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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就明白告诉老三,如果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我爹不问我们的罪,只找他的麻烦。

    所以老三不但不能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他也要费尽心力替我们隐瞒,……,我想老三也够窝火的,手边一个大好的把柄用不了,只能另找时机。

    他也说了,我娘入宫之前失贞这事,无论真假,他都要捅到皇后那里,皇后那个娘们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到她手边,我娘就得让他拔掉一层皮下来。”

    崔碧城,“所以你答应他了?”

    我,“当时答应了。”

    半晌,崔碧城说,“承怡,我们面前的这些东西是我拼了命从江南带回来的。这是我们对付杜家,甚至说是牵制太子的唯一的屏障。其中对少艰难,多少险阻,我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钱,我就不说了。可是,如果三殿下说的那件事是真的,万一贵妃娘娘出事,你,我,还有崔家也就全完蛋了。

    你这人虽然傻点,可有的事情傻有傻的好处。这次的事情我不做主,你来做主。我们眼前这些东西,我已经把这些东西亮出来给你看,这些东西就是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尽可以把它们送给任何人。我不管。”

    我一摊手,“他们逼我,你也逼我。可如果我这个主意,连累到你去吃牢饭,你可别怨我。”

    崔碧城倒是一笑,“你可别吓唬我,我崔碧城不是被吓唬大的。说吧,你想怎么着?”

    我看看他手中的鞭子,还有他的手指。

    崔碧城的手指很漂亮,他的身手也很漂亮。

    不同于文湛他们从小文武双修,崔碧城学武学的是野路子。他会打拳,一般的市井流氓打不过他,他不会像文湛他们那样用长剑,可是他的鞭子用的很好,而他最精通恐怕就是射箭,说的上百步穿杨,指哪打哪,但是这些事情,除了我之外,雍京城没有人知道。

    崔碧城有很多事情外人都不知道。

    他会下棋,会做饭,还通医理,喜欢抽水烟,极讨厌阉人,极讨厌越筝,……,极讨厌文湛……

    我和他很亲。

    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就比如,他与太子不和,现在和杜家、嘉王也闹翻脸了,那么,他是怎么还能活灵活现在雍京四处转悠,甚至把我爹近卫军看守的禁地古王陵拿来藏他的小九九。没有人撑腰,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他老崔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可不会认为我自己有这个本事罩着他做这样的事,那么,他背后的人是谁呢?

    崔碧城背对着我,他把马鞭扔到地上,伸手去摘枝头的桃花。

    他摘的那两株桃花极其漂亮,颤微微的,带着处子的娇羞,崔碧城拿过来,难得安静仔细的看了一阵子,突然他一伸手,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桃花全部撸了下去,只留下光秃秃的花枝。

    他说,“我最近请高人摆了一个百鬼运财阵,需要桃木枝,这几个正合适。承怡,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不会是自己被自己吓傻了吧?”

    “没有。我正在做最后一步的深思熟虑。老崔,你真的不怕以后半辈子都吃糠咽菜?”

    “不怕。又不是没吃过,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眼前的箱子,再想了想墓园外面的谢孟,我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可能是赵汝南的画像,我这才说,“这些箱子谁也不能看,谁也不能给。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动这些账册,就是皇上。”

    崔碧城不说话,他一手拿着枯枝,一手拿马鞭。

    我,“今天幸好谢孟在这里,他是宫里的人,手中有腰牌,可以漏夜进宫。我叫他过来,把这几箱子账册封好,今夜就抬进宫里去。这事谁也不能告诉,太子,老三,还有老杜他们,都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还是不说话。

    我问他,“怎么,你不同意?”

    崔碧城忽然笑了,“你以为,我让你带谢孟到这里来,为了什么?总不能真的让他堂堂的北镇抚司副总指挥使帮我抬着箱子回冉庄吧。”

    “……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些账册送到我爹那里……,我好像明白一些事情了,不过崔碧城,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实话实说。”

    “我尽量。”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爹的?”

    崔碧城斜睨了我一眼,我看他攥着马鞭的手指僵硬到发白,骨头节还在乱响,我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不会真的和我爹那个啥了吧?!你是他小老婆的亲侄子,你们这是乱伦啊!――”

    砰!

    我的脑袋被砸了。

    耳边听见崔碧城大吼,“我对陛下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忠诚!男人之间的情谊,你这种只知道和文湛那个小兔崽子鬼混的笨蛋是不会了解的!!!”

    哈哈哈!

    这话从钻到钱眼的老崔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就好像女表子被采花之后一头撞死在贞节牌坊之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笑的泪如雨下。

    老崔狐疑的过来,还摸摸我脑袋顶上被他砸的大包,担心的问我,“我没有把你砸傻了吧……”

    随后,他马上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你已经不可能更傻了。”

    崔碧城总是习惯于狡兔三窟,做什么事情都留着最后一手。

    我和他分兵两路。

    我、谢孟以及古王陵的守军押着几个大箱子回雍京,而崔碧城则回冉庄对家人做出妥善一些的安排。我外公,我舅妈,还有我舅舅,最好这几天就能走,到别处探亲去,等我娘这事的风头过了再回来。

    崔碧城想的很周到,这里居然还被他安置了一架马车,只要套上马就可以用。

    等谢孟他们把几口大箱子抬上马车,我又打开了那个装着黄金锁的盒子,寻思着要不要将这个玩意带回去。

    崔碧城从我身后冒出来,“总看它做什么。”

    “我不知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想法……”

    那首小诗: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白草枯d,荒途古陌,朝饥谁饱?

    崔碧城也看到了那行小诗,嗤笑了一下,“还挺煽情的,都死了还要担心他孩子是不是安好,其实他这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他都满门抄斩了,他的老婆孩子恐怕早在地府等着他,一家团圆的错麻将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连孟婆汤都喝了几回了,早转世投胎去了。”

    我翻过黄金锁,忽然看见它的背面也写着小字,傍晚的光线已经不那么明朗了,我认真看了一看。

    上面写着:赠毓儿

    落款:父汝南绝笔。

    ……毓儿……赵毓……

    那个孩子的名字原来是赵毓。

    我想了想曾经看过的旧档,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名字,我想,可能是还没有落地,他就胎死腹中。崔碧城瞪了我一眼,我把黄金锁收入怀中。

    夜路不太好走,山道很滑。

    我们出了一线天,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崔碧城点着火把,可忽然谢孟沉稳的说,“崔老板,灭了火把。”

    崔碧城一惊,连忙将火把熄灭,众人下马,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周围的野鸟和乌鸦似乎被什么惊起来,都扑棱棱的到处乱飞,树木似乎都被惊吓到了,顺着夜风哆哆嗦嗦着乱摇,谢孟和其他几个北镇抚司的人早就抽出了长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野鸟和夜风都停了。

    周围忽然变的很安静。

    崔碧城卷起来手中的马鞭,从马车底下取出一张硬弓,还有一直近卫军使用的黄金黑杆细羽箭。

    他紧抿着嘴唇,四下看了看,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手上用力,弯弓搭箭,眨眼之前长羽弓箭离弦!

    嗖!

    长箭带着毁灭的力度破空而出。

    啊!

    那边一声惨叫,人,又少了一个。

    我受到了惊吓。

    悻悻的说,“老崔,你还有这一手?你得教教我。”

    崔碧城冷笑,“行呀,如果我们今天能活着出去,我就教给你。”

    他话音未落,我回头四下一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压满了黑衣人,狼群一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黑布遮面,眼露凶光。

    ……这个……这个也太……太那个啥了吧……

    124

    我总觉得拿着刀的人就是野兽。

    官做大了的人,也是野兽。

    只有野兽知道哪里有活食,哪里有暴风雪,哪里有屠杀的腥味,哪里有死亡。它们可以再这一切到来之前去逃命,或者拉着别人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崔碧城故作轻松,把弓箭收起来,笑的像一幅江南烟雨图,似乎他只是一个到雍京郊外游玩的富家公子,似乎他方才根本没有杀过人!

    他一抱拳,“各位好汉,大家行走在外,都行个方便。小生这里有白银二百两,权作请诸位英雄喝个茶,有什么怠慢之处,小生以后再补齐全了。”

    嗖!――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崔碧城闷哼一声,他的手臂垂下来,肩膀上有了血色。

    他背后的大树上一颗明晃晃的镖!

    崔碧城咬着牙,格格笑着,“那诸位的英雄的意思是,不领崔某的情了?”

    那些人手中有弓箭,有火,有暗器。

    敌众我寡。

    要他们一拥而上,杀了我们几个简直就如同快刀看瓜切菜一般的容易。

    可是他们偏偏不这样做。

    不是想着让我们死前,他们玩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就是另有图谋。

    他们也许想着要抓活口!

    这个时候我也想明白了。

    天大地大,不如自己的命大。

    我一崔碧城的袖子,对他和谢孟说,“老崔,谢孟,这几口大箱子我们不要了,我们赶紧上马,抄家伙……”

    “嗯?怎么?”老崔一瞪眼。

    我,“逃命去吧。”

    老崔冷笑,“那也得看看,我们逃的出去吗?”

    我忽然觉得懊悔极了!

    你说说,我要是跟着文湛去太庙祭祖,这个时候三炷香也烧完了,烤羊腿也吃上了,酒都喝上了,兴许早躺被窝睡着做美梦呢!

    哪至于倒霉到要在这里吃刀子!

    说实在的,我挺怕死的。

    眼前的形式,真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我们眼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刺客,难道我们几个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忽然,在人群中有一个人蹿出,手中长剑晃的人眼花缭乱的。一出手就是杀招,每一招都对着谢孟的咽喉,小腹,大腿,左胸直刺过来!谢孟还击,可是那个人似乎不要命似的,根本就不在乎谢孟的剑招会不会伤到自己,他只顾着用剑乱刺,他把谢孟伤了,可是他自己伤的更重!

    我心说,完了。

    我们这里一共才五个人,我还是个白吃饭的废物,他们要是用这样车轮战对付我们,不出一个时辰,我们都会重伤,体力不支而束手就擒。

    这……这可怎么办?

    那个伤了谢孟,也被谢孟伤了的人已经退下了,又过来一个黑衣人,这次他的长剑专对着谢孟受伤的地方乱刺,谢孟的章法已经有些乱了,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崔碧城忽然大笑,高声喊了一句,“唐兄弟,热闹还没有看够吗?是不是要等我们都死绝了,你好跟去阎王殿里面拿酬金呢?”

    黝黑的树丛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崔公子还是这样急切,在下不过是想找一个大吉大利的方位出剑而已……”

    他的声音太特别了。

    像十里秦淮的夜半歌声。

    杀人之前,先给你来一段缠绵悱恻,紧接着在你迷糊的想要登天的时候,直接送你下地狱。

    我一到晚上就眼神不太好用,我根本看不见这个人怎么动的手,就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那脖腔子里的血喷的,红的白的,肠子肚子什么玩意都有,比杂货铺还热闹。

    一开始我以为眼前只有一人杀人,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来了大约五六个人,他们都是一身黑衣,面带白色面具,一张脸上除了两个眼睛珠子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哦,不对!

    那个老崔口中的‘唐兄弟’的面具不一样,就在他的脸颊上画着一个金灿灿圆滚滚的小元宝!

    跟他们这五个人一比,原先围攻我们的那群人就好像草台班子与名角,冬瓜豆腐碰到了吹到利刃的快剑!

    纷纷被大卸八块!

    伤了崔碧城的那个人有两下子,至少能跟老崔叫的‘唐兄弟’一直缠斗。

    不过不到一刻钟,他也快要拉稀了。

    我躲在大树后面,看着‘唐兄弟’一道闪影飞身至那个人面前,手中碧蓝色的长剑直插那人腰腹!

    那个人临死前大喊――“原来是你!!唐小榭,你勾结殷忘川叛教,谋杀教王,人人得而……”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

    “诛之。”

    杀人的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他手下的人死透了,这才缓慢而细致的抽出了蓝色长剑,看着手下败将颓然倒地。

    “咦,你是面朝东死的,我算算,上久潜龙勿用,曰狗窦大开。如今是酉时三刻,我掐指算来,不好,你应该面朝东南而死,这样我明天赌钱就能赢二十五两。我把你摆一摆……来,面朝东南……大吉大利!!”

    杀人者口中念念有词,他真的动手,把死去的人连头带脸的,扭向东南。

    摆完死人,他似乎有些心满意足。

    他抬起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温和的春江水一般,眼底却带着笑意,似乎杀人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他从心底愉悦起来的事情。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个模糊的想法……

    去年我回冉庄遇到刺客,我就记得我似乎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杀人的时候却眼底思春,老崔他们说是我迷糊了,做的梦,可我怎么觉得自己曾经真的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的面具是全白的,没有小元宝。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死寂。

    我拉着老崔的袖子,“老崔,他们太厉害了,心肠又好,还救人为乐。”

    老崔一瞪眼,“废话,我给钱了。他是我请的暗卫。”

    知道自己今天死不了了,我还可以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我的神经一松,凝滞在周围的血腥味道一股脑的钻进我的鼻孔里面,我眼前一花,都不知道说啥,身子就跟面条似的,东扭西扭的摔倒在地。

    “喂,喂,承怡,你别晕,喂!”

    该死的老崔,用力拍打我的脸颊,我都快被他打成包子脸了,可是这对我晕血的症状根本就没有用,我不争气的感觉到意识飘忽飘忽的和别人偷情去了,离我而去,我只有闭上了眼睛,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雍京了。

    老崔没敢把我送回王府,他让我在留园睡了一晚上,他和谢孟在头天晚上就把全部账册极秘密的送进大正宫了。从朱雀门进的宫,直接送到我爹打醮修真的紫檀经舍。

    我爹的经舍檀香缭绕。

    敲木鱼的声音,翻动经书的声音,还是拨动念珠的声音似乎都能穿过大正宫九重禁苑,厚重的宫墙,飘到我的耳朵里面。

    文湛还在太庙没有回雍京,嘉王跟随太子出城祭祖,也没有回来。

    少了他们两个,雍京城似乎都变的宁静了起来。

    可是,大正宫却不然。禁宫好像千年妖兽一般,把这个足以在大郑朝廷掀起惊天巨案的诱因,一口吞了下去,没有任何波澜。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之后,雍京又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

    我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新衣服,吃了一大面牛肉面之后,在留园见到了崔碧城的贵客,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呃,拿了酬金的‘恩人’。

    摘了面具的唐小榭异常年轻,似乎年方弱冠,团团脸,一笑两个酒窝,好像无锡那边的泥娃娃小阿福。他用金环束发,衣着华贵,袖口则用金线绣了几个小元宝。

    据老崔说,他嗜钱如命,特别财迷,口头禅就是‘和气生财,大吉大利’。

    似乎很对他的胃口。

    唐小榭一上来就说,“原来是祈王爷,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之幸。祝王爷财源广进,大吉大利!”

    “在下昆仑阿修罗部唐小榭。哦,蜀中唐门的当家唐诗歌是我爹,我是他们家老三。”

    我想了想,“哦,原来是唐家三少爷,出身真显赫,只是,你们老爷子怎么舍得把你送到昆仑教学艺呢?听说那里可苦了。”

    唐小榭,“诶,这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王爷,在下只告诉王爷您一个人,您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在下幼年的时候,曾经以为,这天下,是没有坏人的,可是……

    在下的亲娘嫁给唐诗歌的时候已经是罗敷有夫,肚子中更是结有珠胎,哦,就是在下。唐诗歌唐当家的不是在下的亲生父亲,而且,那个人心眼不好,爱记仇,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扔到大光明宫的修罗场。”

    说着,唐小榭还轻轻叹了口气,面容惨淡,他那个小阿福一样的脸蛋,皱起眉,别说,还真有一点娇嗔的感觉,任何一个人都忍心让他不高兴的,只是……一想起来昨天他杀人的凌厉手段,我再看看眼前的人……

    怎么感觉这么割裂?

    唐小榭,“这个修罗场是个什么地方,王爷这样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的贵胄是不会了解的,在下也不多说,只说说,当年上修罗场的有几百个孩童,后来活下来的,只有在下和本部天王殷忘川,……,诶,惨啊……诶,大吉大利。”

    我,“……”

    我听着心里是挺不好受的。

    昆仑那些掌管修罗场的人就是一群混蛋。

    把孩子当成苗疆制蛊的虫子。

    据说,找一个罐子,把一百只毒虫子放进去,密封住罐子,掩埋起来,让虫子在里面互相厮杀,互相吃,等很长时间之后,在把罐子打开,里面最后剩下的那个虫子,就是蛊。

    几百个资质优秀的孩子,让他们从小一起学艺,然后互相屠杀,明枪暗箭,诡诈百出。真的好像六道轮回中的修罗道,除了屠杀就是屠杀,刚开始还想着让自己活着,把别人弄死,到后来,估计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就晓得杀人杀人再杀人,这就和我们平时喝水吃饭一样,脑子都不用想,成了本能。

    到不是说最后活下来的人一定是禽兽,只是,说句心里话,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殷忘川传到坊间的爱好是种花,其实真正的情形谁知道?

    昆仑离雍京远隔千山万水,大光明宫又在万山之巅。

    外人,活人一般都爬不上去。

    那里真实的情况别人怎么知道?

    也许,他殷忘川是喜欢种花,只不过喜欢把活人剁了做花肥。

    老崔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结交呢?

    老崔在旁边一哼,“唐影王,在下只知道你在赌场上横扫千金如卷席,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装可怜这副本领?

    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是殷忘川的心腹大将,阿修罗部的影王,昆仑教的顶级杀手?身价白银十万!

    祈王爷没见过你们这些江湖人,你别吓他了。”

    然后老崔对我说,“我请他下山,其实原本为了江苏那边的事。既然事情牵扯到了阿修罗部的雪鹰,这么大的麻烦,他们也能置身事外是不是?还有,唐影王在这里,外面的人再动歪心思也要好好想想,究竟是惹的起,还是惹不起他唐小榭?”

    “不过,话又说回来。”崔碧城看着唐小榭,“江苏灭门血案,这事情万一最后真的是雪鹰做的,你怎么办?”

    “如果有真凭实据……”

    唐小榭还是笑,他长的很好,带着一种特殊的甜美,“那在下只有清理门户了。阿修罗部严守本部天王法旨,不能杀的人,绝对不杀。一旦有人破戒杀人,他只能承受修罗的怒火。不过呢,这些烦人的事情统统都是以后的事了。

    王爷,崔老板,唐某先告辞了。第一次来雍京城,听说这里的天一赌坊那是天下闻名。大郑朝廷禁赌,这家赌坊能开在天子脚下,那肯定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哈哈……今天赢他个一百二十两!!大吉大利。”

    我脑子一热,想起来什么,我问老崔,“你说,这按理说,修罗场和苗巫的罐子一样,无论是孩子还是虫子,杀来杀去的最后只能活一个?这次为什么活了两个?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老崔还没说话,窗外飘来如温暖的水一般的声音,“哈哈,祈王爷,在下和殷修罗可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是男人间纯净的情谊,并无儿女之私……哈哈……大吉大利……”

    ……

    我忽然有一点明白了,为什么老崔会和他结交了。

    只是,他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最后都加一句――大吉大利?

    确定的知道他终于走远了,为了确保万一,我还是凑到老崔的耳朵根上问他,“昨晚那个人死前说唐小榭勾结殷忘川叛教,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崔也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说,“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昆仑内乱了。现在他们天龙八部众都在趁机扩充实力,兼并旁人,整个一部春秋战国!”

    “咦,承子,你这两天好像长胖了。”

    老崔伸出手指捅了捅的我的腮帮子。

    “像包子。”

    “看样子,这几天,太子那个小兔崽子把你喂的饱饱的。”

    呜……

    老崔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那个啥?

    125

    我回王府之后才知道,我这里近卫军全部换防了。

    谢孟明里说让我爹调进宫里当差,其实他是找地方养伤去了。现在王府全部的军队只归一个人管,靖渊侯裴檀。

    裴檀清减了一些,精神却不错。

    说话的时候也是眼底含笑,温和了一些。

    听说他居然和楚蔷生的关系又恢复了,我当时听着就是一愣。后来还是黄瓜悄悄告诉我,楚蔷生新出炉的爹死了。

    我吃了中午饭,赶紧跑到楚蔷生府上吊丧去了。

    楚老爹千里迢迢的送儿媳妇来雍京成亲,又在雍京为楚蔷生置下了大房子,本来可以安享清福的时候,谁想到一晚上就睡过去了。

    楚蔷生亲生父亲去世,他必须回乡丁忧。

    丁忧是大郑祖制,在职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重要与否,在得知父母丧期的那一天开始,就要辞官回乡守孝去。当然,也有人不这么做,但是要万一被朝廷查出来,那他这辈子的仕途就被毁了。

    官员可以丁忧,朝廷也可以夺情。

    但是朝廷夺情也就是意思意思,一般还是让官员回家守孝的。因为一旦这个官员被夺情,他不辞官,不回老家,那么那个御使言官的弹劾奏折就能像泰山一般,压死他。

    楚蔷生文笔如刀,人又厉害,他本身就是左都御史,他不怕文人笔战,他再狠,再绝,可他毕竟是文苑清流,心底压着一把戒尺,不能违背大郑祖制,所以他还是按规则,辞官了。

    不过他没有回湖南老家,而是就在雍京城守孝。

    言官到也没有为难他。

    反正他辞官了,朝野文官也就不再多说话了。

    他的父亲的棺椁就停在家中,楚蔷生请了和尚老道做水陆道场。

    吹拉弹唱的热闹非凡。

    楚蔷生陪着我喝茶。

    他的脸上到没有什么凄苦的神情,这让我有些意外。

    “蔷生,你……没什么吧。”

    “我能有什么?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我还是要说,他死的正是时候。雍京现在乱的很,谁知道的多,谁惹的事情多,谁的干系就越大,谁的危险就越多。他一死,我一丁忧,就从乱中解脱了出来,说到底,这事还是福气。”

    楚蔷生居然还笑了,气定神闲的,“承怡既然来了,就在这里陪我吃顿素斋吧。瞧你这两天都胖了,想来心宽了些,日子也好过了些。小脸圆圆的,像个包子。吃点青菜豆腐,也好清清肠胃。”

    看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爹死了他都不伤心,我就更范不着自己找伤心了。

    不过听他这话,我又想起来老崔的话,我赶紧摸脸,“胖的有这么明显吗?”

    楚蔷生一笑,有手指捏起来茶碗的盖子喝茶,不再说话。

    我看他随意搭在茶几上的手,我上去摸了一下。

    楚蔷生的手生的真好。

    白白,细细,软软的。

    丝一般。

    除了右手中指因为握笔有些茧子之外,别的地方连痕迹也没有。鸳鸯帐里面,谁要是让这双手摸两下,嘿!那骨头都得酥了,不死也得成仙儿了。

    “蔷生,……,你别怪我多事,你和裴檀的事,你要是不乐意,我去和他说,别让他缠着你了。”

    楚蔷生冷笑了一声,“我乐意!我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丁忧就得三年。离开大郑机要中枢三年,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我身边要是再没有一个狠人,三年后我还能不能活着,还能不能再做这个官,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认真的看了看他,“蔷生,你……是不是喜欢他。要是真喜欢,就把心里的别扭放下,让自己也好过一些。”

    “喜欢?!”楚蔷生忽然凑过来,“承怡,这事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承怡,你喜欢我这双手是不是?”

    “嗯……”

    我又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的出身从来不瞒你,我和你府上的黄枞菖都是凉坡出来的,那地方穷,穷到地里什么都不长,没有水吃,没有饭吃。人们都是灰头土脸的。我从小就上山打猎,拉的开硬弓,砍得了狼,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又不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手怎么可能这么美,这么嫩?”

    “嗯……”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

    楚蔷生把手摊在我的面前,“这双手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这层皮,是后来新长的。八年前,我刚考中进士的时候,我这双手粗糙的很,上面什么都有,茧子,刀伤,还有帮我娘做活让水泡的硬皮。那个时候裴侯爷看上了我,可是他不喜欢我这双手,他也嫌它们糙,就让太医院的人给我配了一种药,涂在手上,把原先的那层皮腐蚀烂了,都脱下来,再重新生一层新皮。”

    咣当一声,我手中的茶碗摔倒地面上。

    楚蔷生还在笑,“疼啊,指尖的皮肤一点一点烂掉的感觉太疼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疼……承怡你知道吗,他逼着我跟他干那事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死,可是手烂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后来,我就琢磨着,我娘一条命,我十多年的寒窗苦读,为了什么?

    我考中进士不是为了给权贵做暖床玩物的!

    我做的是朝廷的官,拿的是大郑的俸禄,我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死在这里。

    所以我就活下来了。

    承子,你哭什么?”

    “啊?”

    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的手伸过来,把我的眼泪抹了抹。

    “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还是原来那个性子。你忘了吗,当年就在毓正宫,你还小呢,才十四岁,我曾经当过你的侍读学士。我让你给我剥荔枝吃,你是皇子呦,连问我都没有问,就给我剥,还一颗一颗放到我的嘴巴里面,那个时候,我的手还没有好呢。”

    “啊?我……忘记了……”

    这些年,我自己的事情多,乱的很。

    我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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