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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重生之争命 作者:络蛊

    第26节

    原幸年又再次射出了三枚冰箭,他思忖着灵力的回复速度,大概还能够再次凝结三十枚来,那时候只怕萧元根本支撑不住。三枚正正中红心,那淡蓝色的光圈已经彻底消失了光芒,萧元必输无疑。

    “认输吧。”

    原幸年重新凝结出的冰箭对准了萧元,他略有些疑惑为何他突然大笑出声。可紧接着,脑袋中冒出来的阵阵剧痛竟然让他连弓箭都控制不住,三枚冰箭顿时就摔落在不远处。

    “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这个样子,他身后的黑气……”

    原幸年什么都听不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扇大门前,那门又高又宏伟,精美绝伦却让他遍生寒意,随后他明白不是那门,而是他门上挂着的人。他的两只手都被锁链锁住,垂直的被吊在那上面。然而即使他被围困住,对方那浑身散发的碾压他的气场还是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男人很高,面容英俊邪气,一双黑瞳沉沉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却让原幸年觉得刺骨,仿佛被强压在冰窖中,冰块割裂他的身体,鲜血温暖了寒冷。

    “还不杀了他?”

    他对着原幸年说话,不,他不是!他看着的是他身后!原幸年猛的转过身来,纸伞刚要祭出来,手一僵顿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后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兄兼之伴侣——君政。

    “师兄?”原幸年连忙喊道。

    君政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身形一闪就到了他身后,匕首已然攻击过去。原幸年和他对战过,自然熟悉他攻击的方式,然而祭出的纸伞和匕首相撞反而让他连连后退,更是砰的一下撞在门上。

    那身后,莫名的男人低沉笑道:“怎么不舍的?可是你要知道,不杀了他你就永远回复不到巅峰状态。杀了他!”他说道最后,咆哮出声,就像洪雷阵阵,原幸年猛的吐出一口血。

    纸人惊愕的从储物戒指里爬出来,不可思议的喊道:“心魔?!阿年你怎么会这个时候经历心魔?”

    心魔,顾名思义就是修者最怕会遇到的心事所滋养出来的魔物,然而通常只有结丹也就是冲金丹时才会遭遇。原幸年才筑基后期,根本不可能引发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它是被故意激发出来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规则又陷害他们,连那个禁药都用了出来。

    该死。

    纸人看着陷入半昏迷的原幸年,也是急的团团转。要知道,没有准备的冲击心魔最后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经脉俱断,再也无法修仙。到底是谁这么狠,又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君政的幻影已经走到原幸年面前,慢慢的蹲下了身。

    被禁锢在门上的男人疯狂的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原幸年惨死在那把斩龙匕首之下。然而很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原幸年竟然还有还能够祭出纸伞来,哪怕只是摇摇晃晃的立在他的头顶上,依旧抵挡住了君政的攻击。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吼叫起来。

    “你在搞什么!”

    纸人暂且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提了口气屏息凝神的看着君政的幻影。随后,它脸上露出一种困惑的表情,怔怔的看着被锁链锁住的男人。

    “为什么会有两、两个心魔?”它喃喃自语。

    若是说因为两个内丹的原因,显然也不对。因为终究还是只有原幸年一个人面对心魔,所以无论几颗内丹,按理来说都是一个心魔才对。难道这又是规则搞的鬼?

    原幸年咬了下舌头迫使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起来,他勉强笑起来,手中的藤蔓被催生出来却只能无力的攀爬到君政面前就停了下来。

    “阿年,会不会还有一个心魔是……你师兄的?”纸人猜测道。

    “什、什么?”

    “因为你们双修了,也许这心魔也就共享了。”

    原幸年瞳孔缩了起来,抬起头看向那个恶狠狠盯着他的男人,“那他、他是……奇怪,我明明知道这是假的,为什么还被困在这里?”

    门上的男人歇斯底里,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厌恶,“你怎么不动手?!你知道的,吃了他的内丹,吃了你伴侣不就可以成功夺舍吗!你为什么不动手,你到底在等什么!!”

    “他在说什么?”原幸年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明明每个字都理解了,组合在一起却不懂它什么意思了。

    纸人也是迷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而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来。只是让他们感到松了一口气又满是困惑的,君政的幻影停了下来,他没有在做出攻击原幸年的意思。可问题是他还是被困在这里,这个心魔也满是古怪。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们被困在心魔里,而对战台下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那黑气,若是他们没有想错的话,分明是魔气……这天门宗的天子骄子竟然是魔修?!实在是震惊了全场,就连裁判也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魔修!抓住他!”

    凄厉的喊声响彻天空。

    第106章 赏剑大会(十一)

    蠢蠢欲动。

    然而在看到台子上已经站着的人时,他们迟疑了。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爱凑热闹的,喜欢搅事的又有几个是真的痛恨魔修?如今,天门宗的未来宗主亲自挡在原幸年面前,他们可一点都不想被君政给记住了。所以,到后来,反倒只有裁判义正言辞的谩骂。他极为痛恨魔修,自诩名门正宗,可当孤立无援时他只怨这些人为何不先上去,结果只能灰溜溜的又下了台子。

    君政抱着昏迷过去的原幸年,他面上极为痛苦,脸色痛苦惨白,甚至脖子上……他表情一凝,几乎是迅速的抓住他的道袍看向那处红痕,紧接着无比缓慢的几乎温和到极点的看向萧元。萧元在接触到那个眼神时,顿时遍生寒意,甚至觉得自己被逼到窒息和死亡,他下意识的想要跑,腰上却有一冰冷粗壮的锁链拽住了他,随即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我问你,”君政声音是温柔的,脸上是带着笑的,却让那些在台子下的人惊惧万分,都不敢再看向他,“他脖子上的红痕是你弄得?”

    他是记得萧元曾经找过原幸年,那之后伊堪酒出事他也就没问他们说了什么。再者原幸年也没提起,他以为没发生什么事。结果他刚才不小心注意到的痕迹却让他心脏猛地缩起来,引魔粉,早该在辛岩域消失的禁药怎么会被用在了原幸年身上?

    萧元怎么使劲挣扎都逃脱不了锁链的控制,听到君政的质问自然是不承认,只是多少有些心虚,“你、你在乱说什么?!快点放开我,你偏袒一个魔修,是想与名门正宗为敌吗?”

    君政微微眯起眼,缓缓笑了起来,萧元彻底的惹怒了他。他左手轻挑,顿时萧元就惨叫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就是其他人都不忍直视。原来那锁链上雷电噼里啪啦的流窜在了每根锁链上,锁链传到萧元身上,顿时将他电的疼痛不已难以忍受。

    “他怎么可能是魔修,分明是你对他用了引魔粉。”君政不怒反笑,提到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顿时对战台下议论纷纷,有不懂引魔粉的也被详细的告知了。原来曾经几百年前不知哪个魔修发明了一种引魔粉,号称可以让修士在结丹遇到心魔时轻松突破,有修士使用了发现还真的可以,于是引魔粉便在市面上流传了起来。可十几年后,他们才发现这药其实有很严重的反噬,在遇到真正的心魔时只会变本加厉,甚至要是反噬的厉害的话,他们的内丹还会因此毁掉,而这也意味着修士陨落。名门正宗自然是禁令了这种药,也下令追杀那名魔修。可那魔修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怎、怎么可、可能!”萧元真的慌张了,结结巴巴的不肯承认。

    若是他真承认自己用了这下作的手段,不光是他,甚至他的宗门也会受到牵连。他绝不可能承认的!

    “我师弟脖子上的红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费韵也接话道:“萧公子,若是不是你做的,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呢?”

    “说不、不定是他自……”

    萧元显然也觉得这个理由多么的不可信,若是真的是原幸年他自己,他又何必这个时候用?难道就为了陷害他这个小小宗门的弟子不成?萧元仓皇一笑,眼神中带着决绝和悲哀。师父恕徒儿不孝,不能陪您到老了。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花,他的师妹坐在树下抚琴,而他在旁边舞剑。然而这一切都没了,他后悔了,可什么都没用了。

    “他自尽了!”费韵喊道。

    君政其实早就知道萧元的意图,然而他晚了一步,可他并非真的完了,却是故意的。他将手中的锁链收了回来,最后一次瞥了萧元一眼就抱起了原幸年往台子下走去。他现在必须尽快也进入心魔里,要不然他的伴侣可能永远都无法出来。

    “这场算谁赢?”君政问呆若木鸡的裁判。

    裁判慌张的将原幸年的竹签递给了君政,开玩笑另一个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是萧元赢不成。

    等到君政抱着原幸年离开,那些人才看向自尽的萧元,只见他身上突然燃烧了起来,火势快而突然,很快就只剩下一具焦骨,有人没忍住呕了一声,裁判这才回过神来,无奈而咒骂着前去收拾那死了都不安生的萧元。

    赏剑大会虽然说点到即止,但一方自己死不认输而被打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况且他们一开始就被告知了他们一概不负责这种情况。这也是为了万一两个宗门闹起来他们也不至于两难抉择。

    君政等到他们到了客房,就立马进去了妙灵之境。妙灵之境里灵气充足,同样也适合他们结丹突破心魔。他抓住原幸年的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到了一道门前,看到那被悬挂在门上的人时他猛的缩起了瞳孔,但很快他就下移了目光看向原幸年。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君政蹲下身来,心疼的看着他。

    原幸年苦笑一声,猛的咳嗽了一下,嘴角流出了鲜血。之前那个君政的幻影已经消失了,他也不知道他是突破了还是没有。而且那个门上的人也沉默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他也就借着这时候休息回复伤口,然而在心魔里丹药并没有用,最终他也只能坐着等。

    还好,没有多久,君政终于进来了。

    “这个就是我的心魔吗?”君政安抚似的摸了摸原幸年的脸颊,随后站起来抬头看向门上的人。“只是,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

    原幸年也有些诧异,老老实实的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懂为什么这人怂恿师兄杀我。”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君政没有再看向那门上的人,转而抱起了原幸年,“我们走吧。”

    “诶,可以出的去吗?”

    原幸年之前试过几次,就算那个幻影消失了他也没办法出去。现在听到君政这么说,自然是高兴和诧异。

    君政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微笑道:“难道你不相信你师兄吗?”

    原幸年摇了摇头,同时也舒了口气,两只手也是紧紧的抱着君政。之前心魔里就算是幻影,也让他不知所措和害怕,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想要杀死他的君政。君政用灵力拉了两下门环,顿时大门慢慢往里打开,喑哑难听的声音也连绵响起来。

    君政没有任何犹豫的往里面走,那个门上的人突然变成了两个,一左一右的悬挂着。

    “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尖冷可怖,沙哑的话语就像是诅咒。

    君政依旧没有停顿脚步,他低下声音来对原幸年说道:“不要回头看。”

    那身后似乎有咀嚼的声音,还有门上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原幸年听从师兄的话,将头埋在君政怀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后看一眼。而纸人就忍不住了,它小心的偷偷瞄了一眼就看到了让它无比惊悚的画面。

    那个男人身上缠着无数的灵蛇,它们肆无忌惮的咬着男人身上的皮肉,鲜血混着骨肉吞吃入腹,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而他的目光,始终阴冷的盯着消失的两个人。

    纸人知道,他们两并没有完全突破心魔。君政是强行离开的。或许,不是因为原幸年的心魔太强大,而是君政的,并且他想来也快要真正的突破心魔结成内丹了。纸人突然有些担忧,若是君政心魔时又将原幸年拉了进去可怎么办。然而它现在只能祈求,原幸年能在君政破心魔前进阶到凝脉期,这样他们共同突破心魔的几率也大些。

    回到妙灵之境后,君政给原幸年喂了一颗丹药,看他脸色慢慢恢复红润,才松了口气。只是他面色始终都凝重紧绷着,直到自己伴侣低声呻/吟了一声才关切的看向他。

    “没事吧?还难受吗?”君政柔声问道。

    原幸年一只手撑在脑袋上,之前那种疼痛已经减缓了很多,随即消失无踪。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道:“我没事,师兄。”

    “嗯。你好好休息,对战已经结束了。”

    “呃,是萧元做的?”纸人之前给他讲过,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用了引魔粉,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那个曾经来找过他的萧元了。

    君政低声道:“他因为愧疚已经自尽了。”

    原幸年略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萧元竟然会如此决绝,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场胜负,然而自己也定不会因此而放水,毕竟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被刷下来。作为师兄的伴侣,要是空有一副好样貌,他自己都会觉得羞愧。

    “可惜了。那个阵法还是挺厉害的。”

    原幸年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那阵法挺不错的,他还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去学习一番怎么布阵。

    君政目光微凝,语气头一次冷了下来,”是不是你觉得那阵法比你命还重要?““师兄怎么会这么想。”原幸年失笑,亲昵的搂住君政的腰,“我只是想,若是我学了阵那更加能够保护你了。而且,这样我才能够站在你身边啊。”

    “不需要。”

    原幸年原以为君政是说笑的,结果他只留下这三个字就离开了妙灵之境。他愣住,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难道那心魔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不成?他连忙也跟了出去,结果手忙脚乱的接过了迎面扔过来的竹签。君政背对着他,高大的身体犹如战神一般英武。

    “你若下次还这样,我们就别当伴侣了。”

    原幸年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东西,等他反应过来,那竹签已经被他掰成两段,中间尖锐的刺划破了他的掌心。他丝毫没感觉到疼痛,直到君政觉得不对劲转过身来才看到。

    “你这是……”君政半句话未说完,小心的将竹签碎屑拿开,“当是苦肉计吗?”

    然后他发现他指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原幸年并不想哭,他也很久没有哭过,从救了自己爹娘的命,他心里已经放下了大半的担忧。他只是觉得害怕,那种要失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眼睛酸涩,顿时就要模糊成一片。

    君政无言的替他上了药,认命的承认了他对现在的原幸年无可奈何。本来就是点小伤,又有药粉抹上去,很快他的手心就止了血慢慢在修复伤口。

    “我以后不提这种话好嘛,不要哭。”

    “我哪有哭!”原幸年一开口,顿时原本憋着的情绪就暴露出来,声音里也有一丝呜咽。他连忙低下头来抹眼角的泪水,结果反而越来越多,顿时委屈的不行。

    君政他不懂,他虽然也是天灵根,可他哪里有他那样的天赋和领悟。他拼命在后面追赶着,他想要和他并肩,结果对方根本就不理解。原幸年也怕死,他自然不会以自己的命相搏,可师兄的态度却让他难受。

    有时候,原幸年真想让师兄停一停等等他,又觉得自己自私矫情的很。

    君政心里泛出疼惜,他低头捉了原幸年的手,吻去那些晶莹的泪水。

    “师兄错了。”君政看着红通通双眼就跟个兔子一样,“我保证以后不说这样的话。”

    原幸年抿嘴,他粗鲁的抹了抹眼睛,低声道:“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你关心我你没做错。”他觉得他理解了伊堪酒的心情,顿时更加难过起来,“可是我和师兄距离越来越远,我真的好怕我追赶不上。”

    人们通常喜欢以关心作为指手画脚的借口,原幸年恍然的想他也是这样的人,他所做的所有事根本都是多余。

    君政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久久没有说话,随即才叹了口气,“阿年,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现在情绪很混乱。要不然你去休息下吧。”

    原幸年确实觉得脑袋凌乱,他甚至猜测是不是心魔的后遗症。他挣扎了下还是听话的躺在床上,君政在他身边轻轻抱住了他。他以为他睡不着,结果听着君政低低的嗓音很快就入睡了。梦里是安心的蓝色海洋,他全身放松的在水里面游荡。

    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结果也才一个多时辰,连午时都还没到。赏剑大会要一直到戌时才结束,如果第一轮还没完他们也不一定明天会开始第二轮。原幸年不适的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被君政紧紧抱在怀里,难怪有些不舒服。他想到之前自己竟然在师兄面前哭了,顿时整个人都困窘,恨不得钻个洞去清醒下。

    “醒了?”君政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原幸年还是鸵鸟状,忍不住揉了下宽阔饱满的额头。

    原幸年闷闷“嗯”了一声,面颊通红很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师兄,刚才的事你就忘了吧!”

    “怎么忘?”君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笑道。

    其实原幸年说的他也有想过,只是没想到他倒是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虽然说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天赋和样貌都挺合他眼,不过相处起来他倒是越来越放不开这个温柔善良又有点小固执的师弟。

    原幸年哼了两声,恼怒的一口咬在君政的胸膛上。君政只着了里衣,薄薄的衣服下他能感觉到师兄肌肉的厚实度还有皮肤的触感。他是习惯性的又舔/弄了下那个咬痕,结果惹来君政一阵低笑。

    “师兄,你要补偿我!”原幸年双眸一眨,撇撇嘴道。

    “嗯,补偿。”君政纵容道,他想也许自己还是受到了心魔的影响。“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那个被垂吊在门上的人让他记忆深处不好的回忆全都回想起来。他曾经失去过的,如今也无法挽回过来。

    原幸年抚摸着君政的胸膛,细致而温柔的意味,他并没有在认真想那个所谓的泛着暧昧意味的补偿,而是突然抬起头来郑重的看着君政。

    “师兄,我会追上你的。所以你尽管大步往前走,我一定一定不会放弃的。”原幸年小脸严肃认真,他字字就像是沉重的诺言,“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会危害生命的事。师兄,你也该相信我。”

    君政眨了眨眼,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感动,然而那张原本总是笑意温柔的脸露出如此表情还是让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原幸年恼怒的小力的锤了下他的胸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生的好看,就是这样生气的表情做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懂的人大概还以为再和他呢!

    “我没有不信你。”君政玩弄着原幸年的发丝,将颇受感动的情绪隐藏了起来,他竟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

    “嗯。我知道的。”

    原幸年懂君政那种心情,毕竟他曾经也有,而他现在也懂伊堪酒的感觉了,看来等他醒了要好好和他诉说一番。

    “竹签得换一个了。”君政突然又说道。

    原幸年骨碌爬起来,他手中的伤口早就好了,连一丝伤痕都看不到。“师兄我去换,顺便该吃午饭了。”

    君政含笑:“你都辟谷,吸取天地灵气就够了,偏偏还每日按时进餐,搞得我到点了都会有种饿的感觉。”

    原幸年嘿嘿傻笑了两声,在君政饱满的嘴唇上吻了两下就下了床。

    第107章 赏剑大会(十二)

    原幸年穿好靴子,整理道袍的时候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他心中有丝古怪,连忙凑到铜镜前看。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色的犹如梅花的标志,哪怕他走出了心魔也没有消散。他搓了几下,结果那红梅就像本来就在皮肤上的,根本一点都没有掉落。

    纸人说过的,引魔粉只要人呼吸进一点就够了,红梅印记只会在最开始出现,后面就会消散掉。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印记不该还在才对。原幸年努力回忆着他进入心魔前萧元的动作,他有只手是紧贴在道袍上,手指的动作弧度并不大,那并不是、并不是引魔的法决。他再细想,脑海中一遍遍浮现萧元嘴中低声的呢喃,差点惊骇的要跌倒在地。

    君政看原幸年傻愣在镜子面前,不由好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对镜自怜吗?”

    原幸年大脑空白,他僵硬的转过头颅,嘴唇发白而干燥。

    “师兄确定引魔粉是萧元的吗?”

    现在已经成为禁药的引魔粉,萧元又是从哪里拿到的,又有谁还有这种可怖的玩意。原幸年又忍不住想,这一切是不是又是规则出来捣乱。

    “除了他,还能有谁。”君政飞快的回答道,“难道你在这里惹了别人不成?”

    原幸年唯一想到的就是费桦多,顿时抽了抽嘴角。如师兄所说,他从来都是安分守己,也没和别人有过摩擦,再者他是天门宗的天子骄子,他们巴结还差不多,又怎么会有人想不过去给他用引魔粉呢。可是,他心中还是有疑虑。

    “萧元亲自承认了?”原幸年又问道。

    君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微微皱了点眉头,“他自尽的,况且我问到他引魔粉的事他也很惊恐。你在怀疑什么?”

    难道他想错了?原幸年也有丝迷茫,他忍不住想也许那触发引魔粉的法决还有其他的。

    “因为我脖子上的没有消失。”

    “哦,有可能是劣质的吧。毕竟引魔粉需要的材料现如今也有好几种都消失了。制作它的人也需要用其他的代替了吧。”君政猜测道,又关切问,“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原幸年认真的感受了全身,从识海到内丹都没有察觉出奇怪,因而摇摇头。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脖子上有轻微的灼热,看向铜镜时,那红梅的痕迹已经在慢慢消退了,很快就恢复了一片白皙无痕的脖子。原幸年和师兄说了声,得到对方一个“你看吧这肯定是劣质的”的眼神,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和费桦多打了个照面。对方正低垂着头懒散的靠在伊堪酒的房门前,注意到他出来,嘴角微妙的笑了起来。

    “心魔滋味感觉如何?”费桦多纯粹是无聊才问。

    原幸年斜睨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肯定比你这个想示爱还纠结的人滋味好。”他对看不习惯的、欺负朋友的人从来都是冷淡的很,只是以往都表现的不温不火,现如今反倒是放肆了。原幸年甚至任性的想,反正师兄会帮他解决的,虽然他也不会真放肆的太过分。

    费桦多呵呵笑了两声,站直了身体就推门进去了。

    原幸年看到房间内一处,摆放着精致的桌椅,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费桦多轻声关上了门。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笑,又慢慢弯下了嘴角。他曾经和费桦多一样,如今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要找个时间和堪酒好好说说才是,这个天真可爱的乌鸦嘴他还是挺喜欢的。

    上午的对战刚结束不久,有很多修士都认得原幸年,他一路走过去也有不少和他打招呼的,他都一一微笑着回应。笑容恰到好处,再加上那精致的容颜,顿时让许多修士都产生了好感,甚至还有人想要去询问他入心魔是什么感觉。不过原幸年敷衍了两句,就径直到了裁判面前。

    裁判看到原幸年一哆嗦,手中的牌子都差点要掉地上了。他以为对方是来找他算账的,毕竟他在对战台下可是说了要抓了他的话。

    原幸年扬起好看的笑容,满脸诚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了那断裂的竹签,“请问能够换吗?”

    这裁判也是个奇怪的人,之前还怕的要死,现在看到那精心制作的竹签坏成这样,顿时乱叫道:“你这是拿它当剑砍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制作这竹签要耗多少心力,结果你倒好,就这么弄坏了?”

    原幸年脸上有些尴尬,他沉默的看了眼那粗糙的竹签,决定还是忍着别回话了。

    “换可以,一百枚下品灵石。”裁判说了一堆,最后来了一句。

    原幸年终于弯起了嘴角,温和的说道:“我还是去麻烦宗主一趟吧,劳你费心了。”他说完也不理会傻掉了的裁判就径直去宗主府邸,让他交一百枚下品灵石,他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人?这炼心宗看来也是乱七八糟的人多,大宗门难免会有这种人存在。

    裁判顿时急了,心里腹诽着大宗门的弟子连一百枚灵石都不舍得,只是面上还是讨好的笑:“我刚开玩笑的!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较真。唉,真是,等下我就给你换一只竹签。”

    原幸年佯装认真听训,实际上早就不知道发呆到哪里了。那裁判也是利落,也许是觉得敲诈不起来,也不墨迹的直接给他换了新的竹签。

    “拿去。以后再坏了我可真收你一百枚灵石了。”这裁判到后面还是念念不忘,忍不住又絮叨起来。

    原幸年接过竹签将它放进储物戒指里,也不管裁判听不听得到说了句就告辞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爱财到这种地步的人,简直是让他无奈又好笑。拿完了竹签,他去了用膳的地方打包了四份食物。自从莲宵醒来,他倒是也会给她一份。不过她食量小,最后基本都是进了纸人嘴里。

    在回去之前,原幸年找找了个隐秘角落打算把两份食物让纸人带进储物戒指里。他往假山下走去,纸人正催促着他赶快把食物给它,它都要饿死了。原幸年想笑,这货前几日还嫌弃太辣太咸不好吃,没几日就已经非吃不可了。

    假山下枯枝很多,而且容易断,踩下去都是嘎吱一声就断成两截。原幸年原本也没在意这假山情况,还是莲宵感叹了一句红花真好看才略了一遍顿时脸色一变。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朵出现也没什么,爱花之人通过栽培也可以在非生长季节获得,可问题是这红花很是古怪,花朵上面竟然没有花蕾。这分明是人工弄成这样的。

    原幸年当即就想走,然而两束花枝在他面前迅速移动了位置,挡住了他的路。

    莲宵愕道:“谁在这里设了阵法?唔……初级的,很容易破的。”

    当即,莲宵就指点着原幸年破阵,他听着指示,刚开始还能记住是往哪走,后来干脆就麻木的听着莲宵的话。他真的不觉得这很好破,毕竟他们都走了一刻钟了。

    莲宵轻笑,解释道:“这之所以是初级的,其实就是只要记住第一段路,后面都是相同的。而且阵里也没有陷阱妖兽,自然是初级的。”

    原幸年不由想他是不是真的该学习认识一下,万一以后遇到布阵的敌人,也不至于自乱阵脚。

    在破阵的时候,原幸年就已经将两个食盒放进了戒指里,纸人正吃的欢快,根本就懒得理会外面他们的交流。它一看到这阵就明白莲宵可以搞定,毕竟她前一世就是布阵高手。也是她,教会了君政很多阵法。

    “莲宵也会摆那个乾坤阵吗?”原幸年好奇问道。

    “萧元学到的只是皮毛,真正的乾坤阵法拥有无穷的力量,它能催山动地呼风唤雨,可以说飞升以下没人破的了。只是现在能真正学会的没有一人。”莲宵说到后面,苍老的声音里有丝遗憾。当初她看着那人耗心耗力了将近一千年才终于完成,然而却没有一个阵法师可以继承他的衣钵,这让他飞升都难以安心。

    纸人在戒指里撇撇嘴,就算那乾坤阵法在厉害,君政不也只用了十年就学会了吗?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大乘修士,距离现在还早着。

    “那我也可以学吗?”原幸年顿时兴奋的问道。

    莲宵遗憾的笑起来,“那阵法针对的是雷灵根。主人的水灵根若要学,只怕会被排斥。”

    原幸年顿时失望,不过很快又笑起来,“那我回去问问师兄他有没有兴趣……唔,不过得先把莲宵介绍给师兄,可要怎么让师兄看到你呢?”

    莲宵还待要说话,突然两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她小声的提醒了原幸年一声。原幸年已经走出了红花阵,原本想着直接离开的,又兴致勃勃的让莲宵给他讲解这阵法,结果就停下来了。他看向那些隐隐错错的红花之间似乎真有两个人,一时之间也在犹豫是直接走还是看那两人是谁。

    结果,大概没多久,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霖姜看到他也是颇为诧异,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原本以为原幸年会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结果他的目光在看了她一眼就转移到了红花阵里。

    奇怪,不是有两个人吗?

    “霖姜,你会走红花阵?”原幸年压下心里的疑惑,柔声问道。

    霖姜双眼惊慌,然而很快就镇定下来,疑惑说道:“师兄,你说什么红花阵?不会是这吧?我就看这花挺漂亮的,站在那里欣赏了一下。”

    “哦。”原幸年看向红花阵,此刻它又自己自动了起来,改变了位置,“没事就早点回去吧。修炼的怎么样?”

    莲宵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修士在说谎。那里面还有人在控制红花阵。”

    霖姜忐忑不安的看着原幸年探究的表情,斟酌着答道:“炼心宗的修炼方式挺有用的,我已经快要进阶进下一层了。”

    原幸年点头表示明白,面上噙着一抹笑意,温柔道:“那就好。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先走了。”

    “好。”霖姜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她打算再进去。

    岂料原本转身离开的原幸年突然又停下来,霖姜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盯着他的身影不动。

    “霖姜,你渴望强大我理解,只是不要误了歧途。”

    原幸年说完,这下他是真的离开了。霖姜觉得浑身一冷,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冲进了红花阵里,她这个素来温和的师兄却总是给她一种从心里真实产生的恐惧和害怕。若是原幸年知道她的想法,只怕心里觉得比窦娥还冤。

    莲宵进乾坤戒指前问了一句,“主人,你不知道双修伴侣的灵宠是共有的吗?”

    原幸年无辜的眨了眨眼,他上一世修仙都是野路子,指望能够早日到达筑基然后为爹娘报仇,奇怪,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被谁杀死的呢。而很快,他反应过来另一件事,等到回了屋面对君政的时候,怎么都觉得难堪。

    “怎么这么晚回来?”君政放下手中的古籍,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

    原幸年将自己遭遇红花阵的事情说了出来,提到了有灵兽帮忙,顿时了然的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那个时常坐在你肩上的小姑娘就是天禄吧。”

    “师兄你果然看得到。”原幸年憋嘴,“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君政好笑的捏了下他的脸颊,轻声道:”我以为你知道我知道啊,毕竟你也没有隐瞒。“原幸年这下更加尴尬了,他哪里知道,于是尴尬的转移了话题,“她说她叫莲宵,知道很多阵法哦,而且那个乾坤阵法也是雷灵根,师兄想学吗?”

    “等赏剑大会完了再说吧。”

    君政并没有同意或者拒绝,原幸年想这阵法这么厉害,一定要磨着让他学习。当下,也就揭过这个话题,开始吃午饭。吃完之后,他们休息了一会,下午也没决定去看对战,窝在了妙灵之境里修炼。因为知道自己有两个内丹,修行之路漫漫远,原幸年也就缓下心来,吸取天地灵气灌络经脉。

    一直到戌时,原幸年感觉到另一颗内丹也已经到饱和状态,不由欣喜的睁开眼睛。君政还坐在他身边闭着眼修炼,他也就没打扰,看时间也差不多干脆出去了,准备给他们提食物回来。

    路上又经过那个假山,然而他进去看红花阵已经没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原幸年唤了一声莲宵,没得到回应。查探了一番乾坤袋和储物戒指都没发现她的身影,他脖子上还带着那项链,不由有些奇怪。

    纸人慢吞吞爬出来,说道:“她要教君政阵法,所以就留在妙灵之境了。”

    “他们什么时候说好了?”原幸年想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灵识交流的。”

    原幸年挑眉,“那你又怎么知道?”

    “莲宵跟我说的啊。”纸人一副鄙视的表情,“她肯定要交代一番,要不然你以为她消失了着急啊。”

    原幸年想,真是体贴的天禄。他又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一世君政的灵宠会在自己手里呢,问纸人这货也不清楚。

    提了两份食盒回去,路上遇到了费桦多,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起码有心情调笑原幸年。

    “你这是要把我们宗门吃穷吗?”

    原幸年白了他一眼,冷淡道:“这么大宗门连点吃的都不舍得?”

    费桦多又呵呵笑了两声,嘴皮抽了抽,“他醒过来一次。”

    “是不是看到你又吓得昏过去了?”原幸年讽刺道,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能醒过来就好,要是一直沉溺不愿醒来那才糟了。

    费桦多突然脸色莫名,竟有丝孤寂凄凉,“他要是永远不醒也挺好的。”

    原幸年顿时怒道:“你说什么胡话!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费桦多勾起嘴角,认真的说道:“嗯,若是你这是真心实意的想法,我倒是放心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原幸年不耐烦,他觉得手中提着的食盒变得好重,内心里也不知是该期待还是不愿听费桦多接下来说的话。

    这次费桦多并没有回应,而是嘟囔了句什么,声音轻的原幸年怎么都没有听清楚。他想问他到底搞什么,结果对方只是和他擦肩而过,随即走了。

    “莫名其妙。”

    原幸年揉了揉额头,想着等下是不是去见下伊堪酒,还是应该等他彻底好了再去。他一路上都在想着乱七八糟的,没多久就到了客房。旁边的房子紧闭着门窗,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伊堪酒现在醒过来没。

    费桦多走了,那岂不是客房就伊堪酒一个人?想到这,原幸年有些担忧,将食盒放回了屋里又重新出来敲了隔壁的门。

    原幸年敲了三下,没人回应,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只是暂时醒过来而已,于是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面容英俊深刻却轻佻不正经。

    第108章 赏剑大会(十三)

    男人很强,他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站着就让人感觉到不可抵抗的压力和战栗。原幸年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支撑不住身体,他连纸伞都祭不出来,只能苦苦作用起灵力来强撑着。他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会突然有敌意,也不认识他是谁。

    原幸年觉得他灵力就要溃败,整个人都要被击垮时,男人突然收回了身上的气。原幸年顿时轻松起来,虚弱的咳嗽了一声。

    “小家伙资质不错。”男人道,声音低沉,英俊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原幸年勉强笑起来,轻声道:“多谢前辈夸赞。”

    “嗯,进来吧。”男人没有解释自己是谁,只是转身前说了句,“他经常提起过你。”

    男人口中的他自是伊堪酒,原幸年不确定的喊道:“廿虚前辈?”

    “嗯。”

    这廿虚老祖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几岁,面貌英俊年轻,谁能想到他已经活了上千年。原幸年内心思忖着廿虚突然来炼心宗的意图,目光就落在了还躺在床上的伊堪酒。气色比之前看起来好太多了,裹着手臂伤口的布也拆了下来,露出了干净的皮肤。按道理来说那快要断臂的伤是没可能那么快好的,应该是廿虚用的上等疗伤药吧。

    “是白字告诉我的。”廿虚坐在床沿,手指爱怜的抚摸过伊堪酒的脸颊,突然说道。

    原幸年总觉得廿虚的态度很奇怪,那样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师徒而已,他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惊骇的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接上话去。这要是廿虚真的是喜欢他的徒儿,那费桦多怎么办?伊堪酒明显喜欢的是那可恶的体修,并且看来应该不知道他师父喜欢他。不知为何他觉得喉咙干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前辈是要带堪酒回去吗?”原幸年低低问道。

    廿虚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他不愿跟我回去,这孩子脾气倔起来我也劝不住。”

    “前辈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吗?”原幸年迟疑了下还是问道。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凌冽的快要割裂他的皮肤,原幸年内心苦笑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不过这次也许是因为之前有面对过,也许是因为廿虚处于盛怒之下反而收敛了许多,他堪堪将自己的白伞祭了出去,纸伞晃悠悠的在他头顶上滴滴旋转,顿时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你倒是大胆的很。”廿虚冷笑出声,放了原幸年一马。

    原幸年低眉顺眼,只是白伞并没有被他收回来,谁知道他下面的话是不是又会惹怒这喜怒无常的老祖。万一他起了杀意,他是必死无疑。

    “晚辈只是担忧堪酒。”

    “有我护着,你有什么好担忧。”廿虚不忿,微眯起双眸,冷声道,“不论他喜欢谁,他这一生注定是我的。我不管他喜欢谁。”

    这廿虚老祖也未免太霸道。原幸年皱起眉来,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前辈就没想过堪酒对此事的反应吗?你喜欢他,可是偏偏要束缚他让他伤心,这是何必?”

    廿虚奇道:“谁说我喜欢我徒儿了?”

    原幸年也是一愣,继而莫名其妙。他不懂廿虚的意图了,若是不喜欢何必要束缚他?

    “前辈既然不喜欢,那为何堪酒喜欢别人,你反应这么大?”

    “他是我徒儿,我自然要关心。”廿虚理所当然的说道。

    原幸年沉默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妄想劝服前辈奇怪的思想。这廿虚老祖想来也肆意惯了,别人的话听得进去才怪。

    “前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呆了一会儿,原幸年打算回去了。

    廿虚随意的挥了挥手,也没看他,而是低下头用拇指轻柔的摩擦着伊堪酒的嘴唇。他以前就很喜欢这张嘴,唇形美好,色泽饱满,让人想要□□。原幸年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心神一动转过了头,结果就看到廿虚吻了他的徒儿,他连忙走了出去。

    “这剧情已经不知偏离到哪里去了。”纸人也是惊愕,默默的说道。

    原剧情中根本没有出现甚至没有提到的人物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甚至打破了原本说的辛岩域只是个小域。这些元婴甚至大乘修士出来,纸人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专门来对付原幸年了。

    原幸年颇为赞同,却只是摇了摇头道:“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

    “你还想管不成?”纸人顿时问道。

    “没。只是若是廿虚前辈用强硬的手段来,我怕堪酒两难。”

    原幸年因为之前的事多少也放下来,只是他依旧会担忧伊堪酒,毕竟他们也是朋友,虽然现在两人闹了别扭。纸人瘪瘪嘴,它自是希望原幸年好好修炼躲过剩下的几命就好,可是若是能够和廿虚伊堪酒交好也不错,毕竟他们有那么多天才地宝,能得一两件元婴的也不错。况且原幸年防御法宝太少了,没有贴身的自行保护的总是不方便。

    萧元那护身法宝倒是不错,可惜局限性太大,只能保护心脏。纸人想了下他们之前没崩坏的剧情,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面他们可能会去的秘境。

    原幸年回了房,他们的对话也就停了下来。君政还在看那本古籍,那两份食盒都没有打开过。

    “师兄,还不吃饭吗?”原幸年走过去,将食盒打开,端出一个个碟子。冬天菜冷的快,他之前还是热菜,现在已经有些温了。“好像有些冷了,我再去拿一份?”

    君政将古籍小心的放在桌子旁边的空位上,笑道:“没事,不用那么麻烦的。倒是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原幸年先盛了两碗汤,闻言答道:“堪酒师父来了,和他聊了下。”

    君政噙着嘴角,看向原幸年隐隐有些不快的神色,顿时加深了笑容:“怎么了?”

    “没法和他沟通。”原幸年飞快的答道,随即皱眉,“老祖都这样?那个白字也是。”

    “要不是这样他们怎么能成为至交。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

    君政笑了两声,从食盒中拿出两个勺子,看来真的生气了,他含笑将勺子放在原幸年的碗里。原幸年唔了一声,想想师兄说的也对,也就懒得在想,喝了一口汤。

    “刚才炼心宗的人拿来了第二轮的对战表。”君政喝完了汤之后才说道,“不过也是一部分,刚好我们的都排好了。明天估计还是进行第一轮的。”

    原幸年喝了几勺,听师兄这么说顿时拿了那对战表兴致勃勃的看了下去,第一个就是赵盼,他的对手则是巾女宗的,叫做蓝琴的女修。对战表是按照结束时间来的,原幸年往后一直到第三面才发现自己的名字,对手还是个小宗门的修士。君政在他之前一页,同样也是个不认识的宗门弟子。

    “别看了,赶紧吃饭。菜都冷了。”君政瞧原幸年还要往下看,轻轻的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沿。

    原幸年将对战的小册子放在一边,又突然笑嘻嘻的看向君政,“师兄,学会了什么阵法吗?”

    君政筷子顿了下,好笑的用空余的手敲了下他的脑袋,偏偏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就是但笑不语,什么都没说。

    “学了初级的。”就在原幸年可怜巴巴的脸变成委屈,君政才慢吞吞的说道。

    莲宵从妙灵之境里出来,恰巧听到君政的话,顿时赞道:“主人学的可快了,初级的阵法一点就通,那乾坤阵法对主人来说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幸年听到莲宵的这一声主人,不由恍惚了一下。他仿佛回到了第一世,那个对着他笑的温柔蜷娟的君政。也是那一抹笑容,让他茫然孤寂前行犹如在干渴沙漠的心顿时润无心无声一般,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表达着他的喜欢,因为他是真心希望能一直看着那样的笑容。

    “天禄谬赞了。”君政谦虚道。

    莲宵却是心里明白,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也是事实。原幸年才离开还没半刻钟,他就已经全部领悟了阵法的原理,甚至能够自己构建出来初级的阵法。这种资质,甚至比创造出这阵法的大能还要高,她似乎又看到那个埋头钻研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君政瞧见原幸年竟然在发呆,食指弹了下他的额头,顿时对方就傻兮兮的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种呆呆的可怜反应让君政没忍住笑起来,又轻柔的抚摸着他一小片泛红的皮肤。他不过那么轻轻一点,竟然就红了,君政不由得想他的伴侣皮肤到底是有多娇嫩。

    “发什么呆呢。饭也不吃了。”君政问道。

    原幸年似是颇为感慨的慢慢说道:“有时候觉得师兄我们上一世一定也认识。”

    纸人吓得手中的珠子都掉了下来,没错就是原幸年刚重生从山洞那里拿到的珠子。它连忙从储物戒指里爬出来,试探道:”阿年难道想告诉君政了?“君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师兄相信有来世吗?”原幸年继续问道。

    纸人简直是恨不得缝了原幸年的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难道觉得君政会信吗?然而它也只能和他一起等待着君政的回答。

    君政用手背碰了下原幸年的额头,笑起来,“没惹风寒啊,怎么说这种话?”

    原幸年失望,不过同样也是笑,抓住了君政的手道:“师兄太古板了,毕竟我们连飞升都可以,转世也不奇怪吧。”

    纸人异样的看了眼原幸年,也是轻微叹了口气回到了戒指里,它捡起那颗珠子,发现它泛着微弱的光,顿时大喊了一声,让原幸年看。

    “师兄,我出去一趟。”原幸年站起来,不等君政有所反应就快步走出了房门。他心里告诉自己是因为纸人如此惊慌的喊他,而不是想要逃避。

    客房里莲宵开口:“主人为何不愿回答那个问题呢?”

    君政低下头吃菜,夹起那道炼心宗特有的菜色时将它放进了碗里却没有吃。他想起了故人,不知怎么那张带笑的容颜慢慢变成了原幸年的样子,随后他也站起来想出门散下心。

    伊堪酒的房门,廿虚也恰巧拉开了门出来,看到君政,扬了扬眉。

    “廿虚前辈。”君政并没有视而不见,礼貌的打了招呼。

    廿虚敲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在君政打算离开的时候淡淡说道:“你和我以前一个老友感觉很像。”

    君政脸上的笑意隐去,有些疏离,“前辈说笑吧。”

    廿虚不理他的话自顾自往下说,“不过他倒是没有你这样的资质,他双灵根,在当时的宗门只能算是一般般。然而他十分勤奋努力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在一处秘境他获得了一本古老阵法书籍,他决定学习它,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终于他创造了一种无人能敌的阵法。只是不久他就陨落了。”

    “前辈说的不会是那个乾坤阵法吧?”

    “自然。这修仙界还有比它更为精妙绝伦的阵法吗?”廿虚桀骜道,显然他很是认同这个阵法。

    君政意味不明的笑起来,毫不留情的指责他的故事,“可是话本和言语流传的却是他从小就天赋惊人,阵法更是一绝。乾坤阵法是他大乘所做,结果却被他至亲好友所害,若不是他将阵法交给了他的徒弟,只怕这阵法估计也就只有那朋友知道。”

    廿虚怒,一挥道袍的袖子,气场凛冽,冷冷道:“简直胡说八道!那时候我们五人是同生共死的至交,怎么可能会害他。”

    要是其他人说不定连站都站不住,君政又怎么会是别人,他依旧淡定自若,甚至脸上笑意更深,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廿虚就低垂下脑袋。

    “是晚辈逾越了。”君政难怪歉意道,“前辈请不要动怒,不值得。”他那一句不值得竟感慨而留恋。

    廿虚没有理会他,看也不看他就直接甩袖进门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

    君政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前去找他的伴侣。他走到那个红花阵的时候,留意了一眼。痕迹都被全部消去了,就跟最开始的假山一样,想来那个摆阵的人怕了。他打算去别的地方找,结果看了眼那假山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原幸年正背对着他,似乎在和谁说话。君政有意作弄他一下,还未靠近对方就转过了身,颇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咳,生气啦?”君政淡定自如的走上前,捏了捏原幸年的脸颊。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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