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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才的花花情史 作者:深井冰糖

    《小秀才的花花情史》作者:深井冰糖

    文案

    陶令华,大明成化末年的一个小小的秀才,

    本以为人生就算不顺遂也会平淡过一生。

    可是从被情人抛弃的那一刻,命运就如漩涡般开始激荡。

    苦难如影随形,幸福浑似泡影。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总是在山穷水尽之时出现转机,从此,桃花朵朵,绽开一树芳华!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令华

    第一章 情书

    眼看着天快黑了,陶家大姐陶令荷在门口望了好几回,都不见弟弟陶令华回来,很是担心,也没人商量,只好把做好的饭菜扣在锅里,呆坐着等着。

    因为怕费灯油,也没点灯。

    已经是五月下旬了,江南天暖,快进夏的时候简直是热了起来,这时节门口就有好多猛子在飞,有时候都能打在人脸上,烦的很。

    正在焦急,门口传来叩门声:“陶妹子,开门!”

    是隔壁胭粉铺子老板储信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陶令荷掸了掸粗布围裙,狐疑地起身去开门。

    两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大个子储信背着一个人进来。

    陶令荷吓了一跳,储信背着的竟然是自家兄弟令华,赶忙问:“储大哥,令华这是怎么了?”

    储信背着人快步往屋里走,头上汗津津地,边走边说:“我收了铺子出来,就看见小华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刚要跟他说话,他就倒了。我就赶紧叫他,也叫不醒,背到老钱家的药铺去看了看,说是急火攻心,给他吃了药丸子,说是一会就醒了。他小人家家的,有什么事弄到急火攻心啊?”

    陶令荷也纳闷,但是也来不及说什么,赶忙着带着储信到了陶令华的屋里,放到床上躺着。

    屋里太黑,只好点上油灯。

    暗黄的灯光照的人的影子忽忽悠悠地在墙上晃动。

    陶令荷把油灯移到床前的桌上,仔细看陶令华,摸他的额头,一边狐疑道:“今早出门还是好好的,说是和同学办文会去。怎么一天时间就这样了?”

    储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猜疑了一会,只好放下,等着陶令华醒。等了一会,还是没醒。储信不好意思呆下去,就起身道:“陶妹子,我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家呢。”

    陶令荷担心兄弟,见储信说话,无心挽留,点点头送他出去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床上的人悠悠醒转,睁开了眼睛,昏暗灯光下,竟是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带着些水意,想是哭过。

    陶令荷端着一碗水进来,见弟弟醒了,连忙抢上前扶住,担心地嗓子都有点哑了:“小华,你怎么了?”

    陶令华摇摇头,撑起身子就着姐姐的手喝了一口水,才开口,喉咙像是堵着,声音很虚弱:“我没事,不过是摔了一跤。”顿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问:“姐,我饿了,晚饭吃什么?”

    陶令荷见他不说,只好回答:“我蒸了米饭,炒的油菜,还给你做的鸡蛋汤。”

    陶令华笑容更大,嘻嘻地说:“我要吃两碗。”

    “好好,我去盛饭,你坐着别动啊,在床上吃。”

    吃完晚饭,见姐姐收拾了碗筷回去自己屋里在灯下刺绣,陶令华才把袖子里那封信拿出来放在火上细细烧了。

    眼帘一合一开间,似乎已是平静如水。

    看看外面夜色浓重,甩甩沉重的脑袋,拿书出来温习,就算不喜欢科考也得拼命考,总不能让穆启看轻了自己。

    他不就是因为考中进士才弃了前情攀高枝去了么?

    风是温的,院子里的草丛里有虫儿在鸣。偶然向窗外一望,窗下那棵碧桃枝叶浓密,可惜的是春已过,花已落,只剩零星几片残花在枝头。若是那伤春悲秋的人看了必定要作首诗儿词儿祭悼一下。

    这棵树有多少年了?好像是自己的爹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种的。孩童时就常在下面玩。每到春天就开了,招的一团团的蜂蝶在粉色云霞一样的花间缠绕。父亲还说,生自己的时候正好桃花开,自家又姓陶,所以才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境,叫了陶令华这个名字,只是,是不是有点太秀气了?

    想着爹以前抱着还是个娃娃的自己,站在桃树前笑的样子,陶令华也想笑,只是鼻子忽然酸了。

    夜已深,无情无绪地洗漱了吹灯睡下,忽然想起穆启,心里又乱成一团麻。努力睁大眼睛,很想冷笑一下,最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在这温暖的初夏之夜里,怀里却像抱着一块冰。

    此时穆启在京城想是已经抱着娇妻翻云覆雨呢吧?明明是已经成婚,却写信骗自己耐心等待,很快就来接自己去京城。要不是听从京城回来的药材贩子钱十六说他已经攀上了工部尚书的千金,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乐事啊!

    你不是说只爱恋我吗?你不是说要和我到天荒地老吗?怎么才一年就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你的誓言还不如一张纸厚啊!难怪人说秀才人情一张纸了。每日一起读书写字,刻苦攻读,原来都是为了拿我解闷的。那些曾经的痴缠现在想来都恶心。

    陶令华恨恨地捶了下床,罢罢罢,都说红颜未老恩先断,何况自己是个男人?十六岁,还来得及,明日早起温书,还有一年,一定要考过,等中了举人就好了。

    姐姐,我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穆启,这辈子再也不见了吧!

    陶令华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陶令华起来洗漱了吃饭,刚吃完放下碗,就听街门的门环响。开门一看,是储信。不由笑说:“刚要说过去谢谢储大哥昨天把我背回来呢。”

    储信背着半袋子米,牛高马大地戳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对陶令华说:“唉,都是街坊,客气什么?我来看看你,没事就好。这是前日你姐姐寄卖的绣品换的钱,有八百钱,这是一盒胭脂,你交给她。这个是我乡下亲戚送来的米,给你们尝尝。”

    陶令华赶忙拉着储信往里走,边说:“储大哥,屋里坐。你还是这么客气,我们老白吃你的怎么好?我还是给你钱吧?”

    储信就用力挣脱道:“哎呀,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拿不出手,不坐了,我走了,还要开店呢。”说着火烧屁股一样走掉了。

    陶令华见他匆匆而去,就在那里笑。

    这个储大哥,高高大大的人,却喜欢做胭脂水粉。不过他生意倒是蛮好,人也忠厚,从不上什么花街柳巷,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不知道为什么都二十三了还不成亲?

    看了一会书,又听见门环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来?

    陶令华还没起身,就听姐姐在那里开门,一个女人的大嗓门:“令荷啊,这些日子还好么?”是柳婶子,这桐庐县就没她走不到的地方,有名的媒婆。

    陶令荷笑着迎她进了堂屋,沏茶倒水地请她坐了,笑问什么事。

    柳媒婆头上插着一枝黄哄哄的金簪子,拉了陶令荷的手笑道:“唉,我也是忙,等闲走不到这条街,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唉,你爹娘去世的那情景,还在眼前哪。”说着就拿手帕子擦眼睛。

    陶令荷眼圈也红了,忙道:“婶子莫伤心了。这些年也亏了你老人家照应我们。”

    “是,不想那些了。”柳媒婆摇了摇脑袋,“你今年都十八了吧?”

    “嗯。”陶令荷见她问起年龄,有些羞涩,脸上有点红晕,低了头。

    “也该找个人家了。”柳媒婆拿手在陶令荷手背上拍了拍。

    陶令荷不语。

    柳媒婆笑道:“前街上大望你知道吧?”

    陶令荷吃了一惊,抬起了头,“前街屠户朱望?”

    柳媒婆点头道:“就是他呀~”也不管令荷什么反应,带着一脸笑,自顾滔滔不绝,脸上的粉随着说话都有点往下掉,“哎呀你是不知道,人家朱望现在可是发财了,铺子也有两个了,家里的钱是花不完的。就少个管家娘子。你要是嫁过去,穿金戴银,好日子在后头呢!”说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像那好日子是她亲自过过一样。

    陶令荷皱着眉头没说话。

    陶令华忍不住走出来道:“柳婶子,那朱望可是死了娘子的,再娶就是填房了,难道你让我姐姐去做填房?再说我听说朱望性情暴躁,经常打老婆,人都说他前头妻子就是被他虐待死的。我姐姐到不得没人要,要嫁那种人!”

    柳媒婆立刻翻脸道:“你以为你姐姐有多美貌年轻,倒想嫁个举人老爷?都十八了也没人说亲,穷的只怕连炕席都没有了,脚又大,又带着你这么个吃闲饭的拖油瓶兄弟,不过是个秀才,文不成武不就,等闲人家谁要她?朱望家财尽有,嫁了人家还是你姐姐前世修来的!这都不要!我老婆子有话撂在这里,怕是没人再上你家门!”

    陶令华气的脸都红了,一步走到墙边,拎起笤帚就赶。那柳婆子嘴里更加唧唧歪歪骂个不停,脚下如踩了风火轮,飞也似地走了。

    陶令华气哼哼地停住在院子里站着,心里憋屈。

    自己的姐姐才貌双全,自幼读书认字,性情温柔,只是因为爹娘去世,又顾着自己,才放了脚,每日刺绣织布,操持家务,挣几个铜钱养家,以后大概也嫁不着读书士子了,这恩情一辈子都报不完,如今却让那种猪狗不如的人来羞辱,怎么不让人心疼?又恨自己年纪小,虽有县学给的钱粮,还是不够养家的。

    走进屋里,见姐姐若无其事地拿着绷子在那里绣花,陶令华蹲下抓住她有点粗糙的手指,仰头盯着她眼睛道:“姐,我一定努力考中举人和进士,让你嫁个读书的官人,将来也做夫人!”

    陶令荷摸摸弟弟墨黑的头发,笑了,轻轻道:“好。

    第二章 情人

    转眼已是仲夏,月月桂浓荫之中已经是挂上了层层叠叠米粒一样的花朵,或洁白或淡黄,芬芳馥郁。

    陶令华除了偶尔和几个同学去做做文会,一直足不出户攻读。

    秀才虽然也算功名,到底是最低的。想自己父亲一生都没中举,留下遗言,希望儿子能再进一步,能考中进士更好。

    陶令华其实并不觉得人生在世只这一条路可走,不过大人遗愿,不得不为之。

    陶家大姐见弟弟勤奋攻读,虽然劳累,脸上却也总是带着笑。

    储信几乎每天过来转一圈,有时候送个精巧但是很并不很贵重的首饰给陶令荷,有时候帮着干点活,有时候就什么也不干,坐着和陶令华闲聊几句。每次他来了,陶令荷大都避嫌进自己房里。

    陶令华就纳闷,要说他没看上姐姐,他天天都来,眼睛直瞟姐姐的门口,要说他看上了,又什么都不说。

    陶令华也不好开口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之类的,万一人家不喜欢呢?岂不是自讨没趣?这件事还要慢慢来。

    桐庐县的县令姓吴,是个被贬的州官,据说是不愿意攀附权贵才从四品改授了七品,这亏吃的不小。不过从他行事上来看,倒还正气,因此一县的百姓都很尊敬他,称他为吴老爷。

    吴老爷近日有点忧闷,听说本县新晋的进士,现授户部主事的穆大人回乡祭祖,这倒是增光的好事,让吴老爷忧心烦闷的是,同来的那个人身份特殊,虽也是户部主事,但却是当朝权监汪直的义子。

    这汪直仗着万贵妃宠爱,横行了多年了,上蔽圣听,下欺群臣,无人敢挡,本来就灾荒连年,盗匪四起了,再让他一班佞臣舞弄,竟然弄到民不聊生。吴老爷就是讨厌和汪直亲近才被贬了。这次他义子也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少不得找当地士绅学子们接待一番。

    陶令华也听说了,自己最要好的同学韩赋是个爱说话的鸟儿,县里有什么新闻,自己都不用出去打听,他自然就能传过来。

    陶令华很闹心。

    看姐姐很高兴,张罗着要做桌子好菜招待穆启,陶令华就觉得呕的不行。

    姐姐一点也不知道实情,只当那个穆启还是一直照应自己弟弟的老邻居。

    要真把那人请来,就怕自己吃着饭会吐啊!

    不过也许会很平静吧?陶令华自己觉得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好像心口不疼了。

    再见,一定能挺住。

    穆启终于来了,在月月桂飘香的夏季,那个人踩着满地落花前呼后拥地来了。

    陶令华随着一班人迎接。

    抬头看了一眼,人还是那个人,再见还是英俊的让人心动神摇,而且威风是当年不可比的了,和吴老爷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好像更自信更成熟了。

    户部主事虽不算什么大官,到底是京官,他又娶了高官家的小姐,乘龙快婿,自然是前程似锦。

    陶令华低头看看自己洗的发白的玉色[衫,心里哼了一声,现在是天差地远了,难怪人家要另攀高门。

    接风的晚宴就在吴老爷后衙的花园里,大概有几十个当地的士绅学子参加,客人只有穆启和胡林两个人。

    陶令华这一桌是离的最远的。

    远远的见吴老爷陪着两个贵客喝酒,陶令华就想溜走,反正是一直低头喝闷酒,都快半夜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假装去上茅厕,跟同席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摇摇晃晃地起身去了。

    灯光远远地照过来,很暗,树影婆娑,早上刚下了雨,一股潮湿的泥土和青草气息扑鼻而来。

    陶令华慢慢沿着花园的石子路扶着树散步。

    摸摸自己的脸,烫的很,脸一定红了,心跳的难受,解开衣襟扇风。

    还是不行啊,本以为伤口都愈合了,没想到见了那个人还是觉得心里在滴血。喝下去的酒就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和胃。

    靠在一棵琵琶树上,闭上眼睛小歇一会,想着待会就回家,家里姐姐还等着呢。

    歇了一下,就想转身寻路出去,一回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陶令华张嘴就想喊。那人吓的赶快用手捂住他的嘴,低低道:“小华,是我!”

    穆启!

    陶令华大怒,奋力挣扎,几乎是拳打脚踢了。

    穆启身材比他高大的多,用力搂住,嘴唇贴在他脸边喃喃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打吧,我都接着,等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只是现在你别闹,万一闹穿了咱们都不好看啊。”说着右手攥住陶令华左手向外走。

    陶令华忍不住怒问:“你不跟吴老爷打招呼么?”

    “打过了,跟我同来的胡大人身体不适早走了,我要不是等你,我也早走了,这种酒席有什么意思!”

    陶令华一想,是,吴老爷是个正派人,向来是不爱酒色的,想必这京城来的官儿们是不喜欢的。

    两人出门,到了门口,见灯笼照的大门口亮晃晃的,几个仆人在门口站着,陶令华不敢动了,只好任那人拽着出门。

    只是心想,难道你还想同我坐一顶轿子,你就不怕丢人?

    没想到穆启拉着他一直走,并没有坐轿。陶令华想甩脱穆启的手,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握紧,怎么也甩不掉。

    天气闷热,那个人的手依旧是很大很热,像火烤,可是陶令华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还汗津津的,身上因为穿了几层衣服,汗都湿了背,腻歪的人心里发堵。

    拐过一道街,到了一处院子,穆启直接敲门,里面立刻有人来开门,老仆接住穆启扔过来的帽子和衣衫,笑着问:“老爷要不要吃夜宵?老奴让厨下准备了。”

    穆启拉着陶令华,丢了一句话就往屋里走:“备水,我要沐浴!”

    到了屋里,插上门,才拉陶令华坐在桌前抱住,脸埋在他颈上深深吸了口气,见陶令华微微抖了一下,不由无声而笑,故意压低声音,有些诱惑的味道:“你以为我忘了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陶令华用手一推,扯了个惨笑,“哦?你和你家娘子在床上的时候也想着我?穆老爷?”

    穆启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地笑,“唉,小华,你怎知道宦途艰难?就是中了进士又怎么样?没有靠山照样不得好仕途,十几年寒窗就白费了,你知道我父母去的也早,也没个为官做宰的亲戚帮衬。我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前途啊。”

    “住口!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吧!”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久后自然澄清。我这次来,一来是为祭祖,二来就是把你带到京里去,在国子监读书比这县里要好的多。将来也好中试得官。咱们两个相伴一辈子。好不好?”

    穆启酒喝的不少,眼睛有点红丝了,相别一年的人就在怀里,他有些把持不住。

    衣服都快挡不住了。

    怀里的这个身子依旧这么柔软,肌肤白嫩,光华流转的大眼睛简直让他魂牵梦绕,玫瑰色的唇瓣比女人的都馨香,就连那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都可爱到想让人咬一口。

    不见的时候还好,见了,就像喝了鹿血一样,立刻就想给他扒了压倒。

    陶令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以为永远不再见了,没想到这人又来了,来了就是求欢,还想把自己带到京里继续当他的娈童,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

    见穆启不松开,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他胸口一拳,穆启闷哼一声,却抱得更紧了。陶令华忍住内心的颤动,把眼泪憋回去,开口道:“你先去洗澡,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穆启看了看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就欢欢喜喜地起身,笑着抱抱他道:“好,待会我和你一起吃宵夜。你要不要一起洗?好久没一起洗了啊。”

    “我不脏,你自己去!”陶令华转过身去不看他。

    穆启笑上眉头,“好,我吩咐厨下现在就准备,小汤圆,你最喜欢的,等我洗好了咱们一起吃。”

    陶令华挥了挥手,穆启拿了衣服就开门出去。

    伸头看他进了浴房,陶令华也出门去,看看这座小院,大概是哪个士绅的别院,只两进院子,小巧玲珑的,花树繁密,碧水绕着假山,很幽静的一个所在。

    “倒是有人巴结。”陶令华一边腹诽,袍袖一掸,快步出门。

    穆启只为想着和陶令华幽会,仆役们都安排在别的院子休息,这个院子就只留了两个老仆,一个看门,一个在厨下伺候。现在那看门的去伺候穆启沐浴去了,这倒方便了陶令华,毫无阻滞地开门逃走了。

    等穆启洗完澡出来,发现人去屋空,只好苦笑。

    看看自己右边胸口上,隐隐起了青气。揉了揉,疼的很。

    看来小家伙是真生气了啊。

    穆启一边揉伤处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他弄到京里去。他自己不愿意的话,还真是有点费脑筋呢。

    第三章 纠缠

    陶家姐弟这几天是心情各别。

    陶家大姐是高兴弟弟来了助力,想必以后仕途会顺遂一些。

    陶令华却是躲都来不及。本来性情很好的人,弄到暴躁不堪,见到穆启送来的东西就想给他扔出去,可是见姐姐一样一样摸着,说这匹布给你做袍子,那块料子可以做里衣,笑的很开心,陶令华又不忍心了。

    闷闷地走到院子里,却正好看见穆启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陶令华大惊,生怕他乱喊,连忙拽着出门,低声吼道:“你来干什么,以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你也别给我送那些东西。”

    穆启并不多说,拉着他就走。

    生怕别人看出什么,陶令华只好回头向屋里喊了一声:“姐,我出去一会。”

    屋里传来一声:“早点回来。”陶令华就像衣服被火烧了一样,赶着拉着穆启转到一个无人的小胡同,低声骂道:“我和你没关系了,你再来纠缠,我就喊的人都知道!”

    穆启微笑不语,看陶令华在那里心虚气喘,只是把折扇在手心里慢慢地有节奏地敲着,心里知道,这个小家伙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总会屈服的。在一起一年多了,陶令华一直是个温柔如水的性情,就算这次惹他生气,总会哄过来的。

    陶令华骂人的话也就那几句,脏字都不会说,所以,半柱香之后他就闭嘴了。穆启见他不说了,接着拉住他走。陶令华见大街上人多,只好软化道:“你放开,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穆启笑眯眯地放开了他的手,不怕他不跟来。

    只是堂堂的六品京官,新晋的进士老爷,身边总是跟着人的,穆启这是费了好大心思才在白天腾出时间来,不能浪费了。

    走着走着,陶令华狐疑了,这怎么是往江边去的路?江风都吹到脸上来了,潮湿的,带着咸腥味道。码头上人来人往,穆启倒是不怕别人认出来,因为他穿着很一领半旧的蓝布直缀,又没带人,看上去就是个游玩的士子,自然没人当他是尊贵的进士老爷、朝廷命官。

    穆启走在前面,陶令华不肯同行,就跟在后面。

    曾经耳鬓厮磨,无比亲密的那个人就在咫尺,可是却觉得远在天涯。当然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厚非啊,但是你为什么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呢?既然已经抛弃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十六岁的陶令华还没有那么多的阅历,有点钻牛角尖了。

    走到码头上,立刻就有船家上来搭讪,请他们进去,看来,是早有准备啊。穆启没要船工,自己划。他们自小在江边长大的,凫水划船什么不会?

    陶令华现在还是不想撕破脸,好说好散吧,低着头弯身进舱去。

    舱里倒是很干净,有个小桌,桌上有酒菜。还真是有准备的。不过陶令华打算这次把话都说清楚,从今而后再也不要有什么牵扯了。

    江上水波荡漾,天气不是很晴朗,有丝丝缕缕的白雾牵绕游船。游人不少,从船窗望出去,岸边风光旖旎,很是养眼。

    都说富春江景是奇山异水,天下独绝,陶令华自小生在此处,见的多了也不觉得稀奇,只是倚着舱壁想自己的心思。

    穆启随后进来,挨坐在陶令华身边,手轻轻攀住他肩,探过头细细看他,嘴里喃喃地问道:“怎不穿我前日给你送的那件玉色袍子?那个最衬你了。”

    陶令华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

    穆启叹了口气,拿过陶令华纤长的手掌摩挲,无奈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闹到几时?我此来假期很短,再有个十来天就要启程了,我还打算回去就给你捐国子监名额,都说好了,你不走,机会不等人的。”

    陶令华不动不言。

    穆启扳过他头颈,轻轻在两片紧紧抿着的唇上吻了一下,额头相抵着道:“你真想磨死我啊?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

    “来,吃个蜜桔。”穆启叼着一瓣蜜桔硬撬开陶令华的玫瑰色双唇,想连舌头都塞进去。

    陶令华浑身颤抖,时隔一年多,还是无法忘记这么亲密的感觉,可是此刻觉来,竟然如此不堪。打定主意,微微张嘴,穆启大喜,连忙把舌头伸进去。陶令华上下牙狠狠一合。

    穆启“唔”的一声捂住嘴,眼泪差点下来。哭笑不得。

    这孩子,还真下嘴咬啊。

    看来暂时是哄不转了,回朝日子也近了,刚刚上任,总得做个样子给人看啊。可是这别扭的小家伙,也不能丢下啊,以后他要是考中了举人,交往的人多了,这般美色,人都是有眼睛的,总会有人注意到,万一被谁抢了去,可舍不得,一定要带在身边才放心。怎么办?难道弄个金笼子锁起来?唉,要真是鸟儿就好了。

    穆启在这里苦恼,手还攥着陶令华的纤长手指在摩挲不止,还是这么柔滑,真想把他整个人一口给吞到肚里去才放心。

    陶令华见他并没有别的话,用力抽出来,冷冷道:“没话说了吧?那我们就算说清楚了,以后我不想再有何牵扯。靠岸,我要回家!”

    穆启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笑了一下,放开他,起身出去把船靠岸。

    陶令华飞快跳上岸,一阵风地走了。

    穆启看着那飘逸身影,手托着下巴,眼睛眯起来,另一只手在小桌上轻轻叩着,心里慢慢打算着。这一次,不带走他,自己这日子也没法过了,离别这一年已是极限,若是永远分开,大概会让自己想他想而死。大丈夫,叱咤人生,官也要,美人我也要,哼,看哪个能跑出我手心!

    想到这里,穆启心情好多了,用伤了的舌头舔了一下唇,嘶,还真疼。

    陶令华一边走一边用袖子用力擦嘴,都擦疼了也不停。刚才险些吐了,看来自己一退再退得来的只是屈辱,罢了,以后拼的名声不要,也不跟这恶心东西搭话了。

    心烦意乱地在路上走,这几天下了雨,路边有些泥泞,陶令华只好挑着路走。正好跳到路中间的时候,谁知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走的很快,水花四溅,陶令华想往旁边让,两旁都是水洼,躲避不及,马已到近眼前,陶令华吓傻了眼,动都忘了动,那马见眼前有人,停蹄不及,“咴咴”地大叫几声人立而起,就听见车里“咣当咕噜”,有人冲窗而出,踉跄了一下站在地上,有东西“稀里哗啦”地掉在了泥地里。车夫吓得连忙 “吁吁”大叫着勒住马,马蹄在地上乱踏了十几下才停住。车夫的心肝险些跳出来,大声骂道:“走路不长眼哪!找死呢?”

    陶令华这才缓过神来,羞的连头都没敢抬,赶紧向旁边让,给那车主和车夫作揖陪个不是,那车主人站在那里却道:“赵兴,说话客气些!”

    本来低着头,听那人声音清冽,话语斯文,陶令华倒是楞了一下,就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喝了声彩,这人生的真是丰神俊雅,一身蓝衫,如一棵竹般长身玉立,笑语温和,衣衫上的点点污泥似乎都变成了装饰,丝毫不显狼狈。

    第四章 胡林

    陶令华弄的人家险些翻车,连忙赔不是。

    那人却道:“小事,不必在意。”陶令华又忙蹲下帮着捡东西。

    大概是个敞口的小瓷罐子里盛着东西,先捡了瓷罐,很幸运没摔碎。

    “不过是几颗珠子,在下自己捡就是了。”那人倒是没有为难陶令华。

    陶令华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四处帮着找,幸而掉的地方没有水只有泥。找到了十一颗。那人笑道:“找不全也无妨,在下有事,还要赶路,先走了。”

    陶令华想这珠子看上去十分贵重,若是因为自己丢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就说道:“要不您等一下,我再找一会?”

    那人想了想,答应道:“在下今日实在有事,若是仁兄找到了就给我先留着,等我回来再去找你拿回。若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陶令华也老实说道:“我家住在县城的小井后街上,敝姓陶,名令华,仁兄尽管找我就是了。”那人也拱手笑道:“在下姓赵,行二,今天实在太急,改日再会。”说完挥挥手上车自顾走了。

    陶令华又找了一会,才在路边的一块泥洼中找到了那颗珠子,擦去了泥污,看那珠子碧色沉沉,他虽不懂玉,但是见过别人戴这种和田青玉,听说是极贵重的,珠子中间有个小眼,想是穿成串带在手上的。

    这年头男人带珠串的倒是很少,而且这人身上一股子草药的味道,不知道是身上带着药丸子还是正吃着药呢。

    见马车已经走的影子都不见了,知道赶不及,只好先留着等人家来要再说。

    闷闷地回到家。陶家大姐刚做完饭,见弟弟回来,抿了抿头发,笑说:“你储大哥给送来了一块肉,我做了红烧肉,快来吃,我还发愁你要是晚上回来还得热呢。正好。”

    抬头看姐姐,微微的汗意,真是芙蓉之色,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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