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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爱你的那十年 作者:无仪宁死

    分卷阅读7

    “自己去?”贺知书挣开蒋文旭的怀抱去厨房盛粥。

    蒋文旭愣了下:“几个骨干和助理。”

    贺知书嗯了声,不太在乎,盛了粥给蒋文旭:“别太压榨宋助理了,他忙的都不行了你还带他出差。”

    蒋文旭拿着勺子吃粥,没多想:“不是宋助理,新来的,才从美院毕业,带他去和法国的设计师新秀混个眼熟。”

    贺知书笑:“我认识吗?”

    “公司的新人你能认识才怪,更何况是沈醉这种才毕业的…”蒋文旭忽然闭了嘴,专心吃饭。

    贺知书心里陡然一凉,才毕业的小孩就在蒋文旭手底下混到这样高的位置,手腕不可谓不硬了。

    第十九章

    贺知书叹了口气,笑自己总爱操心没用的,转身洗干净了手去给蒋文旭收拾行李箱。

    四只小奶猫很活泼,小短腿不好用,踉跄着成群结队找贺知书玩。四只奶牛花的小东西往行李箱里好奇一蹲,玩的很开心。

    “好了好了,快出来,”贺知书用指尖把它们额头挨个点了遍:“等会儿让他看见了我又该挨训了…”

    蒋文旭其实就在门口,可他一时竟不敢出声。贺知书有时候温柔的让他害怕。他记得沈醉一开始家里养了条特别傻的哈士奇,他烦的不行,但也能忍,毕竟他不去沈醉家。但后来看到沈醉身上有狗毛就忍不了了,沈醉处理狗那几天眼圈都是红的,可蒋文旭心里半点波澜都没有。但现在看着贺知书和四只小猫玩,那种温馨的和谐感觉真的一瞬间岁月静好,蒋文旭甚至并不在意可能粘在衬衫西装上的猫毛了。

    养的情人不听话可以扔可以甩,但蒋文旭永远不会这么对贺知书。即使他过腻味了白开水一样的日子,但那个陪他一路走过来的人是谁都代替不了的。蒋文旭迟早会明白,但他现在不懂,人总是对一直拥有的东西抱有极强的自信,潜意识里认定了那东西不会走就再懒得去经营了,但人心是最大的变数,尤其是当贺知书也身不由己。

    蒋文旭不爱戴围巾,贺知书怕他冷,临出门非要给他系上围巾。蒋文旭低着头看一脸认真给他打着花结的贺知书,笑:“贤妻良母。”

    贺知书白他一眼,拍了拍系好的围巾:“快走吧你。”

    蒋文旭伸手摸了摸贺知书削瘦的脸颊:“多吃些,你瘦的太厉害。等我有空陪你再做个体检。”

    世间事最怕等,怕“回头”怕“有空”,因为通常一回头就了无音讯,一有空就没了下文。

    贺知书垂眸乖巧的应,看着蒋文旭走了。那个背影还是很伟岸,腰脊挺直,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走路都是与众不同又潇洒的,即使那个人…一眼都没回头看。

    贺知书关上门,坐回餐桌,吃了半碗已经凉了的小米粥。

    蒋文旭出差后总是很少再给贺知书打电话的,也许是真忙,也许仅仅是因为不方便而已。贺知书也不会查岗,总觉得一个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做到这样的地步掉价闹心的厉害。况且猫想偷腥,防不胜防。

    那次化疗之后贺知书没太严重的后续反应,头发也没想象中掉的那么厉害。贺知书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既然决定治病,这还只是才开始,永远要想到最坏的结果。他其实也并不怎么在乎的。

    艾子瑜对贺知书比开始上心很多,电话打得竟然比蒋文旭还勤。贺知书有时候觉得好玩,逗着猫打电话:“医生,上班煲电话粥不会被扣工资啊。”

    艾子瑜一本正经:“我这也叫关心病人心理健康啊。”

    贺知书也是慢慢才发现艾子瑜平常一脸禁欲严苛全是装的,熟了以后这人特别有趣,很温柔,会照顾人,像条被阳光晒的暖暖的金黄色的大金毛。贺知书给小猫挠着脖子,觉得自己把艾子瑜和大狗联系起来好像有些不应该。

    第二十章

    隔天去医院时难得是无风的晴天,贺知书狐狸毛边儿的帽子都被阳光晃的暖融融的。艾子瑜伸手去摸,深褐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看着贺知书。

    “怎么了医生?”贺知书偏头看他,衣领中一截脖颈雪白雪白。

    “你看,”艾子瑜忽然笑了,用手一提那圈动物毛往贺知书脸颊上一贴:“像不像小老虎?”

    贺知书噗嗤就笑了,觉得医生怎么这么有幽默感。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化疗时的痛苦甚至比上一次更难熬。贺知书的鬓角都被汗湿了,吐的腰都直不起来。贺知书自己一个人疼的厉害了也只能忍住不出声,艾子瑜隔了一段距离轻轻唤他的名字。贺知书好久才抬头,眼里蒙蒙的雾气,唇颤了颤才吐出了个字:“疼…”

    艾子瑜心里猛地一疼,其实他是骗贺知书的,那样脆弱单薄的贺知书连弱气的小老虎都不太像,更像小奶猫,小爪子还没利,稍不留神什么都能伤了自己。

    “从我这休息一会儿。”艾子瑜带着贺知书去办公室:“我给你再开些药。”

    贺知书身上发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也没逞强拒绝。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医生的小单人床换了厚垫子,软软的绒毯铺在上面。贺知书有些无措了。

    “躺会儿,我等会还有病人。”艾子瑜到没什么想法,还顺手把那床薄被帮贺知书抖开了,像才晒过,阳光的味道,甜软。

    贺知书大半张脸埋进浅蓝色透着阳光味道的被单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哭。人吃苦久了后不怕别人对他不好,就怕别人对他太好。因为无从回报。

    “多睡会儿,”艾子瑜拉了半面窗帘:“等下我叫你。”

    贺知书精神身体都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艾子瑜坐在办公桌前却有些走神,他不太清楚自己对贺知书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感情,看不得那个人吃苦,心会疼,看到那种暧昧的痕迹会不舒服,因为贺知书对另一个男人的包容和死心塌地恼怒。

    艾子瑜家里势力很大,但因为职业的原因艾子瑜一直都是自制内敛的。不吸烟不酗酒,不玩男人女人。平常也就喜欢车养个花,后者还是他老爹给栽培出的爱好。

    见过贺知书才没几面就脑子晕乎的送了自己最喜欢的兰花。艾子瑜转着笔无意识的扬了唇角。

    贺知书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睡得很沉很安稳,暖暖的很有安全感。他甚至没多做梦,唯一一点梦境的轮廓就是阳光下的一棵桂花树,香甜温柔。

    医生没招呼他,贺知书自然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艾子瑜今天没夜班,早早的下班过来看着贺知书。

    “醒了?”艾子瑜笑着合上全英文的医学报告。

    贺知书脸色好了些,忙起身:“实在打扰您了。”

    “那么见外啊?”艾子瑜摇头,非常不以为然的样子,随手一指床头边上的保温桶:“我找人送的药膳,吃了饭再回去。”

    贺知书愣住了,总觉得艾医生似乎对自己太好了一些。

    第二十一章

    艾子瑜把保温桶盖掀开,清淡的香气飘出来,伴着些浅浅的草药香。

    “朋友开的药膳店,味道应该还好,”医生自顾自收拾好碗碟:“快尝尝,等会要凉了。”

    贺知书失笑,打趣道:“现在医生工资多高?奖金和患者心情挂钩?”

    艾子瑜没搭腔,整理好了手边一沓医学报告,抽了凳子坐在贺知书旁:“我也没吃呢,一起吃吧。”

    贺知书张了张口却也问不出什么,莫名多了些赧然。他没往太深想,只是越发有些坐立难安。

    艾子瑜有些心疼了,把筷子递给贺知书的时候还是多说了两句算作解释:“我家也没人,就抱了些私心想有人陪我吃顿饭,没想到为难你了。”

    贺知书忙摇头:“不会。艾医生人很好,让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冲医生笑起来,黑瞳仁被白炽灯晃的亮晶晶的。

    艾子瑜也微微扬了唇角,忽然很想轻轻触一触贺知书长长的微垂的眼睫。艾子瑜其实是一个很张狂不羁的人,因为他的资本,其实如果他看中了谁断不会考虑太多。可今天不过是为了留贺知书心安理得的吃顿饭,他很难得的上班都走神,想了一下午说辞。

    也许是真的有一些喜欢的吧。艾子瑜垂眸,勺子搅浑半碗汤。

    “难受?”艾子瑜出声问,他看贺知书只动了几筷子就没在夹什么了。那几筷子,估计也是礼貌的成分多。

    贺知书摇头:“没有,在家也是这样,总没什么胃口。”

    “我托人在找,尽量早些把骨髓给你匹配上。”艾子瑜一想起贺知书的病就心里发凉,更何况他是贺知书的主治医生,情况自然是了解的更多一些。贺知书化疗的时机已经不对了,现在的治疗根本不是改善,而是在拖,能拖一天是一天。

    贺知书道谢,神情里却没多少期待喜悦。

    “你的病…他知道了吗?”艾子瑜收敛了情绪,有意无意的提了些试探的问句。

    不知是不是错觉,艾子瑜觉得贺知书脸色苍白了些,眉宇间压上了厚重的疲惫,然后他开口,无波无澜的语气:“不想告诉他。”

    艾子瑜就没多问,他还是有几分脸色的。他知道贺知书肯定有说不出的苦衷,这两人的关系也没想象中的密不可分。

    艾子瑜半点要插足的负罪感都没有,他很少想要什么人,喜欢了不试试去追他都对不起自己。况且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爱人憔悴到这种地步,连体检都没陪着做过一次,不是眼睛瞎就是根本不在乎。

    “不想吃就少吃点吧,明天我接你来拿药。”艾子瑜不想让贺知书为难,洗了手去把贺知书的衣服抱来了:“我下班了,顺路送你回家。”

    贺知书还记得上次艾子瑜送他回家弄出了多少麻烦,心里多少不那么坦然。可他才发现和艾子瑜根本说不通,最后实在没办法,被摁在副驾驶的时候才抱怨般的调笑:“女孩子都想嫁医生,我就没看出医生那点好了,都像你这样霸道的吗?”

    “我知道这样招男孩子喜欢。”

    贺知书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去看艾子瑜,却发现那人根本不在意在说什么,眉眼里也是几分平时难见的玩世不恭。

    “你说你逗我做什么?”贺知书笑了。

    艾子瑜也笑,什么都没说。

    直到贺知书下车的时候艾子瑜才再开口,降了车窗唤了声:“知书。”

    贺知书脚步一顿,回头:“医生?”

    艾子瑜下车从脖子上摘了围巾,强行在贺知书露出的一截颈子上缠了个严实:“快回家,明天我下午两点来接你。”

    直到那辆跑车走了很远贺知书才缓过神。脖颈上的围巾还有另一个人的余温,贺知书不知道这个医生想做什么,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再招一个同性喜欢的资本。况且医生是个很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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