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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朕就是喜欢丞相 作者:红尘晚陌

    一众人中蒋溪竹心思最细,早知道对方不会说什么好话,却也没想到他们张嘴吐不出来象牙也就罢了,信口污言的本事倒是不小――许三娘乃是齐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风餐露宿的在邺城外官道之上摆茶摊儿也没人来问,可见齐王早就对她漠不关心,而此时,天方大亮,客栈隔壁就是邺城有名的销金窟,此地外街繁华人来人往,齐王派人一嗓子喊出“王妃在此待客”,许三娘纵然一身清白,也被这一嗓子喊出了从头到脚的水性杨花。

    只是,齐王这么急吼吼地往自己头上揽万顷草原,可是因为他生性不羁酷爱牧羊?

    蒋溪竹一向端正,最不擅长解此市井俗世,一时面上露出几分带着绿意的古怪来。

    李承祚侧眼一瞧蒋溪竹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应不慢地意识到怎么回事儿,顾念着许三娘在场才没好意思笑个东倒西歪,勉强绷住了一张脸,眼含桃花的眸子露出几许嘲讽来。

    “当是什么,原来是派牧羊犬来抓奸,他要是想要效法苏武,看在兄弟的情面上,这也没多难。”李承祚原本声音低低,弄得蒋溪竹哭笑不得,正要出言,李承祚却没有给他机会,径自扬声道,“开门。”

    许三娘冷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门外的人听闻里面竟是个男人声音,仿佛顿了一下,随后一左一右轰然踢门而入,一抬头就愣住了,双拳难敌四手一般的怂了,安安静静与一屋子神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大眼瞪小眼儿。

    两大金刚如此架势破门而入,虽然早知道齐王妃在此“会客”,却没想到会的是这么大一屋子的“客”,有书生有道士甚至还有个面若冰雪的男子背着个药箱――显然是个大夫。

    两人没料到王妃的“客人”如此包罗万象,闹不准这位不省油的王妃到底在点什么灯,顿时有些措手不及,看着许三娘明显不悦而嘲讽的表情,倒是并不害怕,只是刻意显露出些许找茬儿不成后的无赖。

    这两人两相对望一眼,还是陈澄反应快。

    他一身素色长衫,三十上下的年纪,面容还算端正,乍一看像个落拓书生,文质彬彬拎了一把乌骨折扇,见此情景,礼数周到又风尘仆仆的跨步上前而来,作揖一拜:“属下陈澄给王妃请安。王妃在此有些时日了,王爷未在府中,听闻王妃外出有些担心,还是请王妃早些随属下回府去吧……不知王妃的几位朋友怎么称呼,是否与王妃同行回府啊?”

    他眼神儿一转,露出几分与外表格格不入的凶狠来,就这么满屋一扫,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许三娘身上,不客气地带出一种威胁来。

    许三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不畏惧,冷哼道:“怎么?只准王爷善待陈先生这样的江湖知己,不准本王妃结交些行走江湖的朋友了吗?本王妃与诸位谈说未尽,陈先生请回吧。”

    陈智怎么可能如此好打发,闻言眼神一沉:“王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三娘冷冷看他:“王爷与我乃是先帝赐婚,就算王爷如今厌弃于我想要废了我王妃之位,也要顾及先帝旨意,也要顾及为人子为人臣的孝道与忠义,怎么,陈先生在王爷八大金刚之中乃是诗书浸透的第一人,如今反倒要先怂恿王爷做那不孝不忠之人了吗?”

    陈智被她一通抢白说得心有怒意,眼神冷冷,面上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倒是他身边儿的胖子眼珠一转,随即摸了摸仿佛揣了西瓜的肚子,哈哈一笑:“王妃说笑了!陈先生读书人咬文嚼字,不就是王妃遇上几个江湖朋友么?小事儿!咱们未受王爷恩典的时候也是常年在外风餐露宿,最知辛苦,如今同是江湖沦落人,既然遇上了,不知几位可愿随老弟一道儿回去,待王爷回府,我们哥俩儿将诸位引荐给王爷,如何啊?”

    这胖子便是刘智,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大智慧说不上,浑身上下确实带着一种商人的市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笑眯眯的一张圆脸满是油光,独有一种混迹市井的狡猾。

    李承祚打量了一番这胖子的模样,觉得他少说要有四十岁开外,他自称一声“老弟”,皇帝陛下觉得自己被硬生生占了便宜。

    蒋溪竹在他身后,闻言不声不响地靠过半步,在一众人等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动了动手指,在李承祚背过的手心上不动声色的划了几笔。

    皇帝陛下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手心上去了,心猿意马地乱跳了几下芳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蒋溪竹是在给他写字,感到那几个字是什么,饶是天地不怕也不知愁儿的李承祚也觉得他家丞相不是一般的艺高人胆大。

    皇帝陛下摇身一变,将自己收敛成了一副不学无术的市井混混模样,好在他出门在外没有像在京中那般肆意纨绔,看上去只像个有点儿闲钱的寻常人,如此一装模样,更像个暴发户。

    暴发户皇帝上前一步。

    “误会了误会了不是。”他厚脸皮又自来熟的贴到胖子身边儿,挤眉弄眼地瞧了许三娘一会儿,低声对胖子道,“原来这美人儿是齐王妃?你们王爷艳福不浅啊。”

    旁边的陈澄闻言,一眼斜过:“大胆刁民!不得无礼!”

    李承祚诚惶诚恐:“是是是!在下多嘴,大哥您听我说,是这么回事儿,我等途径邺城,昨日进城的时候遇见了王妃――天气暑热,王妃有些中暑,外面艳阳天转眼就要暴雨,无奈之下这才带了王妃一同回客栈,并请了大夫为王妃诊治……您这是什么眼神儿,我还能骗您不成,大夫还在那儿没走呢。”

    陈澄见他方才拽的二五八万,如今见风就卷,不由露出几分轻蔑之色,疑心却还未消除:“你们从何处而来?来邺城做什么?”

    李承祚脸不红心不跳,恭恭敬敬指着老道士信口开河道:“这是家师,乌有道长。”

    陈澄刘智两道目光顿时扫了过来,子虚心里大骂逆徒,面上却端庄的拈来了他那身满是穷酸的仙风道骨,摸出他那根不知从哪找回来的秃毛拂尘,朗声道一句“无量天尊”。

    大虞历代崇尚道家,更是将道教立为国教,因此民间道士的地位也显得尊贵很多,也许是这个原因,又也许是老道士的道号真的能震慑妖魔,两位民间推举的“金刚”听闻此声,目光不由自主的显得稍微尊敬了起来。

    李承祚在陈澄与刘智两人身后寸许,面色微沉,只有子虚道长看得出来。

    子虚道长赶鸭子上架,看着他遥遥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又随手一比,这才他要做什么,满心觉得自己流年不利,也只能两眼一闭帮他作死,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我等乃是武当弟子,带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行走江湖寻些庇护……实不相瞒,听说王爷善待江湖人士,本就是想到邺城来投奔齐王,却不成想先遇到了王妃,可见命由天定……合该有此一数。”

    陈澄刘智对视一眼,陈澄道:“道长投奔我家王爷有何事?”

    老道士环顾四周,抬眼瞧了瞧他们身后里外三层不知官匪的随扈,露出几分难言之隐,但见陈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只好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故弄玄虚地凑到两人耳边。

    “不知二位,可听说过凤凰印?”他道,“我等可以告诉王爷,此物下落。”

    第64章

    大虞以前, 有六朝曾定邺城为都, 只不过经历多年兵燹战乱,宫室官署早就毁于战火, 齐王封地就藩后, 沿用了前朝旧都布局,在城南大兴土木,建造了如今的齐王府。

    齐王府仿的是前朝都城旧制,府外有河, 曲水溶溶入朱墙,南城三道大门, 分别串联着三条南北贯穿的大路, 齐王藩邸与封地官署俱在其中。其内建筑富丽堂皇, 绮云楼阁, 翠帘如雾, 碧树银台, 画阁中天。

    蒋溪竹直到亲身入了齐王府, 才真的感受到了齐王时时刻刻的不臣之心――这雄踞邺城之南的齐王府显然不是大虞王府形制, 俨然将六朝都城的旧景搬到了自己安睡的塌下。

    李承祚倒是对这景象分外宽容,一路左瞧右看, 时不时还要品评一下各处风景,不亦乐乎。

    王府正殿堂而皇之地安设在九九八十一阶之上, 汉白玉的阶梯正中雕着一只烨烨生辉的四爪金龙,在大雨洗刷过后的天色下亮得晃眼,而那王府楼台高耸入云一般, 俨如空中楼阁,比李承祚的金銮殿也不遑多让。

    李承祚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蒋溪竹漫不经心地笑道:“瞧见了么君迟,齐王这是要上天。”

    蒋溪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李承祚站在高台上回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笑又道:“据说齐王府开建之前,地底下挖出个大乌龟,被视为吉兆,因此齐王府就是按照乌龟的形状而建,此处正好是龟首。”

    蒋溪竹顺着他的动作指点看去,果然见齐王府的九路三门纵横,连上围墙,正好是一只昂首的乌龟形状,暗道齐王僭越,就听李承祚接着说:“再吉利乌龟也不过是个千年的王、八精,成不了仙。”

    蒋溪竹哭笑不得地被他拉着走,只好也压低了声音:“齐王在找凤凰印,契丹的所谓乌金流往邺城,这些看来都是真的。”

    李承祚漫不经心,土包子一样欣赏着王府风景,说话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当然是真的。”他道,“没见陈澄那把扇子吗?那就是新鲜出炉的乌金――显然这东西还是个稀罕物儿,陈澄在齐王手下地位不低也只得扇骨这么些许,否则以齐王这不知低调的德行,恐怕要置办到人手一把才能显示他人傻钱多。”

    这话说得,仿佛他很知道“低调”似得。

    李承祚早知道齐王心比天大,但直到这时才知道齐王的心已经大的超出他原本的预想了,越制建府,蓄养私军,网罗江湖人士,连契丹之事他都敢参上一手,甚至于这些他还不够――他居然知道,并且想要得到那百年前就流落江湖的凤凰印。

    凤凰印一事为江湖秘辛,更是皇室顾左右而言他的一桩旧秘,李承祚若不是机缘巧合走了几年江湖,手下有先帝一手训练留下的影卫,身边儿又有宋璎珞对顾雪城之事如此感兴趣,才对此事略知皮毛,纵然他如今凤凰印在手,也没摸清上面七十二魔神都是什么来路,见过的几个更是屈指可数。

    齐王外祖、如今尚在朝中的林立甫还没倒,他的母妃林太妃还在宫中“颐养天年”,这两根软肋还握在李承祚的手里,齐王究竟为何如此着急地去昭示他那点儿不臣之心的?

    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凤凰印?甚至于连凤凰印上七十二魔神之一的许三娘竟是当今堂堂齐王妃,其中内里,恐怕值得深究。

    蒋溪竹这些日子以来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内里有了更深的认识,听他沉声说了几句,反反复复想了很多直说的与未曾直说的前因后果,心下几分了然:“齐王……最近似乎着急了一点儿。”

    李承祚冷笑一声:当然,有人总是这么迫不及待的看别人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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