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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志怪者 作者:西境

    查……”

    丁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我哥晚上还是好端端一个活人!给摩托车蹭了一下怎么可能就死了!肯定是医疗事故!我要见你们领导!”

    “伤者胸部受到剧烈撞击,肋骨骨折移位,尖端刺入心脏导致――”

    “放屁!手术是你们做的,当然怎么说都有理了!”男人指着鼻子越骂越难听,最后推搡起来。

    “哟,你还动手啊?”一旁的董乾坤立刻嚷嚷,“都看看啊,打人了啊,没王法了啊。”

    “老子打的就是你!”男人扬起拳头。

    丁隶赶紧架住他,董乾坤哼哼着不依不饶:“给他打,别拦着,这上头都装了监控的,谁先出手谁没理。”

    拉拉扯扯之间保安终于赶到了,男人一摆身子撂下话:“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你们都给我等着!”说罢拽着两个老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当然等着了。”董乾坤对门口说,“等你这孙子哪天撞在我手里,我把你冠状动脉接到膀胱上。”

    丁隶却出奇平静地望着黑洞洞的门外,说了一句没签字。

    董乾坤迟疑地看向他:“手术……没签字?”

    “嗯。”丁隶转身,“我困了,睡一下,有事叫我。”

    董乾坤当即啧一声:“你还真能睡得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丁隶推开休息室。

    “还有路必有丰田车呢。”董乾坤慢悠悠地跟进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赶快跟主任汇报情况再打点一下,不然真的打起官司来你有理都没地方说。――喂,我跟你说话呢。”

    “明天再说。”丁隶点了根烟,两口抽完往床上倒去,忽然感到右肋一疼。

    掀开衣服,是拳头大小的一片淤青。

    董乾坤立刻掏出手机拍照:“这个好,等一下去做个鉴定,告他人身伤害。”

    “那你再揍我两拳,弄个生活不能自理,还能让他多赔几万。”丁隶苦笑一下,就和衣睡了过去。

    正胡乱做梦时门外一阵喧嚣,睁眼,天已大亮。保安堵在走廊上,怎料皮夹克男人推开他们就往里头闯,大声嚷嚷着要找昨天那个大夫。

    丁隶走出去,面无表情道:“伤者死亡我很遗憾,但是我已经尽了义务,而且――”

    “大夫!丁大夫!”男人照旧打断说话,突然握住了他的双手,“昨天是我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啊!错怪了好人,在这儿跟你道歉!”

    “哈?”丁隶完全状况外。

    “什么都别说了!”男人热情得好像见了国/家/主/席,“那个手术同意书还是什么通知书的,要不要签字啊?”

    “哦,要。”丁隶总算回过神。

    接过护士拿来的文件,男人爽快地一按圆珠笔签上大名,转身去补医药费了。

    周围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董乾坤也莫名其妙:“这善有善报来得也太快了,我怎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一夜退回幼儿园。”

    “我比你好一点,大概是初中阶段。”丁隶望着大门的光线,肩头终于沉下半寸,不自觉做了个深呼吸,右肋仍是一阵钝痛。

    回到科室做过检查,他又被护士长催着照了x光,并没有骨折之类的严重问题。

    “怎么样?”主任挺着啤酒肚走进办公室慰问伤员。

    “软组织挫伤,小心灵受创。”董乾坤诊断完毕。

    “我心灵完好,没有受创。”丁隶穿好衣服。

    主任抬抬手指:“你说你是脑子丢在国外没带回来吗?都快升副高的人了,又不是实习生,怎么老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上回涉嫌受贿,这次又不走程序擅自手术,万一打起官司谁负责?到时候我可不会保你,上面追究下来立刻开除,以正医风!”

    丁隶唔了一声。

    “不服气?”主任眼尖。

    “服气。”丁隶嘀咕。

    “放你一天假回家好好反省!”主任挥挥手。

    “我今天没班,假能留到明天再放吗?”丁隶一句话问完,主任早就走了。

    回家路上丁隶满脑子胡思乱想着,总结起来无非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形该怎么办。

    然而到了志怪斋门口,仍旧没有答案。

    拧钥匙的时候胸侧又隐隐作痛,他这才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却跌进另一个漩涡。

    ――这算是怪事物吗?丁隶一边换着拖鞋一边想,从前在齐谐的日记里似乎也见过一篇,说一个作家登山遇险,额头留下一块消不掉的淤青,最后愈演愈烈,长满了大半张脸。

    如果按照齐谐的方法把它具象化,假设我这块淤青不是挫伤而是怪物造成的,比如……。丁隶捏起下巴瞎琢磨,比如我的身体被某种妖怪寄生了,才会冒出这道印记?说起来那名死者的胸口也有一大块淤伤,这是否意味着他也被寄生了,所以传染给了我?或者用齐谐的话说:这个世界上有种妖怪,它以人为容器,通过肢体接触进行传播、不,繁殖。它的宿主身上会出现奇怪的淤青,并且渐渐扩大,最终……。算了,太不吉利。

    丁隶自言自语地摇头,把这不着边际的想法从大脑里甩出去。

    然而几天过去,那块淤青当真没有一点消退,反而愈加黑紫起来。

    “难道是心理作用。”丁隶揉揉肋骨,写着查房记录自言自语。

    “怎么?还没好啊。”对面的董乾坤问。

    “不知道,这两天好像越疼越厉害了。”

    “我也是。”董乾坤突然说,“昨天洗澡的时候发现背后青了一块,都不知道在哪碰的,不会是被你传染的吧。”

    平常不过的一句玩笑话,却让他手里的笔顿了一下。

    正此时姜妍抱着病历走进来,丁隶一抬眼,笔头彻底停住了:“你的手背怎么了?”

    “早上骑车磕的。”姜妍抬起右手看了看,又瞪了董乾坤一眼,“你看你还没有丁隶关心我,青了这么一块都没发现。”

    “哪有。”董乾坤立即陪笑,“我是专挑你最美好的一面欣赏,不像别人,只盯着出毛病的地方。”

    二人迅速进入打情骂俏氛围,没见到旁边的人自顾自吸了一口气。

    果然像齐谐说的,跟他认识久了,脑子都会变得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丁隶摇摇头,划掉刚才写错的一个字。

    ☆、青紫蓝兔

    信则有,不信则无,别想太多。

    半夜的志怪斋卧室里,丁隶默念着关灯盖被,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目光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转动,不自觉落在了角落的红木衣柜。

    “那柜子里有种叫衣鱼的虫,总是蛀坏衣服,我不想直接打死它们,所以放了一只东西在里面。”齐谐曾经说。

    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丁隶的眼睛转向天花板。

    “你知道这房顶上为什么不装灯么?因为那里常常浮出一张人脸,我怕钻孔的时候打到它的鼻子。”

    丁隶将头扭到另一边。

    “有天半夜我向那儿一望,窗户居然消失了,换成一只巨大的红眼睛,缓缓转动着。最后盯住了我,又啪嗒一眨,眼皮间粘液的声音都能听见。”

    丁隶唰地蒙住了脑袋。

    “哦,还有床底下。”

    “喂!”丁隶瞬间坐起来。

    “放心,它们没害的。”齐谐终于不再吓唬他,笑着宽慰道,“何况你还有那颗珠子,一般妖邪近不了身。”

    回想起这句话丁隶才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往脖子上摸去。

    ――那颗挂了十年的桃木珠子竟然不见了。

    不会吧!他嘀咕一句立刻翻身下床。

    被子里,枕头上,桌底下,客厅,厨房,卫生间,一无所获。

    沮丧地倒在大床中央,他的心里像放了一只没有搁好的水杯,杯底一大半在台子上,却总有那么一小块悬空,毫无着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晃动,就会无可挽回地摔下去。

    摸过手机,他犹豫再三,终于拨了一个号码。

    半分钟后电话才被接起来。

    “喂?”一个女声。

    “小桃吗,我是丁隶。”他说。

    “丁医生啊,齐先生不在家,他跟方少爷出差去了。”

    “出差?”丁隶脱口而出,“去哪里?去几天?”

    “云南,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丁隶犹豫一下:“你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吗?”

    “你有急事找他啊?那你打方少爷的电话吧,他们应该在一起,我把号码发给你。”小桃倒是爽快。

    丁隶心想绕这一道关系还是不太好,抱歉地婉拒了:“不用了,没有急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打扰的,那等齐先生回来我让他联系你?”

    “好。”丁隶挂掉电话,胳膊在胸前垂下。

    接着闭起了眼睛。

    一片无边的黑暗里,他光着脚,踏进去。

    红色的激光霎时延伸开,在脚下无声地纵横交织,形成一个网格,或者说,一张地面。

    前方没有尽头,后方没有界限,他不知道这是哪,试探地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

    接着跑起来……

    周围没有参照物,只剩网格在脚下后退,他加快步伐,网格也越退越快,四周看去,视差产生的变形让大地成为一只球面。

    球面在脚下滚动,一只仓鼠在圆环里原地飞奔。

    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他终于停下,撑着膝盖喘气,并开始明白自己在一场梦里。

    出口,出口。丁隶四下张望,忽然灵感一现抬起了头。

    头顶依然是黑暗无边,可他告诉自己出口就在那里,于是正上方渐渐出现了一点白光,就像黑色的纸被牙签戳破了一个窟窿。

    随之一阵胸腔刺痛。

    丁隶低下头,发现胸口的淤青里也有两根尖锐的东西缓缓戳了出来。

    互相抖动一下,那是两只长耳朵,接着是头,再然后整个身体……

    一只兔子。

    青紫色的兔子。

    还没等他缓过神,胸前猛然一个蹬力,那兔子已经借势蹦到了地上,接着头也不回踩着空气一阶一阶地朝天顶跳去。丁隶心里一亮正要跟上去,只听周围一片骚动,脚下的网格不知什么时候统统变成了洞口,无数诡异的青紫色兔子从地底钻出来,尾随着第一只噼里啪啦地蹦上楼梯,争先恐后,奔涌如潮,蜂拥踩踏。忽然有一只被挤出边缘,蓦地坠下来,碎玻璃似的哗啦一声!将地面的兔群砸开一个空圆。

    他上前一看,摔死的哪里是兔子,分明是一个人。

    这时,便醒了。

    催眠师说,不要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

    然而当一头粉红色大象已经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将它挪走。

    丁隶站在交警三大队的门口,卫远扬招着手小跑出来,简单打过招呼二人往楼上走。

    “那起事故我帮你问了。”卫远扬引着路,“那是11月5日凌晨1点多的事,地点在和平路明光路交叉口,肇事摩托车无证驾驶,一个没刹住就把人给撞了。”

    “是正常的交通事故吗?”丁隶问。

    “交通事故都不正常。”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吧,怎么了?”

    丁隶在楼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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