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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朕就是喜欢丞相 作者:红尘晚陌

    ,将那些说破的没说破的细枝末节不动声色地串联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多么可怕,季维珍不动声色想,李承祚竟然一直藏着这样一个聪明人在身后,如果不是这次偶然让他走到了台前,日后相遇,蒋家的这个文弱书生,恐怕要成他们最大的一个绊脚石,如果不是时间和情势不对,他几乎要忍不住先下手为强,除去这个阻碍再说了。

    可正因为蒋溪竹的敏锐,他省了很多事,更省了许多无谓的讨价还价。人都讨厌聪明人,却又都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人能轻而易举的明白他要说什么,而不必多费心思和口舌――他既然已经猜到许三娘等在邺城外的官道是有人指点,自然也会顺便猜一下,指点许三娘的究竟是什么人。

    而事到如今,季维珍觉得,蒋溪竹已经猜到了,有此一问,只不过是为了确定。

    他这么想着,测过眼神和许三娘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许三娘皱了皱眉,咬紧了下唇有几分犹豫的回望了蒋溪竹冷淡的目光。

    “蒋公子已经知道了不是么,何必再问三娘。”她偏开头,避过了蒋溪竹的目光才道,“三娘谢过蒋公子的出手相助,齐王造反之心已起,那位不过是想让皇上尽早除掉隐患罢了。”

    蒋溪竹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蒋溪竹淡道,“三娘你只不过在别人的目的里被利用了而已,你嫁给齐王身不由己,你与季先生有此之事也未见得不是旁人为你设计好的圈套,在下希望你好自为之。”

    许三娘的脸色猝然煞白。

    蒋溪竹说话从来都是话留三分余地,从来不会这样不留情面的让人觉得难堪,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他会有今天这样毫不留情的时候。

    李承祚在一边挑眉看了许久,像是觉得这样的丞相也很有意思,全然不顾许三娘狼狈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分难得而真心实意地笑容,像是举刀举累了,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复又看向床上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季维珍。

    李承祚看着他,半晌才道。

    “朕会除掉齐王。”

    季维珍闻言,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然而没等他将这个笑意扩散到足以覆盖面容的灰败,那还没来得及蔓延的表情就彻底僵在了脸上,他听到李承祚的声音复又响起。

    “朕当然不会将一个错误进行到底。”李承祚道,“可又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教朕识时务的?表舅。”

    季维珍眼皮一跳。

    “你以为朕听你讨价还价是真的无计可施么?”他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了有漫天的缱绻,却缠绵的化成了杀机,“朕只是觉得无聊,还有一点点可惜――多少人求而未得的凤凰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顾雪城和镇国公主费尽心力想给大虞留下点儿货真价实的人才,却也没想到,几代之后上面也能更迭成废物。”

    季维珍被他这毫无触动的态度弄得愣了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李承祚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论一般,一双眼十分善解人意地弯出了一个邪魅风流的弧度,“知道你这破落户出身的渣滓也有幸位列七十二魔神之一?还是知道某些人早就对凤凰印上的人兴致勃勃,恨不得将上面的人一一改造成自己的爪牙,从而反将朕的军?哦……不好意思,一不留神把你想得太聪明了点儿,朕仿佛忘了告诉你,如今货真价实的凤凰印,已经被朕寻到手了。”

    季维珍脸上那在刀锋之下仍能侃侃而谈的从容表情终于裂开了,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许三娘,又看了一眼皇帝,震惊地丝毫不加掩饰。

    “……怎么可能?”他道,“怎么可能……”

    蒋溪竹站在一边,淡道:“是三娘告诉我们的。”

    季维珍一愣,猝然望向了许三娘,面上的表情满是惊疑。

    许三娘却断然摇头:“不是我,维珍……不是我。”

    “你确实没说。”蒋溪竹深色清浅而淡漠,“你受人指点,一路等在邺城官道之外,以刺杀之名引起皇上的注意,又以救人之名带我们夜探齐王府……这原本都是名正言顺的,然而你说的话太奇怪了。”

    许三娘愕然看着他,仿佛这个年轻人有窥心之术,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全然透明的。

    蒋溪竹已经准备彻底给她一个明白:“当时你受景清医治,从昏迷中醒来,随后就拦下了景清,请他救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从我们的对话里听到凤凰印和七十二魔神的……现在想来,恐怕不是。”

    许三娘脸色苍白:“为什么?”

    蒋溪竹道:“因为你说的话很奇怪。”

    许三娘似乎时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所说的言语,半晌无解。

    蒋溪竹并没有准备隐瞒的意思,直白地解释道:“你说‘看在同为凤凰印上七十二魔神之一的份上’,就是这句话。”

    许三娘皱了皱眉,完全没哟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蒋溪竹却道:“这句话乍一听没有问题,实际上,却是一个悖论――耶律公子说过,凤凰印一出,印上七十二魔神皆要听命行事,只看印信,不分主人……三娘又是从何得知,七十二魔神之间,要看交情的呢?”

    许三娘:“……我……”

    蒋溪竹分明不想听她分辨:“从那时候我就猜测,邺城之中恐怕不是只有三娘一人在七十二魔神之列,而是还有旁人,这个旁人还与你有过不少的接触,甚至可以产生‘交情’或者说‘情分’这种东西……甚至于,有人在可以引导凤凰印上有载之人现身,从而将七十二魔神从以前各自为政的状态重新规整成一个全新的整体――然而这与顾雪城创立凤凰印的初衷是完全背离的,顾雪城手下的凤凰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需要有私心,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甚至不需要区分对错,更不是一个可以互相关照的关系……三娘,你从一开始就被人引导了,魔神之名世代相传,师徒可承,但是彼此之间的关联,反而是大忌。”

    许三娘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以为我叫住你,只是因为我良善客气要帮你救人么?”蒋溪竹道,“我只是想看看,这邺城之中,到底还有什么是我轻易看不到的东西,说起来,还要感谢三娘引路之谊。”

    许三娘已经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蒋溪竹却不知为何涌上一种恶意,他自己都无从分辨这恶意的来源究竟是因为他们的反心,还是因为他们竟然妄图以生死来逼李承祚就范,在他还没有想明白时,他却已经这么做了。

    “我想起来了。”蒋溪竹淡道,“在下并非与三娘全无交集,在下有个庶出的兄长曾为一个妾室与在下的父亲起了争执,后来这位妾室并未入蒋家,而是被安置在了外宅里……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妾室姓许,家人只有寡母幼妹,七年前已经病故了,在下的兄长对她还算顾念,因此即使她已经去世,仍然允许她的寡母幼妹居住在属于蒋氏的外宅里,而那外宅相邻的府邸,便是秦国公夫人的娘家……至于当年父亲不允这位妾室入蒋府大门的原因,只因为她出身林氏旁支。”

    并不算久远的过去被蒋溪竹三言两语揭开,许三娘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些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岁月在她眼前飘忽而过,年少的懵懂与黑暗巷陌尽头的光明交织成纷杂而混乱的往昔之景。

    他懂什么呢?许三娘想,阁老府中金尊玉贵的嫡子,从出生就注定了万千宠爱,后来因聪慧与文采名满京都,风光无两,又因为做了太子伴读而扶摇直上,他怎么会懂得不堪回首的往昔是什么样的伤痛。

    许三娘的眼神慢慢从惊疑变成了深沉,如果眼神也要有一个合适的名字,那么她此刻的模样,就该被称为“嫉妒”。

    “是。”徐三娘道,“那个无声无息死在蒋府外宅的妾室是我的姐姐,生而无名只被人称一声‘许氏’,死了更惨,无儿无女不受牵挂,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转眼就纳了三房进门儿,再没人记得她……是啊,那又怎么样呢?有人利用这些微不足道的旧事说动了我,而让我等在邺城之外,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是在说这个。”蒋溪竹对她的话语全无触动,摇头道,“说动你的不是这个……人一生的际遇是妙不可言的,也许你确实经历过一些旁人无可想象的苦难,但是天道轮回,失去的东西总会以其他的方式归还回来。我不信你一身的武功修为是从天而降的,也不信以许氏这样已经衰退的门阀会有传续凤凰印使命的能力,你遇到过什么人,得到过什么东西那都是你的事,我无从评判那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是我知道,你原本有机会不选择这一条路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最终促使你在这条路上回不了头的呢?”

    许三娘骤然愣住了,慢慢看住了在李承祚刀下许久不发一言的季维珍,原本明艳的眉眼像是在那一瞬间被抽离了数载光阴韶华。

    “维珍,你说。”她道,“你说我就相信你……”

    季维珍一怔,刚要说什么,却被她眼中的泪光晃了神,仓促避开了那道视线。

    李承祚看着他,冷然笑了笑,用刀锋不怀好意地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别让人太瞧不起了,表舅。”他笑道,“齐王妃人选之事,真当朕看不明白么,借刀杀人暗度陈仓,你确实高明,甚至连后续那个陪你里应外合的人你都选择好了……古人讲‘青梅竹马之谊’,连这个都可为计入局,你的兵法学的还算炉火纯青。”

    季维珍不能面对许三娘,是因为他心里有愧,而面对李承祚的指责,他觉得这是无端的妄议。

    “不然呢?”他面对李承祚道,“除了三娘还有谁能帮我?皇上宁远启用外族也不肯重用自己的母族,而为了国公府和季家,臣别无选择。”

    李承祚听闻如此话语,只觉得好笑,觉得自己与他实在无话可说,实在不懂他是如何能这样理直气壮的愚蠢,愚蠢到令人无言以对的。

    可是皇帝陛下下意识看了看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丞相,正好与蒋溪竹望来的目光相对。

    只是这目光相接的瞬间,他便笑了,一双桃花眼挪回了季维珍的脸上,很认真的为他调度处一个思索的表情,半晌才道:“不,朕即使是你也不会这样选择同流合污的,朕也不需要别人牺牲自己来帮,朕是个正人君子。”

    ……

    他这话说的就不像正人君子,然而蒋溪竹在他身后,脸上像是无端闪过了些微映红的烛光。

    季维珍无言以对,终于被逼到穷途末路一样:“看来皇上不准备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李承祚挑眉一笑:“朕还以为,这天下朕就是王法,朕就是正确,朕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选择,没有对错的区分。”

    他这个样子太狂妄了,居高临下傲然长刀在握,即使一身朴素,也终究能让人透过他这幅模样看到那个立于九天之上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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