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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 第11节

    怪人扭蛋机 BL 作者:桃令先生

    怪人扭蛋机 第11节

    就跟殷暮当时问他“我真上镜么”一样,宋清乔微笑:“很好看。”

    拍完之后他拿着相机蹲姥姥身边去,姥姥看了照片笑得很欢喜:“还说好看呢,就是一糟老太太。”

    殷暮自己剥着橘子,懒得凑热闹,反正宋清乔也不会给他看。

    “诶,小暮这张好看。”姥姥说。

    得,又在给姥姥翻之前的照片。

    “这孩子睡觉老跟做了噩梦似的。”

    ???

    “宋清乔!”殷暮蹬他一脚,“你给姥姥看什么呢!”

    “不给你讲。”

    真是欠的。

    “小宋,你多洗几张出来给姥姥,姥姥留在家里看。”

    “那姥姥您得答应我不能给殷暮看。”

    姥姥眼神扫他俩两眼,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成,不给他看。”

    “宋清乔你他妈是不是活腻味了?”晚上殷暮关上房门,冲床上的宋清乔危言恐吓。

    “没有啊。”乔哥回应一个傻笑,“我还没活够呢。”

    那之前想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殷暮在确定了姥姥已经睡着之后才进屋的,给窗户打开条缝,抽起烟来,宋清乔下床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把他揽进怀里。

    “别抽了,晚上睡不着觉。”他把下巴搁在殷暮肩窝,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互相传递体温。

    “撒开,恶不恶心。”

    “哇,殷总,你在姥姥面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宋清乔才不撒手,殷暮可暖和了。

    殷暮心火那叫个烧啊,把才抽了两口的烟给摁灭。

    “你还真不打算跟我讲讲?前天晚上上哪儿浪去了?”

    “回了一趟家。”

    “现在学着撒谎了?晃哥朋友圈发的那个视频里不是你?”

    晃哥啊,不争气的晃哥,你怎么就忘记屏蔽殷总了!

    “是我。”宋清乔把殷暮搂得更紧,估计是怕他动手,“但我确实是回了一趟家才去的。”

    “去喝酒,一晚上不回家,牛哔啊乔哥。”

    ……

    “说话啊,草稿还没打好?”殷暮追问着。

    宋清乔松开了手,木木地站在那里,垂着头说:“我跟一个女人去了酒店。”

    沉默从未来得这么肆无忌惮过,空气重得几乎要把人压个粉碎。殷暮觉得快要喘不过气,这种感觉恍惚间让他想起梦里被海水包裹时的窒息感。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想问些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

    跟一个女人去了酒店,他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一个女人上,还是去了酒店上。

    “有……做什么吗?”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脱光了。”宋清乔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儿一样,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

    你难道就不会有一丁点的愧疚么?

    殷暮咬着嘴唇,死死攥着拳头,好让自己抖得没那么明显:“我该说什么?”

    一瞬间,天塌得彻底。

    “你会和我分手吗?”宋清乔问。

    “我们根本也没确定在一起过。”

    殷暮又重新点上烟,把窗户打开个大口,冷风呜呜往里灌。是啊,根本都没确定在一起过。只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顺便接个吻,也没做什么更多了的。

    “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吗?”

    “别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你信我么?”

    信什么?要是现在说这事儿是开玩笑的绝对会被殷暮揍。

    “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宋清乔说。

    ……

    “连硬都没硬。”宋清乔走上前,重新搂住顶在风口的那人,“可你看看我现在。”

    很多事情,都太冗长了,宋清乔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别人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父母离婚,他得了抑郁症,连做梦都是童年里见过的一幕又一幕噩梦,那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梦?他不明白。他见过很多人,但他从来没有过跟这个人有什么后续的想法。在他还没做好准备重新面对这个世界时,殷暮伸出手拽着他跌跌撞撞地就闯出来了。该怎么和一个人谈恋爱,感情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他统统不明白。

    他那天晚上问晃哥,谈恋爱该做些什么,晃哥说,最近你跟殷总都吃错药了?问你妈些奇怪的问题,不就他妈牵手接吻上床吗?他怀疑晃哥的脑子是被大胸女人塞爆了。他又问,殷总问你什么?晃哥喝得糊里糊涂,就他妈问老子喜欢是什么感觉,我他妈怎么回答?

    你跟人上床是因为喜欢吗?

    那他妈当然不是了,想上就上了呗。

    于是他去试了,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结果果然很可悲。性无能这事儿,又不是随口开的玩笑。毕竟他对殷暮从来没撒过谎。

    有些事情就是没装在脑子里,根本没想过□□放纵之类的事,自动剔除了这方面需要,做个清心寡欲的圣人。

    心理yin影么?这么说未免也太严重。

    宋清乔的吻落在殷暮被吹凉的脖子上,然后凑到他耳边说:“所以你要不要和我确定在一起?”

    殷暮耳根子红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他妈都跟女人去开房了。”

    “我以后只和你开房成吗?”宋清乔笑着,怀里的人可爱得很。

    “滚!别他妈拿你东西顶老子!”

    “嘘,姥姥待会儿听见了。”宋清乔埋回肩窝,“好殷总,我错了。”

    真他妈有够无语的。

    “我想我可能学会怎么喜欢一个人了,但我又没办法再去喜欢别人了。”他说,“和我在一起吧,只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成吗。”

    “那可说不好。”殷暮熄了烟,关上窗,“先让我揍一顿再说。”

    他转身把宋清乔推床上去,妈的,自己在这儿憋这么久,他倒好,还跟女人开房去,管你他妈硬不硬呢,就是欠管教。

    “要不我们回去再打,明儿还要去见姥爷。”宋清乔拉住殷暮的手,笑得好看。

    成吧,想想也是,感谢姥爷救了你一命。

    相拥入眠的夜,第几个已经数不清了,但却又比以往的每一个都来得愉悦。不只是你宋清乔把殷暮降服了,殷暮也把你降服了,那可真算不上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彼此都成功属于了彼此,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如此。

    第二天早上殷暮醒过来的时候,宋清乔的位置是空的。他下楼才发现,呵,好家伙,准备早餐去了。

    甜粥,ji蛋饼,还有面片汤,姥姥已经吃上了。

    “小宋这孩子可太好了,我说小暮你可不准踹了人家。”姥姥您可真是语出惊人。

    “姥姥,您大清早的能别讲这么吓人的话么。”殷暮坐下舀粥,乔哥做的饭真的有家的味儿。

    吃饱了之后,得先上镇上买花,然后再坐车到墓园去。姥姥选了束黄百合,一路上都哼着小调。

    “姥姥您扫个墓怎么这么开心呢。”宋清乔说道。

    “今年不是孙子一起么,孙子还带上了对象,老头子看了不知道多高兴。”

    “殷总,你姥姥真是一点不封建。”宋清乔凑到殷暮耳朵边小声说。

    “别以为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你这臭小子要是姥姥明年见不着你,我让老袁找你去。”

    “好嘞姥姥,不用明年,我随时都能来见您。”

    “照片儿记着给我啊。”

    姥姥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雀跃得像个要去约会的小姑娘,你看多好啊,时间可以让人忘却痛苦,而留下的都是过往点滴快乐的记忆,越尘封越使人幸福。

    “老袁啊,很久没见小暮了吧。”姥姥对着墓碑说着,将黄百合放在墓碑前,“你看看,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孩子是小暮的朋友,小宋,是个好孩子。”姥姥又介绍起宋清乔来,“老袁啊,我挺好的,就是天儿一冷腿就疼,看看我都老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在后面静静听着,现在是属于姥姥和姥爷的时间。

    “小洁和小殷都很好,前不久才见过,你得好好保佑咱女儿,别让她成天工作起来不知道照顾自己。”

    “小殷也是,整天跑这儿跑哪儿,两口子都聚不到头。”

    姥姥说着说着就叹气:“人老了就爱c,ao心,以前哪儿管这么多啊。”

    殷暮细细看着墓碑上的遗照,以及那个名字,陌生得不成样子,竟是久远到快要想不起来的记忆了。可姥姥不一样,姥姥和姥爷在一起的大半辈子,任是谁都可以模糊她也不会模糊的。

    宋清乔悄悄勾了勾他的手,小声说:“我觉得姥爷也挺喜欢我,你看他笑得多高兴。”

    “不要脸。”

    在大风里吹了一会儿,姥姥就叫受不了了,埋怨老爷子做什么非在冬天走,一点不为后人着想,扫个墓费多大劲。

    殷暮上前拉住姥姥的手往自己兜里揣:“我给您暖和暖和。”

    “这孙子没白养,比他姥爷会疼人。”姥姥笑,“小暮啊,今儿下午就回去吧。”

    “我们又不急。”

    “回去做自己的事儿,别跟我耗着,过年不还要回来么。”姥姥转头又望宋清乔,“小宋过年还来不?”

    殷暮拽拽姥姥:“嘿,他不也要回自己家里过年啊。”

    “有时间就来,反正不远。”宋清乔一口应下。

    跟姥姥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学着做个小孩子,甜甜地跟姥姥撒娇,帮姥姥捶腿做饭,都是他想过却没做过的事。

    “殷总,谢谢你。”

    坐在回城大巴上时,他这么说了。

    “谢什么?”

    “遇到你之后所有的事情。”

    r_ou_麻,乔哥的s_ao话真是一套一套撩得人心驰神往。

    殷暮牵上宋清乔的手,扣紧:“不用谢,彼此彼此啦。”

    回到家之后收拾了一阵东西,宋清乔找殷暮要了姥姥家的地址拿着相机就出门了。

    可殷暮只要想着,就连洗照片的人都在自己之前看到了那些照片就胸闷。

    这狗东西回来的时候还恬不知耻地往他身上贴。

    “乔哥,我下周要开始上课了,职业规划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要一直上到期末。”

    “好啊,我每天接你下课。”

    ……

    “你能不能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家里有一个学习好的就行了。”

    你们搞艺术的好像是要不一样些吧。

    殷暮稍稍一使劲,躺他腿上的宋清乔就滚到了地上去。

    ???趴地上的宋清乔一脸不解。

    “之前欠的那顿,还没揍呢。”殷暮直接压他身上不让他起来,“不准还手啊。”

    说着,一把揪住了宋清乔的绿毛往上提拎。

    “诶,女人打架才揪头发。”

    殷暮一脚踹他大腿上:“老子爱怎么揍怎么揍。”

    接着又是一肘子顶上他的背,哇,真他妈爽,揍人原来这么爽的吗?

    “疼。”宋清乔闷闷叫一句。

    “成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殷暮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没走两步就被扑沙发上去,然后被亲了个七荤八素。

    这也太他妈意乱情迷了吧!还带边亲边扒衣服的?!

    “现在他妈才七点!做什么呢你!”殷暮把他推开,似乎已经忘了之前大白天要扒人家裤子的是谁。

    宋清乔小脸蛋红扑扑地,泄了气般倒在殷暮胸前,嘟囔道:“我感觉十八年白活了。”

    他的手握上殷暮抵在他肩上的手,凉丝丝的,却有力。

    然后再没有下一步。

    不知道该如何进行的下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解决心理需求再说吧(?

    生理需求咱先放放……

    第21章

    殷暮于今天开始又将每天与徐晃相见,隔三差五还能碰见孟尔那个瘟神的事而赖在床上不肯起。

    偶尔也会有不想面对的时候,生活中只有宋清乔一个人的日子不复存在,多可悲啊。

    宋清乔却起得很早,套上他穿一次被取笑一次的老爷爷款高领褐色羊毛衫,加一件白衬衫,最后披上驼色大衣。裤子从来也只穿一条。

    今儿个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搞发型都搞了半个小时。

    “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做什么?”殷暮慢吞吞地穿他的秋裤,没办法,人老了不能和年轻人相提并论。

    “有吗?没怎么打扮啊。”

    哦,是一直都花枝招展。

    “你上午没早课吧?出去约会?”

    “送你去学校。”

    这他妈走路用不了十分钟的距离,还要送?

    宋清乔拿过殷暮的大毛领外套,给他在身上裹好,姥姥织的围巾也一圈圈绕好,很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就暖和。”

    “乔哥,听我一句劝,外边儿只有两度,你多穿点儿。”殷暮捧住他的脸在手心里揉揉,软乎乎的。

    “不冷。”

    一踏出门,风呜呜地往脸上扇巴掌,殷暮半边脸都埋进围巾里,感叹这冬天真不是人过的,过了二十年来也没习惯。

    “殷总!”徐晃背着他的斜挎包,穿着件羽绒服跟个熊似的招呼道,“我刚在后面见着还说哪个他妈神经病这么冷的天穿件大衣就出来了,没想到还真是乔哥。”

    宋清乔望他一眼,假笑。

    晃哥发怵:“得,你到我们学校来干什么?”

    “听讲座呗。”

    今天上午就一个安全教育讲座。

    徐晃赶紧掏出手机噼啪打字,然后殷暮收到条消息:【乔哥是不真傻了?!他妈大早上吹冷风来听讲座?!他是不是有毛病?!】

    殷暮立马回了句:【有没有病你心里没点数么?】

    “你俩很喜欢做这种把我夹在中间互发消息的游戏。”宋清乔直直往前走,脚都不带停一下,迎着寒风勇往直前。

    妈的,竟然他妈觉得有点帅。

    殷暮追上他:“别啊,吃早饭去。”

    z大食堂的ji蛋粥还是很不错的,徐晃坐在两人对面,左瞧瞧右瞧瞧,迟疑了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

    “啧啧。”

    得了,殷暮大四的两个噩梦到齐了。

    孟尔端着盘子坐到徐晃旁边,正对着宋清乔,什么话都没说就往人碗里抖搂了半截油条。

    宋清乔握着勺子的手停下,转而推了推眼镜:“我不吃油条。”

    “你试试,泡粥里可好吃了。”孟尔说道。

    殷暮都被他这c,ao作给看愣了,同样愣的还有徐晃。

    “试屁啊试,谁他妈让你给他碗里乱添东西的!?”殷暮赶紧拖过宋清乔的碗,跟自己的交换过,“吃这碗。”

    ???晃哥更愣了,这又是个什么c,ao作?

    孟尔接着又往殷暮那碗里抖了另半截油条,一脸期待的看着宋清乔,写满了“快试试”三个大字。

    “你再这样殷总要生气了。”宋清乔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不是要,是已经生气了。

    “我说你他妈今天成心找揍是吧!?吃个早饭也不让人好好吃?”殷暮夹起黏糊糊的油条扔回孟尔盘子里,两根一起。

    “我就让他吃个油条怎么了?”孟尔笑眯眯地问。

    妈的。

    “他说了不吃,你非让人吃什么意思?”要不是碍于全校同学的面子,孟尔现在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看来你俩问题已解决?”

    “什么问题?”徐晃的智商重新上线。

    孟尔扭头看看徐晃,表情从吃惊变成好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任是徐晃那个脑袋瓜想破咯也想不出孟尔这耐人寻味的表情下的含义。

    孟尔咬下一口油条,使劲咂巴咂巴,宋清乔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看一眼殷总看一眼晃哥,长叹口气:“晃哥,你上次那条朋友圈为什么没屏蔽殷总?”

    这他妈又是哪儿跟哪儿?

    “需……需要吗?”徐晃觉得现在这个场合每说一句话的后果都不堪设想,莫名狼烟四起,而他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孟尔并没有像抖搂油条一般轻易的把事情抖搂出来,相反,他因为自己是唯一的知情者而沾沾自喜着。

    无论徐晃怎么试探,他都只是摇摇头,享受着这种被别人所渴求的乐趣。

    学校礼堂里已经陆陆续续聚集起了学生,坐得稀稀拉拉,班长负责点名签到。

    殷暮他们班的班长是个脸上有些青春痘的女生,叫李纯。李纯见他俩来了,在点名簿上勾了两笔,再没抬起头来。

    到了时间,讲台上走上个熟面孔,穿着一身警服,正气得不行的,苏让苏警官。

    徐晃低声骂了一句,巧了,殷暮也低声骂了一句。

    一个骂的是体育南非要见陆衡凉家长的小警察。

    一个骂的是吸烟区非要劝人戒烟的小警察。

    本质上没多大差别。

    苏让的眼神在台下游走,统共几千来号人,偏偏盯到了几个熟人,有两个是前不久来局子里接斗殴未成年的,有一个是长得像未成年的。

    宋清乔偷偷拽了下殷暮的手:“殷总,我要走了。”

    “怎么?还要送送你?”

    “好啊。”

    看给你机灵得。

    殷暮跟着宋清乔走出礼堂,这时间没什么人,宋清乔双手揣大衣兜里,张开怀抱:“中午一起吃饭。”

    殷暮往四周张望了下,然后开心地拥上去:“我去接你。”

    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不对,原来跟喜欢的人谈恋爱是这种感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喜欢便给对方镀上了一层金,那究竟该感谢喜欢这份情绪还是该感谢给予你这份情绪的人?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那个人比较重要的吧。

    沉寂已久的心遇上他之后每一刻都狂热跳动着,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般炽烈,前所未有,每一秒都比前一秒的感受来得更强烈。人总归是贪心的,欲望高低与否,都无法磨灭这点。

    安全教育讲座结束时,恰好十一点过,赶得上去接宋清乔放学。殷暮和徐晃悠悠在人散去后出了礼堂,孟尔这人遛得飞快,被导师叫走了。

    “你俩,站住。”

    “苏警官!好巧啊!”徐晃闻声就预感大事不好。

    “徐晃,以及这位b大的同学?”苏让在警服外边套了件加厚加长的羽绒服看起来比晃哥还熊。

    殷暮笑得苦哈哈的:“苏警官,幸会幸会。”

    “我就奇了怪了,今儿下午就去b大,你着什么急上午就跑过来听?”苏让跟两人并肩走着,浓眉大眼审视着殷暮。

    “其实我是z大的。”殷暮向晃哥求助,“徐晃同学。”

    “啊,对对对,我还不知道你们认识呢。”徐晃说。

    苏让裹了裹羽绒服道:“物以那个类聚,人以那个群分。”

    所以当陆衡凉到餐厅见着苏让的时候,脸那叫一个臭。

    “你别摆脸,下午还要见呢。”苏让打量着陆衡凉,“你以为我想跟你们这群小屁孩儿开巡回讲座啊。”

    “为啥让你来,往年不都是老冯?”徐晃问。

    “我才从p城调过来,老冯就把任务给我了。”

    “p城!”殷暮和晃哥异口同声。

    “怎么地?有老乡啊?”

    殷暮接道:“我就是p城的。”

    “嘿,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呢,叫啥名儿?”

    “殷暮。”

    “你是不是一中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是啊。”

    “我实习的时候接过一中的案子。”

    “什么案子?”徐晃又问,总是抓这种节骨眼。

    苏让想了想说:“关你什么事儿,听笑话呢?”

    “你们p城的人是不是都他妈喜欢说话说一半啊!”给晃哥气得,今儿孟尔就他妈已经把他给气了一次了,现在又来第二次。

    陆衡凉和宋清乔从头到尾都在自己吃自己的,眼睛都没乱飘一下。

    殷暮和苏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事情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现在说来也没用。

    “陆衡凉你快过生日了吧?”苏让巧妙地岔开话题,其实也不那么巧妙。

    被点到名的陆衡凉手一顿,徐晃背后起了一片冷汗。

    陆衡凉生日在平安夜,按照惯例那一天谁也不能联系他,没有庆生派对,没有庆生酒,是完全不知道陆衡凉去了哪里在做什么的时间。

    “苏警官,好好吃饭吧。”宋清乔难得提醒一句。

    苏让察觉到自己好像踩到了雷区,却没想到生日也是雷区。

    吃完饭之后,苏让跟陆衡凉一起回b大了,因为不放心,徐晃也跟着一起去,多半是害怕苏让死半路上。

    “陆衡凉生日怎么了?”殷暮问宋清乔。

    那人捧着杯奶茶,微微哈了口白气:“不太好说,你得拿东西跟我交换。”

    得,不就是想知道苏警官在p城处理的一中的案子么。

    “成,你先说。”

    宋清乔构思了许久开口:“你知道吴燕昭吗?”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明星?”

    吴燕昭在90年代红过一段时间,是个影星,后来最轰动的事是世纪初传来的死讯,作为公众人物,不仅是一言一行都被外界所监控,连生死都会被媒体曝光,掀起舆论狂澜。她的离世,令许多人扼腕,红颜薄命,人不就这样,乐于当旁观者摆出一副指点江山模样,不过那并不在殷暮的感知范畴内,他当时还太小。

    宋清乔点点头,道:“她是陆毛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陆·真富家子弟·屌得一匹·衡凉

    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怕死优秀青年·让

    第22章

    吴燕昭去世于2002年的平安夜,也就是陆衡凉两周岁生日那天。

    “陆……陆衡凉是陆起鸣的儿子?!”殷暮翻看吴燕昭的词条,上面确实写了吴燕昭是陆起鸣名正言顺的妻子。

    要不是宋清乔那张说什么都让人无可置疑的脸,殷暮甚至都要觉得这他妈就是个瞎编的故事。

    陆起鸣啊!豪门望族啊!怪不得陆衡凉啐了一个瓷瓶被打得一周下不来床!

    “给我吸一口,我现在有点低血糖。”殷暮抢过宋清乔的奶茶,这一口吸了半杯。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离奇古怪的身世。

    “他妈的死……跟他有关系么?”他问。

    “殷总,陆毛当时才两岁,能做什么?”宋清乔无奈道,感觉打开了闸关不上了。

    殷暮舒了口气,陆衡凉的心结顶多就是妈妈在自己两岁的时候离奇死亡了,还好,构不成什么变态心理。

    宋清乔瞅着他若有所思的脸,说:“离奇死亡,很蹊跷吧?”

    “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今日说法。”

    “我再给你个提示,陆毛的暴力倾向是遗传的他爸。”

    我c,ao!?那吴燕昭女士难不成是被陆起鸣活活打死的!?

    提示越多越不敢往下细想。

    “该你了,殷总。”宋清乔拿回奶茶,回复到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相比之下,殷暮需要交代的事情就显得没那么令人惊讶。

    “学校里还能发生些什么案子,不就校园暴力罢了。”殷暮皱眉,本来都已经记不起来的事,莫名到现在又不得不回首起来。

    他带着宋清乔拐进吸烟区,上次还是在这里碰见的苏让,不过今天好,苏让去了别处,没有神经病来劝阻戒烟。

    宋清乔自觉地从背包里掏出烟,做好了要把故事了解清楚的准备。他不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但对于殷暮的过去,那是务必要了解的。

    “孟尔是高三转来的,孟霁小两届,念高一。”

    他跟孟尔认识的那个暑假,两个人成为烟友的那个暑假开始,就是整个高中的噩魇。

    “他们俩从小在国外长大,因为孟尔必须参加高考所以要回来,孟霁便也跟着回来了。”

    “一所学校表面多风光,内里就有多恶劣。”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多少优秀的学生就会存在更多倍如垃圾般恶臭的学生。一中如是。

    “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跟其他的受害者如出一辙。”

    再多的,便无法讲出来了。就像抽烟一样,你抽完自己那根就行,别人的你无权干涉,更无权多言。每个人都处在不同的境遇,处理着属于自己的难题。

    于今天分享的事情,有些沉重了。

    宋清乔缓缓吐出口烟子,依然带着他往常的笑意:“殷总,陪我去上课吧。”

    “什么课?”

    “记不住了,好像是英语?”

    容纳七八十人的阶梯教室,殷暮和宋清乔坐在倒数第二排。宋清乔从包里掏出两本书,都不是英语书,然后将两本书从最后开始每一页都互相穿cha,直至足足两三百来页的两本书融为一体。

    他说:“你试试把它们拉开。”

    殷暮从一开始就满脑子问号,搞不清他在做什么,却依然听话地拽住两本书使劲往两旁扯。

    无用,粘合得紧紧的。

    宋清乔偷偷笑了,不顾讲得热火朝天的外教,不顾周围偶尔投来异样目光的同学,握住了殷暮的手:“什么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

    现在的我们才开始重合起一些部分,关于过去和家人朋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关于我们,直到全部交付给彼此,那么外界的阻力再无法分开我和你。

    不正经。殷暮在心里面暗暗呵斥了一句,却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得不得了。即便掌心是冰凉的又如何,那人已经怀揣着整颗对世界向往期冀的心朝他奔来了,没理由不接纳,这独一份的应许。

    平安夜于他俩而言不过是个普通的周四晚上,圣诞节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有什么好庆祝的?能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最好的庆祝,今天亦然。

    宋清乔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出来,这次换了,换成了法国白兰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反正冰箱里面吃的东西没什么,酒是肯定会有。

    “殷总,宋相以要结婚了。”宋清乔给两个杯子掺满酒,独自抿了口。

    有段时间没喝过酒了,都快忘记什么味儿了。

    “啊?什么时候?”殷暮一直不大敢估计宋相以的年龄,反正应该也是适婚男青年吧。

    宋清乔晃荡着手里的酒杯,冰块哐啷响:“过年会回来举办婚礼。”

    “那是好事啊,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宋清乔视线定格在殷暮脸上,缓了许久之后道:“他四年没回来过。”

    殷暮吃了口蘸酱豆皮,被油辣子呛得厉害:“这家外卖以后别点了,咳咳,是人吃的吗?!”

    那人又喝了一杯:“结婚对象是个日本女人,叫什么知穗,在一起有一年了。”

    “那我们之前去的时候没听他提过,你知道么?”

    “今天知道的,他还给我发了照片。”

    果然你们两兄弟都是闷声作大死的角色,这宋相以发的照片直接就是婚纱照,日式中式都有。新娘子脸蛋圆圆的,眼睛特别大,笑起来有两瓣小虎牙,很典型的日本女生的可爱长相。

    “别说,还挺好看。”殷暮一句话宋清乔脸更丧了,“你到底因为什么不高兴?”

    怪人扭蛋机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