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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神仙保镖 作者:僖瓜团子

    点人影子都瞧不见。

    前日才有风声放出来,说荆山生病颇重,被学校批准回家休息。他也只好再整整脸色,想和谢开花套个近乎,看和荆山一事还是否有转圜余地。

    谢开花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明明还是温柔可亲的,但白汉明心底硬生生地打了个冷战。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谢开花仿佛变成了一只要把他一口吞下肚去的野兽。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事实。只白汉明无知者无畏罢了。

    谢开花半晌微微一笑:“荆山并没有大碍,多谢学长关心了。”

    他一想到那日正是因为白汉明挑衅,才让荆山有了上去罗名山的机会,就恨不得从白汉明身上狠狠一口咬下肉来。冤有头债有主。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无故牵连,可他毫不在乎。

    他甚至连自己也有些恨上。

    若是他不要那么犹豫、那么小心,早一些闯将进去,荆山说不定也不会有那样重的伤。

    荆山都是为了他才会有那样重的伤。

    每每想到这里,他真是又心酸、又甜蜜。只想下一秒就飞到荆家岛上去,去陪坐在荆山的床边。可他也知道这是幻想。他总要等到荆家来联系自己才行。

    沈丛忽而从后边走上前,轻声道:“比赛要开始了。”

    谢开花点了点头。

    白汉明是队长,要负责开场抢球,听沈丛这样说,也忙忙过去准备。只是他并未从谢开花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未免有些失望。

    哨音一响,场中央两队队长分别轰然一跳,白汉明弹跳力更厉害一些,手掌一拍,就将球狠狠抓在手里。

    “白汉明!”看台上女生尖叫。

    白汉明心中得意。其实荆山不在更好,不然一定抢足风头。他往后瞥了一眼,那神迹一样的沈丛还磨磨蹭蹭站在后边,不像是想过来拿球的意思,就两腿一开,运球往物科院的场下跑去。

    物科院男生多,这几年都是夺冠热门。这一届一开始就和传统弱队外院对上,物科院都以为外院要死定了,恐怕打的还是防守战术。因此那几个物篮队队员眼看着白汉明这样兴冲冲地直往自己场下奔,都有些愣住。

    也幸好他们素质高,愣了一愣就拨了两个人过去防守。白汉明登时被牢牢堵在场中央,一时进退不得。

    他在原地运球,有些焦急。这两个过来防他的都是物篮的精英,个子都还要比他高了一线,虽然没有进校队,但和校队打过几场,竟然还不分胜负。白汉明暗暗咬牙。

    怎么就这么看顾他?

    他一转眼,想看看自家身边有没有队员在。倒也是他运气,从缝隙里一眼就望见在旁边慢悠悠跑动的谢开花。他心下一喜。

    谢开花是被荆山保着进队的。虽然荆山不在,但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有把谢开花踢出去,因而这场比赛还是让谢开花上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球技到底如何。

    总不能是烂成屎一样吧!

    他瞅准一个时机,手一扬,篮球就抛过一道极美的弧线,稳稳落到谢开花跟前。

    谢开花一把将球控住。

    白汉明松了口气。

    他知道谢开花讨厌他。不过好歹这小子也多少算是有点集体意识,没在这种场上和他闹意见分歧。瞧着谢开花控球的样子,技术应该也还过得了关……

    他还在想着,忽然只觉身子一僵,陡然之间四肢便不再受他指挥。

    怎么回事?

    白汉明眼睁睁感觉着自己刚刚落下地,一双手臂就猛地弯曲成锥,手肘鹰嘴似的狠狠撞向两边正想推开的物篮队员。

    那两人显然是完全的猝不及防,胸口具被用力撞击,全都一个闷哼,往后踉跄退开两步,竟还难以消去力道,一个屁股墩子就跌坐上了地板。

    白汉明呆住了。

    他就算用胳膊肘去阴人,也绝对没有这样的力道啊……

    他茫然四顾,耳朵里听见裁判一声极尖利的哨响。

    “外院四号白汉明打架犯规!驱逐比赛!”

    什么!

    白汉明脑子里轰得一响。

    他从初中开始打球,打了快要十年,还从来没有被判过直接驱逐下场。他又不是傻子,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误。最多平时偶尔来个肘击,罚个球而已。

    更何况这一次――这一次――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揍上对方的!

    他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啊!

    可即使他这样说,恐怕也只有疯子才会相信。

    白汉明张了张嘴,试图找个理由给自己辩解。他高声道:“操|你|妈|的裁判――”

    白汉明猛的住了嘴。

    他没想说这个的!

    他怎么可能会说这个!

    场边的裁判脸已经铁青。那是个今年刚研究生毕业留校的体育生,年纪轻轻,体格健壮,瞧着很想过来把白汉明狠狠揍上一拳。

    白汉明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只听那裁判又厉声道:“外院四号侮辱裁判,技术犯规,驱逐下场!再有一次,就全面禁赛!”

    全面禁赛!

    那就是说,今年所有的篮球比赛他都别想打了。

    打不打篮球他其实也并无所谓,只是这面子丢得实在太大。白汉明脑子里蒙蒙的。只觉从小长到大从没有过这样神怪的事情。

    “我――”他想缓和点什么,一张嘴却又是一连串的脏话:“我|操|你――”

    他连忙又合上嘴。脸上早已面如死灰。

    白汉明灰溜溜地下场了。

    他不敢去看裁判愤怒之极的脸色,也不敢去看自家教练像是快要一口老血喷出来的神情。他坐在板凳上,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没法子控制自己的身体,又没法子控制自己的嘴巴?

    大家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讲的都是坚定的马|克|思|唯物主义,可这一次白汉明可再不能坚定了。

    有鬼!

    他背上寒毛陡然耸起。

    有鬼!一定有鬼!

    这体育馆有鬼!还是一只盯上了他的鬼!

    白汉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浑身打着冷战。即使身边都是喧闹热腾的人群,他还是觉得仿佛置身冰窟。他渐渐觉得背上有些沉重,仿佛一只怨灵趴在了他的后背,在往他的脖子上缓缓吹气――

    他两眼一翻,竟就这样晕过去了。

    谢开花和沈丛站在场上,两人冷冷看着医疗队赶进场子,把晕迷的白汉明摆在担架上抬出去。

    这一场比赛真是格外的风生水起、不同凡响。先是素来温文尔雅的白汉明大打出手、又辱骂裁判,随后这人又一头厥过去,害得整场比赛都为他停了,等着医生过来。

    看台上的女生早已在冲白汉明起哄。

    她们之前喜欢白汉明,是因为白汉明家世好、成绩好、人性格也不错。可是今天这场比赛真是叫她们大开眼界,才知道白汉明竟然还有如此小混混的一面。

    小混混就小混混吧,还分外的没魄力。就因为被裁判罚下场,却居然受不住压力,生生地闹了个昏厥。

    恐怕整座建师,以后会喜欢白汉明的,也真没几个了。

    反倒是围绕着白汉明的各种丑闻笑话,估计要一浪还比一浪高。

    这对于爱出风头、讲究一个得意名声的白汉明来说,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沈丛轻声笑道:“你这样对他也有点过分了吧。”

    白汉明不懂、别人不懂,沈丛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谢开花方才一心二用,他一手在拍打篮球,另一手早捏了几个法决,轻轻松松就控制住了白汉明的身体。

    白汉明的脑海更加容易。一道神识探进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开花冷哼一声:“这算是过分?”

    就是因为这样整人不过分,他才选择了这种办法。不然早让白汉明也尝尝和荆山一样的滋味――被人开膛剖腹、身中剧毒,恐怕白汉明根本撑不到救护车就能一命呜呼了。

    沈丛叹了一口气:“若是荆山在这,他也不会喜欢你这样做的。”

    荆山平时瞧着高高在上的一副神气,但比起谢开花这种天生的蔑视,他可说是很亲近凡人的了。毕竟荆山自己就生活在凡人之中,比如他从小玩耍的那一位小岳泓,其实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谢开花却无所谓:“荆山也不在。”

    沈丛只好换个法子劝他:“那因果――”

    谢开花就打断他道:“万事有因有果,白汉明引荆山上山是因,我戏耍他为果,纵然天道以为我行事荒唐残酷,那我也不介意。不过是一些业障,我承受得起。”

    其实他身上早已缠了更重的因果。他下凡是因,爱上荆山是果。这样的因果,甚至能成劫数,而他找不到度劫的方法,也不愿度这样一个劫。

    他转身道:“比赛了。”

    沈丛无奈地扶额。

    接下来的比赛可说是轻松如意之极。

    没了白汉明,物篮以为对面的这一个队伍就是一盘菜了。他们之前没听说过沈丛的丰功伟绩,因此看到沈丛这种小白脸就觉得好笑。谁知道这好笑的小白脸一节就投了六个三分球。

    球球皆中。

    物篮顿时要吓死了,拨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去堵沈丛。谁想沈丛也不以为意,手一转球就轻轻飘飘地传进了谢开花的手里。

    物篮队长再不敢小瞧这一次的外院,亲自去拦谢开花,但谢开花只对着他很温柔地一笑,随后也不知道身子怎么转的,倏地一下就晃了过去。只见他横跨半场无人区域,冲到篮下高高跳起来,手上篮球被他恶狠狠往篮筐里猛的一贯――

    大力扣篮!

    整个篮球架子都被谢开花灌得晃了三晃。

    球落到地上,啪嗒啪嗒地跳了半天,场上只听到它橡胶拍地的清澈声音。

    竟是所有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几秒,众人才回过神来,顿时翻江倒海的欢呼声就差点把体育馆的天花板掀掉。谢开花这种极具暴力的扣篮方式一般只有在nba的比赛里才能见着,毕竟亚洲人力道不够。可原来自家学校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宝贝!

    场边上的裁判眼睛都亮了。

    看台上校足球队的队长扯着边上的人说:“你看吧,我说小谢力气大得很……”大家都疯魔了一样。

    之后沈丛和谢开花更是没有令众人失望。沈丛负责三分,谢开花负责篮下,他们从不回防,因为即使物篮侥幸投中了几个球,也比不上他们如狼似虎的得分。四节比赛打下来,外院这一次得了超过一百五十的分数。

    都创造学校记录了。

    物科院欲哭无泪,可也是心服口服,谁叫他们碰到这样一支变态的队伍。队长和谢开花好好地握了个手,又舔着脸想请谢开花过去莅临指导一番,但谢开花最近心情不好,还是婉拒了。

    他们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谢开花和沈丛就打算回寝室。因为体育馆门口早被欢呼雀跃的人群――主要是女生――占据了,如果要从那儿出去,那就要做好被扒光衣服的准备。学校就特地给他们开辟了一条体育馆的秘密通道。

    可谁知道刚从暗无天日的通道里走出去,外面却还是守着了人。

    是韩曲峰。身后还有两个缩头缩脑的少年男女……正是韩家的那个韩涛悦,还有朱家的大小姐。

    谢开花面上又不好看了。

    “干什么?”他没打算和韩曲峰客气。

    “一起吃个饭吧。”韩曲峰也不生气,微微笑道:“我替他们给你陪个罪。”

    56、第五十五章

    吃饭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吃白不吃的。不过无论是谢开花或是沈丛,都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主要是凡间谷粮浑浊,他们吃了对身子也不好。

    但韩曲峰也是修道之人,早将这一点考虑进去。因此只说今天特地取了昆仑山上种植的灵谷,又宰杀了两头灵兽,请派中的大厨整治了一桌上好的大餐。

    谢开花这才答应前往。

    韩曲峰请客的地方倒也清静。是在市里一处七拐八弯的小巷子里,门口并没什么装饰,只有顶上挂了一块匾,写了顾膳两个字,想是家传厨艺。见到韩曲峰带人进去,早有老板笑嘻嘻地迎出来,却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中年美妇,虽然上了年纪,但脸上光滑得瞧不见一丝皱纹,风韵更是逼人之极。

    “韩少今天着人在烧什么菜?小厨房里全是香气,让人闻一口就要醉了。”老板引着韩曲峰等人往包间里去。这家饭馆并没什么人光顾,幽深的回廊静悄悄的,只有廊上挂着的灯笼在发出沉沉的光。

    韩曲峰淡淡笑道:“自然是好菜。”

    老板就又笑道:“这样的好菜,我活了三十多年可没闻见过。不知道等下能不能尝到一点?”她话音落地,又自嘲笑道:“算了,韩少的饭菜我肯定是吃不起的。”

    韩曲峰又轻轻笑了两声,居然并没否认。那中年美妇心里就有些惊异。韩曲峰十分会做人,偶尔来这里吃个饭,也和她和颜悦色,她才敢偶尔说两个笑话。像今天这样直接打落面子的,还从来没有。

    她不由就看了一眼在一旁走走瞧瞧的谢开花。

    好在她也是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该闭嘴。将人引到了包间,她就笑着退下了。

    韩曲峰则亲自去包间里头把落地窗拉开来,指着窗外的风景向谢开花笑道:“这里还挺幽雅的吧?”

    窗外是一片小而精致的院子,凿了一条活水,有几尾锦鲤畅游其中。边上堆了两三座假山,都是很细致的手法,石块穿凿精美不留痕迹。角落还有一丛竹子,虽然已近深秋,但竹叶仍是碧绿绿的,飒飒地在风中摇响。

    谢开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比这好了千万倍的景色他从前也是天天在看,现在更没心情去附和韩曲峰刻意的搭讪。只在朱漆矮几前盘腿坐下,捡了根筷子,敲着青瓷薄胎碗道:“饭菜呢?”

    韩曲峰无奈地一笑。又让韩涛悦和朱昀在桌子两侧坐了,自己跪坐在谢开花对面。先是拿起桌上的玉瓶,给谢开花倒了一杯酒:“这是我师父酿的酒,你尝尝?”

    谢开花也不和他客气,拿起杯子仰头一口干了,片刻咂咂嘴巴。味道倒是还好,甜滋滋的,又暖旺旺的,恐怕加了不少的百年人参。

    旁边两个小辈都是眼睁睁看着,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艳羡。这可是老神仙酿的酒,会不会喝一口就长生不老?

    “如何?”韩曲峰笑道。

    谢开花道:“马马虎虎。”一眼看到韩涛悦眼里的不忿,他冷笑一声,就捡了个被子给斟了一杯,摆在韩涛悦跟前,道:“你喝喝看。看是不是马马虎虎?”

    韩涛悦一愣。韩曲峰已经是满脸的苦笑,慌忙把那杯酒拿到自己手边。又叹道:“你明知道他们不能喝这个。经脉受不住,要爆体而亡的。”

    “他们爆不爆体,关我什么事?”

    谢开花眼中愈发冷漠。

    韩曲峰知道眼前这一张无辜娃娃脸的小子并不是开玩笑。修士也分很多种,有的与凡人为善,有的则视凡人为蝼蚁。很显然谢开花是后一种人。

    至少对他并不喜欢的人,他确实是视如蝼蚁的。

    韩曲峰心中长叹。他很明白谢开花如此憎厌自家的表弟,是为了罗名山上的事情。韩涛悦一早和他说了,谢开花那天是实实在在和荆山一起上山的――但后来谢开花却不见了。估计也是不愿和他们见面。

    不然荆山大概也不会在那样浓烈的妖气里活下来。

    他毫不迟疑,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石雕琢的瓶子。这瓶子不过一指来高,但通体碧绿生青,仿佛山中一汪清水,微微一晃就能在阳光下反射出清澈透明的光来。正是极好的玻璃地的帝王绿翡翠。

    韩曲峰又将瓶子上的玉塞轻轻拔开。

    顿时一阵清香从瓶里弥漫开来。这香似檀非檀,闻着沁人心脾,熏人欲醉。那味道悠远得好似天外的云彩,又浓烈得仿佛燃烧的火焰。

    韩曲峰就把玉瓶往谢开花手边一推:“这是送给你的。”

    “什么东西?”谢开花随口问道,但心里早已一清二楚。他把玉瓶接过去一看,果然见瓶中一汪乳白色的液体,粘稠如牛初乳,十分可爱。

    “是万年钟乳液?”

    他又把玉瓶放下。

    韩曲峰倒也没有吃惊。他早知道谢开花不是一般修士,这万年钟乳液虽然几位稀罕,但谢开花肯定也是知道的。只笑道:“正是。我师父那儿的山峰口存了好几万年了,就只一点点;这瓶子里可就已经装了大半。”

    “你用这个来打发我?”谢开花淡淡拿过玉塞将瓶子盖起。

    韩曲峰就捏拳抬到嘴边,一记咳嗽。这万年钟乳液放在修真界可是你争我夺的玩意,谢开花却好似只看到了红富士苹果似的。

    “倒也不是打发。”韩曲峰道:“荆家虽然富贵,这万年钟乳液也是没有的。但这一滴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对荆山的身体也有好处。”

    谢开花就哼了一声。

    其实荆山倒是用不到这个;他自家有命玉,只要时刻佩戴,身上的外伤暗伤早就能安然痊愈。倒是谢开花自己,他自从罗名山一役,体内灵力已经混乱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方才那一场篮球赛,还咬着牙用法力给白汉明吃了苦头;这会儿能坐在这儿和韩曲峰说话,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心力了。

    这万年钟乳液,对他倒是用处很大的。

    只是人都是贱骨头,轻易送出去的东西,他们会觉得不值价钱;只有百般推拒,或是做出瞧不上眼的姿态,才能让送礼人觉得安心。

    谢开花顿了顿,半晌道:“那我收下了。”

    韩曲峰松了一口气。

    “那涛悦、小昀的事……”

    “他们惹到的是荆山,和我没有关系。要求得原谅,找荆家去吧。”

    谢开花本来还想给韩涛悦一点苦头吃。但是既然韩曲峰送了这样一样好东西给他,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他总也不能再无故开炮。何况开炮也要伤到自己。

    韩曲峰笑道:“荆家这次倒是大度的,已说了不管小孩的事……”

    谢开花一笑:“他们这样说你就信了?”

    韩曲峰道:“所以才要小谢你再帮我们说两句。”

    谢开花嘿然道:“我有什么用?”

    他有什么用?他还挺希望自己能有什么用。这样就意味着他和荆山更进了一步。仿佛他和荆山是确实有着很深的关系似的。

    这几天荆山都没有联系他,虽然谢开花也知道荆山应当是在养病,可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难过的。

    韩曲峰笑道:“你和荆山那样好的关系……”

    他话音还没落下,谢开花的手机忽然就响了。他这个手机并不常用,会打他电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他眼睛不由一亮,而韩曲峰也笑眯眯地做了一个“你看”的表情。

    谢开花矜持地咳嗽两声,这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却是一个固话号码。

    谢开花站起身,从落地窗走到了外边的庭院里,想了想,缓缓接通电话。

    “喂?”

    他正想问对方是谁,电话那头却连珠炮一样地开了口:“你是谢开花?你是吧?我是荆山的妹妹我叫荆小婉……我哥昨天醒过来就在问你的事,今天才打给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他大病初愈,还是情绪不要激动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基友相见一般都会比较激动的……”

    谢开花无语地握住手机。

    “所以事情是这样,因为我哥问得急,我只好打给电话过来看看你还活着不……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还是活着的。受伤没有?恩,听你呼吸平稳,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那你能不能来咱家看看?我哥超想见你的。恋爱中的男人没办法啊……唉,你想不想见我哥?”

    谢开花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那自称荆小婉的女生又机关枪似的一连串话扫射出来:“不过你跟我哥的关系只有我知道哦。你来了我们家千万不能暴露。我哥是独苗一根,家里不许他搞基的……当然如果你能生小孩就另当别论了。你能生小孩吗?男男生子你听说过吗?不是说英国那边有男人把小孩生下来了的,我觉得咱们这边也应该有这样的技术……”

    谢开花平静地按掉了通话键。

    两秒过后电话又响了,谢开花叹口气,把电话又接起来,趁着对面没说话赶忙开口道:“你哥身体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谢开花还在奇怪,想这女孩子怎么忽然又不说话了,却听那边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我很好,小谢,你呢?”

    是荆山。

    谢开花咬住嘴唇。荆山的声音不过刚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就有种想要大哭大笑的冲动。他发觉自己真的是病了。

    “我挺好的……”

    “那天……”荆山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良久道:“那天你……”

    谢开花就搬出来自己早已想好的措辞:“那天我在车上坐着,忽然有头豹子扑过来把我往山下一扔……还开口嘱咐我回学校去……我吓坏了,可又想着你,在山下没动,等了大半夜,见你没有下来,才走了……你没事吧?荆家的人过来请假说你病了。你是不是被那只豹子咬了?那只豹子是不是妖精?”

    他没意识到自己突然变得和那个荆小婉一样多话。

    荆山就轻声一笑。

    “我没被咬,小谢,我没事的。”

    他没有解释更多,因为他不愿意谢开花了解那些不该了解的事情,从而惹祸上身。但他从不知道谢开花根本不需要他的这些保护。

    谢开花点点头。但他又很快发现自己这动作有些傻,因为荆山绝不可能看见自己点头的动作。只能说:“那就好……我担心了很多天,你知道吗?”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渐渐低下去,有了一些撒娇的意味。

    荆山轻声道:“我知道,小谢,你真好。”

    谢开花眼圈一红。他不好。他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他骗了荆山,还要一直再骗下去。

    他扭过头,不想让房间里的韩曲峰等人见到他红红的眼眶。他不该这样容易动情的。

    “我想见你……”他说。

    “我让三叔派直升飞机过来接你。”荆山道:“你请了假,就能过来见我了。”

    谢开花低着头,扭着自己的衣摆,片刻低声道:“会不会很麻烦?你爸爸妈妈会不会不想见我?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荆山又笑了。谢开花的口吻好像一个要初次面见公婆的小媳妇。他忍不住就开口调笑了一句:“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

    谢开花这下不止眼睛红,脸也红了。他还听到电话那头荆山妹妹的叫嚷:“哥你怎么这么肉麻――”

    “还是你不想来看我?”

    荆山道。

    谢开花忙争辩道:“不是!那我马上跟辅导员请假。哦,韩老师还送了我一瓶东西,说对你身体好的,我带给你――”

    荆山顿了顿,道:“好。”

    他又说:“我也好想见你,小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挂了电话,谢开花回转到房间里,才发现已上了一桌好菜。

    为了请谢开花的宴,用的大料都是灵物,两个小辈吃不得,只能再要了一桌凡人的宴席,这会儿两人正坐在一块据案大嚼。他们已知道谢开花是比韩曲峰还尊贵的人物,都已不敢吭声,只希望谢开花和韩曲峰谈论着能忘了自个。

    韩曲峰推给他一盘红烧兔肉,笑道:“尝尝看?”

    谢开花也给他面子,夹了一筷子吃了,才问道:“你是不是也要去荆家岛。”

    “是。”韩曲峰也不掩饰。其实能去荆家岛,实在是他十分的荣光了:“荆家的人邀请了我和佟言,我们这几天就过去。”

    看来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孤身赴险。昆仑和峨眉这些名门大派,对荆山的目的荆家想必也是清楚的。若是能把韩曲峰和佟言顶在前边打头阵,说不定他还能和荆山甜蜜一阵子呢。

    他忽然想起荆小婉说的:荆山是荆家的独苗……

    他能不能生?

    谢开花脸猛地涨的通红,捡起韩曲峰手边的酒瓶子,仰头一饮而尽。

    57 、第五十六章

    谢开花是说做就做的人物,果然一回到学校就给辅导员请了假。本来大学生翘课严重,请假一事从来是千难万险的,更何况一请就请到了十一长假后面;谢开花也就做好了施点道法笼络人心的准备。谁知辅导员却是问也不问,一脸盈然笑意地就签了字。

    一问才知道早就有人过来打了招呼。至于是谁打的招呼,谢开花用脚趾头猜也猜到了。

    他心里愈发又开心、又惶恐。

    回到宿舍就看到满脸艳羡的田尉。虽说再过一阵子他们也能放假了,但哪个学生会嫌假期长的。连连醋瓶子大倾地说:“去看公婆啦……”

    谢开花恨不得拿张胶带封住田尉的嘴。

    可田尉忽然脸又一整,很严肃地和谢开花道:“小谢,你去了荆山家里,可不能和他再这样亲昵了……长辈不喜欢的。”

    谢开花有些郁闷。但也知道田尉是好意,搔搔脑袋皱鼻子道:“我也没和他有多亲昵……”

    田尉扑哧一声笑了。

    谢开花终于不文明地对他竖起中指。

    沈丛就人好多了,帮着谢开花整理行李。不过也没什么要带的,不过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生活用品恐怕荆家也有。弄来弄去一个登山包也没满。

    谢开花一屁股坐在荆山床上,头抵着铁栏杆,看着在阳台上啄绿花玩耍的白芍,一边喃喃道:“我要不要带点礼物去呢……”

    沈丛笑道:“荆家什么没有,你别费心了。”

    “不过我是去人家家里做客,两手空空总不好吧。”谢开花总算还有点人情常识。其实是别人来他师父洞府拜访时候手上总要带点玩意,不然谢开花就扭着不让人家去见师父――当然这也是他小时候才做的事了。

    田尉在旁边嬉笑:“你把自己打个蝴蝶结送过去呗。”

    谢开花一脚踹翻田尉的椅子。

    沈丛也笑,想了想又说:“不然你带点保健品过去――保健品总不会错的。”

    保健品当然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荆家老爷子难道还需要什么脑白金或者黄金搭档么。恐怕他们家田里的一口泉水都能增强体质。

    但谢开花目前的身份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凡人。他自然也是不知道荆家来头的。那么带份保健品上门,还算挺有孝心。

    田尉拍手道:“是这个道理。”忽然又站到桌子上,往顶上的橱柜里翻了一通,居然被他翻出一份包装精美的营养品。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拍,指给谢开花道:“我这里有呢,你拿去吧。”

    谢开花好奇道:“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又把东西拿到手上看。倒是最近挺流行的一款保健口服液,电视广告上天天在放。

    田尉无所谓地挥挥手:“家里给的,让送给学校领导――屁。还不如给你呢。”

    “那我不客气了。”谢开花知道田尉家里有钱,又自从那次采石场集会,田家二叔和京城朱家攀上了关系,生意更是滚滚而来;一份上千块的保健品,还算不上什么。

    他喜滋滋地把保健品盒子往包里一塞,登山包这才显得有些鼓鼓囊囊。

    正想再谢谢田尉,手机忽然就响了。谢开花连忙把手机一抓,冲到阳台上接通。结果电话那头却是个挺陌生的男人声音。

    “谢开花同学吗?我是何方。”

    谢开花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人声音他却也听过。正是那个荆家放在建京这边做事的武林高手三叔。

    “三叔。”他叫了一声。

    “原来谢同学还记得我。”何方和他扯了两句客套话,便直奔主题:“少爷吩咐了我来接你,晚上八点半在成华楼楼顶天台见,可以吗?”

    谢开花没口子地答应了。

    等挂了电话,他才又感觉到胸口怦怦乱跳的心脏。要命,他居然现在就开始紧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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