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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节

    重生之嫡子无双 作者:慕子宸

    第42节

    两人新婚之夜正玩的兴起,外面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是一声小小的惊呼。

    “哎呦!属下是来送合卺酒的!方才可什么都没看见!”

    听声音知道是眠星,江洛玉一掌将慕容昊打翻在床内侧,看着他眼神迷糊的滚了一圈,自己直起身来整了整有点乱的衣服,心底暗骂一声当真是小孩子把戏,同时含笑扬声道:“无事,你进来。”

    他的话音落下,片刻之后,眠星才从门后探出个头来,小心打量了一下不知何时已经坠下床帐的榻,看见站起身来的江洛玉,这才快步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前,随即低身行礼

    道。

    “帝子,将军,请喝合卺酒。”

    江洛玉垂目瞧着那合卺杯,目光略微暗了暗,却没有再度抬起头去看眠星,只是勾起了自己的唇角:“放下罢。”

    烛光照s,he下,微风扬起火苗的光,左右摇晃不止,站在桌前的人却定定的望着面前暗红色的合卺杯中,那闪烁着光芒的碧色苦酒,手指轻轻拂过杯沿,嘴唇张开却又阖上,良久后终于要转身时,却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抱在了那人怀里。

    “装的?”

    他低低的问出声,却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只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抬起,那杯碧色的苦酒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如水的颜色仿佛能映衬在眼底。

    仰头喝下那杯合卺,金剪剪去鬓发一缕,双双系成一束,被红线一圈圈绑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看着那人掌心中的那缕乌发,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却发现指尖正在不自觉的颤抖一一无关于欢喜悲伤,更不是恐惧害怕,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他身后的人仿佛觉察出不对,手臂更加环紧:“怎么了?”

    “昭敏。”

    ‘‘辱、?”

    “你知晓我的手段。”

    他注视着不远处不停灼烧,流下血红烛泪的龙凤花烛,想要露出一个笑容,终究只是一声低到听不见的叹息。

    “不要有一日,让我有杀你的心思。”

    “放心罢。”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听见他的叹息,却浅浅的微笑起来,从自己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动作轻缓的摆在了他面前,他听见那人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波动,又好似包含许许多多,难以用话语表达的东西。

    他听见那个人凑在自己耳边,轻声一字一顿说道。

    “这把金匕首,绝不会有染血的那一日。”

    红烛仍在不断的灼烧着,袅袅的白烟混合着窗外睡莲的清香,从雕花的窗缝中飘散进来,蒙蒙的水汽传来潮shi的腥气,层层带着鲛珠和金铃的红色帐幔被放下,迤逦的华贵衣衫在床畔纠缠在一起,终究模糊了低低的柔声细语。

    【郦鸟长鸣卷&8226;完】

    第281章 新婚燕尔

    大金的天渐渐亮了起来,大街小巷里四处是叫卖的声音,带着露珠的新鲜蔬菜被摆放在卖者面前,吆喝声越来越响亮,还未起床的人听过ji鸣又听了这样的声响,纷纷开始穿衣洗漱,开始一天的红火日子。

    然而这样暄闹的声响,并没有传入仅有一墙之隔的内城,更不要说内城中此时巍峨伫立,安静中带着沉凝的府邸。

    慕谷府。

    穿过条条回廊小桥,昨日迎来新内君的郦玉苑中,此时还是一片静谧。

    但若是有人走进苑中,就能够发现,那静谧并非是屋里屋外都没有人,反而是屋外站满了端着各样东西的侍女和双子小廝,都屏息静气的等待着什么,里面犹在榻上的两人则还在熟睡

    一寸寸的阳光蔓上窗沿,直s,he进层层叠叠的帐幔里,侧身躺在外侧的人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烟熏據拍般的眸子,刚一醒来好似马上就要起身,下一刻却像是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垂下头来凝视身畔人安详平静的脸庞,修长的手指滑向了那人柔软的脸颊,慢慢向下——

    任谁一大早被枕边人这样弄,也都会被弄醒的,更何况是向来浅眠的江洛玉,感觉到那人贴在自己身后,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他又是无奈又是觉得气闷,身上又因为昨夜种种没有力气,挣扎着想要脱出那人的怀抱,却适得其反的被抓回来吻住。

    “一大早,做什么……唔……”

    床帐内,有人轻笑了一声,动作愈发放肆:“是内君说的一大早,我就不客气了……”

    几乎整个身体躲在被子中的人低低的声音,带着颤抖:“昭敏……今早还要去行礼,你别

    跟着钻进去的人许久之后,才笑着回应道:“放心罢,有我在,父亲不会说你晚的。”

    “n吾,,

    帐幔无力的飘动了一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本想伸出来,下一刻却被另一只手拽了回去,随即只看见被翻红浪床帐摇摆,好一会才完全止歇,外面的天已然大亮,刺眼的阳光跟着完全照进床上。

    小半个时辰后,一直等待在外面,从天色刚明一直到阳光普照的众位侍女和双子小廝,终于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吩咐声。

    “进来罢。”

    听到屋内的人出声,就证明里面的两人都已经苏醒,站在最前面的眠星下意识松了口气,第一个上前打开了大门,让身后的众位婢女鱼贯而入,自己则立在原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才进门去。

    “曰,,

    疋。

    众婢女进门之后,站在门口不远处屏风后的慕容昊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由婢女侍候,其中的两个落在最后的小厮看见他的手势,立即上前接过了不能上前侍候,面露遗憾之色的两位侍女手上的衣物和发冠

    “内君,这是今日准备的礼服和饰物,请您挑选。”

    脸色略微有些难看,神色淡淡没有喜怒的人坐在窗畔摆着的梳妆台前,闻言刚想要站起来,结果还没等直起腰来,整个人身形就是一凝,动作僵硬的扶住了一旁的床柱,这才勉强站稳,目光狠狠剜了一眼屏风后迅速穿衣的某人,又看了看那些小心翼翼的侍女,开口唤道。

    “眠星。”

    听到声音,眠星立刻快步上前,抬手扶住了自家主子,目光在江洛玉脖颈上的痕迹溜了一圈,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脸上浮起一点尴尬之色,用看的就知道他想起什么了,声音怯怯:“在。”

    “拿昨日那件。”

    眠星闻言点了点头,一边扶着江洛玉站稳,一边侧过身来指了指其中一个侍女托盘上的衣物,示意今日就是这件,其余端着衣服的侍女就立即退了下去。

    伸开手臂,强忍着腰间酸痛,江洛玉伸开手臂,让背后的人给自己穿上中衣,随即将头发先暂且束起,这才开口问道:“昨日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内君放心,眠星不敢懈怠。”

    眠星一边低身为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正要抬手去拿第二件,一只带着暗红色袖袍的手就挡在了他面前,看见来人示意他先离去,眠星含笑望了一眼半闭着眼睛,显然正在想事情的江洛玉,低身退了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第二件衣服刚穿了一半,江洛玉感觉不对,骤然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瞧见慕容昊低垂的脸庞,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女双的衣饰真麻烦,远不如男双简洁,瞧着你穿这一身,再看看我要穿的那些,真是令人心生无奈。”

    这句话说完,慕容昊已然系好衣结拿起他的外衫,走到他身后一边帮他穿上,一边选了佩饰,挥手让侍女都退下,低身给他系腰带,轻声回答:“我帮你就是。”

    江洛玉挥了挥袖摆,看着他熟练的系衣结和整理褶皱的动作,目光深了些:“你还能日日帮我?”

    慕容昊站起身来,上下看了一眼,眼底浮现了满意的神色,走到他身畔准备去拿发冠:“有何不可?”

    还不等他拿到那银白色的发冠,就觉得腰上一紧,被人拽着腰带拉了回去,江洛玉含着别样的微笑,挑了挑眉轻声笑道:“你就不怕传出去了,说你这个堂堂大将军,成亲之后便沦为内君小厮,还甘之如饴?”

    慕容昊沉默了片刻,拿起妆台上的玉梳,束起他脑后的长发,戴上碧玉银冠,这才低低重复道:“有何不可?”

    江洛玉勾了勾唇角,这一次不再问话了,反倒是慕容昊低身去拿簪子时,看着那枚牡丹玉簪眼光略微一闪,有些疑惑又夹杂担忧,问道:“这簪子,看起来像是皇家之物,为何不是凤头钗?皇后在宫中为难你?”

    “那倒没有,我见了皇后,只觉得他……还有陛下,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提起皇后,江洛玉脸上的神色未变,眼神却幽深许多,瞧着自己一身弄的差不多了,就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笑道,“不说这些了,时间已经晚了,父亲该等急了,我们走罢。”

    慕容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抓紧了他的手指,唇角扬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两人走出郦玉苑,越过门前的小桥和长长回廊,江洛玉一边走一边细细端详四处的景致,一直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跨过了好几道垂花门,这才到了通往正屋的小路上,眼看着身畔的江洛玉垂下脸来,微笑着看种在道路两面的碗口大的粉色月季,他突然开口道。

    “父亲说,过一段时日,就让我们搬到帝子府去。”

    江洛玉心底一惊,眼神深了些,回头望着他,笑道:“你是慕容氏的嫡长子,不住在慕容府内,却要蹭我的帝子府住么?”

    慕容昊听到这话,抬手示意身后侍奉的婢女和侍卫们暂且退后,独自一人牵着他走到前面的小桥上,一面走一面握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眉间忧色笼罩:“慕容氏内并不太平,这些我一个人解决就好,也不想再让你劳心。”

    江洛玉轻笑了一声,抬手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心,仿佛想要将那忧色抹去,声音比刚才愈见柔缓:“你我既然已经大婚,只要不和离,我可是要上你慕容氏宗谱的,你说出这话来,倒好似我是个外人一样。”

    慕容昊这话本是想让他避开麻烦,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闻言立时反驳道:“宸华,我不是

    “我知道。”这一次不等他将话说完,江洛玉的手慢慢垂落下来,目光紧盯着他波澜起伏的墟拍色眸子,轻声道,“若不是父亲和二弟,你恐怕早就抛弃这个嫡长子的身份,自行开府另过了罢。”

    “我知晓你不能忘记你母父,你希望有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将你的身份放在世人眼中。”片刻过后,看着慕容昊垂下脸来,眼光晦暗不定,握着他的那只手愈来愈紧,江洛玉猜测到了他的想法,心中沉沉叹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可昭敏,你要知道,现在不行。”

    “我知道。”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慕容昊终于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骤然松开,侧过身走到他身后,抬手任由飞扑下来的醉雪停在胳膊上,雪白的羽毛扑腾之下,江洛玉几乎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我担心父亲和昭熙,也知道若不能查出害母父的人究竟是谁,再将慕容氏嫡系收服,是不能现下恢复身份开府分家的,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这话说毕,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江洛玉抬手抓住他的肩,低身轻轻用额头靠住,听到那人的声音分外喑哑的响起。

    “我不甘心……宸华。”

    第282章 当家主母

    慕容氏正对着府门最大的庭院,就是整个慕容府的正房,苑中尽植松柏和柳树,不论哪个季节来看,都是一片郁郁葱葱森森苍茫之景,尽显百年世家的沉稳大气。

    “给父亲请安。”

    大婚第二日日上中天之时,慕容昊与江洛玉两人终于迈进正苑,进门之后看着坐在上首仿佛早已等待良久,脸上却没有不耐反而尽是喜色的慕容奇,在早就摆好的蒲团上跪下磕头,随即慕容昊起身立在一边,看江洛玉抬手接过一边侍女递上的茶杯,恭敬的垂头奉茶。

    “请父亲喝茶。”

    慕容奇拿起茶杯,掀开杯盖的时候暗暗瞧了站在身边的慕容昊一眼,察觉到自从进屋之后,慕容昊的目光就没有离开江洛玉,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茶水轻轻沾唇就移了开来,示意身边的婢女端上见面礼,抬手扶起了江洛玉,抚着胡须笑道。

    “内君身份尊贵,本应该是老夫给内君先行礼,内君却如此客气,快快起来罢。”

    江洛玉谨守礼节,整个人站在那里,规矩的挑不出一丝毛病,顿时让他进来之后,就一直用想要找茬的目光上下打量的刘氏有些许失望,慕容涛则是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江洛玉含笑垂头恭敬答道:“父亲言重了,静玉惭愧。”

    看江洛玉谦和规矩,完全没有大婚当日,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慕容奇心下稍安,面上的笑容更盛,看着他接着去向慕容涛和面色难看的刘氏行礼,又去了一副色眯眯看着他的慕容诚和笑容和缓的慕容祭面前见过后,突然回首看了身边的慕容昊一眼。

    他的眼神让慕容昊心底暗惊,下意识也将目光挪到正递给慕容祭紫玉笔做见面礼的江洛玉背影上,还没等迈开步子,就听见了身畔慕容奇的声音。

    “既然内君已和家中人见过,老夫正好今日宣布一件事情。”慕容奇说到这里,下意识清了清嗓子,面色十分凝重,显然是很重要的事情,迎着江洛玉平静温和的目光,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慕容氏嫡长一脉多年没有主母,府中之事一向是由弟妹辛苦c,ao持,如今内君身为我慕容氏嫡长媳,也该随着弟妹c,ao持府中诸事,弟妹也就能轻松许多,弟妹,内君,你们如何以为?,,

    这话一出,刘氏立刻脸色变了——这么多年来,因为没有嫡长一脉的当家主母,慕容氏嫡系的家事和财政大权一直在她手上,可就在西华帝子嫁进慕容氏的第二日,作为家主的慕容奇就要让西华帝子来帮忙管事,这不是明晃晃要夺二房的权利么?门都没有!

    想到多年以来捏在自己掌心的那些银钱,还有府内无上的主母位置,刘氏的脸色顿时浄狞了起来,抬手掩住口唇,却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含着淡淡微笑的江洛玉。

    “大哥,那个……内君的年纪还小,身份又那么尊贵,想必是一直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刚进府就c,ao持家事,怕是……”

    慕容奇闻言,本来想要接下去的话就是一顿,沉吟了片刻后,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的江洛玉,目光中带着几丝极难察觉的殷切:“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此事,还是要问问内君的意见。”

    这句话一出口,江洛玉仿佛心有所感,略微抬起头来将眼光从刘氏带着恨恨神色的面容上

    一扫而过,看向上首的慕容奇时,却正好看到慕容奇带着些恳求的望了话音落下后,脸色捉摸不定仿佛想要开口反驳的慕容昊,一时间心中敞亮。

    让他这个新嫁进来的帝子掌管家事,恐怕不是为了这么多年所谓慕容氏的大房没有主母,因而无法掌控的财政大权,真正的目的,怕还是不希望慕容昊有一天会忍不下去,曝出自己的身世,自请分家……

    瞬间想通了一切,江洛玉知道这件事还需要斟酌,便垂着头低身向两人行礼后,才轻声回道:“回父亲,虽静玉不才,少时却跟随过养母c,ao持过家事,不过慕容氏家大业大,静玉新嫁又不熟悉,若和伯母一同掌管家中之事,害怕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出了乱子。”

    说罢这话,他瞄了一眼刘氏庆幸中带着得意的表情,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幸好的是,慕容氏嫡系一脉子弟并不算太多,昨日静玉都已经见过,若只是c,ao持两位公子和夫主与静玉的院子,静玉倒是有几分把握,不过慕容氏嫡系由父亲当家作主,一切还是听凭父亲安排。”

    他的话音一落,刘氏的脸色顿时发青,手指颤抖着想要去指江洛玉,却被身边的慕容涛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的缩回了手指,偌大的厅堂内,只听慕容奇的声音:“内君所言很有道理,弟妹以为呢?”

    刘氏心气不顺,赌气不回话,慕容涛却开了口,显然是替刘氏做主了:“自是听凭大哥安

    排。”

    “老爷,这……”

    察觉到刘氏还想独揽大权,慕容奇的眸光也跟着转了过来,站在他身畔的慕容昊闻言,先是神色冰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转向色眯眯一直瞧着江洛玉的慕容诚,眼底乌光闪烁不止,垂下头来。

    倒是慕容涛,又一次开口反驳了刘氏的话,一副大方爱护晚辈的模样:“方才内君说的极有道理,老夫也很是认同,夫人想必也是这么想的罢。”

    刘氏被他的眼神逼迫,只能诺诺应是:“……是,老爷。”

    慕容奇看着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就目光柔和的看向了面前的江洛玉,眸光中带着某种像是期盼,又像是嘱托的神情:“既然如此,那便如内君所说,以后这几个苑中之事,就劳烦内君c,ao持打理了。”

    “谨遵父亲之命。”

    慕容奇看着江洛玉起身,缓步走到慕容昊身畔,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老怀大慰的点了点头,两人连忙一同低身行礼,过后刚准备转身离开时,却突然听见身后再度传来慕容奇的声音

    “你们先不要急着离开,为父还有件事要说。你们昨日大婚,本应该在内君诞下嫡子之后,再前往老宅宗庙拜祭祖宗,可今日清晨老宅那边父亲传来消息,想要今日见内君和昊儿一面,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你们快些去罢。”

    第二日就去往老宅,拜见上一任慕容家主,也就是慕容昊的祖父?

    江洛玉和慕容昊两人同时一惊,却不敢耽搁,连忙低身应道:“是,父亲。”

    两人行礼出门之后,慕容奇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事,目光略微有些迷离,许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看向不远处起身准备离开的慕容祭,仿佛想要上前去说话,可脚步

    走到一半却慢慢停了下来,只怔怔看着慕容祭远去的背影沉默。

    走到慕容府门口,看着早已备好的马车,江洛玉扶着身畔人的手刚走了上去,准备坐下时突然觉得马车又是一沉,抬眼却瞧见本应骑马而行的人居然也进了马车,仍是面无表情,视身畔江洛玉惊讶的目光为无物,低身坐在了江洛玉身边,抬手箍住了他的腰。

    瞪了几眼都没有效果,江洛玉无奈的叹息一声,知道大婚过后,自己连将人踢出去的选择都没有了,只好无视了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抬手掀起了一旁的马车帘,一边朝着外面窥看,一边想着方才在府内发生的事。

    方才在正屋中,伯父慕容涛极力阻止妻子刘氏出言反驳,到底是因为他是真的爱护晚辈,不希望大房二房产生争端,更是要将权利交换给大房,还是故作大方,是想要等到他接掌家事之后出了岔子,就好彻底将自己管束家事的权利斩断,光由二房来管?

    现下,局势还不清楚啊……

    “还在想刚才的事?”想着想着,连面前的布帘被身后的人放下都没有感觉,慕容昊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若是真不想管,我会和父亲去说。”

    听到这话,江洛玉含笑摇了摇头,低身靠在他怀中,轻声道:“那倒不必。不过是几个公子的院子,当年我管束偌大的逍遥王府,还搭上一个寒江阁,不是照样没有难倒我么,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你高兴就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马车里的声音暂时消止,江洛玉昨日被折腾的狠了,行礼过后就没什么ji,ng神,索性身畔的人一直搂着,就顺便侧了身子把人当做人r_ou_垫子,一会就迷迷糊糊要沉入梦乡,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间的大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暄闹声。

    慕容昊看着怀中人皱起眉头,便撩开一边的马车帘去看,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庞,却在眼光触到暄闹声发出的源头时,突然如冰封一样完全凝固,手臂也不自觉越来越勒紧,连怀中的人何时清醒过来都不知道。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第283章 汝阳萧氏

    江洛玉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之时,箍在他腰上的那只手骤然松了开来,他察觉到慕容昊的异常,便立时抬起头来,目光在触及此刻慕容昊的神色,随即顺着他的目光朝向渐渐消失暄闹之声的地方时,却立时怔住了。

    好像。

    前方的大路被暄闹发生的源头挡住,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江洛玉直起身来将慕容昊面前的布帘更掀起了些,目光先定定的望着那被许多百姓围住,一个身着老旧到发白的深蓝色布衣,以木簪束发,面容沧桑中难掩英俊的男子,随即无比震惊的将目光转向了身畔的人。

    他曾经见过慕容敏的画像,那样惊世的男子俊美的五官ji,ng致无比,可慕容昊与他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刀削斧刻般的英俊轮廓,慕容敏微笑时的美近乎于妖,慕容昊微笑时却如同天神一般令人屏息。

    就在见到那个布衣男人的瞬间,他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一切。

    江洛玉垂下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含笑望着身边目光森然,面色如同冷冻寒冰般的人,尽力放缓了语气,抬手握住了他冰冷修长的手指,低声唤道:“昭敏……昭敏?”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死死盯着外间的人终于收回眼光,據拍色的眸子微微凝聚起来,看向身畔的人,唇角勉强勾出一丝笑纹,神色却仍是恍惚的:“……怎么了?”

    江洛玉定定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坐在他身畔,看着马车帘外那个将差点在奔驰而过的马蹄下被踏到,正好被路过的蓝衣男子迅速救起,那女孩的母亲跪地感谢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因此才引起喧闹声的地方。

    错眼之间,却正好看见那个蓝衣男子谢绝了小女孩母亲的邀请,独自一人骑上马准备离去的情形。

    看了一会,他转过头来,注视着面前眼神愈发复杂,却不肯再向外看的慕容昊,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问道:“你,认不认识方才那个救了小女孩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江洛玉的话刚出口,慕容昊却丝毫不见犹豫及沉默,神色瞬间变得漠然,摇了摇头:“不认识。”

    听他说不认识,江洛玉仍是微笑,也不再问什么,只是将身体挪了挪,看着那个布衣男子拜别了那些百姓,慢悠悠的坐在马上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不一会哒哒的马蹄声就靠近了马车旁,准备越过马车朝着内城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这一刻,坐在他身侧的慕容昊突然回过身来,面对着大开着布帘的雕花窗,在江洛玉此刻带着些讶异的目光下,对着骑马正越过马车边,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却在看到慕容昊的面容时,神色巨震整个人呆若木ji,连马缰都从手中滑落下来的布衣男子,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嘲讽和狠戾的笑容。

    那样仿佛包括着痛苦,绝望和深切憎恨的笑容,是江洛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

    察觉到那个笑容里隐含的东西,江洛玉眼神微变,当机立断放下了马车的帘幕,伸手握紧了那人的手,正准备开口让马车启程时,却感觉到那人回握住了自己的手,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彻骨冰寒。

    “但我知晓,他是汝阳萧氏中人。”

    “汝阳萧氏?”慕容昊一开口,江洛玉就是暗中一惊,联想起慕容敏的身份和那布衣男子的年纪,一时间只感觉心惊胆战,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样的年纪……是护国公萧云,还是左威卫大将军萧雨?”

    慕容昊闭上眼,干干脆脆不带一丝犹豫,知道他猜出了什么事情,也就不再说自己不认识的话了: “萧云。”

    江洛玉心底一紧,心底的那种可怕的猜测瞬间发出了青芽,攥紧了那人根本捂不热的手指,话语中带着几分艰涩。

    “原来是护国公萧云,我倒是第一次见他,传说他年轻之时百战百胜,身为世家公子却经常喜欢救助平民百姓,也没有世家弟子的纨绔之气,只要他登高一呼千万军队响应,武功也是盖世绝伦,曾被人誉为大金军神,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突然卸下了官职远走隐居,从此不理政事,想来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不正是慕容敏诞下慕容昊的那一年么?

    “昭敏?”

    “我没事。”马车再度向前行进,颠簸之时车帘翻飞,能隐约看见那个骑着马的布衣男子的身影,已然渐渐的看不到了,只留下身着暗红色衣袍的人含笑看着面前的人,笑容却怎么都浸不入眼底,“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江洛玉眨了眨眼睛,突然抬手抱紧了他,低声喃喃道,“若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会什么都不去想,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骨碌碌的在青石板的大路上行进着,不一会就出了帝都城门,朝着更远处的山脉起伏处行去,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路,已然日上正午之时,马车才渐渐停了下来,坐在马车前的车夫压低了声音稟报道。

    “公子,内君,已经到老宅了。”

    地方一到,坐在马车前的眠星就跳了下来,给刚走下来的慕容昊搬好了小凳,随即注视着慕容昊将江洛玉扶了下来,这才转身去敲门,不一会就瞧见挂着慕容氏三字牌匾,气势恢宏一眼望不到围墙尽头的老宅打开了大门,迎接他们与几个护卫的兵士进去。

    刚走进老宅内,江洛玉四顾了片刻,一边在慕容昊的带领下朝前走去,一边低声开口道:“好大的宅邸,虽说景色怡人秀丽,不过离帝都确是有些远了,不然的话慕容氏嫡系也不会举家迁往内城罢。”

    两人说话时正要上台阶,慕容昊闻言勾了勾唇角,只道:“小心脚下。”

    注视着江洛玉抬步上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后,慕容昊愈发握紧了他的手,对身畔的人开口说话时,声音低低好似怕惊醒什么一般:“一会去见祖母时,若你有什么想要的蛊,尽可以给祖母说,祖母她老人家很好说话。”

    “那恐怕是对你,对我可能就不会。”江洛玉含笑摇了摇头,有些不置可否,语气倒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老人向来偏心,更何况你现下又是她膝下的嫡长孙,自然也就是爱屋及乌。”

    “放心罢。”越过前面的回廊和走道,又过了一个种满了各色花朵的园子,江洛玉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瞧见远处有人影摇晃时,耳边终于响起了慕容昊对比平时更显温柔的声音,“祖母

    也会对你爱屋及乌的。”

    两人相对微笑,松开了彼此交握的手指,抬步准备进门。

    刚进了房门,一直坐在屋内主位上,看来是等了许久的两人迎了过来,江洛玉和慕容昊便停了脚步,低身行礼。

    两人跨过门槛没有多久,还没等看清屋内坐着的人时,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带着笑,略微有些上扬的声音:“这就是昊儿心心念念的要娶到的心上人?快让祖母看看。”

    慕容昊眼看着身畔的人垂下头,并未看见主位上的人已然站起身来,朝着他走去时,也不开口提醒,只是压低了身体行礼道:“昊见过祖母,请祖母安。”

    江洛玉刚垂下头,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却没有停顿的将话说完,这才抬头去看:“静玉见过祖母,请祖母安。”

    定睛一看,握住自己手指的是一位年纪略大,打扮的雍容华贵,神情却十分矍铄的老妇人,她被一个身着杏黄色小祅,下着紫罗色灯笼裙,容貌艳丽中带着端庄的丫鬟扶着走过来,抬手扶起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孩子,昊儿你的眼光果真不差。”

    江洛玉迅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知晓这就是慕容昊的祖母,当年的慕容氏的那位主母苗疆圣女,笑容就更是缓和:“静玉惭愧,是祖母过奖了。”

    慕容昊本来上前几步,正和仍然坐在主位上,面容带笑的慕容老丞相说话,闻言回过头来,含笑附和道:“祖母夸得对,正是如此。”

    第284章 醉翁之意

    他的话音未落,江洛玉就敏锐的发现,面前的老妇笑容比方才更深,神色也更是缓和,回身拍了拍他的手背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还以为那小子是个不解风情的,没想到娶了嫡妻倒是活泼了不少,看他回到慕容氏之后总是冷冰冰的,老婆子还以为那孩子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他护着内君这一天,我可想好好问问内君,怎么将那小子降服的。”

    听她将慕容昊成为那小子,江洛玉心底忍不住微笑,可听到后面冷冰冰的话,下意识心中一紧,知道这位以前的慕容主母是意有所指,眉眼间刚升起的些许亲近淡去,只低头回道:“祖母这样说,让静玉无地自容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祖母喜欢你,夸你几句你就受着。”老妇仔细端详了他一番,笑容更是慈爱可亲,扫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丫鬟,突然开口吩咐道,“冬梅,去将我准备要送给内君的东西拿来。”

    那丫鬟低低的应了是,立即回身走到门边,将一个托盘从小丫鬟手中接过,随即低身给江洛玉行礼,同时双手奉上托盘里的东西。

    “冬梅见过内君,请内君过目。”

    江洛玉垂下头来,目光淡淡的扫过端着托盘的那个丫鬟,随即将目光注视在托盘上的那两样东西,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就瞧见身畔的人缓步上前,拿起了其上的一件东西,握住了江洛玉的右手手腕,给他戴了上去。

    “这只金镯乃是老身当年从苗疆带来的,本是一对,这一只金镯,老身几个月前已照着内君的身份打好,戴上之后能防百毒百蛊,悦画刚嫁进慕容氏的时候,老身本想将这东西送给她,谁知她命薄早早去了,昊儿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还好最后找了回来,如今已然成家立业,老身也就能放心了。”

    戴在江洛玉手上的,赫然是一件女双样式,如同金丝反复环绕其中隐约透出香气,好似有着什么东西被镶嵌在里面,黑乌乌中有着暗红颜色,挂在手腕上分外觉得沉重的金镯,说话间听见慕容昊祖母提起悦画这个名字,江洛玉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瞬,随即才回过神来。

    悦画,正是慕容奇嫡妻的闺名。

    江洛玉正在垂头想着,耳边已然接着响起那柔和苍老的嗓音。

    “至于另一只金镯,早已被老身打成了长命锁,本是要送给昊儿的,可惜过了时日。若是今后你们有了嫡子,这东西就是老身送给他的见面礼。”

    提到嫡子两字,江洛玉终于忍不住心底一紧,不着痕迹的低低叹息一声,手指微微攥紧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金镯,低声应道:“多谢祖母赏赐。”

    看他柔顺,老妇的神色凭添喜悦,猜测江洛玉是同意了进门之后,就立刻准备坐宫诞下嫡子,笑容忍不住更深:“内君喜欢就好,一家人不必多说这些。”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气氛慢慢融洽起来,另外一边的慕容昊已和祖父慕容恺问过安,此时正落步在两人身边,稍稍牵起嘴角听两人寒暄,又说了不一会就到了午膳的时候,慕容昊刚悄悄抓住江洛玉的手腕,准备牵着他往前走时,走在前面被丫鬟扶着的老夫人却突然回过神来,含笑看了一眼身畔那乖巧的丫鬟,对着江洛玉开口问道。

    “内君,不知觉得冬梅这孩子如何?这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本是个贫苦人家的丫头,从我进慕容府后就一直跟着我,虽然身份有些低微,可老身却将她看做女儿,如今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该找个好人家让她嫁了,不要耽误了她。”

    江洛玉乍听此话,立刻将眼光投向那个丫鬟,不出意料的是,老夫人的话音还未落下,那丫鬟就怯生生的抬起头来,露出自己艳丽中带着娇媚的面容,先是看了一眼唇边含笑的江洛玉,下一刻却将含羞带怯的目光,依依的转向了他身畔的慕容昊。

    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还不过是他新嫁过来的第一日,竟然有人就要往慕容昊身边塞人,这人还是慕容昊的亲生祖母,虽然她不一定现下就有这个心思,更不是看不起他,不过是找人来帮他侍候慕容昊,以便不时之需罢了。

    更何况长者辞不可辞,若是第一次被赐了人就被拒绝,方才的那些好话可就都做了无用功

    他如此想着时,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模糊的微笑,略微叹息一声,听着面前的人接着说道:“可惜的是老宅这边太过荒芜,老身又不能离开老爷,现下瞧见内君算是找到了可托付的人,祖母看你身边只有一个陪嫁双子,不如将冬梅送给你做大丫鬟,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的话音未落,江洛玉就拽紧了身畔听到这话后,跟着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反驳的慕容昊,点头答应了下来,笑容清浅柔和,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名为冬梅的丫鬟,好似十分满意一般:“祖母说的,自然是好。”

    “这样就好,你身份高贵性情却这样温和,真是昊儿命定的良配。”

    命定的良配?

    听到面前的人毫不掩饰的夸赞,江洛玉看了一眼那面带得色的丫鬟,随即敛下了自己的眉眼,也掩去了眼底的森然冷意。

    午膳过后,内城中的四座巍峨府邸内一片静谧,在其中最大乌雅氏府邸内,重重围绕的一片临水的房间中,着一身素雅衣袍的乌雅炎,正神色中带着兴味的推开了一间很小的雕花木门,示意门前的两个守卫暂时退到一边,自己缓步迈了进去。

    一进小门,微弱的光亮照见屋内人柔美的侧脸,以及淡漠的不像是人间中人的神色,还有手上正握着的那支毛笔,和笔下有着些许字迹的宣纸。

    “红雀姑娘?”

    骤然传来开门的声响,屋内的人仍然很是平静,脸上也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等到看清进门的人是谁时,她的眼底闪过几许戒备,立即将自己写的东西藏在身后,站起来低身行礼:“乌雅公子。”

    乌雅炎缓步迈进屋内,点燃了窗下的一盏油灯,照亮了自己变化莫测的神色,还有似笑非笑的面容,上前抬手握住了屋内人向后躲的手腕,含笑着凑近问道:“你在写什么?“

    身着红裳,仍然带着面纱,丫鬟打扮的红雀见他拿起自己方才写的那张纸,眼底终于多了一丝慌乱之色,却强忍着没有伸手抢回那张纸,只是更深的低下头来:“乌雅公子,只是……只是随便练字罢了,没有写什么。

    乌雅炎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突然徐徐朗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读到这里,他略微一个顿声,猛然低头凑近了面前的人,脸庞几乎整个贴在了她带着面纱的脸上,咬着字问道:“很是风雅的诗啊,居然还是一首传情之诗,也不知道这首诗红雀姑娘,到底是写给谁的呢?”

    红衣婢女没想到他会这样逼到自己眼前来,眼底的淡漠和平静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好似是强忍着惊慌这才能开口,身体不自觉的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了桌案边:“只是随便写写,还请公子将诗还给红雀罢。”

    乌雅炎闻言,深深望了她一眼,突然松了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任由她将那张诗稿拿了回去,神色中带着的兴味更浓,像是瞧着一个注定要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看着红衣婢女,红衣婢女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抿了抿唇后犹豫着开口问。

    “这么多天了,乌雅公子,不知道红雀什么时候能离开?”

    乌雅炎含笑回望着她,目光若有所思:“你很想离开这里么?

    “……是,公子。”

    “红雀姑娘,可有父母亲人?”

    红衣婢女不知为何他突然问起这个,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波动,好一会才回答道:“红雀是个孤儿,父母和姊妹兄弟也都亡故了,是因为报恩这才……”

    乌雅炎不等她将话说完,神色中多了一分y霾,突然cha言问道:“既然红雀姑娘是个孤儿,这么着急着要回去,便一定不是因为父母姐妹,那让炎来猜猜,你这么急着想要回去,可是为了那位皇子?”

    第285章 徒惹人笑

    红衣婢女听他的口气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他,稍稍皱起了黛眉:“公子,因何这么说?”

    “红雀姑娘,你最好听炎一句话。”

    看着面前的红衣婢女略显疑惑,却仍然未曾脱去那眼底深处的淡漠和宁静,乌雅炎只觉得心中好似被火炙烧,想要立刻打碎那片无边的宁静,使之变为自己想要的那些柔媚神色,那种征服的心思迅速蔓延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红,手臂跟着抬起,勾住了面前婢女柔软的腰身,薄唇在那面纱上四处游走,不停暖昧的轻吻着。

    红衣婢女被关押了几日,每次看见乌雅炎进来之后,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略带狎侮的动作,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话语中带着忍不住惊恐的颤音:“公子……公子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她这样剧烈的挣扎,乌雅炎却怎么都不放手,一直等到红衣婢女已然鬓发微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眼底的平静也破碎的不成样子时,他才满意的放开了手臂,抬手就掀开了她脸上的面纱,看着那浮现起红晕的绝世姿容,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

    “红雀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一入我乌雅府内,你这辈子就再难逃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是南静瑾的丫鬟,又心仪于他想要委身为报又如何?你已经被我看上了,在我手上的人,从没有被人夺走的份,你听到没有?!”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来箍住了红衣婢女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隐藏在深处的占有欲和狠戾之色涌出,笑容愈发冷冽:“要是等到我那一天真的耐心耗尽,你的性命,可就不由得你了——现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阵长久的静默后,红衣婢女好似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逼迫,还有不停在自己身上游弋着像是在威胁的那只手,颤着声音奋力睁开了乌雅炎,背对着他抓紧了自己的领口,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好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红雀……红雀知道了,公子请给红雀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公子来找红雀,红雀定然无有不从,不会让公子再费心劝说。”

    听她答应,乌雅炎眸底亮光一闪而过,唇角却泛起了带着残忍之色的笑容,若是此时有熟悉的人看到这个笑容,定会对着那个红衣婢女投去怜悯的目光——乌雅炎向来喜欢漂亮的丫鬟,最喜欢的却是从别人那里抢来,曾反抗于他还心有所属的丫鬟。

    对付这样的丫鬟,他在得到之前一般先是百般顺从,等到丫鬟不得已在他的威胁下低头任由他作为时,他就会使尽各种手段折磨那个丫鬟,一直要等到他的兴趣耗尽,或是那个丫鬟没气才止。

    而他身边的那些侍妾,大部分都是从一开始被他看上就欣喜无比逢迎谄媚,对他绝无二心的丫鬟。

    “如此最好不过,来人。”

    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瞧见乌雅炎走了出来,立刻抬手应是:“大公子。”

    乌雅炎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低声吩咐道:“将红雀姑娘安排在秋字阁中好好看管,三日之后为她梳洗打扮,时辰一到就将她送往凝香阁,知道么?”

    两个侍卫都知道凝香阁是什么地方,闻言心惊胆战的对视了一眼,心底虽为屋中那个马上就要被折磨至死的丫鬟觉得可怜,却并没有出言说些什么,好似是已经看的多了: “谨遵公子

    安排。”

    乌雅炎迈出小院过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内城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此时帝都城外的慕容氏老宅中,刚刚用过了晚膳的夫夫两人被冬梅引着到了屋内,就坐在了罗汉榻上对弈,一边下着棋一边低声说话。

    江洛玉放下一枚白子,错眼时正好瞧见站在不远处,倒了一杯茶放在慕容昊手边,眉眼间仿佛有着几分暗示般娇美的冬梅。

    他本想瞧瞧那冬梅会玩出什么新花样,结果那丫鬟只凭空摆了半会样子,慕容昊都冷着脸看着棋盘,好似完全没有瞧见她一眼,冬梅的脸上立即多了几分失落,抬眼时却正好和江洛玉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立即吓得身体一抖,面色苍白转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她的身形消失不见,江洛玉施施然收回了目光,突然开口低声道。

    “祖母,果真和你说的一样慈祥,倒和我的那位祖母,一点都不相像呢。”

    听他话中仿佛带着嘲讽,慕容昊知道是祖母的一见面就送他丫鬟,又说那样的话,让江洛玉生气了,心下暗自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握紧他的手指,声音笃定如同许诺:“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没有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那个冬梅,你是不是一早就认识?”

    江洛玉低哼了一声,有无不可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再度放下一枚白色棋子,吃掉了棋盘上一大块黑棋,神色淡淡的没有喜怒,可显然是心情不大爽快,语气也就多了几分莫名的冷意,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人不以为忤,反倒越听他说话,眉眼越弯了起来。

    “照我看来,第一次见面就介绍给我,又特意将她给我来侍候,怕是你因为未曾娶妻一直推诿不要那丫鬟,又有我新嫁的缘故,老人家不好直接说出给你纳妾的话,所以就拐着弯来提醒我,然后直接将她身边的大丫鬟赐给我,既显示了她对你的疼爱,又将你侍妾的人选预备好了。”

    “说这话,是对我不放心么?”停顿了片刻后,慕容昊脸上的兴味多了几分,看着自己面前被绞杀的差不多的棋子,好似并不在意,随手就将黑棋放回棋盒中,凑到江洛玉眼前笑影浅浅,“还是,吃醋了?”

    吃醋了几个字一出,江洛玉含笑抬眼望他,挥袖斜斜靠在了软垫上,挑眉开口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是你多想多心了。”

    话音未落,他不等慕容昊做什么回答,就立刻起身下了榻,端起身畔放置的茶杯抿了一下,眉眼间波光流转比粼粼的湖面还要美丽,不像是质问,更像是玩笑:“就算是我多想多心,你的那位祖母或者是你父亲,以后当真将这个丫鬟给你做了侍妾,你要还是不要?”

    慕容昊含笑望着他在微弱的落日光辉中,愈发显得柔和美丽的眉眼,眼神仿佛有些恍惚,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跟着起身低声道:“真要如此的话,那就是在问我的金匕首,到底是否锋利?”

    江洛玉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良久后突然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叹息,回身搂住了他,听着他的声音如同门外的潺潺流水,或是清泉落于石上击出的清脆响声,

    仿佛是在心底响起。

    “你不愿,便是我不愿。”

    你的喜怒,大于这世上一切,包括……我自己。

    身着暗红色衣衫的人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怀中那人温暖的身子,不知沉默了多长时间,再度开口之时,却突然说出了那个隐藏多年,极深极深的惊天秘密。

    “白日的时候,你猜的没错。汝阳萧氏当年的嫡长子,被成为“万夫不当”的那位军神萧云,就是那个所谓顶着父亲之名,实际上是个卑鄙无耻的负心人。”

    江洛玉在他怀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不会怪你。”

    慕容昊抬手抚过他背后的长长青丝,牵起唇角极为缓慢的摇了摇头。

    “是我不该一直隐瞒着,那个负心人是害死我母父的元凶,自己却能活的逍遥自在,娶了乌雅氏的人做嫡妻,还有了嫡子嫡女,他将我的母父置于何地?即使他心中可能有着愧疚,当年之事又有苦衷却有何用?!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

    第286章 负心之人

    听到他这些话,江洛玉抿了抿唇,想起前世自己看过四大家族之一,萧氏众人的密档之后,对萧云此人身为世家大族之子,却拥有十分矛盾软弱的性格十分讶异之事,心底对慕容昊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怜惜之情。

    萧云此人,说是隐居不涉政事,却每每在其弟萧雨不堪领军,扬萧氏威名时挺身而出,得了胜仗之后却好似害怕被封赏一般,每到皇帝去宣的时候就躲得不见踪影,萧氏上下因为他不听命而几次和掉脑袋的罪名擦身而过,简直比慕容昊还要能无视皇帝的威严。

    又说其隐居的原因,从慕容昊的年纪和萧云与慕容昊神似的面容,想必十有八九和慕容敏有关,说他对慕容敏自杀而亡抱有愧疚之心,因而不得已退出朝堂躲避萧氏逼迫,可他偏偏还在之后又娶了嫡妻生下嫡子嫡女,嫡妻还是有可能和慕容敏之死有关的乌雅氏中人。

    如此矛盾复杂的性格,和软弱到不该是一个将军所有的性格,再加上多年以前慕容敏之事,不论怎么合起来讲,都会令人——感到无比讨厌!

    “我此生此世,绝不会原谅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怀抱依旧温暖,神色却

    和是当年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神色倔强的白衣少年,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别劝我,我不想听”

    “我为何要劝你?”

    江洛玉垂下眼帘,想起两人初遇之时,白衣少年眼底的死寂,和无缘无尽黑暗中的鲜血,心底的隐怒就像是被完全点燃,手指所用的力气也不自觉大了,低嗤了一声后眼底随着闪过厉色。

    “他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又负了你的母父,我讨厌他还来不及,难道但凭今日一面之缘,和那所谓的血脉相连,我就会为他说好话么?你该知道,在这个世上,我最恨的——就是负心人!”

    他低沉冰冷的话还未落尽,整个人就是一轻,忙不迭抱住了那人的肩,才发现自己又被抱了起来,江洛玉不由无奈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看着他在半明半暗中放出光亮的據拍色眸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玩笑般道:“不过仔细看来,你和那个负心人,倒真有几分相似呢。”

    “宸华!”

    随着仿佛带着委屈和更深些什么的话语想起,江洛玉发现了他眼底的暗色,立时想起昨夜的折腾,顿时脸色稍稍变了,开始暗暗运气准备动手,面上却仍是笑盈盈的:“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慕容昊低笑一声,低身靠近了此时被放在床榻上,乌发散乱面带微笑的人,轻轻咬了晈他的耳朵,温暖的吹息拂过他的耳廓:“光说这一句就行了么,胡乱说话可是要被重重惩罚的…”

    话音未落,床榻突然重重的震了一下,身着红衣的人握紧了他的手指,声音越来越低:“你以为,我不曾防备么?”

    江洛玉双手被制,懊恼的低叹道:“真狡猾,还以为你会上当。”

    “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不是么?”

    ‘‘恩〇,,

    床帐被人一勾,就飘忽着坠落而下,掩去了其中两人的身影,深红色的长衣和淡紫色的外衫随意的勾缠在地上,显得分外旖旎。

    纠缠深处时,骤然响起模模糊糊的低呼,随即是轻柔如无物的安抚。

    “昭敏,昨日才……你别……”

    “我知道,今天我会很轻,很轻很轻……”

    慕容氏老宅中,窗外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天穹边缘渐渐有些发白,整片天地紧跟着慢慢明亮起来。

    “昭敏。”

    初明的天光中,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推开雕花窗,任由门外的清风吹拂而过,吹起了床畔垂下的层层床帐,那一截手臂缩了回去,一个带着些微疲倦的声音响起。

    床榻之上,慕容昊拥紧了怀中的人,压低了声音轻轻应了一声。

    江洛玉垂着脸双眼半闭着,整个人仿佛还在梦境中,话语也模模糊糊的:“没事,只是……想唤你一声。”

    慕容昊看他困倦的几乎睁不开眼睛,声音也越来越低,含笑支起身体来看了一会后,方才抚了抚江洛玉耳边的发丝,低声说道:“回去之后,你就要接管那些事情,在这之前,我有份礼物要给你。”

    “礼物?”听到这两个字,江洛玉抿了抿唇,眼睛却没有睁开,轻笑着说道,“大婚之后,我的礼物可收了不少,祖母给的蛊也有很多,若是你那里没有什么新奇玩意,还是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慕容昊看着他的睡颜,仿佛有些入神,许久后才弯了弯唇角,压低了声音问道:“送你一颗,埋在诚弟身边很不老实的钉子,这礼如何?”

    “这份礼物,倒是新奇得很。”这句话话音未落,江洛玉慢慢张开了眼睛,眼底带着隐约兴味,直视近在咫尺的人,笑容中更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意味,“夫主如此大方,本君可就收下了。”

    天色越来越亮,就像是昨日清晨一般,慕容昊示意所有的婢女退下,自己低身给带着玩味笑意的江洛玉穿衣,等到最后系上腰带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搂住了他的腰,面容在晨光中恍然若神。

    “诚弟那样看你,可见是心思不纯,我本想给他个教训,但既然你第一次管家,还是由你来做较好,我相信你定然会给诚弟,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站在原地的人闻言,立时从波斯镜前转过身来,含笑望了他一眼:“夫主谬赞了。”

    “至于你身边那个不老实的丫鬟,不如也一同做个了断。”慕容昊牵着他的手向着门口走去,看着两边的侍女开门之后,站在最前的冬梅迎接时,竟看着他们两人牵着的手指,眼底闪过讶异和嫉妒之色,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低声说道。

    “我可不希望你不高兴。”

    江洛玉顺着他的眼光,也将目光落在了垂着头的冬梅身上,笑容中包含着若有所思。

    “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想想办法,尽快办了这些事。”

    第287章 皇宫回门

    三日回门之期,转眼就到。

    前一日傍晚时,江洛玉和慕容昊就回到了内城的慕容宅里,第二日天色还未大亮,就已然乘了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行去,等到朝会散后,两人在养心殿门外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皇帝就扬声宣他们进殿觐见,并破格的赐了午膳。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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