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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照流光 作者:小西雀天

    那柄白剑相帮,眼看是渐渐压了上风。两剑进退之间十分有度,剑路仿佛预先演练过无数遍,包夹、腾挪、变招都一一对应,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柄白剑使得也是云中阁的功夫么?”有一名宋家子弟好奇问道,“这套剑法好像本就是双人所用。”

    众人纷纷点头。单人演剑,讲究快、狠、多变,屡屡能有奇招。而真煌此时看起来却比云中君独自迎战时暗淡不少,宝光内敛,剑招也更简单。虽然如此,却逼得魔剑节节倒退,真可谓大音希声。能用最简单的招数发挥出最强的剑意,云中君是高手是其一,与他共剑之人深得剑道,又是其一。一红一白,竟是谁也不曾抢了谁的风头。

    “无双。”刘青山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水天花月的其他招式他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但第五层剑法“无双”,却是如雷贯耳。云中阁由一对侠侣所创,最初就是靠着无双剑法声名鹊起,在苍梧之地斩得老凤铸成真煌,跻身《天下名器谱》前十,最后携手隐退孤竹城。后来据说两人双双踏入仙门,如今已是灵剑道上的又一个传说。此后两百年间,云中阁中能修得俱神宗境的高手,实有不少,但是无双剑法,却再不见于江湖。

    无双剑法的剑招其实平平无奇,但对剑修要求极高。将最简单的招数发挥出最强的剑意,原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能修炼到的境界。而心意相通,你来我往,却互不争风,这种心境又很少有人达到。所以世人又戏称无双剑法是夫妻剑法。如若不是夫妻,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能彻底托付,心念无私。一般的剑修,女弱男强,打成平手已是世所罕见,即使云中阁主代代与妻子双修,也未曾重现祖上那惊鸿共舞。

    此时此刻,月明星稀,黝黑的死水倒映出天光云影。天上,三道剑光回绕云中君身侧,皓皓长空我独一人;地上却有两个人影,穿花拂柳,与共徘徊。

    原本云中君以肉身迎战魔剑,吃了不少亏。他可以杀得伤得,魔剑却没有这种负累,除非有机会斩剑,否则根本无法将剑祟打败。然而此时有白剑与他左冲右突,云中君身上再也没有添一道伤。

    “什么声音?”魔剑被压制,宋家子弟便分心听出了背后的动静。几人转身,刚巧土地庙中传来可怕的怒吼,老庙竟是要被拆了一般,屋顶瓦片簌簌摔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众人望见一连串硕大的脚印从水边通到庙中,心下大喊一声“不好”,他们竟然忘了还有个水辏〉毕卤阌辛饺个胆子大的进去看看。

    玉龙台众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剑修,但投在宋家门下,还是想办点实事的,怕水甓源迕癫焕,纷纷执剑赶到了庙中。几人走到门前,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少主!”

    他们的少主正狼狈驾着每啄,在狭小的庙中来回腾挪。他蹲在剑上努力御剑,背后还坐着一个少女,抱着他的腰吓得把脸埋在他背上。水晟砩媳槭墙q郏却红着一双鬼目。少主屡屡想要冲出门外,但是他的所有去路都仿佛被看穿,不论身法如何之快,水甑木拚谱芑岢鱿衷谒眼前,冲来冲去逃不过它的手掌心。

    “快看!这只水晔沟檬怯剑门的步法!”有人指着满地凌乱的黑色脚印道。

    众人定睛一瞧,被月光照亮的庙堂中,果然浮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太极八卦。八卦百错步,怪不得少主逃不出水甑淖枥梗≌獠椒ㄋ淙患虻ィ但很猥琐,御剑门中人人使得,但其他剑修别说会用,连一窥堂奥都不得!

    “这水晟前竟然是御剑门子弟……”众人思量间,却听其中一人言,“庙里还有人!”

    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坐在神龛前,一动不动,让人忍不住心叹一声“大侠好定力”。一个小姑娘坐在漂亮男人脚边哇哇直哭,身穿喜服,正是方才刘青山绑来的人饵。

    “刘青山尽出馊主意!”宋家子弟心想,“看!这水昴睦锵不杜娃娃了!他明明喜欢咱们少主!”

    他们少主却对这份喜欢敬谢不敏,此时出言催促:“你还要多久!”

    “好了好了!”一个声音从墙角传来。“你快过来!”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和一个木铎。

    “乔天师!”众人惊呼出声。

    天底下天师千千万万,唯独风神引的天师会用虎骨酒与木铎除祟。只是乔家以神鬼道入剑,鬼气沾染太多,身体都不大好。现今的乔家嫡系已是八代单传,八代了!能在江湖上撞见,也是运道很好。

    “有天师助阵,想来吃不了什么大亏!”众人纷纷点头。

    果不其然,他们少主听闻此言,立即调转剑路朝乔家小天师扑去。他摆尾太急,偏生他的每啄又短,身后坐着的那个少女一不小心就掉到神龛前那个漂亮男人的怀里。那水甑奔炊下他,往少女肩上抓去。

    “水瓴幌不对勖巧僦鳎∷喜欢的是那个姑娘!嗯,这比较说得通――不过那男人也真邪门啊,从进门开始他真的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莫非是已经圆寂了?!――诶呀!”众人心中百转千回。

    原来他们少主回身救人,剑路太快,堪堪要在半空中撞到那巨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少主口中突然喊了一声“倒”!每啄剑身翻转,他整个人倒挂在剑上,一把抄起少女的腰,从水暾葡露嵯氯死础v谌巳滩蛔》芰鼓掌:“好!好!”果然是咱们玉龙台的少主,这一招“吴钩钓月”,实在是漂亮!漂亮!

    水杲舾着向他抓去,乔家小天师顺势将那打坐的男人和小新娘一并拖走。

    “那漂亮男人还活着!”众人心道。

    他们哪里知道,那人不但活着,还跟外面魔剑战得正酣。眼看云中君与白剑双双架住魔剑剑身,将它往残存的九道封灵阵中葬去,河埠头一片欢欣鼓舞,除了刘青山,人人祭出手中灵剑,就等着他们下来。

    庙中几个小的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宋诗一招“吴钩钓月”后御剑不稳,水瓿蜃际被,竟然徒手抓住每啄,剑锋削下他半个手掌,宋诗和林醉也双双摔倒在地。林醉还没飞出去就被水瓿鍪忠坏玻抱落在身前,宋诗拖着摔折的胳膊爬起来:“小醉!”

    水暾径ǎ把长剑丢在一边,胸膛起伏着。

    乔桓就地一滚捡起每啄,啪地将制作好的符纸贴在剑身上,含了口虎骨酒往上一喷,丢还给宋诗:“给!”

    宋诗接剑!

    门外,六名剑修站成六角插剑于地,口诵《封灵》,灵链六道朝空中锁去。魔剑不断颤动着想要挣脱,却被两柄名剑架住,动弹不得。

    庙中,水晟斐鲇沂郑朝林醉探去。林醉仰视着他的脸,脸上的恐惧慢慢被别样的情绪所替代。

    窗外光芒大盛,纪明尘握着真煌与照夜流白同时落地,停落在封灵阵中。一赤一白两道光流缠上魔剑,黑水洗去。

    “看剑!”宋诗腾空而起,一个落花挽月,将每啄刺于水曜蠹纾尽数全没!

    水晟硖逯斜发出一道熔岩般炽热的光亮,青白色的皮肤上裂纹游走,仿佛体内有烈日在燃烧!他一直紧攥的右掌直到此时才在林醉面前摊开,一截坠着银质小酒葫芦的红头绳飘然落在地上。

    “叮铃――”

    清风夜,水岸边,一剑如水,盈盈立在剑阵间。

    人群中有见多识广的老剑修回过神来,颤抖着道:“这是……枯流剑?”

    “枯流剑?!”

    “竟然是一剑雪枯啊……”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云中君却像没听见一般,丢掉真煌,跌跌撞撞走到照夜流白身边,将它从泥地里拔出来,抹干净剑身上的尘土。他抱着剑坐在那里,姿势很是珍重,像是抱着心上人。只是剑上明光莹润,不似刚才明亮。

    云中君执剑,放到嘴边轻轻一吻:“一刻钟快到了。”

    那柄剑仿佛听得见一般,光芒退去。

    同一时间,子衿回魂,从功德箱后头艰难地爬出来,庙堂中一室凌乱,地上躺着一具硕大的尸骨,正在熊熊燃烧。

    窗外有年轻的剑修问:“枯流剑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嬴却天么?”

    “你当我傻啊!”

    御剑门第四十三代掌门人嬴却天,不动尊剑剑主,当世天下第一。

    “那你知不知道,御剑门上任掌门起先不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嬴却天,他心目中另有人选。只是嬴却天是嬴氏嫡系,那掌门大弟子要与嬴却天结了道侣,才能继位。他心中另有所爱,最终拒了唾手可得的权位,浪游江湖。那位掌门大弟子的佩剑,就是枯流剑。水魄精华所锻,至柔至坚。”

    众人回想起那水暌簧淼挠剑门功夫,恍然大悟:竟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师兄沉在水里,我们打不过他,也是情有可原。他原是要做御剑门掌门的人呐!

    又有人好奇道:“那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他叫林事心,久已不在江湖。”云中君单膝跪地,将枯流剑剑柄上缠着的铁制铭牌摘下来。他看着这铁牌眼熟,猛地想起林醉胸口的奇怪项链,“竟是她……”

    子衿望着眼前的林醉。

    她的手里握着一截红头绳,绳子上坠着一枚小酒葫芦。

    “爹爹,你去哪里啊?”

    “爹爹去昌州一趟置办年货。你乖乖在盐津渡等着,爹爹三天就回来,陪你过年。”

    “那爹爹记得给我带条好看的头绳,好不好呀?”

    “好。”

    “一言为定,拉钩!”

    “一言为定。”

    第十七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一)

    他们打完了,李逸芝恰到好处地出现,带了几个大夫为众人诊治,时机不要掌握得太好。

    午夜的土地庙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宋诗占了一个蒲团,盘腿坐在神龛前,一个老大夫小心翼翼给他接手骨。老大夫不住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哦!”宋诗只不耐烦道“你快点”。乔桓捧着功德箱在他身侧不住呕吐,宋诗还有余裕抬脚把他踹到一边,“你埋不埋汰啊!”

    纪明尘坐在子矜身边,脱了半边上衣,裸露着满身剑创。大夫不够用,纪明尘让与他人,子衿不愿意他挨着,问大夫借用了药酒绷带等物,亲自为他疗伤。好在除了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他地方都不过是些皮肉之苦。

    纪明尘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子衿忍不住要去问他:“痛不痛?”

    纪明尘把脸转开了,灯影下睫毛很长,轻微地颤抖着。

    “他果然生我的气,理都不肯理睬我。”子衿心中发堵。“我要不应了他,是不是以后他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过了一会儿,纪明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给他。

    “这是什么?《云汉双雄传》?”子衿匪夷所思。

    “‘一本道’的新书。”纪明尘道,“刚刚付梓。”

    子衿心中五味杂陈,捏着烫手。

    耳畔纪明尘轻声问道:“你呢?你痛不痛?”

    子衿情知他在问附魂于剑的事,低头躲开他的视线道:“还好。”

    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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