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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若为红尘路 作者:云舞寒江

    嘱了一堆注意事项。

    苏城寒就跟没听到一样。

    危亦桐见他这样,也不在意。领着人去了专门为术师、月妖提供的客栈。

    让楼溯羽知道他住进来了也无妨,危亦桐晓得那位师弟不会找麻烦的。

    “苏城寒,桃夭谷还去吗?”危亦桐懒懒地抱臂在身前,倚靠着墙壁,突然开口问道。

    苏城寒慢慢摇摇头:“不去了。”

    危亦桐微微皱眉:“圣主那边如何交代?”

    “……”苏城寒没有回答,只是垂下了眼眸。

    这是苏城寒第一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危亦桐露出玩味的笑容:“还是说圣主交给你的任务其实根本和桃夭谷无关?你之前在骗我?”

    苏城寒连忙抬眸,语速比平常稍快:“不,只是……只是已经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危亦桐疑惑地问道。

    圣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桃夭谷封印的血妖虽然数量挺多的,但对现在完全腾得出人手的清玄殿来说,只能算是个不小的麻烦而已。

    如果是想毁了清玄殿,就该是去破坏中域的罗夏渊的阵法。

    罗夏渊是清玄殿的著名牢狱,那里关押着大量血妖,各个都是棘手的角色。还有不少魔门中到处作恶或者道门中犯了大错的前辈也在那里。

    比如……

    危亦桐自嘲地想着,比如自己现在这个状况若是被活捉了,应该就是丢到罗夏渊吧?

    “他希望我惊动东玄。”苏城寒口中的“他”指的应该就是圣主,似乎完全没有一个弟子该有的尊敬,就是蓬芷都会老老实实称呼“圣主”或者“师尊”,从来不会直呼“他”。

    东玄长老就是楼溯羽。与苏城寒分别管理东域和南域。

    危亦桐顿了顿,才继续问道:“惊动溯羽又如何?”

    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昏招……除非……

    苏城寒歪过头,神色淡漠道:“就能暴露我和魔门的关系。”

    除非是弃子。

    危亦桐一愣。

    苏城寒继续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桃夭谷看看桃花而已,怎么惊动他是我的自由。”

    全然不把自己身为弃子的命运放在心上的态度。

    甚至还能颇为不甘地埋怨道:“可惜他来得太快。”

    样子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所以明明不比楼溯羽差,却还是故意输了,故意受伤,故意留下魔性十足的血液……

    “你师弟……确实很崇拜你。”苏城寒断断续续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喜恶分明至此。

    “那是之前,我已经不是他的溯萧师兄了,一见面就打打杀杀,也叫崇拜?”危亦桐见他绕过了那个话题,便也不继续。随口配合着这个话题。

    苏城寒平淡的眸子渐渐浮现出奇特的光彩,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珍贵的记忆:“他刚刚说了句‘便来试剑’,语气很像……”

    危亦桐真的没想到苏城寒会知道这件事。因为那时自己也才十六七岁,苏城寒都还没有加入清玄殿。

    当时轻狂,很是乖张放肆。

    溯萧是他最璀璨光明的一面,也是最洒脱的一面。

    每当遇到敌人,都要挑衅一般桀骜不驯地笑着说上一句“试剑”。

    直到……他因为某事,渐渐不再如此。就连师弟楼溯羽也只见过几次而已。

    后来他就把剑尘封,再不找人试剑了。

    从清玄殿给他的评语里就能看出溯萧究竟如何肆意。

    “万战自称不提刃,生来双眼蔑群雄。”

    简直堪称嚣张,有着天生剑心的溯萧,是宁折不弯的利剑。

    然而无论是溯萧还是危亦桐,苏城寒都很是了解的样子。自己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一个人很了解你,而你却一点也不了解他的感觉。

    老实说,很难让人不在意啊。

    他以为是一面之缘,对方却以为是刻骨铭心。

    有点讽刺啊……

    “你对我很了解嘛。”危亦桐忍不住说出口,等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东西说了出来,他立刻神色一变,有些调皮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接着道,“那不如……你来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苏城寒很是自然地看着危亦桐,琉璃色眼眸流光一转:“你想知道他的计划。”

    危亦桐微微眯起眼,笑得很是温柔。

    但也只是用笑容遮掩他的杂乱心绪。

    这个“他”依旧是在指圣主。但是危亦桐觉得这口气……似乎有哪里不对?

    还没来得及细想,苏城寒就接着坦诚道:“他想把我丢进罗夏渊。剩下的事,是隐元的。”

    魔门有天辰九星九位护法,七显二隐。苏城寒就是那两个隐星护法中的“洞明”,另一位便是“隐元”。

    危亦桐只看到了一个身影,隐元的真实面貌却是没见过。不过从身影上看应该是个不高的家伙,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一般的高度。

    现在再来看,所谓的隐星护法,居然就是类似于“死士”一般的存在。

    难怪苏城寒看起来这么的……呆…

    不过也丝毫感觉不到苏城寒对圣主的敬意。和“死士”应该也有不同吧?

    “对,我是想知道圣主的计划。”危亦桐慢慢走到苏城寒面前,眼神柔和又凛冽,暗藏着软剑似的。

    他俯身凑到苏城寒的耳边,低低笑了两声:“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

    ☆、大梦到此应为止

    12

    苏城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淡地沉默一会儿,然后奇怪地偏过头,和危亦桐的目光对上,问道:“你心情不好?”

    虽然是疑问句,却说得很是笃定。

    心情不好?

    或许吧,似乎每次心里不爽的时候,就不想看到其他人好过。恶作剧也好,迁怒也罢,总之就是想看别人失态的样子。

    危亦桐承认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有些恶劣。不过他不打算反省。

    危亦桐盯着苏城寒的眼睛看了很久,这双眼很漂亮,但也太过平静。

    里面的神情就像湖面,只会起涟漪而不会生风浪。

    他顿时有些意兴阑珊,无趣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然后转身不紧不慢地往房间门口走。

    身后是苏城寒自顾自的低声诉说:

    “母亲说,因为他是让母亲落泪的人,所以只要是他,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要照做,除非有一天我也能遇到让我落泪的人。”

    危亦桐反手合上门,将苏城寒的话就此打断。

    他根本没有注意听苏城寒的话。

    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有交集。

    他在浮欢楼做他的的说书先生,苏城寒做那个每次必到的听客。彼此不交流、不相望,这样不就挺好?

    为什么会有了那一幕告白。

    就是从那时起,苏城寒保持着一种自然而然又异常固执的态度闯入了他的世界。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危亦桐并无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桌前悠哉提壶倒水入杯的楼溯羽。

    整个东域是楼溯羽的地盘,何况危亦桐也没刻意遮掩,他要找到他们并且一声不吭地上门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何称呼?”楼溯羽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问出的话,那是完全不打算认这个师兄的意思。

    看着他头上顶着两个毛绒绒的耳朵,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真的很违和……

    危亦桐也没和他客套,直接坐到楼溯羽对面,甩开折扇,然后把折扇翻了个面,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五个字“缺月挂疏桐”,懒懒地指着扇面上的字道:“危亦桐。”

    楼溯羽盯着那扇面看了很久 ,才慢慢开口:“望h师姐之事,我很遗憾。”

    望h……

    听到这个名字危亦桐手中一紧,冷冷笑道:“多想!这是我的本名,有了道名后便弃之不提,现在重新拾起罢了。”

    家破人亡,他四处流浪,直到遇到老师,才被收为弟子,赐名溯萧。他很珍惜老师给他取的道名,但他真正的名字就是危亦桐。

    首座弟子叛变是件大事,清玄殿只是尽可能地压低了影响力,对外说溯萧已死,但也有传言说他入了魔门。做为师弟,楼溯羽自然晓得他是成了叛徒的,却不知道他在魔门的身份。

    “危先生来我东域,有何贵干?”楼溯羽很干脆地避而不谈“望h”之事,例行公事般询问起别的。

    危亦桐漫不尽心地随口道:“约会。”

    桃夭谷确实很适合……

    楼溯羽皱起眉头看着危亦桐道:“我与苏南苍并非熟识,但他的为人也略知一二,他岂是随你这般胡闹之人?”

    唉,又来了。

    明明是师弟,却总是来教训他。明明背地里喜欢模仿他,但又总是不承认。

    “他都出现在这里了。”危亦桐眼里满是戏谑。

    身为南域南苍,却把公事暂时交给副手,然后自己跑到东域上来,这不就是胡闹?

    “玩忽职守,我过会就写信给老师,对他给予弹劾。”楼溯羽很是认真地说道。

    危亦桐幸灾乐祸般道:“啊,记得措辞狠点,绝不能让老……不能让大祭司轻饶他。”

    他不能称呼“老师”了,只能说“大祭司”。

    “……我不会的。”楼溯羽严肃地盯着危亦桐。

    真是奇怪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楼溯羽听不懂玩笑话他能理解,但是他说他不会请求老师重罚就有点不正常了……

    “老师素来宽厚,我不知道为何她对望h师姐如此苛刻,那一次我不能插手,这一次不会再让老师伤害你喜欢的人了。”楼溯羽认真地继续讲着。

    “……”你误会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危亦桐没有说出口。

    危亦桐沉默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溯羽停顿片刻后问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你问我回不回的去?”危亦桐像是听到了笑话,笑了起来,笑意温柔,说出的话却决绝果断,“记住……溯萧从没离开过,危亦桐从没属于过。你明白了吗?”

    “好自为之。”楼溯羽也没说他到底明白没有,只是站了起来,两手相抱,举于胸前,立而不俯。

    危亦桐不由自主地起身,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抱拳相对。

    恍惚回到了过去,清玄殿里师兄弟。

    “楼溯羽,向溯萧师兄请教。”稚嫩的童音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楼溯羽放下手,快步离开。

    留下危亦桐对着空气保持了好一会儿这个抱拳礼的姿势,才慢慢放下。

    “放马过来就是……”

    危亦桐笑了笑,低声喃喃:“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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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危亦桐开门的时候无语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人。

    “起得很晚。”

    尤其是听到苏城寒用温润的嗓音说出自己真诚的看法的时候,危亦桐的无语程度瞬间上涨。

    危亦桐能看出来苏城寒是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认为起得很晚,所以用此话表达疑问,关心是否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种时刻起?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会无语,好不好?!

    天刚亮也没多久,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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