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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深井冰 作者:苍白贫血

    指腹划过他的胸膛,滑向小腹,

    “打今儿起,你就是大平的皇上了,‘元荆’便是你的年号。”

    江怀瑾面色惨白,却又动弹不得,喉咙里的声音经过那堵了口的丝帕,竟有了几分哀怨祈求的意味。

    何晏玄色宽袍上有狰狞的蛟龙,以金丝银线交织刺绣而成,像是随时要扑出来一般。

    “皇上要记着,便是你成了天子,也是臣的禁脔。”

    汗珠浸透了那浓长眼睫,江怀瑾跪趴在床榻上,给何晏大力分了腿,脖子绑在床身上,整个人被迫的摆出一副淫荡撅翘的姿势。

    床边儿的珠帘摇荡,闪着妖异的光,垂在江怀瑾的手旁,剐蹭着那细白泛粉的指头。

    何晏伸手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攒珠锦盒来,打开盖子,竟是一盒膏。挖一坨涂在江怀瑾臀缝中,深入甬道,清凉滑腻的膏体顿解内里干涩之感。

    珠帘忽然叮当作响,给那指头狠狠的抓了,像是要捏碎一般。

    上面的人未有脱衣的意思,只将胯下饱胀之物自裤子里掏出来,对着那幽密所在,磨蹭半晌。

    何晏平日就喜欢这样,衣衫整洁的看着身下的人一丝不挂。

    庭院暗静,烛影漏过珠帘,斑驳了惊恐的黑眸。

    江怀瑾光洁的脊背如容满弦的弓,跌宕起伏,延伸向上,直到被人缓慢插入,轻磨内壁。

    那整帘的珠翠忽然散落满地,砸在那扯下帘幕的手上,和被迫摇摆的腰线上,噼啪作响,无穷无尽。

    何晏却是爽利至极,享受着那内里紧实异常,将下身握的一阵酥麻。

    分身和着滑腻的膏体抽送两下,竟毫无涩感,只剩了充盈包裹,越发舒坦。

    江怀瑾一条腿忽然给高高抬起,何晏单膝跪床,只手架了那条腿,将男根整个钉入,

    “皇上,你这摸样,像不像个野狗在交合?”

    江怀瑾俊美的面容扭曲着,死死的扯了那残缺珠帘,发出含混的悲鸣。

    红罗帐内,两人如交颈鸳鸯,搂肩叠股,活色生香。

    那给丝绢堵塞了的细碎痛吟,在何晏听来,媚的滴水,柔的醉人。

    何晏俯趴在他身上,狠捣狠撞了百十来下,撞得江怀瑾身子乱晃,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何晏实在忍不住,便在其体内出了一次精。

    江怀瑾满头的凉汗,身下又涨又痛,却是无半分愉悦之感,好不难受。

    何晏铁铸一样的身子却是分毫不动,把江怀瑾脖颈上的绳子松了,将人翻转过来,抬了他的腰,跪在床榻上,再次虔诚的深入。

    身下的人黑发粘在额上,抓紧了锦褥,娇艳淫媚,瞳内却是绝望痛苦的。

    江怀瑾睁大了眼,视线落在那晃动的帐子上,越发的空。

    何晏身上的衣裳给汗浸透了,插了一会,见其眼底湿凉,便去了他口中丝绢,

    “皇上,你这是哭了么?”

    江怀瑾眼睛是水的,润一层浓黑睫毛,呆望着前方,

    “我不当皇上,你放过我。”

    何晏态势十足,高高在上,

    “当不当皇帝无所谓,放过你是不行。”

    江怀瑾几欲咬碎满口玉牙,“…你不如杀了我”

    何晏闻言,忽然冷声而笑,

    “皇上,你若想着去死,臣也不会拦着你,反正你这身子滋味臣已经尝过,大不了日后想起来,会徒生些惋惜罢了。”

    “所以啊,皇上,你死与不死,与臣又有何干呢?”

    水波暗涌,汤池上头叮当脆响。

    镜花水月,虚无缥缈。

    满头乌丝漂浮在水面儿上,元荆忽然自水面而出,面色青白,大口喘气,像是差点溺毙一般。

    方才跪着求饶的宫女栽歪着,凸了一双眼球,口中稠黄的汁液自嘴角蜿蜒而下。

    该是给吓破了胆。

    元荆摸了一把面儿上水珠,眼底戾气满溢,

    “来啊――”

    外头的宫女闻言挑帘近身,待见着那池子边儿上的死人,音色颤栗,

    “奴婢奴婢在。”

    元荆站起身,音色淡漠,“更衣。”

    宫女不敢怠慢,赶忙转身出去取了夹绸衬底的月白金龙常服,伺候着给皇上换好。

    紧接着又招呼另外两个小太监,将那死人拖出去。

    外殿的喜连已经等候多时,毕竟今个儿皇上破天荒的没去早朝,积攒了很多政务处置,首辅实在等不及,便先去御书房候着面圣。

    元荆腰间束了羊脂润泽的玉带,青丝给一根红玉簪束起,容颜极艳。

    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睛里,阴冷潮湿,煞是骇人。

    随侍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静静的跟在后头,直到见着喜连。

    喜连眼见着皇上心情不好,腰身弓的极深,

    “皇上,首辅求见。”

    元荆却答非所问,

    “o羽宫,离前宫太远了。”

    喜连一窒,屏息待命。

    ☆、25 规矩

    “且再换一拨宫人,怕还会出乱子。”元荆淡雅的眉轻敛起一点,“该寻个人教他些规矩。”

    喜连连连点头,“皇上说的是,这傻子不是存心作乱,都是因为没规矩,到时候奴才定寻个公公教他。”

    元荆摆摆手,直径走了出去,“就你罢。”

    喜连僵在一处,如五雷轰顶。

    可又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低应一声,便随着皇上出去。

    话说淮淮同春宝钻了一整宿的木,也没钻出半点火星来,倒是那床板上那床褥子给钻出个铜钱儿大的窟窿来,棉絮外翻,煞是难看。

    春宝歪在凳儿熟睡,微张着嘴,口水淌了一大襟。

    淮淮却是毫无睡意,钻的膀子生疼,只将那木桩仍在一处,倒在床上望着帐顶。

    烛心燃尽,屋里头黑漆漆的。

    淮淮瞪了一双眼,想些往事,

    可却很奇怪的,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

    身边的何晏连呼吸声都没了,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淮淮有些冷,便扯了里头的被子盖在自个儿身上,双手垫头,继续发呆。

    旋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拿了一床盖在春宝身上,这才放心的躺下歇着。

    寻思着休息好了身子,再起来继续钻。

    接着淮淮闭了眼,便沉沉睡去。

    直到晌午,外头进来一位公公将淮淮吵醒。

    淮淮揉揉眼,瞧着面儿前这个太监。

    面色枯槁,尖嘴猴腮,生一副狐狸相,吊一双眼梢,态度恭敬,

    “奴才秀秀,见过主子。”

    淮淮腾的起了身,“主子?”

    秀秀道:“正是,以后奴才就是这o羽宫的总管太监,接游太监的差,继续伺候您。”

    淮淮盯着那太监瞧了兰花指端了一只青釉汤碗,里面满满的都是浓黑药汁。

    “这是啥?”

    秀秀将那碗药搁在一边儿的角桌儿上,“回主子,这是太医院今儿早上才送过来的药材,说是调理生息,宁神补气的。”

    淮淮讷讷盯着那碗,瞅那尺寸,像是比平日里喝药的碗似乎更大了些。

    “你搁那儿罢。”

    秀秀面皮一动,“奴才已经搁下了。”

    淮淮道:“那你先出去罢,这里没什么事。”

    秀秀依旧立在原地,“奴才找您有事儿,今儿个早上,喜公公身边的小金子过来捎话,说是等主子醒了,叫过去一趟,皇上口谕,让喜公公教您规矩呐。”

    淮淮一听得皇上二字,登时来了精神,赶忙下地,“我这就过去。”

    秀秀道:“您倒也别急,先喝了药再说。”

    淮淮道:“皇上为何要让喜公公教我规矩,莫非是想着见我?”

    秀秀神色如水,语气却不容置疑,“您先把药喝了。”

    淮淮开始四处翻箱倒柜,“若是见皇上,我可得寻一件儿威风的衣裳出来,先前他恼我,这回可不能留下忒坏的印象。”

    秀秀忍不住,登时面儿上一沉,“快把药喝了!”

    淮淮一凛,未料这新来的公公竟是这样的死心眼儿的性子。

    却也不好发作,便讷讷的过去,端了药碗,开始吹上面的热气儿。

    秀秀死盯着淮淮,“不烫了,奴才放了好久,这会子凉热正好。”

    淮淮闻着那药汁浓郁的苦气,不由得皱了眉,但因为给秀秀盯着,且周围也没个花盆,也不好直接倒掉。

    叹口气,淮淮刚想着喝,正巧一眼就瞅着了旁边儿张嘴睡觉的春宝。

    淮淮登时心里头就有了主意,“秀公公,那炕桌上有个银盒儿,里头搁的都是桂花糕,劳公公给我拿过来就些,否者这药实在太苦,我喝不下。”

    秀秀嘴角一撇,转了身就过去拿。

    淮淮赶忙将一整碗药都灌进了春宝嘴里。

    秀秀撅着腚在银盒儿里翻找班上, “这哪里有什么糕饼?连个渣子都不见”

    淮淮做愁苦状,“不是吧,我都喝了忒苦”

    秀秀下了暖炕,转了身狐疑的盯着淮淮手里的空碗,在看他身边儿也没个能倒药的地方,只有个小太监歪在一边,空嘴咀嚼着,啧啧作响。

    秀秀接过了药碗,“您先收拾着,奴才先出去将新来的宫人安置妥当,过会来接你去喜公公哪里。”

    语毕,便转身而出。

    淮淮晃晃春宝,“春宝,起了。”

    春宝睡眼惺忪,“游公公来啦?”

    淮淮不语,寻了很多裤带来接在一起,想着自己要出门见皇上,可得将那无赖绑在床上,省得坏事。

    春宝舔舔嘴唇,“我这梦做的是越发真实了,梦里头喝菌汤,怎的这醒来后,嘴里头还真有点这个味道。”

    淮淮只顾着低头接裤带,“帮着连起来。”

    春宝见状赶忙上前帮着忙活。

    两个人将十来条裤带连在一起,春宝表情越发凝重,

    “到底是主子,竟有这么多条裤带。”

    淮淮黑着脸摆弄裤带,“那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无赖欺负。”

    春宝面露心酸:“我就一条裤带,前些日子还弄断了,只能以麻绳缠腰。”

    语毕便将衣裳撩上去,露出腰间一圈圈的绳子。

    淮淮手一顿,“我正想要绳子。”

    春宝摇摇头,“这是我的裤带。”

    淮淮拿了那一把裤带,“这些都是你的,你拆了拿走便是,将绳子给我。”

    春宝寻思片刻,想着以一条过长的裤带换十条短裤带倒也十分划算,便将腰间的绳子解下来递给淮淮,自己则蹲在一边拆那些打了死结的裤带。

    淮淮拿了绳子,看一眼床板上的何晏,冷哼一声,以麻绳将何晏同床板缠的结实

    一边儿的春宝死命的想着解开那些死结。

    因方才淮淮使了大劲儿将那些裤带系紧,害这会春宝解的眼珠子生疼。

    秀秀将新来的宫女太监都安置好了,便回屋去找淮淮。

    这刚推了门儿进来,就愣在一处。

    那傻子一圈一圈的缠着空床板,面目狰狞,却实在瞧不出因何事愤怒。

    旁边蹲了个小太监,裤子都褪到了脚边,光着腚蹲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嘴里呼哧有声。

    秀秀反映倒是快,赶几步上前一脚将春宝踹倒在地,

    “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死捏子,竟敢在o羽宫出恭,那咱家当瞎子呢!”

    淮淮给吓了一跳,回头见着是秀秀,停了手上的动作,“这是我的玩伴儿,就住这o羽宫里头。”

    春宝给踹的四脚朝天,赶忙捂住裤裆,“你是那个?”

    淮淮道:“这是新来的总管太监,跟游公公一个差事。”

    秀秀冷着面皮,收了脚,看一眼春宝,“什么都没有,你捂个什么劲儿。”

    春宝像是给人戳了痛处一般,“生了新肉出来了嘛…”

    秀秀立定了身子,朝向淮淮,脸绷的死紧,

    “走罢。”

    淮淮闻言却有些慌,“劳公公等我,我收拾一下便来。”

    语毕,又召唤春宝,“快来帮我瞧瞧,哪一身最俊俏。”

    秀秀没说话,转身了便走,“这时候正巧皇上早朝,喜公公还有些时间见你,若是再过一会,怕是就得等下午皇上读书的时候再去了。”

    淮淮一听,连忙扯扯衣襟,“公公,你瞧这身如何。”

    秀秀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而出。

    淮淮顾不得收拾,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外头薄雪给日头一映,竟有几分初融的势头。

    天子退朝的钟声,苍劲有力。

    朱红的宫阙下,又有两个人正急步而行,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淮淮将双手收在袖子里暖着,以往都是自个儿挣命的往外逃,这回可是头一次给人领着朝前殿而去,欣喜至极,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跟在秀秀身后,生怕惹恼了秀秀折返回宫。

    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两个人就到了福寿殿后头的御书房。

    秀秀同门口的侍卫打了招呼,便领着淮淮朝里面而去。

    还未尽屋,光回廊里就已然气派至极。

    九重锦帐,层层叠叠。

    到处雕龙刻凤,象牙的扶手,金玉的蟠龙,名贵华美,便是两边立着的宫女,似乎都同平日里见着的不同,个个的玉兰斜插,白梅冷香。

    可脸却是硬邦邦的,像是不会溶解的冰块,小心翼翼的福着身子,生怕出半点岔子。

    秀秀皱了下眉,“奴才得进去唤喜公公一声,你呆在这里,切莫乱跑。”

    语毕,又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其肩头耳语两声。

    那太监啄米般的点头,抬眼望着淮淮,难掩的讥诮。

    “秀公公放心,咱家看着他便是。”

    淮淮听话的立在屋外的回廊处,听得明白这话间意思,

    “秀公公放心,我哪里都不去。”

    秀秀看了他一会,转身就进去寻喜连。

    可他刚进了门儿,远处的侍卫太监就开始成片的下跪。

    皇帝刚下了朝,驾临御书房。

    淮淮眼望着那刺眼的明黄,远远而来。

    周遭灰凄凄的色彩一下子鲜活起来,被那人带来的明黄色,映的柔和了许多。

    袖口上金龙盘桓,给风吹着,要扑出来一般。

    元荆自高大的龙辇上下来,立定了身子,给一群人簇拥着,缓缓的进了御书房。

    虽面儿上黑眸冷寒,戾气四溢,却依旧冻不住淮淮心尖儿上的暖意。

    淮淮眼瞅着他不经意瞟到这边,目光落在淮淮面儿上,又没看见一般,淡漠的转头。

    手里把玩的珠串却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像是清脆的失笑。

    从御书房迎出的喜连赶忙上前拾起来,接着递了上去。

    有人的窘意,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元荆紧蹙了眉,极生气似的,加紧了步子。

    身边的宫人眼见着皇上恼怒,都凝神屏息,跟在后头,战战兢兢。

    日照宫阙,冷冷凄凄。

    元荆生气的摸样,在淮淮眼里,却是万般风情,撩人心弦。

    耳边的音色轻缓,自干冷的空气里吹出热气。

    “你看他那个骚摸样。”

    淮淮咧着嘴,看的口干舌燥,只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他这样的人…被窝儿里明明风骚入骨,平日里却要做出一副清高样儿,非要让人扑上去弄了他,才算了事。”

    淮淮看的如痴如醉,“我瞅着不像呐…”

    “像不像,试试不就知道了。”

    淮淮忽然想起来一样,缓缓敛去面上笑意,侧了头去看身边说话的人。

    何晏不知打哪里换了件紫色锦袍,下着青色长筒靴,映着那张脸,端的是英气非凡。

    淮淮如陷冰窟,身子抖了两下,“我不是将你绑在床上了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接着又拱手讨饶,“你快回吧,你若在这里,定会惹出乱子,他若恼我将我撵出去,我还不如个死。”

    何晏斜了眼看看他,答非所问,“你早死了。”

    淮淮愣了一下,瞅着何晏转身离去,冲着他的背影道:“虽说我听不懂你说的啥,可你俩之前的梁子,能不能就此放下,我给你们做个和事老,打以后起,咱们两个公平竟逐,也算一桩美事。”

    旁边的太监惊怖的盯着淮淮,面儿上俱是冷汗。

    想着自己在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听人说皇上坏话儿说的这般明目张胆的。

    ☆、26 还牙

    御书房内。

    明衣锦袍的天子,神色冷厉。

    那精巧的眉眼间,戾气涌动,如风雨欲来。

    喜连心里清楚的很。

    忽然撞见这傻子,皇上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方才自己见了秀秀也是大发雷霆,斥责其竟这般没脑子,皇上眼看着下朝,还将这傻子领到这里来,若是撞了面儿,惹的龙颜大怒,可如何是好。

    谁料天意弄人,还偏偏给自己说中了。

    秀秀立在一边,虽面色发青,倒算沉静。

    喜连心里有些发怵,眼见着元荆坐于龙椅上,动也不动。

    目光落在那卷未翻完的文书,雕像一样,没一丝人气儿。

    喜连抹了抹头上冷汗,虽说元荆还是王爷的时候自个儿就跟在他身边,可有些时候,喜连还是无法摸透这位天子的脾气。

    长舒口气,喜连缓缓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皇上,奴才有罪。”

    秀秀见状,赶忙也跟着跪下去,以首贴地,毕恭毕敬。

    周遭的宫人一见这皇上最宠的喜公公都跪在的地上讨饶,无形中也是一寒。

    一时间,御书房寂静无声,空气里尽是惊惧暗涌。

    元荆没听见一般,眼帘微垂,盯着案前的碧玺出神。

    面色却莫名其妙的有些缓和。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喜连膝盖酸疼。

    却还是跪的纹丝不动,只等着皇上开口责罚,亦或者直径出门,留自个儿在这里,跪到皇上息怒为止。

    元荆起初确实是恼羞成怒的,可这么一会,又忽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想自己早先习惯了躲着他,以至于自己已经忘了如今这何晏已不是当初的何晏。

    眼下,可是要由着自个儿的性子来。

    能以牙还牙,倒也不错。

    元荆眼睫微抬,回了神,“起来罢。”

    喜连听皇上音色平缓,心中一动,很是意外,“奴才犯了错,不敢起来。”

    元荆声音淡漠,“你也知道。”

    喜连又磕了个头,“奴才知错。”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自虚空里抬了抬,元荆眼中戾气收敛,神色宁定如水,

    “都出去。”

    周遭的宫人一听,赶忙躬身福身,谦卑的退了下去。

    喜连僵了片刻,也自地上起来,跟在秀秀后头想着出去,却给元荆叫住,

    “你留下。”

    喜连转了身,音色谦卑,“是,皇上。”

    待人散的干净,这偌大的御书房就只剩了元荆和喜连两个人。

    有风自罅隙吹进,幕帐轻起,给这死气沉沉的殿内激起一丝涟漪。

    元荆音色冷清,“将那人带进翎羽殿。”

    喜连微撑了眼眶,还以为自个儿听岔了。

    翎羽殿是御书房后的宫殿,不留宿后宫的时候,皇上一般是在那里批折子就寝。眼下居然要把这傻子弄到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合祖制。

    元荆继续道:“将他洗干净了,好好讲讲规矩。”

    喜连听了,猛然抬头,张着嘴愣在原地。

    不敢确定心中所想,便张口轻声问了一句,“皇上…这规矩…”

    元荆回了头,对上他的眼睛,

    “侍寝。”

    自古帝王喜好男风的,倒也不是没有,且这大平开国以来,就有个圣祯帝,也是元荆的叔叔。

    圣祯常年宠幸的宫外美人,就是个男人。

    喜连重重的吸一口气,憋在胸腹里,“…奴才这就去办。”

    推了门,冷风拂面,喜连的眉头紧蹙,灰头土脸。

    秀秀见喜连面皮难看,暗自思咐那傻子果然是个扫把星,连喜连这样办事妥当的人都不能免被其牵连,自己日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喜连全然忘了教训秀秀这档子事,直径的走到回廊前头,眼望着那身高八尺的精壮男子,

    面色复杂。

    想皇上那娇生惯养的身子,可怎么驾驭的了这头牛。

    但又不能违抗圣旨,只得讷讷开口,

    “你跟咱家来。”

    淮淮知道皇上在里头,便有些不舍,“这里挺好。”

    “没规矩的东西,”喜连冷哼一声,“在这里岂有你商量的余地,来人――”

    御书房外的侍卫见状上前。

    淮淮额角的伤还未痊愈,血色尚新,见两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也是给吓的脖子一缩,

    “我跟公公走便是嘛…”

    喜连只回眸瞟一眼傍边站着的秀秀,“咱家待会再收拾你。”

    秀秀闻言,登时躬身弯腰,“公公饶我。”

    喜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那带着淮淮朝翎羽殿而去。

    翎羽殿,描龙绣凤,雍容华贵。

    许多罗衣宫人低头静静的站着,听两人进来的动静,也木偶一样,头也不抬。

    喜连将淮淮交给下人伺候着沐浴,便转了身去忙自个儿的事情。

    宫中事物烦杂,凡事都需喜连亲力亲为,且皇上也是离不了身,喜连这一去,就是大半日不见人影。

    直到日暮西沉,喜连这才想起淮淮来,

    淮淮收拾妥当,生生的在翎羽宫呆了一整日。

    待见着喜连,早已是迫不及待。

    “公公,你可来了,我还想着你别忘了这事。”

    喜连见淮淮身上一件暗紫长袍,对襟上绣着碗口大的桃花,露出少许锁骨线条,较平日顺眼许多,倒也满意。

    “急什么,这不是过来了。”

    语音刚落,喜连便吩咐身侧宫女,“掌灯焚香。”

    淮淮盯着那点灯的宫女,“公公,莫非我以后就住这儿。“

    喜连道:“竟想好事,这是皇上寝宫,岂是你能久居的地方。”

    淮淮忽然大喜,“这是皇上睡觉的地方?那他待会定会过来罢?”

    喜连念着早晨皇上交代自己的事,便轻轻嗓子,低声道:“能承圣恩,乃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淮淮盯着喜连,“啥?”

    喜连顿了顿,继续道:“你倒也不比太过紧张,只需放宽心态,以静制动…”

    淮淮道:“皇上要干什么?”

    喜连看了淮淮一会,哼一声,“你装什么傻。”

    接着一窒,又道:“皇上口谕,传你陪侍,也就是你今晚要侍奉皇上就寝。”

    淮淮闻言,猛力一击大腿,“可好哇!”

    言毕,便将自个儿脱的精光,令人不能直视,

    “公公快快将皇上带过来,我已是万事俱备。”

    两边的宫女见状,顾不得喜连还在,赶忙捂着眼睛逃了出去,只剩下几个小太监盯着淮淮身下的物什,惊叹之余,也是吃吃的忍了笑。

    喜连强压了火,“简直是胡闹!”

    淮淮见喜连恼了自己,生怕他不将皇上领来见自己,又将地上的衣裳拾起来,裹在身上,

    “公公莫恼,我穿上便是。”

    喜连正欲说话,却听得脚步声且急且轻,一个小太监进了屋,见了喜连,躬腰垂头,

    “喜公公,皇上正往这边来呢。”

    喜连脸色一变,只恨自己办事不利,没时间同淮淮细讲,只得硬着头皮先将准备。

    殿外远远来了一队人,元荆给宫人簇拥着到了翎羽殿。

    打头的太监声调悠长,“皇上驾到――”

    翎羽宫的人皆避身道旁,垂手侍立。

    元荆换了绣龙常服,眼下虽隐隐黑气,但精神尚可。

    边疆战事有了转机,送上来的折子也都是一派道喜之词,较平时省心不少,元荆也得以早些回宫休息。

    喜连自翎羽宫里迎了出来,神色怪谲,

    “奴才叩见皇上。”

    元荆挥挥手,静默不语,直径进了宫。

    却觉的殿内烛火异常昏暗。

    元荆神色微沉,“掌灯。”

    跪在两边的宫人闻言,赶忙起身了点灯。

    不一会整个翎羽宫便是红烛高照,使得室内不逊白昼。

    元荆全然忘了今早上淮淮的事,径自踱到龙案前,等喜连将未看完的奏章送上来。

    喜连对元荆的反映也很是费解,只躬身立在一处,静候圣命。

    描金帐子里的人等不及,咳嗽一声,煞是生硬。

    执笔未落的指头停在虚空,元荆略微惊悸了一下,侧脸朝龙榻上看去。

    描金的帐子里,隐约可见内里的肉体精健。

    有人跪趴在里头,在这明目烛火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狰狞。

    淮淮面里朝外,等的心焦,“皇上?”

    白日里的光景一幕幕逼上脑海,元荆这才想自己今早的打算,再去看喜连,喜连也是一脸的无辜。

    轻吁口气,元荆起身缓步而去,离龙床越近,便越是小心。

    跪在龙床旁边的小太监垂着头,贴心的将床帐撩开。

    元荆瞪一双凤眼,眼望着那正对着自己的臀部,胃里头登时翻江倒海。

    喜连一见情形不对,赶忙上前去扶。

    “皇…”

    元荆面色惨白,一侧身便将胃里的东西倒了个干净。

    淮淮撅在床上,伸手挠挠腚,百无聊赖。

    “皇上怎么还不来。”

    何晏坐在龙榻边儿上,音色暗哑,“吓跑了。”

    接着又低低一笑,

    “他就不是那块料。”

    ☆、27 暴怒

    皇城银月,迢迢迤丽。

    塞外狼烟,烈烈灼天。

    绯袍乌纱的官吏手捏一封奏章,眉头紧蹙,急步朝御书房而去。

    烛火阑珊,那人的侧脸在金碧上投下线条优美的影儿。

    胃中酸液簌簌而下,皇帝呕了半晌,直到再也倒不出丁点东西。

    喜连惴惴上前,腰背深躬,将一盏描金的明黄瓷盏举案齐顶。

    元荆长喘口气,接过喜连递上来的漱口茶。

    喜连盯着靴面儿,“皇上,里面的人如何处置…”

    元荆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得外头脚步细碎,进来的小太监见了元荆,直接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田崇光田大人求见。”

    元荆将手中的茶盏搁在喜连举着的托盘里,俊脸一沉,

    “宣――”

    喜连闻言,赶忙转身,将托盘搁下,狠剐了一眼龙床两边的小太监,

    “将床帐撂下。”

    小太监闻言利落的挪了脚步,将龙床外头那层厚重的鲛绡宝罗帐放了下来,将内里的人遮的严严实实,半点都看不见。

    淮淮实在是有些冷,腚也凉,便翻过身,直径钻进了软纨黄缎的锦被里。

    待缓和过来,这才想起来一样,面儿朝着何晏,怒目而视,

    “你怎的…”

    何晏低低一笑,将手指捂上淮淮的口鼻,死死的将淮淮摁在青玉抱香枕上。

    淮淮死命抵抗,大力去抠弄何晏附在自己面儿上的手,那掌心冷凉,同自己的手感无异。

    “小点声,”何晏微拧了刀锋一般的利眉,“像是有人进来了。”

    淮淮挣扎半晌,好容易露一点缝隙,才费力的蹦出几个字,

    “我小声些便是,你要闷死我了。”

    何晏松了手,侧了头听外头动静。

    淮淮裹紧被子,音色极低,“你怎的又来了,快趁着皇上还没见着你,赶紧走罢,若是将皇上惹恼了,他定将你逐出宫去。”

    何晏不语,一双黑眸犹如暗夜。

    淮淮又道:“你听啥?”

    何晏答非所问,嘴里的话也莫名其妙,

    “听这说话人的动静,像是田崇光,想我当时在朝时,他还是个刑部小吏,未料今日也混到能单独得圣上觐见。”

    又讥笑道:“这大平果然是无人可用了。”

    这兵部尚书田崇光被宣入殿,见了元荆,忙双膝跪地,俯首叩拜。

    “微臣叩见皇上。”

    元荆略一挥手,算是平身。

    田崇光起了身,吸一口气定定神,这才恭敬的伸了双手将折子呈了上去。

    元荆斜靠在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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