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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赠书人是位有才学的男子。

    女子抱住食盒,轻瞥了顾芩k一眼,立刻转眼缩起肩膀,好像生怕顾芩k抢走她的东西,顾芩k失笑,客气道:“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是轲峰主的客人,并无冒犯之意。”

    女子畏畏缩缩的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来的客人”

    “是啊,不知姑娘是轲峰主的哪位?”

    女子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轲峰主。”

    顾芩k听了这话,立刻靠近女子,这下他终于发觉这女子为何怪异,她的双眼无神,好似丢了魂一样,顾芩k想这女子怕是脑袋不太清楚。

    “你住在哪里?不会迷路了吧。”顾芩k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夜黑风高的一个人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喊人也难得应。

    女子小心翼翼的看顾芩k,低喃道:“你知道致远哥?”

    “什么?”顾芩k有些没听清楚,女子喃喃道:“他答应过会来迎娶我,我一直一直等着他。”

    顾芩k有些接不下她的话,女子边说边转眼,她慢慢走下阶梯,说着:“我会一直等他,等他回来天极峰。”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

    女子越发细微的声音伴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转角,顾芩k想着这女子也挺可怜的,痴痴傻傻的等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于是他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回到房里,顾芩k想毕方怎么喝酒喝到现在还不回来。

    有些担心毕方酒量不济,顾芩k打算去找毕方,可人还没出门,只听推门声响起,毕方沾惹着一身酒气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

    顾芩k连忙去扶他,毕方却是撑着身体,制止了顾芩k。

    “慢点,我没醉!”

    顾芩k听他如此说,也不扶他了,结果毕方一个脚滑,险些摔倒在地,还好顾芩k眼疾手快把他抱住了。

    “喂,站稳。”顾芩k喊道。

    毕方笑着在顾芩k手臂上趴着,开口就是酒气,“我今天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顾芩k把毕方扶到床上,让他躺下,毕方打着酒嗝,顾芩k想为他倒杯解酒茶,毕方却抓住了顾芩k的手,不让他走。

    “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你再不睡明天就走不了了。”顾芩k弯下腰朝他笑道。

    毕方打量着顾芩k,道:“不用再看着你受巫毒的苦,我真的很开心。”

    顾芩k抿抿嘴唇,心里很为毕方的话动容,嘴上却只是轻声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嘘。”毕方将顾芩k揽入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什么都别说,我只要你笑,你笑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哪怕是上天入地,我都要做到。”

    顾芩k牢牢的抱紧毕方,他心中同样有那番话,他只愿自己总能让毕方笑,而不愿毕方再为他操心、冒险和难过,从离开试剑山庄到现在,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却总是毕方浴血奋战,他知道自己拖累着毕方,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早日痊愈,也希望自己可以将冰魄练到最高境界,那时他便可以与毕方并肩,不必让他孤军奋战。

    毕方抚摸着顾芩k的头发,笑道:“要是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顾芩k抬头,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口,笑道:“你要是再不理试剑山庄,他们真要把你给废了,到时候你就要流落江湖,可就没心情和我逍遥自在了。”

    毕方开怀的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们,明天我就让他们回去,免得山庄空虚,被人窥视。”

    看他说的没一点愧疚,顾芩k伸手挠他痒,还笑话道:“你就是玩的忘了姓什么。”

    毕方笑着躲开顾芩k的偷袭,顾芩k和他在床上打闹成一团,两人完全没了样子,你抓我咬,直到烛灯熄灭,帷幕放下。

    这万籁俱静之时,唯有琴瑟之声悠扬四海。

    明月映千山,山河共此时。

    月下谢君诺独坐亭台,举杯邀约影成双。

    谢君诺回头,轲戎向他走来。

    “听闻世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轲戎客气道,“今日山庄内琐事太多,未能及时接待世子,是轲某怠慢了。”

    “昨日还多谢轲峰主收留,才让文不至于露宿野外,何有怠慢之意。”谢君诺谢礼道。

    轲戎邀他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后,轲戎问道:“听弟子说世子还有一位朋友,不知是否还在宫内。”

    “他今天早上已经离开。”谢君诺道:“听闻轲峰主今日与众位大侠前往仙人洞,没有人受伤吧。”

    轲戎笑道:“有人失踪,也有人遭了不测,不过多数都平安返回天极峰。”

    “竟然有人……果然仙人洞危险诡密,不愧是武林圣地。”谢君诺道:“只是不知是哪位少侠竟遭此不测。”

    “巫教武堂堂主,还有我派的部分弟子。”轲戎叹息道。

    谢君诺的手狠狠的捏紧,他挣扎了半响才缓过神来,故作冷静道:“听闻巫教中人武功高强,怎会遭此不测?”

    轲戎喝下酒,“具体情况轲某也并不太清楚,只是顾少侠亲眼所见尧清坠下悬崖,涯下乃万丈深渊,无人可以幸免。”

    谢君诺端起酒杯,却觉得自己手指在发抖,他放下酒杯,悠悠道:“原来如此,这位少侠果真是不幸。”

    “唉,巫教欺压中原门派已久,彼此恐怕又有轩然大波……”

    轲戎余下说的话,谢君诺已是记不太清,他只是挂念着尧清,心里很乱,却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尧清必定活着,可那万丈深渊,尧清又如何能活下来?

    浑浑噩噩的告别轲戎后,谢君诺独自回到房间。 轲戎说尧清已遭不测,谢君诺不信。 他与尧清性命相依,若尧清已死,他肯定可以感觉到,可现在他毫无感知。

    可是若坠下万丈深渊,尧清又会去哪里?既然他活着,为何他不来寻他?谢君诺背靠着门,喃喃道:“尧清,你一定要回来。”

    可他心里却是茫茫不知归处,他思来想去便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空等尧清,他要前往寻找尧清。

    天极九宫有门禁,半夜出不了山门,谢君诺这一夜只得坐在窗前无眠,待天朦胧亮时,他便出门独自一人前往落魂峰。

    ===============

    清晨,毕方和顾芩k梳洗完毕就前往主殿。

    轲戎已准备了满桌的酒肉招待,顾芩k在谈笑之时将梅花箭递给轲戎,希望能给点线索,轲戎左右打量,摇头道:“这种暗器看似寻常,实际上江湖上用这种暗器的门派并不多,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不如我派人描摹一幅图,让手下去查探,若有消息便飞鸽传书告知。”

    顾芩k一听轲戎如此上心,立刻答谢,“那就多谢轲峰主了。”

    “哪里话,要不是你们,我这天极峰还不知道要被罗刹国给闹成什么样子。”轲戎皱眉道:“这个梵钰,不愧是罗刹的皇子,昨日趁我们前往落魂峰便将梵千雪挪走,看来一切早有预谋,可恨之极。”

    “连梵千雪都着了道,以后遇到还是要小心为妙。”毕方道。

    轲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一顿饭后,二人向轲戎告辞便一起下了山。

    轲戎已命下人为他们在山下准备宝马,以便他们赶上抉衣一同前去无忧谷,所以到达镇上时,宝马已侯在客栈门口,毕方牵着马连夸轲戎心细,顾芩k却是笑他话里带针。

    武林大会结束后,白松镇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先前热热闹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只剩那小桥流水,远山含黛天极峰美景依旧不变。

    顾芩k和毕方骑着马在石路上荡过一圈出城就上了官道,这一路太平至极,两人便是快马加鞭追赶抉衣,而在晋阳群外却是遇上暴雨,于是他们二人就近找到一处村庄借宿。

    借宿的在户老夫妻家里,他们家年轻力壮的孩子在边关从军,已经有几年不曾回家,家里也不曾来客人,两位老人也怪可怜,见到顾芩k和毕方时二老十分热情,毕方趁着二老煮饭时,去村外抓了几只野兔,老人家看了连夸毕方能干,顾芩k和他们闲聊时才得知边关的战况较之以前更加激烈,现在到处都在征兵,在村子里已经很难看到壮丁,想他们这样年轻的男子大多都已经去了军营。

    顾芩k闻言安慰了几句,其实对于边关的安危顾芩k心里也是有几分担忧,吃饭后,顾芩k坐在茅草屋外,听着雨声滴滴,毕方站在他身后,吹着顾芩k不知名的曲子,却是让顾芩k心静如水。

    天色渐暗,泥泞的道路上有人穿着蓑衣在雨水里艰难的行走,从队形上看,人不在少数,毕方收住曲子,拉起顾芩k进屋。

    “这匹死马,还不快走!”穿着黑衣的人抽着马匹吆喝道,一行人拖着马车在大雨里艰难行走,看到了村子后,马车里有人喊停车。

    拉开布帘,于宴看雨未歇,对着马车里的其他三人说道:“不如我们今夜就在此地留宿。”

    江柳淡淡的看了眼村子里的茅屋,钟英冷哼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钟堂主何出此言,于宴怎敢?”于宴笑道,一脸的奉承,钟英却是不拿正眼看他。

    坐在最里边的谢君诺闭着眼假寐,不理会他们三人的对话。

    江柳轻咳一声,道:“这路太难走,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

    说罢江柳转向谢君诺,道:“世子今日就要委屈一下了。”

    谢君诺睁开眼睛,将他们三人都看了一眼,却还是一语不发。

    一下马车,钟英就命令人把谢君诺和于宴的手脚给绑了,江柳道:“你太顽劣了。”

    钟英笑道:“江大哥,你也不希望我们睡觉还要盯着这两人倒霉鬼吧。”

    江柳思索了片刻,便道:“夜里还是松绑吧。”

    “你就是假的菩萨,真的阎罗!”钟英哼哼道,说罢就冲到最前面敲门。

    顾芩k一惊,他们竟然敲了他们住处的门。

    毕方把顾芩k拉到身后,道:“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芩k也觉得蹊跷,巫教和无忧谷虽然都在南疆一带,但是分坐东西两界,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返回巫教不该走这条东去的路。

    钟英边敲门边吆喝,道:“到底有没有人啊!!!没人我就直接住了。”

    老翁撑着油纸伞从茅屋里出去,打开篱笆门,问道:“请问你们是要……”

    “住店。”钟英拿着眼皮看人,漫不经心说道。

    “这个,我们这儿没有店家。”老翁婉拒道,这茅草屋住下毕方和顾芩k已经是有些拥挤,哪里还能容下他们这十几号人,加上这些人看起来蛮横彪悍,有些匪气,老翁更是不敢留人。

    钟英冷笑,“不住店?那你留人做什么?”

    老翁顺着钟英的视线看向自己茅屋边的草堆,那两匹马还在使劲的吃草,老翁解释道:“实在是屋子简陋,容不下各位大人。”

    钟英还想咄咄逼人,江柳拦住,客气道:“今日实在雨大,我们不便赶路,不知这村子里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大户人家。”

    老翁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道:“喏,那家有灯的看见没,那是我们族长的屋子,他家要大些,兴许有多的房间可以住人。”

    江柳弯腰谢道:“方才是我们叨扰,小小谢意,不成敬意。”说罢江柳将银子递给老翁,老翁连连绕手,道:“这个我不能收,这雨这么大,你们还是赶紧的去问问吧。”

    钟英把江柳手中的银子抢过来收到自己口袋,还愤愤不平道:“败家子!”说罢他转头就带着人往那族长家里去,江柳和老翁告别便追着钟英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顾芩k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君诺了。”

    “的确是他。”毕方道,说罢毕方皱眉,“这情蛊连心,他活着,那么你师弟他……”

    顾芩k走过雨幕看着谢君诺被人在大雨里推搡着向前,怅惘道:“尧清,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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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懒,我实在是被三次元伤透了==

    ☆、第三十章 相思错

    钟英将谢君诺与于宴往房里一推,椅子一拉,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样子盯着他们。

    江柳进来时看他这幅样子,喊道:“钟英,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们。”

    “不行。”钟英不理会他的命令,冷冷的看着谢君诺,道:“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让他们把知道的都给我吐出来。”

    江柳当然知道钟英是个什么性子,他要是不听话,那十头牛来拉都拉不走,于是江柳只得走到谢君诺面前,道:“你与尧清一同去了罗刹,可为何如今只有你一人回到中原?尧清他人呢?”

    谢君诺抬头看江柳,眼里一片清明,他知道江柳和尧清同属巫教,但是是敌是友还不明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还不知道尧清已经回到中原,并且在落魂峰失踪,说与不说谢君诺踌躇着。

    江柳见谢君诺不言不语,皱眉着看向于宴,道:“教主拍你跟随在他左右,你这个侍卫是怎么做的?”

    于宴领罪,低下头道:“之前我是跟随在主人身边,上次钰鎏府出事后,主人就与我失去了联络,我知道这是我失职,我愿受罚。”

    “受罚?要是尧堂主有什么闪失,十个你也不够抵他一个。”钟英阴冷的说道。

    江柳拦住钟英,向于宴道:“教主十分挂念尧堂主,这次还专程飞鸽传书让我们务必带尧堂主回南疆,若是毫无线索,我们只能去罗刹一趟了。”

    于宴眼里摇摆不定,钟英拔出剑,厉声道:“我看他们两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厉害。”

    江柳简直是拿钟英没办法,只得严肃的看他一眼,钟英虽然脾气不好,但也知道自己让江柳不高兴了,于是把剑收回去,哼道:“你就是优柔寡断。”

    说罢,钟英拂袖而去。

    江柳趁钟英离开,自己将他们二人的手脚松开,待接近谢君诺时才发现他的手臂有情蛊发作后的痕迹,江柳立刻抓起他的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谢君诺毫不隐瞒,坦白道:“尧清种下的。”

    江柳放下谢君诺的手,面色极为不好,谢君诺看江柳变了脸色,不知觉后退一步。

    于宴挡到江柳面前,求情道:“江堂主息怒,切莫伤他,主人现在与他生死同契。”

    江柳把谢君诺上下打量了片刻,道:“这件事我必须要禀告教主,请他定夺。”

    作为教主的男宠,虽说拥有一定的自由,教主也放纵尧清执掌钰鎏,但是情蛊一种,此生不移,若是动了真情,就是冒犯了教主。

    “情蛊一事,他是为了救我,就算是定罪,责罚我一人足已。”谢君诺昂首挺胸,毫不为此羞愧。

    江柳冷着脸,道:“你放心,教主自然会惩罚你。”说罢,江柳转身离开。

    谢君诺泄气一般瘫坐到地上,于宴看了看谢君诺,轻叹一声便想要把他给扶起来,谢君诺与他无话可说,抚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毕方从窗外偷偷瞄了一眼屋内,江柳和钟英坐在桌边不知在说什么,钟英勃然大怒,江柳几乎要拉不住他。

    顾芩k稍稍把窗推开一些,听到了钟英破口大骂,“尧清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把性命交付给这么一个无用之人,教主要是得知,定会大怒。”

    江柳阴沉着脸,顾芩k很少见到江柳有这种表情,他一向温文尔雅,此刻反倒是浑身都弥漫着杀气。

    “不行,我去把那勾引人的货色杀了,免得教主看了生厌。”钟英说完就提剑起身。

    江柳低喝道:“你胡闹什么?他们种下情蛊,生死同心,你杀他尧清也难逃一死。”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他们背着教主私通。”钟英气呼呼的说着,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会出岔子,尧清心高气傲,长年不在教主身边,没人盯着他,他就天翻地覆了。”

    “你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是杀是寡,等禀告教主之后再定夺。”江柳说罢,喊来属下,飞鸽送上来后,江柳写下信笺放入竹筒。

    “我们继续赶路去雾踪,教主不日也会前来与我们会和,到时候一切让他决定。”江柳起身轻咳一声,钟英关心道:“江大哥,你的内伤还没痊愈?”

    “总归比不得你年轻,身体恢复是差些。”江柳叹道。

    钟英背对着窗户,顾芩k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江柳侧过脸道:“别说了,我知道,回到南疆我自然会调理。”

    钟英气的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江柳独自一人傻傻的坐在桌旁。

    毕方道:“趁他们分开了,你去救人,我断后。”

    “好。”顾芩k点头,立刻向后面疾步而去。

    “什么人!竟敢……”有人大喝一声。江柳闻言立刻起身向后屋赶去。

    顾芩k拉着谢君诺,把他护到了自己身后,对他说道:“你在我后面跟着,千万别走丢了。”

    谢君诺虽然不认识顾芩k,但是观他言行不像坏人,于是谢君诺紧跟在他身后。

    踏雪寻梅迈开不过十丈,江柳便从后面追来,他的剑锋直刺顾芩k的后背,顾芩k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手指一变换,将雨水凝结成冰抵抗江柳,江柳一见正面是顾芩k,立刻侧身躲开冰刃。

    雨水冲刷他们的身体,江柳执剑相对,道:“怎么会是你。”

    尧清与雾踪结下血海深仇,顾芩k却大动干戈要救走谢君诺,江柳猜不透他的意图。

    “既然尧清已坠崖,你们又何必牵累无辜之人。”顾芩k道。

    “坠崖?”江柳皱眉,顾芩k道:“江堂主或许还不知道,尧清已经跳下落魂峰,生死不定,谢世子也该还得自由之身。”

    江柳轻笑,摇头道:“一入巫教,便是生做奴死做鬼,永无休止。”说罢,江柳举剑刺向顾芩k。

    江柳身后剑锋一荡,他立刻旋身抵抗,顾芩k趁机把谢君诺带走,待江柳躲开毕方的偷袭时,回头顾芩k已经逃的无踪影,而毕方也消失不见。

    毕方追上顾芩k后,同他商量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已将马牵到村外,于是趁江柳还未追来,他们不再拖延时间,即刻赶路离开了村庄。

    钟英追出屋子时,屋外只剩江柳一人,他准备追上去,却被江柳拦住。

    “不追让他们跑了不成?”钟英不服气道。

    “不必,谢君诺留着只是累赘,他们留下了更重要的线索。”

    “什么?”钟英不解。

    “尧清已经回到了中原,并且上了落魂峰。”江柳沉静道。

    钟英诧异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没来找我们。”

    “他来了,不过……我们没认出来。”江柳道:“多年以前,尧清曾扮成舞姬潜入罗刹,山下谣传的罗刹美人坠落悬崖,不正好对上了这件事。”

    “罗刹美人……”钟英一想恨得牙痒,那蛇蝎美人险些要了他的命,没想到竟然就是尧清,难怪他说那武功邪门,他早该往尧清身上想,论邪门的武功,天下谁出尧清左右。

    “按道理他不会和我们动手,当时一定是特殊情况,谢君诺平安无事,尧清也应当不会出岔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去雾踪等候佳音。”说罢,江柳转身,钟英满脸的不甘心,到最后也不过是追着江柳喊道:“一下子跑了两个,出师不利啊,这次出门肯定是你没烧香,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和你搭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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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蓑烟雨,寒江万顷。

    船身荡开波纹涟漪,雨滴砸碎寸寸方圆。

    风雨交加的船舱里还有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一双苍老的手将灯芯竖起,白发苍苍的容颜被这油灯照映的越发沧桑。

    船舱的侧身有一张床,锦被里的青年喝完药便将玉瓶扔到一边,发出一连串碰撞声。

    “你自幼体弱,酒色伤身,也该有个禁忌。”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青年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觉得很冷,把被子裹的更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并不太想说话。

    老者看他不愿说话,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观其脉象平稳,慕容棠道:“你的伤好了很多,情蛊也已经平复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天命了。”

    尧清抬头看他,慕容棠抚摸了一下尧清的头发,道:“外面寒风不歇,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给予尧清的宠爱总是在这些平淡的相处里,不过尧清是很难懂的,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那日尧清坠下崖后就陷入昏迷,醒来慕容棠已在他身边,若无人盯梢,他万不可能从南疆赶到天极峰救他,或许他早就在他身边,只是尧清没有发觉罢了。

    怎么样都好,再见面前尘不忘,他们就算是相对也无言。

    除却慕容棠为他疗伤时有寥寥数语,尧清再不想多说什么。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他隐约记得自己十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慕容棠带他四处寻医,不过那时他年纪小,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好像那次之后,慕容棠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尧清却记不起来。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已经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进,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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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天山雪(一)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性。”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性……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性?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的意味,“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从来不曾妄想永远留在巫教。”

    “你怪我让你戴上钰鎏铃铛?”

    “属下怎敢,能得教主宠幸,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尧清咳的弯下腰,虽说他受着病痛折磨,情蛊几番发作却被压制,蛊虫走遍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死死得不愿向慕容棠低头。

    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钰鎏府,就是为了让你采阴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尧清根本无法说话,他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耳边乱鸣之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尧清抓紧身边的人,就像是抓紧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恼火尧清自作主张,没有采阴补阳,导致阳气匮乏,寒气逆袭,可真要再说一句重话,慕容棠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慕容棠掏出怀里的香折放到尧清鼻尖,让他嗅着,尧清闭着眼睛,嗅着这迷香,身体的痛楚渐渐平息下来,他痛苦的面容缓解,甚至全身泛起快感,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疼痛褪去后的疲惫。

    茫然无措间,他睁开眼,慕容棠一头黑发,仿佛一夜间回到三十年前得面容,虽然变化很大,尧清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慕容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尧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慕容棠与尧清对视不过片刻,道:“你也大了,不同于往日,无论你是否想要离开巫教,都等你把身体调养好后再议。”

    已经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日,尧清不再与他对抗,翻个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慕容棠轻叹一声,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江水被风吹皱,天地间漫天风雨不辨前路,而这艘在水中颠簸着前行,逆风千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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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跳了几下,就平息了。

    “吱……”顾芩k关上庙里的几扇门,毕方将火生好后,拿出水壶给谢君诺道:“这里已经安全,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

    谢君诺全身都被淋湿,冷的有些难受,况且刚才他心口一阵痛楚,他直觉尧清好像出事了,可是现在那股痛楚平复下来,那痛苦的感觉反倒是不真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知道多想无益,谢君诺接过毕方的水壶,喝下一口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芩k回到他们身边,道:“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说罢,他靠近火堆取暖。

    毕方将干粮拿出来道:“越是靠近无忧谷,天气越是多变,等到镇上,我们还是准备马车吧。”

    “恩。”顾芩k点头,他看谢君诺独自坐着不说话,不由得道:“谢世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君诺抬头看他,眼中有些茫然。

    “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不必在江湖中漂泊。”顾芩k轻笑道,他心想谢君诺也该回平江王府了。

    谁知谢君诺摇头,道:“我要找尧清,我和他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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