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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喜欢你的这十年 作者:萧莫人

    是北京本地人,家里还有的是钱,从小见了不少世面,十五六岁就在圈子里混,说呼风唤雨都不夸张。像毛小羽这样穷酸又胆小的小兔子,他下决心要吃准了,那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于是梁爽以退为进,松开怀抱笑道,“那我不逼你,不过你听着,我梁爽喜欢你,你是逃不掉的,你早晚都是我的,就少浪费时间,早点答应了咱们早点到处浪。”

    毛小羽简直怕死他了,他还是喜欢王子闻那种幽默又温柔的男人,最怕梁爽这样强势的家伙了,于是他不敢多说,挨惯了揍,知道反抗除了被收拾得更惨之外没什么好处,便小心翼翼道,“那……我先回学校了。”

    梁爽抓住他的小爪子,不容分说道,“来都来了,进去玩玩,多认识些人嘛,你太宅了,除了电影社的活动就是啃书本,多无聊啊。”

    “不、不无聊……”

    “听话,不听话我亲你了啊?”

    “……”

    梁爽其实是存了心思带他进去的,他在这酒吧里吃得开,追着他的人也排排站,他是故意想在毛小羽面前显摆一下,显示一下自己受欢迎。有那么多人喜欢,说不定毛小羽就能刮目相看,能稍微在意他一点。

    于是毛小羽就被强行拖去了酒吧,认识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还看到几个大男人穿着女装大大方方地走来走去,他被刷新了世界观,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不过倒没遇到什么危险,梁爽把他看得死死的,一路都护着他,有人就过来打趣,叫他嫂子。

    梁爽笑道,“未来嫂子,还没成呢。”

    毛小羽皱着眉,又不敢反抗,憋着情绪没吱声。

    其他人就当默认了,围着梁爽说笑一会儿,其中一个忽然努努嘴,指指一个穿女装的高个男人,调笑道,“梁哥,那家伙可是新鲜货呢。”

    梁爽瞅了一眼,看也就一般,随口问,“有什么新鲜的,一般人么。”

    那人挤眉弄眼一会儿,语气里带了点嘲弄的意思,“高级货,双插头呢。”

    梁爽啐他一句,“双插头你见得少了?你丫自己不就是。”

    那人啧了一声,着急道,“不是那个双插,是那个,真双插,真的。”

    梁爽愣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也一脸惊奇,“你说双……”

    “对对,就那意思,还是这儿的‘少爷’呢,一晚上五千,啧,真敢要价。不过我要是有闲钱了,五千也得试试,新鲜啊。”

    梁爽翻个白眼,不屑道,“你就浪吧你。”

    那人道,“那样的不就玩儿一下嘛,男不男女不女的,多少见啊,你就不心动?”

    梁爽切了一声,伸手揉揉毛小羽的脑袋,故意扬声道,“我现在有准媳妇儿了,那种货色都得靠边站,给我家小羽毛提鞋都不配。”

    可明明是表忠心,怀里的人却忽然颤了一下,一直挺安静的小家伙突然就把他推开,缩进阴影里全身都僵了。

    梁爽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猜他可能又不好意思了,也没逼他,只笑着又哄了两句。

    可毛小羽却呆愣愣瞪着那个穿着女装,卖弄风骚,又被一群人围着时不时摸挲的男人,看了很久才垂下眼,整个人缩得更小了。

    他心里想,原来他这样的人,就算在这样的圈子里,也不过就是个被随意嘲笑和玩弄的垃圾罢了。

    当天怎么回宿舍的他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连夜整理好箱子,趁梁爽熟睡的凌晨里,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走了。

    他独自走在寂静的林荫道上,想着昨晚见到的事情,想着那个同类人,眼眶就忍不住湿润起来。他忽然又开始感到绝望,忽然就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该怎么活,似乎唯一的出路就是快点做手术,可这唯一的希望对他来说却像山一样沉重。他是真的迫切地想变成一个正常人,想变成一个女人,能光明正大地喜欢王子闻,能鼓足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甚至歇斯底里地想,就算是他拒绝了自己,那也是男人拒绝一个女人,正常得很,他太在乎正常这两个字了,在乎得比他的身体还扭曲,想到这两个字心里就针扎一样地疼。

    可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可现实却冷酷得连一个等待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第18章

    这个世界似乎就是这么不公平的,贫穷的人总是生活得辛苦,富裕的人却时常收获幸运。而对于毛小羽来说,和王子闻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渴望越遥远,他每天倒数着开学的日子盼望能再见到那个人一面,可现实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酷无情。

    整整一年零三个月,他再没机会接触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而另一个人的纠缠却越发让他惶恐不安,他每天都在失望和忐忑中惶惶度过,时间久了,竟渐渐也升出一丝疲惫和茫然来。

    消息是第二学期开学以后传来的,王子闻带领电影社拍摄的微电影最终获得了大学生电影艺术节的特等奖,而王子闻本人也荣获了全国最佳新晋大学生导演金冠奖,可最令人艳羡的,是颁奖典礼当天,王子闻竟一朝就被首席荣誉评委冯大刚导演看中,两人一番促膝长谈,冯导竟然隔天就给王子闻的导师打了电话,声称要带他进《青衣》剧组做自己的副手,要亲手培养他。冯导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界巨擘,《青衣》又是他今年主打的贺岁影片,能被冯导亲自调教,还是在《青衣》的剧组里工作,王子闻的导师二话没说就给他开了长假条,允许他自由调节上课时间,不限门禁自由出入校门。

    所以整整一个学期,除了考试周的那十来天,王子闻几乎就不在学校,毛小羽不舍得打扰他拼搏事业,就忍耐着想见他的冲动,只偶尔发送两句加油,就默默盼着他早点回来。可他没想到王子闻竟从此一飞冲天,在《青衣》剧组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导演助理,到了冯导的下个职场剧里就一跃成为了三位执行导演之一,而到了第三部 谍战片里,竟然就一人担纲了副导演之位,成为了冯导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逐渐在影视圈里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王子闻用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以火箭般的速度迅速融进了那个高门槛拼资力的导演圈子,摘得无数桂冠和头衔,成为全校师生口中引以为傲的传奇。

    而他获得了多少赞美,便有一个人为他失眠了多少个日夜。

    毛小羽对他名利双收的锦绣前程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可高兴之余他又不得不承认,心里的恐慌和苦涩也跟着膨胀得越发厉害。他渐渐觉得,那个聚光灯下言笑晏晏、温文尔雅的男人,再不是当年那个每晚等在篮球架下,喊他一声小毛毛,高兴了还会扑过来抱住他的明朗少年。那人变得越来越完美,却也越来越陌生,陌生到有天他剪下那个整整六版的专访报道,突然有一瞬间感到万分的自惭形秽。

    这个让他心心念念惦记了五年的人,究竟是谁呢?而那个眼看着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又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可没有人回答他,甚至于这种心慌又恐惧的感觉根本就没有答案,而他更感到无助的,是这个越发美好如璞玉般的男人,即使变得如此陌生,竟仍旧会令他怦然心动,他的一步步完美不仅没有让他逐渐放下,反而更是泥足深陷,越发难以挣脱。

    他愣愣地就想,这辈子到底是欠了这个人什么,竟然让一颗心被他如此轻易地撅在手里,根本是不经意的揉捏,就已经足够他煎熬至此。可再苦涩都是徒然,那人甚至都不曾走进过自己的生命里,即便自己日夜为他的成就喝彩,为他的坎坷心痛,那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于那人没有半分关系,甚至没有半点意义。

    毛小羽再见到王子闻已经是整整一年多以后,这时候的王子闻早已是锋芒毕露,要见他的,想见他的,能把整个操场围起来转上十来圈,可王子闻一个都不见,连电话号码都换了,唯一同意出席的,只有电影社现在的社长、也是王子闻在校时候最铁的哥们儿沈凌为他举办的一个欢送酒会。王子闻这次回校就是为了完成毕业作品和毕业答辩,不过他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在校外的成就太惊人,学校里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早已经不值一提了。

    中传的电影社因为王子闻一个人一跃成为了整个北京乃至全国大学生电影社团的标杆,于情于理他都是功不可没的大功臣,所以沈凌说要隆重送别,自然不会有人反对,更何况其他人都巴不得能见到这传奇人物一面,都是双手双脚同意,准备工作也做得如火如荼起来。

    只有毛小羽觉得这件事分外可笑,五年时间,他想念了四年,到头来没见到那人几次,竟然就要欢送他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精心准备了很久,在欢送会的当天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拾掇得焕然一新,然后怀着说不清的复杂心情,一路沉默着去往了酒会现场。

    他算是到得早的,现场还在零星布置着,会场里还没几个人,他顺手帮着服务生一起摆弄那些装饰物,忙了一会儿,又去了趟洗手间。酒店的走廊很长,说话的回声很响,毛小羽刚要在尽头拐弯,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隐约传过来。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啊?这成天跟我打听你的去向,我很无奈的好吗?”

    一听是沈凌的声音,毛小羽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停住脚步,神色紧张地靠近了墙根。

    “我爸妈想让我跟她好,我实在没感觉,你帮我顶一顶吧。”

    那一刹那毛小羽感到手脚发寒,心口却要了命地滚烫起来,他不由地往墙壁上贴得更紧,用力压住了突然间疯狂跳动的心脏,几乎把呼吸都压进了嗓子眼儿里。

    那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无奈,像是叹了口气,才说,“我就把她当妹妹,我爸跟她爸是老铁,他就天天巴望着两家亲上加亲,别提了,成天念叨我。”

    沈凌道,“你也是,矫情啥啊,姚岚那么漂亮,处着试试呗,你又不吃亏。”

    王子闻啧了一声,不赞同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随便应付不是耽误她么?哪能那么缺德。”

    沈凌鄙视道,“你说你大学四年天天忙成狗,还真成狗了,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是多高的标准啊?我都快怀疑你丫是个弯的了。”

    王子闻笑骂道,“滚蛋,我这不忙得没时间么?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天天不炮不立吗?”

    沈凌似乎踹了他一脚,两人笑闹一会儿,前者忽然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喂,我问你啊。”

    “嗯?”

    “毛毛是谁啊?”

    毛小羽猛地一颤,蓦地瞪大了眼睛。

    王子闻却是忽然沉默了,半天才说,“就一朋友。”

    “屁的朋友,我看就是你初恋情人吧?”沈凌凑近了些,哼道,“大一大二连着两年特意在台历上标注他的生日,还去广播台给他点歌,说就一朋友谁信?你咋不给我点歌啊?”

    王子闻闷声说,“别胡说八道,真就是朋友,他是男的。”

    沈凌要反驳的话一滞,惊诧道,“我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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