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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倾宫闱[出书版] 作者:米洛

    ,要让他永久的留在石山。

    就算它朝有机会离开这里,宫中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这封信是会成为检举烁兰的有力无证,还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呢?……卿儿,到那个时候,卿儿还会认得自己吗?

    「不……。」柯卫卿心痛至极,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振作着自己,「不管环境再艰难,我都要查出谋害太后的凶手!」

    而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人所杀。想到看似森严的深宫之中,竟然潜藏着这样狡猾的凶手,柯卫卿就不寒而,十分担心卿儿的安危。

    或许,卿儿中毒之事也与那个人有关,但是为什么?他(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这个,柯卫卿暂时想不通,因为卿儿只是个小孩子,就算他是大皇子,也不会成为太子呀。

    柯卫卿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宫里去,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变装过后的青缶如同月下阴影似的,藏在房梁之上,注视着深夜里,独自在外头沉思的柯卫卿,他是多麽想跳下去,陪他说话,替他解忧。

    可是有皇令在身,他只能暗中相助,是绝对不能现身的。

    不过,皇上真是英明,竟然一早料到有人要暗杀柯卫卿,让他一路紧盯。只可惜,他在河里救了溺水的柯卫卿,却抓不住那三个士兵。

    他们淹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到底是谁收买了他们,让他们对柯卫卿下手呢?

    青缶在事后有搜查官兵们的行李,但只得到一些碎金,没有官家印记,另外两人说是从不知情,是真的不知道吗?

    青缶本想留他们细细查探,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踏上回京的路途,不过他已经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用信鸽汇报给了皇帝知道。

    那两个小兵,不出意料的话,会落在皇帝手里吧。

    「快了。」青缶在心里默念,「再等等吧,卫卿,皇上就要来了,他不会真的弃你不顾的……。」

    第七十四章

    「呜――!」

    浩浩荡荡的龙纹锦旗,伴随着号角和一顶巨大的皇幔金车辇,出现在石山下的河滩时,所有的监工都惊动了,皇帝竟然会驾临此地,这就跟天地倒转、大河逆流一般的不可思议!

    监工头子是五十四岁的壮汉王庆,他活到这个岁数,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可真是吓坏了,带着近百名的手下兄弟,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下山区接驾。

    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呢?不仅是监工,犯人们也都惊住了,天子来了,难道是路过此处,所以来看看这大燕有名的徭役之地?

    这里的犯人有行窃的,有拐卖的,有绑票的,也有贪污行贿的,罪情都偏轻,不至于死,但谁都知道,来到这里,又有几个能活着回去。

    所以,皇帝来了,那些想要恳求皇帝开恩,并表示自己已经深刻悔过的人犯,纷纷丢掉手里的锄头、箩筐,夹路跪下,高呼,「皇上开恩!皇上万岁!」

    监工一见怕出乱子,赶紧又掉头回去维持秩序,犯人想要靠近,监工手持长矛,铁铲,将他们压回,让他们退后,不得惊驾!天上的老鹰、乌鸦,也是乱飞一气,就好像以为下面要开战了一样。

    皇帝的金黄大辇停在了山下,一位侍卫牵了一匹黑马给皇帝,煌夜飞身上马,护卫军想要跟随,但是煌夜一挥手,大部分的人马都给留下了。

    煌夜骑着马奔驰到山腰的时候,见到就是一副闹哄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大叫的场面。

    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满身尘土,与乞丐唯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统一的灰色囚服了吧。

    要在这千余的犯人里,找到柯卫卿还真不是一件易事,监工王庆上前磕头如捣蒜,直说道,「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皇上却没有看满头是汗的王庆一眼,而是把幽深又锐利的目光投向远处,大部分的人都戴着遮阳的斗笠,包括那三个人。

    「卫卿……朕找到你了。」煌夜微微眯起眼。所有的囚犯,包括监工,全都挤在了前面,唯恐皇帝没看见,但是这三个人,一点都不慌乱,不,是有意站在了后头,安静得过分。

    他们越是不想引起皇帝的注意,也就越醒目了。

    左手边个子最高最壮的那个,煌夜没有见过,但是右边的那个人,是红琉没错,站在他们中间的青年,身材修长,露出一双黝黑又结实臂膀,便是柯卫卿了。

    「皇上万岁!罪臣给皇帝叩头!」曾经的官员,如今的犯人,下跪请罪,于是乎,所有人都跪倒了,那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让开!」煌夜蹙眉说,策马直直走向那三人。明明声音不大,却让全部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乌鸦嘎嘎的嗓音。

    「嗯?」柯卫卿发现煌夜是笔直朝自己而来的,不禁捏紧了拳头。对于煌夜突然的出现,他比任何人都要惊讶,但很快认为,煌夜来这儿,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煌夜是绝不会为了他――一个再三背叛他的罪臣而来的。

    然而,当马蹄停在柯卫卿的眼前时,柯卫卿不得不抬起头来。用那张淌着热汗,瘦削,却依然俊秀的脸孔,望着逆光下的皇帝。

    漆黑锐利的眼眸,坚毅而又俊美的脸庞,一切是那样熟悉,却让人以为这是在做梦,柯卫卿的心又惊愕又彷徨,剧烈地跃动着,怔怔地望着皇帝。

    「柯卫卿。」煌夜微启薄唇,低沉地叫道。然后马鞭一甩,直指向柯卫卿的脸孔,「来人,把他带去刑房。」

    「是、小的遵旨!」王庆连忙磕头,而后上前把柯卫卿的双臂用力反剪。他早就知道这柯卫卿不是个简单人物,看吧,皇上千里迢迢,来兴师问罪了!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一早弄死柯卫卿,说不定还能讨得皇帝的欢心呢,王庆这样想着,不由凶恶起来,一把拽着柯卫卿的头发,让他站起来。

    「你们想干吗?!」甘龙和红琉起身想要阻拦,他们不知道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难不成他是来赐死卫卿的?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算死也要救人!这里还有其他的巫雀人在!

    「你们别乱来,我去去就回来。」柯卫卿喘着气,却十分镇定地道。被死死揪住的头发,一阵阵地刺疼。

    「少说废话!快走!」王庆贺几个手下,把柯卫卿押往高处的刑房去了,其他人又惊异又不明所以,在护卫军以及监工的督促下,只得重新散开,怏怏然回去干活了。

    ※ ※ ※

    刑房原为米仓,就地取材都为花岗石打造,高高的屋身就像炮筒一样,顶部呈圆锥,下面一个斗笠大的圆窗,一走入里面,除了觉得黑暗,便是气闷了。

    这里是专门对付逃跑的犯人的,刑具林林总总放了一地,挂了一墙,还有一条碗口粗的绳索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上头一片乌黑,都分不清是血污还是泥巴。

    王庆揪着柯卫卿,来到绳索的正下方,用它捆住柯卫卿的双手后,再把他吊起来,由于双脚不能着地,柯卫卿咬牙忍受着手臂上的痛楚,额头浮出汗水。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皇上来了,王庆连忙跪下,还没开口领赏,便被皇帝那冰冻三尺的眼神给吓呆了。

    「这是做什么?」煌夜问,肃然的脸色比这里的光线还要暗沉。

    「给、给您审问……。」

    「放他下来!」煌夜打断道,然后走到一边,面对着满墙的刑具。

    「是,马上!」王庆手忙脚乱,又是解绳结,又是掏刀子,谁让他刚才那么用力的,把那么粗的绳索拧了个死结!

    「行了,都下去。」天花板上的铜锁弄得是吱嘎乱叫,柯卫卿手腕上的绳索却是越解越紧,专门和王庆过不去似的,煌夜等得不耐烦,蹙眉下令道。

    「皇、皇上,小的……!」王庆满头油汗,真有种想拍马屁,却拍在马腿上的感觉,他只好诚惶诚恐地叩头,与守卫一同退出去了。

    「……!」一滴汗水流入了眼角,柯卫卿感觉到一阵刺痛,眯起了眼。皇上是来要他的命的?虽然这样蒙冤受屈的死去,很不甘心,可是君要臣死,他怎能违抗?

    「你好像并不意外见到朕?」煌夜说着,慢慢靠近柯卫卿。圆窗的光芒,笔直的投射在柯卫卿的身上,细小的灰尘在他的黑发周围飞舞,就连他手臂上的汗毛都在莹莹发亮。

    但是,除了柯卫卿以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的。

    「我……。」怎么会不意外呢?正因为太过惊讶和意外,所以他都忘了自称罪人,声音沙哑地道:「我是不会反抗您的……!」

    「这是什么意思?」煌夜挑眉,问道。

    「您想要怎么处决我,火刑也好,斩首也罢,都无所谓……。」

    「呵呵,在你眼里,朕一定是个暴君吧?」煌夜的声音骤然低了几分,嘲讽般地问道,「所以朕千里迢迢,赶来这儿杀你?」

    「呃……。」柯卫卿一时语塞。这确实说不过去,皇帝要处死一个犯人,需要亲自动手吗?一道圣旨就可解决一切。

    「你是很「无所畏惧」,但是朕并不想杀你,因为卿儿过得很好,他已经没事了。」煌夜戴着血玛瑙扳指的右手,探向柯卫卿的脖子,有汗珠在滑下来。

    「卿儿……!」听到儿子安好,柯卫卿脸上不禁展露笑容,但很快因为煌夜的手指扼住了脖子,而难受得皱起眉。

    「你真的让朕很头疼。」煌夜这么说的时候,猛地拉近了柯卫卿,狠狠地吻上他因为干燥而开裂的唇。

    「皇……唔嗯!」柯卫卿根本拿凶猛钻入的舌头毫无办法,煌夜又是啃又是咬又舔,血液从嘴唇上的伤口渗出,和唾液混合,湿润了柯卫卿的唇瓣,犹如染上了一层胭脂,分外嫣红。

    放开柯卫卿后,煌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那浓烈的铁锈味吞进喉咙里,就像是饥渴的猛兽,突然尝到到猎物的甘美一般,眼里燃烧起一簇灼热的光芒。

    「朕……。」煌夜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失了声。他的目光被柯卫卿的身体所吸引,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下,肌肉越发的紧实。一条短褂,以及及膝长的布裤,无法遮掩他修长柔韧的四肢,腰胯显得十分扎实,从头到脚看起来是那么性感。

    煌夜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在接到青缶的书信后,抛下一切政务,甚至把外国来访的使节都撂在宫里,直接带兵来到石山。

    直到亲眼看到柯卫卿安然无恙,他才相信青缶所说的,刺客都已经溺死。至于另外二人,他们根本没有回到皇城,而是失踪了,煌夜已经派青允去探查他们的下落。

    如果说头脑发热,不顾一切的离开都城,只是为了确认柯卫卿是否安全的行为是疯狂的,那么此刻,久别重逢后,那种无法抑制的欲望,更是疯得离谱!煌夜只是看着柯卫卿,下腹的某处就绷紧了,难以忍受地微微胀疼着。

    「你很脏。」煌夜好半天才说道,低沉到近乎沙哑的声音,含着无法言语的情欲。

    「对不起,我有辱圣目。」柯卫卿却没听出来,更误解了煌夜的眼神。知道自己满身尘土,肮脏不堪,仓促低语道,「恳请皇上回去吧。」

    「朕没说要走。」煌夜伸手,隔着粗糙的布纹,准确无误的捕捉到柯卫卿胸前的乳头,柯卫卿大吃一惊,往后一闪,晃动起了身子。

    「你不是说,不会反抗朕?」煌夜的左手,搭上了柯卫卿的肩,稳住了他。

    「皇上!」柯卫卿吸着气道,「我真的很脏,您碰不得……!」

    「可是朕,」煌夜又捏住了柯卫卿的脖子,让他抬起头来,「很想让你更脏一点呢。」

    「皇上……住手!」柯卫卿踢动着唯一自由的双腿,往后退缩。煌夜又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此时若抱他,只会让煌夜产生满心的厌恶罢了。

    已经让煌夜很失望,柯卫卿不想再换来他更多的排斥和冷眼。

    草鞋掉在了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煌夜对环境十分挑剔,此时却不在意,只是暗暗惊讶柯卫卿的力气真是大了不少,看来他每日挑石头,不但养了身子,还长了气力。

    不过,以为绳索高高吊起着他的双手,反抗的幅度有限。柯卫卿再怎么挣扎,也还是被煌夜压制住,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只有汗水不停滚下。两人就像揪斗在一起的野兽似的,气喘吁吁,却又目光奕奕。

    煌夜一手抽去了柯卫卿的腰带,那条宽松的布裤便滑脱到地上。和猜想的一样,里头可没有亵裤这种奢侈的东西,私密处一览无余,双腿之间是与肤色相比,浅了许多的分身,畏惧般的蜷缩在浓密的体毛里。

    煌夜伸手爱抚沉甸甸的性器,感觉到柯卫卿猛地绷紧了腰部的肌肉后,就把手指整个的圈了上去,用力的、缓慢地上下搓揉着。

    「皇……唔!」柯卫卿低垂着头,不知是强烈的酥麻感,还是被吊着的关系,他觉得头晕目眩,双脚努力地绷直,脚尖终于踮到了地面。

    「不要动。」煌夜的胳膊牢牢压紧着柯卫卿的后背,柯卫卿原本就比煌夜矮一些,如今吊起着,两人倒是能够平行相视。

    只是柯卫卿看着煌夜的眼神,是乞求他放开,还有就是执拗地不肯顺从。

    「明明听话的话,就有好果子吃,为何总是忤逆朕?」煌夜恼怒地想着。他何尝不想温柔地对待柯卫卿,可柯卫卿总是反抗他,让他火冒三丈!

    煌夜凝视着柯卫卿晒黑的脸,虽然嘴上什么苛责的话都没说,但是玩弄着分身的右手,突然滑向后边,捏住了柯卫卿的臀丘。那里的肌肉就像石头那样硬,说明柯卫卿正抗拒着他,不想欢爱。

    可煌夜偏偏就要抱他,坚硬有力的手指,无情地扳开双丘,往那潮热紧绷的罅隙探去。

    「皇上!」柯卫卿简直忍无可忍、十分紧张地叫道。

    「只要你承认了,朕就住手,还会带你回宫。」煌夜忽然说道,嘴唇轻轻地贴在柯卫卿的耳上。

    「承认什么?!」

    「你是失手,也就不小心喂了卿儿吃下有毒的墨汁。所以,只要你亲口承认了,朕就赦免你。」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就这样把人犯带回宫里,所以他必须先找借口,撤销对柯卫卿的处罚。

    当然,煌夜也知道,柯卫卿是不会谋害卿儿的。只要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多处纰漏,那预先备好的墨汁去了哪儿?凭空消失了吗?没人追问为何皇上用的砚台里,会有砒霜?煌夜不信柯卫卿能拿到砒霜,北斗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会把毒药拿给柯卫卿的。

    也就是说,有人要谋害柯卫卿以及他的孩子,这个人肯定还在宫里。可是后宫那么多人,平日进出的闲杂人也不少,又没有确凿证据,很难揪出这个人。煌夜决定守株待兔,等他(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然而,这一条件,就像往柯卫卿的脸上、心上都狠抽了一鞭似的,让他疼得嘴唇哆嗦,五官扭曲。

    「不行!」柯卫卿大声说,「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往后卿儿该如何看我?」

    不小心喂了毒,听起来是那么暧昧,简直像在说,确实是他下毒似的。

    「等朕以后揪出真凶,卿儿自会明白的,现在,你只要乖乖的听朕的话……。」煌夜舔着柯卫卿的耳垂,粗大的手指在他臀丘的缝隙间,慢慢滑动着,「你不是一向最听朕的话了吗?」

    儿时的柯卫卿,对煌夜可是奉若神明,无论他下什么命令,柯卫卿都会遵从,哪怕这大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为了让煌夜满意,柯卫卿勤奋苦学,事事都做到最好。可现在看来,就成了最强烈的讽刺,他与煌夜的关系,变得扭曲诡异,越来越偏离正轨。

    「啊!」手指突然钻入,那窒热的地方立刻紧缩,柯卫卿的脸色也变青了。

    许久未有交合,只是一根手指,便让柯卫卿难受得紧,但是那根手指并未退出,而是固执地挤到里头蠕动,强迫柯卫卿放松。

    「朕会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的。」煌夜低喃道,强硬地分开柯卫卿的双腿,贴紧他的腰,煌夜此刻的眼神,就像虎豹那样,充满了贪婪的欲念。

    没有给柯卫卿挣扎的机会,手指拔出之后,那已经闪着透明汁液的影锐,直挺挺地立着,顶在臀瓣的中间。

    「皇上……!」柯卫卿的声音充满着惊慌,似乎不相信煌夜真的要做,他不是嫌他脏吗?

    在脑袋里敲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问号时,煌夜的铁臂夹紧了他的腰,如烧红铸铁般的硕大,毫不犹豫地捅入了狭窄的秘穴当中。

    「噫――!!」好像听到了布帛撕碎的闷响,柯卫卿浑身颤抖,溢到唇边的尖吟,因为喉头的痉挛而失去了声音。

    好烫!身体就快要被击碎!不要进来!

    然而,煌夜抚摸着柯卫卿因为紧绷而越发结实的胸膛,以及凝视着他满是泪雾,却坚持不掉一滴泪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声。

    肉刃撤出,在几乎抽离的时候,再度用力挺进!

    「不要!啊……!」柯卫卿就像被箭射中的猎物,拼命挣扎,眉头蹙紧,绳索剧烈的晃荡,到最后,却只能痛苦地呻吟着,任由煌夜摆布了……。

    斜阳西下时,守候在刑房门外的王庆等人,总算盼到了木门开启,皇上出来了,他微微整理了一下金黄的衣袖,站在门口。门开着一条缝,王庆瞥见柯卫卿已经躺在地上了,赤身裸体,衣服像破布一样丢在一旁。

    这两个多时辰的酷刑,果然让他受不了吧?王庆猜想到。

    煌夜看向青缶,微微点头,青缶便心领神会地进去照看柯卫卿了,门很快又关上了,在外头是一点动静也听不到。

    「皇上,这种审讯的事,大可交给小的来,保准他什么都招。」王庆搓着手,上前巴结道。

    「滚!」煌夜却极嫌恶地道,柯卫卿到底还是没有「认罪」,这让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是,小的这就滚!」王庆真的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了。

    另一位将领上前,抱拳道,「皇上,末将已经准备好帐篷、晚膳……」这些营帐全都搭在了山下。

    「知道了。」煌夜说,回头看了一眼刑房,便下山去了。

    ※ ※ ※

    匡!砰!

    铁镐和榔头轮番砸向巨大的岩石,粉尘四散,所有人都在埋头劳作,柯卫卿的脖子里围着汗巾,徒手搬着二十余斤的石块,不一会儿就满身热汗,微微气喘了。

    已经过了立秋和处暑,照理说天不该这么热的,却还是闷热得很,天空里响着一阵雷鸣,快要下雨了吧。

    大风卷着砂石扎得人睁不开眼,宛如在沙漠中一样,柯卫卿抹了一把汗,抬头看向那背阴的高处,有一顶金黄华盖,以及七、八个黑底金龙的大锦旗,都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却还是屹立不倒。

    如今皇上变成了监工首领,而他仍然在皇帝的手下干活。

    就在七天前,他断然拒绝煌夜提出的认罪「免刑」的提议后,煌夜竟然没再勉强他,还放他回去了。

    然而,幸好他回来得早,甘龙和红琉都打算和护卫军硬碰硬,强行把他救出来,他们差点又惹出大事来。

    不过,因为柯卫卿在刑房待了一天一夜,却没有被打得遍体鳞伤,甘龙感到很意外,红琉倒是明白似的,什么也没说,柯卫卿便也选择沉默,最后便不了了之。

    一切似乎都恢复到皇帝到来之前,继续那种艰辛枯燥,又很平凡的日子。

    咚!鸽子蛋大的冰块突然从天上砸下,划过柯卫卿的肩头,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啊?」柯卫卿一愣,顷刻间,雨水夹杂着冰雹,倾泻而下!

    「下雨了!」

    「下冰雹了!」有人在大叫,雨水会让山路边的泥泞不堪,也会带来泥石流,冰雹就更糟了。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树木,犯人们被砸得哇哇大叫,惊呼奔跑,想躲却没处藏,监工纷纷举伞,为皇帝撑起一片「天」,好让皇上下山去避雨。

    柯卫卿抓住一大块用来包裹石头的油布,猛地一抖,犹如天篷般的张开,甘龙抓住另一角,周围的人便纷纷躲了进去。

    落地的冰雹简直可以击穿地面,柯卫卿一直用手撑着蓬布,自然挨了很多下,但是他的举动倒是提醒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犯人张起油布,抬起箩筐,盖住了头部,以免被砸伤、砸死。

    冰雹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散去之后,雷声依然滚滚,犯人们就算已经习惯了石山的恶劣天气,却还是忍不住哀声叹气,恨老天爷如此薄情!

    柯卫卿收拾着油布,他的手臂被冰雹砸红了好几处,甘龙便握住他的手,要察看伤势,但是被柯卫卿婉拒了。

    「只是皮肉伤。」柯卫卿说着,却有些担心地往高处看了看,那些绢布做的雨伞果然都砸破了洞,并不能为皇帝遮挡冰雹。

    「你还替他担心。」甘龙看出来了,有些生气。

    「不是……。」柯卫卿低头。皇上日理万机,在这里每耽搁一个时辰,就会延误多少军机要务?他希望皇帝可以早日回京。

    「皇上来了!」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那柄高高在上的华盖伞在往下走,柯卫卿和甘龙相看了一眼,便分开了。

    甘龙混入石山,假装犯人是欺君之罪,柯卫卿很清楚此事不能被煌夜知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竟比冰雹敲击声更大,每个人都希望皇帝隆恩,减免他们的徭役,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煌夜的目光却只盯着一个人,那浑身湿透,总是带伤的柯卫卿,同样跪在那里,迎接着皇帝。

    「牵马来。」煌夜锐利的视线扫视过那一片囚犯,说道。

    「是!」青缶应道,不多久,便牵来一匹四蹄踏雪,浑身乌黑油亮的骏马。

    「上马。」这话,是煌夜对柯卫卿说的。

    「哎?」柯卫卿却不明所以,抬头看着皇帝。

    「朕叫你上马!」煌夜上前一步,失去耐心似的,一把拽起柯卫卿的胳膊。

    「可是……。」柯卫卿瞪大了眼睛,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问道,「去哪里?」

    「朕要带你回宫。」煌夜斩钉截铁地说完,就把柯卫卿送上马背,然后自己也踩蹬上了马鞍。

    「皇上?!」柯卫卿果然挣扎,想要下马,煌夜却一夹马腹,骏马便在嶙峋的山路上敏捷地跳跃着,直奔向山脚的河滩。

    「我不会认罪的!」直到被煌夜扔进了华丽的车辇里,柯卫卿仍然说道。

    「朕知道。」煌夜低沉地说。待坐进宽敞雅致的车内后,又命太监送上两套干净的衣裳。

    柯卫卿坐在角落里,无法相信皇帝竟然就这样把他带离石山?这似乎和甘龙试图劫人的方法,没什么两样。

    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

    在护卫军奉旨拔营,准备回京的时候,煌夜脱去了湿濡的衣服,换上真丝深黑的锦袍,衣袖上是金线绣的龙身。

    而柯卫卿则是一套银灰色的绸衣、长裤,虽然没有任何纹饰,但比起他身上的囚衣来说,已经是好太多了。

    柯卫卿也并不想弄脏车内铺着的珍贵丝绒,他背对着煌夜,脱去短褂,正要套上那件绸衣时,煌夜却伸手过来,轻轻抚上他的脊背。

    一阵颤的酥麻,让柯卫卿极为惊慌,他想要躲开,但是无处可闪,煌夜依然把他压在了身下,他的脸紧贴着柔软的丝绒地面。

    在以为煌夜要做什么,而全身僵硬的时候,煌夜却停手了,抬起头,对着外边沉声吩咐道,「拿针和金创药来。」

    「遵旨!」太监很快拿来了御用的药品,还有雪白的纱布。

    煌夜用银针挑去了柯卫卿肩头凝结着淤血的脓肿,然后撒上金创药粉,再拿纱布撕成绷带,一层层的缠紧他的肩头和肩膀。

    还有一部分金创软膏,则涂抹在柯卫卿被冰雹砸红的手臂上,有消肿止痛的奇效。

    煌夜一言不发,动作轻柔地做着这些事,直到确认柯卫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全部处理完毕,他才放下手里的药,轻舒了一口气。

    「皇上……?」柯卫卿坐直了身子,小声问道。

    「朕知道你没有答应,但朕还是要带你回去。」煌夜说道。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柯卫卿受苦,他要立即带柯卫卿回宫,无人可以阻拦。

    「可是……!」

    「没有可是,你给朕老实待着。」煌夜说完,退回位子里,闭起眼睛,似在养神。

    柯卫卿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不禁想到了赵公公,如果可以,他更想皇帝带走赵公公,好去调查太后遇害一事。

    「皇上,我可以多带一个人走吗?」柯卫卿既然想到了,自然大胆地提了出来。

    「那个红琉?」

    「不,是一个曾经在宫里当差的公公……」柯卫卿想说这个公公和太后遇害有关,但又不知如何起头?要知道烁兰是皇帝之妃,指责他人的妻子有杀人的嫌疑,身为丈夫的煌夜,一定会很生气的。

    到时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反倒害赵公公丧命。

    「他犯了什么罪?」

    「偷盗宫廷财物,不过,事有蹊跷……。」

    「什么时候你也管这些闲事了?他有冤情,朕自会让官员重审。」皇帝颇不耐烦地说完,不客气地瞪了柯卫卿一眼,「你别再想别人的事了。」

    「可是……!」柯卫卿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过了许久,青缶来说,可以启程了,他们并不是渡河,而是走另外一条山路,虽然绕了远路,但好在路还算平坦,也不必出动水军接驾,那么兴师动众了。

    但柯卫卿知道皇帝此次出宫,已经是惊天动地,足以震撼朝廷了。

    在入夜的时候,柯卫卿曲起一条手臂,充当枕头。虽然睡下了,但无法入眠,想着甘龙、红琉,还有那永久葬在石山的孩儿……

    「卫卿。」煌夜突然靠近了,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柯卫卿的身体僵硬如石,无法继续装睡了。

    「念儿。」煌夜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柯卫卿的耳内。

    「什么?」柯卫卿不解地问。

    「我们那没出生的孩子,这是朕赐给他的名字,」煌夜动情地道,「不管他是公主还是皇子,朕都会一辈子记着他。」

    「皇上……?!」原来皇上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又是何时得知的?这些事情柯卫卿已经无暇去关心了,他刻意埋藏在心底的痛苦,随着这一声「念儿」,彻底地爆发出来。

    两行热泪如决堤一般滚落,柯卫卿低垂着头,哭得竟像个孩子似的,脸孔憋得通红,肩膀剧烈颤抖,喘不过气。

    煌夜紧紧抱住了柯卫卿,一直抚摸他的头发,安抚着,直到他平静下来,两人才相拥而眠了。

    第七十五章

    秋分之后,青桐树叶已经掉了一半,此时威风徐徐,那些离枝的叶片在高空翻飞,再像雪花一样,慢慢地飘落下来。

    即便是阳光普照,庭院里仍带着些许寒意,但宫里的光景是那么宁静又美丽,仿佛石山苦役,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柯卫卿穿得很少,仅一件淡紫色的锦缎长袍,蹙眉看着依然挺拔的青桐树,思绪飘向远处。

    自他被煌夜强行带回宫后,先是住在西暖阁,后来又搬到这儿,位于皇宫西北角的庆禄宫。

    这拥有前后花园、亭台楼阁、浴池寝殿的奢华宫房,原本是准备留给二品以上的皇贵妃的。

    但是近些年,皇帝都没有纳娶新妃,这座宫殿便也一直空置,直到皇上命人重新修葺打扫、移植更多奇花异草、引入仙鹤,还拨入大批宫女太监,这里才又焕发出新的生机。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皇上这么做是为了让柯卫卿住进来。这实在是「刺痛」了不少大臣的心,尤其现在的大燕朝堂上,是文士荟萃、猛将如云!

    「他可是一个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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