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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倾宫闱[出书版] 作者:米洛

    翻搅着,而且无名指也增加进来,恣意抽插、蠕动、玩弄着窄穴。

    「不……不要……。」

    柯卫卿皱紧眉头,奋力挣扎着,却在煌夜紧密的拥吻中,逐渐地败下阵来。

    「你既然自称奴才,就好好地做个奴才,不准违抗朕!」深深地一吻之后,煌夜凝视着柯卫卿绯红的脸,下旨道。

    「唔……。」柯卫卿却还在努力地调整呼吸,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首先,就从床上开始。」煌夜一收双臂,就把柯卫卿打横抱起,大步朝垂着蓝色纱幔的龙榻走去。

    「等一等!皇上!」柯卫卿想说,自己不会再自称奴才了,不过,这显然是于事无济。

    「啊,那里不行――好疼。」

    「哪有奴才反抗主人的,张开腿!」

    「呜一――那样……啊啊……唔!」不一会儿,柯卫卿不断推拒的声音,就被那狂暴的吻给淹没了……。

    显然,这冬天还没过去,西暖阁里的「春天」就早早地降临了。李德意听着里头不同寻常的动静,不禁眯眼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他可不像皇帝这样,能有半刻的闲情。

    接下来,他要去把皇上午后的议事,给往后挪挪,省得大臣们白跑一趟,就……挪到傍晚再议吧。

    啊,还有锦燕宫那儿,皇上既然到了后宫,少不得去拜访一趟的,只不过,现在都由他去跑腿了,这些事儿可都是堆成山哪!

    第七十章

    柯王妃进了荣华门,穿过那满是冬雪、松树的前院,再绕过一道大理石雕花的屏风,就进入了锦燕宫。

    她的宝贝女儿烁兰,衣裳华贵,端坐在寝殿的前廊,在十余个宫婢的伺候下,修剪着指甲。

    不只是打磨指甲尖,使十指更显纤长,还要用凤仙花精心调制出的红色染料,涂抹在指甲上,再用片帛缚住,染个三五回后,过了一月都不会退色。

    「一管妙清商,纤红玉指长。」烁兰心情极佳地吟着诗,想像着自己用葸管般的玉指,吹奏靡音时的美丽样子,皇上一定会着迷的。

    「哎唷,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柯王妃一到前廊,便气乎乎地往绣墩上一坐。

    「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见母亲没有给自己行礼,烁兰心里有几分不悦,但依然笑容满面地道。

    「还不是……,」柯王妃想说什么,又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方才去看皇上赏赐给你的那块风水宝地了。」

    「怎么样?地方可大?」见母亲愤愤不平的样子,烁兰不禁有些紧张,难不成新址不入母妃的眼?

    「大,除了独立的花园、湖泊外,还能够建十六间房。」大燕的皇宫向来有「浩瀚殿宇」之称,先别说它气魄宏伟,宫丽堂皇,光是殿宇宫室就有一万间,还未计入城墙、护城河、角楼以及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亭台楼阁。

    从这么广大的土地上,拨出一小块地儿,另建宫殿,不是难事,但是皇上给的这块地,一直在北边,显然离后宫远了些,未免有把兰贵妃外迁的嫌疑。

    「哈哈,我还以为您在气什么呢!」烁兰掩嘴笑道,「皇上车来轿去的,还会怕路远不成?等宫殿建好了,本宫住的就是最大的妃子殿!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如此宠爱本宫,就不信还有谁能够爬到我的头上!」

    哪怕她一时半会儿成不了皇后,也要做无冕之王,好好看守着那群贱婢,让她们无法再献媚皇帝。

    就前阵子,她身边一个稍有姿色的宫女,竞然敢趁献茶的功夫,向皇帝乱媚眼儿。如今的宫女真是各个都不识好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在前天晚上,烁兰让李甙涯枪女推进后院的井里,活活淹死了,对外就说是井边地滑,是那宫女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唉,为娘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看,你现在还没搬远呢,就有人趁虚而入了!」说了半天,闲话之后,柯王妃朝烁兰使了个眼色,前廊不是屋里,有些话不能公开说。

    「都退下。」烁兰装作意兴阑珊地站起来,由母亲扶着回去了室内。

    其实,她的身子好得很,自小练武,又养尊处优的,一次早产还损耗不了她的元气。但是,她就是要让皇帝担心,所以,不时地「晕倒」或是「吃不下」,让皇帝无法不来探望。朝夕相处之下,就算是石头人,也该动情了。

    烁兰知道煌夜对自己死去的外公赵国维是心存芥蒂的,哪怕这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她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武功本事,平时是身子越弱越好。

    没有男人可以抵抗得了柔情似水、倾国倾城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与演技,烁兰是很自信的。她知道,永福只是她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宫婢们都规矩地退守在外边,柯王妃亲昵地拉着女儿的手,两人在又软又厚的贵妃椅内并肩坐下。柯王妃略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又去见柯卫卿了!」

    「什么?!怎么会的!」光是听到柯卫卿这三个字,烁兰的心口就火烧火燎的,满是妒意,难以忍耐!

    「我路过西暖阁的时候,见侍卫们都在门外守着,就知道了。」柯王妃压低了点声音,说道,「听说,皇上昨儿夜里,就是在那里……」

    「不可能!」烁兰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他都是个半死的人了,还怎么能侍寝?!」

    前不久,烁兰私下找来北斗,向他询问有关柯卫卿的身体情况,北斗那时候明明皱着眉头说,柯卫卿不大好,只剩下半条命了。

    「娘还会骗你不成,你呀!怕是被那个御医给骗了!」

    「可恶的北斗!」烁兰绞紧手里的锦帕,极恼怒地道,「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他就罢了,不过是个郎中。如何解决那个野种才是正经事!」柯王妃哀叹一口气,说道,「都怪我不好,当年你父王捡到他时,就应该丢出去喂野狗!」

    「事到如今,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烁兰极为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甚至怨恨母亲当年,若是能生下一个男孩来,父亲也就不会去捡这个贱种了。

    「是、是。女儿啊,这事咱们可不能再心软了,你得尽快拿个主意。」柯王妃向来是心狠手辣的,此时却摆出一副温柔妇人的样子,听凭女儿差遣。

    「我得好好想想……。」自从柯卫卿「被丽妃下打胎药」后,西暖阁的守卫是更加森严了,柯卫卿的饮食,每一样都是由御膳房的太监仔细检查,还有人试吃,下毒是不可能的。

    所以,烁兰虽说是在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更何况,她始终觉得皇上的心,已经偏向自己,此时,若有一些出格的动作,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启禀娘娘,李公公来了。」一位宫婢站在门槛外躬身说道。

    「快请。」烁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朝母亲看了一眼,李公公都来了,皇上能不来这?你啊,别瞎担心了!

    「老奴给两位娘娘请安了。」李德意总是堆着柔腻的笑,恭恭敬敬地行礼。

    「来人,看茶。」烁兰招呼道。

    「谢娘娘,不过奴才不宜久留,还得回西暖阁伺候着。」李德意说,依然是笑容满面。

    「哦?原来皇上是去探望弟弟了。」烁兰面不改色,温柔地笑着。

    「是啊,柯小王爷的身子好了不少,皇帝就找他说说话。」什么主子面前,就说什么话,李德意不会和自己的皮肉过不去,以免挨板子。

    「就是说话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皇上晚些时候还要去御书房议事,所以,今日就不来您的锦燕宫了。」李德意满怀歉意地说。

    「那么,明日呢?」

    「明日……恐怕也不行。」李德意想着,最近的奏折多着呢,就算天下太平,皇上也有做不完的事。

    况且,皇帝来锦燕宫,主要是探视,如今兰贵妃的身子渐好,皇帝也就不必日日报到了吧。

    「后天呢?」烁兰微微眯起眼,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这、奴才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李德意见情况不妙,便推说时间不早,得去伺候皇上了,想要躬身退出。

    「李公公。」烁兰叫住他,笑吟吟地塞给他一张银票,「您辛苦了。」

    「谢主子关心。」李德意不得不收下了,再度躬身,跪拜,离开了。

    「女儿,你看这是……?」柯王妃虽然一直沉默不语,心里却有诸多不满。

    「哼。我是不会让他这么得意的!」烁兰咬牙切齿地说,这时,外边响起一阵骚动,李呒贝掖业刈呷虢来,扑通一声下跪,显得又急又慌。

    「怎么了?你不是去看福儿了吗?」柯王妃惊讶地问,她的宝贝孙儿,出生后两天就得了黄疸,原本白白净净的小子变得干巴巴的,肤色发黄,别提多丑了。

    这样的孩子是没法抱给皇上看的,柯王妃让育婴堂的呙呛蒙照看,但这事儿还是给皇上知道了,皇上便以永福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取消了一早就预备好的弥月礼,让烁兰气得要命!不过作为补偿,煌夜同意了烁兰另建宫殿的请求。

    「二殿下,他、他高烧不退啊!」李哂儿的经验十分老道,她知道这才出生的婴孩,若是发起了高烧,就危险了。

    先天发育不足,才七个月就给他生了下来,母亲是没事,这苦头就全给孩子背去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不是说黄疽快要退尽了吗?」烁兰虽然已为人母,但是孩子一生下就被抱走了,她并没有觉得可惜或者痛苦,甚至不怎么在意。

    她唯一想着的是,上苍庇佑,生的是一个皇子,而非公主。

    婴儿的那点小毛病,她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只要是个儿子、能助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就成了。

    所以,当她听到李呷绱丝志宓厮底拧阜8呱铡故保她才第一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

    「福、福儿会不好吗?」烁兰说这话时,天旋地转的,几乎站不住脚。

    「到底为什么会发烧的?」柯王妃一把扶住女儿,急切地问李摺

    「御医说了,是脐带风……」

    「什么?」柯王妃瞪大了眼睛,「这孩子都一个月大了,怎么还会得脐带风?!」

    脐带风多为接生断脐时,破风感染所致,往往七日就会发病了,怎么会在在这时候有的?

    「御医说,他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总之,得好生照看着,若是过不了今晚,就……」李哝植桓彝下说了,低下了头。

    「柯卫卿!这一定是柯卫卿干的!」想到皇上时常说起,卿儿的可爱、漂亮,烁兰的恨、怨便齐齐地爆发了出来。

    「女儿啊,别着急……」柯王妃赶紧安慰,示意她小声点,就怕隔墙有耳。

    「我不会轻饶了他!先是不知廉耻,和我抢丈夫!现在又来诅咒我的儿子!」烁兰摇着头,面色发青地道,「都一个月了,怎么会得脐带风的,若不是他作祟,怎么会这样?!」

    「就是说啊。」李咚担「宫人们都奇怪着呢,二殿下一定是受了邪风,才会病倒的。」

    「本宫要去育婴堂。」烁兰说。这个时候,她不论怎样也得待在儿子身边。

    「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吒辖羲档溃退下去了。

    「母妃。」四下无人,烁兰也就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了,恶狠狠地说,「我想到对付那个贱种的主意了。」

    「什么主意?」

    「我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烁兰阴冷地说,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除去柯卫卿之后,这后宫里,就再也没有人敢和她作对了!

    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烁兰冷冷地笑了。

    ※ ※ ※

    残雪消融,枝头上冒出嫩绿的尖芽。今年的春天虽然到得晚,却是一片繁荣,宫苑里,墙角下,到处是一片片的嫩绿色。

    柯卫卿站在西暖阁的廊檐下,借着清晨的大好时光,想要练剑,重拾本事,但是李德意送来的竟然是一柄笨重粗钝的木剑!

    他手握那把木剑,想着自己已经好久没碰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了,脸上不禁浮出微微笑容。

    煌夜显然是不想让他使用真正的兵器,所以才让李德意送木剑过来,难道煌夜还担心着他会造反?

    柯卫卿不禁叹一口气,看着手中毫无锋芒的剑。他怎么可能会再次背叛煌夜呢?不,应该说他的心从来未离开过煌夜,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只是他的忠心,又如何能用言语说得清?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和煌夜之间的间隙,不是生了卿儿,就能弥补的,煌夜已经不再信任他,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想到这里,柯卫卿就觉得很悲哀,身体靠得再近,心若远离,又有什么用呢?

    「小王爷,是这剑太钝了,不好用吗?那奴才再去找一把。」李德意见柯卫卿举着木剑发呆,便问道。

    其实这木剑比真剑还要难找,因为只有小皇子才会使用这东西,而现在皇子们都还小,李德意在杂物房里翻来翻去,好半天才寻到这么一把差不多的。

    「不,我可以用。」柯卫卿低声说着,屏息调气,木剑便挥动起来。

    衣袖翩翩,风动、剑舞,柯卫卿的步履轻盈矫捷,宛若初春的燕子一般,在庭院里练剑。

    清俊的面容是那样肃然,春风、柳枝、树叶无不在他四周旋转。忽然――刷!凌厉的一剑飞出,数片绿叶飘然而下。剑刃轻翻,瞬息之间,已将大大小小的翠绿,一分为二!

    李德意看得两眼都瞪出来了。柯卫卿手里拿着的真的是又粗又钝的木剑?不由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没错啊,那上下翻飞,闪着白光的东西,是木剑啊!

    「所谓善书者不择笔……。」李德意无限敬佩,不由想起这句古话来。

    可实际上,柯卫卿却觉得自己的反应已经慢了,而且力气也大不如前。

    「柯大人,李公公。」柯卫卿正练剑时,一个绿衣小太监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礼部尚书大人有请。」

    「礼部?」柯卫卿收起剑,回头看着李德意。只见李德意一拍脑袋,急急忙忙地说,「对了,礼部佟大人!你着奴才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柯大人,皇上前些日子说,要给大殿下办开荤礼,所以礼部要请柯大人过去一趟呢。」

    「开荤礼是什么?」柯卫卿是孤儿,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不可能懂这些官家的典礼。

    「是这么回事。」李德意热心地解释道,「大皇子已经有三个月大了,照皇室的规矩,该喂一些除奶水以外的东西。比如肉糜、蜜糖等,这就叫做开荤,是有大讲究的,所以要举办典礼,讨个好意头。」

    「我明白了。」柯卫卿思忖着点点头,「这事是不是也要我来做?就跟弥月礼一样。」

    「是,所以礼部大人才会请您过去。」

    「那我们就过去一趟。」想着也许能见到卿儿,柯卫卿就爽快地应道,并把木剑交给一旁的宫婢。可是刚抬起手腕,虎口竟然一麻,木剑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奴婢没拿稳,奴婢该死!」宫女吓坏了,赶紧跪地磕头。

    「不,这不关你的事。」柯卫卿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怎么回事?才练了这么一会儿,手就累得发麻?

    「还不快下去。」李德意责怪般的斥责宫女。

    「是!」宫女赶紧抱起木剑,退下了。

    「真的不关她的事。」柯卫卿说道,微微握紧了酸软无力的手。

    「是,奴才知道了。事不宜迟,就请柯大人这就移步吧。」李德意恭恭敬敬地说,本想处罚宫女的,见柯卫卿这么说,此事也就这样算了。

    ※ ※ ※

    静谧的御书房内,煌夜坐在龙案后头,翻着费瑛呈上来的自荐书,而他本人则跪在下头,一脸严肃。

    此事也确实轻松不得。南边的梁国因天灾不断,匪寇结党作乱,请求邻邦大燕派兵支援。

    梁国的北部与大燕的沧河接壤,境内有高山、草原,也有大海,面积颇为广阔,在诸国中,它算不上贫瘠,但也不十分富裕,但是民风淳朴,自古以来,与大燕是素无纷争的,它既然主动提出请求,大燕自然得作出回应。

    煌夜打算派出精兵三千人,战车二千辆,另拨出军饷三十万两,用于此次的出兵,一来是为了稳定南疆,二来,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梁国探查,收集情报。

    带兵的将领是谁?煌夜在朝上并无定论,这不,才过了两天,费瑛就忍不住来毛遂自荐了。

    这慷慨激昂,数千字的信上,写的都是些场面话,比如他对大燕及皇帝如何忠心,将如何不畏艰难,也要剿灭匪徒等等。看来,只是做铁鹰骑士的首领,并不能满足心高气傲的费瑛,他想要在战场上立下实实在在的功劳。

    「费瑛,你知道什么是一代名将吗?」煌夜微笑着,放下手里的自荐信,看着堂下拘谨又严肃的男人。

    「末将知道!」费瑛一抱拳,声音嘹亮地说,「忠于国君,不惧死亡,善于战术,不畏权贵……」

    就在费瑛滔滔不绝地说话时,煌夜却想到了柯卫卿,因为很久之前,柯卫卿就问过这样的问题。

    「皇上,到底什么是名将?」

    「哦?卫卿想做名将?」

    「嗯。」

    「名将,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远播的了,还有……」

    「还有……?」柯卫卿眨着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望进煌夜的心里。

    「还有心如铁石、冷酷无情。」在遍布尸首、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一颗再热的心,都会被彻底冰封。

    煌夜打从懂事起,就学会了强者生存这个道理。

    在战场上,没有帝王,也没有将军。大家都是人,拼的都是命!所以「仁不带兵」就是这个道理。说起来,煌夜曾经非常担心,柯卫卿无法适应战场的残酷,但没想到他竟然撑下来了。

    而且,他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血腥的恶习。将领或者士兵,经历的战争越多,也就越冷血,在他们眼里,性命已经成了挥手可去的东西,他们会屠杀敌国百姓,掠夺一切钱财。

    在有些时候,烧杀掳掠,也是将领奖励士兵的一种手段。

    然而,柯卫卿不论如何,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严令禁止士兵骚扰百姓,有人说他太妇人之仁,打仗哪有不捞好处的,煌夜却不这么想。

    因为他的仁慈是对着老百姓的,若面对的是敌人,他可是杀得比谁都要狠,「心如铁石、冷酷无情」的教诲,他是完全记下了。

    也难得他能在腥风血雨中一面保持自我,一面创下种种辉煌战绩……。

    若是柯卫卿没有造反的话……煌夜锐利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像现在这种时候,他根本无需考虑,就直接派柯卫卿出兵梁国的。

    「皇上。」费瑛提高了音量,他的话已经讲完,可是皇上没有任何表示,让他惴惴不安。

    「什么?」美好的回忆被打断,煌夜稍有不悦,但还是抬眼问道。

    「微臣……。」

    「启禀圣上,兵部尚书刘辂到了。」这时,门外的太监嘹亮地通传道。

    「宣。」煌夜颔首道。

    刘辂很快进来,双手上还捧着一方白檀木剑匣,里头装的是名剑虎啸。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把剑拿上来。」煌夜说道。

    「是。」

    刘辂曾经因延误军情,被煌夜处以廷杖,这之后,他就规矩了许多,凡事都及时上奏,也就没被撤去代理兵部尚书的官职。

    刘辂小心地打开剑匣,解开绛紫色绸缎套子,象牙的剑鞘就露出来了,锋利的虎爪和山河,不管何时看,都极为震撼人心。

    煌夜抽出剑,喃喃道,「这把虎啸剑……是朕赐于柯卫卿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皇上……。」刘辂和费瑛全都躬身,显得有些惶恐。

    「传朕的旨意,封存虎啸剑,以后谁都不能再提起,柯卫卿担任骠骑将军一事。也不准任何人,再称呼他为将军!」

    「是!臣等明白。」

    虽然柯卫卿被贬为庶民很久了,可那些他亲自训练过的士兵,仍然很尊敬他,暗地里都称呼他为「柯将军」。

    「不过,既然柯卫卿一直留在宫中,朕就暂时让他做……。」做什么好呢?禁闭的时间已经过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西暖阁里吧。

    煌夜环视了一圈,看到站在小书案前,努力起草圣旨的庶起士,便微笑着说,「就让他做回文臣吧。」

    柯卫卿以前就担任过庶起士,现在算是重操旧业,应该不难吧。

    「可是皇上……。」刘辂有些不满,庶起士整日跟在皇帝身边,不但能参与起草圣旨,还可以吹耳边风,这权力实在太大了。

    可煌夜毫不理睬,下了决定之后,就要求他们退下。

    刘辂知道自己又逆了皇帝的主意,他可不是柯卫卿,叛乱了都会被原谅,于是和费瑛双双磕头,退下去了。

    两位大臣走后,礼部派人送了一道帖子过来,是备选的开荤礼的日期。煌夜流览了一遍后,定在了三月初一,是个非常吉利的日子。说起来,已经有大臣暗示他太过宠爱大皇子,而忽略二皇子永福了。

    永福总是在生病,前阵子才从鬼门关回来。因此倒不是煌夜偏心,而是他确实不适宜出现在人多吵闹的场合。

    不能举办隆重的典礼,也不能过多看望,对此,烁兰表现得很大度,可煌夜就是无法喜欢上她。

    阖上帖子之后,煌夜闭目养神,歇息了一会儿。想到傍晚还要与外国使节议事,便起身,命令太监摆驾西暖阁了。

    ※ ※ ※

    煌夜来到西暖阁时,柯卫卿刚好从礼部回来,两人便在前院碰了面。

    「奴才叩见皇上!」和其他宫人一样,柯卫卿规规矩矩地行礼,低垂着脸。

    「呵。」煌夜倒也颇享受,柯卫卿这般恭顺的模样,「起来吧。」

    「是。」柯卫卿起身,但仍低着头,问道,「皇上找奴才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煌夜说。院子里一片新绿的春景,让人心旷神怡。

    「木剑用的可好?」煌夜问道。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柯卫卿练剑了,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嗯……。」柯卫卿轻轻点头,没说自己掉落剑的事情。

    「那就好。卫卿,朕突然很想知道,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呢?」煌夜走近柯卫卿,凝视着他俊逸的脸庞。

    「奴才心里……?」柯卫卿很困惑,不觉抬起头来。

    「朕想要统一天下,所以绝不会在战场上后退。你呢?是什么在支撑着你?」煌夜很想知道答案。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奴才心里想的,自然是皇上您了。」柯卫卿低眉垂眼地回答道,没有将自己真实的心意说出口。就算煌夜不是君王,他也愿意为他去死。

    「看来你也和费瑛他们差不多……。」明明是不错的答案,煌夜却失望极了。背过身,走向庭院里的一株桃树。还是初春的时节,这棵高大的桃树上,已经绽放出杏粉色的花朵了。

    「皇上……?」柯卫卿跟在煌夜身后,不明白他在不悦什么?

    煌夜注视着满自的桃花,似自言自语道,「朕真的不懂……。」

    「什么?」柯卫卿小心地问道。

    「你既然这么忠心于朕,又为何会选择永麟?」煌夜的视线从花朵移到柯卫卿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因为这人也是一样的俊俏清雅,让人怦然心动。

    「奴才……。」柯卫卿蹙眉,不知该如何解释?若说实话,皇上会是何种反应?但若一直欺瞒下去,也是欺君之罪,将来该怎样收场呢?

    「罢了。」见柯卫卿如此苦恼,煌夜的心就像坠着千斤巨石,阵阵刺痛着,「你知道朕为何不处死你?」

    「奴才不知。」

    「因为朕总觉得你的心隐藏得很深,在把它挖出来之前,朕是不会轻易让你死的。」煌夜微笑着,那眼神却让人胆战心惊,「处死你,倒像是满足了你似的。」

    「皇上?!」柯卫卿心里咯噔一惊,生怕煌夜看出他的秘密。若能带着爱着煌夜的心意死去,又有何憾呢?

    「卫卿,你好好歇着吧。」煌夜抬手轻抚柯卫卿的脸颊,便转身走了。

    这片春色就只有柯卫卿一人欣赏,看着这翠绿的、生机勃勃的自然风光,柯卫卿心里却有着莫名的不安,就好像他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而这个不祥的预感,在不久之后,就成了残酷的现实……大燕皇宫,又将陷入一场血雨凄风当中。

    第七十一章

    天空是多么广阔,白云漂浮,柯卫卿幻想着和爱马「赤影」一同驰骋在苍穹之下,开一切烦恼与忧伤,但是……

    睁开眼睛,头顶只是一片藤叶遮盖起的棚架,所谓的蓝天只能窥见一角罢了。这里是西暖阁的前院,而不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在听到刘辂、费瑛二员大将,即将启程去梁国剿灭匪徒时,柯卫卿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他也想为煌夜、为国家做些什么,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显然煌夜是不会派他去的。

    就在昨天夜里,柯卫卿试探地问,刘辂他们会去多久时,煌夜淡淡笑着说,「大约一年吧。」

    「要一年这么久?」柯卫卿去过梁国,还是少年的时候,且与梁国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那当然,你以为他们是你?那么清楚梁国的地形地貌。」煌夜伸手,扣住了柯卫卿的下巴。

    「那个……臣可以……!」柯卫卿的眼睛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不行。」煌夜以吻封住柯卫卿还未说出口的请求,然后一整晚,都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再这样下去,我会成为废物的。」柯卫卿失落地仰着头,消极地想,「皇上最讨厌一无是处的人!」

    虽然在前不久,他奉旨做回了庶起士,但是皇上让他代为拟写的圣旨,都很简单,比如封赏官员,修缮宫宇等,换言之,只要是会读书写字的人,都可以胜任。

    「柯大人,您在做什么?」北斗身着官服,背着桐木药箱,一脸笑容地走进来。

    宫中的各位主子,小皇子、小公主全都安好,他的心情自然也不错,因为有了闲暇,可以研究各类药丸了。

    这不,他就给柯卫卿带了不少安神、调理身子的药来,而且是针对巫雀人调制的。

    「北斗,你来得正好。」柯卫卿振作了一下精神,迎上去。

    「怎么今天没什么人在啊?」北斗说着环顾四周,不论是侍卫还是宫婢太监,全都不见了。

    「他们在外边。」柯卫卿小声说道。只要他不擅自离开西暖阁,宫婢们也就不会亦步亦趋的跟着,这对皇上来说,是最大的让步了。

    「哦,看来皇上已经对你很放心了。」北斗直言不讳地道。

    「皇上根本不用担心……我现在哪里还有造反的能耐?」柯卫卿自嘲地说,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北斗想说,皇上防的不是你叛变,而是你会「逃走」,但又觉得解释这些实在麻烦,就打开沉甸甸的药箱盖子,把自己带来的药瓶,乐滋滋地摆出来。

    「你看这个,是芦荟粉,放了点玫瑰花露。沐浴时用,让你的肌肤变得比嫦娥还要白哦。」北斗笑着说,「还芳香四溢,皇上老远就能闻到。」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柯卫卿脸孔微红地道,摇着头。

    「哦,不要吗?兰贵妃可是喜欢得很呢,我都没舍得给她。」北斗觉得很可惜,把精致的白瓷药瓶放了回去。

    「那这个!对活血、强健筋骨有奇效,你不是说你练剑的时候,手臂使不上劲……」

    「北斗。」柯卫卿打断道,声音有些轻。

    「嗯?」北斗继续搜寻着奇异的特效药。

    「有没有……」柯卫卿低下头,细若蚊鸣一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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