “黑爸,我要把你翻身,你忍着点。”确定黑爸的肠子不会再流出来了,白锐停止了喷吐蛊雾。

    “翻吧。”

    黑爸的后背从左肩到右胯部是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这伤口上白锐摸到了一些泥和植物的混合物,这应该就是黑爸没流血流死的原因。他尽量把那些泥挖出来,通过系统可以确定伤口里再也没有石子,才开始对着伤口喷起了蛊雾。当做完这一切,白锐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更不用提黑爸,他已经完全昏过去了。

    “嗷呜呜。”鹿腿的声音从陡坡上边传来,白锐爬上去的时候,它身子是正对着白锐的,但是脑袋歪着,眼睛却又斜着朝白锐这边来看。

    这小眼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犯错、犯二、犯蠢的时候二哈们不是突然找地方躲起来,就是这表情的。

    第四十一章

    “果爸被带到猎部落去了,你没攻击猎部落,对吧?”

    “……”鹿腿没出声,它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依旧眼睛朝白锐这边斜。

    “没事,毕竟你们在猎部落待了很久。你们留在这里,保护黑爸。”白锐拍了拍鹿腿的脑袋,转身重新爬上了小青的背。鹿腿和其它二哈趴在了陡坡上,静静的看着白锐离开。

    这很奇怪——明明白锐还没怎么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认路,方向也还辨认不清,但他就是知道,距离差不多了。他从小青的身上下来,吹响了虫笛,一边吹,一边用走的继续向着目标前进。

    现在的白锐很冷静,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必须做什么。他却又十分的混乱,喜悦和愤怒充满了他的大脑。

    野兽的咆哮声变得越来越遥远,昆虫振动翅膀的声音逐渐的变成了一种震动耳膜的轰鸣,天色更黑了,高挂在天空中的半轮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遮住,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前面看到了火光,白锐走进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土地,这里因为人类的活动,没有高高的野草,也没有繁茂的树木。

    在他的对面,猎部落粗陋的木头栅栏外边,站着很多人,熟悉的,陌生的,许多人都举着火把。浑身是血的果爸被两个人抓着,低着头,不知道只是失去了意识,又或者……

    ——平坦的地面暴露出了一地的蛇蛙,明亮的火光暴露出了遮蔽月亮的真凶,那是无数飞虫。

    他的出现,让猎部落的人们短暂的出现了骚动,从他们的后边还能听见女人和小孩的哭泣声。

    这样的场景,终于让猎斧第一次后悔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接纳这个孩子,没有闹出把他抛弃的事情,那么现在站在这里发抖的就不会是他,而是他的敌人!

    “白锐,我们原本是明天要派人去通知你的,猎黑和猎果被人袭击了,幸好我们经过,才把猎果救下来,但是我们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猎黑。”

    “把我果爸还来。”

    “白锐,你看现在这情景是不是太吓人了点?你把它们都散掉,我们就把你果爸还回去。”白锐的笛声已经停了,但飞虫依旧在飞舞,毒蛇依旧在嘶声。

    “我果爸也已经死了,对吗?”其实被架住的果爸,胸口还在起伏呼吸。白锐看到了,他只是故意这么说。

    “怎么可能?你看你果爸不是……”猎斧的脸色瞬间大变,只是这个时候白锐还没完全理解他变脸的意义。

    虫笛重新回到了白锐的唇边,原本以白锐为中心或盘旋或环绕的飞虫与蛇蛙,瞬间全都调转了方向,扑向了猎部落的众人。

    猎斧的反应极快,就在白锐举起笛子的时候,他已经扑向了果爸,他知道自己是来不及控制住白锐的,他们的距离太远,更何况白锐的身边还保护着一条巨蛇。他只能让猎果成为他的挡箭牌,但是……

    “啊!”他伸出去的两条胳膊不知道别什么同时蛰了一下,求生的本能让他忍住了最开始的剧痛,但是当他的手碰到猎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失去力量了。猎果就在眼前,他的生路就在眼前,可他的手臂好像变成了两根爬满了蚂蚁的木头,码样疼痛而却又不听使唤。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只剩下逃跑这一条路了,可是当他一团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失去控制的早已经不只是他但是双臂,而是全身了。

    各种飞虫充满了整个部落,主料为茅草编织覆盖着毛皮的粽子房在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中,转眼间被啃得支离破碎,躲藏在其中的人们嚎叫哭喊着,可是连逃跑都不来不及,他们往往刚刚站起来,就已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继而爬了满身的蛇虫。

    他们浑身麻木,却意识清楚,能清楚的看见蛇虫从他们的眼前爬过,感觉到自己的肉被撕咬,听到无数昆虫鸣叫的声音。

    白锐抱住了果爸,或者他以为自己抱住了果爸,蛊雾喷在他的伤口上,但是当他拨开这个人的头发,才发现这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刚刚的欣喜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所代替,白锐扔下这个人,冲进部落,在满地的人中间到处去翻找,然后他找到了,伤痕累累已经冰冷的果爸……

    黑爸和鹿腿是在天亮之后赶到猎部落的,不过这里剩下的只能说是猎部落的残迹。原本部落的聚居地只剩下了一地尸首。白锐抱着猎果,在他身边还剩下三个活人:猎斧、猎岩和猎根。他们身上爬满了昆虫,浑身青紫肿胀,早已经面目全非。而白锐,他浑身是血,别人的,但也有他自己的,两只眼睛肿得变成了两条细缝,脸色看起来比他怀里的猎果还要难看。

    一开始白锐没注意到黑爸来了,他正在对着猎根喷蛊雾。猎根张开嘴,他的舌头已经没有了,嘴巴里也满是黑色的小虫,他发出含糊的声音,眼睛里露出痛苦的哀求,不是哀求活而是哀求死。

    猎黑看到猎果的情况时,身体摇晃了一下。但他舔舔嘴唇,很快就重新镇定了下来,或者从外表看来是镇定了。他走过去,盘踞在白锐身边的小青吐着信子看着他。当猎黑的手放在白锐肩膀上的时候,白锐一旦反应都没有,就好像猎黑拍着但是别人。知道猎黑抓住他的双肩,强迫的让他转过身来。

    “白锐,我们该带着你果爸回家了。”

    “……”白锐的嘴唇嗫嚅着,他可能说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呻吟。黑爸拥抱了一下他,把他的额头紧紧按在自己满是血和汗的胸膛上,然后放开他。

    他走到猎根旁边,这个人得到了他们的信任,然后又用最干脆的方式背叛了他们,猎黑看都没多看一眼,干脆利索的拗断他的脖子。然后是猎斧,猎黑的父亲早逝,他也曾经尊敬和崇拜他,可是这个人所做的事情,让他们变成了仇敌,猎黑用手卡住他的脖子,花了稍微多一点的时间把他掐死。最后是猎岩,曾经他们一起捕猎,并肩作战,是同族,是好友,是照看着对方后背的战友,但是……

    “猎果被你们抓走的时候还活着,他心脏上的那一茅中得太正。”

    像是傻住了的白锐忽然转过头,两条细缝里射出凶光。黑爸这句话的意思,是猎岩在果爸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杀了他?!

    猎岩看到了其他两人是怎么死的,他原本是期待的看着猎黑的,在被折磨了大半个晚上之后,再贪生的人也已经只剩下对死亡的渴望。一个人连死亡都不怕了,还会惧怕什么呢?

    ——惧怕更痛苦的活着。

    白锐扑了上来,美丽的紫色蛊雾原本是用来救命的,现在却成了折磨的手段。

    有那么一会,猎岩身上的皮肤甚至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紧跟着猎岩因为疼痛而抽搐了起来。

    猎黑在白锐喷出那口蛊雾之后,重新把他抱在了怀里:“好孩子,别管他了,我们回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惧怕我们回来。”黑爸抱住白锐,拍着他的背脊,“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对不起。”鼻涕眼泪再次流了白锐满脸,他应该“不是你的错!”黑爸紧紧抓住白锐的肩膀,让他和自己的眼睛对视,“这是我和你果爸的错误!我们本来是更熟悉猎斧的人,但却错误估计了他。我们应该想到的,猎斧怎么可能是会让部落分群的人,怎么可能是会甘心做第二个茅部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能够心甘情愿给我们人手的人呢?”

    猎斧不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件事就是一个阴谋。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死白锐,而是以猎黑和猎果为人质,让白锐听从命令。可猎岩大概是害怕猎黑和猎果的回归(虽然不是自愿的)会影响到他的地位,又以为猎黑必死,杀了猎果之后,一个孩子就算是个大巫,但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于是背着猎斧下了杀手。

    可他们错估了白锐的力量,这一系列的行为最终看起来就只能归结成两个字了——找死。

    可是白锐所失去的,不是这些人的命可以填补的。

    “整件事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没有谁会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反而是你来找我们了……原本我们都会死了,可是现在我活下来了,你救了我的命。你救了我,救了我……”黑爸把白锐抱进怀里,拍抚着他的背。

    然后,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白锐没有骑在鹿腿或者小青的背上,它们俩也没有谁从白锐的身后撞,老老实实的一左一右跟着。黑爸背着果爸……从白锐的角度看,果爸就好像是在黑爸的背上睡着了,白锐跟在黑爸右手边。黑爸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走得很慢,有时候还会停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或者一段倾倒下来的木头上休息。

    “黑爸。”

    “嗯?”

    “我没有杀掉所有人,身上没有你们味道的人,都被我放走了,我还让他们带走了剩下的食物。不过我也说过,如果再让我碰见,无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你做得很对。”黑爸空出手来摸了摸白锐的脑袋,“果然脑袋锐的孩子就是聪明。”

    白锐以为昨天夜里他身体里的盐分已经流干了,但这时候,他的眼睛依旧模糊了……

    那天回到家,黑爸看着白锐睡着之后,带着果爸离开了,他回来时,却只有一个人。白锐一醒过来就问过黑爸,他把果爸葬到了什么地方,但是黑爸只是笑笑,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问过果爸去了哪。

    猎部落的人在被白锐赶离聚居地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不过也没人去找他们就是了。

    另外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从这一年开始,那个传说中的岩山部落也再也没有来过。

    一眨眼,六年已经过去,白锐已经是一个少年人了。偏瘦却修长的手和脚,比成年人略淡薄的胸膛,但是很够看的六块腹肌。桃花眼,斜长眉,直鼻菱唇,鹅蛋脸,虽然还有些稚气,他的脸显然非常符合现代人审美中的漂亮。

    显然当初所有人估计的年龄都错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至少已经有七八岁了,现在才能长成这样,他给自己定位在十四岁,而十四岁的白锐也终于不锐了!

    得意!︿( ̄︶ ̄)︿

    但不知道他这个身体就是传说中的白子,还是被闪电除毛过的原因,白锐的头发和眉毛都是白色的,倒也真是人如其名了。眉毛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头发生长的速度极为缓慢,六年时间,他的头发也就是刚过耳朵。不过只要有头发就好,长得慢就长得慢,(白锐觉得)应该没什么人在意。

    他们一家……现在是三口了,还是住在那个山洞里,猎羊和猎满住在不远处那个较大的洞里,原来的三个孩子也跟着白锐一起长大,又多了三个孩子,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白锐的内功还在第三重毒入骨血,因为他的臣位蛊虫上,依旧只有小青一个。

    ——果爸的离开,几乎打碎了白锐所有向上的动力,他虽然对系统的各种功能还是有研究,但是对于升级,对于积攒生存点,几乎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他总是想,如果自己对于点数没有那么大的“贪欲”,是不是一开始就会反对。毕竟,人多了要搬家,新家会很热闹。果爸和黑爸的注意力会被很多其他人的人分散走。作为一个宅男,这可和他的生活习惯相违背。

    山洞里的蜂巢还是如同六年前那样只有人头大,看起来几乎是可爱而无害的。每个月蜂巢上都会长出来一个拳头大的疙瘩,疙瘩里边没有蜂蛹,每一格蜂房里都是满满的蜜汁,白锐每个月都会把它割下来给大家吃。

    不过,在山洞附近巡逻的蜂子已经只有兵蜂,采蜜的小型蜂子已经有三四年没看到了。虫虫们更是很少出现在山洞附近,曾经挖开的那个洞,已经被一种颜色与硬度都和岩石没两样的,虫虫们的分泌物重新填满了。

    所有人看见的都只是那个挂在他们头顶的蜂巢,至于那个金色蜂巢后边的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誰都没有去探究。

    傻白是白锐的本命蛊,白锐就代表着它,它显然也意识到了白锐“不变化”的强烈渴望,可是生育后代的本能又让它没办法停止繁殖,所以至少表面上,蜂巢依旧还是六年前的模样。

    另外白锐的身体还有一个小秘密,那时只有家人、家兽和家虫们知道,连猎满他们也不清楚的,至于是什么秘密……

    现在,在家里,白锐、猎星还有黑爸正围着火塘吃涮锅子。

    那口陶锅,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神器了_(:3ゝ∠)_。就算是肉食动物的黑爸,也大口大口的吃着涮菜。

    “那个辣酱再给我点。”黑爸手里端着个木碗,相比起过去的粗糙木杯,这个是真正的碗。

    猎星和白锐的嘴巴也占着,白锐随手把辣酱碗递过去。

    这些调料是白锐这六年里唯二做出的两大变化之一,他已经集齐了酸、甜、辣、咸,不只是蘸酱,还有向烤肉上涂抹的酱料,最近白锐还在试验混合口味。至于他的另外一大改变,就是终于养起鸡,不,大鸟来了——话说养鸟中最让人头疼的事情,竟然不是鸟的食物,或者它们会生病,而是二哈们会咬死鸟,小青则喜欢偷蛋,不过现在总算都解决了。

    “大巫!我们的蛋又少了十几枚!”白鸟跑了进来,他就是当年那个差点饿死的猎满的小儿子,包括他在内,几个在这里的成长到十岁的孩子,都以白命名。是猎满和猎羊主动提议的,猎部落已经消失了,即使那些离开的人在其他地方再成立一个部落,也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想从根本上断绝和猎的联系。白鸟就是因为从小喜欢养鸟,才得到了鸟这个名字,虽然当时是猎黑起的,可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思。

    “嘶~嘶嘶~”身材越发丰满的小青头忽然扭向了洞壁,用粗大的尾巴把站在它旁边的鹿腿推了出来。

    “嗷!”鹿腿被推得滑了一下,转头看着小青,控诉的叫了一声。

    其实……小青这种找“人”代罪的行为,看着真是很眼熟啊。不过,看来情况也不是全都解决了。

    “关它在家五天。”

    “大巫,你把小青关在家里,到底是罚它,还是罚我们?”白鸟一脸苦相,小青在家里没人管了,那不更是无法无天。

    “那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

    “大巫你还是多带它出去吧,带更多蓝鸟或者蓝鸟的蛋回来,补上也就没问题了。”

    “好。”蓝鸟就是多年筛选之后,他们饲养最多的鸟类。蓝鸟顾名思义一身蓝色羽毛,体型比鹅还要大一圈。天气变暖后,最多每三天就下一枚蛋,一直到秋天。蓝鸟蛋跟鹅蛋一样大,味道很好。蓝鸟虽然凶猛,可是养熟了也很亲人。三年前因为发信养得蓝鸟太多,又舍不得都杀掉,所以放走了大多数,结果转年春天,竟然有超过半数的蓝鸟自己找回来了。从那之后,他们就例行放飞蓝鸟了。现在甚至有很多蓝鸟晚上回来睡觉,白天自己出去找食,这也算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了。

    白鸟刚离开,小青就转过头来,嘶嘶的对着蓝鸟吐信,像是告状一样。

    白锐抬手拍了小青的下巴一下,小青立刻把头搭回身体上,老实了。

    “猎星,白锐,你们是不是该去茅部落一趟了。”黑爸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着火塘里的火。

    “还没到交换的时候吧?”猎星疑惑的问。

    茅部落其实对原来的猎部落有着很大的依赖性,两个部落之间走婚联姻,交换物品。茅部落虽然没有布这种紧俏货,但是在其他物品的制作上很有一手。单纯以草席来说,他们编织的草席更宽大厚实,也更平整——与猎星的手艺作对比。

    失去了猎部落这个交换大户,原本茅部落应该陷入比较困苦的境地,但是白锐这个十几个人的小聚居地,很开就已经完整替代了猎部落的位置。甚至茅部落还更喜欢和白锐他们来交换,因为他们可是比猎斧更大方多了。

    茅部落的族长和大巫六年来几次邀请白锐加入茅部落,但是都被拒绝了。

    “你们俩都不小了,也该到找个伴的时候。而且,我听猎羊他们说,什么时候你们俩找了伴,他们的孩子才能找。白鸟十二了,他大哥白峰也十五了。猎星你更是已经十六了,白锐作为巫可以不找伴。再过几年,无论男女,也都找不着和你们年纪相近的伴了。”黑爸把木棍收回来,扔在一边,白锐顺手把它拿了过来。

    这根木棍光滑笔直,在火里烧了半天不但没烧着,白锐的手摸上去也是凉的。这就是白锐的少数几件合成物品之一,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物有所值。就这么一小根,直径两指的圆棍。火烧不着,极为坚硬的同时柔韧性也很强,简直比后世的钢还要钢,可实际上它们的重量又极轻,并且依然能漂浮在水上。

    白锐给黑爸和猎星各合成了一根长棍作为石茅的茅杆,他一直在想用这种合成木材给猎星做一条假腿,但这种东西合成出来只有固定的几种形态,而进一步合成的列表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组合成一个适合猎星的假肢。

    “我有想要的人了。”猎星说。

    “哎?猎星,你看上谁了?白峰?”白锐挺意外的,好奇的用胳膊顶了顶猎星,结果猎星看过来的表情,让白锐脖子后边的毛全都炸起来了,“猎星你怎么……黑爸,怎么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

    “……白锐啊,我一直说你脑袋锐很聪明,但为什么有时候你那么傻呢?”

    “黑爸,有什么事直说好吗?我很久之前就已经不锐了。”

    “不就是长了一头白毛吗,还又薄又轻的,光照下来,跟锐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一头白毛“噗!”又薄又轻,“噗!”跟锐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噗!”白锐只觉得三支利箭钉在了他的心口上。

    “黑爸,别说了。”猎星看白锐太可怜了,“白锐你的白毛真的没显得那么秃,还是看得出来有头发的。”

    qwq猎星大概不知道,他刚刚给了白锐致命一击。黑爸的话还可以说是父子之间的逗趣,猎星你这一脸为难又诚恳的……

    “我其实也挺赞同黑爸的话,但是看你太伤心难过了,所以说好话安慰一下”几乎就等于写在你的脸上了啊!

    “我不赞同这么小就找伴的。”白锐觉得,继续纠缠锐这个问题,那他大概真的要吐血了,赶紧把话题移开,“我想这次干脆去茅部落带几个和白峰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回来,等到他们最早十八九岁了……”

    对于这种找伴的行为,白锐看着简直就是犯罪,但是原始人的平均寿命在那里放着,在这个时代不这么干,人早就灭族了。他要是想改变,那就得建立起一个能够让人类寿命飞跃性延长的大环境。现在白锐处于一种受惊蜗牛的状态,他是完全没有那种冲劲了。但是,在这种关系到身边人的重大事件上,他还是不可能漠视的。他们现在的生存状况,二十岁左右生育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你知道我和你果爸十九岁的时候都有你们俩了吧?”

    黑爸笑着说,果爸好像已经不是这个家庭里最疼痛的那一道伤口。但不管果爸和猎星的真实心情是怎么样的,那一瞬间,白锐的心口抽痛了一下,可表面上他只是笑着抗议:“我和猎星又不是果爸生的。”不能以年长的女性体力身体条件更好为说辞,这年代大多数女性二十岁竟然就已经进入衰老期了,当然,男人也一样。

    “他要是能生,早就不只你们俩了。”黑爸得意的撇着嘴,那一刻,白锐好像模糊的看见了果爸也在黑爸身边坐着,听到他们的调侃正无奈的对着黑爸翻白眼,可是一眨眼,那模糊的幻象就不存在了。黑爸捏着肉放进陶锅里涮了涮,沾了沾辣酱塞进了嘴里,“不过现在生活确实好了,养几年也没什么。”

    “那黑爸,我们走了。要去茅部落,所以几天之后回来。”

    “去吧,去吧。”黑爸点点头,注意力好像已经完全集中在吃上了。

    走出洞口,一只尾巴毛茂盛的雄性蓝鸟跟着几只秃尾巴的雌性蓝鸟从他们的山洞前走过。几条趴在附近晒太阳的二哈看见他们出现,立刻跑了过来。蓝鸟就和它们擦身而过,双方相安无事。只是在小青也紧跟着出现后,这些悠闲迈步的大鸟,才突然炸起了脖子上的毛,扑扇着翅膀用最快的速度跑走了——其实蓝鸟会飞,但有少量冬天也不离开一直延续下来的蓝鸟,渐渐的已经忘记了它们翅膀的作用。就算没有吧它们翅膀上的长羽拔掉,它们也不会飞行了。

    白锐和猎星就站在洞口,相对无言的沉默了一会。

    二哈们围在它们身边,以鹿腿为首,毛茸茸的温暖身体不断挨蹭着他们。这无声的安慰,让白锐的心里冰冷的感觉逐渐温暖,他看着猎星,从对方无意识上翘的嘴角看,他也好了很多。

    “先去猎满那一趟吧。”猎星说,“说不定他们早就有目标了。”

    “对,我也这么想,总觉得我和你就是个幌子而已。”

    “幌子?”

    “就是挡在他们前边的。”

    “幌子。”猎星点点头,表示学会这个词了。

    ——今天为什么大家都在家里,一个捕猎的都没有?猎物太多也是甜蜜的困扰,尤其还有蓝鸟的产出。如果继续每天都外出捕猎,那就是浪费和滥杀了。所以,当食物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他们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二天。

    猎满他们的山洞前要比白锐那里热闹得多,三个一两岁的小孩子在门口你追我打,她们看起来都健康而活泼。猎满挺着肚子站在洞口,她又有孕了,所以最近已经不参与打猎了,而是留在家里照看孩子们。

    “大巫,猎星。”她对着两个人抱拳行礼。

    “他们都在养鸟场那边吗?”白锐问。

    “对。”猎满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就扔在了一个闹得正欢的男孩脑袋上,“去!把白峰他们叫回来!”

    “等等!不只是叫白峰,所有的人都叫回来!”

    “你们是不是要去茅带人回来了?”猎满的反应很快,可古怪的是,她好像对这个可能并不高兴。

    “对。”

    “那你们……想好把谁留在茅了吗?”

    “留?”

    “带走一个必定留一个,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白锐和猎星对视一眼,猎星问:“多给他们食物不可以吗?”

    “我那个时候,有个茅部落的女人私自跟着走婚的人跑了回来。茅部落的人追来了,猎斧也是这么问的。但茅部落的回答是,要么开战,要么把女人还回去,或者再给他们一个人。最后猎斧选择了再给他们一个人。”

    “小部落只能这样吧。”白锐挠挠鼻梁,“不这样他们的年轻男女就都要跑光了。”

    “我没有太大的智慧,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猎满摇头,“不过,大巫要是去要人,就必须先想好留下谁。”

    “……”

    “白锐,或者我们先去茅和他们的首领大巫商量一下。”猎星在他耳边问,“等到有一个定论了,我们再回来决定到底怎么做。”

    “嗯,猎满,我们先走了,等他们回来了,你帮我们和他们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当大队人马从养鸟场回来的时候,白锐和猎星已经不见了。听说了他们的来意,众人的表现和猎满一样,有喜有忧。如果可能,他们倒是希望都能内部消化。可他们来的时候,两家的三个孩子就都是男孩。之后猎满和茅白也只有茅白生了一个女孩,让所有人都当做眼珠子一样爱护的女孩,现在才只有一岁半。其他孩子也都对同性没有更深层的渴望,那想要结伴,就只能从茅部落找。

    但无论白锐都神奇,这种长期形成的并且被盖上了关系部落生存的习俗,他们不认为白锐能够将之改变。

    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茅部落,第一天晚上,白锐和猎星驾轻就熟的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过夜,在天亮后继续赶路。密林、草地、山谷,看起来不同的地方,并肩行走在密林里,白锐总是忍不住去打量猎星。

    虽然猎星也是还在成长的少年,但看起来可是比白锐这个真白斩鸡成熟性感得多。猎星肩膀和手臂上坚实肌肉的漂亮弧度,紧绷的腹部肌肉与亮瞎人眼的人鱼线,裹腰皮下面的两条大长腿,蜂蜜色的皮肤因为运动的汗水和眼光也闪闪发亮,总是让人忍不住联想,如果舔上去是否真的能从他的皮肤上品尝到蜂蜜的滋味……

    当然,白锐现在也就是看看,毕竟美色在前怎么可能管住自己的眼睛。但白锐可是堆他没有丝毫的邪念,毕竟,猎星可是他的兄弟、好友和哥们。再说,猎星也没表示过任何对同性的兴趣。所以,和他相处的时候,白锐也就是偶尔管不住贼眼,不管贼心还是贼胆他都没有。

    “你有办法让头发长得快一点吗?”猎星忽然问。

    吓了白锐一跳,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贼眼,幸好问题与之无关:“我也想啊,但显然是没办法。”白锐抬起手,挑了挑自己额前的碎发。其实这颜色很漂亮,就想黑爸说的,近乎于透明,所以有时候看起来闪烁着点蓝色,该说是银色,在现代染都染不出这种颜色来。

    当白锐把手放下,猎星反而抬起了手,去撩白锐刚才挑弄的碎发。他的手指擦过白锐的额头,带来了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白锐感觉有点别扭,但没等他动,猎星已经反手拽住了白锐的碎发,并且一用力!

    “嘶!”白锐捂着额头,猎星的手指上还捏着他几根银色的头发。

    “呃……我一时间没掌握好力度。”

    “再不让你碰我头发了。”qwq不知道我头毛长得很不容易吗?!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拽长点。”猎星显然无师自通了什么叫拔“毛”助长,他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意外和愧疚,“我帮你揉揉。”

    “别。”白锐赶紧,“一会你再拽下来几根,那我真要找个地方哭……”白锐的表情忽然一变,不再和猎星开玩笑。他的左耳后方飞出了一只火红的蜂子,正是傻白,“有什么不对,探路的蜂子回来了。”

    飞在空中用各种眼花缭乱的舞蹈和傻白交流的,有兵蜂,还有几只工蜂。傻白在从它们那里得到信息之后,再通过感应传递给白锐。

    “有人……七个、八个、九……十二个,他们不是在狩猎,这附近没有什么猎物值得一口气出动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并没有在移动着寻找什么,他们就是在等我们。”

    “茅部落?”

    “蜂子没法传来更确切的消息,傻白也没法表达得更仔细。”白锐看似冷静,实际上已经越来越紧张,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六年前的那种感觉重新席卷了他全身,“全杀掉吗?”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冷静,他曾经干过,而且是一口气杀掉很多,用着极为残忍的方式,看着他们在惨叫着挣扎哀求,却依旧冷眼看着,让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依然被痛苦环绕。

    “不,先不要杀,而且,留下来一个给我。”

    “留下来一个?”

    “就是不要让蜂子攻击他,留下一个活蹦乱跳的,我要亲自抓住他。”

    “猎星,你知道那是很无所谓的事情,对吧?”

    “我不能总在你的保护下生存,我想看看我自己到底怎么样。和一个战士战斗,最能够让我了解到这一点。”

    “我还是会让蜂子在一边,如果在一定时间之后,你还没能把事情解决,它们就会替你解决。”

    “好的,放心吧。”这次猎星没有拒绝。

    “注意安全。”

    不用再多说,猎星转身就扎进了一边的草丛里,除非仔细看,否则没人发现,有一只蜂子飞在他的前方。在确定白锐看不见后,猎星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腰间有一个小小的皮口袋,他打开它,把一直捏在指尖的几根银丝放了进去,扎好袋子,猎星将一把骨匕握在手中,这才继续跟上了已经在他眼前飞舞了七八圈的蜂子。

    “好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坐在这里等了。”同时,白锐拍了拍小青,在它身上坐了下来。六年中,每年小青都要蜕一层皮,然后长大一点,现在的它比过去更丰满了。白锐坐下,鹿腿就凑过来,把大头搭在白锐的腿上,“总是这样,早晚有一天我要起痱子。”

    除了一条二哈跟着猎星离开,其它二哈们都散开,分别找了干燥的地方趴下。

    傻白在和自己的后代们又交流了一番后,落回到了白锐的左耳,爬到连他的耳朵背后,再加上头发,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傻白在那。六年时间的相处与磨合,白锐和傻白、和小青,还有虽然不是蛊虫但却聪明的二哈们之间,已经很有默契。

    第四十三章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白锐最前方的树丛剧烈颤抖了起来,但是二哈们都没动,小青也依旧用蛇信舔着白锐。所以,来人是谁白锐已经十分清楚了。

    果然,猎星扛着一个人出现了,虽然鼻青脸肿,身上也有青紫和划伤,但猎星大体上是没事的。看起来白锐是一点也不担心,实际上见到人了白锐才是松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猎星则歪着头,有点小得意的看着白锐。

    “把人扔下,我给你治伤。”白锐说,猎星也从善如流的随手把人扔在了地上。白锐凑过去,双手捧着猎星的脸,紫色的雾气喷在猎星的脸上,猎星很温柔的看着白锐,可是白锐忽然笑了。

    “怎么了?”猎星疑惑的问,脸上小伤口的愈合让他有些发痒,他挠挠痒处,同时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很可笑的脏东西。

    “我就是忽然想,幸好有苦蔗,否则我现在一定有口臭,哈哈哈哈!”

    “……”猎星温柔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看起来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

    “来,把胳膊抬一下,刚才没注意,这道伤口还是挺深……啊!”白锐的后脑上被拍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猎星。

    “你是确实什么都没发现吗?”

    “发现?发现什么?”白锐四处看,结果看到了被猎星扔在地上的那个人,“蓉部落?”

    六年过去,白锐对蓉部落依旧处于只闻其名阶段,这次终于见到活的了。

    被扔在地上的男人真的是非常的……不原始。他四肢修长肌肉饱满,皮肤很白就是现在伤痕累累的。一头金色的长发。对,长发,那种在野外活动很不方面的长发,可他被扔在地上的时候,金发披散了一片,那景象极美——让白锐有一种把他头发都拔光的冲动_(:3ゝ∠)_

    他竟然穿着一条裤子!系住裤子的绳子绝对不是草绳,看起来是某种动物的毛发编织而成,金光闪闪的。他的裤子上还用绿色和红色的染料画出各种图案,虽然那些图案在白锐看起来就是三岁小孩子的涂鸦,可是在这个世界,绝对是潮流与先进的代名词。

    “你喜欢他的裤子?”猎星发现白锐一直盯着对方的裤子看,蹲下去就要解。

    “我不喜欢。”

    “你喜欢的是腰带?”

    “别!我裤子和腰带都不喜欢,我就是看着挺新奇的。”这时代可是没有内衤库的,那也表示着,无论男女都只穿一条裤子,如果是自己未来的伴换着穿什么的,勉强可以接受,白锐可没兴趣穿陌生人的裤子。

    “那你喜欢他的牙吗?”

    “啊?”

    猎星的手已经捏开了金发男人(精灵?)的牙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的满口白牙。昏迷中的人发出小声的呻吟,眉头因为不舒服而皱紧。

    “猎星,我对他的牙也没兴趣。”意识到猎星是真的想从对方嘴巴里拔一颗牙,大概是用来穿在项链上?白锐赶紧阻止,项链可就在脖子上挂着,要是其中有一颗人的牙?想想就已经毛骨悚然了!

    被他接连拒绝之后,猎星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突然发现,他的腰带我越看越喜欢,我可以要它吗?”

    为了让猎星高兴,白锐对昏迷者的牙不感兴趣,拔光他的头发又太囧了。白锐觉得,自己还是要腰带吧。

    于是,猎星立刻开开心心的去解对方的腰带了,对方系的扣还挺复杂的,猎星折腾了有一会才把腰带顺利解下来,然后双手递给白锐。

    但是,要不要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啊?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白锐不得不把腰带系在了自己的裹腰皮上。

    看白锐低头系好,刚爱好笑着的猎星,转头就沉下脸,一脚踢在了昏迷者的腰上。那力量绝对不小,对方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上,顿时在腰侧又添了一大块青紫。

    “醒了就睁开眼。”

    白锐曾经见过,猎星在猎物还活着的时候,割断它们的脖子,甚至趴在伤口上吸吮依旧热烫的鲜血。当他起身,双唇嫣红,下巴甚至脖子上鲜血淋漓。可他并不会惧怕那样的猎星,反而有时候会热血沸腾一下,不过他不会说的。因为他把猎星当做哥哥,猎星自己应该也这么认为。虽然现在还没有伦理道德的出现,但是白锐所见的人里边,血缘极近的人之间已经不会发生夫妻行为。

    不过,白锐一直以为猎星在对待同类上是温柔的,就像是他对待自己一样。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事实显然并非如此。挨踢的精灵虽然挺可怜的,但是猎星的举动和言辞,竟然让他觉得很帅,甚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是怎么回事啊!

    猎星正看着精灵,当他觉得盯在他背上的视线有些古怪,回过头来的时候,白锐已经恢复如常了。甚至当猎星的视线和他对在一起时,还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不对劲”发生,一切只是猎星想多了。

    小小的叹了一声,猎星有点小失望,不过六年来这样的小失望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所以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躺在地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在猎星戒备的注视下坐了起来:“我是木族的菲卡纳斯,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你不是蓉部落的吗?”这个菲卡纳斯的第一句话就引发出了许多疑问。

    【系统,我怎么不知道菲卡纳斯是什么意思?】白锐听来,菲卡纳斯就是四个无意义的音节,根本不在他所知道的语言之内。

    【菲卡纳斯属于新发现的二级语言,若要购买此语言需要2000生存点数,玩家是否要购买此语言?】【哎?我不是买……我之前买的只是猎部落和茅部落,或者说是这个地区内的语言?】【是的。】【明白了,我不买。】华夏有的省里边,隔了一条河两边的人说的就不是一种语言。现在的人与人之间被大片危险地带隔离开来,出现不同的语言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蓉部落只是木族的一个分支。”

    “木族?”白锐和猎星对视,猎星是完全不明白族和部落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白锐是疑惑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种族这个概念的。

    “木族是一个非常大的……”

    “等等,不用具体解释你们木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白锐打断了他,“只说说你为什么在我们的半路上设埋伏吧。”

    “并不是埋伏,我们只是想请你到木族去帮一个忙。”

    “口头上的请还是行为上的请?或者刚见面是口头,我不答应就上升到行为?蓉部落和我们之间一直交好,这件事也就当做是一个误会吧。你的朋友很快就能恢复,我们……”

    “这真是个误会!”这次换成菲卡纳斯打断白锐了,“他应该还记得我们是带着很多礼物的!”他指着猎星说。

    “好像是有礼物。”猎星回忆了一下,两人对视,难道真的是误会?

    “我们原先是想要通过猎黑邀请你,被他拒绝了,他甚至禁止我们出现在你们的活动范围之内。可是这件事非你不可。我们只能等在你最可能经过的地方,和你本人商量。”

    好像最近他们确实是没见黑爸采新的苦蔗回来,只是原来他们的存货挺多,也就没在意这一点。

    “黑爸拒绝的事情,我也不会答应。”

    “他拒绝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你。这件事虽然是我们来求你帮忙,但它关系到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白锐迈出去的脚步停下来了,猎星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头。

    “你们去找黑爸。”白锐转头对菲卡纳斯说,“不管什么事,都得等我们从茅部落回去再说。”

    菲卡纳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白锐这话总算是代表着他愿意谈了。只是终究还是得面对猎黑,这让他多少有些头疼。

    “你为什么这么半天,一直都不说到底是什么事?”本来现在就该走了,可是白锐得承认他被挑起了好奇心。

    “因为那件事很复杂,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们需要坐下来,彼此冷静的,没有敌意的的商量。”菲卡纳斯拽着他的裤子站起来,挺狼狈的,但是依旧挺胸抬头。

    白锐点点头,他们埋伏自己的恶感现在消退了很多。

    “刚才和我搏斗的时候,你留手了?”

    “没有,生死搏斗,我不可能留手。”他的视线掠过猎星的脚,脸皱了一下,“你是个强大的战士。”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并且对着猎星低下了头。

    “你的同伴很快就能清醒,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再见。”

    离开的路上,白锐见到了其他的精灵们,或者按照他们自己的叫法,木族人。都被蜂子“招待”过了,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和眼皮,再也没有能动弹的部位了。

    除去菲卡纳斯,倒地的有十一个人,其中八个都背着方形的草筐——编织得比茅部落还精致,可是装的东西最多只有圆草筐的三分之二。而且这些草筐的颜色各种各样,显然是草筐的主人自己染的色。当然更惹人注意的就是那些木族人本身了,无论男女,身材相貌都能堪比现代的超模。而当他们都长发披散的躺倒在地,那看起来很有些色色的滋味。

    趁人之危的事白锐不会做,可是多看两眼他觉得还是无妨的,不过他脚底下并没有停留,很快速很干脆的和猎星离开了那个“美人地带”。

    “你喜欢那样的?”

    当看不见木族人,他们对白锐来说就无所谓了。如同现代在马路上看见的模特海报,很漂亮很美,正常人顶多买一本杂志回家打手枪,而不是对模特怎么样。

    “他们很漂亮,你也有喜欢的?”白锐很无所谓的说,哥们间总会谈论这些,尤其让白锐放心的是,猎星就算喜欢异性,也不会因为白锐和他谈论同性,而对他们的友情和亲情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

    猎星忽然加快了脚步,白锐笑着追上去,拍他的肩膀:“走这么快做什么?害羞了?”

    猎星深吸一口气,脚步慢了下来,他无奈的看着白锐:“你……最喜欢的是谁?”

    “其实包括菲卡纳斯在内,他们长得都差不多。最喜欢的,大概是他们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吧。”

    木族人都是金发碧眼,都是白皮肤,身材都很棒,可就像白锐说的,他们都是一个类型的,长得都很类似。如果把菲卡纳斯扔到他的同族中间去,白锐和猎星想要认出他来,也得依靠他身上的淤青。

    “为什么喜欢年纪大的?”

    “因为我就是喜欢年纪大的。”白锐穿过来之前快三十了,到这里七年,已经三十多了。有的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年轻的,白锐觉得自己大概有点恋父情节,他从青春期的时候,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吸引他视线的是老师,而不是同班同学。“现在这把年纪”,他更青睐成熟型的。

    “我也算比你年纪大的吧?”

    “哈哈!就两岁而已,算什么大啊。猎星,你可别想我叫你哥哥。怎么了?生气了?”猎星站住了,整张脸绷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呼吸变得很粗重,胸膛的起伏剧烈得让白锐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胸大肌的线条上,以至于喉咙有点干涩。强制自己把快黏上去的视线揭下来,白锐笑闹着搂住了猎星的肩膀,“别这么生气,我叫你哥哥行了吧?猎、星、哥、哥。”

    “我觉得我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啊?都叫猎星哥哥了还生我气?难道让我叫你猎哥哥,或者星哥哥?牙都酸倒了。”

    “别说话了,我们快点去茅部落吧。”

    “好~好~对了,我们的路线是不是茅部落那边泄露的?”

    “应该不是他们,毕竟无论结果你答应与否,出卖我们都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茅收和茅巫不是……你早知道了,还问我?”正说着,猎星一扭头,发现白锐看过来的表情虽然专注,但完全不是专注在他的问题上。

    “不生气了?”

    “还能怎么气?”

    “不气了就好。”白锐笑眯眯的,心里暗想着,青春期的小孩子真是随便一点事情就喜欢生气——他的这种想法如果被猎星知道了,大概会在气炸了的同时,把他揍成猪头……

    剩下的路程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到了茅部落,茅收和茅巫一如往常的把他们接近族长住的粽子房里。不过,在知道白锐的来意后,他们的笑容就立刻收起来了。

    “不行。”作为茅部落的族长,虽然茅收经常把茅巫气到腰子疼,可在重要的事情上他还是很能把持得住的。如果说原来猎部落的猎斧把习俗、规则之类的放在嘴边上,其实给他的各种利己行为裹上一层说得过去的伪装,茅收就是真真正正的按照规矩办事。他这样的“死脑筋”,才是最难以说服的。

    “说说看。”

    “茅茅!”

    就算不是第一次听见茅收这么叫茅巫,但每次白锐都得强忍住笑喷的冲动——果断的反差萌啊!不过想想他自己的名字,白锐又哭了。难道做个好大巫的前提,就是有个囧名字?可是猎茅大巫的名字也不囧啊。

    茅巫的额头上鼓起了一块井字形的青筋,他对白锐和猎星两个人咧嘴露出一个更像牙疼的笑容,拽着茅收走了。只是一会,他们救回来了,茅收一改刚才的愤怒,现在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们可以只带走人,不送回来。但只有一个条件,把所有人都带走。否则你们要带走一个,就必须得留下一个。”这话时茅巫说的,茅收就在一边不停的点头,好像茅收还说了点什么,但他笑得合不拢的嘴让人完全青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其实类似的提议茅收和茅巫已经提出很多次了,茅巫愿意让出大巫的位置,茅收愿意将族长的位置让出来,把茅部落改个名字也没问题。和猎斧那时候不一样,他们是真心的。之前每一次无论是白锐、猎星,还是黑爸,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是这次不一样,确实孩子们都长大了,得让他们有伴侣了。

    “我们回去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白锐问猎星,猎星点点头。

    “我和你们一块回去。”茅巫说,白锐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压低声音,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去!”茅收紧跟着说。

    “部落里不能没有人在。”

    “你真的放心只有我一个留在部落里吗?”

    “……”茅巫第一次对于茅收的话竟然无言以对。

    茅收好像也意识到了,因为他在茅巫无言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第四十四章

    白锐正看着高兴的时候,忽然发现猎星竟然没看戏而是在看他:“?”他用眼神示意。

    “没事。”猎星摇摇头,总不能说看见这两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运气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

    如果只是商量婚姻的问题,白锐也就让茅部落的这两位去了,毕竟这是双方的事情。可是蓉部落的人大概还在家里等着,尤其蓉部落那边的事情大概不简单,否则黑爸也不会告诉都不告诉白锐一声,直接干脆的就拒绝了。

    “怎么?有什么为难吗?”

    “蓉部落的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白锐和猎星对视一眼,最后决定并不隐瞒。

    “他也要和你们走婚?!”茅收立刻着急了起来。

    茅巫拉住了茅收,让他稍安勿躁。他先是仔细分辨了一下白锐和猎星的表情,确定他们不是在撒谎,之后沉思了一会才说:“岩山部落有很久没有来交换了。”

    “怎么突然提起来岩山部落了?”茅收一脸的莫名其妙。

    “蓉部落找我们的事,和岩山部落有关系?”白锐若有所思的问。

    “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其实岩山部落每次过来,与其说是和我们交易,不如说是专门来找蓉部落的。而且,蓉部落到底有多少人口,有多大,我们现在知道的还是几代人之前的旧事。”

    那个几代人,指的大概就是猎斧他爷爷的那个年代吧?白锐和猎星对视一眼:“那这次你们……”

    “我们更需要去你家一趟,蓉部落竟然都跑去你家了,那这件事情一定不小,可能关系到所有住在这里的人。”

    茅巫这么说也对,况且,茅部落的利益与白锐他们更为一致,相对来说,他们也更了解三个部落之间的纠葛,白锐和猎星倒是乐于让他们跟着一起来。

    “一会给你们送食物过来,对了,白锐,别忘了把你的战兽叫进来。”事情商量完了,茅巫和茅收起身离开,这里是茅收的住处,每次白锐他们来,茅收就会住到茅巫那里去。茅巫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每次来罗比兽都会掉一层毛,下次要多收你们一头鹿。”

    “……”

    “怎么了?”茅巫和茅收走了,猎星一扭头,发现白锐低着头眉头紧皱的正想着什么。

    “总觉得茅巫还瞒着什么事。”

    “如果觉得不对劲,可以拒绝他们一块来。”

    “不是,不是恶意或者杀意,是有点激动的那种。”

    “有点激动的?”猎星拍了拍白锐的肩膀,“你慢慢想,我去把鹿腿它们叫回来,免得它们忍不住。”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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