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水母 作者:三千世
第10节
言蝴蝶悠悠的道：“什么是感情？每一只妖怪下山都要学会感情，但现代研究表明，感情尤其是爱情是大脑分泌出的一种激素，作为一只几乎从不发动全部大脑，只留一两个单独的脑子控制自身行为的水前辈，他本身有感情吗？”
华季听后竟无言以对。
“没有发情期，没有所谓的爱情概念，对于这样的水前辈，你指望着他能理解你，和你皆为伴侣？”
言蝴蝶又想笑了：“你傻x吗？”
华季长叹息，是啊，让言蝴蝶这么一分析，自己真蠢。
“所以和水前辈谈感情是相当愚蠢的行为。”言蝴蝶道：“如果你真的想让他爱上你，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华季看着言蝴蝶。
他说：“做吧。”
华季：“哈？”
“我是说你不用纠缠那么多，直接做呗，咱们是动物又不是人，哪那么麻烦？”言蝴蝶斟酌着语气，表情慎重：“我是认真的，水前辈没有发情期，也从未有感情的概念，那么就由你来教他吧，情劫情劫，若不真正沉沦进去，又如何能度过此劫，你想要对等付出，却忘记了在爱情的游戏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
“伙计，自信点。”言蝴蝶笑道：“你可是狐狸精啊。”
“……啊。”华季慢慢的笑了。
第38章 放鸽子
想清楚了的华季并不打算回家和水慕来个干干干，言蝴蝶以心灵鸡汤为交换，要求华季立刻开工，华季不打算毁约。
最重要问题，再过一个月纪录片就要上映了，场地呢？他们需要立刻去崇明岛勘察，提前确定地点，提前报批神保俱乐部，提前接待山上的妖过去布置会场。
这还只是会场事宜，后续麻烦的事情一大堆，否则吴老板也不会将杨灿丢开，解放言蝴蝶这个劳动力，让他专心处理纪录片的事。
比起什么国内势力什么演艺事业，提升境界、赚取修炼物资，扩大精怪的影响力，展现种花国非人圈的实力，甚至暗中和道门达成合作，才是华季等人心中最重要的事。
用吴老板的话来说就是：“……真当自己是演员了？”
是的，他们是妖怪，是修炼百年，吞吐日月精华，纵横九州，祸乱人间的妖怪。
水慕蔫耷耷的在家里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他要去学校参加开学典礼了，华季也没回来。
水慕心情特别不好，他等了又等，直到还差十分钟开学典礼开始，他才慢吞吞锁好家门，一头扎进了……马桶。
顺着地下水道不过五分钟，他就来到了学校，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草坪，顺着喷水花洒悄无声息的流到树后，摇身一变化为人形，踩着最后时刻，他才出现在辅导员面前。
辅导员长出一口气：“快，你的座位在b区，那个空着的座位就是你的，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了！”
水慕坐在座位上，两耳过风，根本没在意上面讲什么，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
小狐狸没有来送他！小狐狸明明说好了，他说今天早上会送他来上学！
小狐狸违约了！！
水慕面瘫着脸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冷气，刚考上大学的孩子们特天真特骄傲，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踩着独木桥来到大学校园，一个个心有傲气，发现差点迟到的水慕冷着脸，旁边同学被冻得发抖的同时，也没人愿意和他搭话。
开学典礼时间不断，很快无聊的同学们或者玩起了手机，或者交头接耳互相认识，水慕正忧愁呢，突然耳风一扫，听到了不远处两个女孩的对话。
“啊啊啊你看了前段时间开播的侠女下山吗？”
“看了看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狗血的剧情，最恐怖的是我居然看下去了！”
“我也是，哎说实话啊，除了剧情扯淡了点，演员一个个都好美好帅啊！女主角的气质特别纯，这年头太少见了。”
“我根本没注意那个只知道犯傻的女主角好吗？侠女下山这部剧里的男演员真是……天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颜值爆表啊！美死了！”
“对对对对！女主角算个屁啊！一群帅哥才是重点！”
……
水慕一愣，他听着这剧情怎么略耳熟，仔细想了想，哎这不是之前小狐狸演的那部圣母剧吗？等等啊不是叫风流俏姑娘吗？怎么改名字了？已经开播了？
想到这里水慕掏出了手机开始百度侠女下山。
一瞬间他看到了n多搜索条目，其中还有男主角云别深等人上了某某综艺的消息。
说起来之前不只是华季，就连费卡都拒绝参加任何宣传活动，喻导心里颇为不满，不过那段时间正好某地区接连地震，整个非人圈都人人自危，吴老板当然不会让手下的妖怪们到处乱窜，万一殃及鱼池多倒霉啊。
其中有一段喻导的采访，采访里说本剧以前叫做风流俏姑娘，不过鉴于某某局发话说标题误导性太强，就改成了侠女下山，水慕微微眯眼，某某局？
又百度了某某局的丰功伟绩，水慕再一次深刻明白当今政府的强势，不过这次醒来后他发现如今世界混乱程度比以前任何一个时代都高，政府手段强硬有好处也有坏处，他只需注意即可。
看着八卦新闻，点着点着，他进入了一个叫做微博的页面，然后水慕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刷微博，刷了一圈后他找到了万古娱乐的橙v号，还刷到了创夏传媒的橙v号，创夏传媒不少艺人都有微博号，甚至就连刚下山的小丫头贺白妧都有个v号，可偏偏万古娱乐下属的艺人橙v号少的可怜。
应该说妖怪们都不在意这个，仅有的几个微博号的艺人是万古娱乐内的人类艺人，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自家公司有问题，但他们都机智的不问，只专心演戏就行了。
水慕忍不住了，小狐狸有号吗？微博搜索了一下没找到，他索性给华季注册了一个微博号，充值成会员用户，然后……恩，注册微博号干什么？宣传吗？
是了，他家小狐狸最棒了，不管是本体还是人形，不管是演戏还是日常，都暖暖哒！
水慕想了想，先看了看贺白妧怎么发微博，然后发出了第一条微博。
华季：
大家好，我是华季，请大家今后多多支持我！
水慕盯着这条微博，半个小时过去，阅读量只有可怜的20，根本没人注意。
水慕不开心了，他突然特别想将某浪黑了。
这一刻，他想起之前报考专业时看到的纪录片，想起斯诺登那个所谓的全球信息，他深沉脸，发誓要用最短时间成为黑客大神！
……然后黑了某浪，让自家小狐狸分分钟上头条～开学后第三天是军训，水慕的寝室里还有另外三人，不过鉴于军训时每个少年都被训成了狗，根本没精力也没空闲插诨打趣，每天训练完毕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水慕并未和他们有什么接触，只知道三个同学里，一个是学管理的，一个是学国际贸易的，一个是学财会，而他是学计算机的。
水慕没搭理他们。
小狐狸已经连着一周没回家了，水慕心头的郁闷已然消失，变成了担忧。
他打电话联系了吴老板。
吴老板给出了解释：“华季最近正在周边跑旅社，毕竟要接待那么多非人存在，当然不能随便选择住址，放心吧，言蝴蝶跟着呢。”
随即吴老板话音一转道：“说起来外事部给我说，华季注册了微博？这小子最近很忙，肯定没空，是你做的吧？”
水慕道：“是我，怎么了？”
“那你知道怎么经营微博号吗？”
“……那是什么？”
“唔，那我换个问题，你想帮华季吗？”吴老板的声音挺严肃：“你想帮华季积累功德，降低天劫难度吗？”
水慕想都不想：“当然。”
吴老板笑了，魅修的狐狸的确容易被天劫劈死，但如果华季拥有广大信众香火庇护呢？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华季有功德庇护，就算是转修魅惑之道，也会有一丝生机吧。
“既然如此，等你军训完，我介绍给你一个人，她是华季的狂热粉，即将受聘为华季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你可以和她谈一谈。”
而被水慕记挂的华季此刻正和言蝴蝶上高速，他们刚离开杭州，和某个当地柳树妖达成了协议，在上映期间的一周内，提供住房给远道而来的牛鬼神社们。
华季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周，虽说精怪不需要睡眠，打坐就能恢复精神，但来回往返两地还要和各处实力周旋，实在耗费心力。
不过马上就能回到s市了，华季揉揉太阳穴，被他放了一周的鸽子，希望水慕没生气。
想到这里，他又从兜里摸出本书，封皮叫做《如何让他/她明白你的心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第39章 狗头军师
华季看的极为认真，看着看着，他就问言蝴蝶：“你觉得书上说的有用吗？”
言蝴蝶干脆的道：“没用。”
华季手一抖，差点将书丢出去：“真的假的？我可是按照这上面说的，一周都没联系他呢，上面说情侣吵架后双方需要冷静一下，然后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慎重做出决定，如果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对方，那就要让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好好和他谈一谈……”
他认真的看着言蝴蝶：“我都预定好饭店，准备和他谈一谈，你……”
言蝴蝶几乎要笑出声了：“哎呀狐狸，和那些妖怪们说话时你的智商不止上线，那根本就在一百开外啊，怎么一谈起水前辈，你的智商就开始掉线啊？”
他感慨万千：“如果当年你的智商只有这种水准该多少？那一次战争就不是你赢而是我赢了。”
华季满头黑线：“那和这不一样，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妖怪，大家生长环境都差不多，心态什么的很好模拟，说白了，就是你我都是在学习人的规则，而水慕他不一样……”
华季想起最开始遇到的水慕，广阔的海面上掀起几层楼高的海浪，那才是真正的水慕，像是大海一样神秘莫测。水慕的三观可不会像他们本土妖怪一样，华季用普通妖怪的思维揣测水慕，根本行不通。
言蝴蝶摇头：“那你以人类的思维揣测就有用了？”
华季无言以对。
言蝴蝶瞟了华季一眼，他道：“行了，你别瞎捉摸了，与其你看着没用的书，还不如想想工作呢！”眼瞅着华季的智商要变成负值了，言蝴蝶不得不换了话题：“灵隐寺总算松口了，再加上柳树妖，他们两处可以安排最少二十位，而且灵隐寺开口，附近的寺庙就不会在拒绝，那些和尚什么的都可以来这里挂单了。”
一说起正事，华季的智商瞬间upup，他道：“没错，对了，别忘记提醒我给神保俱乐部打报告，那些和尚聚集在杭州总要有个名目，要不然让他们举办几场法会什么的？最近有什么佛诞日吗？不管什么佛，释迦摩尼也好药师佛也好，弄个名目，来场辩论会，再来几场佛学交流会，就不会引人耳目了，还能给光头们创收……哈～我应该问他们要策划费的。”
言蝴蝶听后闷笑起来，他含糊道：“是啊，要是再邙山鬼王在派点手下在市区里转转圈，他们的业务量肯定见长。”
说到这里，华季突然笑了：“哎这样一说，其实光头们应该给鬼王他们交分成呢，没有鬼怪拿来的信徒？”
言蝴蝶失笑：“你这么一说，那道门每次下山除妖是不是也要给咱们交费？”
华季一本正经的道：“那是必然的呀！”
言蝴蝶眼瞅着华季恢复正常了，冷不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直接干了你家的房客？”
华季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不提这个了吗？”
“推了那位房客，咱们就有保镖了啊～”言蝴蝶拉长了语调：“不说崇明外面的黄浦江，单说灵隐寺附近的西湖，只要那些光头耍花招，直接让前辈倒灌西湖不就行了～”
华季沉默了，半响才道：“哎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咱们国内有水的地方真多啊。”
“是啊，有水的地方就有他……”言蝴蝶一脸羡慕：“真好。”
华季冷笑：“有花的地方就有你，你羡慕他干什么？”
水慕耸肩，刚要开口，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哎，说起花呢，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一朵霸王花？”
华季一愣，他看向前方，就见高速路那青灰色的路面似乎变成了红色，两侧的栏杆和花坛好像变成了小河。
华季嘴角抽搐：“这这这不是香九娘的秘技三途川吗？”
言蝴蝶面色大变：“啥？香九娘？！”
就在此时，华季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华季本不想接，眼神一闪却发现是吴老板的来电，他立刻接通，就听到吴老板慢吞吞的对他说：“你红了。”
华季扯扯嘴角：“在被人叫做超级泳裤男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红了，老板说重点，我现在很忙。”
吴老板一愣，电话另一边的华季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是信号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索性直接：“我是说，你因为风回雪这个角色再度红了，前几年你一直懒得弄什么粉丝后援，现在不行了，我已经找好人，是你的老粉丝，你回头和她见一面吧。”
顿了顿，吴老板还是隐下了水慕也成为他的粉丝后援会干事的消息。
华季看着眼前殷红的路，再看看眼前的人，他干脆道：“没问题。”
啪，他挂了电话。
言蝴蝶镇定的道：“她是来找你的，对吧。”
华季同样镇定：“你别想跑，你要是敢走，就别怪我曝黑幕。”
言蝴蝶大惊失色：“华季！枉我以为你是我的好友，哪知关键时刻你竟然要卖我？”
华季冷笑：“死道友不死贫道，道门里有些话还是很正确的。”
就在两人死鸭子嘴硬时，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前方。
女子极美，她穿着一身淡青色斜襟绣兰花镶珍珠扣的长旗袍，长长的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斜斜的云髻，她举着一把白色打底上绘天蓝色流云的纸伞，缓缓走来。
华季赞美道：“九妹越来越漂亮了。”
言蝴蝶道：“你不出去接她？”
“然后你就会立刻开车离开对不对？”华季咧嘴微笑：“我不是傻子。”
“啧，为什么这时候你智商上线了？”
随着两人的争执，女子越走越近，很快就来到华季的车边，她一言不发，略过华季，直接打开后面的车门，干脆利落的收伞上车。
她将纸伞斜斜的靠在车座上，随即打开车窗，从精致的手包里摸出一根女士烟，指尖轻轻拂过烟头，丝丝烟气缓缓充斥了车内狭小的空间，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圆润的烟圈，烟圈凝而不散，直接冲到了前排驾驶座，打在了后视镜上。
她冷冷道：“开车。”
华季和言蝴蝶同时嘴角抽搐，此刻窗外三途川景色已然消失不见，他们的车子停在停车道上，和之前的位置截然不同。
言蝴蝶冲着华季撇撇嘴，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上档，开车。
华季干巴巴的道：“哟，九妹好久不见。”
女子，就是香九娘冷哼一声，她眉目精致，纵然狭长的眼眸和华季的略相似，却比华季更加妩媚妖娆，眼角下还有一颗黑痣，眸光微微一闪，就仿佛有水光从眼角处落下，点在那颗痣上，夺了魂，移不开眼。
她就是在建国前最混乱岁月里游走在几方诸侯之间，谈笑风生间搅动天下风云，最后全身而退的女子，香来香九娘。
纵然她实力不高，可手中却掌握着可怕的人脉喝各种秘密，如果她愿意，她甚至能知道今天道门掌宗穿的内裤颜色。
没人愿意得罪她。
包括华季。
他看着香九娘的冷脸，头疼起来。
第40章 你放心
比起电话里的焦急，此刻香九娘的表情相当平静。
她优雅的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色，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吐着烟雾，一言不发。
华季给言蝴蝶使眼色，伙计，说点什么。
言蝴蝶给了华季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然后开始特别特别专心的……开车。
华季满头黑线，他扫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香九娘手上多了本书，看封皮……我擦那不是他之前看的那本《如何让他/她明白你的心意》。
似乎察觉到了华季的偷窥，香九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啧啧，简简单单一眼，瞬间让华季有种自身就是头猪的羞耻感。
香九娘看书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扫完了一遍，看完后她又仔细看了一眼作者，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觉得这书写的怎么样？”
华季想起言蝴蝶对这本书的评价，他保守道：“不怎么样，这是教导人类怎么谈恋爱的，咱们是妖怪……”
香九娘这一刻心中竟有种诡异的欣慰感：“很好，看样子你的智商还没变成负值。”
言蝴蝶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
香九娘没有搭理言蝴蝶，她的嗓音带着丝丝粘滑和慵懒，像是刚承雨露一般含糊不清：“这本书是咱们家刚下山的小狐狸写的，按照排序应该是庚子十一，她十几年前就下山了，一直窝在南边小县城里，化形成四五岁的女孩，在孤儿院里和人类一起长大，现在是个作者。”
华季的表情已经彻底僵住了。
言蝴蝶快要笑疯了，他一个打摆，差点让车撞到旁边的护栏。
香九娘道：“她在某江写，笔名叫狐言乱羽，应该住在苏州。”
华季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香九娘随手将那本书塞进后座椅套的袋子里，然后定定的看着华季。
“扭头过来。”
华季不明所以：“什么？”
香九娘慢吞吞的道：“扭头，让我看看你的眉心。”
华季的脸色瞬间爆红，他气急败坏的道：“我没和人上床！”
香九娘呵了一声，车内的烟丝突然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瞳孔，直接悬浮在华季的脑门前，像是摄像头一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华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恼怒的一爪子捏碎了瞳孔，那瞳孔瞬间再度化为烟气散开。
那几秒的时间足够香九娘看到她想看的东西了，只一眼她就判断出华季真的还没开荤，更何况华季身上并没有其他人的气味，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居然还没得手？”
华季翻了个白眼：“你之前不是强烈要求我别下手？”
“是没下手，还是下不去手，还是不会下手？”香九娘鄙夷的看了华季一眼：“我虽然不希望你转魅修，但身为一只狐狸精，你连弄个人都不会，真丢狐狸的脸。”
华季撇嘴，不想搭理香九娘。
但很显然，香九娘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听说了，你的纪录片来源是某位前辈？我查了你最近的情报，你和那位前辈住在一起？你喜欢的人是他？”香九娘自言自语的道：“如果你是单恋，想要强上的确不容易，毕竟他比你修为高。但你可以引诱嘛，你若是没有引诱，那就是你蠢，所以你肯定引诱了，但依旧没成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对你没兴趣。”
“如果你们双向暗恋还没成，难道他不行？”
她扫了一眼华季：“还是说你不行？”
华季磨牙：“我和水慕都很有能力。”
香九娘嗤笑：“很有能力？这么肯定？你们坦诚相见了？都抱到一起了还没成，华季你真是一只狐狸吗？”
言蝴蝶一边开车一边忍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他小声道：“那是因为华季想要和水前辈来一场跨越几十亿万的恋爱。”
“恋爱？”香九娘提高了嗓门：“到底怎么回事？”
言蝴蝶立刻滔滔不绝的将华季和水慕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说完后他还加了自己的注解。
“妖怪和妖怪谈什么恋爱，直接上不就行了？”
香九娘却摇摇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六仔你别动手。”
华季一愣：“怎么了？”
香九娘意味深长的道：“你要成为受害者，懂吗？”
华季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香九娘信誓旦旦的道：“放心的交给我吧，我绝对会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
说完这句话，香九娘的身体随着一股粉色的香风消失了，看着后面大开的车窗，言蝴蝶啧啧摇头，他拍了拍华季的肩膀：“兄弟，节哀顺变。”
华季深沉脸，他到底该怎么做？是等香九娘帮忙，还是自己直接上，亦或者等水慕开窍？
他说：“我觉得我应该和水慕联系一下。”
言蝴蝶呵呵道：“我觉得你更应该和吴老板说一声。”
哦，对哦！是要和他说！
华季立刻给吴老板打电话，吴老板听到香九娘来了时下意识的微微蹙眉，不过下一秒眉头就舒展开了。
“她来了也有好处。”吴老板意味深长的道：“她来了，有些人就会过来，你懂吗？”
华季满头黑线：“不是吧，吴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当年九妹勾引的那几个人都作古了好吗？”
“他们的确作古了，可他们的后裔还活着。”吴老板悠悠的道：“不巧这些后裔还占据着国内高位，就算他们的后裔不买账，当年那些人的勤卫兵啦，他们的手下啦……活着的可有不少哦～”
华季张大了嘴巴。
“比如小杨，如果我没记错，他的爷爷当年就是某人的卫兵吧，他可是看着香九娘和那位大帅谈恋爱的，你觉得听到过去老上司的红颜知己来s市，对方会无动于衷吗？”
吴老板微笑道：“反正s市本就是魔都，混乱一些也无妨。”
华季对吴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二百年小狐狸，而这位乌龟爷爷不知道活了多久了，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这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呀！
有吴老板打包票，华季总算放下了心。
言蝴蝶却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香九娘的蓝颜知己只有人类吗？”
华季耸肩：“妖怪的话我就不在意了，事涉人类有可能引发因果，但若何妖怪相关，那就是她自己作死了，这不归我管，归家里的狐狸祖宗管。”
言蝴蝶幽幽的道：“那要照你这么说，你和水前辈的事也归属于你加祖爷爷管了？”
华季卡住了，半响他破罐子破摔的道：“先瞒着再说吧！”
很快车子下了高速进入市区，华季和言蝴蝶回到公司，外面华灯初上，公司内的员工纷纷下班，看上去都很高兴。
华季随手拉住相熟的前台：“哟，怎么这么高兴？”
那个小姑娘笑呵呵的道：“老板刚说了，国庆时我们加班到五号，然后给我们放半个月的假呢！包含一周带薪假哦～”
华季一愣，随即了然，正好将纪录片的公映时间空过去吗？也对，万古娱乐作为精怪在山下实力比较大的团体之一，上映期间肯定会被不少存在光顾，还是提前让这些人类避开比较好。
笑着和前台挥了挥手，华季和言蝴蝶坐电梯上楼找吴老板，开始就参加首映式妖怪的名单做最后确认。
与此同时，香九娘只拨打了几个电话，立刻就得到了水慕的一切人类资料。”华师大？“
香九娘想了想，然后微笑起来。
三天后，水慕的军训结束，班级集合，辅导员出面做总结，顺便通知一些今后学校生涯的注意事项，他说的很快，没一会就宣布解散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就在此时，班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水慕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
那名女子对着水慕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第41章 猜测
水慕看着某只母狐狸对着他搔首弄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手势东西快速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女子羞涩的低下头，眼波流转间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们都看呆了，女子咯咯笑出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跟在水慕身后离开了。
他们刚走，教室里的同学们立刻炸锅了。
“天啊天啊，看到那个妹子了嘛？真漂亮！”
“那不会是水慕的女朋友吧？刚上大学就脱团了？真有一手啊！”
“等他回来咱们一定要好好严刑逼供！”
“是的！严刑逼供！擅自脱离我们fff团的叛徒！”
“……除非他老实交代怎么泡上手的，并将妹子的同学介绍给我们～”
“我们才会大发慈悲原谅他～”
“哈哈哈哈～”
教室里同学们的嬉闹声全部传入水慕和女子的耳内，水慕好歹还记得不管做什么都要避开人类，就带着女子来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比较僻静，因不远处有好几个大垃圾箱，除了有不少猫会在这里找食吃以外，没人会特意从这里经过。
水慕道：“你找我？”
女子，也就是香九娘笑了笑：“我是香九娘，我……”
她低下头，脸颊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爷爷就让我来找哥哥。”
哥哥？水慕的心情好了一点：“你是华季的妹妹？”
“是，我们族中的狐狸都是统一排行，他行六，我行九。”香九娘轻轻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六哥，这次爷爷要派人来找他，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统一排行？水慕的心情又恶劣起来：“你找华季，找我干什么？”
香九娘似乎被水慕吓住了：“我，我这几天找不到六哥……”
水慕听后心里更郁闷了，他也找不到小狐狸啊！打电话都没人接哒！
“我不知道他在哪。”
水慕转身就要走，香九娘立刻伸手试图拉住水慕：“等等！”
水慕的手一扭，避过了香九娘的拉扯，他微微皱眉，面容更冷了：“干什么？”
香九娘怯弱的道：“那个，我听说六哥和您住在一起，能带我过去等他吗？”
水慕听后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全身，他骤然出手，这一刻空气中的水分仿佛全都被冻结成渣，香九娘像是炸了毛一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突然出现，她转身就想走，可此刻哪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生存了数十亿万年的老妖怪，就算再不会什么术法，就算天天都睡觉，张口吐气，吐出来的也不是小小的哈欠，而是一场巨大的狂风暴雨！！
真真是眨眼的一瞬间，整个闵行，不，整个s市都变了颜色，天昏地暗，瓢泼大雨突兀出现，接天连地，模糊了天与海与地的界限。
香九娘瞬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她的心也变成了透心凉，以前引以为傲的魅惑和各种诡术根本无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假的。
她张张嘴，突然变回了原型，趴在满是水的地上，可怜的啾啾叫起来。
“前辈？前辈饶命！是小的说错什么了吗？”
好吧，身为一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她最强大之处也并非实力，而是那张嘴！！
此刻水慕的头发和眼睛已经变回了纯澈的透明，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像是烟灰色的水镜，又像是深邃的漩涡，他弯腰靠近香九娘，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滚，别让我在这座城市里看到你，你此生不得靠近水边，否则……”
随着他的话语，香九娘感受到一股强横的力量覆盖在身体上，她终于慌了，等等啊这只大妖怪太蛮不讲理了吧甚至连她的话都不听，直接干脆的将她驱逐？他就不怕华季生气吗？还是说他其实不怎么看中华季？
这几秒就好像无数年，香九娘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纷纷在眼前浮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挂的时候，突然一阵耳机铃声响起。
那种紧绷的空气突然松缓，香九娘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水慕，就见磅礴的大雨里，水慕在看手机，等等啊擦那些雨水落下时都自动避开了手机，这能力真好用～水慕的表情也变了，和刚才那种面无表情的空白不同，而是多了几分生气，甚至还有点……忐忑？
水慕的确心里忐忑，他刚威胁了华季的同族，下一秒华季就打电话过来了==
难道小狐狸始终注意着这只母狐狸？
水慕心塞塞，关心母狐狸都不关心他！
……好吧，身为一只公狐狸关心母狐狸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里难受呢？
他慢吞吞的接了电话，拉长语调，一副我不高兴的语气道：“喂？”
华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淅沥沥大雨中，声音有些失真：“水慕，这漫天大雨不会是你干得吧？”
水慕闷闷的道：“……是我。”
华季无语道：“怎么了？生气了？”
“……你一周都没给我打电话。”
华季满头黑线：“我去杭州那边有点事，去了一个老妖怪的家，和一些光头谈了点事情，他们那地方屏蔽信号，电话根本打不通。”
水慕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华季无奈道：“是啊，我和言蝴蝶被你的大雨困在了公司，雨太大了，路上不少汽车都抛锚了……”
水慕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心虚的道：“那，那我立刻让雨停……”
华季头疼不已，气象局会疯掉的，他道：“先下着吧，下一会再停，别忘记给神保俱乐部打一份报告，否则等他们查清楚了会给下罚单。”
水慕连连点头，心里突然高兴了，小狐狸这样说就代表他在关心他呢！
不过他更想见他！
他问道：“你呢？你还在公司？”
“怎么了？”
水慕的声音有些漂，像是雨水落在地上时溅起的小花，轻轻一碰就散。
“……你还生气吗？”
华季一愣，他生气？他生什么气？
不过他机智的道：“……你说呢。”
水慕抿唇：“要是你生气，那我以后不摸你了。”
华季≈香九娘：“……”
香九娘差点笑出声，华季无语半响，原来水慕还想着这事呢==
华季很久都没说话，水慕始终执着的等着，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大雨里，一动也不动。
很久很久，华季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说：“呐，水慕，妖怪的世界里，弱者服从强者，这是我们的天性，也是妖怪世界的规则，所以我没有生气。”
华季道：“晚上我回家。”
他挂了电话。
水慕眯着眼，他看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
弱者服从强者，如果有一天出现另一只比他强大的妖怪，小狐狸也会服从对方了？
胡说八道。
他是一只水母，一只在海中无比弱小的生物，正因为弱小，反而存活了下来，妖怪的世界并非弱者服从强者，而是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并不断走下去。
水慕深沉的盯着面前的香九娘。
他蹲下来，看着香九娘，她也是一只母狐狸呢！
要不……通过她来猜测一下小狐狸的心态？顺便好好学习一下狐狸的价值观！
想到这里，水慕伸手拎着香九娘的后颈，逐渐消失在大雨中。
第42章 谢谢你
香九娘觉得特别不好。
不是说这位前辈很多年没下山了吗？神保俱乐部还标注他是第一次下山啊！他应该不了解山下的事情啊？为什么这位前辈掐着她的脖子来到了养猪场啊啊啊啊！！！
更让香九娘崩溃的是，水慕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站在养猪场的屠宰室旁边，看着旁边那散发着浓郁杀气的铡刀，再看看水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香九娘几乎要爆粗口了。
水慕指着旁边的铡刀：“我问，你答，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变成猪当肉猪送进农贸市场，扒了毛做大衣穿。”
香九娘还想挣扎一下：“你就不怕华季知道吗？”
水慕平静的道：“他不会知道的。”
他突然弯腰，靠近香九娘：“海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我活的太久，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但是……偏巧最近我重新整理脑子，激活了全部神经，想起了不少好东西，也许我该拿一点上岸。”
香九娘心底升起一股凉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刻改了口气：“……前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六哥，我之前没说谎，我这次来的确和家里有点关系，爷爷知道了华季最近有危险，就让我过来看看……”
水慕一愣，有危险？小狐狸只说最近在忙着弄纪录片，还是从他脑子里弄出的创始之初的景象，这有什么可危险的？
于是他危险的看着香九娘：“你胡说。”
香九娘要哭出来了：“是真的，六哥弄的那个纪录片引发了整个非人圈大震动，据说那是从一位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前辈那里得到的记忆，之前某地区不是连续两次地震吗？就是因为道门和山上的妖怪都提前看过了，他们看完后桎梏了n年的境界松动，一个个纷纷开始渡劫，死了几个，活下来的存在们修为与境界全都又上了一个台阶！”
香九娘说着说着就发现水慕的表情变了，她心中长出一口气，更加小心话语措辞，此刻之前她想让华季抽身的念头早已不翼而飞，有这样一位前辈做靠山，将来华季在国内横着走都没问题，她香九娘好歹也是同族，此刻帮华季一把，也许将来还能狐假虎威一番？
香九娘胆怯了不过三秒就又开始抖起来了。
“正因为如此，当六哥的片子要上映时，首映式一票难求，当然妖怪嘛，求票什么的是人类的规则，更多的妖怪都暗搓搓的打算到时候直接找六哥要拷贝，六哥虽然也小有名气，可他到底不过是只才活了二百多年的妖怪，更何况他走的是灵修，和其他青丘狐不同。”
水慕下意识的问道：“有何区别？”不都是狐狸吗？
香九娘咯咯笑了起来，她微微动了动，果然水慕放松了手劲，香九娘趁机变回了原型，她跌坐在地，尽管旁边就是铡刀，却依旧不掩媚色，凌乱的衣衫和旁边冰冷的刀锋产生鲜明的对比，她面色苍白，两颊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大大的眼睛幽怨的盯着水慕，仿佛在埋怨他竟对她下如此辣手，当真狠心。
她的声音妖妖娆娆，像是天魔勾魂，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那前辈您看……”她拉长了语调：“我美吗？”
水慕细细打量香九娘，半响才道：“……不好看。”
顿了顿他补充道：“毛色没有小狐狸的鲜亮，血里的气息浑浊，肉里蕴藏的生机没有小狐狸多，和小狐狸一比，像是团垃圾。”
香九娘：“……”
看着香九娘，水慕条件反射的想起那天给小狐狸抹药时看到的景象，小狐狸的毛色是火红火红的，毛尖还带着点点金色，他有三条蓬松的大尾巴，摸上去软软的，但如果小狐狸一生气，整个大尾巴都炸开，看上去软软的尾毛就像钢针一样扎手，小狐狸肚子上的细绒毛是淡白色，上面泛着点点牙色，非常好看，抱着特别舒服。
而且小狐狸全身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气，就好像超高温度的岩浆降低了无数倍，视觉反差和酸爽真是一言难尽呀～香九娘彻底无语了，她搞清楚了一件事，水慕的审美观……很奇葩。
第10节
恋耽美
第10节
言蝴蝶悠悠的道：“什么是感情？每一只妖怪下山都要学会感情，但现代研究表明，感情尤其是爱情是大脑分泌出的一种激素，作为一只几乎从不发动全部大脑，只留一两个单独的脑子控制自身行为的水前辈，他本身有感情吗？”
华季听后竟无言以对。
“没有发情期，没有所谓的爱情概念，对于这样的水前辈，你指望着他能理解你，和你皆为伴侣？”
言蝴蝶又想笑了：“你傻x吗？”
华季长叹息，是啊，让言蝴蝶这么一分析，自己真蠢。
“所以和水前辈谈感情是相当愚蠢的行为。”言蝴蝶道：“如果你真的想让他爱上你，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华季看着言蝴蝶。
他说：“做吧。”
华季：“哈？”
“我是说你不用纠缠那么多，直接做呗，咱们是动物又不是人，哪那么麻烦？”言蝴蝶斟酌着语气，表情慎重：“我是认真的，水前辈没有发情期，也从未有感情的概念，那么就由你来教他吧，情劫情劫，若不真正沉沦进去，又如何能度过此劫，你想要对等付出，却忘记了在爱情的游戏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
“伙计，自信点。”言蝴蝶笑道：“你可是狐狸精啊。”
“……啊。”华季慢慢的笑了。
第38章 放鸽子
想清楚了的华季并不打算回家和水慕来个干干干，言蝴蝶以心灵鸡汤为交换，要求华季立刻开工，华季不打算毁约。
最重要问题，再过一个月纪录片就要上映了，场地呢？他们需要立刻去崇明岛勘察，提前确定地点，提前报批神保俱乐部，提前接待山上的妖过去布置会场。
这还只是会场事宜，后续麻烦的事情一大堆，否则吴老板也不会将杨灿丢开，解放言蝴蝶这个劳动力，让他专心处理纪录片的事。
比起什么国内势力什么演艺事业，提升境界、赚取修炼物资，扩大精怪的影响力，展现种花国非人圈的实力，甚至暗中和道门达成合作，才是华季等人心中最重要的事。
用吴老板的话来说就是：“……真当自己是演员了？”
是的，他们是妖怪，是修炼百年，吞吐日月精华，纵横九州，祸乱人间的妖怪。
水慕蔫耷耷的在家里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他要去学校参加开学典礼了，华季也没回来。
水慕心情特别不好，他等了又等，直到还差十分钟开学典礼开始，他才慢吞吞锁好家门，一头扎进了……马桶。
顺着地下水道不过五分钟，他就来到了学校，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草坪，顺着喷水花洒悄无声息的流到树后，摇身一变化为人形，踩着最后时刻，他才出现在辅导员面前。
辅导员长出一口气：“快，你的座位在b区，那个空着的座位就是你的，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了！”
水慕坐在座位上，两耳过风，根本没在意上面讲什么，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
小狐狸没有来送他！小狐狸明明说好了，他说今天早上会送他来上学！
小狐狸违约了！！
水慕面瘫着脸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冷气，刚考上大学的孩子们特天真特骄傲，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踩着独木桥来到大学校园，一个个心有傲气，发现差点迟到的水慕冷着脸，旁边同学被冻得发抖的同时，也没人愿意和他搭话。
开学典礼时间不断，很快无聊的同学们或者玩起了手机，或者交头接耳互相认识，水慕正忧愁呢，突然耳风一扫，听到了不远处两个女孩的对话。
“啊啊啊你看了前段时间开播的侠女下山吗？”
“看了看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狗血的剧情，最恐怖的是我居然看下去了！”
“我也是，哎说实话啊，除了剧情扯淡了点，演员一个个都好美好帅啊！女主角的气质特别纯，这年头太少见了。”
“我根本没注意那个只知道犯傻的女主角好吗？侠女下山这部剧里的男演员真是……天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颜值爆表啊！美死了！”
“对对对对！女主角算个屁啊！一群帅哥才是重点！”
……
水慕一愣，他听着这剧情怎么略耳熟，仔细想了想，哎这不是之前小狐狸演的那部圣母剧吗？等等啊不是叫风流俏姑娘吗？怎么改名字了？已经开播了？
想到这里水慕掏出了手机开始百度侠女下山。
一瞬间他看到了n多搜索条目，其中还有男主角云别深等人上了某某综艺的消息。
说起来之前不只是华季，就连费卡都拒绝参加任何宣传活动，喻导心里颇为不满，不过那段时间正好某地区接连地震，整个非人圈都人人自危，吴老板当然不会让手下的妖怪们到处乱窜，万一殃及鱼池多倒霉啊。
其中有一段喻导的采访，采访里说本剧以前叫做风流俏姑娘，不过鉴于某某局发话说标题误导性太强，就改成了侠女下山，水慕微微眯眼，某某局？
又百度了某某局的丰功伟绩，水慕再一次深刻明白当今政府的强势，不过这次醒来后他发现如今世界混乱程度比以前任何一个时代都高，政府手段强硬有好处也有坏处，他只需注意即可。
看着八卦新闻，点着点着，他进入了一个叫做微博的页面，然后水慕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刷微博，刷了一圈后他找到了万古娱乐的橙v号，还刷到了创夏传媒的橙v号，创夏传媒不少艺人都有微博号，甚至就连刚下山的小丫头贺白妧都有个v号，可偏偏万古娱乐下属的艺人橙v号少的可怜。
应该说妖怪们都不在意这个，仅有的几个微博号的艺人是万古娱乐内的人类艺人，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自家公司有问题，但他们都机智的不问，只专心演戏就行了。
水慕忍不住了，小狐狸有号吗？微博搜索了一下没找到，他索性给华季注册了一个微博号，充值成会员用户，然后……恩，注册微博号干什么？宣传吗？
是了，他家小狐狸最棒了，不管是本体还是人形，不管是演戏还是日常，都暖暖哒！
水慕想了想，先看了看贺白妧怎么发微博，然后发出了第一条微博。
华季：
大家好，我是华季，请大家今后多多支持我！
水慕盯着这条微博，半个小时过去，阅读量只有可怜的20，根本没人注意。
水慕不开心了，他突然特别想将某浪黑了。
这一刻，他想起之前报考专业时看到的纪录片，想起斯诺登那个所谓的全球信息，他深沉脸，发誓要用最短时间成为黑客大神！
……然后黑了某浪，让自家小狐狸分分钟上头条～开学后第三天是军训，水慕的寝室里还有另外三人，不过鉴于军训时每个少年都被训成了狗，根本没精力也没空闲插诨打趣，每天训练完毕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水慕并未和他们有什么接触，只知道三个同学里，一个是学管理的，一个是学国际贸易的，一个是学财会，而他是学计算机的。
水慕没搭理他们。
小狐狸已经连着一周没回家了，水慕心头的郁闷已然消失，变成了担忧。
他打电话联系了吴老板。
吴老板给出了解释：“华季最近正在周边跑旅社，毕竟要接待那么多非人存在，当然不能随便选择住址，放心吧，言蝴蝶跟着呢。”
随即吴老板话音一转道：“说起来外事部给我说，华季注册了微博？这小子最近很忙，肯定没空，是你做的吧？”
水慕道：“是我，怎么了？”
“那你知道怎么经营微博号吗？”
“……那是什么？”
“唔，那我换个问题，你想帮华季吗？”吴老板的声音挺严肃：“你想帮华季积累功德，降低天劫难度吗？”
水慕想都不想：“当然。”
吴老板笑了，魅修的狐狸的确容易被天劫劈死，但如果华季拥有广大信众香火庇护呢？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华季有功德庇护，就算是转修魅惑之道，也会有一丝生机吧。
“既然如此，等你军训完，我介绍给你一个人，她是华季的狂热粉，即将受聘为华季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你可以和她谈一谈。”
而被水慕记挂的华季此刻正和言蝴蝶上高速，他们刚离开杭州，和某个当地柳树妖达成了协议，在上映期间的一周内，提供住房给远道而来的牛鬼神社们。
华季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周，虽说精怪不需要睡眠，打坐就能恢复精神，但来回往返两地还要和各处实力周旋，实在耗费心力。
不过马上就能回到s市了，华季揉揉太阳穴，被他放了一周的鸽子，希望水慕没生气。
想到这里，他又从兜里摸出本书，封皮叫做《如何让他/她明白你的心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第39章 狗头军师
华季看的极为认真，看着看着，他就问言蝴蝶：“你觉得书上说的有用吗？”
言蝴蝶干脆的道：“没用。”
华季手一抖，差点将书丢出去：“真的假的？我可是按照这上面说的，一周都没联系他呢，上面说情侣吵架后双方需要冷静一下，然后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慎重做出决定，如果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对方，那就要让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好好和他谈一谈……”
他认真的看着言蝴蝶：“我都预定好饭店，准备和他谈一谈，你……”
言蝴蝶几乎要笑出声了：“哎呀狐狸，和那些妖怪们说话时你的智商不止上线，那根本就在一百开外啊，怎么一谈起水前辈，你的智商就开始掉线啊？”
他感慨万千：“如果当年你的智商只有这种水准该多少？那一次战争就不是你赢而是我赢了。”
华季满头黑线：“那和这不一样，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妖怪，大家生长环境都差不多，心态什么的很好模拟，说白了，就是你我都是在学习人的规则，而水慕他不一样……”
华季想起最开始遇到的水慕，广阔的海面上掀起几层楼高的海浪，那才是真正的水慕，像是大海一样神秘莫测。水慕的三观可不会像他们本土妖怪一样，华季用普通妖怪的思维揣测水慕，根本行不通。
言蝴蝶摇头：“那你以人类的思维揣测就有用了？”
华季无言以对。
言蝴蝶瞟了华季一眼，他道：“行了，你别瞎捉摸了，与其你看着没用的书，还不如想想工作呢！”眼瞅着华季的智商要变成负值了，言蝴蝶不得不换了话题：“灵隐寺总算松口了，再加上柳树妖，他们两处可以安排最少二十位，而且灵隐寺开口，附近的寺庙就不会在拒绝，那些和尚什么的都可以来这里挂单了。”
一说起正事，华季的智商瞬间upup，他道：“没错，对了，别忘记提醒我给神保俱乐部打报告，那些和尚聚集在杭州总要有个名目，要不然让他们举办几场法会什么的？最近有什么佛诞日吗？不管什么佛，释迦摩尼也好药师佛也好，弄个名目，来场辩论会，再来几场佛学交流会，就不会引人耳目了，还能给光头们创收……哈～我应该问他们要策划费的。”
言蝴蝶听后闷笑起来，他含糊道：“是啊，要是再邙山鬼王在派点手下在市区里转转圈，他们的业务量肯定见长。”
说到这里，华季突然笑了：“哎这样一说，其实光头们应该给鬼王他们交分成呢，没有鬼怪拿来的信徒？”
言蝴蝶失笑：“你这么一说，那道门每次下山除妖是不是也要给咱们交费？”
华季一本正经的道：“那是必然的呀！”
言蝴蝶眼瞅着华季恢复正常了，冷不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直接干了你家的房客？”
华季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不提这个了吗？”
“推了那位房客，咱们就有保镖了啊～”言蝴蝶拉长了语调：“不说崇明外面的黄浦江，单说灵隐寺附近的西湖，只要那些光头耍花招，直接让前辈倒灌西湖不就行了～”
华季沉默了，半响才道：“哎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咱们国内有水的地方真多啊。”
“是啊，有水的地方就有他……”言蝴蝶一脸羡慕：“真好。”
华季冷笑：“有花的地方就有你，你羡慕他干什么？”
水慕耸肩，刚要开口，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哎，说起花呢，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一朵霸王花？”
华季一愣，他看向前方，就见高速路那青灰色的路面似乎变成了红色，两侧的栏杆和花坛好像变成了小河。
华季嘴角抽搐：“这这这不是香九娘的秘技三途川吗？”
言蝴蝶面色大变：“啥？香九娘？！”
就在此时，华季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华季本不想接，眼神一闪却发现是吴老板的来电，他立刻接通，就听到吴老板慢吞吞的对他说：“你红了。”
华季扯扯嘴角：“在被人叫做超级泳裤男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红了，老板说重点，我现在很忙。”
吴老板一愣，电话另一边的华季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是信号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索性直接：“我是说，你因为风回雪这个角色再度红了，前几年你一直懒得弄什么粉丝后援，现在不行了，我已经找好人，是你的老粉丝，你回头和她见一面吧。”
顿了顿，吴老板还是隐下了水慕也成为他的粉丝后援会干事的消息。
华季看着眼前殷红的路，再看看眼前的人，他干脆道：“没问题。”
啪，他挂了电话。
言蝴蝶镇定的道：“她是来找你的，对吧。”
华季同样镇定：“你别想跑，你要是敢走，就别怪我曝黑幕。”
言蝴蝶大惊失色：“华季！枉我以为你是我的好友，哪知关键时刻你竟然要卖我？”
华季冷笑：“死道友不死贫道，道门里有些话还是很正确的。”
就在两人死鸭子嘴硬时，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前方。
女子极美，她穿着一身淡青色斜襟绣兰花镶珍珠扣的长旗袍，长长的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斜斜的云髻，她举着一把白色打底上绘天蓝色流云的纸伞，缓缓走来。
华季赞美道：“九妹越来越漂亮了。”
言蝴蝶道：“你不出去接她？”
“然后你就会立刻开车离开对不对？”华季咧嘴微笑：“我不是傻子。”
“啧，为什么这时候你智商上线了？”
随着两人的争执，女子越走越近，很快就来到华季的车边，她一言不发，略过华季，直接打开后面的车门，干脆利落的收伞上车。
她将纸伞斜斜的靠在车座上，随即打开车窗，从精致的手包里摸出一根女士烟，指尖轻轻拂过烟头，丝丝烟气缓缓充斥了车内狭小的空间，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圆润的烟圈，烟圈凝而不散，直接冲到了前排驾驶座，打在了后视镜上。
她冷冷道：“开车。”
华季和言蝴蝶同时嘴角抽搐，此刻窗外三途川景色已然消失不见，他们的车子停在停车道上，和之前的位置截然不同。
言蝴蝶冲着华季撇撇嘴，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上档，开车。
华季干巴巴的道：“哟，九妹好久不见。”
女子，就是香九娘冷哼一声，她眉目精致，纵然狭长的眼眸和华季的略相似，却比华季更加妩媚妖娆，眼角下还有一颗黑痣，眸光微微一闪，就仿佛有水光从眼角处落下，点在那颗痣上，夺了魂，移不开眼。
她就是在建国前最混乱岁月里游走在几方诸侯之间，谈笑风生间搅动天下风云，最后全身而退的女子，香来香九娘。
纵然她实力不高，可手中却掌握着可怕的人脉喝各种秘密，如果她愿意，她甚至能知道今天道门掌宗穿的内裤颜色。
没人愿意得罪她。
包括华季。
他看着香九娘的冷脸，头疼起来。
第40章 你放心
比起电话里的焦急，此刻香九娘的表情相当平静。
她优雅的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色，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吐着烟雾，一言不发。
华季给言蝴蝶使眼色，伙计，说点什么。
言蝴蝶给了华季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然后开始特别特别专心的……开车。
华季满头黑线，他扫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香九娘手上多了本书，看封皮……我擦那不是他之前看的那本《如何让他/她明白你的心意》。
似乎察觉到了华季的偷窥，香九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啧啧，简简单单一眼，瞬间让华季有种自身就是头猪的羞耻感。
香九娘看书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扫完了一遍，看完后她又仔细看了一眼作者，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觉得这书写的怎么样？”
华季想起言蝴蝶对这本书的评价，他保守道：“不怎么样，这是教导人类怎么谈恋爱的，咱们是妖怪……”
香九娘这一刻心中竟有种诡异的欣慰感：“很好，看样子你的智商还没变成负值。”
言蝴蝶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
香九娘没有搭理言蝴蝶，她的嗓音带着丝丝粘滑和慵懒，像是刚承雨露一般含糊不清：“这本书是咱们家刚下山的小狐狸写的，按照排序应该是庚子十一，她十几年前就下山了，一直窝在南边小县城里，化形成四五岁的女孩，在孤儿院里和人类一起长大，现在是个作者。”
华季的表情已经彻底僵住了。
言蝴蝶快要笑疯了，他一个打摆，差点让车撞到旁边的护栏。
香九娘道：“她在某江写，笔名叫狐言乱羽，应该住在苏州。”
华季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香九娘随手将那本书塞进后座椅套的袋子里，然后定定的看着华季。
“扭头过来。”
华季不明所以：“什么？”
香九娘慢吞吞的道：“扭头，让我看看你的眉心。”
华季的脸色瞬间爆红，他气急败坏的道：“我没和人上床！”
香九娘呵了一声，车内的烟丝突然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瞳孔，直接悬浮在华季的脑门前，像是摄像头一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华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恼怒的一爪子捏碎了瞳孔，那瞳孔瞬间再度化为烟气散开。
那几秒的时间足够香九娘看到她想看的东西了，只一眼她就判断出华季真的还没开荤，更何况华季身上并没有其他人的气味，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居然还没得手？”
华季翻了个白眼：“你之前不是强烈要求我别下手？”
“是没下手，还是下不去手，还是不会下手？”香九娘鄙夷的看了华季一眼：“我虽然不希望你转魅修，但身为一只狐狸精，你连弄个人都不会，真丢狐狸的脸。”
华季撇嘴，不想搭理香九娘。
但很显然，香九娘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听说了，你的纪录片来源是某位前辈？我查了你最近的情报，你和那位前辈住在一起？你喜欢的人是他？”香九娘自言自语的道：“如果你是单恋，想要强上的确不容易，毕竟他比你修为高。但你可以引诱嘛，你若是没有引诱，那就是你蠢，所以你肯定引诱了，但依旧没成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对你没兴趣。”
“如果你们双向暗恋还没成，难道他不行？”
她扫了一眼华季：“还是说你不行？”
华季磨牙：“我和水慕都很有能力。”
香九娘嗤笑：“很有能力？这么肯定？你们坦诚相见了？都抱到一起了还没成，华季你真是一只狐狸吗？”
言蝴蝶一边开车一边忍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他小声道：“那是因为华季想要和水前辈来一场跨越几十亿万的恋爱。”
“恋爱？”香九娘提高了嗓门：“到底怎么回事？”
言蝴蝶立刻滔滔不绝的将华季和水慕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说完后他还加了自己的注解。
“妖怪和妖怪谈什么恋爱，直接上不就行了？”
香九娘却摇摇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六仔你别动手。”
华季一愣：“怎么了？”
香九娘意味深长的道：“你要成为受害者，懂吗？”
华季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香九娘信誓旦旦的道：“放心的交给我吧，我绝对会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
说完这句话，香九娘的身体随着一股粉色的香风消失了，看着后面大开的车窗，言蝴蝶啧啧摇头，他拍了拍华季的肩膀：“兄弟，节哀顺变。”
华季深沉脸，他到底该怎么做？是等香九娘帮忙，还是自己直接上，亦或者等水慕开窍？
他说：“我觉得我应该和水慕联系一下。”
言蝴蝶呵呵道：“我觉得你更应该和吴老板说一声。”
哦，对哦！是要和他说！
华季立刻给吴老板打电话，吴老板听到香九娘来了时下意识的微微蹙眉，不过下一秒眉头就舒展开了。
“她来了也有好处。”吴老板意味深长的道：“她来了，有些人就会过来，你懂吗？”
华季满头黑线：“不是吧，吴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当年九妹勾引的那几个人都作古了好吗？”
“他们的确作古了，可他们的后裔还活着。”吴老板悠悠的道：“不巧这些后裔还占据着国内高位，就算他们的后裔不买账，当年那些人的勤卫兵啦，他们的手下啦……活着的可有不少哦～”
华季张大了嘴巴。
“比如小杨，如果我没记错，他的爷爷当年就是某人的卫兵吧，他可是看着香九娘和那位大帅谈恋爱的，你觉得听到过去老上司的红颜知己来s市，对方会无动于衷吗？”
吴老板微笑道：“反正s市本就是魔都，混乱一些也无妨。”
华季对吴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二百年小狐狸，而这位乌龟爷爷不知道活了多久了，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这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呀！
有吴老板打包票，华季总算放下了心。
言蝴蝶却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香九娘的蓝颜知己只有人类吗？”
华季耸肩：“妖怪的话我就不在意了，事涉人类有可能引发因果，但若何妖怪相关，那就是她自己作死了，这不归我管，归家里的狐狸祖宗管。”
言蝴蝶幽幽的道：“那要照你这么说，你和水前辈的事也归属于你加祖爷爷管了？”
华季卡住了，半响他破罐子破摔的道：“先瞒着再说吧！”
很快车子下了高速进入市区，华季和言蝴蝶回到公司，外面华灯初上，公司内的员工纷纷下班，看上去都很高兴。
华季随手拉住相熟的前台：“哟，怎么这么高兴？”
那个小姑娘笑呵呵的道：“老板刚说了，国庆时我们加班到五号，然后给我们放半个月的假呢！包含一周带薪假哦～”
华季一愣，随即了然，正好将纪录片的公映时间空过去吗？也对，万古娱乐作为精怪在山下实力比较大的团体之一，上映期间肯定会被不少存在光顾，还是提前让这些人类避开比较好。
笑着和前台挥了挥手，华季和言蝴蝶坐电梯上楼找吴老板，开始就参加首映式妖怪的名单做最后确认。
与此同时，香九娘只拨打了几个电话，立刻就得到了水慕的一切人类资料。”华师大？“
香九娘想了想，然后微笑起来。
三天后，水慕的军训结束，班级集合，辅导员出面做总结，顺便通知一些今后学校生涯的注意事项，他说的很快，没一会就宣布解散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就在此时，班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水慕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
那名女子对着水慕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第41章 猜测
水慕看着某只母狐狸对着他搔首弄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手势东西快速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女子羞涩的低下头，眼波流转间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们都看呆了，女子咯咯笑出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跟在水慕身后离开了。
他们刚走，教室里的同学们立刻炸锅了。
“天啊天啊，看到那个妹子了嘛？真漂亮！”
“那不会是水慕的女朋友吧？刚上大学就脱团了？真有一手啊！”
“等他回来咱们一定要好好严刑逼供！”
“是的！严刑逼供！擅自脱离我们fff团的叛徒！”
“……除非他老实交代怎么泡上手的，并将妹子的同学介绍给我们～”
“我们才会大发慈悲原谅他～”
“哈哈哈哈～”
教室里同学们的嬉闹声全部传入水慕和女子的耳内，水慕好歹还记得不管做什么都要避开人类，就带着女子来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比较僻静，因不远处有好几个大垃圾箱，除了有不少猫会在这里找食吃以外，没人会特意从这里经过。
水慕道：“你找我？”
女子，也就是香九娘笑了笑：“我是香九娘，我……”
她低下头，脸颊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爷爷就让我来找哥哥。”
哥哥？水慕的心情好了一点：“你是华季的妹妹？”
“是，我们族中的狐狸都是统一排行，他行六，我行九。”香九娘轻轻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六哥，这次爷爷要派人来找他，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统一排行？水慕的心情又恶劣起来：“你找华季，找我干什么？”
香九娘似乎被水慕吓住了：“我，我这几天找不到六哥……”
水慕听后心里更郁闷了，他也找不到小狐狸啊！打电话都没人接哒！
“我不知道他在哪。”
水慕转身就要走，香九娘立刻伸手试图拉住水慕：“等等！”
水慕的手一扭，避过了香九娘的拉扯，他微微皱眉，面容更冷了：“干什么？”
香九娘怯弱的道：“那个，我听说六哥和您住在一起，能带我过去等他吗？”
水慕听后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全身，他骤然出手，这一刻空气中的水分仿佛全都被冻结成渣，香九娘像是炸了毛一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突然出现，她转身就想走，可此刻哪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生存了数十亿万年的老妖怪，就算再不会什么术法，就算天天都睡觉，张口吐气，吐出来的也不是小小的哈欠，而是一场巨大的狂风暴雨！！
真真是眨眼的一瞬间，整个闵行，不，整个s市都变了颜色，天昏地暗，瓢泼大雨突兀出现，接天连地，模糊了天与海与地的界限。
香九娘瞬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她的心也变成了透心凉，以前引以为傲的魅惑和各种诡术根本无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假的。
她张张嘴，突然变回了原型，趴在满是水的地上，可怜的啾啾叫起来。
“前辈？前辈饶命！是小的说错什么了吗？”
好吧，身为一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她最强大之处也并非实力，而是那张嘴！！
此刻水慕的头发和眼睛已经变回了纯澈的透明，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像是烟灰色的水镜，又像是深邃的漩涡，他弯腰靠近香九娘，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滚，别让我在这座城市里看到你，你此生不得靠近水边，否则……”
随着他的话语，香九娘感受到一股强横的力量覆盖在身体上，她终于慌了，等等啊这只大妖怪太蛮不讲理了吧甚至连她的话都不听，直接干脆的将她驱逐？他就不怕华季生气吗？还是说他其实不怎么看中华季？
这几秒就好像无数年，香九娘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纷纷在眼前浮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挂的时候，突然一阵耳机铃声响起。
那种紧绷的空气突然松缓，香九娘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水慕，就见磅礴的大雨里，水慕在看手机，等等啊擦那些雨水落下时都自动避开了手机，这能力真好用～水慕的表情也变了，和刚才那种面无表情的空白不同，而是多了几分生气，甚至还有点……忐忑？
水慕的确心里忐忑，他刚威胁了华季的同族，下一秒华季就打电话过来了==
难道小狐狸始终注意着这只母狐狸？
水慕心塞塞，关心母狐狸都不关心他！
……好吧，身为一只公狐狸关心母狐狸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里难受呢？
他慢吞吞的接了电话，拉长语调，一副我不高兴的语气道：“喂？”
华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淅沥沥大雨中，声音有些失真：“水慕，这漫天大雨不会是你干得吧？”
水慕闷闷的道：“……是我。”
华季无语道：“怎么了？生气了？”
“……你一周都没给我打电话。”
华季满头黑线：“我去杭州那边有点事，去了一个老妖怪的家，和一些光头谈了点事情，他们那地方屏蔽信号，电话根本打不通。”
水慕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华季无奈道：“是啊，我和言蝴蝶被你的大雨困在了公司，雨太大了，路上不少汽车都抛锚了……”
水慕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心虚的道：“那，那我立刻让雨停……”
华季头疼不已，气象局会疯掉的，他道：“先下着吧，下一会再停，别忘记给神保俱乐部打一份报告，否则等他们查清楚了会给下罚单。”
水慕连连点头，心里突然高兴了，小狐狸这样说就代表他在关心他呢！
不过他更想见他！
他问道：“你呢？你还在公司？”
“怎么了？”
水慕的声音有些漂，像是雨水落在地上时溅起的小花，轻轻一碰就散。
“……你还生气吗？”
华季一愣，他生气？他生什么气？
不过他机智的道：“……你说呢。”
水慕抿唇：“要是你生气，那我以后不摸你了。”
华季≈香九娘：“……”
香九娘差点笑出声，华季无语半响，原来水慕还想着这事呢==
华季很久都没说话，水慕始终执着的等着，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大雨里，一动也不动。
很久很久，华季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说：“呐，水慕，妖怪的世界里，弱者服从强者，这是我们的天性，也是妖怪世界的规则，所以我没有生气。”
华季道：“晚上我回家。”
他挂了电话。
水慕眯着眼，他看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
弱者服从强者，如果有一天出现另一只比他强大的妖怪，小狐狸也会服从对方了？
胡说八道。
他是一只水母，一只在海中无比弱小的生物，正因为弱小，反而存活了下来，妖怪的世界并非弱者服从强者，而是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并不断走下去。
水慕深沉的盯着面前的香九娘。
他蹲下来，看着香九娘，她也是一只母狐狸呢！
要不……通过她来猜测一下小狐狸的心态？顺便好好学习一下狐狸的价值观！
想到这里，水慕伸手拎着香九娘的后颈，逐渐消失在大雨中。
第42章 谢谢你
香九娘觉得特别不好。
不是说这位前辈很多年没下山了吗？神保俱乐部还标注他是第一次下山啊！他应该不了解山下的事情啊？为什么这位前辈掐着她的脖子来到了养猪场啊啊啊啊！！！
更让香九娘崩溃的是，水慕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站在养猪场的屠宰室旁边，看着旁边那散发着浓郁杀气的铡刀，再看看水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香九娘几乎要爆粗口了。
水慕指着旁边的铡刀：“我问，你答，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变成猪当肉猪送进农贸市场，扒了毛做大衣穿。”
香九娘还想挣扎一下：“你就不怕华季知道吗？”
水慕平静的道：“他不会知道的。”
他突然弯腰，靠近香九娘：“海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我活的太久，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但是……偏巧最近我重新整理脑子，激活了全部神经，想起了不少好东西，也许我该拿一点上岸。”
香九娘心底升起一股凉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刻改了口气：“……前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六哥，我之前没说谎，我这次来的确和家里有点关系，爷爷知道了华季最近有危险，就让我过来看看……”
水慕一愣，有危险？小狐狸只说最近在忙着弄纪录片，还是从他脑子里弄出的创始之初的景象，这有什么可危险的？
于是他危险的看着香九娘：“你胡说。”
香九娘要哭出来了：“是真的，六哥弄的那个纪录片引发了整个非人圈大震动，据说那是从一位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前辈那里得到的记忆，之前某地区不是连续两次地震吗？就是因为道门和山上的妖怪都提前看过了，他们看完后桎梏了n年的境界松动，一个个纷纷开始渡劫，死了几个，活下来的存在们修为与境界全都又上了一个台阶！”
香九娘说着说着就发现水慕的表情变了，她心中长出一口气，更加小心话语措辞，此刻之前她想让华季抽身的念头早已不翼而飞，有这样一位前辈做靠山，将来华季在国内横着走都没问题，她香九娘好歹也是同族，此刻帮华季一把，也许将来还能狐假虎威一番？
香九娘胆怯了不过三秒就又开始抖起来了。
“正因为如此，当六哥的片子要上映时，首映式一票难求，当然妖怪嘛，求票什么的是人类的规则，更多的妖怪都暗搓搓的打算到时候直接找六哥要拷贝，六哥虽然也小有名气，可他到底不过是只才活了二百多年的妖怪，更何况他走的是灵修，和其他青丘狐不同。”
水慕下意识的问道：“有何区别？”不都是狐狸吗？
香九娘咯咯笑了起来，她微微动了动，果然水慕放松了手劲，香九娘趁机变回了原型，她跌坐在地，尽管旁边就是铡刀，却依旧不掩媚色，凌乱的衣衫和旁边冰冷的刀锋产生鲜明的对比，她面色苍白，两颊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大大的眼睛幽怨的盯着水慕，仿佛在埋怨他竟对她下如此辣手，当真狠心。
她的声音妖妖娆娆，像是天魔勾魂，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那前辈您看……”她拉长了语调：“我美吗？”
水慕细细打量香九娘，半响才道：“……不好看。”
顿了顿他补充道：“毛色没有小狐狸的鲜亮，血里的气息浑浊，肉里蕴藏的生机没有小狐狸多，和小狐狸一比，像是团垃圾。”
香九娘：“……”
看着香九娘，水慕条件反射的想起那天给小狐狸抹药时看到的景象，小狐狸的毛色是火红火红的，毛尖还带着点点金色，他有三条蓬松的大尾巴，摸上去软软的，但如果小狐狸一生气，整个大尾巴都炸开，看上去软软的尾毛就像钢针一样扎手，小狐狸肚子上的细绒毛是淡白色，上面泛着点点牙色，非常好看，抱着特别舒服。
而且小狐狸全身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气，就好像超高温度的岩浆降低了无数倍，视觉反差和酸爽真是一言难尽呀～香九娘彻底无语了，她搞清楚了一件事，水慕的审美观……很奇葩。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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