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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天师执位Ⅲ:魇梦+尾戒+借寿+天罚+酆都+迷踪[6部完] 作者:樊落

    第20节

    「难道是丁许虹给他的那包鸟食?」

    张玄很吃惊,他们跟萧兰草提过丁许虹在鸟食里掺毒的事,萧兰草也命下属告知刘正威了,刘正威不会笨得明知鸟食有毒还随身携带并品尝吧,不过看他这状况,不像是有人逼迫,而是知道有毒却还是主动咽下的样子。

    「看他的尸斑,应该死亡四十八小时了,所以杀死刘非的不是他,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鬼魅。」萧兰草判断完后,就一脸厌恶地把鸟食扔掉了。

    「哇塞,你太厉害了,这种状态都能看得出尸斑?」看到刘正威血淋淋的全身,张玄再次发出感叹。

    萧兰草噗哧笑了,凤眸瞥来,「我其他地方也很厉害,有兴趣试一下吗?」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身旁射来冰冷气息,聂行风什么都没说,但轻易就让他觉察到了自己的不悦,萧兰草立刻收敛了,正色说:「看来刘正威是走投无路,自杀的,至于他是被毒药毒死的还是被鸟食噎死的,要等法医的验尸报告。」

    张玄正在观察刘正威,没注意到萧兰草的调笑,点头称是,「我如果被厉鬼猛追,恐怕也会选择这条路的。」

    从时间上算,刘正威在医院看病时无意中遇到了钟魁,之前丁许虹的突然自杀,陈青和张医生的暴亡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于是很自然地认为钟魁的出现是冤鬼索命,他仓皇逃窜,却鬼使神差地躲进了歌剧院的地下室里,结果被惨死的众鬼缠住,要将他撕裂分食。

    从外面被砍坏的门锁,可以看出他当时的恐惧和走投无路,他弄开门锁,想逃进有法术加持的房间,却半路被恶鬼缠身,那时他只有两条路走——像其他人一样被生生撕裂,或者自杀。

    像刘正威这种胆小鬼是无法承受在清醒状态下被撕裂的痛苦的,所以他选择了后者,明知鸟食有毒却还是吞下了,也许是死前的经历太可怕,让他无法从那个状态中解脱出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于是不断的重复相同的动作,感受相同的痛苦。

    至于为什么鬼要附他的身去找刘非报仇,可能是刘非混黑道,堂口有供神,不附身的话,它们无法进去,看来骨妖的法力已经镇不住它们了,才会让它们这么疯狂的将害死自己的人一个个赶尽杀绝,而杀死所有罪魁祸首后,它们还是要回来,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墓地。

    「真是个糟糕的恶性循环啊。」萧兰草叹道。

    「还是先把他超渡了再说吧。」张玄对刘正威这种小人没什么好感,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漠视他的存在,上前一脚把他手中的鸟食踹飞,说:「好了好了,吃得差不多,该上路了。」

    刘正威被他的喝声吓了一跳,抬头茫然地看他,萧兰草也一脸惊讶,失声问:「这就是超渡?」

    「不花钱还想怎样啊?」见刘正威还呆呆傻傻的,张玄没好气地说:「你已经死了,不想变游魂野鬼,就赶紧去地府报导,想吃鸟食,下辈子有得你吃。」

    「我……死了?」

    「是的。」张玄双手交抱胸前,看着他说:「你患了重病,死期早到了,勉强把命拉长,也只是让自己更痛苦而已。」

    刘正威眼神恍惚,似乎不太明白,但还是放弃了吃东西,扶着墙摇晃着站起来,张玄顺手一指前方,说:「看看前面是不是有路?顺着它走下去,那就是你该去的地方。」

    「有……」

    刘正威死前受到惊吓,魂魄不全,对张玄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隐约看到了面前那条路,见他茫然走了过去,张玄很得意地冲身边两人挑挑眉,意思是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超渡手段多么的有水准。

    可惜张玄的得意没持续太久,眼前刘正威即将走进那道轮回之道,四周骤然暗下,阴风拂过,一道艳红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从路上拉开,尖叫道:「不许走!」

    「虹姐?」钟魁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发现那女人是丁许虹时,失声叫了出来。

    丁许虹对钟魁的叫声置若罔闻,只恶狠狠地盯住张玄,似是在恼恨他的多管闲事,她还是死时穿的那身红裙,但过于惨白的脸色,让原本漂亮的红衣此刻透出阴森森的气息,长发披散,小腹凸起,是即将临盆的状态。

    刘正威吓怕了,哆嗦着向后退,被她一巴掌打到一边,那条轮回路被强烈的怨念影响到,瞬间消失无踪,刘正威失声哭了起来,叫:「路、路没了……」

    「他们在害你,那条路不属于你的,」丁许虹看到刘正威,带着情人般温柔的神情,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柔声说:「你看,我们的儿子快出世了,他需要你。」

    白晰手指划过淡淡光华,是丁许虹的尾戒发出的光芒,尾戒失落后,汉堡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是被丁许虹重新拿到了,尾戒定魂,锁住她的魂魄,让她如常人般在人间行走,并帮她孕育鬼婴。

    刘正威被她迷惑了,像是不愿意,却又不敢违抗,看到他的反应,张玄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丁许虹动了手脚,刘正威才会在死前经历各种惊恐,导致死后还徘徊在这里受苦,这个女人除了报复外,更多的是想留住他的魂魄,为了换魂,让孩子可以带魂魄出世。

    这些阴损的做法丁许虹不会懂,一定是傅燕文教她的,刘正威固然作恶多端,但自会有报应在他身上,没人可以随意拿走别人的魂魄,他冷笑:「痴心妄想!」

    丁许虹的眼神转向他,微笑瞬间变得凌厉,恶狠狠喝道:「滚!」

    「敢这样对我说话的鬼,你是第一个。」

    张玄不以为忤,反手绕出索魂丝,丁许虹像是知道索魂丝的厉害,急忙向后退开,口中召唤阴魂同伴,叫道:「没人可以夺走我儿子,你们都去死吧!」

    周围弥漫的阴气被她的尖叫震动了,剧烈摇晃起来,强烈的晃动,很快波及到地面上,四人忙扶住墙壁,竭力稳住脚步,就见无数阴魂从房间各处的罅隙里挤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没想到空间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魂魄,张玄急忙甩出索魂丝,将挡路的鬼魂逼开,丁许虹趁机抓住刘正威就要逃走,被萧兰草拦住,掏出手枪冲她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却擦着丁许虹射到了别的地方,是钟魁冲上来推开了萧兰草握枪的手,叫道:「别伤她!」

    丁许虹趁机逃走了,还带着意识恍惚的刘正威,难得的机会就这样白白失去了,萧兰草火了,冲钟魁喝道:「你知不知道鬼婴出世的后果?」

    钟魁被他骂得心虚,讪讪地缩回手,说:「可她是我的朋友,我……」

    「她已经死了,变成厉鬼别说朋友,她就连亲人都不会认的。」

    萧兰草拿这只笨蛋鬼没办法,边说边握着枪搜寻周围,希望再捕捉到丁许虹,可她很狡猾,将阴魂召集后就立刻消失了,魂魄突然聚集而来,加重了空间的阴气,根本无法再追到她的踪迹。

    阴魂愈集愈多,空间气场被强烈的怨气波及,震荡得几乎到了无法站立的程度,萧兰草转头问张玄,「怎么办?」

    「先出去再说!」

    造成现在这种状况,钟魁要负一半责任,不过现在骂他也于事无补,张玄挥舞索魂丝,将阴魂逼开,一手握住聂行风的手,踩着震动不已的地面往外走。

    房门因为震荡来回猛烈地拍打着,四人好不容易才顶住门板冲了出来,可是出来后却发现走廊的状况比房间里更糟糕,灯具灭掉了大半,在无形中拉长了眼前唯一一条路。

    或许是震动得过于激烈,连阴魂也感到了惧怕,顾不得攻击他们,只在空间尖叫飞窜,所有叫声加在一起,形成了非常恐怖的声量,四人都禁不住捂住耳朵,这时候张玄想起了汉堡的好,这么多食物,都是它的最爱,可惜不知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震动声愈来愈响,已不再是鬼魂的惊叫,而是仿似天崩地裂般的震吼,四人相互搀扶着勉强来到尽头的门前,谁知房门打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又一条长路,钟魁楞住了,叫道:「我们来时的路好像没这么长吧?」

    没人理他,因为在下一刻整个空间更猛烈地摇动起来,像是被掷出的魔方,顺着地面骨碌骨碌地转动,被困在里面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一起翻滚,瞬间天地颠倒了,四面的墙壁玻璃像是生了灵气一般,向他们移动撞击过来,四人失去了自主力,为了不被撞伤,各自抱头滚动,匆忙中张玄只来得及叫了句董事长。

    又一阵天旋地转,空间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可惜地面是倾斜的,张玄站起来,不防脚下一绊,又骨碌碌翻着滑了出去,眼见前方是无尽黑暗,不知连向何方,紧急关头,他的手腕被一只手用力抓住,聂行风另一只手抓住旁边一扇半开的房门,冲他叫道:「抓稳!」

    张玄扬起索魂丝,绕上聂行风的手臂,聂行风向后一带,将他拉上了斜坡,两人顺斜坡往前爬了一会儿,借着仅存的一束照明灯光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们,萧兰草和钟魁已不知去向。

    张玄叫了两声,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转头看去,斜坡下一片黑暗,下面隐隐传来阴魂们的凄惨叫声,想到刚才的惊险,他心有余悸,说:「下面不会是地狱吧?」

    「人心不古的时候,天堂也是地狱。」聂行风站起身,向他伸过手来,「走吧。」

    第七章

    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人沿着斜坡向前缓慢行走,剧烈震动后,门墙都变了形状,却奇怪的没有倒塌,而是相互迭合,组成另一个空间,他们边走边叫萧兰草和钟魁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张玄又拿出手机拨打,手机响了一阵子,居然接通了,但一直听不到声音,为了省电,他只好关掉了。

    这时候担心是毫无用处的,只能希望他们在一起,可以相互照顾一下,两人顺重新组合的长廊走不多远,就看到房门,聂行风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一路直上的阶梯,照明器具几乎都损坏了,只有几盏还亮着微薄光芒给他们指明道路。

    聂行风脚步顿了一下,照方位来说,不该出现楼梯,所以这条路他不知道该不该走。

    「走啦走啦!」手腕一紧,被张玄拉着走上去,「就算这条路通向地狱,那也要走了才知道嘛。」

    张玄做人不会像聂行风想那么多,当先冲上楼梯,两人上了楼梯,推开门拐了道弯,发现呈现在面前的居然又是通向上方的笔直阶梯,如此连走了三、四层,张玄烦了,一脚踹在旁边墙壁上,说:「靠,跟我玩鬼打墙,你当爷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吗?」

    「小心!」

    张玄话音刚落,那堵墙便向通灵般的整面向他扑来,聂行风急忙挥出犀刃,神器厉光挡住了压来的墙壁,张玄也紧跟着祭起索魂丝,两大法器神力下,墙壁发出吱呀呀的惨叫,向后轰然倒塌,灰尘四溅中,一些骨棒随石灰钢筋跌落在地上,很快便消失无踪。

    「真邪门。」

    张玄捉鬼这么多年,像这种看不出有法术控制却可以自动移动攻击的墙壁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好在障碍物消失了,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宽阔通路,他大踏步走过去,聂行风没说话,自动跟上。

    两人就这样又向前走了很久,道路拐来拐去,却始终不见来时路,张玄连用几张道符祭符破阵都没用,最后他只好放弃了,自嘲道:「我们不会是被活埋了吧?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员警叔叔来救援。」

    握住他的手一紧,张玄敏锐的感觉到聂行风的紧张,忙问:「怎么了?」

    「你觉得那位老人出去后,会报警吗?」

    「怎么不会?除非他是刘正威的同党。」

    聂行风摇摇头,老警卫不是刘正威的同党,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对地下室的犯罪一无所知,但他不敢保证老人是否会通知警方,墙壁的攻击提醒了他,让他想起老人说的那句话——对我来讲,它就是亲人是伙伴,是有感情和生命的……

    也许老人没说错,这栋建筑物是活的,或者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活了,以老人对它的依恋,他会报警吗?报警后就等于所有犯罪事实全部浮出水面,这里将被封锁,并永久弃置或销毁,而这个结果是老人无法容忍的吧?

    所以,他只要出去后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建筑物会明白他的想法,将进来的人永久拘禁在里面,再不放出。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岂不是在怪物的肚子里?」张玄大叫。

    聂行风的推想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张玄早就习惯了全盘接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空间会无缘无故的自动旋转,墙壁为什么会主动攻击,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建筑物本身控制的,它将他们困在肚子里,妄图利用各种方法把他们吞噬掉。

    「所以我们现在不必指望别人了,只能考虑自救。」

    聂行风点头,他不喜欢把人性想得太阴暗,但此刻的状态让他无法不这样揣测,说:「现在我们有两个办法,从它口中出去,或者剖肚子出去。」

    「剖肚子!」张玄想都不想就作了回答,停了停,又低声嘀咕:「不过哪里是它的阵眼呢?」

    法阵也好怪物也好,不管多么强大,都一定有最虚的阵脚,关键是阵脚在哪里,在这个阔大空间里要找到它的要害,无异于大海捞针。

    聂行风不说话,他现在比较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是不是傅燕文在利用怪兽困住他们?丁许虹特意跑到这里来自杀,不会只是巧合。

    现实没容他想太多,张玄刚发完宏愿,就感觉周围又开始猛烈震动,随着阴寒之气的袭来,几具白骨飘飘幽幽闪现在前方,俞晴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冷笑。

    「来试刀了。」

    张玄心情正不爽,看到骨妖出现,他两个拳头来回握握,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被困住的感觉不好吧?」俞晴声音虚飘,一只手臂则是完整的白骨形状,那都是张玄造成的,所以她对张玄极为憎恨,恨恨道:「不交那颗心,就拿你们的心来换!」

    听俞晴的语气,她还不知道心脏已被别人盗走,聂行风说:「昨晚他指点你去别墅时,没告诉你那颗心脏他已经拿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俞晴下意识地反问,但马上就发现自己被骗了,气得怒瞪聂行风,吼道:「不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人会做没利益的事——要想做一个完整的人,光是偷人心是不够的,还要了解人心。」

    不得不说聂行风某些时候说话也很阴损,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看到俞晴气白了的一张脸,张玄噗哧笑了,但笑完后他突然一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俞晴跟刘正威等人合作杀人,是为了让骨妖占据人的身体和魂魄,但听完聂行风刚才的推论,他突然想到,如果骨妖一直生存在这里,那她拿心也许不是为了增强自己的灵力,而是祭祀这整栋房子!

    这栋歌剧院建于坟茔之上,由龙子嘲风镇宅,多年以来汇聚了天地灵气,再不断吸食死亡在这里的血肉,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灵体,最后它只需一颗合适的心脏,来填补唯一的空白。

    如果心脏真让俞晴拿去祭灵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聂行风也想到了,冷冷看着骨妖们逼近,他拿出手枪塞到张玄手里,张玄讶然看去,却见他神色凝重。

    「董事长……」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都要保持冷静。」

    聂行风刚说完,骨妖们就冲了上来,张玄急忙将索魂丝甩出,罡气震动,先冲来的几个小妖瞬间被打得魂飞魄散,不过它们来势汹涌,把张玄当成唯一目标,向他群起围攻,而聂行风则被逼去了另一边,无法跟他并肩作战。

    俞晴也趁机冲了上来,白骨手掌招招不离张玄的心脏部位,索魂丝固然威猛,奈何张玄现在法力平平,无法把它的神力完全发挥出来,眼看着鬼妖愈聚愈多,他有些急躁了,又担心聂行风的安危,不小心被俞晴的指骨划过胸前,要不是躲得及时,尖锐指尖就刺进肌肤了。

    胸前突然传来剧痛,不是俞晴造成的,而是他身上的旧伤,张玄心里一凛,自从摘掉尾戒后,他身上的伤就再没痛过,此刻仿佛在提醒他剑毒并未消失似的,伤痕慢慢浮出肌肤,把疼痛传达给他。

    不适让张玄的功力打了折扣,混战中只觉得聂行风离自己越来越远,四周空间被阴气影响,又开始动荡起来,两帮人马都被波及到,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攻击对方,张玄的伤痛渐渐加重,被俞晴一脚踢在肋下,他咳嗽着弯腰跪倒在地,随即脖颈一紧,冰冷骨节狠力将他向下压去。

    见得了手,俞晴兴奋地扬起手掌,刺向张玄心口,谁知刚刚靠近,就见一个银色枪管对准自己,张玄全身伤口作痛,使不了法力,不代表他无法扣扳机,看到俞晴因惊恐而瞬间瞪大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模仿着聂行风的口吻,轻声说:「去下地狱吧!」

    扳机扣下,砰的响声中,子弹穿过俞晴心口,将她的魂魄从骨架中打飞了出去,骨胳失去了牵引,来回晃了晃便摔到地上,散成一堆白骨,骨头森白,像是年数久远的旧骨,一旦散开,再无法返回曾经的模样。

    其他骨妖被枪声震到,吓得四处逃散,只有俞晴的魂魄飘在空中,因为气恼惊恐发出尖叫,不断冲向那堆骨胳,妄图重新聚魂,却完全徒劳无功。

    「不是你的东西,就乖乖放弃吧,」张玄站起来,慢悠悠地说:「还是我送你一程?」

    俞晴怨恨地盯住他,突然大叫一声向他扑来,枪声再度响起,这一枪彻底击败了俞晴的魂魄,她惨叫着消失在空中。

    扳回一局,张玄松了口气,忍痛站稳,想过去帮聂行风的忙,谁知才走两步,地面就猛烈震荡起来,突然间又是一阵翻转,张玄被晃得摔倒在地,匆忙间随手抓住附近的门板,空间翻转中墙壁和周围装饰物也随之变换了形状,有些骨妖被夹进缝隙,有些则被狂风卷起,不知飞去了哪里,一时间尖叫撞击声不绝入耳。

    过了好一阵子,旋转才慢慢停歇,张玄被惯性带着就地翻了几翻才停下,等他爬起来,发现整个空间变成了怪异的菱形,房顶很低,给人很不舒服的压迫感,墙壁相互对称围成一个大空间,四壁漆刷明亮,可以清楚映出他的身影。

    骨妖在震摇中消失得干干净净,连聂行风也消失了,张玄感觉身上疼痛减低,急忙四处寻找聂行风,可是找了半天都不见他的人影,不由着急起来,又拿出手机拨打,想当然的,他听到的通讯是圈外的电子提示音。

    枪握在手里,带着温温的暖意,这时他才明白聂行风把手枪给自己的原因,他是担心激战中的两人会分开,便把有利武器让给自己,尽量保护自己的安全。

    心头因为这个发现而变得暖暖的,但不代表他不生气,什么嘛,身为一个天师,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保护的位置上了?等找到招财猫,一定要跟他讲清楚,以后做事少这样自作主张。

    「董事长!」

    周围通道很多,张玄随便选了一条,边走边大叫:「招财猫你马上给我出来,有关男人的面子问题,我要跟你讲清楚!」

    像是回应他似的,对面传来脚步声,不过不是聂行风的,感觉到那人的逼近,张玄立刻举起手枪,对方也发现了他,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枪,但马上就放下了,说:「是我。」

    出现的是萧兰草,他打理齐整的发型乱成一团,白衬衫也成了灰色,上面粘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握枪的那只手伤痕尤为严重,看到他,张玄立刻问:「有碰到我家董事长吗?」

    「没有,刚才转个不停,我跟钟魁走散了,听到声音以为是他,就马上赶了过来……」萧兰草边说边左右打量,「真是邪门了,这又是哪里?」

    没找到聂行风,张玄有些泄气,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你要是像保龄球那样滚来滚去,也会跟我一样的。」

    刚才空间震动乱晃,萧兰草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还好他很快跟钟魁遇到,聂行风的推测他也想到了,于是跟钟魁商量以法术自力更生离开。

    他们中途断断续续碰到了一些骨妖,萧兰草因为跟普通人同体,能用的法力有限,还要分神照顾钟魁,没多久就被骨妖打伤了,正战得激烈时空间又开始震荡,他被甩开,等一切再平静下来后,钟魁和那些骨妖就都不见了。

    「希望傻鬼有傻福吧。」

    萧兰草打着趣,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准备缠住腕上被骨妖划伤的地方,张玄拦住他,掏出道符燃起,待道符即将烧成灰烬时,弹到他手腕伤口上。

    符灰敷上同时伤口腾起一层黑气,萧兰草疼得嘶了口气,张玄对他的痛苦反应视而不见,说:「你的宿主是普通人,被妖气伤到,如果不先祛毒,他这只手早晚要废掉,你怎么做妖怪的?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懂?」

    「我本来是打算用法力帮他清毒的。」

    张玄的道符固然可以祛毒,但对附身的精怪也有伤害,萧兰草疼得额头出了一层汗,咬牙忍住,用手绢将伤口缠上,见张玄一双蓝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怨道:「你是故意的吧?」

    「太难受就离体啊,反正你随时可以选择放弃这具肉身的。」

    萧兰草抬起头,眼眸闪过会意的笑,「谢谢提醒,不过暂时我还没这个打算。」

    「那就忍着吧,对了,一张符两千块,现金支票都可以,记得回头付钱。」

    把人搞得痛得要死还要收钱,这根本是强买强卖吧,不过萧兰草从善如流,笑道:「两千块而已,没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张玄没理他,继续往前走,沿途零星亮着几盏灯,让空间不至于太昏暗,这似乎是怪物的恶意提醒,昏暗灯光在菱形空间里相互反射着,将身影在无形中重迭处无数个,加重了被围困的烦躁感,现在比起怎么出去这个问题,张玄更想知道怎么才能跟聂行风会和。

    「你好像很讨厌跟我在一起呢。」萧兰草追上来,察言观色,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来合作一把?」

    「我有其他选择吗?」

    「我指的是出去以后的合作,」萧兰草凤目流转,看着张玄,眼瞳里闪烁出精怪修炼多年的妖媚,「对于喜欢的人,我很配合的,我不介意你还有其他人,尝试了你就会发现,我也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话音柔和,张玄感觉心弦被拨动了,停下脚步,向萧兰草看过去。

    见成功蛊惑了猎物,萧兰草很得意,正要继续加大法力,忽见那对蓝瞳霍然清明,瞳仁深处漫起冷意,张玄冷冷道:「谢谢你的喜欢,不过你要是再敢对我使媚术,我会杀了你。」

    杀气袭来,萧兰草心头一跳,老实说,他有点怕这种状态下的张玄,强笑道:「你不会的,否则我的宿主也会死。」

    「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吗?」

    这次萧兰草没再接话,张玄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让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了,他不做没把握的事,立刻向后退开两步,举起手讲和:「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开玩笑。」

    讥笑声传来,一个庞大黑影从岔路口飞过来,稳稳停在了他们前方的空地上,却是化回原形的汉堡,它好像也经历了一番恶斗,漂亮的鹰羽上蒙了一层妖雾,羽毛蓬乱,看上去比他们两人好不了多少。

    萧兰草收起媚术,恢复了平时的散漫,对汉堡微笑说:「谢谢提醒,下次我会注意。」

    张玄把他彻底无视了,走过去,冲汉堡大叫:「你怎么才来?」

    「我能来已经不错了,你知不知道我被多少鬼围攻啊,受了伤还为了你们勇闯虎穴!」汉堡声音更响,要不是忌讳此刻张玄身上的煞气,「张人类」三个字它就直接叫出来了。

    银墨兄弟被困进歌剧院后,汉堡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返回叫救兵,谁知飞到半路被骨妖截住,等它冲出来回到家里,张玄等人已经出门了,它只好又折回歌剧院,老远就看到建筑物外面笼罩的阴气,犹豫三秒后它就冲进来了。

    「外面有没有员警?」听完它的叙述,萧兰草立刻问。

    「员警?鬼影都没一个。」

    「董事长果然料事如神啊,」张玄感叹完,又问汉堡,「那对笨蛇呢?」

    「他们一进来就被困住了,应该还在这里面吧。」

    「喔,我的祖师爷!」张玄拍拍额头,自嘲:「这里放进不放出,看来我们这次被一网打尽了。」

    「那也未必啊,我就是特意进来跟你汇报的,我听到这里的主人跟银墨的说话声,他好像是我家老板。」

    「我没那么无聊去拘禁两条蛇。」

    「我不是说你,你这个老板是自封的,我是说我真正的上司北帝阴君大人!」汉堡跳着脚,很不耐烦地解释。

    张玄没说话,萧兰草却变了脸色,紧张地问:「你说困住我们的是北帝阴君?」

    「那声音我听了好几百年,绝对不会听错,所以我想,张人类是不是又哪里得罪我家主子了,赶紧讨个饶,让他放我们出去。」

    「你确定你没听错?」

    「你在怀疑一只鹰的听力?」

    「那就是你搞错了,」张玄微一沉吟后,冷笑:「这个怪物跟北帝阴君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他绝对不是阴君!」

    「唔……」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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