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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

    草茉莉 作者:Ashitaka

    斯琦低头,“那你喜欢么?”

    乔奉天笑了一下,思考了片刻便张了张嘴,一个字儿没说又转开头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问些让人难以……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问你喜不喜欢歌,又没问你喜不喜欢我,很难回答么?”

    “歌喜欢。”

    “那人呢?”

    “……”

    也喜欢。

    如果理想与生活相去甚远,又暂且被桎梏只无法摆脱,那么就把他姑且寄托在歌声,或是闲余时的梦里吧。

    毕业汇演快结束的时候,和乔奉天一起返回场内的郑斯琦被毕业生们重新拽上了舞台,被迫和他们一群毛没长齐,就得扬帆起航,别于江湖的孩子们一起大合唱了一首《我的天空》,喜悦纷陈,且群魔乱舞。无线话筒挨个儿传递过去,一人一句,调儿一路跑歪去了二姨奶奶家,也就个别男女踩准了节奏,却很快被台上台下交相呼应的喧嚷欢腾盖的严严实实。

    末尾,在台上一齐放了二十多只彩花筒,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噼啪”声响与利大校歌,飞扬向高处的花筒立刻散落成漫天五彩的斑斓纸带,徐徐落下。乔奉天站在舞台下立着鼓掌的人群当中,见不少毕业生围成一团,正排队等着和郑斯琦拥抱。

    郑斯琦拥抱女生的姿势很绅士,不搭肩也不拦腰,而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则像长辈似的揉一揉对方的后脑勺。他个子太高,乔奉天见“深有体会”地见姑娘们都垫着脚,郑斯琦便始终弓着腰,在每个人耳边都说了句什么话。

    是说“莫向光阴寸功”,还是“赶紧找个男朋友”,乔奉天听不清,他只能看清有的姑娘听完就咧嘴乐呵呵地笑了,有的就干脆嘴巴一撇捂着鼻子哭了。郑斯琦此时就会分外温柔地替她们摘掉头上落着的几朵纸花,再揉一揉发顶。

    乔奉天被触到了心底的柔软深处,捏了下鼻尖,皱了皱眉。他把兜里的手机套出来,对准了舞台上的郑斯琦。透过屏幕去看此刻,莫名其妙翻涌的情绪似乎能得到好的收敛。

    郑斯琦几乎是心有灵犀般的捕捉到了乔奉天的镜头,冲着台下一处大致的反向,比v,闭左眼,伸舌头。就那么短短一瞬,分外的立体生动。

    乔奉天在底下“噗嗤”一声破了功,连忙伸手快速点了快门抓拍,成片一出,盯着手机屏看了五分钟且兀自在人堆里笑个不停――拿来做屏保挺好,郑老先生千年一遇的黑历史。

    萌的不行。

    等陪着一帮学生收拾完场地后,夜色已经浓了;月亮星疏,利大有意戳人泪点,惹人不舍,正在广播里循环播着一曲李叔同的《送别》。乔奉天提着化妆箱等在门口,看淡黄的高大路灯竖在路旁两排,把陆续走过的学生的影子拉的狭长,依次传递向前。

    郑斯琦带着毛婉菁和几个学生从侧门出来的时候,眼镜已经换回了自己的――乔奉天看他在茶水间一副对不了焦,还非得把眼镜挂在鼻尖上,才能佯装深情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那根本就是副平光镜,装逼倒是好使。

    “腰是废了。”毛婉菁把脖子上的挂牌摘下,绕了两圈扔进包里,“难得我老公今儿不加班儿,造娃是没戏了。”

    几个学生在背后听了偷摸着嘻嘻直笑。

    “哎哟。”郑斯琦特嫌弃的皱眉,笑道,“您这生冷不忌的,说好听点儿你这叫思想外放,说难听点儿叫女流氓。”

    “你比好哪儿去是吧?”毛婉菁鄙夷地冲他直咂嘴,“就你们班学生还一个个儿把你当男神供着呢,当你多高风亮节呢,我还不知道你?不也老流氓一个?”

    “我不比你段数高点儿?”郑斯琦按了按乔奉天的肩。

    “你那叫比我会装逼点儿。”毛婉菁拿把手里的听课手册卷成一筒,往郑斯琦背上轻轻一拍,“装的人五人六的,哎!小乔弟弟,你甭按他现在这副模样,我跟你说他又抽烟又懒又不会做饭,那五好形象假的!甭信!”

    乔奉天看了一眼毛婉菁,又和郑斯琦对视了一眼,笑起来点头,“这我差不多知道。”

    乔奉天挺像说的更傲娇些,或是更有优越感些,或许可以挑着点儿眼梢,抬着下巴――我当然知道,比你知道。独占欲往往是消不去的,只能按捺住,佯装着坦然无所谓的样子。然而如果可以,又有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仅在自己面前是唯一的特殊呢。

    无解,要体谅。

    和学生在南区宿舍道了别,三人一行往停车场走。郑斯琦问毛婉菁怎么回,要不要开车送,毛婉菁摆手拒绝,说老公来接。正下电梯进了c区,就看里头一辆私家车亮了近光灯,按了下喇叭。

    毛婉菁抬了下挎包,冲驾驶室里的人挥了挥手,“这儿!”

    男人见了,按开了安全带,推门下来径直朝三人走来。郑斯琦挺久没见章弋川了,瞧着又瘦了些,镜框下的下眼睑处,带着一层淡青紫。微笑点头算打了个招呼,“你媳妇儿今儿忙劈叉了,赶紧领回去――”

    “啪!”

    被猛地打断,这声动静在宽绰安静的停车库里响的尤为突出,四周几乎都有了浅浅回音。三人几乎同时把视线投向了背后的乔奉天。

    乔奉天正在怔神。倏然像反应了过了,慌忙地抬起眼睫看了三人略显凌乱仓促的一眼,忙蹲下身子去拾滚落在地上的化妆箱。好在盖子没开,东西没散,不至当众撒一地狼狈。

    “怎么了?”郑斯琦凑过去低声问,乔奉天抬头看他一眼,抿嘴摇摇头不答;郑斯琦看了却蹙起了眉心,推了推眼镜。

    乔奉天眼里分明有巨大的情绪涌上,如同隔着毛玻璃观海潮。

    “这位是……你们学生啊?”章弋川礼貌地轻声问。

    “嘿,小乔弟弟,你这儿小嫩脸真不服不行。”毛婉菁忍不住笑,“哪儿就我们学生,老郑的朋友,被我们今儿拖过来当义工的。”

    “是么。”

    章弋川的目光,于是有目的地搭在了乔奉天低垂的脸上。

    乔奉天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僵下去,不经意地往后退了半个步子,低头漫无目的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在郑斯琦眼里,这是他的一个预备逃离的起跑姿态。郑斯琦心里莫名一紧,当时在金鸡湖边,那种慌于自己几乎要抓不住他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如果没人,郑斯琦大概不会克制自己上去紧抱他的念头。

    不管他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先去车上吧……”乔奉天看了郑斯琦一眼,“对不起啊,你们先聊。”说完便转身往后走,明显地脚步凌乱,且无方向。

    “奉天!”郑斯琦忙跟上。

    “哎怎么了老郑!”毛婉菁看他俩挺莫名其妙地一前一后离开,“这么不仗义撂下我们就跑?!”用胳膊肘顶了下边上的章弋川,“还打算请你俩撸个串儿呢是吧?”

    男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微笑。

    “下次我请你们,你们先走,回见。”

    郑斯琦回头冲他们摆摆手便继续追上,向前两步又猛然停了一刻,他回头再次看向章弋川。很奇怪,明明隔得远了他什么也看不清,却能笃定知道对方眼里此刻正浮现一种近乎凛然的神色,挡在他的镜片底下。

    像沉着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种懊丧。与方才乔奉天眼里的求助,形成了微妙的因果。

    难道?

    乔奉天已经擅自拐了弯,郑斯琦蹙眉更深。

    居然。

    “乔奉天!”

    人已经不在视界里了,郑斯琦总害怕他独自跑远,忍不住喊了一声。却没想到拐了弯,人正提着箱子,老老实实贴墙站看着他。后头黑洞洞的,又静的不行。

    “你……”

    乔奉天走过去紧紧抱住了郑斯琦,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闷声闷气,“对不起,我不乱跑了。”

    郑斯琦吸了口气,把人牢牢扣住,用额头贴住了对方柔软的发顶。

    “车库这么大,丢了就麻烦了。”

    这话似曾相识,乔奉天听了,今晚第三次鼻酸。

    第103章

    生活上头悬着一盆热狗血,老天爷最喜欢趁人冷不丁,恶趣味地一扯拉绳,把人兜头淋个彻底。目瞪口呆,猝不及防,无所适从。

    乔奉天窝在副驾驶上,看着侧窗外黑窟窿东的车库深处,胳膊肘搭在窗檐上,无意识地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偶尔间歇性地散一次焦,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如果郑斯琦修的是心理学,这一套零碎的小动作,足够他把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分析个明了彻底。

    郑斯琦按开了冷气,系上了安全带。

    “我没想到他没认出来我。”乔奉天突然开口,“我倒是一眼就看出他来了,真他妈的一点儿没变,他戴眼镜看人的那副样子。”

    他在郑斯琦面前总是习惯性的谨言,也难得爆了粗。

    他其实认出你来了,只是没在明面上表现。郑斯琦看风口正迎着乔奉天的额头,吹得他额上的发丝一跳一跳,便伸手帮他掰了一把风向,这话没说。

    “你怎么那么聪明?”

    乔奉天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鼻尖,“我总感觉好多东西……我不说,你就知道了。”

    “我也只是一猜。”郑斯琦说,温柔抚他的头发。

    “那你总猜那么准,开了挂似的。”乔奉天偏过脸,垂眼看他的膝盖,再抬头看到的鼻尖,“所以啊,我刚才就特别不仗义地想……如果,我说如果,当时那个人要不是章老师,是你,是郑老师,你那时候会不会替我挡,替我解释,去和那些人据理力争说,其实不完全是我的错,一半一半。”

    郑斯琦看他脸上带笑,像在说件好玩儿的事儿,眼里又波光粼粼。

    “再一想,怎么可能呢,但凡不疯不傻,就没人会为一个未成年的乡下孩子去自毁前程对不对?人不都是自私,喜欢明哲保身的么?更何况那种感觉……就只是碰到了同类,本能的吸引,压根儿就不是喜欢。这么一想,我自己就通了,真的,芝麻大点儿的事儿。”

    “我不舒服是因为我知道我这个人出现的不是时候,我让你在毛老师和他中间为难。”

    乔奉天的眼睛像水,郑斯琦则是欣赏这潭明澈水潦的岸边人。乔奉天原谅他人的方式尤其的奇怪,他用一种近乎圣母到变态的自虐方式,冷静而无所谓地大包大揽。

    那里头有决绝的成分,是落到底背到底,索性也不再想着洗嫌争辩的坦然,这是主观选择,他要求求自己这么想;又有求救的成分,他看郑斯琦的时候,嘴巴抿紧,漂亮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微微撇着。郑不高兴或是受委屈的时候,也会露出类似如此的神色,东去南去西去北去,无所谓也不在乎,只是执拗地盼着对方能曲声宽慰,好言好语。

    真理在谁手上其实不重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也可以,就是要抱着哄一哄。

    在教育小孩子方面,这样当然是不对的;可在乔奉天身上,对与不对于郑斯琦而言什么都不算。

    乔奉天猛然被抱的特别紧。郑斯琦是解了安全带拥过来的,带着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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