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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重生之命里有时终须有 作者:青青叶

    第13节

    “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人。”聂南朔指了指路边,然后开门下车。

    景断夏往他指的方向看去,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但是好像是有个人躺在路边,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什么情况。

    跟着聂南朔下车过去看,果然是有个少年晕倒在路边了,四处看了下也没有什么人,景断夏连忙道:“可能是犯了什么病了,快送他去医院吧。”

    聂南朔蹲下身子把那个少年扶起来,就这么一瞬,聂南朔忽然僵住了。

    景断夏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怎么了,转而看向那个少年的脸,心里猛然一怔。

    这个少年……和祁夏长得好像……

    景断夏瞬间心里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总觉得这个少年不该出现在他和聂南朔的生活里,他这么一出现,可能很多事情都将会变质。

    还没等景断夏平静下来,聂南朔忽然把那个少年打横抱了起来,着急地往车那里走。

    景断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跟着他回到车边,然而,刚到车边,景断夏的心就又沉了一下。

    “开门。”聂南朔站在副驾驶的车门旁,抱着那个少年,让景断夏开门。

    景断夏心沉了沉,但是人命关天,也没多废话,连忙帮他开了门。

    聂南朔把那个少年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关了车门,走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

    景断夏还愣在车边,就听聂南朔沉声道:“上车。”

    景断夏点点头,打开后座的门,坐上了后座。

    聂南朔见他坐好,立刻开车往医院去。

    景断夏坐在后座上,看着聂南朔此刻严肃着急的脸,心里一阵阵地闷痛,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无力地靠在后座上,景断夏看着那个少年的侧脸,虽然只是和祁夏有五分像,但是这五分显然已经足够让聂南朔失控了。

    如果他们之间擦出点什么火花,那他怎么办?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到了医院,聂南朔也似乎不想要任何形象了,抱着那个少年急急忙忙地往急诊部跑。

    景断夏跟在他的身后跑,看着医生护士推着推车过来,看着聂南朔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少年放到推车上,看着推车进抢救室,周围一切的喧嚣声都好像变成了嗡嗡声,在他耳边回旋着,却听不清。

    少年进来抢救室后,聂南朔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抢救室的门。

    景断夏就站在他的后面看着他,想和他说话,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好像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说话一样,踏不出靠近他的那步。

    许久之后,聂南朔才动了一下,转身过来看见景断夏,愣了一下,才疲惫地走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

    景断夏在他转身过来看自己的一刹那是想和他说话的,但是看到他没说什么,也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见他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景断夏也默默地在他对面的那排椅子上找了个座位,静静地坐下来陪着他。

    抢救室的灯亮了多久,他们这里就沉默了多久。

    很久之后,抢救室的灯终于暗了,抢救室的门开了。

    聂南朔连忙起身过去,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还在昏迷的少年,着急地问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先天性心脏病,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最好还是尽早找到合适的心脏源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先天性心脏病?

    聂南朔和景断夏瞬间就愣在了原地,祁夏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居然这么巧……

    回神后,聂南朔看了眼推车上的少年,对着医生道:“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一定要救他。”

    医生连忙点头,“我们一定尽力。”

    景断夏看着护士把那个少年往病房的方向推,再看聂南朔也急急忙忙地跟过去,忍下心里的难受,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还没走几步,聂南朔忽然转过身来,看了眼景断夏,叹息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留下来。”

    景断夏抬头愣愣地看着聂南朔,想告诉他那个人不是祁夏,想让他清醒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个立场说这些。

    沉默了许久,景断夏才僵着笑脸,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聂南朔也点了点头,转身就跟上护士往病房走去。

    景断夏看着聂南朔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比不过祁夏,现在连个陌生人都比不过了,简直可笑。

    压抑着眼泪准备离开医院,景断夏一边失魂落魄地走着路,一边在心里苦笑:没带钱,没有车,你让我回哪里去?

    ☆、第41章 雨夜

    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天很黑,很闷,天上几乎没有一颗星,路上也静的没有多少来往车辆,除了那还算亮的路灯和闪烁着的霓虹灯,似乎一切都没什么生气。

    景断夏失魂落魄地走在往回走的路上,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潭里走的一样,很缓慢,很沉重。看着前面的路,看着那些霓虹灯,景断夏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和聂南朔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回去的时候却像是完全没有了接近的资格一样,从天堂到地狱的毁灭性转变,他连人间的平淡都没来得及感受。

    然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和祁夏长得五分像的陌生人,太突然,太可笑,太委屈……老天太会拿他开玩笑了……

    他花了几个月才让聂南朔肯慢慢接受自己的靠近,那个少年却只凭一张脸和一身的病在聂南朔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把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比了下去。

    那以后呢?聂南朔是不是会一直陪着他,陪着他治病,等他病好了,他们就有了童话般完美的结局?

    那他怎么办?

    景断夏忽然可悲地发现,如果聂南朔想和那个少年在一起,他根本没有去争的勇气。那个少年各方面都和祁夏那么像,又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聂南朔面前,或许就是老天可怜聂南朔几个月来的伤怀,让祁夏以另一个方式回到了聂南朔的身边。

    那么,如果是这样,他又算什么呢?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闷闷的雷声,随即,一场大雨混杂着景断夏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倾盆而下。

    在景断夏失魂落魄地走在萧瑟的马路上,和黑夜、大雨混为一体的时候,聂南朔正坐在病房内,失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

    这是多么的像,多么的巧,震撼得聂南朔到现在还有些失神。

    聂南朔静静地看着那个少年酷似祁夏的脸,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就在手快要摸到那个少年脸颊的时候,聂南朔忽然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手僵在离少年的脸还有一点点距离的地方,聂南朔忽然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像,很像,可惜他不是。

    还在震撼和遗憾中晃神着,忽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闷闷的轰隆声让聂南朔愣了一下,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下雨了吗?

    聂南朔皱了皱眉,从刚才到现在脑袋一直被这个少年占据着,觉得有些迷茫,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起身走到窗前,又是一声隆隆声。

    聂南朔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听着刷刷刷的雨声,心里猛然一怔。

    景断夏有没有回到宠物医院了?

    聂南朔这时才记起来自己刚才让景断夏先回去了,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此时倒是有些担心地拿起手机拨了景断夏的电话。

    “喂,您好。”

    电话接通时,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聂南朔皱了皱眉,“景断夏呢?”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宠物医院,景先生出去了还没回来,他没带手机,要不等他回来了我再转告他回您电话好吗?”

    聂南朔心里咯噔一下,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到?难道是回家了?怎么连手机都没带?聂南朔忽然想起,他们走的急,景断夏根本什么都没拿。

    那钱呢?他身上有没有钱?

    想到某种可能,聂南朔心里不由得着急了起来,这么大的雨,那个家伙没车,没手机,没钱,那他准备怎么回去?

    “好,谢谢。”聂南朔匆忙挂断电话,看了眼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少年,皱了皱眉,连忙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景断夏早就成了一只落汤鸡,他可能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科学研究表明,男人遭雷劈的概率远比女人高得多。

    景断夏仿佛浑然不知危险,在这种打着雷下着大雨的天气里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着。

    像他这种现在如同丧尸般的存在在大马路上是很显眼的,如果路上行人多,他肯定会引起围观。当然,这么丧尸般的存在,在现在空荡的马路上,驱车寻找的聂南朔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他。

    当车停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景断夏根本没有注意到,继续失魂落魄地走着。

    聂南朔看到有个人在这么大的雨里走的时候,他本来是不相信这是景断夏的,但是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无法反驳,这就是景断夏。

    他没想到自己让他先回去,这个蠢家伙真的就不顾自己身上没钱没手机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在他把那个少年抱上车开始,景断夏就有些失常了。只是他那个时候眼里只有那个少年,忽视了景断夏的存在。

    见景断夏根本没注意车停在他身边,聂南朔连忙下车拉住还在走的人。

    “景断夏,你在干嘛,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避雨吗?!”

    听到聂南朔的声音的时候,景断夏还有些迷茫,呆愣地抬头看了眼聂南朔,仿佛在区分这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留在医院的吗。”景断夏愣愣地说着,心里并没有因为聂南朔来找他而温暖多少。

    聂南朔看着景断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想责备他的话也说不出口,都怪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上,才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失常。

    “对不起。”聂南朔把景断夏圈进自己的怀里,一边叹息一边揉着他冰冷的身子。

    景断夏靠进这个他爱不释手的怀抱,心里却是冷的,他不知道聂南朔的道歉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道歉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聂南朔的道歉,抹杀不了那个少年对他的影响。

    轻轻地推开聂南朔,景断夏无力地道:“我想回家。”

    聂南朔摸了摸他冰凉的脸,“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附近找家酒店先洗个澡好吗?”

    景断夏摇头,无力的声音带上了哽咽的味道,“我想回家。”

    阳光的少年失去了阳光,变得这么软弱无力,这么可怜,完全失去了他平日的闹腾和调皮。聂南朔觉得很不习惯,不习惯到心疼。

    “好,我送你回去。”聂南朔拒绝不了他的要求,搂着他走到车边,扶着他坐上副驾驶位。

    六月的天气并不冷,但是淋了雨还是会感到湿冷,聂南朔怕他冻得感冒发烧,上车后就打开了暖气,并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条包装完好,还没拆过的车内备用毛毯。

    “冷不冷?”聂南朔一边拆掉包装把毛毯小心地裹在景断夏身上,一边柔声问他。

    景断夏看了聂南朔一眼,淡淡地摇了摇头,把自己包在毛毯里,蜷缩成一团,头偏着看着窗外,十分安静。

    聂南朔想伸手揉揉他的头,但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开车往景断夏家去。

    一路上车内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车到了景家门口的时候,聂南朔看了眼靠在窗边的景断夏,他以为景断夏睡着了,正想着是喊他醒来,还是下车直接抱他进去,景断夏忽然说话了。

    “他不是祁夏。”景断夏的声音闷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忽然说这句话,可能是想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吧。

    聂南朔看着景断夏依旧保持着靠着窗边的姿势,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也看出了那个少年和祁夏很像,这是在怕他把那个少年当成祁夏吗?怪不得他会这么失常。

    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祁夏长什么样,但是想起景断夏也去过他家几次了,看到过祁夏的照片不足为奇,也就没有问出口。

    “我知道。”聂南朔只能这样回答,他知道那个少年不是祁夏,但是他也否认不了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昏迷的少年时,他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祁夏了,不然他不会这么紧张。

    景断夏闭了闭眼,把毛毯拿掉,打开车门下车了,一句谢谢也没说,一句再见也没说,就这么下车了。聂南朔知道那个少年不是祁夏,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抵抗不了那张和祁夏五分像的脸。而自己,还是争不回一点点优势,因为根本没有优势。

    聂南朔见他下车,也连忙下了车,拿了那条毛毯罩在景断夏身上,替他遮挡着雨水。

    景断夏此时此刻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感动,他完全迷失在快要失去聂南朔的迷茫中,已经有些麻木了。

    聂南朔护着他走到门口,看着他摁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穿着睡衣的景入秋看见门口的两人,原先的困意立马消散地无影无踪。

    “断夏,聂总,你们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聂南朔看着景断夏进门,放下了拿着毛毯的手,对着景入秋道:“他淋雨了,让他好好洗个热水澡,帮他弄点姜汤喝吧,我先走了。”

    “好的,聂总你身上也湿透了,不如今晚就留下别走了。”

    “不了,谢谢。”

    说着,也不等景入秋留他,聂南朔就冒着雨回了车里。

    景断夏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客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景入秋看着聂南朔进了车,才关上了门,连忙拉着浑身湿透的弟弟上楼。

    “你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快先去洗个澡,瞧你身上冷的。”

    景入秋把景断夏拉进景断夏的房间,去浴室帮他放热水。

    景断夏愣愣地走到窗边,看着聂南朔的车还在楼下没有走,他看不到车内的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辆车,脑子里千丝万缕,却又捉不到任何一种想法,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景断夏房间的灯开着,聂南朔坐在车里,看着窗口那个看着自己的人,心里闷闷的,今晚的景断夏格外让他心疼。

    两人看了许久之后,聂南朔终于发动车子离开了。

    景断夏心里一冷,他,去看那个少年了吧。

    “还站着看什么呢,快去洗澡,乖,有什么事,洗完澡哥给你想办法。”

    景入秋皱眉把弟弟拖进浴室,替他准备好浴袍,然后才下楼去给他煮驱寒的姜汤。

    ☆、第42章 可怕的疏离感

    景断夏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景入秋正端着姜汤进来。

    拉着景断夏去床边坐好,景入秋一边把手里的姜汤给他,一边拿了干毛巾粗略地把他头发上滴着的水擦掉。

    “先把姜汤喝了,不太烫,喝完了我给你擦头发。”

    景断夏没出声,默默地听着哥哥的话,低头把一碗姜汤咕咚咕咚地喝了个见底。

    见他喝完,景入秋才把碗放到床头柜,然后拿着毛巾轻柔地开始给弟弟擦头发。

    “说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捡的小狗没救回来?”

    景入秋的声音柔柔的,听得人心里很舒服,不过景断夏倒是一惊。

    说到小狗,他和聂南朔今晚都不在宠物医院的话,还是得打个电话去和值班护士说一下,让她照看着小丢丢。

    “哥,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落在宠物医院了。”

    景入秋点点头,把毛巾盖在他头上,起身去自己房间把手机给他拿来。

    景断夏没有打宠物医院的电话,直接拨了自己的手机号,那边接电话的果然就是那个值班护士。

    “钱护士,我是景断夏,今晚我和……聂南朔……都不回医院了,麻烦你照顾一下丢丢,我明天早上会过去的,麻烦你了。”说到聂南朔的时候,景断夏愣了一下,那个名字在自己心里已经快要成为一道疤了,只是想一下提一下心里都是止不住的疼。

    “好的景先生,之前聂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交代过了,你不用担心,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儿,我会好好照顾小丢丢的。”

    “好,谢谢。”景断夏愣愣地挂掉了电话,心里冰冷冰冷的,聂南朔交代过了,就说明他真的是去医院照顾那个少年了吧。

    景入秋看着弟弟刚打完电话就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息着把手机拿过来丢到床上,一边继续替他擦头发,一边关心地问他:

    “你最近不是一直和聂南朔在一起吗,吵架了?”

    景断夏摇了摇头,哥哥一安慰,心里的委屈就如潮水般涌来,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忍了好久才把眼泪忍下去。

    “我一直以为死缠烂打也是一种方式,我以为我最终可以得到聂南朔,可是祁夏一出现,我就完全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哥,我比不过他……”

    说到最后,景断夏终于哽咽了,他比不过那张脸……

    听得云里雾里的景入秋赶忙把弟弟搂进怀里,柔声问道:“什么祁夏出现了,祁夏不是不在了吗,断夏你在说什么?”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景入秋听着弟弟的话,心里不由得觉得瘆的慌,这大半夜的,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景断夏沉默了一会儿,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将晚上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景入秋听。

    景入秋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说世事难料。

    “那你就准备放弃了?聂南朔不是还没表态吗?”

    景入秋苦笑,“他还用表态吗,他的行动已经替他表态了!”

    “聂南朔紧张他也不过是一时激动,长得再怎么像,性格是学不来的,他终究不是祁夏。聂南朔和祁夏朝夕相处了三年,他要的感觉,那个人给不了。”

    景断夏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也给不了,他至少还能给张脸呢。”

    景入秋很少看到弟弟这么失意的样子,之前闹聂南朔要结婚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地要去闹婚礼的,这次却像是完全失去了斗志,一点活力都没有,不禁让他有些担心。

    把擦完头发的毛巾放到床头柜上,景入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抬起弟弟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断夏,他并不是祁夏,你要把聂南朔让给一个冒牌货吗?你甘心吗?”

    景断夏一怔,眼神显得有些茫然,对,他并不是祁夏,他不甘心把聂南朔就这样让给一个冒牌货,可是,决定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景入秋看自家弟弟一脸迷茫无助,想着他今晚情绪起伏太大,想来也没那个心力想通多少事,最后还是抚了抚他的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别想了,我去给你温杯牛奶,今晚哥陪你睡,一切放到明天再说。”

    景断夏没说什么话,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景入秋出了房间门,然后继续愣愣地坐着,这次他是真的迷茫了。

    与此同时,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的聂南朔,再次回到那个病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聂南朔看见他是醒着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其实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神明鬼魂,但是看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他是有种希望他是祁夏死而复生的念头。然而,现在,每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另一张被雨淋得瑟瑟发抖,虚弱无助的脸就会冒出来,让他不忍心再继续幻想下去。

    聂南朔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淡漠稳重的神采,关上门,走进去,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关心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个少年看到聂南朔的时候一直是愣住的状态,听到他的问话才连忙坐起来,聂南朔细心地帮他把枕头靠在身后。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少年激动地看着聂南朔。

    聂南朔淡淡地笑了笑,未置可否,只问:“现在身体感觉如何?要帮你联系家人过来吗?”

    少年激动的表情淡了,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我没有爸爸,妈妈前年生病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亲戚,不用联系谁的。”

    “抱歉。”聂南朔心里有些感慨,也是个苦命孩子,不过比起祁夏,已经算是幸运了,至少他还和妈妈一起生活过,祁夏一出生就在孤儿院了。

    “没事,我叫宁泺,你……”少年毫不在意地开怀一笑,随后看着聂南朔激动地道:“你是不是那个很厉害的天寂娱乐的总裁?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和你长得好像的,天寂娱乐好厉害,有大么多厉害的明星,如果不是因为我有这个碍事的病,我一定也去见识见识。”

    宁泺此时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从山村来到城市的娃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聂南朔却淡淡地笑了一声,看着宁泺道:“想当演员?等你病好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吗?”

    “你真的是那个总裁?”宁泺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但是还没等聂南朔回答他,他又忽然失落地摇了摇头,“谢谢你,不过我这个病现在就是坐吃等死的,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聂南朔看着那张和祁夏五分像的脸说自己在等死,心里就不由得一紧,轻斥道:“胡说什么,心脏移植手术现在这么普遍,我一定会救你的。”

    宁泺又是一愣,连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钱还你,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生死早就看淡了,谢谢你的好心。”

    对他看轻自己的性命,聂南朔心里有些火,祁夏那么想活下来却没有机会,这个人明明有机会活下去却不珍惜!

    宁泺似乎是真的看淡了生死,但是聂南朔却不允许,他必须活下去,必须!

    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聂南朔还算温和地看着宁泺,语气诚恳地道:“生命只有一次,既然还能挽救就不要放弃。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所有的医疗费我都会负责到底,如果你不想欠我人情……你不是想当演员吗?病好了之后签约天寂,义务做天寂的赚钱工具,直到把钱换上,如何?”

    聂南朔的提议显然很让宁泺动心,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完成自己演戏的梦想,这种馅饼天上可是百年才难得掉一次啊!

    “你真的愿意帮我?”宁泺不确定而小心翼翼地问着。

    聂南朔认真地看着宁泺,握起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字一句地道:“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宁泺看着聂南朔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猛然漏掉了几拍。

    第二天一早,景断夏虽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还是早早的去了宠物医院,既然聂南朔已经有新欢了,那么他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抛弃小丢丢了。

    心里断定聂南朔一定在医院照顾那个少年的景断夏,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愣了,聂南朔正蹲在小床边笑看着小丢丢吃狗粮。

    景断夏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并不想看见聂南朔,他本来想就这样离开,但是他知道,聂南朔不可能陪着小丢丢,他会去陪那个少年,所以自己必须留下来。

    聂南朔见景断夏开门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门口不进来,起身向他走去。

    “怎么了?不舒服?”

    昨晚景断夏淋了那么久的雨,聂南朔怕他是发烧了,伸手想探一下景断夏的额头,但是景断夏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聂南朔的触碰。

    聂南朔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愣了许久。以前总是景断夏粘着自己,现在忽然被这么拒绝靠近,聂南朔的心里并不舒服,甚至有点干涩的疼。

    他可以理解景断夏怕自己把宁泺当成祁夏,可是他不理解景断夏为什么这么躲他,为什么就因为宁泺的出现,景断夏的态度能够转变得这么彻底?他只是想救回宁泺的命,有错吗?就算宁泺没有长那张和祁夏那么像的脸,他照样会救他,只不过现在想让他活着的希望更强烈罢了。

    毕竟,他已经让祁夏错过了一次活着的机会,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也离开人世。

    “来看丢丢?”聂南朔僵硬地收回手。

    “嗯。”景断夏没看聂南朔,低着头闷闷地回应。

    聂南朔看着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景断夏,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习惯了景断夏的无理取闹,习惯了他的横冲直撞,习惯了他的嘻嘻哈哈,现在这么沉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景断夏,让他无法招架。

    聂南朔忽然发现,自己和景断夏的关系一直是景断夏在用死乞白赖的方式维系着,而自己向来都只是接受的那一方。现在景断夏忽然沉默了,不想说话了,不粘着他了,他却没有一点缓和彼此之间关系的办法,这种挫败感让他觉得很无力。

    这究竟是怎么了?

    看出景断夏只是来照顾丢丢,并没有想看到自己,聂南朔忍着心里的沉闷和抽痛,轻声开口道:“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聂南朔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景断夏,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病房。

    景断夏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聂南朔离开的背影,已是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的,可是他这次真的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死乞白赖地粘着他,他怕自己会输的更难堪。

    ☆、第43章 上门抢狗

    那天过后,景断夏每天都会掐着那日的那个点去宠物医院,因为那天那个时候聂南朔在。景断夏虽然像是躲着聂南朔,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想见见他,哪怕就这么什么都不说,看看他也好。

    可是,之后的一周内,景断夏每次去宠物医院都没有再遇到过聂南朔。他在宠物医院一呆就是一整天,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托付护士照看小丢丢,自己回家住。因为夜晚的病房内太寂寞,没有聂南朔的陪伴,他呆不下去,他会想起和聂南朔在这里度过的甜蜜的那段时光。

    然而,就是那么一个一个的一整天,他从来没看到聂南朔来过。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急着要陪那个少年,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看丢丢,又或者,他晚上会来看丢丢,只是他不知道。

    景断夏没有问护士聂南朔晚上会不会来照顾丢丢,因为他怕听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怕证实聂南朔一直在陪着那个少年的猜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那张像祁夏的脸,他就失去了争夺聂南朔的勇气,每天都像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一样浑浑噩噩,那么狼狈,那么不争气。

    一开始,景断夏在病房里陪小丢丢玩的时候,他还总会期待地看着门口,期待聂南朔会来,哪怕只是看一眼丢丢就走,但是失望的多了,他也就不再去想了,或许从此自己就要失去聂南朔了。

    每次想到这里,景断夏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回忆了以往所有自己追求聂南朔、缠着聂南朔的往事,他把那些烂招数一个一个排除下来,可悲的发现,没有一个招数能让他鼓起勇气再搏一次。

    这个时候,景断夏就会开始唾弃自己,为什么那天聂南朔要摸自己的额头时偏偏要躲他?如果让他碰了,或许他们之间会多一些话题,或许那天就不会沉默着散去,或许他今天想他了至少还能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为什么当时为了一点廉价的自尊心就躲开他的关心?

    一个星期了,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景断夏觉得自己的血液,甚至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见聂南朔,可是现在这个不争气的自己却满足不了它们的要求,他找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借口去见他,也害怕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个少年浓情蜜意。

    又是一夜无眠的景断夏在自家哥哥百般劝说下,吃了点早饭,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打车去宠物医院。

    昨天医生说丢丢不用再打点滴了,情况已经稳定,可以带回家照顾了。

    聂南朔现在肯定是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丢丢了,景断夏就想去把丢丢接到自己家里来。带它去宠物店美美地洗个小澡,然后吹吹干不要感冒再生病,接着抱着它去买个小狗窝和玩具零食,最后带它回家,也让自家哥哥看看这可爱的小东西。

    心里这么盘算的时候,景断夏心情还算愉悦,可能这是这几天最能让他高兴的事了。

    但是,当他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小丢丢已经被聂南朔接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是和另一位先生来的,还让我转告你他会照顾好丢丢的,让你不要担心。”

    景断夏僵着身子愣愣地站着,脸上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按理说,聂南朔能知道好好照顾丢丢,他应该高兴的,毕竟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而且过几天《剩者为王》就要开拍了,片场远在s市,他没时间照顾丢丢。可是,当听到护士说聂南朔是和另一位先生来接丢丢的时候,景断夏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另一位先生,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天那个少年。他们现在已经如胶似漆到这个地步了吗?可是丢丢是他捡回来的,凭什么给他们养?他不甘心!

    一旁的护士见景断夏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喊他:“景先生?景先生?”

    景断夏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说着,景断夏就离开了宠物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聂家别墅。

    他不要把丢丢给那个少年养!那是他的!他凭什么抢了聂南朔还要抢他的宠物!他……他只有小丢丢了……

    景断夏坐在车内,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眼里却什么都抓不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挽回点什么,至于挽回什么……真的就是一只小宠物吗?

    到了聂家别墅,景断夏反而心里没那么气了,只是看着那套别墅,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以为终有一天,聂南朔会光明正大地把他领到这里来住,结果,里面却住了别人。

    他曾滚过好几遍的那张聂南朔的大床,现在是不是也已经被那个少年占据了?

    那个少年躺在上面的时候,聂南朔的脸上应该是笑容多一点吧,而不是自己在他家胡闹时,那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间,景断夏已经摁了门铃。

    好几声后,聂北凌穿着睡袍顶着满满的起床气走了出来,看到是景断夏,脸色立刻就更沉了,不满地道:“大早上的干什么呢?没事做就去把台词多背几遍。”

    景断夏是第一次被聂北凌说了却一句话也不反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等聂北凌骂完。

    “聂南朔呢?”

    这样得景断夏聂北凌是第一次看到,不禁愣了一下,困意也没有了,起床气也散了,不解地道:“我哥前天搬出去了,也不算搬出去吧,就是买了套公寓说是要在那里住一阵子……我以为你终于和我哥修成正果了呢,你不知道?”

    景断夏愣在聂北凌面前,摆在腿侧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不够长,刺在手心里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疼痛感,他想麻痹自己,但是做不到。

    买了公寓,和那个少年一起住了么?呵呵……那是他曾幻想的生活啊,他建议聂南朔和丢丢搬出来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他们住在一起,现在,被那个少年捷足先登了么?

    景断夏觉得自己就像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一样,心里的难受连眼泪都难以表达。

    “景断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聂北凌也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既然不是和景断夏一起住,那自家大哥买那套公寓干什么?

    景断夏没有回答聂北凌的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聂北凌的问题,脑袋嗡嗡的,只呆呆地问:“地址呢?”

    “慕流园2栋202,你等等,我开车带你去。”

    景断夏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聂北凌虽然很嫌弃,但是也真的不敢让他就这副鬼样子在马路上晃来晃去,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景断夏显然没把聂北凌的好心放在眼里,脑袋里只抓住了慕流园2栋202几个字了,知道了地址后连忙就往外跑。

    聂北凌脸顿时一黑,心里又是真的担心景断夏这个蠢货出什么事,连忙跑上楼换衣服然后去追他。

    景断夏拦了出租车再次转战慕流园。

    其实聂北凌说的地址是慕流园而不是景碧的时候,景断夏心里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怕聂南朔带那个少年去景碧住,更怕他们住进祁夏之前住过的那套公寓。

    当自己站在慕流园2栋202门口的时候,景断夏的心里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能够形容了,他害怕,紧张,忐忑,却又时而平静无波,复杂的难以忍受。

    门铃响了一声后,门开了,开门的是聂南朔。

    景断夏僵硬地抬起头看他,然后他就看到了门后的场景。

    那是一个小客厅,那个很像祁夏的少年正坐在沙发上,转过身子好奇地看着门口这里,他的腿上,抱着的是已经洗过澡的小丢丢。

    景断夏心里很闷,多么和谐温馨的画面,自己多么像一个来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可是,凭什么丢丢要被他抱着?!

    不是说狗都很忠心的吗,聂南朔被那个少年迷住了,连丢丢也被他迷住了吗?!

    就在这时,小丢丢忽然从宁泺的腿上跳了下来,小小的身体摔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蹦蹦蹦地跑到景断夏的脚边高兴地扒拉着他的鞋。

    景断夏被刚才的画面刺激地有些失去理智,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此刻一点也不想理“背叛”了自己的小丢丢,甚至想拎起它丢回那个少年那里。但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所以就这么僵硬地站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说。

    聂南朔也好几天没见到景断夏了,他一直以为景断夏在气自己,躲着自己,所以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惹他难受。看到景断夏过来,他是惊讶的,也是激动的,但是看到景断夏惨白着脸僵硬着一动不动,心里又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进来坐会儿吧?”

    说着,聂南朔就想把景断夏扶进屋子里。

    景断夏忽然眼睛一瞪,用力甩开聂南朔的手,用力过度,以至于甩开了他的手后,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砸到了门框上。

    “我不进去!”本该是怒气满满的一句话,但是因为手臂撞得很疼,气势瞬间就消了一大半,显得十分可怜委屈。

    聂南朔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也对他发不出火来,连忙把他的手臂拉过来看,那道撞出来的红痕看的聂南朔心里隐隐作疼。

    “疼不疼?我给你拿冰袋敷一下好不好?”

    “聂大哥,怎么了?”宁泺听到刚才那一声不轻的“咚”声,好奇地走出来看。

    景断夏本来被聂南朔温柔得关心治愈了不少,心里也舒服了不少,但是宁泺一出现在门口,就像忽然从梦里回到了现实一样,景断夏心里猛然腾起一股嫉妒难受地想打人的感觉。

    怕自己会像个泼妇一样和宁泺争吵,怕自己在他们面前出丑,也顾不上疼痛的胳膊,景断夏猛然弯腰抱起脚边的小丢丢,转身就跑。

    聂南朔被景断夏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后也来不及和宁泺说什么,连忙追了过去。

    聂北凌刚来到这里就看见景断夏和自家大哥一前一后跑了过去,正想着要不要跟过去看呢,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泺,顿时就僵住了。

    ☆、第44章 缓和关系

    因为是在二楼,景断夏也没有去等那麻烦的电梯,逃命般抱着怀里的小丢丢直接从楼梯跑下去。

    聂南朔也跟着他从楼梯跑,他人高腿长的,加上心里是真的急,刚跑到底楼就把景断夏堵住了。

    隔着一扇门就是楼梯口的出口,聂南朔堵着门口,景断夏被聂南朔追的没办法,心里忐忑不定,被他一堵心里就更慌了,眼瞅着没路可跑了,他也没那个力气再往上跑,况且自己只要一动就能被聂南朔抓住,根本逃不掉。

    不敢抬头看聂南朔,景断夏背靠着墙壁,默默地移到角落里蹲了下来,把小丢丢护在怀里,然后抱臂把头埋在膝盖上。

    聂南朔看着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心疼他。

    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聂南朔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脑袋。

    “景断夏,到底怎么了?”

    景断夏闷闷的,聂南朔这样的温柔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闭着眼贪恋他手掌的温度,却什么都不想说。

    他不说话,聂南朔也不生气,耐着性子继续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找我?”

    为什么?为了来抢只狗吗?我只是想你了,想见见你……景断夏这时才发现,虽然不甘心那个少年养丢丢,但是来抢丢丢始终只是自欺欺人的一个借口,他就是想见聂南朔了,想的发疯,想得心都疼了。

    但是这些话景断夏都不想说出口,或者说他很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计较,就想这么蹲着,有聂南朔在旁边陪着,他觉得这样很好了,比起之前一周的寂寞害怕,这样就很好了。

    一问三不答,聂南朔收回了抚着他脑袋的手。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炎热,这种楼梯口关着门又没空调,呆久了闷热不舒服。

    景断夏正在因为聂南朔手移开了而心冷,忽然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了,吓得连忙抱住怀里的小丢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被聂南朔打横抱了起来,登时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还红着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聂南朔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和不可置信的小眼神,一时间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本来想笑的,但是看得出他那双眼睛分明是想哭的,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淡淡地柔声道:“这里热,有什么事去车上说。”

    景断夏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只想贪恋地蹭蹭他的怀抱,这个怀抱以后还能不能靠都不知道。

    聂南朔就这么抱着一人一狗从楼梯口出去,在某些异样的眼光下,走到地下车库,把景断夏抱上了车。

    坐上车,景断夏就抱着丢丢缩在副驾驶座上,低着头,一副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聂南朔开了空调,并没有发动车子,就这么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景断夏,看着他委委屈屈地坐着,像是要哭却又没落泪,让他手足无措。

    “新戏要开拍了吧?”见景断夏不肯说什么,聂南朔轻声开了个头,打破了车内诡异的安静。

    景断夏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怀里的狗头,忽然语气生硬地道:“我要带丢丢一起去。”

    聂南朔被他忽然的要求弄得一愣,当初不是他说拍戏不方便照顾丢丢才让他养的吗?怎么又忽然变卦了?

    看了丢丢一眼,聂南朔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抱走丢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聂南朔心里有些不愉快,他本以为景断夏是来找自己的。

    景断夏将丢丢往怀里抱了抱,僵着脸,语气冲冲地道:“这是我捡的,凭什么让他养!”

    说完,景断夏就后悔了,这样的自己好像是个和别人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一点都不招人喜欢。这样的自己,丑陋的嫉妒心全都展现了出来,展现在了聂南朔的面前,会让他讨厌。

    聂南朔听完这句话,心里就明了了,原来追根究底,从始至终,景断夏就是在介意宁泺的存在。他在嫉妒,在吃错,在不安。

    看到景断夏揽着丢丢的手臂上那道红痕,聂南朔伸手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放在手里轻轻地摩挲着,柔声问:“还疼吗?”

    景断夏一愣,呆呆地把低下的头抬起来看他。他以为聂南朔会讨厌这样嫉妒的自己,他以为聂南朔会斥责自己的小肚鸡肠,甚至直接不想理自己。怎么会这么温柔地关心自己?

    景断夏愣住了不说话,聂南朔就继续轻抚着他的手臂,淡淡地道:“他叫宁泺,他不是祁夏,我很清楚。”

    他在解释,景断夏听明白了,虽然那天晚上自己跟他说那个少年不是祁夏,聂南朔也说了他知道,但是这句话完完全全从聂南朔嘴里说出来,景断夏听了心里很舒服。这是一句解释,而不是敷衍的回答。

    既然聂南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景断夏也就壮着胆子问:“你不动心吗,他和祁夏那么像。”

    聂南朔轻笑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再像,他也不是祁夏,我不需要替身。”

    “那你为什么搬出来和他一起住?”景断夏小声抱怨。

    “他双亲都不在了,心脏不好,一个人住不安全,在手术完成之前,我会陪他一阵子。”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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