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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泛泛之辈 作者:颂偃

    他有些嫉妒。

    “这个曲奇看起来挺美味的嘛。”

    关河拿着纸巾擦了擦汗,“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想吃,送你。”

    屈战尧哦了一声,将情绪沉淀下来,放空着脑袋,叹了口气,没听见关河欲言又止的那句“除非……”

    “除非什么?”屈战尧走了两步跟上他。

    关河脚步一滞,微蹙的眉心放松下来,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我比较喜欢吃炸鸡翅。”

    “除非我比较喜欢吃炸鸡翅?”屈战尧掰着指头嘟囔,没搞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你想吃炸鸡翅吗?明天吃呗,你交了饭钱你是老大。”他愣了一会儿追上去。

    不过他俩没吃成炸鸡翅,关河这两天情绪不太对劲。

    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偶尔也会跟屈战尧嬉闹,尺度把握得十分精准,收缩自如。

    但这两天他压根就没影了。

    屈战尧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关河已经三天没有跟他一块回家了。

    那种被他管着刷题的日子,一旦停了下来,心绪居然难以安分。

    二毛深刻的剖析他就是一个大写的受虐狂。

    第17章

    放学的时候,屈战尧找关河去吃饭,但是他同学说他自习课也没上,直接回寝室了,屈战尧一路踢着石头,闷闷不乐的往家走。

    路上碰见几个不速之客,祝明和他那群叫不出名字的混混在欺负一个女生,平时屈战尧不会多管闲事,他懒得跟祝明再有交集,但今天不行,他们碰的那个女生是他们班的,而且那个女生看见他了,表情恳切的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操,屈战尧碾碾碎石子,牙一咬,上去挡在了那女生前面,小声说,“走。”

    “哟,是你啊。”祝明示意他们别乱动。

    “祝哥,下午好。”屈战尧看那个女生跑远了以后松了口气,转头笑笑。

    祝明揪着他的领子往上一提,“又是你坏我的事。”

    “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屈战尧拍掉了他的手,转身离开。

    祝明在背后叫住了他,“坏我的事,总得赔偿赔偿吧。”

    屈战尧四下寻找武器,感觉必不可免一场硬碰硬。

    可祝明没让人打他,只拍了拍他的肩,“星期六我们跟人约了打群架,你来么?”

    他们打群架是不要命的,屈战尧有预感去了以后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于是他拒绝的斩钉截铁。

    祝明的眼神兀的狠厉了,“挺有种嘛,还真以为自己找了个铁打的靠山?”

    屈战尧抿唇无声的嗤笑道,“真抱歉,我没空。”

    祝明神色霎时就变了,骂人骂的肾上腺素狂飙,“别忘了你爸跟着我爸干,你他妈也得跟着我!”

    真不知道哪儿来的歪理,屈战尧心想,我跟你才不一样。

    祝明沉声道,“别以为你跟关河每天混在一起你就能跟他一样,你从小就是这条街上混出来的,以后他妈也是!我们要是耍黑手,关河还嫩着呢!”

    屈战尧转身,捡起地上的废酒瓶用力往墙上一砸,声音带着刺,“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废了你全家。”

    祝明被他的眼神唬住了片刻,随即就是一阵轻蔑的狂笑。

    屈战尧将手兜在口袋里,转身走了。

    晚上他实在憋得慌,给关河打了两个电话,最后还是他室友接的,室友说他手机落寝室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屈战尧站在窗口吹了会儿风,提着钥匙出门了。

    没出他所料,关河待在桥下喂猫,天气越来越冷了,关河给他们做了个窝,这会儿小家伙们正排排站等着喂食呢。

    屈战尧很喜欢看关河喂猫,像他这样平时一脸冷傲的人,在某种时刻卸下防备的温柔总是让人心里倏地一软。

    关河好像特别偏爱那只小棕猫,特意给它留了一些糖,屈战尧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家竹篮子里的糖吗?

    关河被它们一拥而上,舔得手心发痒,他笑了笑,笑容里搁浅着淡淡的光芒,很漂亮但有点孤独。

    屈战尧没敢出声,怕碰碎了这个笑。

    关河笑着转过身来的时候,跟屈战尧的视线缠在了一起,被抓包偷偷照顾屈战尧养着的猫,这种情况下他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好在屈战尧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搔搔脑袋,哎哟了一声走近。

    “我的咪咪,旺财,富贵,来福,阿黄,好想你们啊!”

    小猫们喵喵叫着扑上来用脑袋拱屈战尧的手心。

    关河对他取名字的特殊才能真是相当佩服。

    “小糖球,团子,豆豆,布丁,七宝。”关河无奈的一一纠正,屈战尧壮志满怀的挨个喊了一遍,没一会儿都忘光了,“算了,叫我的名儿好生养。”

    “他们已经够好养了,还不允许他们有个响亮的名儿啊。”关河将它们抱回窝里,捏了捏毯子。

    “好,你文化人。”屈战尧跺了跺脚,兜着帽子转了一圈,“你怎么这么喜欢猫啊?”

    关河将手伸进口袋里,抬头看着天,“小时候我养过一只,被我妈丢了,大概得不到的总是最想要的。”

    屈战尧的表情错愕了一瞬,被关河脸上那种淡然却又沉重的表情,震得心口一疼,要说什么刹那间也忘了。

    关河语气很和缓很平静,“今天月亮真圆。”

    屈战尧往他那儿靠了靠,“你想家了吗?”

    “家?”他笑得有些苍白,“我的家,比监牢还可怕。”

    屈战尧不喜欢剖析别人的伤口,每个人都有秘密,那是自己的一方天地,可以把脆弱丢进去,不会有人来笑你的地方。

    他张着嘴,想说要不要他先离开,关河却在下一秒转身看他,没有一点征兆的说,“今天是我哥的忌日。”

    屈战尧保持着张嘴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这两天他的种种反常都有了理由。

    关河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从另一次元被风吹过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死了好多年,我记不清了,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很迷茫。”关河顿了顿,向屈战尧讨了根烟,夹在指尖,“他是自杀,死于抑郁症。”

    “为什么?”屈战尧看着他。

    “不知道,过不下去了吧,挺到头了,他吃安眠药的瓶子上写了几个模糊的字,他说他解脱了。”关河说,“你可能不会明白,生活在我家,每天有多煎熬。”

    “吃穿不愁,锦衣玉食。”关河笑了笑,“那只不过是华丽表面的假象,里面套着的是一具具冰冷的空壳。”

    关河的瞳孔里一片深沉的月色,“从小我跟我哥就被要求像一个完美无缺的机器人一样活着,不能有一点差错,考试考差了,会挨揍,会被关禁闭,没有朋友,没有玩具,我们学习一切能给他们长面子的技能,学钢琴,学画画,练毛笔字,讲得一手好外语,一年又一年,过着行将就木受他们摆布的生活,到后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唾弃什么。想要的,关于金钱上,我都能很轻易得到,但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屈战尧听见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担心的回头看他,关河笑着眨了眨眼,骄傲的挺直了脊背,那一瞬间,屈战尧忽然就心疼了。

    关河轻轻叹了口气,“来到这里以后,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等到高考完,我就跑到一个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离得远远的,到时候连灵魂也自由了。”

    屈战尧不会安慰人,想了很久才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关河的嘴角抿了抿,“你想要的未来是怎样的?”

    屈战尧从来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关河这句话砸的他闷头思考了一阵,也没琢磨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未来,大家还能聚在一起。”

    关河看着他没说话。

    屈战尧很想脱口而出问他,你还会在吗?在这里,在这个劣迹斑斑拥挤破败的不属于你的地方,和我在一块?

    但是关河……他终究是要走的吧。

    他不属于这里,也不该被这里困住,他要去看更大的世界,过更好的生活。

    屈战尧感觉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反正还有大把的时光呢,他们才十七岁,未来的旗帜离他们很遥远,他们还有无限的风光。

    那时的屈战尧觉得时间是很慢的东西,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他像一个盲目乐观的笨蛋。

    “哎,有臭豆腐!”屈战尧撞了撞关河的肩膀,“我请客!”

    关河说,“我不要加辣。”

    “ok。”屈战尧跑到对面,没一会儿又跑回来了,“操,我出来找你太匆忙了,一分钱都没带!你给我五块,赶紧的。”屈战尧把臭豆腐塞他手里,“我凭着一张帅脸赊回来的呢,大爷说一分钟没给他钱,他就往我那份里加芥末!哎你他妈再笑一下试试!”

    关河勾着嘴角,眼睛都笑弯了。

    他们躲在桥下吃完了一袋臭豆腐,臭的小猫都退避三尺。

    屈战尧笑他,“你真的很能染味儿,之前我家的沐浴露,我用掉一一半都没你香,现在吃个臭豆腐,居然那么臭。”

    关河皱了皱眉,赌气道,“那你就不要靠过来啊。”

    “哎呀,这不是还没吃饱嘛。”屈战尧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这才发现关河的手上起了个泡,“你刚烟蒂烫到了?”

    “没注意。”关河用手戳了戳,“不痛。”

    屈战尧看着他叹了口气,“今晚你不回寝室了吧,去我家?”

    关河摇了摇头,“我想呆这儿。”

    “靠,你们学霸都有什么特殊爱好啊!”屈战尧抱着胳膊原地蹦了一会儿,又默默挪到关河身边坐下了,“舍命陪君子了我。”

    关河把外套脱了披在肩上,拉起另一半的袖子说,“冷的话过来。”

    屈战尧二话没说钻了进来,俩人的手臂严丝合缝的贴着。

    桥下面其实不算太冷,除非有风,关河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没动也没说话,屈战尧偏头看他的侧脸,一看就是好久。

    “你哥哥……”屈战尧抬头指了指天,“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

    大概沉默了太久,关河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我想也是。”

    屈战尧说,“我很少想这些复杂的东西,我只在乎自己过得爽不爽,你家的情况,三言两语我也不能明白,也无法感同身受,但现在吧,你在这儿,离那儿十万八千里,你身边有我,痛快或难过,我都陪你。”

    关河没说话,转身抱住了他,勒得死紧。

    他喘着气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屈战尧,我们考同个大学吧。”

    “这……你太为难我了。”

    “我们考同个大学。”关河收紧了手臂,埋在他肩头狠狠的说。

    “好,我努力,我尽量。”屈战尧发现关河离开他肩膀的时候,上面有一点点水渍。

    “我们说好了。”

    “嗯。”

    屈战尧看过很多模样的关河,不可一世的,骄傲的,冷静的,幼稚的,可爱的,却独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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