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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一锅粥 作者:胖红红

    一次大赛,他们的师生团队获得了一等奖,夺取了学生设计大赛中最高规格的一个奖项。

    连续在国际比赛中拿奖,这使得陆方的行情一路走高,还在法国的时候,就不断有国外国内的单位来和他接触,开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试图将他招揽至麾下,此外,还有一些学校发出邀请函邀请他去继续深造。不过,这些花团锦簇都没有陆方迷失,他始终牢牢地记得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中国的家里有慈祥的父母,还有翘首以盼的恋人。”这是陆方回答法国导师挽留时候说的话。这大约也是一个“居家男人”的特点吧,恋家,还有就是不想生活起伏太大。因此,说那样的话陆方是真心实意的,他没觉得有多文艺多矫情。然而,在别人看来,却变成他这是品格高尚的表现。所以说,真相往往都是悲催的。

    陆方是在七月份回国的,同机回国的还有大武和他的几个朋友。

    打知道陆方要到法国做交换生以后,大武就一直跟他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原因很简单――法国有一年一度的达喀尔拉力赛,这对大武这种热衷于找虐的越野赛车迷来说无疑是一场饕餮盛宴,只要有机会,大武就会亲赴法国观看赛事。所以,元旦的时候陆方在巴黎见到了大武,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跟大武是不是特别有元旦缘?!

    “以往我去也就去了,没什么想头,如今不同了,你在那里,咱哥们就是地头有人了。”大武如是说。

    陆方倒是能理解大武的心情,异国他乡,语言又不通,王子都能变成乞丐。可是如果有一个熟悉环境精通语言的熟人在你身边,那么你那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惶恐不安就会少的多。其实以往大武他们来看赛事,请的都是当地的旅游翻译,这些翻译百分之百都是华人,尽管如此,你交钱我服务的关系也还是会让大武这种讲义气重人情的“大老粗”有排斥心理。因为理解大武的这种心理,所以大武在法国逗留期间,陆方只要有空,都会尽量陪着他,于是,两人的关系很自然地从一般朋友上升到好朋友,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陆方回国前,大武跟几个朋友来巴黎办理下一年度的参赛手续,因为他们俱乐部的车队已经做好参加一届达喀尔拉力赛的准备。因此,陆方回国的旅程并不寂寞,一路上有大武在旁边逗闷子。

    大武是个很活泛的人,虽然没上过正经大学,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识面广博和社会阅历丰富。跟他谈话,只要你能扯个头,他就能接个尾下去,用老北京的话来形容他,着实是“侃爷”一个。十个钟头的飞行,丫的话基本上就没断过。以至于下飞机的时候,陆方还膜拜的想,丫哪里是爷,分明就是神,侃神!

    想起自己来巴黎的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陆方不得不承认,大武就是一兴奋剂,有他在身边,你永远不会犯困,更不会觉得无聊。陆方很喜欢这样的朋友,风趣幽默知情知趣又很仗义。

    陆方回国的时候学校已经放暑假,大武热情邀请陆方跟他去一趟甘肃,据说那边有些地方类似于达喀尔的非洲赛段,足以体验一把达喀尔的刺激――大武对于自己没能入选参赛很是沮丧。

    大武的口灿莲花说得陆方跃跃欲试,可惜,他刚回国就敢又往外跑,即便是陆爸爸陆妈妈没意见,估计齐萧那丫的也能跳脚,所以口水是口水了,陆方到底还是婉拒了大武的邀约。大武挺失望,他说难得碰到谈得来又喜欢赛车的朋友,既然陆方不去,那么他也懒得去了,省得跟别人硬凑一块儿没意思。弄得陆方有些小小的内疚。最后终归是不忍心,答应说过些日子,等他回来的各项事情基本都处理好了以后,就抽出一个星期的时间跟他去一趟中国的达喀尔。听到这话,大武黝黑的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耀眼得令陆方眼发花。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么阳光这么纯洁的笑容,陆方都要疑心自己中了丫的哀兵之计了。当然,陆方如果更自信一点儿,他就会发现他的确是中了那丫的哀兵之计。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啊过渡,字数少少又少少……顶锅盖啊我赶紧跑……

    说话间达喀尔拉力赛又在眼前,胖胖的血啊,那个又沸腾了……握拳,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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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47

    虽然家里都知道自己要回国,但是具体的回国时间被陆方故意含糊掉了,为的就是要制造一个惊喜。另外,陆方还故意选择了周末,这样可以让家人们有一个充分释放情绪的时间,而且,陆方算好了,这个周末陆妈妈不用值班。

    所以,当陆方坐着大武的悍马回到自己家住的小区的时候,可可在楼下碰到了吃饱饭准备出门散步的陆爸爸陆妈妈。

    “啊……”的一声尖叫,陆妈妈看着从天而降的儿子有点被吓着了,跟在她身边的两只狗,玉烨给的宝宝和贝贝也欢奔乱跳地异口同声的汪汪叫起来。一时间,场面就热闹了。因为是周末,又是晚饭后,小区里到处都是摇着葵扇纳凉闲磕牙的人,因为小区就是陆爸爸的单位家属区,所以大家都是熟人,加上估计陆妈妈平时在牌桌上没少得瑟,所以大家不用问,看陆妈妈那惊喜得眼泪都下来了的模样,基本上就都知道老陆家的宝贝儿子这是刚从法国回来。于是就都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开来,连大武都给从悍马里揪出来问候一番,说丫真是够朋友,还专门去接陆家的儿子送回家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陆方哭笑不得,此时他万分后悔自己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回来,千算万算咋还是算错了呢?他坐的飞机哪怕早一两个钟点都不至于让他落到这种众人围观的地步。现在好了,闹得个沸沸扬扬,知道的说是巧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得瑟呢。而且,听那意思,他获得过什么大奖众邻居们也都门儿清,可见陆妈妈平时没少在人面前吹,于是陆方就更是难为情了,他的十年低调抵不过一朝偶然,可他真是消受不了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

    好在陆爸爸倒是明白,眼见着陆妈妈又要跟人摆龙门阵了,连忙扯了一把陆妈妈说得嘞赶紧回去做饭,孩子们还饿着呢。一句话提醒了正准备演讲的陆妈妈和准备捧场的邻居,于是大家就都推着陆方说赶紧着回家吃饭去,以后有空慢慢聊。连带着,大武都一块儿给推到了楼梯口。这下子,原本只是打算顺路儿送陆方回家的大武也给陆妈妈扯回了家。

    进了门,最初的惊喜过后,陆妈妈开始秋后算账了,兜头就给了陆方一个爆栗,嗔怪说既然要回来干嘛不提前通知一声?

    “这不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陆方也委屈,他这不就想给爹妈平静的生活添点儿小小的起伏嘛,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

    “你妈那意思是说你要提前说一声,她给做好吃的等着。”陆爸爸抱着两条狗随后进来,把狗放地上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大武问:“这位是……”

    “大武,我朋友。”陆方连忙介绍。

    大武将两只手里拎着的箱子找地方放好,这才跟陆爸爸握了握手,“叔叔好。”又转向陆妈妈,“阿姨好。”

    陆方有些诧异,丫竟然也有这么乖巧的一面?

    陆妈妈乐呵呵的,“这孩子,怎么长的这是。又高又壮,打篮球的吧?”

    “阿姨,我不打篮球已经好多年了。”

    “多可惜啊,这身体,要打篮球不正好儿……好孩子,多谢你费心去接陆方了,一来一回够不容易的,没堵车吧?”

    “今天还好,没堵什么车。”陆方倒了杯老陆家夏天必备的山楂叶儿凉茶给大武,又对自己父母解释说:“大武今天跟我一班飞机回来的,他的车就停在机场,所以顺便送我回来。”

    “呀,大武也是在法国读书么?”陆妈妈很好奇。

    “我可没你们家陆方那本事,”大武笑道,“我去玩儿来着。”

    “他们汽车俱乐部明年在法国要参加一场比赛,他们打前站去了。”

    “行啊,都跑外国比赛去了,好,有出息。”

    陆方汗,自个老娘得瑟过了,夸人家也不忘捎带上自己的儿子。

    大武看着陆方一直笑着,眼睛里带着几分揶揄,弄得陆方很是不好意思。

    这一晚上,说是没能特意准备什么好菜,可能干的陆妈妈居然就着冰箱里的那些材料也整出了香喷喷的五菜一汤,两荤三素,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被陆方和大武一扫而空。

    陆方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对毫不客气抢去了最后一块糖醋排骨的大武心生不满,“喂,你吃得也太多了吧?好歹我有一年多没吃上中国菜了,你让让我不行啊……”

    话未落音,陆方脑袋上就挨了陆妈妈一记筷子,陆妈妈呵斥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才出国一年你就把礼貌给忘了?人大武是客,记得咱中国人如何待客的吗?”

    大武浑不介意,呵呵笑着说这不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没能控制得住嘛,“阿姨,您这手艺上五星级饭店做厨师长也没问题,还有吗?阿姨我还想吃。”

    两句话,把个陆妈妈哄得都找不着北了,颠儿颠儿又进厨房翻箱倒柜找了几条腐竹又打了几个鸡蛋,做了个红烧腐竹和一个火腿鸡蛋端出来,大武非常捧场,又是一扫而空,还把电饭煲里的剩下的饭全吃完了――陆方看傻了眼儿,以前没发现丫有这么能吃啊!亏得这不是在旧社会的穷人家,不然就这丫的,谁摊上谁得破产,生生给吃破产的!

    大武这么捧场,陆妈妈给乐得跟什么似的,手一挥,打发陆方进厨房洗碗去,自己拉着大武说长道短,那架势,仿佛大武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而陆方不过是路边捡回来的一苦命娃儿。

    陆方非常郁闷,心里极度不平衡,天啊,这还有天理吗?大武那丫的简直就是鸠占鹊巢。

    亏得还有一个陆爸爸可怜他,只是让他把碗筷收拾收拾放进洗碗池就行了,“回头我来洗。天热,你妈有点儿中暑了。”

    陆方喷笑,顿时就淡定了。不过,最后送大武下楼的时候,陆方还是止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行啊,以前还真是没瞧出来,你丫的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师奶杀手啊!”

    大武脚下一个趔趄,脑袋差点撞上他的悍马,不过当他上了车发动起来准备开走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没你这样的,方方,自个儿老娘的醋你都吃!”

    “不许叫我方方!”陆方立刻炸毛。然而他光顾着纠错,却忘了拦下车来,结果让丫的趁机溜走了。陆方只来得及冲着车屁股挥拳头,那丫的从车里伸出手来轻飘飘地摆了摆,留下炸毛的陆方,不带走一丝怒气。

    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陆方背着书包蹑手蹑脚走到父母的房门前听了听,确认俩人都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出了门,期间睡在阳台那边的两只小狗惊醒了警惕地看了看他,大约知道这是它们的“哥哥”,因此俩只狗狗也没叫唤,嘀咕几声就又乖巧的趴下。一直到把房门锁上了,听了听里边没动静后,陆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什么时候在自己家进出也跟做贼似的了?其实,他大可以明天再大摇大摆地出来,可是天知道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有回来也就罢了,回来了跟爱人呆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这份近在咫尺的激动使得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他太想见到齐萧,即是只是再等上那么几个小时待到天亮他也等不及了,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跟父母解释自己如此迫切想要见到的人是谁,所以,注定了他只能小毛贼似地离开家。

    这一年多来,陆方可算是尝到了相思的滋味,要不是齐萧的工作和他自己的学习所限,他恨不得每天视频――相思成灰啊!

    招了一辆出租,陆方就乐颠颠地往他们的家赶去。一路上,他手里拿着手机玩来玩去,就是没能下决心给齐萧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要知道,齐萧现在有点工作狂的味道,工作起来常常加班加点,很有点拼命三郎的味道。每次在视频上看到齐萧的时候陆方都怀疑丫又瘦了一点儿,弄得他的口头禅都快变成了“好好吃饭,注意劳逸结合”。每次视频,他都免不了唠叨几次这两句话,他真担心自己不在齐萧身边丫的不小心病了该怎么办?反正肯定指望不上小颖阿姨照顾了,事实上,陆方甚至觉得除了自己,恐怕没人能真正心疼齐萧。所以分开这一年多,陆方惦记齐萧的时间远比惦记自己父母的时间要多得多。当然,这也让陆方有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惭愧。

    齐萧工作这么拼命,因此陆方虽然目标明确地奔向他们的家,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谁知道丫的这会儿是在家呢还是在办公室加班?可要是打了电话,不就让自己暴露了嘛?他还想着要给丫的一个大惊喜呢。

    就这么犹豫着,兴奋着,陆方来到了他们的所在公寓的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白茫茫的平安夜,白茫茫的圣诞节!

    48

    48、48

    轻手轻脚打开门,单间配套的房子,借着楼梯间的路灯,在门口就可以一眼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床上没有人。

    没有意料中的虎扑,也没有意料中的惊喜,陆方反倒愣住了,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出了半天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关上房门,开了灯。

    如果屋子里的一切不是那么熟悉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走错门了。这都半夜一点多了,齐萧竟然还没有回来,难道又是在加班不成?

    陆方狐疑着在沙发上坐下,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翻出齐萧的办公室电话拨过去,陆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齐萧接电话的时候不会看来电显示,这样他还是可以制造出一个意外之喜来。只是,好不容易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竟然连人都没能见着,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因为失望,连这曾经熟悉和无比想念的家仿佛都失了温暖。

    齐萧办公室的电话接通了,却是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显然,齐萧不在办公室。一工作狂深更半夜不在办公室能上哪儿去了?陆方拿着手机认真思考着,然后又想着这大周末的,或许丫跟人出外应酬交际了,于是,干脆直接拨了齐萧的手机号儿。

    没想到这回倒是很快就接通了,陆方先认真听了听那边的背景,似乎还挺安静的。

    “陆方,你回来了?”齐萧听上去有着惊喜。

    这个手机号儿陆方出国以后就没再用,不过他买了个动感地带的套餐,一年才一百多块钱,就这么养着这个号码,因此一旦使用了这个号码打电话,那就意味着他回国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会儿,面对齐萧的惊喜,陆方先前的激动反倒没了,他只是淡定地笑着,“是啊,我回来了。刚到。”他说得有些客气,那种想我没想高兴不高兴的情话都给闷在肚子里,说出的话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些试探,“这么晚了,怎么你还没睡吗?”齐萧的反应那么敏捷,声音那么清醒,怎么可能已经睡觉了。

    “这不刚从办公室回来,正准备睡呢。”齐萧说。

    陆方含笑着说:“怎么又加班了?不是跟你说要注意身体好好儿休息么?现在在哪儿呢?是在我们的家吗?”说出“我们的家”的时候,陆方在心里严重鄙视自己,自己这算不算诱供?

    “是啊,在我们的家,不在我们的家,我还能去哪儿?”齐萧轻笑。

    齐萧的声音很甜,像所有的情人那样讲着甜蜜蜜的情话,可陆方却如同被灌了一大碗黄连水,有苦说不出,只有硬着头皮将这碗苦水喝下去。

    “是啊,你只有我,不是吗?”陆方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吐出这几句话来,嘴角照例勾起,似乎他真的很开心,只是,那笑容没有达到眼底。

    “是啊,我只有你。”亏得只是通电话,齐萧看不到陆方那没达到眼底的笑,因而他还能依旧温柔地问:“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看情况吧,我爹妈这边要先哄哄才行。”最初的艰难已经过去了,陆方渐渐平复了心情。

    “那好,什么时候过来,给我个电话。”齐萧笑道。

    “嗯!”陆方镇定地跟齐萧道了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忍不住挑剔地在屋子里一寸一寸地逡巡着,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纯粹是他/妈的找虐,可不甘心还是使得他下意识地想要在这个自己亲手装点的家里找出不属于这个家的第三人的痕迹来。然后,他又一边忍不住骂自己变态,难道非要找到点什么来自己才觉得痛快吗?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瞧不是更好么?水至清则无鱼,伴侣间偶尔撒个谎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他一边想要找个什么证明自己的怀疑,一边又在骂自己神经过敏内心龌龊,最后,直到左手痉挛才将他从这种自我厌弃中拽了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刚才一直攥得紧紧地,时间太长,以至于都有些抽筋了。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堵在心口的那口郁气虽然没能完全散去,可至少他不再那么憋闷了。活动着双手,陆方再次将屋子里每一件物品一一扫过,这些东西跟自己出国前没什么两样,齐萧良好的卫生习惯使得屋子里一如从前的整洁。只是物是人非,陆方的心再没法恢复从前的温暖和幸福,原先满当当的心现在仿佛缺了一个角。

    一次撒谎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是为什么要撒谎?有什么必要非要撒谎呢?

    陆方觉得没开窗的屋子格外憋闷,身上的汗在呼呼地往外冒。还是走吧,呆在这儿也不会有答案。关灯前,他回身又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才开门关灯,离开了。他没有去细细检查屋子里的一切,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又能证明什么呢?谎言已经说出来了。

    陆方蔫头耷脑地回到家,一头倒在床上,感觉就像是一个兴奋剂已经失效了的人,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连带着脑子都混沌起来,迷迷糊糊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从菜市场大包小包采购回来的陆妈妈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只是长途旅行又加上倒时差,所以也没太在意,任由他躺在床上逗两只小狗玩儿。

    这一年来,宝宝和贝贝都长大了,浑身的毛长长的,这要是冬天还好,三伏天的,陆方看着都觉得热,不过陆妈妈舍不得像人家那样把狗狗的毛都给剃了,就自己拿剪刀将狗狗们长长地毛发给剪短了。陆妈妈美发技术虽然不入流,却意外地很有喜剧的味道,两只小狗顶着一身梯田似的短毛再瞪着一双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着实富有喜感。看得陆方笑了好几回。打算晚上的时候找找玉烨,让他也看看这两只狗狗的滑稽模样。

    玉烨的学制是四年,这会儿已经毕业。只是这个毕业证丫拿得好辛苦,门门都是超低空飞行。平时考试的时候丫简直就是挂科大王,习惯于靠补考通关,这令他那富有才名的教授父亲和母亲巨没面子。丫却无所谓,说将来他反正也不打算从事什么相关职业,没得他半吊子水平去祸国殃民。

    又是八字不合老是反冲的一家子,父母儿子,这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折磨谁!看着是玉烨破罐子破摔存心气他爹妈,可如果当初他爹妈没有强制霸道地篡改了儿子的高考志愿,又何至于有今天的破罐子破摔呢?因果因果,谁是因谁是果,还真是不好妄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玉烨到底从暗恋转成了明恋,也不知道丫用什么方法,总之事实就是丫如今跟他还在读研究生的大师兄也学陆方他们在外头租了房子过起了自己甜蜜的小日子,每次在视频上露面的时候都是一脸淫/荡猥/琐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看着身边的圈内人能得到幸福,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鼓励,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陆方虽然每次都免不了调侃玉烨一番,可内心深处却是实实在在替他高兴的。

    想到玉烨的幸福,就不可避免地又想到自身,陆方头疼了,他拿不准该不该去见齐萧,见了面又该如何?尽管他对自己说要相信爱人,可是无论他是否愿意,那个谎言都如同一根小小的刺已经扎在了心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天的这根小刺难免不是明天的大棒。所以,他别扭起来,再不复当初那种毫无芥蒂坦荡荡的心情,这让他觉得去面对齐萧有些困难。

    “妈,小颖阿姨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我出国前不是听说她又在闹离婚么?”陆方蹲在厨房垃圾桶旁替陆妈妈剥蒜皮,“我虽然跟齐萧哥有联系,不过这些话倒是不好问他。”

    陆妈妈今天大有开足马力准备拿出十八班武艺弄个满汉全席出来的架势,因为是为了给自己接风,所以陆方很自觉地到厨房打打下手。打听小颖阿姨的事情不是他八卦,而是有时候一些边缘的消息也能透露出很多信息来,而且,只有这样也才能更好地将话题引到齐萧身上。说到底,不打听打听就这么膈应着他也不甘心,而陆妈妈一向属于消息灵通人士。

    虽说小颖阿姨属于长辈,打听长辈的事不太礼貌,不过陆家没这么严格的长幼尊卑的讲究,所以陆妈妈也不介意陆方的打听,“还那样儿,闹一回,好一回,这日子,吵吵闹闹也就这么过了。”

    “怎么这样儿?有意思吗这种日子?!”陆方嘟哝,然后突发奇想,这般吵吵闹闹的,那冷冰冰的家是不是反而会有点生气?

    “凑合呗。搭伙着过日子也就这样了。”陆妈妈叹息,“不过你小颖阿姨也有责任,从来不肯下厨房做一顿饭,连下个面条都不会,听说你齐萧哥的继父在外边喝了酒应酬回来,还给赶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去,有几回吐了之后,还是等钟点工来才收拾干净了,真不知道她怎么忍得!熏都熏死人了。又不是当观音要人家供着,做人老婆的,老这么端着怎么行!”

    陆方不由得好笑,老妈这比喻倒是挺贴切,想想小颖阿姨,似乎她还真是拿自己当观音了,总喜欢端着,半分尘埃不肯沾染,可惜,生活在红尘俗世当中,哪能不理会红尘俗事?

    “齐萧哥真可怜。”陆方说,碰上这样的“观音”老母,做儿子的只落得一身清冷。

    “是啊,不过他也挺争气。当上了法官,人又长得帅,听说不少女孩子上赶着追他呢。哎,你知不知道这回事儿?他处女朋友了没有?”

    陆方干笑,“这我哪儿知道啊?”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们是发小儿,有事儿他准不会瞒你!这么说他还没女朋友了?”陆妈妈的八卦逻辑非常强大,推断出齐萧还没女朋友之后她就来了精神:“我们医院有好几个女孩子,都挺不错的,我看着合适的话就给他们牵牵线,也算一件功德……”

    “……”陆方彻底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猜错了――没捉奸,只有疑似!

    平安夜,吃苹果~(rq)/~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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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晚上的时候陆方到底还是借口同学请吃饭溜出了家门。一个白天他都被齐萧的事给弄得个神魂颠倒,着实难熬,正好中午的时候齐萧打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过去吃个饭,于是他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与其躲在一边胡思乱想自己折腾自己,倒不如面对面说个清楚,高中那一年的教训使得陆方明白有话憋肚子里的结果不过是自伤而已,问题并未能得到真正的解决。

    陆方刚回来就要出去吃饭,陆爸爸陆妈妈倒也没多想什么,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交际也不奇怪,所以陆方说晚上出去吃饭他们也没拦着,只叮嘱说不要喝太多酒就完事了。

    来到和齐萧租住的公寓,陆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着实想见齐萧,想得不得了,久别的重逢让他不由自主地欢欣,而另一方面心里那根小刺又总是在他欢快的时候用点儿力,让他没法再产生非常纯粹的快乐。因为这种种,他打开门的时候还算是冷静理智,没有欣喜若狂。

    开了门,扑鼻的就是饭菜的喷香。陆方还没看清楚,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门迅速地在身后关上,然后他被按在门板上,两片微凉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起初只是唇瓣被用力地吸吮摩擦,渐渐地,对方似乎不满足了,开始向里面侵入。因为毫无心理准备,陆方的牙关根本没有一丝防备,轻易地就被撬开,任人长驱直入。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反复地毫不厌倦地在他口中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随着唇舌的深入,他们几乎全身上下都紧紧地贴在一起了,可是压迫着他的人却觉得不够似的,更加紧迫地压着他。身后是冰凉的门板,而身前接触他的每一块地方却是火热,让他宛如置身冰山火海之中,前后夹击毫无退路……

    陆方这天的晚餐地点改在了床上。

    说是晚餐,其实却是在宵夜时间吃的。而且他吃的是某人精心准备货真价实的晚餐,某人却显然拿他当了晚餐。为此,陆方有些郁闷,他闹不明白,自己干嘛总是做些自投罗网的事情?

    不过,也不知道是体力运动以至于胃口大开还是因为某人显示出来的饥渴令他觉得满意,总之陆方这一顿真是吃得酣畅淋漓――这一年来,齐萧这丫的手艺有了长足的进步。

    “哪儿学来的?进步巨大啊――还是,给人家做饭做多了练出来的?”陆方一边大嚼着色香味俱全的扬州炒饭一边问,虽然免不了旁敲侧击,可先前的那点疑惑不说完全消失,却也没了什么影响力,因为某人显示出来的饥/渴完全符合一个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正常人的反应。从这点来看,要说丫出轨了似乎不像。

    “我倒是想给人做呀,可这不隔着万水千山嘛。”齐萧笑笑,一脸的餍足,然后似乎是在叹息,

    “自己一个人吃饭,再不弄好一点儿,真是吃不下去了。”

    “哟,说得真可怜,谁信呐这是。你齐大帅勾勾手指头,上赶着陪你吃饭的美女就能前仆后继。”陆方冷笑,连自己老妈都想要给丫的介绍女朋友,足见这丫的有多受欢迎了。

    “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我有你这一瓢就够了。”

    大热天的,空调温度也属于标准,可陆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年不见,这丫的泡糖罐里了?咋说出的话都能滴出蜜来?他忍不住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身边的这个人,这还是一年来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大约在室内的时间比较长,丫的皮肤白了不少,眉眼却更见成熟,男孩的青涩已经褪尽,成年男子的气韵却越来越盛,魅力指数急剧攀升,这般风采,怎一个“帅”字了得。

    “怎么样?帅吧?”那人勾起嘴角魅惑地一笑。

    “那又怎么样?又当不了饭吃。”本来有心夸一下这人的,可看这厮这般自得,陆方就只能是泼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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