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 分卷阅读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枯荣遗梦》作者:兰色妖子 0105 发文时间: 12/31 2009 更新时间: 04/03 2010 01 动手 按常理,一家的老麽应是最受宠的,可我们家却不是。娘生我时难产,差点丢了命,虽然熬过来了,身子却一直病恹恹的,所以爹看我就不大顺眼。大哥颜盛烨好酒,每每喝醉就惹是生非,爹对大哥也是恨铁不成钢。唯独二哥颜文嘉最招爹喜欢,二哥生的最像爹,书也读得好,这点是最得爹的欢心的。只是二哥非常贪淫好色,即使对我这个麽弟也心怀不轨,而爹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家里人都说我长得像娘,生了一副招人爱的身子骨,许是老天爷一时糊涂弄错了,把个美娇娘生成了男儿身。我对此等说法向来嗤之以鼻。 我天生好武不喜读书,一拿起书本就打瞌睡。3岁时开始跟家里的侍卫偷偷学些拳脚,6岁时娘送我上了家塾,第一天上学我便跟族里的几个顽童打了一架,把爹气得不轻,回家来一顿好揍。可这打架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们对我百般调笑的! 从那时候起,爹见我不喜读书只爱武勇,对我就又加了层厌恶。在爹心里,只有饱读诗书位列朝堂才是男子之正途。 大哥很照顾我,可能是因为爹也不喜欢他吧,他便跟爹对著干,在我7岁的时候请了袁天佑师父来专程教我武功。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当时便给大哥许了愿,今後有打架帮忙的尽管找我。到後来慢慢大了我才明白过来,大哥给我请武师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帮著他打架。 今年的天气有点怪异,从九月份开始一直细雨连绵的一个月没停过。娘本来身子就弱,因这鬼天受了些风寒,又病倒了。请了几个大夫来折腾了一个月都不见娘好,爹就开始著急,四处求医问药。 今日一大早起来便听丫环柳儿说,叔父颜兴郎推荐了个叫孟梓的名医来给娘看诊,人下午就到。而昨日宵凌王巡查归来,爹得著信後便让我今日一早去宵凌王府走一趟请个安。我就算心里不愿意却也得去,不然又得挨打。 这宵凌王与我们家勉强说得上是有些交情。当年娘生我後身子孱弱,他便派了府内的大夫来给娘做调养,我“靖琪”这个名字就是他给取的。爹因对我不喜,又想巴结宵凌王,早有意思想将我送给宵凌王做男宠。不过不知是娘不愿意还是宵凌王没有首肯,这事便搁著了。 我拼命习武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就怕什麽时候爹真的把我送了人,到时候说不得我就得凭自己的本事跑出去。 “三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呢。” 我闻言停下招式将手里的雁翎刀递给宏儿,宏儿急忙接过刀呈上汗巾,我接过来擦了把汗,转头见柳儿正端著碗茶站在廊下。 “知道了,这就去。”我极不情愿的回道。那边柳儿端著茶过来给我解渴,我喝了一口便大步回屋。房里的小丫头们伺候著我换上正服,而後便往爹的书房去。 刚走进穿堂的时候,只见二哥晃著白纸扇从对面走过来,看见我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忙迎过来说道:“这不是三弟嘛,这是要去哪啊?”一边说著一边伸手便要摸我的脸。我皱皱眉,往後闪了一步说:“爹叫我去书房。” “哦──我知道了,昨儿宵凌王回京了,想是催你去请安那吧?呵呵呵……”二哥摇头晃脑的一笑,道:“你也是的,早晚都得让爹送了人,还不如先让你二哥我尝尝鲜,省的便宜了外人不是?” 二哥的一番话戳痛了我心里的疤,我顿觉怒火冲头,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扬手就是一拳。 “纭钡囊簧闷响,一拳砸在二哥的脸上,二哥“哎呀”一声痛呼狼狈的摔倒在地,随指著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动手?瞧爹还得揍你!”说罢,爬起来拾起扇子捂著脸急急的跑了。 躲在门後的宏儿见二哥跑远了,急忙赶上来说:“三爷,您怎麽又动手了,二爷也就是嘴里占占便宜罢了,您就忍著点不就过去了麽,这要让老爷知道了不是又得打你麽。” “哼!打就打!打死了我也就干净了!”我愤愤的冲著二哥跑远的方向啐了一口,不理会宏儿接下来规劝的话,转头往书房走去。 02 一顿臭骂 到了书房门前,爹的侍从进去通禀,随出得门来说爹让我进去。我整整衣襟踏门而入,见爹正坐在案後看书。我低下头恭敬的行了礼,小声道:“爹,您找我。” “嗯。”爹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的问:“方才在院子里吵嚷什麽呢?” 我犹豫了一下,将头又低了些,回道:“在穿堂遇见二哥了,他说爹要把我送人,我恼了就跟二哥吵了两句。” “是麽?动手了麽?” “……”我咬了咬牙没应声。 爹见我不支声,料定我一定是动了手了,便将书往桌上一摔,斥道:“哼!你这个孽畜!整日里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舞刀弄枪的!小小年纪就敢打自己的兄长,真是无法无天!我怎麽会生出你麽个祸害来!给我跪下!” 我心中虽不服气,可一般这种时候说什麽也是没用的,只好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那边爹拿起竹鞭便要过来打我,一旁伺候的林姨娘急忙上前劝道:“老爷老爷,靖琪还得去给王爷请安呢,这要是给打坏了可怎麽交代哟!” “哼!畜生!”爹听了林姨娘的话便收了手,只是仍怒气不减的骂道:“早晚有一天把你送了人,也好让家里消停点!哼!” 我低著头听著,心里酸楚难当。这还是爹第一次这麽直接的当著我的面说要把我送人。我知道爹的话什麽意思,因为二哥心里一直惦记著我,他怕家里闹出不伦的丑事,所以才想把我送给宵凌王。一是宵凌王确实一直对我挺上心,二是也想借此与宵凌王攀上关系,抱上这棵遮阴大树。 爹被林姨娘搀扶著回到案後坐下,瞪著我呼呼直喘。这时候一名家仆赶过来立在门口躬身回道:“老爷,马备好了。” 爹听了便呵斥道:“滚!最好去了就别回来了!”那边林姨娘又劝了爹两句,便急忙过来将我扶起来道:“还不快去,在这等著你爹骂你麽?” 我翻起眼睛看了爹一眼,随应了一声退出书房。刚转身没走两步,便听见爹在屋里斥道:“哼,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去给王爷请安,若是让我知道你敢打诨不去,仔细回来我剥了你的皮!”说罢,又是一阵咒骂之声。 我抬起头来看看阴沈沈的天,心里像是堵了百十来个黄莲一样往外泛苦水。偶见一只黑黝黝的燕子从廊下划过,最後停驻在屋檐下的巢中。里面的几只雏燕争相伸长脖子张大小嘴抢食,母燕便挨个喂了而後再次飞走了。不禁觉得鼻间一阵酸意。鸟兽尚且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儿,为何我会生在这样一个外表繁华,巢中。里面的几只雏燕争相伸长脖子张大小嘴抢食, 内里却腐败不堪的大贵之家? 娘虽疼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十几年来我几乎是在爹的打骂声中过来的。这还不算,暗地里还要防备二哥。要不是有大哥处处护著我提醒我,说不得我早被二哥算计了。因为这事爹也训斥过二哥几次,可二哥就是不肯罢休。如今我们兄弟三个的年岁越来越大了,我的武功也越来越好,爹怕二哥一个忍不住惹恼我,我再不知轻重的把二哥打坏了,便开始寻思著把我往宵凌王那推,好让我这个是非的根源远离颜家,让二哥断了那个歪心思。 “三爷,我们快走吧,一会老爷又要发脾气了。”正在我看著屋檐下的燕窝出神的时候,宏儿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我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便大步流星的往府门走去。 出了府门,门前已经备好两匹马。我和宏儿上了马,策马前往宵凌王府。走在路上,宏儿在一旁小声劝我,让我多顺著点爹的意,多躲著点二哥,别再跟二哥碰硬。等来年二哥娶亲就不会再继续纠缠我了。我只是心不在焉的听著,心里不以为然。二哥房里的大小丫头哪个没被他碰过?府里但凡长得清秀点的小厮又有哪个逃得过他的眼去?就算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宏儿和柳儿,要不是有我护著,恐怕也早被他染了。 03 宵凌王府 说话间到了宵凌王府门前,守门官见了是我,急忙上前来牵住马缰迎上笑脸道:“哟,这不是昌国府的琪三爷嘛,昨儿个王爷刚回府,今儿一大早可就来请安啦?” 我和宏儿下了马,宏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守门官手里,笑回道:“说的是那,我们三爷对王爷可是一片孝心啊,劳驾大人给通禀一声吧。” “哎,可别这麽叫我,我只是个看门的罢了,给人听见了我可就要倒霉了。”那守门官也不在意我的不理睬,只笑呵呵的将银子揣进怀里,与宏儿说笑两句後便进门通禀去了。 不大会功夫,那守门官又返回来,冲我恭敬的行了礼,道:“琪三爷,王爷有请。”而後,头前引路领著我们入了脚门。一进脚门宏儿便进去门房候著,王府里一般是不准他这样的下人随意走动的,我便低著头只管跟著守门官往里走。 宵凌王府我来的次数不少,可每次来都让我很不自在。宵凌王只喜男子不近女色这点所有的人都知道,虽然他早已娶了王妃,却只为应付差事而已,从不与王妃同房。府里养著几个男宠,每日夜寝侍奉。如今王府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了我爹有意将我送给宵凌王似的,一见我来就在背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只能佯装不知罢了。 闷著头走了一会,忽然发觉不对,平日里来要麽往书房去,要麽在小厅堂见,怎麽这次像是往内院去? 还没待我开口问,那守门官忽的停在院子门口,转回身躬身笑道:“琪三爷,王爷身子乏累,在院子里歇呢。这内院我们这等下人是不能进去的,您自己进去吧。”说罢便转身走了。我本想叫住那守门官问上一问,谁知他刚走,院内便出来个太监请我进去。无奈,我只好跟著他进了内院。 跟著那太监又穿过两个拱门,来到一间屋子门口。太监停住,转身笑著说:“琪三爷,王爷在里面呢,您进去吧。”说罢,退在门旁守著。 我四处打量了一圈,随整整衣襟跨入屋内。屋子很大,香炉里熏著檀香,周围的红木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摆著古董瓷器,正中墙上一副山河锦绣图,却没有一个人。一旁里屋的门前立著一名丫环,见了我了一礼,掀起水蓝色缀著翡翠珠子的纱帘请我进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进了里屋。稍一抬眼,看见只穿著白缎子中衣的宵凌王慵懒的斜躺在榻上,两个容貌秀丽的男子也是衣衫不整的依在他身畔,正给他捶肩捶腿的,嘴里还小声的说著甜蜜话。 我只扫了一眼便急忙低下头,掀起袍服下摆单腿跪地说道:“昌国府颜靖琪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早先不是说过了,以後不必行此大礼麽?”宵凌王低磁的声音懒洋洋的说著,摆了摆手,那两名伺候的男子便下了软榻行礼退下了。“坐吧。”他伸出戴著精雕细琢的黄金护指的手指,点了点我身後的椅子说道。 “谢王爷。”我应了一声,垂目起身轻轻的坐在椅子沿上。 “怎麽,又让你爹给赶过来了?”宵凌王坐起一点身子,语带慵懒的笑意问道。 我脸上一热,急忙站起身回道:“王爷说笑了,给王爷请安是靖琪的本分。” “呵呵呵……”不待我话音落地,宵凌王便好听的低笑起来,招招手道:“过来坐。” 我一愣,身子僵了一僵。这还是第一次,宵凌王让我近身而坐。只见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含笑的半眯著,双瞳之中精光闪烁。瘦削的脸上微有倦意,一双颜色浅淡的嘴唇如落入水中的柳叶一般微微翘起。 我有些紧张,一步一顿的走过去慢慢浅坐在榻沿上。宵凌王探过一点身子,用护甲挑起我的鬓发,说:“你今年应该是十四了吧。” “是,过了年就十五了。”我全身绷得紧紧的,小声回道。 “还小著呢……”宵凌王说了一句让我摸不著头脑的话,伸手执起我的手放在眼前端详,说道:“听说你一直勤练武功,不喜读书,因此经常受你爹的责罚,难不成你想将来闯荡江湖?” 04 你可愿意? 我吓得一哆嗦,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头皮一股股的发麻,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被宵凌王握著把玩的那只手上,嘴里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是,小,小人练武只为强身……” “小人?呵呵呵……的确是个‘小人儿’。”宵凌王语带调笑的放开了我的手,却扬臂揽住了我的肩,身子靠过来附在我耳边说:“你爹曾多次示意要将你送给本王,你可愿意?” 我睁大了眼,浑身的血似是因这句话而凝固了。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说不愿意?那是找死。而且还会牵连整个颜家。可是“愿意”这两个字我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这太奇怪了,宵凌王以前从不会对我如此亲近的。每次来请安也只是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或是闲呆上半日陪他下下棋。可这次他出巡回来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对我感兴趣起来了? “莫怕,本王不会强人所难,等何时你愿意了便可让你爹将你送过来。”宵凌王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转头向屋外吩咐道:“来人,拿棋盘来。” 屋外候著的丫环应了一声,不大会便端著棋盘棋盒过来放在榻边的矮几上,而後将矮几端过来放在软榻中央。她身後还跟著那个太监,为我们上了两碗热茶。待二人退下,宵凌王捏了颗棋子道:“来,们上了两碗热茶。待二人退下, 让本王看看你的棋艺进步了没有。” 我恍惚的应了声是,站起身坐至矮几对面,随手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中。宵凌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换了另一盒棋子拿起一颗,道:“原来这次你想用黑子。”我呆了呆,才发现拿了宵凌王手边的黑棋,不禁心中一阵慌乱。 宵凌王没再说什麽,开始缓缓的下棋。我根本就毫无心思,随手乱下,脑袋里一团乱麻。忽的,只觉眼前什麽东西一晃,我想也没想便自然反应的扬臂招架。而後腕上一紧,再一痛,一股大力便将我拉了过去。 “纾』├病…”矮几掉到地上,棋盘棋子摔了一地,茶碗也打碎了,热茶洒在地上冒起一股股白烟。我这才回神,发现自己被反拧手臂困在宵凌王怀里。屋外的丫环听到动静急忙掀帘进来,嘴里惶恐的问:“王爷,怎麽……” “出去!”宵凌王阴沈下脸,斜了一眼那丫环低斥一声。丫环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垂下头应了是,急匆匆退出去关上房门。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喉结,胸中如万马奔腾般狂跳不止。刚才我正心慌意乱魂不守舍,怎麽会突然就跟宵凌王动起手来了?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麽? “呵呵呵……小家夥,看来你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宵凌王见没了碍眼的人,便转过眼来笑呵呵的说。信手撩起我背後的一缕头发放至鼻前闻了闻,道:“用的是年前我送去的香露吧?” 我盯著眼前颤动的喉结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身子一动不敢动的说:“王,王爷,小人罪该万……” “哎,我们只是闲来无趣玩玩罢了,何罪之有?”宵凌王打断了我赔罪的话,放下我的头发拉开一点我的身子,拿起汗巾沾了沾我的额头,说:“方才只是想给你擦擦汗而已,怎得本王就那麽可怕?” 我努力镇定一下情绪,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回道:“不,王爷宅心仁厚,宽宏大量,礼贤下士……” “行了行了,何时你也学会那些浑身酸气的文人拍马屁了?”宵凌王一脸好笑的松开了我的手臂,我顿觉整个胳膊一热,而後便麻木无觉了。听说过宵凌王功夫了得,却从没有见识过,这次算是有了亲身体会了。 不经意间看到近在眼前的,大敞著前襟的中衣里露出的一片蜜色的胸膛。一股特殊的微香体味飘了过来,心里一慌,急忙连滚带爬的下了软榻便要跪拜请罪。只觉一阵轻风扑面,宵凌王已经站在我面前扶住了我,说道:“别动不动就跪啊跪的,本王又不打算吃了你,呵呵呵……” 05 食髓知味 宵凌王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那太监的声音说道:“王爷,礼部尚书郭大人求见。”他侧了下头,回道:“让他汇闲堂候著。”说罢,一脸浅笑的看著我道:“郭信德来了,听说他与你爹一向不和,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又要告状?” 我低下头,轻轻的抽回手无语回应。父辈们之间的事,朝廷的事,我向来是不理不问的。宵凌王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伺候本王更衣吧。”我点点头,急忙走至一旁的红漆雕花的屏架前,从上面取下蓝缎子绣蟒纹的阔袖外袍。转回身却看到宵凌王摇头轻笑的正自己系中衣的搭扣,顿觉大窘。这伺候人的活从小到大还从没做过,人家中衣都还没穿好我就去拿外袍去了。 宵凌王笑呵呵的系好中衣,走过来伸开双臂。我便手忙脚乱的为他套上袖子,对好对襟,拿起架子上的镶玉宽带为他束在腰上。宵凌王只低头看著我忙活,轻轻的将手揽在我的後腰上。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绷紧了身子,随感觉到那只手又悄悄的离去了,不禁在心里抹了把汗。 “还未到情动期麽?”宵凌王忽然低声自语了一句。我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仰起脸来奇怪的看著他。宵凌王笑著捏捏我的脸道:“难道是你爹总虐待你,让你长得晚了?我在你这麽大的时候就已经食髓知味了,呵呵呵……” 我眨眨眼,懵懵懂懂的不知其意。宵凌王只是笑,走开一旁自己给自己束好腰带便掀帘出去了。我慌忙随後跟上,不觉间将地上洒落的棋子踢得“哗啦啦”一阵乱响。 来到屋外,见宵凌王吩咐丫环进去收拾,随边走边说:“你回去吧,转告你爹说不用总往我这跑。”我紧紧跟著嘴里应是,待出了内院,宵凌王便吩咐太监带我出府。 终於出了宵凌王府,我站在大门外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是放回肚子里。这一趟请安弄得我是心惊胆战的,不过还好宵凌王待我一直都挺和气。忽觉背上湿漉漉的,背过手一摸,背後的衣服竟全湿透了。 “三爷,您这是怎麽了?这脸怎麽煞白煞白的?难道王爷他……”宏儿赶上前来看著我的脸色担心的问。 “不,没什麽,我们回府。”我说著走至马前翻身上马,宏儿随後跟著上了马,我们便催马往家走。 刚拐过一个弯,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道:“三爷!三爷!大爷在沁香楼跟人打起来啦!您快去看看吧!”随著话音,一个人影忽的从旁边冲过来拦在我的马前。 我急忙拉紧缰绳喝停马,看到伺候大哥的榆钱鼻青脸肿眼泪鼻涕的立在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看著他的惨相,心想难不成今日是大灾之日不宜出门?怎麽事情一件件的没完没了啊? “榆钱,上宏儿的马!”我不耐的呵斥一句,催马赶往西市的沁香楼。 待我们赶至沁香楼门口,只见楼里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凳子菜盘的满天飞,摔得稀里哗啦的,吆喝声喊打声不绝於耳。食客们都吓得跑出大堂围在门外看热闹,熙熙攘攘的议论不休。不时的躲闪一下里面飞出来的“暗器”,伴随著“哄”的一声惊呼。那些小二和掌柜的都一脸苦相的躲在桌子底下,柜台里,不时的伸出头张望一下。 我皱起眉摇摇头,嘴里吩咐道:“宏儿,过去帮忙!”同时纵身一跃跳过人群落在门前,随手接住一把飞过来的凳子,拨挡著空中乱飞的东西进入大堂。宏儿在身後答应一声,学著我的样子跃身而入跟著我进来。宏儿从小就跟随我,我习武他自然也跟著习武,所以手下还是有点真功夫的。 只见大堂内分成左右两派,两边的家仆打手扭打作一团。大哥正躲在一边的桌子底下,手里拿著一根凳子腿胡乱的挥舞,驱赶围著他这张桌子的几名打手。而另一边跳著脚指挥咒骂的正是郭信德的小儿子郭晋安,一边骂还一边随便捞起什麽来就扔。 我不禁在心里大声叫苦,刚还在王府听见郭信德前去拜访宵凌王,这会大哥便和他的小儿子开打了,这不是往霉头上撞麽! 0610 发文时间: 1/2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06 助兄打架 大哥看见我出现在门口,立刻惊喜的伸出手臂摇晃著喊:“三弟!三弟快来救我!” 他这一喊不要紧,大堂里的人顿时都停住扭打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那郭晋安一见是我便大声喊道:“颜靖琪来了,你们还不快上!”那些打手家仆胆怯的互相看了看,犹豫著不敢上前。郭晋安见状便跳著脚的大骂起来:“你们这群该死的吃闲饭的!给我上啊!仔细小爷我回去扒你们的皮!” 那些打手虽然害怕,却顶不住郭晋安的咒骂,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不待我还手,在我身旁待命的宏儿便抢先跳出去与那些人打了起来。他们见不是我亲自出手,下手就没了顾忌,与宏儿打作一团。大哥这边的随从见了也纷纷涌上来加入战团,一时间大堂内又热闹起来。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抡起凳子左右开弓一路闯到大哥近前。先是一脚踢飞一个打手,这边一凳子抡飞另一个,伸手将大哥从桌子底下拽出来道:“大哥,你怎麽和他打起来了!” 大哥嘿嘿一笑,满口喷酒气的说:“还不是郭晋安那个小混蛋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你的坏话,大哥我心里气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呗!”刚说到这里,大哥忽然睁大眼睛叫道:“小心!……” 我看也不看抬腿一个後踢,踢飞了扑过来的一个家仆,说道:“我刚从王府出来,郭信德正在王府拜见王爷,你这边可就跟他小儿子打起来了,这不是触霉头吗!”说著一抡手里的凳子,打飞飞过来的一个筷子筒。 大哥没接我的话,笑嘿嘿的伸手捏捏我的下巴颏儿,说:“哎,三弟啊三弟,你说说你这水灵的,要是个小妹该多好。” 我怒从心头起,喝斥道:“我要是‘小妹’谁来帮你打架啊?”说著抬脚便踹。大哥急忙抱住我的腿死皮赖脸的说:“好三弟好三弟,都是大哥说错话了,三弟息怒。” 正说著的时候忽觉背後生风,我甩手扔出手里的凳子砸退身後攻来的人,斥道:“还不放手!等著我们被人揍吗?” 大哥嘿嘿一笑急忙松了手,我便转身过去加入了战团。正好刚才走的那一趟宵凌王府让我心里憋了口气,干脆拿这些人撒撒气也好。那些打手家仆们见我过来动手便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是仆,我是主子辈的,他们是不敢在我面前太过放肆的。 郭晋安见我过来开打了,又见手下一个个缩手缩脚的,便一捋袖子跳过来要跟我打。他确实会那麽几下拳脚的,不过也就比那些打手们好那麽一点点。宏儿自然不敢跟他动手,见他跳过来就急忙闪退一旁去了。那些打手家仆们见了也不打了,纷纷退开两旁。 我抱著手站在圈中,看著郭晋安耍把式似的比划来比划去,最後一声大喝握紧拳头冲了上来。我挑挑眉,抬起一脚“纭钡陌阉踹飞出去。只听一声惨叫,郭晋安撞在墙上摔落在地。这一脚我可丝毫没有留情,存了心要给他个教训。要不是他说我的坏话,大哥也不会跟他打起来。既然已经开打了,再说什麽都晚了,干脆打个痛快! 众家仆一声惊呼,急忙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郭晋安“哞哞”的捂著肚子叫痛,嘴里喊狠话:“颜盛烨!唉哟……颜靖琪!你们等著小爷!这事没完!哼!”说罢,一边喊痛一边骂著他的手下,一窝蜂的出了沁香楼。那些围观的食客百姓见了纷纷闪开一条道,郭晋安一夥便骂骂骂咧咧的跑了。 大哥见人跑了,一脸醉笑的走过来说道:“嘿嘿嘿……三弟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抬眼看向大哥,只见他头上耷拉著一根菜叶,冠帽歪在一边,上面还往下淌著菜汁,脸上蹭著几道黑印,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心里还挺闷的,这会打这麽一架过去心情就好了不少。 大哥见我笑显得更得意了,嘴里的话就开始犯浑:“三弟笑起来跟朵花似的,真好看……”说到这里,见我一下变了脸色,急忙改口道:“三弟,三弟别气,你先回去应付爹,我出去躲几天再说!”说罢转身便要走。可刚走两步又返回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让她在爹面前给我打打掩护。”说罢又要走。 我反手一把抓住大哥的腕子说道:“大哥别走啊,你闯了这麽大的祸一走了之,不是让我自个回去挨爹的打麽?有道是好兄弟有祸同闯有打同挨,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听爹的发落吧。”说罢,不理大哥的哀求挣扎,拉著他往柜台走。 07 老爷发落 那些个躲在墙边桌子底下的小二夥计们左右看看没事了,便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爬出来。躲在柜台里的掌柜都快哭了,见我们过来急忙站直身子哭丧著脸说:“二位大爷有何吩咐?” 我斜了大哥一眼道:“给钱。” 大哥咧咧嘴,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两锭银子扔在柜台上。我不理掌柜不住作揖道谢,再次抓住大哥的腕子出了沁香楼,上马往家走。围观的人见我们都走了,也没什麽热闹可看了,便纷纷散了。走没多远,只听到後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後是打著官腔的大声说话声。转回头一看,见一群姗姗来迟的官差正推搡著百姓步入沁香楼大堂。我摇摇头,我们不走他们也不来,看来这个掌柜还得再被折腾一次。 一路上大哥哼哼唧唧的求我放他出去躲几天,我就当听不见。以前的小打小闹我可以替他扛,可这次却不同。这次打的是我们家的对头,礼部尚书郭信德的小儿子,别想让我自己回去面对爹的盛怒。 回到府门前的时候刚过晌午,柳儿与大哥房里的丫环画梅两个正焦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见我们回来一个个迎上来说道:“哎呀两位爷,你们怎麽才回来啊!老爷那边等著你们去那!” “哦?什麽事?”我跳下马来明知故问的说。 “哎,还能是什麽事啊,你们是不是又打架去了?早有人回来报信了!”柳儿急匆匆的说著,与画梅一人一个拉著我和大哥入了府。 到了书房门口,两个丫头松了手退至一旁,柳儿朝我猛使眼色,我便整了整衣服率先进了书房。待大哥也进来,候在门口的家仆便急忙的关上门。只见爹面沈似水的端坐於书案後,一瞬不瞬的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我们俩。我和大哥对视一眼,乖乖的跪了下来。 爹见我们跪下了,“啪”的一拍桌子斥道:“两个不成器的畜生!这次又跟谁打架了?” 我低著头不吭声,大哥看看我又偷眼看看爹,小声说:“郭信德的小儿子郭晋安。” 爹听了神色一动,谁能知道,,男人喜出望外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消缓了些怒意,冲著大哥斥道:“瞧你那德行!像什麽样!”随抚著胡须沈思,不知在想什麽。大哥偷偷冲我挤挤眼,一脸俏皮。 “琪儿,今日去给王爷请安,王爷说什麽没有?” 我一愣,没想到爹不追究我打架的事,竟问起了宵凌王的事,便回道:“王爷说让我不必总往他那跑。” “嗯?”爹有些诧异,睁开了半眯著的眼睛询问的看著我。我想了想又说:“临走的时候碰到礼部尚书前去拜见王爷了。” 爹听了皱起眉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们下去收拾收拾。下午你们叔父推荐的名医便要来府上给你们娘看诊,到时候你们得过去陪著。” “是,爹。”我和大哥应了一声,站起身告了退,小心的退出书房。 刚一出书房门,看到宏儿与柳儿画梅他们正躲在不远处的廊柱後往这边偷瞧。见我们毫发无伤的出来了,都露出松口气的神色,柳儿还拍拍胸口,宏儿则双手合十念几句佛。我和大哥朝他们摆摆手,三人会意转头跑出了院子。 待我们俩一出院门,三人便“呼啦”一下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什麽老爷怎麽说的啊,怎麽没有发脾气啊等等。大哥很气势的一伸双手道:“停!不许吵!”随转过头变成一脸嬉笑的说:“三弟,今儿爹怎麽心情这麽好?竟没打我们也没罚我们。” 我白了大哥一眼道:“我哪知道。快回去洗洗吧你,看你一头的菜!”而後转头吩咐柳儿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说完便往我住的流云轩去了。 “哎!三弟,不如我们兄弟一起洗啊!”在我走没几步的时候听到身後大哥喊,我头也不回的回了句:“去死!”然後是宏儿柳儿和画梅的窃笑声。 08 有客到 因为上午去了一趟宵凌王府,身上出了一层汗,这会洗个热水澡即舒服又清爽。正洗著的时候,娘屋里的大丫环淑纹来传话,说是娘让她来看看我有没有事,我在屋里回说等沐浴完了就过去请安。本来还想多泡一会松松神的,可既然娘担心我就不能继续泡著了,急忙的出来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往娘的凝霞阁去。 一进娘的屋门便闻见满屋刺鼻的药味,不过娘经常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我也闻习惯了。屋里的丫头们见我过来纷纷喊著“三爷来了”,随挑起里屋的门帘让我进去。 进了里屋,看见娘正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脸色苍白中带著一丝忧色,额上束著白色的额帕。见我进来娘精神一振,急忙唤道:“琪儿,快过来。”我忙三两步过去跪在娘的床前温言道:“娘,您身子可好些了麽?” “哎,娘的身子不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麽,有什麽好不好的。听说你和你大哥又打架去了?”娘爱怜的摸著我的头发,峨眉微蹙一脸担忧的问。虽然娘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脸上依然玉润的看不到什麽皱纹,看起来丝毫不减年轻时的娇美风韵,不然爹也不会一直都这麽疼爱娘。 “没事的娘,您还不知道大哥的脾气嘛,喝了点酒就喜欢闹一闹。爹他没有打也没有罚,只吩咐我们收拾干净准备下午迎那名医过来。” 娘听了点点头,似是松了口气,随又问道:“上午去给王爷请安去了?王爷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您就别担心了,王爷对我可好呢。”我现出一副乖巧样用撒娇的语气说。娘笑了起来,精神显得好了许多。 正说话的时候,听见屋外传来丫头们喊大爷的声音,原是大哥也来了。娘吩咐淑纹搬了凳子来让我坐,那边门帘一挑大哥嬉皮笑脸的进来,甜甜的喊了声娘,凑过来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娘闻见大哥一口的酒味,少不得又责怪了几句,大哥便涎著脸赔不是。 说了会话,娘问我们吃了晌饭没有,大哥说吃过了,我才觉得饿,娘便遣我下去吃饭。我跟娘告了退,回到流云轩见柳儿已经备好了饭,便坐下来填饱肚子。正吃著的时候,大嫂房里的丫环秋雁端了碗丹桂汤圆过来,说是专门慰劳我的。我高兴的命柳儿接了汤圆,说吃罢饭就去找大嫂说话。秋雁说不必去了,大嫂这时候应是去给娘请安去了,我便作罢。 吃罢了饭,喝了甜滋滋的汤圆,这一上午的郁闷算是烟消云散。其实家里如果没有二哥这个惹人厌的家夥还是挺好的。不过心里对今天上午宵凌王说的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很怪异,还有这次打架爹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追究,真是太奇怪了! 约莫未时中的时候,一直阴沈的天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本来我还想再练一趟刀法的,见下雨了也就作罢了。 坐在屋里闲来无事,便叫上宏儿柳儿和屋里的一个小丫头,我们四个玩马吊。正玩得兴起时有家仆来说贵客到了,爹让我们去前堂迎客,想是那名医来了。丫头们伺候著我换上常服,宏儿给我撑著油伞往前院去。路上碰见大哥,见给他撑伞的是个面生的小厮,便问榆钱去哪了。大哥笑说榆钱被打得见不得人,在屋里歇著养伤呢,我和宏儿便捂著嘴笑。 大哥生的个嗜酒又爱惹事的性子,可他既不喜文又不喜武,偏偏爱找那些狐朋狗友的做点子什麽小生意。亏得他能折腾,倒能给家里挣些银子用,所以爹也没有过於苛责他。大嫂贤惠持家,家里的帐都是大嫂在管。虽然大嫂姿色平平,好在大哥对她一往情深。可惜的是他们成亲这几年却没有生个一男半女,让娘没事就唠叨他们。 来到前堂,还没进门就听到爹的哈哈大笑声。守门的家仆见我们来了传了声“大爷和三爷来了”,里面闻声停住了说话,我和大哥便进了门。 09 初见妙人 爹见我们进来,扬著一脸温和的浅笑,对一旁坐著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道:“他们便是老朽的两个犬子,老大靖烨,老三靖琪。老二靖嘉去了太学,等他回来我再让他去给先生请安。”说罢转过脸来对我们招招手道:“这位就是你们叔父推荐来的永陵郡的名医孟梓先生,快过来见礼。” 我和大哥应了一声,上前见礼道:“孟梓先生。” 孟梓抚须一笑,赞道:“两位公子仪表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也,呵呵呵……” “先生可别这麽说,这两个孽畜可给我惹了不少祸!”爹笑斥道。 孟梓不以为意的笑著,转过脸来说:“这是我徒儿宁尧君,与两位公子年纪相仿,今後可以多亲近亲近。” 随著孟梓的话,从他身後走过来一位青衣长衫的青年人,儒雅的躬身一礼,声音温柔而又清朗的说:“尧君见过二位爷。” 我和大哥一欠身算是还礼,而後那人便又站回到孟梓身後。爹那边吩咐我们落座,随与那孟梓先生说起娘的病情来。我和大哥坐著无事,便开始打量那个宁尧君。只见他一袭青衫淡淡然,墨发轻泻云丝缠;一张粉面梨花瘦,丹唇轻抿语还休;一双修眉纤羽簇,秀目低垂睫帘梳,真正是个不可言喻的妙人也! “哎,三弟,三弟,这回我们家可热闹了,来了个美人啊。”大哥用胳膊肘撞撞我的胳膊小声说。我顾不上理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端详宁尧君。大哥见我不应声,又说:“我看以後二弟不会再有空纠缠你了,毕竟你是看得碰不得的。我看以後啊,目不转睛的端详宁尧君。大哥见我不应声, 二弟会转而纠缠这个宁尧君,而且爹肯定会为了让二弟不再纠缠你,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啊。” 大哥的这一番话可让我回了神,转过头睁大眼睛惊讶的看著他。大哥见我终於听进去他的话了,表情得意起来,说:“不信咱们就走著瞧。” “这可没什麽不信的,二哥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看来我得小心防著点二哥了。”我微皱眉头说道。 大哥闻言面露诧异,道:“怎麽?你还想护著他?难不成……”二哥斜了一眼宁尧君,凑过来耳语道:“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我扬了扬眉,又看了一眼宁尧君,转而向大哥道:“看上了,怎样?”大哥嘴一撇,“不怎样,我能拿你怎样?家里上上下下除了爹能拿你怎样,还有谁……” “行了行了,哪来那麽多‘怎样’!”我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哥的一大堆“怎样”,转过眼继续看百看不厌的宁尧君。宁尧君似乎感觉到我们在谈论他,抬起眼帘向我们这边看过来。与他那如秋水一般的目光碰上之後,我竟有些脸热,急忙别过脸往院子里看,只是他的目光却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喂,三弟,那美人看你那。”大哥又用胳膊肘撞撞我道。我觉得有点尴尬,扭过头凑到大哥耳边小声说:“要不我们先走吧……” “哈哈哈……三弟你害羞?”大哥像是发现了什麽奇闻似的附在我耳边窃笑。我翻个白眼道:“你就笑吧,看我以後还管不管你!” “好三弟我错了!”大哥立刻脸色一整赔礼道歉。见大哥耍宝的模样我忍俊不住笑了出来,转眼又与宁尧君的目光对上,不禁又是一阵脸上发烧。大哥见我的样子憋著笑,道:“三弟你放心吧,今後大哥帮著你一起看著他,一有个什麽风吹草动的我就给你报信!” 我继续翻白眼,敷衍道:“那就多谢了。”“三弟,你认真的?”大哥转著眼珠鬼鬼叨叨的说。“我说大哥,美人谁不喜欢?初次见面而已,我还不急呢你急个什麽劲?难不成你也开始喜欢男子了?”我不耐烦的说。 “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对你嫂子可是一片痴心天地可鉴!”大哥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随後脸上诡异的一笑,又说:“我说三弟,你什麽时候开始好这口了?难道是因为被二弟纠缠的太久,染上了他的好色之症?还是说去了宵凌王府太多次,见惯了王爷与美娈童的欢爱,便也想尝尝这美男的滋味?” “废话真多!”听大哥提到最让我心烦的两个人,我就很不痛快,就没好气起来。大哥对我的态度毫不在意,乐得抓住我的小辫子不住的取笑逗乐。 10 雨中闲谈 这边我和大哥窃窃私语的打屁说话,那边爹似乎与孟梓先生聊够了,便说道:“你看光我们这两个老朽说话了,把孩儿们都冷落了,不如让他们自己说话去,先生随我去看看内子可好?” “大人说的是,老朽正是为了夫人的病情而来,这就去看看吧。”孟梓先生说著便站起身来,宁尧君意图跟随他去,先生说道:“尧君,你就不必去了,在这里陪著两位公子说话吧。”宁尧君听罢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止住身形。 那边爹吩咐家仆过来拿上药箱,转头吩咐道:“你们先带著尧君去安排个住处,我与先生去看看你们娘。”我和大哥起身恭敬的应是,爹便让著孟子先生出了厅堂,门旁候著的家仆急忙上前给撑上伞,二老边说话边往内院而去。 目送二老走远,我和大哥站在堂中与宁尧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大哥拽拽我的衣袖道:“喂,别站著了,爹让我们给人家安排住处呢,你来还是我来?” 我瞪了大哥一眼,转回头咳了一声,唤道:“咳,尧君……” 宁尧君垂下眼来上前两步行了一礼,柔声说道:“三爷有何吩咐。” 我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院子吧,你与先生就住我旁边的修竹馆好了,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全凭三爷安排。”宁尧君温柔如春风的回了一句,这软绵绵的嗓音让我心里一阵“纭甭姨。像宁尧君说话这麽柔的不是没有,女子中不在少数。可他偏偏又是个如此之俊秀文雅的男子,且毫不显拿捏造作,这才是让人心动之处。 “那我们这就走吧。”大哥笑眯眯的插言道,而後转身出了厅堂,我和宁尧君便随後跟著出来。宏儿与大哥的那名小厮见我们出来急忙上前撑上油伞,宁尧君也接过一旁家仆递过来的油伞撑上,我们三人便往内院走去。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著,将青石路两旁的花草浇得水灵灵鲜嫩嫩的。一股股花草的香味裹在湿润清新的雨气里扑面而来,不禁让人神清气爽。我浑身舒畅的走在大哥与宁尧君之间,忽然发现宁尧君竟比大哥还高出半个头,不禁好奇的问道:“尧君,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回三爷,小人今年二十有一。”宁尧君一欠身恭敬的回道。 他的话让我和大哥都站住了,意外的对视了一眼。这宁尧君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竟已过了弱冠之年了。“呵,看不出你比我大哥还年长一岁,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笑道,而後转过脸去打趣大哥说:“大哥,你说是尧君长得面少呢,还是你长得太老了?” “去!臭小子,少拿你大哥我取笑!”大哥难得的有些脸红,不高兴的斥道。那边宁尧君低下头微微一笑,并不接话。我偷眼看到他如春桃一般悦目的笑容,心中又是一片波光粼粼。 在我身後撑伞的宏儿见我们忽然停住不走闲聊起来,插言道:“几位爷,这雨眼看越下越大了,还是快些进院子里避避吧,小心受了凉。” “就是就是,我们走快两步吧!”大哥似是怕我抓住他比宁尧君显老这点不放,再拿他取笑,急急的说著便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我和宁尧君相视一笑,举步跟上。见大哥故意走在前面,不再与我俩并肩而行,想是创造机会让我和宁尧君单独相处,便没话找话道:“尧君,你是哪里人士?家里还有什麽人在?” 宁尧君听我这麽问落下了笑容,一脸沈静的轻声说:“小人老家在汾安郡,喜出望外的脱下了外衣, 四年前家里遭了灾,爹娘妹妹都去了,只剩我一个。” “汾安郡?我听说过这地方,似乎离京城很近啊。”我注意到宁尧君落寂下来的神色,心里很是同情,问道:“那你怎麽会跑去永陵郡那麽远的地方跟随孟梓先生学医?” 宁尧君轻轻的看了我一眼,回道:“我家原是开了间小药铺,因生意上的事曾与师父有过一点交往,家里出事之後我便去了永陵郡投靠了师父。” “原是这样,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感叹了一句。 ================================================ 亲爱的们,求票票~_ 1115 发文时间: 1/5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11 修竹馆 说话间到了修竹馆的院门外,我停住脚步朝不远处的院子一指,道:“尧君,你瞧,那儿便是我住的流云轩。若是有什麽事你就只管过去寻我就成。” 宁尧君转眼看了看,而後微笑道:“谢三爷。” “哎,别总叫我三爷,你又不是我家的下人。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说笑著凑过去伸手携住了宁尧君的手。只见他神色微微一怔,目光奇异的看了我一眼,而後便垂下头去轻声说:“小人一介草民,怎敢直呼三爷名讳。” “呵呵,尧君何必如此计较这些繁文缛节,想你比我大了那麽些岁数,喊我三爷我听著别扭。”我一边说著一边在心里高兴,宁尧君竟没有抗拒我的亲近,不禁对上午走的那趟宵凌王府不再那麽耿耿於怀。这一招可是跟宵凌王学的,果然好使! 只觉手中的那只手温软柔韧,带著一丝药香,禁不住心里有点飘飘然起来。只是因我个头矮的缘故,需抬著点手臂,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娘说过,男子的个头要长到十八、九岁呢,虽然我现在个子不高,不过还会再长的。 宁尧君听了我的话没说什麽,只是抬眼向院内望去。我笑道:“走,进去看看院中的景致。”说罢便拉著宁尧君进了院子。 只见蒙蒙细雨之中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一阵阵竹子特有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不止。竹林前一塘碧池浮萍摇曳,落在池中的雨滴弹奏出一个个圆圆的波纹,并发出“叮叮咚咚”的水声。池中俏立一座六角凉亭,亭外白石小桥曲折而纵,直伸向前方的两层小楼。 宁尧君似是被这景色迷住了,竟立在那出起神来,脸上的神色迷茫中带了一丝伤感。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猜想他家中是不是也有相似的景致,有点触景伤情? 忽觉袖子被拽了拽,转头看到宏儿向前面使眼色。我顺著宏儿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哥坐在凉亭里正冲我挤眉弄眼外加招手。 我转回头看了一眼茫然无觉的宁尧君,便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的手向亭中走去。一脚踏入凉亭,大哥便急忙将我抓过去坐下,凑在我耳边说道:“我说三弟,你出手可够快的,这就拉上小手了?跟谁学的?” “跟……”刚说了一个字,我急忙将後面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要你管!”才不告诉你是跟宵凌王学的! “嘿嘿,我知道,一定是跟二弟学的吧。行啊!看来你快赶上二弟了!”大哥调侃的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看宁尧君似乎对你也有意思,不如你跟那个孟梓先生说说,直接将这美人收了房去,就不用怕二弟打他的主意了!” “一边去!哪有这麽快的!”我拨开大哥的手没好气的说:“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也有意思了?”上午在宵凌王那就被抓了手,我不是也没反抗麽?那是不敢,可不代表愿意! “切,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二弟他可十二的时候就开荤了,你小子到现在都还是只童子鸡那吧。”大哥撇著嘴瞄了一眼我的胯下,道:“长这麽大光见你习武打架了,那玩意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还说呢,今儿可算是开窍了,搞了半天是我看差了。” “别拿我跟二哥那个没节操的家夥比!”我瞪了大哥一眼道:“我那玩意儿管不管用也不用你操心!” “哎,三弟,说真的,你这个东西到现在还没站起来过?”大哥伸手掀起我袍服的下摆瞅了瞅胯间道。 “啧!”我打开他的手道:“看什麽!” “肯定是没有吧?奇怪了,应该到时候了,怎麽还没有动静?”大哥皱著眉一本正经的说:“三弟,你不会是被二弟吓得不举了吧?” “你那玩意儿也没有天天都举著,要举也得有对象才行啊……”我心不在焉的说著,转过身蜷起一条腿踩在坐栏上,胳膊搭在膝盖上,看向依然静立出神的宁尧君。只见他神色悠然眼神迷离的撑著伞站在雨幕之中,其神韵气质竟有些飘然若仙的感觉,不禁嘴里喃喃的说:“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府里住多久……” “简单啊!等娘病好了,求爹留下他们做府上的大夫不就得了。想那个孟梓先生应该不会不识趣驳了爹的脸面吧。”大哥听到我的嘟囔立即接口说道。我转过头拍拍大哥的肩膀说:“大哥,你可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 12 如此亲近 正说著的时候,只见那名跟著大哥的小厮撑著伞带著几个丫头家仆从院外进来,手里端著茶水果盘等物。待他们走至凉亭外,那小厮躬身说道:“大爷,三爷,茶点是要在这里用还是放屋里?” 我冲宁尧君一扬下巴说:“问宁公子他想在哪用。” 那小厮应了一声,带著一队人走过去请示。宁尧君经那小厮一问回了神,转过目光向我们这边看过来,我便对他笑著摆摆手。他有点意外的怔愣一下,随後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微笑,说道:“放亭子里吧。”而後便要走过来。 我急忙下了坐栏迎上去道:“走,我带你去屋里看看,顺便挑一下卧房。”边说边又携上他的手,拉著他绕过池塘往那两层小楼走去。亭子里传来大哥的窃笑声,我是充耳不闻。 到了门口,宁尧君站住了,眼睛看著我拉著他的手,撑著的伞歪到一旁。我立刻醒悟的松开手,宁尧君浅浅一笑,合上伞将伞靠放在门边。进了厅堂,我仰脸对宁尧君说道:“尧君,你们的行李是不是还在门房呢?” “嗯。”宁尧君应了一声,我便吩咐宏儿道:“宏儿,你先去大奶奶那跟她要两个使唤的人派过来,而後找几个人将先生他们的行李搬来。” “哎!”宏儿答应一声便转身要走,我急忙又说:“要两个机灵点的!” “放心吧三爷!”宏儿回了一声,一溜烟出了院子。我高兴的转过头问:“尧君,你喜欢住楼上还是住楼下?” 宁尧君一边打量屋里的摆设一边回道:“师父他年纪大了,上上下下的不方便,我住楼上吧。” “那好,脱下了外衣, 我们就先上楼看看。”说罢,我再次拉住宁尧君上了楼。 楼上一排三间房,其中挨著楼梯的一间小的是给下人住的。宁尧君选了靠著院子的一间,屋外有廊台,可做观景之用。看完了楼上,我们又下了楼,在楼下的几间屋里看了一遍。宁尧君左看右看的,不时的摸摸那精雕细刻的屏风,或者古董字画,嘴里说道:“真不愧是国公府,果然精致气派。” 我听宁尧君赞叹,随口说道:“这算什麽,你还没见过宵凌王府呢,那才叫气派。”宁尧君闻言转眼看著我道:“府上与宵凌王爷还有交情?” 被他这麽一问,我忽然想起上午在宵凌王府的那一段经历,顿感一阵子不舒服。随别过眼光看向别处,嘴里敷衍道:“呃……算是有点吧。”真是嘴快,没事提宵凌王做什麽! 宁尧君看出我不愿意说这个,便不再纠缠,继续观赏屋内的摆设。那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宏儿带著几名家仆抬著两个红木大箱子从院外进来。待他们进到堂内,将箱子放在地上,宏儿走过来问道:“宁公子,这两个箱子放哪?” 宁尧君指著其中一个略微小一点的箱子道:“这个放我屋里,”而後指著另一个道:“这个就先靠墙放著,等我师父回来挑了屋子再放。” “是。”宏儿应了一声,招呼著家仆抬起那个小一点的箱子,又问:“公子的卧房是哪一间?” 不等宁尧君说话,我急忙抢声说道:“楼上带廊台的那间。”“哎!”宏儿应了一声,领著家仆抬著那木箱“!!”的上楼去了。这边他们前脚上楼,大哥的小厮便招呼著一群丫头婆子进来开始打扫房间。我不等宏儿下来,便对宁尧君说道:“尧君,他们在这里打扫,我们站著碍事,不如去亭子里赏雨喝茶吧。” “也好。”宁尧君点头应道,跟著我出了厅堂。 见宁尧君撑起了伞,我凑过去往他伞下一站,趁机握住他的手。宁尧君垂眸一笑,与我并肩漫步,顺著那精巧的白色石桥走向凉亭。大哥不知何时走了,亭中只有那石桌上的三杯冒著热气的香茗,与一桌子香气扑鼻的点心鲜果。我在心里赞大哥知趣,不枉我替他背了那麽多次黑锅挨了那麽多次打。 进了亭子,宁尧君合上油伞放在一边,随著我在石桌前坐下。我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笑问道:“怎麽样,这院子还称心麽?” “三爷说笑了,这样气派的府院随便哪一处都比我以前住过的宅子好上千百倍,哪有不称心之理。”宁尧君垂目恭敬的回道。我见他仍是叫我三爷,言语间虽得体却很是疏远,看来大哥说的那些话并不能当真。想想也是,毕竟是初次相见,他能让我如此亲近已是不容易了。 13 品茶尝点 想到这里我招呼道:“尧君喝茶,这是刚下来的青茶,特别甘醇。想你与先生这一路赶来一定很辛苦,若不是我爹他太担心娘的病,也不会不让先生歇息一下就急著请先生去看诊。” 宁尧君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说道:“这是应当的,若不是令堂重病在身,侯爷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将师父请过来。” 我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宁尧君面前说道:“这是我家厨子最拿手的桂花酥,你尝尝看。”宁尧君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说道:“谢三爷,我自己来就好。”说罢,将桂花酥拿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我直勾勾的盯著那双浅丹色的嘴唇轻轻蠕动著,上面还沾著一丝桂花酥的碎屑,不禁出神的舔了舔嘴唇。 宁尧君见我的样子轻轻一笑,将桂花酥放在茶盘里,说道:“三爷怎麽不吃,只看著我吃?” “哦,嗯,我吃著呢。”我随口答应著,伸手拿起一块桂花酥放进嘴里咬,那甜腻干沙的味道立刻充斥满嘴。其实我最不爱吃这样甜腻的点心,小时候因吃这个还闹过几次肚子。不过既然美人开口了,我就强忍著心里的厌恶将一整块桂花酥塞进肚子里。 两三口塞完一个桂花酥,我赶紧拿起茶碗一口气喝个底干,去去嘴里的甜味。宁尧君似乎看出什麽端倪,微垂下眼帘淡淡的笑,拿起茶壶为我斟上一杯茶,而後小口小口的吃桂花酥。 我也不敢再盯著他的吃相看,虽然很养眼,可就怕他再让我吃这桂花酥,只好将眼睛移开随便看著远处房里忙活著收拾屋子的丫头们。 其实这院子早先是林姨娘住著的,後来因为娘身子一直病弱,无法与爹同房,林姨娘就搬进了娘旁边的晓蓉苑。一方面方便照顾娘,一方面自然是方便爹的传唤。 宏儿招呼著搬完了箱子的家仆离去,看见我和宁尧君在亭子里喝茶闲话,便很知趣的没有过来打扰。只是立在门口往这边瞧著,预备著我随时唤他。雨比刚才下得小了些,天上的乌云开始缓缓飘散,想来这雨快要停了。 见宁尧君吃完了那块桂花酥,拿起茶碗喝茶,我便问道:“尧君,想你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家室了麽?” 宁尧君闻言放下茶碗摇摇头道:“家里出了事後,我就将宅子铺子都卖了,投奔师父学医。这些年一直跟随师父东奔西走,行医救人,没有家室。” 听他这麽说我心中一喜,急忙说道:“既然你没有家室要照顾,那就在这住下来好了,总比你和先生到处奔波的好,你意下如何?” 宁尧君听罢神色微动,转过眼用奇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这要看师父的意思。” 听宁尧君的意思似乎并不反对在府里常住,我高兴了起来,说:“这好办,我去跟爹说,让爹请先生留下来做府里的大夫,呵呵。” 正说著话的时候,见宏儿的表弟曲儿和一个面生的丫环从院外进来。因为雨快停了,他们没有撑伞,进了院子後便向宏儿走去。三人在一起说了两句话,宏儿便将他们俩领过来说道:“三爷,宁公子,他们俩是大奶奶派来伺候先生和公子的。”说罢,一指曲儿道:“宁公子,他叫曲儿,是小人的表弟。”而後又一指那丫环说:“她叫连枝。他们俩以後就在院子里伺候,您和先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何差遣只管使唤就是。” 曲儿和连枝上前来行礼道:“三爷,宁公子。” 宁尧君站起身欠了欠身,说道:“其实不用差人来伺候的,有我伺候师父就行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奶奶的照应,明日我就去给大奶奶请安致谢。” 这边宁尧君话刚说完,那叫连枝的丫环便伶俐说道:“那我这就去回大奶奶一声。”说罢,行了礼便往院外去了。 14 书房有请 我看著连枝出了院子,问道:“这丫头面生,哪里的?” 宏儿听我问,绕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丫头原是太太安排在林姨娘房里的,後来太太身子不适,由大奶奶当家,太太就又将她安排到大奶奶那。今儿我找大奶奶说宁公子这里要人,大奶奶就将那丫头安排过来了。至於我表弟,是我跟大奶奶说三爷你要的人,大奶奶就依了。” “哼,你小子倒机灵,知道卖我的脸。”我笑著斥了一句,心里却直摇头。看来这个叫连枝的丫环应是娘的眼线了。无所谓,我的事终究瞒不过娘的法眼。别看娘整日里卧病在床,家里的什麽事她都知道。 那边宁尧君见我和宏儿咬耳朵说话,便径自走到一旁坐在栏座上观赏院内的景致。曲儿上前回话说去安排些日常的东西过来,宁尧君点头,他便去了。 跟宏儿说完话,打发他去屋里照应,我便走至宁尧君身边坐下与他闲话。只是心里有点奇怪,宁尧君与我说话时要麽就垂著眼帘不看我,要麽就用一种我不懂的奇异眼神看著我。平日里受的各色眼光也不少,便走至宁尧君身边坐下与他闲话。只是心里有点奇怪, 可惟独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看不明白。心里打定主意,等时候久了我们处得熟络了,定要问问他他那眼神是个什麽意思。 说了会话的功夫,曲儿与连枝一同回来,还带著几名丫头小厮拿著日常要用的东西。二人走至亭子跟前,连枝回道:“公子,您看这些东西都安排到哪合适。” 我见状站起身说道:“走,我们回屋,你招呼著他们安排东西。”宁尧君点头应了,我们便回了屋里。那些屋里打扫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连枝便将她们都遣走了,指使著她带来的丫头小厮们安插东西。 这边曲儿回说刚才二哥已经回府了,这会子正陪著爹与孟梓先生在书房说话。宏儿便说天色不早,让我回去换身衣服,晚上还要陪著孟梓先生吃饭。我便与宁尧君打了招呼,回了流云轩。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天色便暗了下来,雨也停了。我正想再去修竹馆找宁尧君,却见曲儿小跑著进了院子,回说爹请宁尧君去书房。我一听就急了,出了屋门便飞身上了房顶,不顾宏儿与柳儿焦急的叫唤,一路飞纵赶往书房。 记得小时候跟袁天佑师父学轻功时,经常在府里的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後来轻功小有所成,我便不好好走路,天天的在府里的大小房顶蹦j,经常吓著那些下人们。爹知道後狠打了我一顿,我才有了节制,不敢随便在府里使用轻功。 可这次我却顾不得那麽多了,心急的想快点赶到宁尧君身边。要知道二哥可也在书房呢,他见了宁尧君不定会出什麽事,我可是大大的不放心。府里的下人们见我又在房顶上跳,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的唠闲话。我都习以为常了,每次他们见我在府里使轻功都稀罕的什麽似的。 远远的看见家仆引著宁尧君已经过了穿堂,我脚下加紧三两步跃了过去,落在他们前面。那家仆见我忽然从天而降吓了一跳,退後两步惊道:“三,三爷,您……” “嘘!闭嘴!”我瞪了一眼那家仆,低声斥道。这里离书房已经很近了,要是被爹听到我又得挨竹鞭。 抬眼看向宁尧君,却见他比家仆更要受惊,睁大眼睛脸色苍白的看著我,嘴里喃喃的说:“想不到三爷竟身怀如此绝技……” “哎,什麽绝技啊,我这两下子也只能唬唬不懂武功的人罢了。尧君,过来一步说话。”我一边说著一边走过去将宁尧君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二哥也在书房里呢,他这人有个极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呆会你见了他别理会他那麽多。” 说到这里,感觉到手中握著的那只手忽然变得冰冷,急忙安慰道:“别怕,有我呢,我跟你一同去。”宁尧君惊异的看著我,神色似乎想说什麽,却最终没有说出来。那边家仆著急的催促道:“三爷,三爷,老爷要等急了,快些过去吧。” 我转头答应一声,拉著宁尧君走至书房门前。家仆立在门口回说我们来了,里面传出声音说让我们进去,我便推开房门先一步进了书房。 15 两味奇药 爹见我进来沈下脸问:“你怎麽来了?”我回道:“我是过来说一声,我将孟梓先生和宁公子的住处安排到修竹馆了。” “那里倒是清静。”爹抚著胡须点点头,吩咐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我低头应是,转身落座一旁。跟在我身後进来的宁尧君见了礼,爹让他坐,他便过去作於孟梓先生下首。我见了急忙过去坐在他旁边,抬眼看见二哥端著茶碗目不转睛的盯著宁尧君看,似是已经入了迷。 孟梓先生见宁尧君在他身旁坐下了,便呵呵一笑,对二哥说道:“二公子,他便是我的徒儿宁尧君。”说罢,转头吩咐道:“尧君那,快与二公子见礼。” 宁尧君应是,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二爷。” 二哥只呆看著宁尧君出神,丝毫没有反应。爹咳了一声,瞪了二哥一眼,二哥还是毫无所觉。候在爹身旁的亲随颜诚杰见状,走过去推了二哥一把。二哥猛然回神,立刻扬起色迷迷的笑容,将手中茶碗放在几上,站起身回礼道:“宁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宁尧君又欠身回了一礼,道谢之後垂目落座。那边爹尴尬的一笑,转而对孟梓问道:“先生,你说内子这病可治得好麽?” 孟梓先生轻捋胡须,回道:“尊夫人的病虽说积劳已久,却也是能治的。只是其中有两味药并不常见,怕是不好找。” “哦?哪两味药?”爹一听娘的病可以治,脸上立刻现出喜色,忙问道。 “这第一味药,也是最重之药,”孟梓先生顿了一顿,看了看爹眼巴巴的神色,继续道:“需五百年往上寿龄的野山参之果十二两。” “野山参之果?”爹吃惊的张开了嘴,喃喃自语道。我听著也稀罕,人参鹿茸的家里倒是都有,可这五百年以上的人参却是世间少有的。先不说人参本就生在山林之中,采集与寻找都很困难。而且还需五百年往上的寿龄,这样的人参恐怕都成精了吧?还有,这人参常见,却没见过人参结的果子是何模样。这个孟梓先生不会是在信口胡言吧?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那边孟梓先生见我们都被他的话镇住了,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继续道:“这第二味药就相对好找一些,为三百年往上寿龄的灵山玉芝十二两。”说罢,孟梓先生悠然一笑,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爹微皱眉头神色凝重的抚著胡须,似乎对这两味药颇为头痛。我见爹不再言语,便问道:“先生,若是能找齐这两味药,我娘的病可多久能治得好?” 孟梓先生听我问,转过脸来笑著说道:“若是能找齐这两味药,老朽可保令堂百日之内完好。” “可除根麽?”我急忙又问。娘自从生了我後身子便一直反复无常时好时坏,可见是落下病根了。若是不能除根,即使治好了也是枉然。何况他说的这两味药又是世间珍品。 “若要除根,需一年之期。”孟梓先生说罢,转回头继续喝茶。 我低下头来在心里寻思,从小爹就跟我说,娘在生我之後身子一直虚弱,是宵凌王派了大夫来给调养,并送来了不少珍贵的补药。想他身为太後跟前的宠臣,又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军机大臣,手里应该有不少珍宝之物,是不是我去找宵凌王问问看…… 虽说我不想跟宵凌王走的太近,可娘的病最是要紧。再说宵凌王一直待我都挺和善,去找他求药应该最有希望。就算他没有,想弄到也比我们容易些。大不了给他占些便宜,又不会少块肉。 想到这里,我决定明天再走一趟宵凌王府。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二哥正目不转睛的盯著宁尧君看。那一双贼眼满眼的桃花,表情似笑非笑的一脸色相。看到他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转过目光看向宁尧君。只见宁尧君双目低垂,身子坐得如铁板一般僵硬,脸上像是冻了冰,寒气四射。 看来宁尧君对二哥的第一印象相当的坏啊,不知是不是我在进门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家仆的禀报声道:“老爷,晚宴已备好。” 正为孟梓先生说的这两味药发愁的爹闻言神色一动回了神,左右看了看,随舒展眉头扬起笑容,对孟梓先生说道:“先生一路风尘仆仆颇为辛苦,到了府中也没有歇息一下便为内子看诊,我心甚是过意不去。现下已备好一桌薄宴为先生洗尘,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孟梓先生笑著回道。 1620 发文时间: 1/8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16 护君 爹站起身绕过桌案走至堂前,让道:“先生,请。”孟梓先生应声而起,欠了欠身,随後跟著爹出了书房往前院而去。我们这三个小辈自然是恭敬的随後跟著。 刚一出书房的门,二哥便凑到宁尧君身旁,脸上带著贱贱的笑容,小声说道:“没想到宁兄是如此标致的人物,能结识宁兄真是小弟的大幸也。” 宁尧君闻言眉头微皱,冷淡的低声回道:“二爷言重了,应说能入得贵府是小人的大幸。” 二哥嘿嘿一笑,又说:“小弟平生见过美人不少,可像宁兄这般风雅若仙者却是从没遇到过,不知宁兄平日里都有些什麽喜好?”说著,便要伸手去抓宁尧君的手。 我从二哥一凑过来就开始注意他的举动,见他意图对宁尧君动手,急忙将宁尧君拉过一旁,迈步挡在二人中间。二哥意外的一愣,随又扬起笑脸道:“呵,三弟,你这是何意?” 我斜了二哥一眼,并不理会。二哥见我不理他,一脸轻佻的伸手摸了把我的脸说:“放心吧三弟,二哥我不会忘了你的。你且先让开,让我与宁兄说说话。” 二哥的这番举动和这番话让宁尧君吃惊的睁大了眼,一双闪亮的秀目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因想著不让二哥占宁尧君的便宜,一时疏忽让他钻了空子,顿时火大的扬臂便要打。二哥急忙闪退两步说道:“哎!爹可就在前面,你敢动手?” 我咬了咬牙,瞪了二哥半晌。见二哥面露怯意,不再凑过来意图讨便宜,便转过脸来瞧了宁尧君一眼。只见宁尧君表情有些怪异,看看我又看看二哥,随後转过目光看著走在前面的爹和孟梓先生,其神色不知在想什麽。那边二哥一脸渴望却又不敢过来,只隔著两步走在我们旁边,眼睛在我与宁尧君身上徘徊不止。 穿过挂著各色灯笼的回廊,步过绿意莹然的竹桥,来到灯火通明酒菜飘香的怡心水榭。远远的就看见大哥大嫂笑容满面的立在水榭门前恭候,见爹与孟梓先生谈笑风生的行来急忙迎上前见礼。孟梓先生客气两句,几人呵呵一笑,进入榭中就座。 大哥见我和宁尧君并肩进来,二哥却在一旁虎视眈眈,便走过来让著宁尧君坐在孟梓先生身旁。又安排我挨著宁尧君坐,接著他便在我身边坐下。二哥无奈的看著我们几人坐了个左右不通风,只好撇撇嘴无趣的坐在爹身旁。 待众人全都安坐之後,大嫂便吩咐府里的伶人开始奏乐,而後告退离去。一般这种待客的场合内眷是不便入席的。 这边爹拿起筷子为孟梓先生夹了一只螃蟹放在碟中,说道:“今年蟹子长得好,这是才下来的一批新鲜蟹子,先生尝尝看。”孟梓先生笑著告谢,一旁丫环呈上吃蟹用的器具,又有丫环上前为爹和我们每人放了一只螃蟹在碟中,这顿晚宴便就此开始。 爹与孟梓先生一边说笑一边吃蟹,那边二哥含冤的盯著我们,用蟹具将螃蟹拆的四分五裂,似乎在泄愤似的。我见二哥的样子在心里偷爽,撬开蟹壳却看见身旁的宁尧君只看著螃蟹却不动手,便问道:“尧君,你怎麽不吃?” 宁尧君转脸看著我,脸上扬起一丝红晕,沈吟道:“呃……” “莫非宁兄没吃过这个?”一旁的大哥用腰圆锤敲了敲蟹壳,语带笑意的问。 这下宁尧君的脸更红了,垂下头默不作声。我斜了大哥一眼,大哥讪讪的转脸吃自己的螃蟹。我将自己碟中已经收拾好的螃蟹挪到宁尧君面前,又将他的碟子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道:“尧君,吃蟹黄,很香的,沾著姜汁醋吃。”说著,拿起蟹具开始收拾面前的螃蟹。 宁尧君偷眼看著我怎麽收拾螃蟹,轻轻的拿起筷子夹了块蟹黄放进醋碟里沾了沾,而後放进嘴里慢慢品味。我看著宁尧君腼腆的吃相,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觉得看著他吃东西简直是一种享受。 17 蟹宴 吃了一口蟹黄,宁尧君终於有了些笑意,小声说道:“果然很好吃。” 我呵呵一笑,开始将八件蟹具挨个用一遍。宁尧君一边看一边学,不一会便吃得有模有样了。一边的大哥拽拽我的衣袖,我转过脸来看他,他勾勾手指,我便附耳过去。只听大哥调侃的附在我耳边说:“我说三弟,就是娘也从没见你对她那麽好过。看来你被宁尧君迷住了啊?” 我闪开身子睁大眼睛看著大哥,大哥一脸得意的将一小块蟹腿肉放进嘴里吃,脸上的神色像是抓到了我的短处似的。又转过脸去瞧了一眼专心吃螃蟹的宁尧君,心里一种怪怪的感觉升腾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便干脆不想了,拿起蟹具大吃螃蟹。 那边爹吃完了一只蟹,一旁丫环端了菊花水来净了手,便端起酒杯敬道:“这一杯乃是为先生接风,先生果然医术了得,真是令人佩服。” 孟梓先生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吃蟹的钎子,净了手之後端起酒杯道:“大人过奖了,若是没有良药,老朽空有医术也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我们这些晚辈见二老端起了酒杯,也都急忙净了手,端起酒杯同敬。一杯酒下肚,二老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吃喝起来。我见宁尧君第一次吃蟹,吃得很慢,却一脸很喜欢吃的样子,便又拿了一只过来为他收拾好,将碟子放在他面前。一旁大哥见了挤眉弄眼的怪笑,对面的二哥却一脸眼酸样。 宁尧君见面前又出现一只收拾好的蟹子,转脸看了我一眼,我便扬起笑。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却并没有说什麽,继续用心的吃蟹。身後的丫环见我将碟子给了宁尧君,又呈上一只空碟放在我面前,我便拿起筷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宁尧君一起吃饭的缘故,这顿饭我吃得特别多,一连吃了三碗白饭。大哥打趣我,说我是不是将这白饭当宁尧君吃,吃得这麽香,我没理睬他。宁尧君两只螃蟹从头吃到尾,吃得津津有味两颊红晕,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可他吃了完两只螃蟹之後,只喝了点姜茶便不再吃了。我奇怪的问他只吃这些就饱了?宁尧君说下午吃了点心,本就不饿。还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是必然的。 我听宁尧君的话觉得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别扭,本来想再吃一碗饭的,因这别扭也就没了胃口。那边吃得没趣的二哥起身告退,爹便遣我们这几个晚辈回房休息,自己继续陪著孟梓先生喝酒。 二哥似乎心里憋著气,并不与我们一起走,带著他的小厮巧倌先一步走了。大哥见二哥先走了,也就不再跟著我们,脸上带著特异的笑容告了辞,转路回他的千醉苑。 前面宏儿打著灯笼带路,我和宁尧君悠闲的往院内走,宁尧君信口说道:“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贵府内真是‘花团锦簇’,就连二爷身边的小厮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我听宁尧君语带嘲讽,不禁脸上一热,道:“尧君就别取笑了,还不是二哥他的不良癖好。府里自从有了他,下人们便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姿色的能遣走的都被他遣走了。跟著他的那小厮叫巧倌,原本是檀郎坊的当红小倌。他看上了,便买回府里供他享用。” 宁尧君听了我的话摇头嗤笑,没有接话。我也不好再说什麽,一时间只是静静的走著。待到了流云轩门口,宁尧君向我道了谢,,神秘客连翻带爬滚的跪倒在地, 便回去修竹馆休息。 回到屋里换了便服,喝了几口茶便拿起雁翎刀在院里练上一趟刀法。心里想著这几日袁师父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袁师父商量一下看请哪位师兄过去照应宁尧君。毕竟我不可能每日守著他,万一二哥趁我不在时对宁尧君非礼,也好帮著挡挡。 这一晚睡得相当香甜,不知是娘的病有了著落还是因为府里来了个宁尧君,或是两者都有吧。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柳儿伺候著我穿衣洗漱,之後便来到院子里做每日例行的晨练。袁师父走的时候交代过,等他回来要查验我的。 18 怒气冲天 天色微亮的时候,天边便显出一丝朝阳的红光来。鸟儿燕儿开始叽叽喳喳的晨起寻食,花草叶上结满了新鲜的露珠。我停下刀来招招手,柳儿便急忙端了茶来,嘴里说道:“哎,今儿可算放晴了,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 “可说呢,总算是晴了,太太的身子也能好点了。”宏儿接口说著,上前来呈上汗巾。我先喝了两口茶解渴,而後接过汗巾擦了擦汗,随口说道:“再不晴百姓就又该遭灾了。” “呵呵,三爷也开始忧国忧民了呢。”柳儿笑道。 “可不是,咱们三爷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宏儿也笑眯眯的拍马屁。 我好笑的看著他们俩刚想说话,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接著便是曲儿焦急的声音道:“三爷,三爷,不好了,二爷进了宁公子的卧房,我拦不住……” 我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提著刀飞身而起跃向修竹馆。三两步跃上宁尧君卧房外的廊台,抬脚“纭钡孽呖房门。只听“扑通”一声,二哥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全身打著哆嗦指著我结巴道:“你你你拿著刀想干什麽?” 我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背抵著墙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宁尧君。只见他上身的中衣全开,白花花的胸膛一览无遗。那胸膛剧烈的起伏著,嘴唇发白眼神呆滞的看著屋门的方向,似乎是吓傻了。 宁尧君的样子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咬著後槽牙狠狠的说:“干什麽?砍你!”话音未落,我便举刀向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二哥冲了过去。二哥吓得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道:“我的娘呀!爹!爹!三弟疯了!”一边喊一边仓皇失措的出了屋,扶著楼梯“纾。 钡南铝寺ァ 我一刀砍空,反身来到廊台看著楼下,见二哥狼狈的提著袍服下摆逃出了院子,便啐了一口转身回屋。见宁尧君依然傻傻的呆坐,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燎上脑门。走过去“纭钡拇罅λど戏棵牛转身大喝道:“睡觉干嘛不插门!”由於气晕了脑袋,随手将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刀便插进了地板里。 宁尧君被屋门的巨响吓得一颤,总算回了神,喃喃的说:“我,我没想到……” “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要防备二哥的吗?”我继续怒吼。随看到他那晃眼的白花花的胸膛,昨晚上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而且比昨晚更加强烈,强烈到让我心慌。不禁又吼道:“穿好你的衣服!”随後伸手便要拔刀。可一使劲竟没有拔出来,这让我的心头之火更胜,咬牙运气大力一甩胳膊,刀“噌”的拔了出来,我便转头出屋跃下廊台。 连枝与曲儿见我跳下来吓得急忙跪地请罪,我理也不理,提著刀怒气不减的走至院子门口。因心里越想越气,再加上刚才看见宁尧君的身子後,心里冒出来的那股让我说不清道不明又很烦乱的感觉,不禁觉得憋得难受,便用尽力气挥刀砍在拱门的门框上。只听“纾』├病币徽笙欤那石质的门框被我砍碎了一大块。 站在不远处的树後往这边瞧的宏儿见了吓得一哆嗦,胆战心惊的看著我。我平复了下情绪,沈声吩咐道:“找人把这门框修修!”说罢便提著刀回了流云轩。 刚一进门,听到动静的柳儿便迎上来说道:“三爷,您方才那麽大声的吆喝,满院子人都听见了,小心老爷回来又……” “闭嘴!”我不等柳儿把话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低喝道。柳儿吓得急忙住了嘴,退在一旁。 我还是觉得很憋气,浑身的火气没地方发泄,便在院子里猛劲练起刀来。见什麽砍什麽,不大会功夫便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砍得东倒西歪花叶乱飞。柳儿与屋里的小丫头们躲在廊柱後面屋门旁偷偷的看著,面色惊恐的不敢出声。 正在我拼命耍刀想消磨掉心里那股不适时,忽觉一个人影向我攻了过来。我想也没想,举刀迎上。几个回合过去,我们二人势均力敌没分出上下,那人便收招跳出圈外。与此同时,一旁响起一个熟悉粗犷的声音笑道:“呵呵呵……看来三爷的武功大有长进,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闻言心中大喜,急忙收刀站好。举目一看,只见一身蓝色窄袖长袍,外罩藏青色大氅,一脸大胡子的袁天佑师父,与贯穿浅灰色宽袖长袍的二师兄廖修武正站在廊下笑呵呵的看著我。而刚才与我过招的正是立在一旁,一身绛紫色剑袖长袍,满面微笑的大师兄尚可卿。 19 有师归来 大师兄见我收了招,笑问道:“小师弟,这一大早的哪来那麽大火气?” “哎!别提了!”听大师兄这麽问,我随手将雁翎刀朝宏儿扔过去,宏儿伸手接住,将刀入了鞘,而後呈上汗巾。我接过汗巾说道:“袁师父,师兄,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罢,一边擦汗一边领著风尘仆仆的三人进了屋。 招呼三人在小厅落座,那边柳儿上了热茶,我“咕咚咚”的灌完了柳儿专门为我凉的一杯温茶,放下茶碗说道:“袁师父回来的真是及时,我昨儿还在想你们何时能回来呢。昨日我叔父请的为娘看病的名医孟梓先生到了,他有个徒弟叫宁尧君,长得甚是貌美。我想著二哥见了他一定会意图不轨,便提醒尧君要多加防范。谁知今儿一大早二哥便跑去他的卧房意图乱来,幸好我及时赶过去将二哥吓跑了。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三人听我一口气说了这麽一大堆话,神色异样的互相看了看,大师兄便笑道:“看来小师弟是非常在意这位‘尧君’美人的咯。” 大师兄的话让我顿时一窘,只看著面带微笑的师徒三人没了话讲。袁师父呵呵一笑,斥道:“可卿,莫要拿你小师弟取笑!”大师兄听了笑著抱抱拳,以示赔礼。我有点脸热的挠挠头说:“不妨事,大师兄说的也没错,我确实……” “靖琪,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护著点那位宁公子?”袁师父打断了我的话笑呵呵的问道。 我听了大喜过望,忙说:“袁师父真是未卜先知,我正有此意!想向袁师父借一位师兄过去照应尧君,月例就从我的月例中扣出五两来以作补给。师父意下如何?” 我话刚说完,一旁听得双眼发亮的二师兄廖修武便接口说:“好啊,我去!” “你去什麽你去!”袁师父斥了一句,道:“就你那缺心眼的样!真有什麽事你能应付的来麽?你敢与二爷动手?”二师兄听了袁师父的呵斥一吐舌头,缩回脖子不再言语。袁师父转头说道:“就让你大师兄去吧,他比较会来事。” “就依师父所言。”我高兴的说:“不过不必那麽急,早上我已吓退了二哥,想他今日不会有胆再来寻事。师父与师兄赶回来一定很累了,连翻带爬滚的预告了结局, 歇息一日再去不迟。晚上我给师父师兄接风!” 正说著的时候,柳儿回说热水备好,可以沐浴了。我见事情已经说好了,便辞了师徒三人回了卧房。沐浴之後换上正服,柳儿端了早饭来,我便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宏儿玩笑说我现在的食量是越来越大了。我也觉得是,以前吃两碗饭就饱了,现在一顿要吃三碗饭才饱,不禁想起昨晚宁尧君说的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得多。 吃罢了饭,前往凝霞阁给娘请安。刚好碰上孟梓先生正从屋里出来,原是一大早就过来给娘诊脉来了。我留住孟梓先生说了会话,问问娘的病情。而後孟梓先生告辞,我便进了里屋跟娘说话。娘刚吃了药,见我一身正装便问我要到哪去。我说准备去一趟宵凌王府,看能不能求来娘要用的那两味奇药。娘听了有些忧愁的摇摇头,一脸心痛的摸著我的头发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娘为什麽这麽担心,爹想将我送给宵凌王的心思已经不是秘密了。对这件事娘一直都没有明说过什麽,不过我猜想娘心里一定也是不愿意的。但是这麽多年了,宵凌王对我一直都很关注,娘心里有数。 我知道生病的人不能忧心生气,需得保持好心情才对病情有好处,便岔开话题道:“娘,您见过孟梓先生那个徒弟宁尧君没有?”娘听罢摇摇头,我又说:“那个宁尧君是个少有的妙人,孩儿一见就很喜欢。只是孩儿如今的个头太矮了,娘跟我说说日常吃什麽东西才能长得高长得快?” 娘听了我的话“扑哧”的笑了出来,拿著帕子挡在唇前道:“怎麽,我家琪儿到了动春心的时候了?” “娘,孩儿是很认真的,做什麽取笑我嘛!”我撒娇的拉著娘的手摇晃道。 “行了,都到了志学的年纪,还跟孩童似的撒娇,也不嫌丑!”娘笑著嗔怪道,随後又说:“若想长得快,需每日喝上一碗鲜奶。我记得你最不爱喝这个,小时候让你喝你总是偷偷倒了。” 我听罢急忙说:“我喝我喝,今儿开始,我每日喝鲜奶!” 20 有君来访 娘听了我的话又是一阵轻笑,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陪著娘说了会话,看娘有些累了,便告辞出来回流云轩。刚一进门,宏儿便跑过来回道:“三爷,您前脚走宁公子就过来了,说是道谢来的。现在人正在小厅等著那。” 我站住身子看著屋里,心里有些紧张。早上闹的那一通的火气已经降下来了,可一想起在他卧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又涌出一阵子不舒服。 “三爷,要不我去回了宁公子,就说您还生著气呢,不想见他?”宏儿见我站著不说话,小心的问道。 “不,我见。”我回道,大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去进了屋。 来到小厅,见宁尧君正呆坐在榻上,一旁矮几上放著碗热茶,渺渺的冒著青烟。他的脸色仍有些泛白,看起来似乎余惊未散。听到脚步声响,他抬起头来与我对上目光。 “三爷……”宁尧君站起身来躬身一礼,本来泛白的脸色却因见了我开始发红,想是因为早上我看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吧。 “嗯,坐吧。”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矮几对面。柳儿进来搁下茶退出去,而後关上房门。我不大好意思看宁尧君的脸,只看著前面说道:“今儿早上袁师父带著两位师兄回来了,今晚给他们接风,你也去吧。我跟袁师父说好了,明日开始让大师兄过去照应你。楼上不是还有间空房麽,就让他住那吧。” 宁尧君听了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谢三爷……” 三个字过後,屋内陷入沈默。宁尧君只微垂著头,我却觉得有点尴尬的不知说什麽好。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宏儿的声音道:“三爷,马备好了。” “知道了。”我回道。 宁尧君闻言抬起头看著我问:“三爷这是要出门?”“嗯。”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宁尧君急忙问:“三爷要去哪?”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便放了些心,道:“去宵凌王府。”说罢,开门出屋。 “多谢三爷为我解围。”宁尧君在我身後大声说道。我闻言定住身形,转头看去,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胸前,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如暖玉一般带著红霞的激烈起伏的胸膛。禁不住脸上一阵火热,急忙转头向府外大步走去。 刚走至前院,便碰上爹下朝回来。爹见我出来沈著脸问:“上哪去?” 我急忙躬身回道:“去……”刚说了一个字,爹便打断我斥道:“给我过来!”说罢,急匆匆往书房走去。我便低著头随後跟著。 一进书房门,爹的亲随颜诚杰便关了房门守在门外,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我见这阵势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料想是昨日跟大哥打得那一架东窗事发了吧。 爹阴沈著脸转到书案後坐了下来,我便很知趣的打算跪下听候发落,爹却忽然出声道:“坐下。” 我一愣,抬起头疑惑的看著爹的脸色,爹瞪了我一眼道:“让你坐下!”我急忙走至一旁坐下,提著的心稍稍放回去一点,只是很不明白爹怎麽忽然这麽好脾气了。 爹见我坐下,抚著胡须说道:“今日上朝,郭信德参了我一本。”这句话让我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并且开始想冒冷汗,心想看来这事闹大了。没待我多想,爹继续说道:“他说我纵子行凶,将他的麽儿打致重伤呕血。看来你这武没有白练,下手真够狠的。” 我翻起眼睛小心的看了爹一眼,竟看到爹的脸上扬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不禁在心里嘀咕,我明明用的是脚,怎麽能说是下手呢? 爹见我偷瞧他,呵呵一笑道:“呵呵呵……结果宵凌王爷当时便说了句‘颜靖琪昨日在我府上陪著我下棋’,那郭信德便没了言语。皇上听了宵凌王爷的话只是一笑,安慰了郭信德几句便罢。” 听了爹的这番话我扬扬眉,想不到宵凌王会这麽护著我,想来有他说话这事应该就了了吧? “琪儿,你应当去向王爷道谢才是。”爹笑容满面的抚著胡须说道。 “是,爹,我正要去王府给王爷请安。”我起身回道。 “哦?”爹有些诧异的说:“今日怎麽这麽乖巧?” 我回道:“我原是想去为娘讨药的。” 爹闻言想了想,道:“亏你有这份孝心,我也正为你娘需要的这两味药发愁。你去了要好生跟王爷说,切不可大意任性才好。” “是,爹。”我躬身应道。 “也别空著手去,你去找你大嫂,让她备些薄礼给王爷送去。”爹吩咐道。 “是,爹,我这就去。”我回道。 “嗯,去吧。”爹摆摆手,我便行礼後退出书房。 2125 发文时间: 1/10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21 送礼求药 来到大哥的千醉苑,丫环画梅将我迎进去,进了屋见大哥和大嫂正坐在榻上边喝茶边谈论府里的开支。我跟大嫂说了来意,大嫂便将阁楼的钥匙给了画梅,让她带著两个人上去将家里珍藏的几件玩意拿出来让我带去。我趁这机会跟大嫂说了请大师兄去修竹馆照应宁尧君的事,让她在我月例中扣出五两银子给大师兄。大嫂就取笑我说竟然这麽著紧宁尧君,是不是准备将他收房。 我闻言立刻大窘,因不敢得罪大嫂,便将矛头转向大哥,怪他在大嫂面前胡说。大哥大喊冤枉,说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表现的太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罢了。我不甘心,不服气,却不敢当著大嫂的面太过迁怒大哥。 说了会话的功夫,画梅便领著两个小厮进来。手里端著托盘,上面依次放著三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其中一个最小的最为华丽,盒子上镶著翡翠玛瑙的装饰。 我见过那个盒子,是我十岁的时候叔父从外游玩回来後送给爹的一个玲珑簪珠金护指,这件玩意送给宵凌王倒是最合适不过。其他两个盒子都只是眼熟,却想不起里面装的是什麽。大嫂笑眯眯的招招手,三人端著托盘上得前来,将盒盖打开给我看。 大嫂指著那最小的盒子里的护指说道:“这个玩意叫‘如意圣佛指’,应该是最讨王爷欢心的,听说叔父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个番外小国的富商手中买下的。这护指已经庙里的高僧开了光,施了法,既有安泰如意之效,又有宝器之无坚不摧之能。到了王爷那你的小嘴可要甜一点,将王爷哄得高兴了,回来爹就会对你好点。” “知道了大嫂。”我笑著回道。 大嫂又指著其他两件道:“这件是海外传过来的洋瓷,名‘西兰荣月鼎’。这一件你应该记得吧,就是前年你大哥弄回来给你的。後来见你对这玩意也不上心,怕你再给打坏了,就收起来了。” “我记得,这不是大哥给我的那件‘水晶麒麟’嘛!”我伸手将那手掌大小的水晶麒麟拿过来对著窗外透进的阳光左右观赏,只见乳白色半透明的水晶麒麟中被阳光照射出绚丽的彩光来,非常耀眼夺目。 “怎麽了?难道又稀罕上了,舍不得送出去?”大哥笑呵呵的问道。 “稀罕是稀罕,不过比起娘的药来还是差得远。”我一边说著一边将水晶麒麟放进盒子里。大哥闻言一愣,问道:“怎麽?不是因为打架的事爹让你去王府谢恩麽?难不成你还要向王爷讨药?” “是啊,我是打算找王爷讨药的。”我点头说道。 大哥听了脸色变了变,随下了软榻将我拉出屋子,附在我耳边说道:“傻小子,娘的药不是一般的玩意,可珍贵的很呢!就凭你的这张小脸,小嘴一张人家王爷就能允了?” “那有什麽办法?”我无奈的说:“我也只能试试看罢了,王爷允不允又不是我能左右的。” “哎,笨!这麽些年王爷为何这麽关照你,你心里还不清楚麽?我给你说啊……”大哥怪了我一句,便附在我耳边用连我都听著费劲的小声说了一番话。这番话听得我瞪大了眼睛,脑袋里一阵敲锣打鼓轰然而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然推开大哥道:“你!你说的这是什麽话!”让我主动讨喜宵凌王?主动跟他亲近?这是人话吗?我又不是他府里养的男宠!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听不听由你!”大哥撇著嘴说道:“将王爷哄得高兴了,你要什麽他会不给你弄?” “算了,我还是赶紧去王府。”我非常不爽的说著,进了里屋跟大嫂告辞。随後,领著那两名小厮端著东西回了流云轩。 带著礼物来到宵凌王府的时候,见守门官换了人。这个守门官比前一个看著顺眼多了,见我带著礼物来了便恭敬的迎上来说道:“琪三爷,您又来给王爷请安啊。” “嗯,王爷可在府中?”我下了马问道。 “不巧了,王爷上朝还没回来呢。”守门官回道。 我沈吟了一下,说:“那我下午再来吧。”说罢便要上马回府。那守门官急忙拦住我道:“琪三爷慢点走,王爷走前吩咐过,若是您来了就请进去等著。” 我正扶著马鞍准备上马,听了他的话便转回身来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琪三爷请。”守门官行了礼,侧身相让,我便跟著他带著宏儿和送礼的两名小厮进了府门。 22 王府四公子 这次,守门官将我引到了里面的瑶琪园。园中除了进门的一小部分是花园亭阁外,便是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波光粼粼的湖泊。这就是宵凌王府,恐怕除了皇宫便只有这个宵凌王府最为气派了吧。 这瑶琪园是宵凌王最喜欢呆的一处园子,我曾来过两次,每次来都是宵凌王心情最好的时候。这次又来,我便在心里庆幸,看来今日宵凌王心情不错,我也好开口求药了。 因为这次是送礼来的,宏儿与那两名小厮也跟著进来了。守门官引著我来到湖中的幽月榭,吩咐宏儿等将礼物放在矮几上,便带著他们退出园子。我目送他们走得没了影子,随席地而坐悠闲的观赏园内的景致。不大会功夫,几名丫环端著熏香茶点鲜果进来放在另一个矮几上,向我行礼後退去。 曾听爹说过,在我出生後带著幼小的我前来王府拜访宵凌王,宵凌王就是在这水榭中见的爹。当时宵凌王与我现在的年纪相当,见了我之後十分的喜爱,便用这园子的名字给我起了名。 听说瑶琪园是先王为了幼小的宵凌王专程修建的,只因对宵凌王十分的宠爱。可惜宵凌王出生後没多久先王就病故了,只留下宵凌王这一个子嗣。先王去後,王妃痛不欲生,去了罗仙山崇明观出家,自此不问世事。 宵凌王从小资质过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可惜他对朝事不是很热心,这让皇上很是头痛。虽有心加爵,却苦无借口,只能尽量关怀而已。 放眼望去,园内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四座凉亭“春娇”“夏w”“秋实”“冬霜”分四角而立。每座凉亭周围都单独成景,各有千秋。之间以游廊石桥相连,又各有名目。中央一座天星阁,高有三丈三,共三层。一层为穿堂,二层为观景,三层供著天将星君。这天星阁我曾跟著宵凌王上去过一次,那是我九岁生辰之时宵凌王派人将我接过来庆生。 仔细想来,从小到大宵凌王一直待我极好的。只是慢慢大了之後,知道他好男色就开始心生间隙。而昨天的那趟请安就更让我提心,,男人惊喜的完全的僵住了, 因宵凌王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在我一边观赏景致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清秀男子自园外缓缓行来。他身後跟著一名随侍,也是一身素雅的白袍,手里捧著一架五弦琴。二人一前一後进了幽月榭,我便急忙坐正身子。由於不知这人是何身份,所以也没有开口说话。 那白衣人见了我後躬身一礼,说道:“湘琴见过琪三爷。” “你是……”我看著眼前这唤湘琴的白衣人迟疑道。 “小人是王府的琴师,特来为琪三爷抚琴。”湘琴说著,往一旁的长案前坐了下来,那随侍将五弦琴放在长案上後行礼退下。 “这怎麽敢当……”我急忙说道。 “这是王爷吩咐过的,怕琪三爷在这等著无聊,让我来给三爷解闷的。”湘琴说罢,优雅的伸出白净纤细的双手弹奏起来。 我心里很纳闷,好像我的一举一动宵凌王都了如指掌似的。与这样一个精明的人相处还真是让人汗颜。不过这个湘琴的琴技倒颇为了得,可以说在我听过的琴曲中,没有一个伶人的弹奏能与他媲美的。这曲子软绵悠扬,听起来就如春风拂面一般。我索性斜倚在柱子上,眯起眼睛享受耳边这动听的琴音。 正在我陶醉其中的时候,忽听到有人在远处小声说话。转过脸去一看,只见昨日来时曾在宵凌王那见过的那两个美貌男宠,正躲在园子门口往我这边探头缩脑的偷看,一边看还一边小声的说著什麽。不怪我先前不认得他们,以前宵凌王从不让我触及他的内院人事。我觉得奇怪正是因为这个,昨天来可以说宵凌王是有意让我见识到他的内院生活的。 湘琴见我发现了门口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王府内有四公子,‘春娇’‘夏w’‘秋实’‘冬霜’。这两位是秋实公子与冬霜公子。王爷一般按季节宠幸他们,如今应是这二位公子侍奉王爷。” 我听了湘琴的话有点想笑,这四公子的名字竟就是这园中四座凉亭的名字。看来宵凌王对这园子不是一般的喜爱。话说回来,我的名字不也与这园子有关麽?难不成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宵凌王就想著将来要召我为男宠? 呸呸呸!我怎麽能有这种想法!真是自己作践自己! 想到这里,忽觉那说话声消失了,继而传来了宵凌王的声音。我立刻站了起来,说了句:“王爷回来了。”随不理会湘琴的反应,急匆匆出了水榭来到园子门口往外探望。只见一身朝服的宵凌王正站在远处的院子里与大管家说话。 23 小牛骨排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宵凌王穿朝服,头上戴的是盘龙戏珠紫金冠,中央那颗鸽卵大小的黑珍珠在阳光下刺眼夺目。身上是黑底金丝缎面蟒袍,前胸绣四爪金蟒,袍服下摆绣云腾四海。腰间束著一指宽的紫玉腰带,脚下蹬一双镶墨玉的云腾朝靴,脚面绣麒麟面。这样的一身盛装,加上宵凌王挺拔修长的身形,显得威风八面势如神降。 跟在他身後的亲随是我见过的侍卫韩桢,一如往日的一身黑色侍卫服。头戴黑纱冠,横插玳瑁簪,腰玄盘龙剑,胳膊上搭著一件纯墨色绣暗纹的金丝绒斗篷。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对宵凌王忠心不二。 似乎是发觉有人窥探,韩桢转脸向我这边看过来。我急忙一缩头,躲著他的视线跑回幽月榭。待进了水榭坐下,低头抚琴的湘琴便扬起一脸奇特的笑容来。我也不屑理他,只端正坐直平复下情绪等待宵凌王过来。同时在心里一遍遍的计划打算,该怎麽道谢,该怎麽讨药。忽然想起临出门前大哥说过的让我讨喜宵凌王的话,顿觉有点脸上发烧。 心里忐忑不安的等了半晌过去,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那边湘琴已住了弹奏,开始悠闲的喝茶休息。日头不知何时转到了正当空,看来已是中午了。我不禁有点坐不住,便想问问湘琴宵凌王为何还不来。 也就刚一转脸的功夫,忽听到园外传来一阵细碎而整齐的脚步声。急忙回头往园门口看,只见一个老太监领著一队丫环小太监端著托盘矮桌涌进园门。一股股酒菜的香味随著微风飘过来,让我的肚子里忽然“咕噜噜”一声响。 我急忙大窘的捂著肚子,偷偷斜眼瞄了一眼湘琴。见他依然垂目酌茶,没什麽特别的神色,才算是放了点心。 眼见那些太监丫环顺著整齐的青石小路疾步走过来进了水榭,我忙站起身闪至一旁。看著他们将矮桌靠著放有大团锦绣软枕的栏杆一边放下,好酒好菜的摆整齐,而後便向我行礼之後退了出去。最後那个老太监没有走,只躬身一礼道:“琪三爷,王爷马上就来。” “谢公公。”我还礼道。那老太监神色恭敬的言了句不敢当,便退出水榭守在门边。我看看一桌丰盛的酒菜,偷偷咽了口口水,随靠著围栏跪坐下来等候。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已换上一身灰青色上品罗缎的宽袖便袍的宵凌王,终於迈著懒散的步子从园外进来,他身後五步外跟著韩桢。我有点紧张的整了整衣襟,却发现方才等著的时候在心里计算好的一套说辞这会全忘光了,不禁在心里骂自己笨瓜! 待宵凌王一脚踏入水榭,嘴里便调侃的说了一句:“怎麽越说让你别来,你倒跑得更勤快了。” 我无语回应,脸热的低下头看自己放在双膝上的手背。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声,宵凌王又说:“你这个小家夥就是心高脸皮薄,快过来坐吧,等了一上午一定饿了吧。” 宵凌王的话让我更窘了,只将头垂得更低,小声的应声是,便站起身走至桌前跪坐下来。宵凌王一声轻笑,说道:“坐那麽远作甚?来坐本王身边。” 我心里一紧,又想起大哥说过的话。随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宵凌王,见他正对著我一脸懒洋洋的笑。我愣了愣,不知为什麽他的笑容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还愣著做什麽,王爷让你过去坐。”一旁端著酒壶伺候的湘琴忽然出声提醒我道。 我猛然回神,慌忙的看了湘琴一眼,便站起身走至宵凌王身旁坐下。宵凌王拿起金筷看了看桌上,而後伸手夹了一块醋溜红的小排骨放在我面前小碟子里道:“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肉食才能补养好身子骨。这是最新鲜的小牛骨排,尝尝看味道如何。” 我有点受宠若惊,可碟子里那块红ww油光嫩滑的小牛骨排又非常的香味扑鼻。本来我就很饿了,不禁看著这块排骨眼馋的舔了舔嘴唇。宵凌王见我的样子语带笑意的说道:“看著排骨舔什麽嘴唇啊,这是用来吃的,呵呵呵……”说罢,便自行吃喝起来。 我偷眼看到宵凌王开始吃了,便急不可耐的拿起手边的银筷夹起碟子里让我直泛口水的小牛骨排放进嘴里。那一瞬间,几件玩意拿出来让我带去。我趁这机会跟大嫂说了请大师兄去修竹馆照应宁尧君的事, 我几乎想要赞叹。从没吃过这麽好吃的排骨,这带著一丝甜味的滑嫩骨肉几乎是入口即化,不禁眼睛就盯上了不远处的那满满的一盘小牛骨排。 24 一杯烧春酒 宵凌王一脸淡笑的瞥了我一眼,道:“这道菜名‘红玉飘香’,是我出巡时在一家酒楼碰到的厨子做的。我见他这道菜做得极好,便买回来做了府厨。”一旁伺候的湘琴见宵凌王这麽说忙放下酒壶,将那碟排骨放在我跟前,脸上带著浅笑。 我急忙放下筷子,一骨碌将嘴里香腻的骨肉吞下,说道:“谢王爷。” 宵凌王呵呵一笑,调侃道:“怎麽连骨头都吞了,小心卡了喉咙。不必这样拘谨,随意吃吧。”说罢,端起面前的青瓷雕花小酒杯放至唇边抿了一口,而後闭上眼睛微蹙了下眉头,神色看起来相当陶醉。 我不禁有点好奇,一边吃菜一边注意瞧著宵凌王手里的酒杯。闻见一股冲鼻的酒香自那酒杯里飘了出来,嘴里便开始往外泛口水。真不愧是太後面前备受宠爱的臣子,府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珍品。虽然家里也有不少好酒,可是却从没有闻到过这样浓郁醉人的酒香。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是因这桌菜太和我的胃口,二是因陪著宵凌王吃饭不能像在自己家似的那样随意,所以就吃得相当的慢。而宵凌王从始至终都没怎麽动筷,只是一点点的品那浓香的美酒。我挨著数了,一共饮了五杯。而我却不敢开口讨要,只能闻著酒香在心里垂涎而已。 宵凌王见我吃得差不多了,招了招手,湘琴便为他又满上一杯。随端起酒杯来面色温和的看著我,伸臂在我腰间轻轻一揽,我便身不由己的坐进了他怀里。一直跪坐在一旁伺候的湘琴见状,急忙行了礼起身悄悄的退下了,这水榭中顷刻间便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身子猛然一僵,脑中立刻闪出出门前大哥的那一番话。正经要办的事还没个开头,断不能驳了宵凌王的兴致,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许是感觉到我放松了身子,宵凌王满意的一笑,拿著酒杯的手臂自我肩头圈过来,将酒杯在我鼻前一晃,道:“想不想尝尝郭信德昨日送来的剑南烧春?” 我盯著眼前那只手里的酒杯舔舔嘴唇,咽了口口水,早已被满鼻醉人的酒香引住了,只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宵凌王一声轻笑,将酒杯放至我唇前。我伸手想要接过酒杯,却被他忽然的闪了开去。仰起脸看了看满面奇怪笑容的宵凌王,又低头看著那酒杯。犹豫片刻,终是挨不过对美酒的渴望,便扬起双手捧住面前的那只手,将酒杯凑到嘴边,仰脸一口灌下…… 剑南烧春这酒名我是头一次听说,只闻其香的确是很醉人,可这酒一进了嘴里便让我成了傻子。 只觉口中像是放进了一团火,烧麻了舌头与牙齿。本来冲鼻的酒香现在却像是一把利剑一般,顺著鼻子直冲上头顶。我不由自主的用力咽下口中的那团火,喉咙便也被烧掉了。紧接著,这团火在腹内横冲直闯,直烧得我全身火热。麻痹的感觉从头顶蔓延到脚後跟,又从脚後跟冲回头顶,全身便就这样又麻又热的煎熬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费劲的摇摇头。只觉眼前的景色像是铺上了一层水幕,一荡一荡的晃个不停。就连远处在绚丽的阳光下平静无波的湖水,也变得如颠簸的水缸一样左摇右晃起来。好在心里清楚身在何处,还保有一丝清明尽力让自己坐得端正。只听耳边传来朦胧的叹息道:“唉,这烧酒可不能这样喝。以你现在的年纪还是受不得的。” 我迷蒙的仰起脸,动动嘴唇想说点什麽,却只发出了“呃”的一声怪响。宵凌王摇头轻笑,那张笑脸朦朦胧胧的竟很好看。我费力的眨眨眼想要看清楚,却觉得那双笑弯了的狭长丹目豁然变大,一双近在眼前的黑潭深不见底,仿佛要将我卷了进去似的。随感觉到唇上一热,一股清凉的液体渡入口中。 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胡乱抓住满手衣襟,奋力迎合嘴唇,吸取那得来不易的清凉。可还没吞两口,唇上那温热便离开了,继而传来调侃的声音说:“慢点小家夥,还有。”我听不真切,也顾不上什麽,只是伸长脖子想寻找那清凉,好灭掉身子里肆虐的那团火焰。 耳边响起畅快的笑声,接著又是一口清凉覆了上来。我双手攥得死紧,不想再被这清凉逃脱,急切的吞咽下渡入口中的汁液。不觉间又吞完了两口,却仍是觉得不够。只是这次再不见了那清凉,探入口中的却是滑腻柔软的一团东西。 我不知道口中那软滑是什麽,只仍是迷糊的吸取吞咽著。後颈似乎被什麽钳制住了,身子被包裹了起来。嘴唇被狠狠的堵住无法顺畅呼吸,口中那软滑灵巧的探寻著内壁与牙齿,最後与我迫切的舌纠缠在一起。 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慢慢降去些腹内猛烈的烧灼。我也终於是累透了,眼睛也再睁不开了,脑子一沈,身子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25 酒醒之後 不知怎麽得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这麽一抽便就醒过来了。目及之处是一排林立在岸边渐远的的杨柳,只是那如烟般的枝条已不如夏日时那样鲜绿了。平静的湖水在偏西发红的日头下泛著粼粼的红光,偶尔有水鸟划过,在水面上溅出一簇水花。 拉回视线看到近处,一旁的矮几上摆著两碗茶,只是已经不热了。随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身上,背上还有一只大手轻轻缓缓的拍著。转转眼珠,眼角余光瞥见脑袋顶上悬著一本名为“锦绣山河”的词集。脑子倏然一清,回想起自己在刚吃完饭时坐在宵凌王怀里喝了一杯如火烧般的剑南烧春,之後便没了记忆了。 我猛的绷紧了神经,伏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脑中开始快速旋转,寻思那段没有记忆的时间里自己曾做过什麽过头的事没有。 “醒了?”头顶上响起宵凌王懒懒的低声询问,随後他放下手中的书垂下眼帘看我。我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慢慢抬起脸,小心的瞧著他的神色。宵凌王翘起唇角微微一笑,伸臂拿过矮几上的茶碗道:“喝点温茶醒醒酒。” “谢,王爷……”我一边用干沙发痛的嗓子道谢,一边慢慢的从宵凌王身上爬下来,老实的跪坐在他跟前。而後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茶碗,垂下头小口喝茶。 “这剑南烧春是今年刚兴起的烧酒,特别的烈,即使本王也不善多喝,你竟一口气灌下一杯,呵呵呵……”宵凌王笑呵呵的说著,蜷起手臂支著头慵懒的靠在那一大团软枕上。 我低著头听著,听到最後竟没咽好嘴里的茶,直呛到鼻子里去了。随急忙放下茶碗,捂著嘴咳了起来。“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宵凌王语带笑意的说道,拿出汗巾递过来。我狼狈的道了谢,接过汗巾擦了擦喷了满嘴满手的茶水。 宵凌王淡淡的笑著,说道:“再喝点茶,好说话。”我点点头,好容易止住咳声,端起茶碗又喝了两口。感觉终於顺下了气,便将茶碗放回几上。看看被我擦湿了的汗巾,觉得很是尴尬,便说:“小人将王爷的汗巾弄脏了,待小人拿回去洗干净了再来还给王爷。” “不必还了,就带著吧。”宵凌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又说道:“你今日来是不是有事?” 我正将汗巾塞进怀里,闻言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宵凌王,见他没有什麽不悦的神色,便说:“回王爷,家父言说今日在朝堂上因王爷的美言才免去小人的一番皮肉之苦,便让小人携了薄礼来谢恩。”说罢,躬身站起,走至一旁将放著谢礼的矮几搬过来放在他跟前,惊喜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一个个的打开盒盖请他过目。 宵凌王随意的扫了一眼,待看到那支如意圣佛指时双目忽然闪过一道精光,面上便生出一丝笑意来,说道:“你爹倒是个有心人。”而後将眼光重又落在我身上,道:“还有什麽事?”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宵凌王竟如此精明透彻,好像无所不知似的,便又说道:“望王爷恕罪……”说了个开头,抬眼看到宵凌王不动声色的等著我说话,便垂下眼帘继续说道:“小人的娘亲久病缠身,如今叔父请来了名医孟梓先生为家母医治。虽能治好,只是缺了先生说的两味奇药。小人今日前来谢恩,还想恳请王爷出手一助。” “哦?哪两味奇药?”宵凌王漫不经心的问道,随手拿起那支如意圣佛指放在眼前端详。我这才注意到今日宵凌王手指上没有戴护指。不禁心中奇怪,难不成他已知道了我要送什麽谢礼给他? 这念头也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便急忙回道:“这两味奇药为‘五百年往上寿龄的野山参之果十二两’与‘三百年往上寿龄的灵山玉芝十二两’。” 宵凌王闻言掀起眼帘看了我一眼,沈吟道:“似是在哪里听说过……又似是在什麽地方见过……” 我有些紧张,只低著头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著宵凌王。只见他忽的悠然一笑,道:“来替本王戴上。”说话间扬扬手里的护指。“是。”我应了一声,搬开挡在面前的矮几,跪爬几步凑上去接过那护指。抬眼看到宵凌王半眯著眼睛面带特异的笑容看著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右手伸在我面前。我一手执起他的手,一手拿著那金灿灿的护指挨个比对。只觉背後一只手轻轻一揽,我便与宵凌王面对面的贴在了一起。 2630 发文时间: 1/13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26 这样亲的麽? 我打了个哆嗦,顿觉脸上和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突突的狂跳起来。手中一颤,护指便掉在了地毯上。宵凌王探过脸来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怕什麽?方才你醉酒时可对本王‘热情如火’呢。” 这下,我就不止是紧张了,脑袋里“嗡”的一声便是一阵眩晕。背後揽著的那只手猛然一收,将我紧紧扶住,耳边又响起宵凌王调笑的声音道:“本王逗你玩呢,何必这样害怕?”那声音就如一阵轻风,热热的,痒痒的冲进我的耳洞里。那温热柔软的嘴唇似有似无的碰到我的耳廓上,说不出的怪异。 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动动嘴唇,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的红木柱子,脑子里已经不能思想,只有宵凌王刚才说的那句话不住回荡。 我醉酒後对他做了什麽“妄为之事”了麽?不能吧?他可是王爷,我哪有本事对他如何? “小家夥,别发愣了,再愣著天就黑了,呵呵呵……”宵凌王轻笑著一挑我的下巴说道。 “啊,是!”我急忙应了一声,弯身拾起那支护指,重又执起宵凌王的手为他戴在中指上。这护指分三环相扣,直盖住了他的半截手指,上面雕著极细的龙纹。从长长的尖锐的指尖与指肚结合处处结出一条细细的金链,连接向护指尾端。金链中间卡著一枚晶莹灿亮的红宝石,在夕阳下烁烁生辉。 宵凌王见我戴好了护指,便抽回手去将护指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面上带著满意的浅笑。另一只手仍抚在我的背上,毫无放开的意思。我只好忐忑的微垂下头,等他有何吩咐。 端看了一会,宵凌王斜过眼来瞟著我道:“若要向本王求药,需给些好处才行。” 好处?我抿抿嘴,微惊的看著宵凌王,不知要如何给他好处。宵凌王只是笑,背後的手掌发力,将我按进他怀里,顷刻间我的鼻尖便抵上了他的鼻尖。 宵凌王的嘴唇弯起一个奇妙的弧度,眼睛也笑弯了起来。近在眼前的一双黑眸中闪出一种意思,我竟是看懂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脑袋里晕乎乎雾蒙蒙一片。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让我……让我亲他? “快点小家夥,别让本王等急了再改了主意。”宵凌王垂下眼眸,嘴唇一张一合的吐出热气。那热气中带著一丝酒气,还混著淡淡的茶香。 我用尽力气呼吸,看著眼前那浅淡的紫色双唇直了眼,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虽然在来之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走至现在这个地步。长这麽大还从没有亲过谁的嘴唇,最多就是小时候亲亲娘的脸颊而已。 一种奇异的热气忽然从全身蔓延开来,这热气非常的熟悉,烧得我的身子开始发颤。最後这热蔓延到头顶,我便受不了的闭了下眼睛。也就这麽一闭眼的功夫,便觉唇上一热,竟不知怎麽得就亲上了。 我又闭了下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既然已经亲了,那就亲了吧。只要宵凌王能答应赐药,亲个嘴又能如何。 这样亲的麽?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是看著眼前的鼻尖,不敢抬眼看宵凌王的眼睛。我们的嘴唇轻轻的贴在一起,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正在我僵硬著身子等待这个亲吻结束的时候,忽觉唇上一股润滑的湿热。那润滑蠕动著扫过我的唇瓣,我便浑身一个激灵。脑中闪出一丝醉酒後的朦胧记忆,这感觉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难不成我喝醉後有这样对待他? 这简直不能置信! 一定是方才宵凌王故意逗我的那句话让我有了幻象吧…… “三爷,三爷?您这是怎麽了这是?” 耳边传来宏儿担忧的低声叫唤,眼前一只手拿著个汗巾在我额上脸上沾来沾去。我一下子回了神,不由自主的伸手挡开为我擦汗的那只手道:“干什麽?” “三爷,您今儿可进去了一天啊。瞧您这脸色又红又白的,还一头的汗,难不成王爷他……” 听到“王爷”二字,我打了个冷战,瞪大眼睛瞪向一旁的宏儿。宏儿吓得立刻住了嘴,一脸惶恐的看著我。跟著来送礼的几名小厮只站得远远的,垂著头不敢说话。我扭过头,看到身後宏伟的宵凌王府的大门。守门官见我回头看,微笑著哈哈腰,说了句:“琪三爷慢走。” 我恍惚的点点头,脑子有点打结,我是怎麽出的宵凌王府? “三爷,咱们回府吧,老爷还等著您的信呢。”宏儿小心的凑过来说道。 我转回脸来应了一声,便举步往回走。宏儿在身後急忙叫道:“三爷,三爷,马,马。”我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脚下不停,径直往家走去。 27 接风宴 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路人百姓,脑子里不停的回想今天的一切。怀疑自己是不是著了魔,或是被鬼上了身,怎麽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 想了半天脑中仍是一团乱,便在心里骂自己没用,而後决定先想起来怎麽出的王府。因为这是至关重要的,是宵凌王对我求药之事的决定。 想到这里便想起那个吻,不禁脸上一热。原想这亲吻应是留给自己的心上人的,结果却便宜了宵凌王。话说回来,若是能求到娘的药,被他亲亲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想到这个心中稍安,便继续往後想。隐约的想起似乎宵凌王说让我回家等著,只是没有说何时能有结果。看来只走这一趟是万万不行的了。 还有什麽?还有就是……就是我喝了那杯酒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宵凌王说的那些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麽烈的酒,若是来日也能弄上一点,是不是可以拿来灌醉尧君…… 哎…… 乱七八糟的想了半晌,最後在心里长叹一声无力的垂下头。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似乎骨子里继承了大哥的好酒与二哥的好色。只是平日里对自己颇有约束,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罢了。大哥和二哥怎麽说也只有那一点让人烦恼之处,我却都占齐了。这还不算,再加上个爱打架闹事的性子。说到底,来日也能弄上一点, 我自己倒成了最不堪的那个,难不成爹也是看透了我才会对我如此的不喜欢? 我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了府里,待迷糊的走至流云轩门口时,与正出门的柳儿撞了个对脸。柳儿“啊”的一声低呼,抚著胸口退了两步。待看清是我,便急声说道:“哎呀我的三爷,您怎麽这麽晚才回来啊,老爷都问了好几次了,您快去书房回话吧。” 经柳儿这麽一说,我才想起要去书房给爹回话的。随应了一声,转道往书房走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路上看到丫头小厮们拿著蜡烛挨个点亮游廊檐下的灯笼,见我经过都会行礼问安。 一路来到书房,见屋里已经亮起了灯,爹的影子映在门上,似乎在担忧什麽。我轻轻敲了敲门道:“爹,我回来了。” 爹的影子先是一顿,而後急忙说道:“进来!” 推门进了书房,见爹微皱眉头严肃的看著我。颜诚杰过来见了礼,随出去关上房门。爹捋著胡须等我说话,我便上前两步低头说道:“求药的事王爷允了,只是说让我回来等著。”抬起眼来见爹似要问话,便又说:“王爷没有说何时能有消息。” 爹思虑著点点头,神色看起来放了些心,随摆摆手示意我出去。刚一转身的功夫,爹忽然说道:“等等!”我闻言停住脚步,转回身等爹的吩咐,只听爹说:“怎麽这麽大的酒气?” “呃……”我有些意外,这酒气竟这麽浓麽?都这麽久了,我还站得离爹这麽远,他就闻见了? “陪著王爷喝酒了?”爹问道。 “是,爹,只喝了一小杯。”我回道。 “只一小杯?”爹挑眉不信,我又回说:“那是郭信德昨日送给王爷的‘剑南烧春’,烈得很……”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心里祈求老天爷让爹别再问了,再问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爹听了只是点头,随抬起眼来说:“行了,你回吧,这次做得不错。”听爹出奇的赞了我,不禁心中一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这麽多年来爹几乎没有说过我一句好话。随又想起今晚要与袁师父接风,便说道:“爹,袁师父今日回来了,孩儿打算给师父师兄们接风……” “嗯,你只管吩咐厨房就是了。”爹摆摆手,而後便一脸悠闲的拿起个折子看,不再理会我。 我低头窃笑,退出书房。门口的颜诚杰见我出来躬身行礼,面上是恭喜的笑意。我高兴的冲他“啪”的打了个响指,便迈著轻快的步子回流云轩。出了书房的院门,守在门口等我的宏儿迎上前来问长问短,知道爹夸奖了我,也是喜不自禁。我只能在心里摇头,这可是被“占了大便宜”後换来的。 不知是不是爹得了我的回信後心情特别好,晚上给袁师父他们接风时竟送来了两坛好酒与一大盘蟹子。我见了酒便动了歪心思,凑空拉了大师兄与他密谋怎麽灌醉尧君。大师兄说我这小子这麽小就学坏了,肯定是被二哥染的。我不理他说什麽,只问他帮不帮忙。大师兄打趣了我半晌,最後才兴致高昂的点头。 28 人算不如天算 待在小厅摆好了酒桌,我命宏儿过去修竹馆请宁尧君过来,而後招呼师父师兄落座。不大会功夫宁尧君一身青衫的进了门,随文雅而又不失潇洒大方的向我们见礼。袁师父见了急忙请他落座,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还偷偷凑到我耳边说我有眼光。我得意的瞥了袁师父与两位师兄一眼,便端起酒杯与众人碰了第一杯酒。 人都说世事无常,或者是人算不如天算吧。本来我是想联合大师兄灌醉尧君的,结果尧君却没事,我们几个倒都喝高了。待第二天醒来,我竟想不起自己是怎麽睡下的。 起床来洗漱的时候,曲儿送来了一碗药汤,说是尧君给我醒酒补身的。我命柳儿接了,说等用了早饭就去道谢。这边曲儿前脚走,柳儿便将药汤碗放在桌上,而後小脸红红的捂著嘴偷笑起来。我觉著奇怪,漱了口後问她笑什麽。柳儿先说我不许责骂她,我自然是应了,让她快说。柳儿便躲至门口,笑说昨晚我喝醉了,是尧君将我抱回床上睡的。当时我还抱著他不放,直嚷嚷让他陪我一起睡。 我听得瞪大了眼,脸上顿时火烧火燎的。那边柳儿看著我的神色,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嘴里还支支吾吾的说道:“然後三爷就,就……” “就怎样?”我焦急的上前两步,谁想柳儿却没把话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我无语。 呆愣在门口看著院子半晌,见大师兄一边用汗巾擦汗一边从後院出来,看样子是刚练完功。看见我站在门口发呆,给我打了个招呼,便与二师兄进了厢房准备搬东西往修竹馆去。我急忙追过去问昨晚发生了什麽事,两位师兄齐齐摇头,说他们都喝多了,根本就毫无印象。 大师兄见我神色有异,问我出了什麽事,我急忙敷衍一句回了屋。先是灌完了那碗难喝的药汤,而後两三口扒完一碗饭,便急急的施展轻功往娘的凝霞阁去请安。反正这时候爹正早朝不在府里,我施展轻功他也不能知道。待到了娘的屋门口,却被大丫环淑纹拦住,说娘还睡著没起,让我晌午再来。 我心里著急,马不停蹄的转身往修竹馆去。到了修竹馆门口却站住了,脸上一阵火热的不敢进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找柳儿宏儿逼问出昨晚到底什麽事才好,便又转道回了流云轩。 走到院子门口碰上搬东西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便问他们见著宏儿柳儿没有。大师兄说他们在屋里说悄悄话呢,我听了便轻手轻脚的过去想听听他们说什麽。走至上房的窗外,听到里面柳儿与宏儿靠著窗子小声说话。我悄悄弯下身子,耳朵贴在窗上,只听里面柳儿说:“哎,你不知道,方才我差点说漏嘴呢。” “哈哈哈……幸亏你没说出来,不然咱们三爷可就没脸见人啦!哈哈哈……” “就是说啊,咱们三爷脸皮太薄,心又高的很,真让他知道了还不定谁倒霉呢!” “那还用说,自然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倒霉咯!” “哎,说的是呀……”柳儿最後叹了一声,二人便没了言语。我心里“咯!”一声,大叫不好,看来昨晚上我肯定对尧君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了。随想都没想的直起身来推门而入,把靠在窗前说话的二人吓得是面无人色。 “三,三爷,您,您……”宏儿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宏儿,你给我过来!”我瞪著宏儿恶狠狠的斥道。柳儿是女孩子,我自然不好找她的不是,只有对宏儿下手了。 宏儿吓得腿一哆嗦,脸上立刻现出苦相,可怜的说道:“三爷,您,您就饶了小的吧……” “马上给我过来啊,别让你爷我发火!”我威胁的说了一句,转身便往外走。听到身後一阵不稳的脚步声,看来宏儿还是没胆抗我的命的。 29 无比委屈 来到後院,见袁师父也没在,脚步声, 想是已经练完功回屋歇著去了。随将宏儿唤到假山後站定,抱起双臂瞪著他问:“昨晚我到底把尧君怎麽了?你给我说清楚,不然看爷我怎麽罚你!” “三爷,三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道……”宏儿都快哭了,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你若是不说,今儿我就跟大奶奶说赶你出府。”我缓下表情悠哉的说:“反正府里的小厮多得是,爷我随便就能找个听话的来……” “三爷!三爷!我说我说!”宏儿一听我要把他赶出府就急眼了,不等我说完便大声说道。见我停了话头等他说,他掬起衣袖擦擦脸上溢出的眼泪,压低声音小声说:“昨晚上三爷喝醉了,宁公子将三爷抱到床上睡。三爷抱住宁公子不让他走,吵著让宁公子陪寝。本来宁公子只是哄著三爷睡下的,可三爷毕竟是习武之身,力大无穷,一把将宁公子翻身压倒,然後……然後……” 说到这里,宏儿的脸忽的涨得通红,与柳儿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的心倏的提到嗓子眼,瞪大眼睛斥道:“说啊!” 宏儿一哆嗦,胆怯的看了我一眼,急忙又低下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然後三爷就……就按著宁公子亲嘴……” “闭嘴!”“纭钡囊簧闷响,我一拳捣在假山上,假山顿时一阵轻颤。宏儿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饶命。 我瞪著宏儿说不出话来,觉得体内的那股无名之火又烧灼起来。跟宵凌王怎样亲近都好,那是迫不得已。可尧君却不同,他是我颜靖琪看上的人! 没想到昨夜醉酒之後我竟对他作出那样的事来,这与二哥那贪淫的行径有何不同?尧君会怎麽看我?他会不会讨厌我? 不过……真是太可惜了,竟然亲了尧君却毫无记忆……亏死了亏死了亏死了…… “三爷,您这是怎麽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一愣,回神看到宁尧君不知何时站在了假山旁。我吃惊的睁大了眼,往後退了两步。宁尧君也吃惊的睁大了眼,却几步走上前来抓住我的腕子,一只手贴上我的额头道:“三爷,你的脸色不对,太过红了,快随我回屋,我给你看看。”说罢,拉著我转身就走,嘴里吩咐道:“宏儿快别哭了,去给三爷打盆凉水来,带上两块手巾,你家三爷不妥了。” 宏儿闻言立马不哭了,急忙站起来用胳膊抹著脸答应著跑出去了。我目瞪口呆的任宁尧君拉回屋里,在小厅的榻上坐下,而後将我的手放在矮几上垂目诊起脉来。不大会功夫,宏儿和柳儿一个端著茶水一个端著面盆进来。放好之後,二人又很有默契的行礼退下,并关上房门。 我终於回了神,努力平复下情绪,随小心的偷眼瞧著宁尧君的神色。宁尧君眉头微蹙,唤我换一只手来,我便老老实实的给他另一只手。待两只手都诊完一遍,宁尧君松了口气道:“三爷,你脉象不稳,内腑微虚,内火旺盛。这两日是不是嗜酒了?” “呃,嗯。”我蔫蔫的点点头,宁尧君却无奈的摇摇头,道:“三爷年纪尚小,切不可如此嗜酒,对身子损毁颇大。”说罢,起身过去湿了手巾,回来把我按倒在榻上,将冰凉的手巾敷在我的额上。我心里忐忑,小声说道:“尧君,昨晚……” 宁尧君听我提起昨晚,立刻打断我道:“三爷,昨晚你喝醉了,不必提了。”说完便起身就走。我急忙抓下额上的手巾一骨碌下了榻,追上去叫道:“尧君!” 宁尧君闻言在门前定住身子,慢慢的转过身来,神色冷淡的看著我道:“三爷有何吩咐。” 我动了动嘴唇,随手将手巾扔进面盆里,走过去说道:“尧君,你别总将我看做小孩子,过了年我就十五了,就可以娶亲了。” 宁尧君垂下眼来没有应声,只是往後退了两步。我急忙上前两步说道:“尧君,我……” “三爷,尧君只是一介布衣百姓。”宁尧君的表情更冷了,又往後退了两步,身子抵在了门上。 这不软不硬的拒绝让我心中如五雷轰顶。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那麽一眼便喜欢。从没有想过被拒绝,而且是这种连话都不让说出来的拒绝。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一股倔强,大跨两步逼至宁尧君身前,仰起脸看著他低垂的眸子。忽然觉得一阵酸楚,一阵委屈,眼睛便湿润起来。原来宁尧君竟比我高出这麽多,即使我踮起脚尖也够不著他的嘴唇。 我们兄弟三个只有我最矮,大哥二哥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比我高出许多了。终於知道府里的人为什麽背地里都说我生错了,原并不单单因为我的相貌,还跟我个头太矮有关系。 30 一条汗巾 宁尧君似是发现我的不对头,终於抬起眼来看我。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慌乱起来,扬起手无措的说道:“三爷,三爷,你别哭啊,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那,那你是什麽意思?”我无限委屈的歪著头,用控诉的眼神盯著宁尧君说。只是声音有些不稳,让我觉得很是丢脸。 宁尧君张著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两手犹豫的要伸不伸的样子。我感觉到眼泪似乎马上要涌出来了,立刻转身过去用衣袖抹了把脸。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到我流眼泪。 “唉,三爷,尧君知错了,三爷莫怪。”宁尧君叹了口气,走过去拿出盆里的手巾拧干,过来轻轻搬过我的肩膀,给我擦了擦脸。他脸上扬著无奈的笑容,眼神却暖暖的,特别的温柔。我有些发傻,搞不懂尧君为何忽冷忽热的。 “三爷,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需大些才能明白。”宁尧君温言说著,拉著我回榻上坐下。随坐在我身边握著我的手道:“兴许你只是因心中孤单,亦或许是大人对你太过严厉,所以才会……” “尧君,不是的。”我摇摇头打断了宁尧君的话道:“我,我……” “三爷,尧君还要在府上常住,凡事不易操之过急。”宁尧君轻轻的说著,扬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这种温柔立刻让我心跳加速,春心萌动。随直勾勾的盯著宁尧君的嘴唇,再次在心里大喊可惜,为何昨晚的那个吻我竟毫无知觉呢? 心中对那双唇的渴望让我无意识的往前探著身子,……”  “三爷,只盯著那丹红粉嫩的嘴唇靠了过去。忽的,宁尧君伸手撑在了我胸前,微皱起眉头垂目看向我的前襟,问道:“三爷,这是什麽?” “嗯?”我疑了一声,低下头去看。宁尧君捏起我前襟里露出的一个布角,缓缓拉出宵凌王给我的那块浅蓝色绸缎的汗巾,上面绣著五爪巨蟒戏金莲。 “这是……”宁尧君提著那汗巾,脸上的笑容落下,神色疑惑中带著不善。 我不明所以的扬扬眉,说:“这是王爷给我的汗巾。” 宁尧君抿抿嘴唇,脸上现出了然的神色,不屑的将汗巾扔在榻上,淡淡的说道:“原是这样的。”而後也不再理睬我,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出了屋门走了。 “哎!尧君!尧君!别走啊!”我急忙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宁尧君转出拱门走了个没影。随奇怪的挠挠头,慢慢回了小厅,坐在榻上捧著脸想不明白。本来好好的,怎麽尧君忽然就生气走了呢?我哪里说错话得罪他了? “三爷,宁公子怎麽气呼呼的走了?”见宁尧君走了,柳儿才从院子里进来,一脸不明白的问。 “我哪知道,忽然就生气了,本来还好好的。”我无奈的说著,用手指戳矮几。柳儿撇撇嘴,瞅见榻上的汗巾,便走过来提起汗巾问道:“好漂亮的汗巾啊,三爷,这是哪来的?”我斜了一眼汗巾道:“王爷给我的。” “哎呀我的娘!”柳儿吓得一哆嗦,松手扔了汗巾,却又小脸发白的赶紧又接住,小心的将汗巾捧在胸前道:“我的爷,你怎麽会有王爷的汗巾啊?” “废话!还能是偷得不成,自然是王爷给我的。”我不耐烦的说。 柳儿一双大眼睛鬼鬼的转了转,问道:“三爷,宁公子是看到这汗巾生气走了麽?” “是啊。”我有气无力的回道。 “扑哧……”柳儿捧著汗巾笑了出来,道:“三爷,若是宁公子身上有姑娘送的汗巾,你会怎麽想?” “那怎麽行!”我噌的站起来瞪起眼睛大声说。 “那不就是了。”柳儿一脸我很傻的表情说道。 “咦?”我似是想到什麽,问道:“你的意思是尧君是看到王爷送我的汗巾才生气的?” “我的爷,您还没有傻透呢!”柳儿得意的说,忽然发觉不对,急忙捧著汗巾往外跑,嘴里说道:“爷,我去洗汗巾去,您有事招呼丫头们做吧。”说著便跑的没影了。 “切,跑得倒快!”我笑斥道。这丫头竟敢说我傻,再多呆一刻看我怎麽收拾她! 不过,尧君看到王爷送给我的汗巾会生气,是不是说他对我也…… 3135 发文时间: 1/16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31 大雪 我捧著脸乐滋滋的想著,不经意看到对面桌上的面盆,便下了榻捞起手巾拧干,回到榻上躺下,将手巾敷在额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时候,柳儿端著碗黑乎乎的药汤进来,说是尧君给我熬的败火药。我高兴的接过来灌下肚,忽然想到娘说的多喝鲜奶可以长个,便嘱咐柳儿说今日开始每日早晚给我准备一碗鲜奶。 柳儿闻言嘴里答应著,看我的眼神却很怪异。我知道是因为我素来不爱喝那东西,如今忽然让她准备,她自然是会奇怪的。 本来我以为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娘的药有了著落,尧君也对我有意,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却并不好过。先是尧君一直躲著我,即使躲不过对我的态度也是非常冷淡的。我就很想不通,不就是为了个汗巾子嘛,至於一直跟我闹别扭麽? 还有就是宵凌王那边,自那日之後竟再也没了动静。爹著急,每隔个几日便催我去趟王府。我也听话的去了,可全被守门官给挡回来了。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自我第一次独自去宵凌王府请安以来,即使宵凌王不在府中,守门官也不会挡我,只会让我进去等著。若宵凌王出远门,爹那边就会有信,会不再逼著我去。可这回却不然,都一个多月了,我一次都没能跨入宵凌王府的大门。这让我自己心里也很是不安,心想难不成那次我还是得罪了宵凌王?不可能啊,我可是都依著他了,并没有驳他的面子啊? 转眼间天便冷下来了,十二月初二那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上个月的时候零星的也下过几场,可都是飘得小雪花,下得也不久。这场大雪连著下了四天,让本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娘又躺回了床上。爹因此大发雷霆,把我叫到书房给了一顿竹鞭。借口自然是我得罪了宵凌王,害的娘没药医治,说我是个扫把星等等。 其实我知道爹是心疼娘,心里有火没处撒,拿我发泄的。毕竟大哥支持家计,二哥又上了太学,府里可以说只有我一个是闲人。而且兄弟三个只有我习武,也只有我皮厚不怕揍。爹并不是因生我的气才打我的,若是真生气了,就直接把我拉出去扒了裤子打板子了,那才叫真正的挨打。他自己用竹鞭打我,就是想著这样不会把我打坏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是那个最倒霉的,是爹的出气筒。 孟梓先生也很头痛,娘又病倒了,而眼看又近年关,先生还想回家过个年。可是娘病成这样他又於心不忍,他不能扔下娘这个重病之人回家。 本来为娘的药和娘的病就够发愁的爹,见孟梓先生想回家过年,这火气便又顶起来了。所以,我就又被叫去书房挨了顿打。好在如今天冷,身上都穿得厚,爹又只是个文人,用竹鞭打我也不会觉得太痛,只要挨打的时候护住脑袋就行了。 这次爹憋足了劲,直打了我一个多时辰。最後林姨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壮著胆子挡在我面前劝爹歇歇,别再把自己累坏了。我抱著脑袋跪趴在地上偷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人也能累坏了的。不过爹可能真的很累了吧,便气喘吁吁的骂著我停了手。 待出了书房的门,便只能听到林姨娘好言安慰与爹的气喘声。我估摸著爹可能已经没力气骂我了吧。随蹦了几蹦,没感到身上有什麽不妥,便轻轻松松的回流云轩。 道上的积雪已经被下人们清扫过了,在两旁的墙边堆起来老高。宏儿见我出来赶紧为我披上棉斗篷,而後一边询问一边跟著我往回走。路过修竹馆的时候,瞥见宁尧君提著药盒正要进门,看见我便站住了。我想了想,并没有停下。这些日子他一直躲著我,我也倦了,懒得一直追在他身後跑。 “三爷。”宁尧君出奇的唤了我一声。我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他。“请三爷屋内一叙。”宁尧君上前两步,侧身相让。我不大想过去,心里堵著口气,便只站在那不动。“三爷。”宁尧君见我不过去,又唤了一声,随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便往院里走。 32 上药 尧君的手还是那样柔韧,只是很凉。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拉我的手,有点吃惊的睁大了眼,随转头看著宏儿。宏儿也睁大了眼,指指我的脸却没说出话来。我奇怪的摸摸脸,难不成我脸上有什麽东西? 宁尧君拉著我一路进了屋,将药盒递给连枝後直上了二楼进了他的卧房。我看著宁尧君的背影心里直打鼓,这还是第一次尧君主动带我进他的卧房。 一进屋门,宁尧君便关上门,过来卸了我的斗篷挂在屏架上,而後拉著我坐到桌前问道:“是不是老爷又打你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我点点头,他便走至梳妆台前拿了铜镜过来塞进我手里道:“自己看看。” 我不明白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举起铜镜照自己的脸。只见右边的脸颊上一道细长的红痕从耳际一直到嘴角。我又是一惊,摸了摸那道红痕,竟然一点也不痛。真奇怪,明明挨打的时候我都护住脑袋了,怎麽脸上会有印子呢? 宁尧君叹了口气,转身走至柜前取出一个小药瓶与一点棉花,而後回来坐在我身边说:“来,我给你上药。” 我将铜镜放在桌上说:“不用上药了吧,又不痛。”宁尧君瞥了我一眼,一边往棉花上倒药汁一边说:“难不成你就顶著这张脸去见人?”我撇撇嘴,老老实实的把脸伸给他,他便往我脸上抹冰凉的药水。 宁尧君身子上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因娘她长年用药,我早闻习惯了,现在便觉得这草药味很好闻。不经意间我不由自主的一直往前探身,眼看快要贴进宁尧君怀里了。他给我上好了药立刻起身走开,让我往前一栽差点摔趴在地上。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张开了双臂, 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热,便道了谢准备拿斗篷走人。反正他又不稀罕理我,我干嘛在这里讨没趣。 “三爷别急著走,坐会吧。”宁尧君一反常态的说著,开门出屋大声吩咐连枝上茶。我拿著斗篷呆立在屋中,宁尧君进来後拿过我手中的斗篷又挂回屏架上,而後走过来将我按坐在桌前。 “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我忽然开口问道。他这样反常不会没有原因。 宁尧君听我问露出一丝微笑,道:“是有事要告诉三爷。”我看著他的笑脸有些出神,他好久没有这麽近的跟我说话了,好久没有对我这样笑过了。只因为那条汗巾麽? “三爷,想是你也知道了,师父他想回家过年。这眼看就要年关了,太太却又病倒了,师父他很发愁。”宁尧君说完这句话便等我说话,可我却只是看著他出神。宁尧君伸手摇了摇我的肩膀唤道:“三爷,三爷?” “啊,哦,是啊……”我猛然回神,狼狈的回道:“我爹也很发愁,宵凌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去了好几趟都被挡回来了。可娘如今病卧在床,孟梓先生若是走了娘她可怎麽办啊。” 宁尧君又叹了口气,道:“唉,三爷,师父背地里跟我商量过此事。说他可以先开好方子,等过了年他马上赶回来给太太医治。过年这段日子就由我在府上照料太太的病,三爷你看你能跟老爷讲讲情麽?” “原是这事啊……”我垂下眼帘喃呢道,随指著我脸上被打的印子说:“你觉得我在我爹面前有说话的余地麽?” 刚说到这里,屋外传来上楼的声音,想是连枝送茶来了,我便急忙背过身去不想连枝看见我脸上的印子。待连枝将茶放在桌上退下,屋子里便静了下来。宁尧君似乎不知该说什麽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我们俩便都低著头不说话。 静静地坐了一会,我端起茶碗喝了口热茶,而後站起身说道:“不是我不愿相助,只是我也没这个本事。”说罢便要去取斗篷。宁尧君见了急忙起身取下斗篷说:“我送三爷回去吧。” 我伸手想要过斗篷,嘴里说道:“不用麻烦,就在隔壁。”宁尧君没有回话,只是躲过了我的手先一步出了屋子。我摇摇头,实在不懂尧君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不想我与他走得亲近,为何不干脆断了我的念想?不过,知道尧君会留在府上过年,心里倒是高兴一把的。只是前几日袁师父与两位师兄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孟梓先生再一走,尧君的安全可怎麽办? 33 喜事连连 来到楼下,发现厅堂里一个人都没有。赶上来的尧君自身後将斗篷披在我身上,可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竟就这样借著披斗篷从身後抱住了我。我浑身一震,像桩子一样定在了地上。这不是太突然了麽? 以为他会马上撤身离开,可我站了半晌,他却依然这样抱著我。感觉到背後那与我一样的战鼓般激烈的心跳,不禁有点心花怒放。这是尧君第一次这样主动的亲近我,这说明了什麽麽? 慢慢的,我小心的抬起双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还是那样凉。缓缓仰起脸,看到尧君也正低著头看著我。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脸。 我紧张的微启嘴唇,慢慢踮起脚尖,尧君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深深的看著我。就在那让我梦寐以求的嘴唇越来越近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我们齐齐的僵了下身子,便急忙分开了。 那边棉帘一挑,连枝拿著一件水蓝色缎面棉斗篷进来,嘴里说著:“方才大奶奶唤我去,让我拿了件斗篷来……”刚说到这里,见我立在厅堂中央不善的瞪著她,便吓得咽回了下面的话。随低下头慢慢躲至一旁不敢吭声。 我咬著牙瞪著连枝心里冒火。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回来坏爷我的好事!你娘的! “三爷,我送你回去。”尧君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我忙转过眼,应了一声便要出屋,连枝见了急忙过来给掀起棉帘。待我们出了屋子,连枝便将棉斗篷披在尧君身上。我与尧君对视一眼,见尧君粉白的脸上犹有红晕未散,趁著这满天满地的雪白,显得更加俊美动人了。而後我们齐齐转过脸去,不约而同的拉起手往流云轩走。 这算是与尧君和好了吧?我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看来尧君对我还是有意思的,我得加把劲才行!过了年我就十五了,若是能征得娘和爹的同意,我就可以向孟梓先生提亲,将尧君娶过来,哈哈哈哈…… 我一边在心里兴奋的打算计划,一边与尧君手拉手回流云轩。宏儿与曲儿是一对机灵鬼,见我们如此亲近的并肩而行,都躲得远远的。 刚走到流云轩的拱门下,便看到一个小厮一边跑过来一边叫道:“三爷,三爷,宵凌王府来人了,老爷叫你去扶鸾厅。” “什麽?”我一下子瞪大了眼,惊喜的扑过去抓住那小厮的双肩道:“真的麽?确定是宵凌王府来的人?” 那小厮吓了一跳,气喘吁吁的说:“是,是,三爷,是宵凌王府的长史锺大人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来送娘的药的!太好了!嗷──”我激动的不行,放开小厮跑过去抱起尧君欢呼转圈。别看我个头不大,力气可不小。尧君扶著我的肩笑得如出水芙蓉,只是嘴里却急急的说:“快放我下来!像什麽样子!” 一旁的小厮也高兴,笑著唤道:“三爷,三爷,老爷等你去呐!” “我这就去,这就去!”我兴高采烈的放下尧君,一溜烟跑向扶鸾厅。 来到扶鸾厅门口,我急忙停下,急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情绪。守门的家仆过来去了斗篷掀起棉帘,我便整整衣襟跨入厅堂。 厅堂内,长史锺荣正坐在一侧与爹说话,见我进来他们便齐齐向我看过来。我紧走两步上前行礼道:“靖琪见过锺大人。” “呵呵呵……三公子不必多礼。”锺荣呵呵一笑欠身回道。爹招呼我落座,满面笑容的说:“琪儿啊,我们可要好好谢谢锺大人,,小鬼惊讶的完全的僵住了, 他这次来是给你娘送药来的。” “哎,不敢当不敢当,下官只是来跑个腿而已。若是要谢,应当谢王爷才是正理。”锺荣笑呵呵的说道。 “王爷的大恩老朽一家自然是要感激在心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时日都不见王爷上朝,小儿多次去拜见也都无功而返。锺大人,王爷是不是身体欠安啊?”爹虽说让我道谢,却不容我插嘴,只笑著问道。 “呃……”锺荣沈吟了一下,看看爹又看看我,小声说道:“王爷他一个月前去了南方边陲之地平乱去了。只是此事皇上不许声张,所以所知之人不多。” “哦──原来如此。”爹恍然大悟的点头应道,而後又说:“大人,王爷他不是从来都不理兵事麽?为何这次……” “颜大人,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这等身份能够知道的。”不等爹把话说完,锺荣便急忙打断爹的话道。爹面色一凛,点点头,随斜了我一眼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爹。”我站起身行了一礼,道:“锺大人,靖琪告退了。”之後,便退出厅堂。 34 快乐新年 回到流云轩,宏儿回说尧君已经回修竹馆去了。我点头进了屋,坐在小厅的榻上抱著暖炉心里奇怪。就算是宵凌王去了边陲平乱,可也不妨碍我去拿药吧?为什麽都这麽久了才让人把药送过来呢?若是早点让我拿到药,也不至於三番两次的被爹揍。 随又想到方才在扶鸾厅见锺荣,不知他注意到我脸上的鞭印没有。也不知道折腾我干嘛,唤我过去却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把我撵出来。不过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只要娘的药有了,那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坐在榻上自己高兴了半晌,才想起应该将这大喜事告诉娘去。想来孟梓先生知道了应该也很高兴吧。於是我便唤了宏儿往凝霞阁去。 进了娘的屋门,看到孟梓先生与尧君都在。他们师徒二人正坐在桌前说话,见我来了齐齐起身见礼。我招呼他们落座,便将锺荣送药来的事说了出来。孟梓先生一脸喜气,说尧君已经告诉他了。又说只要有这两味药,他就不必时刻在这里盯著了,配药的方法他早已交教给尧君,只要尧君在这里每日给娘按方煎药,娘的病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娘在屋里听见我们说话,吩咐淑纹请我进去。孟梓先生与尧君见了便起身告退。我与他们二人话别,挑帘进了里屋。 里屋靠墙放了好几个暖炉,把整个卧房烘得热乎乎的。娘神情疲惫,脸色苍白如纸的半依半靠在床头。我见娘的这副样子心里就难受,急忙上前跪在床前告诉娘这个好消息。娘虚弱的笑著说已经听尧君说过了,还夸我眼力好,说尧君果然是个让人心疼的。 我见娘都这麽说了,便趁热打铁的说等过了年娘的病好了,请她做主让我娶了尧君。娘听了很是意外,说历来男子都只能做妾或陪侍,从没有做正房的。况且男子不能生养,做正房族里也不会同意的。我知道娘说的是这个理,也没有硬缠著娘说个结果出来。毕竟她老人家如今的身子和精神都不行,我不能这时候闹她。便岔开了话题说起闲话,想著等娘的病好了再说这事不迟。 因为宵凌王终於送来了娘需要的那两味奇药,爹便不再强留孟梓先生,三日後以重金大礼相赠,送孟梓先生回了永陵郡老家。我趁著爹心情好,求爹让尧君搬到我的流云轩暂住,等孟梓先生回来了再搬回去。爹毫不犹豫的允了,还赞我这次的事做得好。又被爹夸奖自然是让我高兴万分的,但更让我高兴的是尧君能搬过来与我住在一起。 这个年过得相当快乐,大哥那边做了一单大生意,一下子赚了八万两银子,这让爹很是高兴。二哥那边出奇的没有再来找麻烦,好像是被城里新来的一个花魁给勾引去了。而我与尧君的感情是与日俱增,只是尧君太过腼腆,过年家里又太过热闹,我们便一直都没什麽独处的机会。所以我就在心里觉得遗憾和可惜,虽然每日与他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却连亲吻的机会都没有。 转眼间到了阳春三月,娘的病终於治好了。虽然要除根还得再服用大半年的药,可基本已经与常人无异了。爹自然是特别高兴的,可林姨娘就特别的不高兴了。娘的身子一好,爹便天天围著娘转,几乎不理会她了。而爹为了让娘开心,将林姨娘送到城东的别院去了。还安排娘搬进了凤祥苑,说是娘住在凝霞阁养病有晦气。这凤祥苑原是做珍妃的大姑姑住的院子,景致是府里最好的,大姑姑入了宫以後,这院子便一直空闲著。 今日是三月二十三,我的十五岁生辰。早在十多天前娘便与大嫂开始张罗这一天的束发礼。之前我曾跟娘长谈过一次,想在这一天向孟梓先生提亲,可娘却让我再等等。这事娘一直都没跟爹提过,说让我再耐心等两年,等我再大些了,二哥也能考上功名了再跟爹提。 我知道娘在担心什麽,她是怕我娶的太早惹恼了宵凌王。因宵凌王年前去了边陲後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若是他回来了却发现我已经娶了亲,还不知道会恼成什麽样。宵凌王的赠药可以说是娘的救命恩人,娘是很不愿意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的。这个理我也懂,所以这事便只能作罢了。 35 束发之年 一大早天还没亮柳儿便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先是洗漱吃饭,而後去凤祥苑给娘和爹请安。请安过後便回去熏香沐浴,而後换上去年宵凌王就做好送过来的礼服。刚换好衣服,宏儿就跑进来说叔父一家已经到了,爹让我去门口迎接。 将叔父一家几十口人迎进府中的梨香院落座,跟来的一众随行都安排到偏院安置。叔父问起爹宵凌王何时过来,爹说宵凌王早已送了贺礼来,可他本人却因身子不适不能亲自前来。叔父听了很是失望,便不再多话。我在心里不屑,就知道叔父弄这麽大排场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见上宵凌王。可惜的是他这次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陪著叔父一家坐了不大会,宫里便来人了。自然是大姑姑珍妃派了太监来送贺礼的。叔父本来知道宵凌王不来了挺失望,可见大姑姑派了太监来了,便缠上了那太监。 紧接著便是一些朝廷官员和大哥在外结识的一些富贵人家上门,这一开闸我便没了喘口气的机会。一直折腾到晌午,人才算来得差不多。接下来自然是大摆筵宴款待宾客。 到了下午开始祭礼,一众人排著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宗祠,礼乐一响,束发礼便开始了。先是祭拜祖先,而後是族内行礼,束发,戴簪。这一通繁琐的礼节下来,直弄的我是头晕眼花双腿发软。待行礼完毕,日头便落到了西边一半去了。礼罢之後回去换服,歇息了一盏茶的时候,便又要去宴请宾客。我不禁开始羡慕那些贫穷百姓,他们自然不会有这等麻烦的事。 其实本来束发礼是很简单的,只是因为刚好娘的身子痊愈,爹想大大的操办一把以示庆贺。再有去年的时候宵凌王送来的礼服,自然也不能简单了事的。 当我终於拖著万分疲惫的身子回到流云轩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刚一进卧房我便倒在床上睡著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麽脱的衣服怎麽进的被窝。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晌午,还是因为爹叫我去书房柳儿才把我拉起来的。 洗漱完毕之後顾不上吃饭,因为刚好娘的身子痊愈,便急匆匆来到书房。爹的心情非常的好,正与叔父和几个朝中好友乐呵呵的闲谈。我进来向各位长辈见了礼之後,爹便告诉我明日起开始去家塾读书。我听了在心里直咧嘴,看来我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小时候上过一些时日的家塾,因为老打架娘便不让我去了,只在家里亲自教我念些书写写字。後来娘的身子不行了,爹便让二哥教我读书。再大些了,发现二哥对我越来越不像话,娘便不让二哥继续教我了,我从此便只习武。 其实我的记性很好,虽然不喜欢读书,可读过的书写过的字都会记得很牢。而且我虽不喜欢读四书五经,却很喜欢看一些野史杂书,因此识字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不会写什麽文章做什麽诗罢了。如今我到了志学的年纪,再不去读书便会招来闲话,所以这一关是跑不掉的了。好在娘说只要我去家塾读上两年做做样子,堵上族里人的口就可以了,不指望我在学问上有什麽成就。 学堂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什麽样的人都有。虽然现在不是小时候那样不懂事,容易惹是生非。可毕竟自己不找麻烦,麻烦还是会来找你,於是我的读书生涯便非常的“多姿多彩”。 有一件事让我很高兴,孟梓先生被爹留在府里做了府医,这就意味著我可以和尧君长久的在一起相处了。还有就是宵凌王一直都没有回京,这让我也倍感轻松。唯一让我不满的是,过了年孟梓先生一回来尧君便搬回修竹馆去了,我和尧君的进展便停滞不前了。 大哥逮著机会就骂我笨,说我和尧君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近一个月竟然都没能一品美人香唇。再这麽磨蹭下去小心被他人钻了空子抢了先机。我知道大哥说的“他人”是谁,除了二哥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可是这种亲密之事应该是两情相悦才是,尧君他不知怎麽得好像总避著与我独处。我一直都非常烦恼,为什麽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呢?现在我又开始上学堂了,一整天都不在府里,我们相处的机会就更少了。虽然有大师兄陪著尧君不用太担心他被二哥欺负,可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唉!尧君啊尧君,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3640 发文时间: 1/20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36 林中小聚 我无精打采的捧著脸坐在桌案前,一边苦恼尧君对我的心意,一边等著不知道谁会给我送晌饭过来。因宏儿家姐今日出嫁,昨儿他便跟我告了一日假回家去了。学堂里这会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大多都去饭堂吃饭去了。这里的饭堂是不卖饭的,只供学生在里面用饭而已。自然也有去街上馆子里吃的,这都不与我有什麽相干。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忽听院子里一阵吵嚷的人声。我转过脸去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只见尧君手提食盒正站在大门口扶著门框往学堂里张望,院子里那些公子哥与下人们围拢在廊下议论纷纷的瞧著。还有几个曾与我打过架的,家里有点势力的正蠢蠢欲动的想上前搭话。 我“噌”的站起身,三两步跑到门口拉起尧君便走。只听到身後的议论声猛然增大,甚至还有大声说难听话的。那声音我熟得很,知道是那个曾被我揍得很惨的小崽子起得头。要不是爹之前严厉的训斥过我,让我不许再招惹他,说不定我又揍了他几回了。 拉著尧君急急的走进塾馆後面的小树林里,反身看看没有人跟著,便转回头握著尧君的手说:“尧君,怎麽是你来送饭啊?难道府里就没有别人了?” 尧君闻言垂下眼帘,轻声说道:“若是三爷不想看到尧君,尧君不再来就是了。”说罢将我推开,把食盒往草地上一放便要走。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个急啊,伸手拉住尧君道:“你没看见方才那些家夥们怎麽看你的麽?他们可都是有家势的,万一他们惦记上你我可怎麽办?” 尧君听我这麽说一愣,转过头用那种他特有的奇异眼神看著我。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看不明白意思,却又没机会问他。 我叹了口气,拉著尧君靠著树干坐下,将他的一只手包在双手里说:“尧君,我是不想你抛头露面。这塾馆里大多都是我们族里的人,在朝中都有些势力的。方才你也看见了,他们已经注意上你了。我来塾馆之前爹曾训斥过我,不许我再打架生事。如今你这麽一来,怕是再无宁日了。” 尧君听了我的这番话轻轻的抽回了手,我心里一凉,看来他还是生气了。只见尧君伸手拿过食盒,将盒盖取下放在一旁,把上面一层白饭拿下来放在我手中,把下面一层分放了好几个格子的菜拿下捧在手里,而後温柔的看著我道:“三爷饿了吧,快吃饭吧。” “哦……”我傻呆呆的应了一声点点头,一只手拿著饭盒,一只手拿起边上的凹槽里的银筷吃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我还一边吃一边注意看著尧君的神色,後来发现尧君没有在生气的意思,便放开了胃口大吃起来。尧君笑说看我吃饭特别的香,我便问他吃了没有,他回说吃过了,还拿起食盒底层卡著的一个竹筒给我。我刚好吃的有些噎,便接过竹筒将里面的鸭汤一口气灌下肚。 吃饱了肚子,尧君体贴的拿出汗巾给我擦擦油嘴,我便看著近在眼前的一张赏心悦目的美脸傻笑。不过,尧君很是灵巧,每次在我意图靠近他的嘴唇的时候都会及时躲开。我恨呐! 重新收拾好食盒,尧君没有急著走,只说让我靠著他小憩一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自然是非常乐意的,便歪头枕在尧君的肩上闭目养神。说是小憩,可与尧君这样亲密的独处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真要睡过去了我就太傻了。 闭著眼睛寻思怎麽跟尧君搭话,忽然想起去年那次给袁师父接风的事,便说道:“尧君,你的酒量很好啊,去年那次给袁师父接风,竟然把我们都喝倒了,你却还没事。” 尧君听了轻轻一笑,道:“呵呵,谈不上什麽酒量。我的身子与常人有异,从不会醉酒。” “啊?”我惊讶的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看著尧君的笑脸道:“烈酒也不会醉麽?” “烈酒嘛……”尧君含笑的沈吟了一下,说:“来府上之前,倒是与师父尝过一种名为‘烧春’的烈酒,觉著很烧口,却也不会醉。” 37 亲一下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尧君没了话说,还寻思著回头弄点烧春来灌醉尧君呢,看来是也泡了汤了。随撅起嘴非常的气闷,翻身而起跨坐在尧君腿上,捧起他的脸道:“尧君!给我亲一下!” “啊……”尧君被我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瞠目结舌的看著我惊呆住了。我不理他如何反应,低下头便亲了上去。这嘴唇可让我想的连觉都睡不著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次独处的机会,再放过我就不叫颜靖琪! 啊啊……尧君的嘴唇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甜美啊…… 那麽软绵绵的,就像我曾吃过的水晶粉,带著淡淡的清香,很有百合花的味道。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真是太美妙了…… 就在我陶醉在尧君无比柔软的嘴唇上时,忽觉他的小腹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我的胯下。我们紧贴在一起的身子齐齐的一震,而後尧君便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怎麽回事,他便拿过食盒挡在身前,脸色苍白的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转头急匆匆的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草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尧君一溜烟走个没影,心里很是莫名其妙。怎麽好好的忽然推倒我啊?是害羞还是生气? 呃……应该是即害羞又生气吧?我这可算是强迫著亲他了。唉!看来他又要不理我了。 我垂头丧气的耷拉著脑袋坐在草地上,心里寻思回家之後怎麽哄尧君消气。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便站起来拍拍衣服回了塾馆。教书先生早已经知道我不爱读书,只是来混日子的,见我进了学堂也不理睬。我没心思理会那些子弟们对我的窃窃私语,饭堂是不卖饭的, 只往桌案前一坐,拿起书本想尧君。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学,我第一个冲出塾馆。大嫂派了个面生的小厮来接我,我见他喊著三爷迎上来,只将书包往他怀里一扔,便急匆匆跑回府里。 首先是跑到修竹馆,连枝说尧君与孟梓先生正在娘那给娘诊脉。我想著追过去也说不上话,便坐下来等著。等了一会柳儿跑来说大哥找我,人正在小厅等著。无奈,我交代了连枝一句便回了流云轩。 来到小厅,见大哥笑呵呵的坐在那喝茶。我问他找我什麽事,大哥说要我跟他去赴宴。我翻了个白眼,看来大哥这次去又是准备大喝一顿的。一般他一喝得兴起就要惹事,而跟他喝酒的人不外乎是那些做生意的酒肉朋友。那些人除了会煽风点火看热闹,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本想拒绝,可又一想今日的事可以向大哥讨讨主意,便应下了。大哥高兴的赶我去换衣服,说今晚要不醉不归。我摇摇头,很认命的回卧房换服。 什麽叫祸不单行?这次我算是知道了。本来只是陪大哥去沁香楼喝酒,谁知道又碰上那个郭晋安了。他这次来好像是专门冲著我来的,带了个老头,看样子是个高手。原本我们一进沁香楼便要往二楼雅间去的,结果被郭晋安给拦在楼梯口了。他说今日要跟我做个了断,说只要我能胜了他府里的这位季殇先生,以前的事就可一笔勾销,问我敢不敢应战。 我嘴一撇,腰板一挺,自然应战。大哥还在背後拉我来著,我也没理,直跟著郭晋安一众出了沁香楼大堂,往城北的一处破庙去了。大哥没敢跟来,反身就往府里跑,我想著大概是去找袁师父帮手吧。 不能说我年少轻狂,只是这种挑战关系到我颜家的脸面,不可不应。再说郭晋安又是在沁香楼大堂那麽热闹的地方公然挑战,我能不应麽?不过我心里有数,这老头不是简单人物,跟他比武我是没有胜算的。可我颜靖琪也不是个软骨头,大不了受点伤,我想他总没胆敢把我打死吧。 我与那季殇在破庙的院子里拉开架势,郭晋安便带著他的手下躲进破庙里一脸奸笑的看热闹。我瞥了他的贱脸一眼,也就这瞥眼的功夫,那季殇便攻过来了。我险险的躲过一招,在心里咬牙痛骂,这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竟然趁我不备偷袭! 交上手之後我发现,虽然自己习武也有十多年了,可比起这种常年闯荡江湖的老油子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也就是几个回合,我便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个老头双目贼亮,招招发狠,身法诡异。我一个躲闪不及,被他当胸拍了一掌。只觉胸内一阵闷痛,我便横著飞了出去。似乎这老头并没有用全力,我虽痛却也没影响身法。在空中一个翻转,狼狈的落到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算站稳。 38 高人相助 “打得好!”破庙内的郭晋安见了大声喝彩道,他的一众手下也纷纷应和。 我弯著身抚了下胸口,觉得喉中一甜,一股热流便溢出嘴角。随直起身恨恨的盯著那老头抹了把嘴,斜眼看到袖子上一小片血色。那老头嘿嘿一笑,道:“琪三爷可认输麽?” “哼!还未分出输赢呢!”我不服气的喝道,却觉得胸口又是一痛。 “琪三爷,老朽劝你还是认输的好,若是再来,老朽可就不会留手了。”那季殇一脸轻蔑的抱起双臂,鼻孔朝天的说。 “不用你留手!”我鼓了一口气,心里赌他不敢对我下重手,大喝一声攻了过去。可我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这老头竟真的不留手,招式比方才更阴狠凌厉了。我不禁在心里叫苦,这要是给他打上一下,我最少也得去了半条命。 “好!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他有我爹撑著呐!”躲在破庙里的郭晋安跳著脚吆喝道。 郭晋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的比武竟是郭信德授意的?那这老头岂不是一点顾虑都没有,真敢打死我? 这念头让我心里一慌,招式便有些凌乱。季殇见了,双目厉光乍现,一拳捣向我的太阳穴。这铁拳挂著劲风,速度极快,我根本没可能躲过。心里“咯!”一声,大叫完了!这一拳给打上,我是必死无疑! 就在我想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忽觉一阵极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微的轻风扫过。只听季殇“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庙里的郭晋安吓了一跳,大嚷嚷著跑过来俯身看著昏过去的季殇,又是打脸又是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老东西,快给小爷起来!装什麽死!白花银子买你啦!该死的老东西!” 我也摸不著头脑,不明白这老头怎麽忽然就昏过去了?随转著眼睛打量一下四周,没有发现还有什麽人在。不过我敢肯定,刚才一定有高人出手相助! 看起来那高手并不想露面,我也不想让郭晋安知道有人给我解围,便挺直腰板叫道:“郭晋安。” 郭晋安正连踢带踹的咒骂那老头,听我叫他吓得一哆嗦,急忙退後好几步,指著我结结巴巴的说:“颜,颜靖琪!我们可说好了是你和季殇比武,你可不能打我!” “我自然不打你。”我抱起双臂叉开双腿很气势的立在那昏厥的老头跟前,不屑的看著他道:“那现在怎麽说?” “自,自然是你赢了!”郭晋安满头冷汗的说:“小爷我说话算数!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你的事可以一笔勾销,可你爹却还参了我爹一本呢,这笔账怎麽算?”我慢条斯理的说著,盯著郭晋安开始捏拳头,直把拳头捏得“啪啪”响。 郭晋安吓得拔腿就跑,嘴里喊著:“那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的一众手下也纷纷跟著他跑了,没人管这个老头。 见他们跑得没影了,我才松下气来,只觉得胸口内一阵气血翻涌。急忙盘腿坐下,运气延缓内伤。其实伤得并不重,这老头开始还是留了情的。亦或许只是想试试我的深浅吧。 又过了一会,大哥才带著袁师父和二师兄赶过来。我在心里没好气,这架都打完了你们才来,要不是有高手相救,,女人惊讶的跪倒在地, 我早死了。 袁师父问了问事情的经过,之後便要带我回去疗伤。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将这老头带回去,不然这老头真会死在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杀人这种事我还是不敢做的。 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爹并没有叫我过去问话,想是大哥已经告诉爹了吧。因为受了点内伤,这晚饭就不能正常吃了,只喝了点肉粥垫垫肚子便罢。袁师父为我疗了伤,说休息几日便能全好,而後去救治那个季殇去了。大哥觉得很愧疚,给我赔了半晌的不是。我听得厌了,便轰他出去准备睡觉。 刚刚躺下,二师兄便拿了伤药过来给我吃,说是袁师父家传的专治内伤的药,吃了保管一晚上就好。我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袁师父不会害我,便一口吞下倒头就睡。 39 偷窥败露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了,睁开眼便看见娘坐在床前抹眼泪。我急忙坐起来安慰娘,说伤的不重,不用担心。又说昨晚吃了袁师父给的灵丹妙药,这会已经全好了。娘不信,叫守在一旁的孟梓先生过来给我诊脉。孟梓先生诊完脉告诉娘我没有大碍,只这几日休息休息补补血气就行了。还说我年轻体健,恢复得快,受点小伤也是不碍事的。 这下娘才算放了心,喂我喝了碗肉粥便让我躺下休息,不准我再乱跑。我早已经睡醒了,哪里还躺得住,等娘与孟梓先生出了门,我便一骨碌下了床。不得不说还是娘在家说话有分量,自从娘身子好了之後,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没事就找我撒气了。 起来後洗漱穿衣,收拾整齐便去厢房瞧瞧那个季殇死了没有。到厢房後只有二师兄在屋里,袁师父与那个季殇都不见了。我问他们去哪了,二师兄说那季殇昨晚服了袁师父给的伤药後一大早就醒了,而後就拉著袁师父比武去了。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坐下来问二师兄袁师父和那季殇老头哪个会赢。二师兄摸摸脑袋说不知道,他看不出那老头的深浅。不过二师兄说他相信袁师父不会输。我也赞同的点点头,觉著袁师父不会输。 坐了一会,看日头往西去了,便往修竹馆去找尧君。心里犯嘀咕,怎麽我受伤了尧君也不说来看看我。 走至修竹馆门口的时候,见连枝正指挥著几名小厮往外拿木桶,便上前问这是在干吗。连枝回说尧君沐浴,他们刚给准备好热水。我听了心中一动,转脸给宏儿使了个眼色。宏儿机灵的很,过去拉住曲儿耳语了几句,曲儿便一脸奸笑的过去连哄带拽的把连枝拉走了。 瞧著二人与小厮们出了院门,我轻手轻脚的进了厅堂。见大师兄正准备上楼,急忙冲他连使眼色,大师兄会意的走过来跟著我出了厅堂。我跟大师兄婉转的说要上去看看,大师兄闻言嘿嘿一笑,说他给我放风,让我上去随便看。我有点脸热,不过这会也顾不得许多了,便悄悄的上了二楼。 待来到尧君的卧房门口,我将手指放进嘴里湿了湿,点破门纸往里面看。可惜的是只能看见屏风与上面搭著的尧君的衣服,却看不见人。我很是不爽,随又悄悄的下了楼,来到院子里提气一跃上了二楼的廊台。 大师兄正在院子里练功,见了便捂著嘴偷笑。我也顾不上理他,故技重施的点破门纸往里面看。这一看不要紧,顿觉胸口一阵闷痛。只见一身雪白肌肤的尧君正赤裸的立在浴桶前迈腿跨入浴桶。那一头柔顺的乌丝缎子一样披了一身,直垂到膝弯处。胸前的两点嫣红就如雪中娇w的红梅。那细腻顺美的身子看起来就如我吃过的白玉年糕。 我一边努力忍住急促的呼吸,一边忍耐胸内的隐隐作痛。不觉间嘴里流出口水,也顾不得擦上一擦。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尧君的身子,慢慢向下移至两腿之间……啧!被水盖住了! 心里这麽想著,嘴里便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随大惊的捂住嘴,可是也晚了,只听屋里传出“哗啦”一声水响,我躲闪不及,屋门便开了。 我瞪著眼睛满脸火烧,尧君也瞪著眼睛看我。他身子上裹著外袍,下半截袍子都湿透了,很撩人的贴在他细长的双腿上,包括胯下那物也若隐若现。 尧君的脸色很冷,冷得像是结了霜。眼神更冷,冷得像一双锋利的冰刀。见我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尧君声音低沈而又寒气四溢的说:“原是想防著二爷的,却没成想招来了三爷。看来三爷乃是府中最厉害的人物了,即使是有伤在身也不妨碍三爷‘飞檐走壁’。” 我张著嘴说不出话来,尧君的一番话就像一把巨斧把我劈了个四分五裂。一向自持的我如今却落得个连二哥也不如的下场,这又能怪谁呢? 我六神无主的垂下眼来,喃喃的说了声对不起,随站起身双腿打颤的跨过栏杆往下跳。一个没留神,就头朝下的栽了下去。只听耳边传来大师兄的一声惊呼,身子便被接住了。我恍惚的道了声谢,眩晕的往回走。也不知怎麽得,走了多少遍的青石路这次却不那麽平坦了。只觉得脚下一拌,我便“纭钡乃ち烁鑫逄逋兜亍 大师兄又惊呼了一声,我抬起手来摇了摇表示没事。随忍著胸中的闷痛爬起来,栽栽歪歪的回了流云轩。 40 一场春梦(h) 不得不承认尧君的话狠狠地打击了我,也不能不承认这次的举动确实下流龌龊。不能以喜欢他为借口来敷衍搪塞,我真的这样不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屋里的,也不知道柳儿和宏儿对我说了些什麽话。直到一切都黑暗下来,我却仍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不著。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尧君再也不会理我了。我在他眼里一定成了个不可理喻的下流东西。 这一次我没有再忍耐,任眼泪不停的流。胸口再痛,也没有心痛的厉害。还有什麽比被心上人厌恶来得更痛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於哭累了。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时候,忽听房门一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子,却听那人用极小的声音“嘘”了一声,而後轻声说:“三爷,是我。” “咦?”我吃了一惊,急忙拿起被子擦去脸上的眼泪,而後小声问道:“尧君?” “嗯。”尧君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慢走至床前,掀起纱帐坐在床边。我瞪大眼睛看著尧君,不相信这是真的。这麽晚尧君跑来我的卧房作甚? 尧君探过身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尧君特来向三爷赔罪,今日尧君实在不该说那样的话,让三爷伤心了。” “不,不,尧君说的不错,我的确是……” 不待我把话说完,尧君便笑著伸手挡住了我的嘴,说:“三爷喜欢尧君吧?”我急忙点头,尧君又说:“尧君也喜欢三爷,所以……” 那个所以之後便是一双温热的嘴唇,那嘴唇覆上了我的嘴唇。我几乎瞪裂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尧君一边亲我一边脱去了身上的外袍。原来,他里面什麽都没有穿…… 我就这样傻呆呆的任赤裸的尧君将我压倒在床上,,那人惊讶的预告了结局, 凉凉的双手慢慢褪下我的亵衣,直到我一丝不挂。尧君的身子柔软滑腻,有些凉凉的。胯下之物却火热坚硬,抵在我身下蠢蠢欲动。 “三爷,你想要尧君麽?”尧君放开了我的唇,笑得非常妖媚。我也顾不上胸口内的闷痛了,只呼吸急促的点点头。“那尧君伺候三爷。”尧君伏在我耳边轻声说著,润滑的舌尖一挑我的耳垂。 我浑身打了个颤,顿觉那曾有过的火热自体内爆发,继而向小腹处奔涌,最後全都聚集在胯下那物上。 还没等我有个准备,只觉一只柔韧的手掌满满的握住了我胯下那火热硬挺的宝贝。我忍不住这从没有过的舒服,轻轻的呻吟一声。随後那柔软的嘴唇便在我颈子上,锁骨上,胸膛上洒下热吻。 我已经什麽都不知道了,只随著尧君温柔的抚摸呻吟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阵颤动著,摆动著。忽觉一根手指轻轻的按在後庭处,随全身一紧,小腹一阵火热,一股热流便喷发了出来。 尧君发出一阵低笑,探上脸来用舌尖甜甜我的鼻头,低声说:“三爷竟如此性急,尧君也忍不住了……” 我不大明白,脑子也很不清楚,只迷蒙的看著尧君妖娆的笑脸。尧君笑得鬼魅,双手抚至我两腿之间,轻轻一分,我便门户大开。而後便感觉到那火热的坚硬抵在了後庭处。 “三爷,尧君就不客气了……”随著这低声的吟语,只觉那火热撑开了紧闭的入口,慢慢挤入进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无法言说这种感觉。一切都那麽朦胧不清,身子却又是那麽的瘫软无力。只觉得体内那火热缓缓律动著,带起身子里一波一波从未有过的舒服与快乐。胯下的要害也被紧紧握住,温柔的抚慰著。热与瘙痒前後夹击,让我不住的低声呻吟。 尧君撩人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回荡,一股股香甜的热气在我脸上冲刺。那嫣红的身子就如扭动的蛇影,在我身子上方摇摆不停。原来,这种事是这样让人心驰神醉的…… “三爷,三爷,你喜欢尧君麽?” “喜……喜欢……” “三爷!三爷!该起了!” “嗯……喜……”咦?这不是尧君的声音? 我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柳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猛地坐起身子,柳儿吓了一跳,急忙退後两步说道:“三爷,您这是怎麽了?怪吓人的。” 我傻愣愣的看看柳儿,又看看空荡荡的床。眼睛转了转,喃呢道:“难道是做梦?” “三爷,您做什麽梦了?”柳儿小心的瞧著我的脸色问道。 “梦……”我没理会柳儿的话,心里凉飕飕的嘟囔道。原来只是一场春梦罢了…… 想来昨日尧君气得不轻,又怎麽可能半夜跑来与我共赴云雨呢? “唉──”我心灰意冷的长叹一声,重又倒回床上。我算是完了…… ================================================== 抹汗,终於出了一篇h,虽然不算很正式,也算是见了点荤腥了。亲爱的们,觉得妖子的文不错的话,给张票票吧~o(n_n)o~ 4145 发文时间: 1/24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41 低谷 “三爷,您怎麽又躺下了。这都晌午了,还不起麽?”柳儿一边唠叨著,一边为我准备换洗的衣服,“三爷,若是您身子好些了就去给太太请安吧,太太都派人来问好几回了。” “嗯,我这就起了。”我有气无力的应道,忽觉小腹处一片湿漉漉粘糊糊的,便拉开裤子看了看。只见小腹上与两腿间一片黏黏的白色东西,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麽玩意? “三爷,您,您这是瞧什麽呢?”柳儿站得远远的,见我拉著裤子往里看,小脸红红的问道。 “给我准备热水沐浴。”我无力的说了一句,再次倒回床上。 难道是我多行不义?怎麽身上会有这种脏东西? 那边柳儿奇怪的应了一声下去准备,我便躺在床上回想那个甜美的梦。就算以後尧君都不理我了,有这个梦可以回味也是不错的。 待柳儿招呼著小厮抬著浴桶热水进来准备好浴水,我便遣退他们,只脱下亵衣,穿著亵裤直接泡进桶里。这是我的打算,把亵裤弄湿了,柳儿拿去洗的时候就不会发现裤子上的脏物了。 沐浴之後吃了顿清淡的午饭,又吃了二师兄送来的伤药与孟梓先生差人送来的汤药。那边柳儿抱怨说我怎麽穿著亵裤沐浴,弄的到处都湿漉漉的。我没心情理会她,漱了口便去给娘请安。 娘见我除了脸色不大好也没什麽大碍,便放了些心。还说她已经差人给塾馆的先生告了假,让我安心在家休养一些时日。若是往常我一定会高兴的大声欢呼,可现在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娘看出我的不对劲,拉著我的手坐在榻上问我有何烦心事。我自然不会告诉娘我的所作所为,只说还是因为身子不大舒服。娘听了忙遣我回去歇著,我便跟娘告了退回了流云轩。 接下来的日子跟我所想的差不多,不,应该说比我料想的还要糟。尧君已经不是像上次那样躲著我了,直接是视而不见。即使我将他堵在屋里,他也是站得远远的看也不看我一眼。 渐渐的,我的心也凉透了,便躲在屋子里再也不出门。伤是早就好了的,可我却什麽也不想做,不想见人,不想说话。 让我如此失落的不止这一个原因,还有就是除了那次梦见与尧君亲热,後来竟然又梦见与宵凌王亲热。早上起来自然又是下身一片污秽。 唉……我果然一无是处,果然与二哥一样好色贪淫。 在屋里躲了好几日,柳儿终於受不了我,又苦无对策,便将娘叫了来劝我出门晒晒太阳。我自然不能跟娘较真,便乖乖的被娘拉到院子里坐著。娘看到我的样子都快哭了,说怎麽才几日不见就变得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了。为了不让娘担心,我只好强打精神说去塾馆上学,娘听了才转悲为喜。 坐在学堂里,我几乎什麽都听不见,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可当晌午宏儿给我送饭来的时候,我一站起来那些子弟们便开始指著我哄堂大笑。低头一看,只见胯下支起一个老高的帐篷,随立刻坐下用桌案挡著,脸上臊得不敢抬头。 下午下学的时候,我几乎是从塾馆逃出来的。那些猖狂的笑声,调侃声,取笑声让我几乎崩溃。长这麽大从没有被这样羞辱过,这该死的东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以为那只是偶然的事,可接下来胯下那东西却总时不时的立起来让我难堪。晚上仍是经常做春梦,对象不是尧君就是宵凌王,早上起来不外乎还是一身的脏东西。 柳儿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了,怎麽三天两头的一起床就要沐浴。而且每次沐浴我都要穿著亵裤,之後便弄的到处都湿漉漉的。不单是柳儿觉得我不对劲,连宏儿也开始叨念,说我的性子越来越怪,还动不动就发脾气。 42 别抢我的枕头! 这一天柳儿终於忍不住说道:“我说三爷,这都快一个月了,您不能老这麽折腾啊。若是有什麽不妥,您还是找孟梓先生看看吧。”柳儿话音未落,宏儿便紧接著说:“是啊三爷,您还是去找孟梓先生瞧瞧吧。这些日子您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们受些委屈倒是没什麽,就怕三爷你有什麽不妥,若是时候长了变成大病可就不好治了。” “都给我闭嘴!”二人的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恼羞成怒的吼道:“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 “哇──”柳儿宏儿与屋内的几个小丫头见我发火了,一个个抱头鼠窜,转眼间屋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气喘吁吁的瞪著屋门口,直到眼睛瞪酸瞪麻了才颓然坐在地上。心里一阵阵酸楚委屈,眼泪涌了一眼眶,却硬是被我逼了回去。塾馆是万万不能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再去说不得要被那些东西给臊死。今日我就去求求娘,让她跟爹说说,以後我就在家里念书。 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心情终於平静了一点,便站起身准备去找娘说情。可一站起来我便又开始怒火中烧,因为胯下那该死的东西又立起来了。记得初见尧君的时候大哥还说我的东西为何举不起来,现在倒是举起来了,天天都给我举著! 唉……还是找孟梓先生看看吧。 我这样想著,随手拉过床上的软枕挡在身前,脚步沈重的往修竹馆走去。 来到修竹馆门口,我站住了。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踏入过这里一步了,因为尧君不愿见我。可这次无论如何要请孟梓先生给看看,至於脸皮就先不要了吧。反正现在我在塾馆已经成了他们的笑料了,脸皮也早就被丢光了。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迈不动步子往里走。坐在亭子里绣门帘的连枝见我抱著个软枕立在门口,便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说:“三爷,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怎麽不进来?” 我见连枝过来说话,便不再犹豫,一脚踏入院中,嘴里小声问道:“孟梓先生在麽?” “孟梓先生不在。”连枝摇摇头说。 “那我下午再来吧。”我听罢转身要走,却听连枝又说:“三爷,孟梓先生昨儿被二老爷请到府上为二太太看诊去了,估摸著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呢。” 我听了连枝的话不禁心情一跌千丈,看来我霉运当头,还是老实呆在屋里吧。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继续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正好撞见尧君提著药包从外面回来。我见了他急忙低下头,灰溜溜的躲到墙边准备溜回流云轩。谁知尧君却迎了上来,说道:“三爷,听说这阵子你身子不适?” “嗯,嗯?没什麽不适,挺好。”我低头小声敷衍著,加快脚步想躲开尧君。可不知怎麽得,却一头撞进了尧君怀里。我吓了一跳,急忙想撤身,却被尧君一把抓住肩膀,说道:“三爷,我觉得你很不对劲,跟我来。”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著我进了院子。 和那次一样,尧君将药包递给连枝,拉著我一路不停上了二楼进了他的卧房。我只是低著头一声不吭,当然软枕被我牢牢抱住挡在胯下。待尧君将我按坐在桌前,便伸手要拉走我抱著的软枕。我急忙躲过去说道:“别抢我的枕头!” 尧君一脸不悦的重重的出了口气,口气很不好的说:“枕头拿开!” “不!”我低著头背过身子,很坚决的说。 “拿开!” “不!” “你拿不拿!” “不拿!” “那……”尧君只说了一个“那”字,忽然将双手伸进我的腋下,狠劲搔起痒来。 “哈哈哈……”我痒得哈哈大笑,双手一松便扔了枕头。紧接著我急忙跳起来躲至门口背过身子,双手狼狈的捂著胯下那直挺挺的东西。 尧君发出一声轻笑,走至我背後,,黑影惊喜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双臂圈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使劲一分,我那举著的宝贝便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我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在塾馆时遭受的嘲笑与羞辱,想起了这些日子尧君对我的冷漠,想起了为了遮掩不时冒出来的一身污秽而穿著亵裤沐浴。这一切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与承受力,无尽的委屈历时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我。眼泪便再也不听我的指挥,瞬间溢出眼眶流了满脸。 “对不起。”尧君轻轻的说,温柔的将我抱入怀中,“是我疏忽了你的年纪,疏忽了你的心情。”说著,便要抚上我的脸。我急忙扬臂挡住脸,在脸上狠抹了几把。 “靖琪?” 我一愣,抬起头看著屋门发傻。是不是我又做梦了?尧君怎麽会叫我的名字? “靖琪,让我看看。”尧君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著,抚过我的脸面对他。我傻傻的侧仰著脸看著尧君,忽然发现我现在不用垫脚尖就可以够著他的嘴唇了。我的个子何时长了这麽多? 43 二爷来访 仿佛是看出我的想法似的,尧君微微一笑,道:“这半年长高了不少。” “我,我每日都有喝鲜奶。”我喃喃的说。 尧君温暖的笑著,俯下脸来在我嘴唇上轻轻一点。我吃惊的睁大眼,这是第一次尧君主动亲我呢!这不是在做梦吧? “来,坐下说话。”尧君搬过我的身子,将我按坐在桌前,跟著坐在我对面,说道:“按常理,男子最早过九龄始有情动。” “情动?”尧君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想起去年那次去王府请安时宵凌王也这麽说过。“就是这个。”尧君双颊微红,指了指我胯下那直挺挺的东西说。 “这麽说,男子都会有这番经历?”我恍然大悟的问。 “对。”尧君含笑点头,又道:“也有较晚的,就像你。”见我迷糊的点头,尧君的笑意更深了,继续说道:“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晚的了,就连个头也是从去年我入府开始长起来的。这些事没有人教过你麽?” “没有。”我老实的摇摇头。接著,想起这些日子经常早起时发现胯下脏物,便又想问。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难不成要告诉他我经常梦见与他亲热? 尧君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缓下笑意想了想,道:“除此之外,还会有‘梦遗’之事,也属寻常。” “梦遗……”我喃呢著,脸热的低下头。这次不用尧君讲解,我便听懂这二字的意思了。应该就是指那些不听使唤冒出来的脏物吧? “呵呵,真没想到府上有了二爷这个风流之人,还会有你这样一个晚成的。”尧君见我面色扭捏,便半调侃的说道。我听了只撅撅嘴,嘟嘟囔囔的说:“还不是因为二哥从小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还亲眼看见过他……” 没等我把话说完,只听院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那脚步声进了厅堂,而後是上楼的声音,伴随著二哥的声音说:“宁兄可在麽?” 我和尧君齐齐吃了一惊,睁大眼惊异的看著对方的脸。怎麽二哥会突然跑过来?他不是应该去太学了麽? 随想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怎麽能让他看见,心里便一阵慌乱,急忙站起身压低声音说:“我先躲躲!”之後两步跨至廊台转入门後,探著脸从门缝里往屋内瞧著动静。 我前脚进了廊台,後脚二哥便一脸色迷迷的笑著推门而入。尧君急忙稳住心神躬身一礼道:“见过二爷,不知二爷登门有何贵干?” “哎,宁兄何出此言。”二哥嘿嘿一笑,不著痕迹的背著手插上屋门,随走至桌前坐下,道:“宁兄快坐。呵呵呵……今儿皇上宴请群臣,太学便放了一日的假。我想著有日子没跟宁兄喝茶聊天了,这不是就赶紧著来看看你麽?”说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尧君无奈,只好陪坐一旁。二哥见了,放下茶碗不动声色的靠过去扬臂揽住尧君的肩膀道:“宁兄,想你自来了我们府上也有半年了,至今还未曾与宁兄你亲热亲热,著实让我心焦的很呀。” 尧君听了二哥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再加上二哥的亲密举动,便“噌”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退後两步道:“二爷,小人不敢高攀……” 二哥料到尧君会不从,眼疾手快的站起身扔了手里的白纸扇,扑上去抓住尧君的双腕拧至背後,顺势紧紧的抱住尧君,嘴里色极的说:“宁兄不要如此腼腆嘛,我可是连做梦都想著与宁兄共赴云雨之欢呐!”一边说著,一边撅起嘴往尧君的脸上亲。 尧君努力别过头躲闪挣扎著,嘴里大声说道:“二爷!二爷莫要如此不检!” “哼!什麽检不检的!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二哥这会也顾不得装斯文了,嘴里不三不四的说著,抱著尧君将他压倒在床上,低头一阵乱亲。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从进门到现在也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二哥便将尧君给压到床上去了?这也太快了吧? 44 英雄救美 在我发愣的功夫,只听床上的尧君喊道:“三爷!三爷救我!” 我一个激灵,心里骂自己该死,都什麽时候了还在那愣神?随火大的抬腿“纭钡孽叻衫忍u奈菝牛嘴里喝道:“该死的东西!” 二哥听到我的大喝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了尧君转身就跑。何奈他进门的时候自己插上了门,这会想跑却慌得手忙脚乱的打不开门。我气得脑门直蹦,也顾不得自己胯下的不雅了,对著二哥的後背跃起一个飞踢。只听“纾 钡囊簧巨响,二哥“啊!”的一声惨叫,与房门一起飞了出去。 这麽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没人知道,院子里立刻响起一片人声与脚步声。二哥摔趴在门上捂著肚子打滚,嘴里吆喝著:“唉哟打死我咯,打死我咯──” 我扭头看了一眼已经下了床正慌乱的整理衣襟的尧君,心想既然已经打了,肯定是逃不过爹的教训了,干脆打个痛快!也借这次机会出出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受的窝囊气! 想到这里我大跨步走至打滚叫痛的二哥身前,举起拳头一阵拳打脚踢。只听二哥不住的杀猪似的叫唤,双手抱住头缩成一团,嘴里还喊著:“爹啊!娘啊!救命啊!打死我啦!” 那边楼梯上“邕诉恕币徽舐蚁欤连枝曲儿宏儿等并著几个小厮丫头全都跑上来了。见我正起劲的打二哥,宏儿和曲儿急忙上前一人抱住我的一条胳膊叫道:“三爷!三爷!快住手!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放开我!”我挣扎吆喝著,双腿乱蹬的还想上前再踢两脚。那边几个小厮已经七手八脚的架起二哥准备下楼。二哥都站不稳了,正起劲的打二哥, 嘴里鼻子里往外冒著血,一边走一边说狠话道:“好,好你个,你个死小子,你等著,等著……” 见二哥嘴里骂骂咧咧的依著小厮下楼,我这火气又大了起来,不禁一震双臂甩开宏儿和曲儿,便要跃过去继续揍他。二哥见了,吓得立刻不敢骂了,急急的招呼小厮走快点。而这边还没等我跳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来,便被身後伸过来的一双手臂给牢牢的抱住了,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道:“三爷,消消气。” 这句话就像一汪春水,把我的心头之火给灭掉了大半。随松下身子不再挣扎,扭过头仰起脸道:“有没有怎样?”尧君摇摇头,只是脸上却满是担忧。宏儿和曲儿见了,凑过来小声说:“三爷,恐怕这次老爷那边不会善了了。” “切,不就是挨顿打麽,又不是没挨过。”我不屑的说。 宏儿曲儿闻言叹了口气,蔫蔫的下楼去了。尧君也摇头叹气的,拉著我进屋坐下。这屋里屋外一地的狼藉,一看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麽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尧君坐下来给我倒了杯茶递上,我接过茶碗一口气灌下肚。而後放下茶碗低头看看胯下,见不知何时已经消下去了,才在心里松了口气。随抬头看见尧君低著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一遭迟早是要来的。二哥他绝不会甘心府里放著你这样一个美人不碰的。” 尧君听了我的话惊异的抬起头,本来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却开始泛红。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麽,脸色便又发白,而後就这麽又红又白的变个不停。我虽不知道尧君在想什麽,不过也感觉到我的话说得过於直来直去了,兴许是尧君听著心里不舒服,可又不好说什麽吧。 忽然想起我拜托大师兄护著尧君的,可这都闹了一上午了都没见大师兄的影子,便问道:“我大师兄呢?他怎麽不在?”尧君听我问垂下眼帘回道:“大师兄与袁师父一起出门办事去了,原是想著二爷每日去太学,只要早晚的时候人在就行了,也不能总拴著他。” “是啊,这事可算是都碰到一块去了。”我点头嘟囔道。 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娘屋里的大丫环淑纹便找上门来说娘叫我去二哥的锦书院。我看了尧君一眼,尧君便站起身说要与我一同去。我急忙按住他说:“你还是别去了,娘那边我自己能应付。今後你还是尽量躲著点我二哥吧。”说罢,便跟著淑纹走了。 45 君有请 到了锦书院,淑纹领著我进了上房的偏厅。一进门娘便掐著我的耳朵拉到榻上坐下,嘴里小声斥道:“你这个死小子,这次下手怎麽这麽重?看你二哥都被你打成什麽样了!”我歪著脸呲牙咧嘴的说:“唉哟娘,耳朵掉了耳朵掉了!” “掉了就掉了!总比你爹回来把你打个稀巴烂的好!”娘说的生气,却还是松了手。一旁坐著的大嫂问道:“小叔,到底是为了什麽事下手这麽狠啊?” 我捂著耳朵撅起嘴小声嘟囔道:“他欺负尧君。”“你说什麽?”娘瞪起眼睛提高声音问道。我翻起眼睛看了娘一眼,大声回道:“二哥他欺负尧君!” 这下,不但屋里的人都听见了,就连院子里的下人们怕是也都听见了。娘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看著大嫂。大嫂无奈的摇摇头说:“娘,我看这次我们求情也是没用的了。二叔被打成这样,又是因为争风吃醋,爹向来最厌恶府里有这种事。” “听见了没?”娘转头瞪我,我只能缩起脖子不支声。“唉,真是造孽啊!”娘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快回去老实呆著吧,今儿皇上宴请群臣,你爹怕是要到晚上才回呢。” 我听了娘的话起身想走,却又想起上塾馆的事,便说:“娘,我不想去塾馆读书了。” “又怎麽了?”娘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心问道。“我……”我张张嘴,却不知该怎麽说,便只说:“反正我不去了,就在家里念好了。”说罢急匆匆出了屋子。只听娘在屋里怪道:“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回了流云轩,柳儿已经准备好晌饭了。我这边狼吞虎咽的吃饭,柳儿便站在一边回话,说宏儿和曲儿已经找了人去修竹馆修门去了。我应了,说下午过去看看。柳儿又说方才连枝过来传话,说尧君请我晚上过去吃对虾。我听了一愣,抬起头对柳儿说道:“吃对虾?那玩意可贵得很,尧君的月例也就那十来两银子,买那麽贵的东西做什麽。” 柳儿闻言掩口一笑,道:“呵呵,三爷倒是会体贴宁公子,怎麽不想著您这回替他出头又要该打了呢。” 听柳儿说到这个,我心里就一阵子不舒服。虽说自娘身子康复以来爹便不怎麽找我麻烦了,可这次的事毕竟有点过头了。现在想起来,也觉著这次把二哥揍的不轻。可一想到当时二哥压著尧君乱来的样子,不禁又有点冒火,看二哥以後还有胆招惹尧君不! 想到这里我便觉著打得不亏,让二哥长长记性以後别再找尧君取乐。至於挨打嘛,早已是家常便饭了,爹总不能打死我吧。再说现在娘身子好了,到时候也会护著我点。 吃饱了饭稍歇了一会,便到院子里叫上二师兄对对招。问起二师兄袁师父他们的去向,二师兄说他也不清楚。到了下午,宏儿跑来说大嫂从外面请了个大夫来给二哥疗伤。我在心里赞大嫂想得周到,亏她没有唤尧君过去。 日头偏西的时候,我便沐浴更衣来到修竹馆。曲儿正给两个木匠算银子,见我过来三人齐齐见礼。我只摆了摆手,让他们忙去,便进了厅堂直上二楼。 二楼尧君的卧房房门大开,连枝与尧君正在收拾屋子。回廊地上的废门与血迹都清理干净了,除了墙上和楼梯栏杆上有些被门撞出的痕迹之外,倒看不出有什麽不妥了。 连枝见我来了见了礼之後便退下了,尧君则一脸过意不去的将我让进屋。我埋怨他做什麽买那麽贵的东西请我,他便说我如今的身子吃对虾是最补养的。再说他自到了府上以来都是我在照顾他,他却一直没能谢我,就趁著这机会以表谢意。我在心里泛嘀咕,恐怕他是知道我为了这次的事肯定会挨打,心里过意不去吧。 4650 发文时间: 1/29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46 再亲就出事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连枝领著几个婆子小丫头将酒菜陆续上来,我与尧君便坐在他屋里吃喝起来。我笑尧君说竟然还准备了酒,记得他说过我现在的年纪是不适合饮酒的。尧君却说今日例外,他要与我好好喝上两杯。我自然是很乐意的,不过打趣他说他又喝不醉,难不成想灌醉我之後有所图谋? 这话一说出口我便後悔了,按以往尧君的性子,说这种玩笑话定是会惹他生气的。可奇怪的是尧君却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反驳或是生气,这让我心里又泛出些不寻常的念头来。 饭桌上尧君出奇的体贴热络,又是给我倒酒又是给我剥对虾。我边吃喝边在心里寻思,这尧君今日也太过反常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便有些飘飘然了。看著尧君一脸如春的浅笑,听著尧君的轻声细语,心里就开始犯痒痒。禁不住想起那次偷看尧君沐浴时的香w之景,便不由自主的往尧君身边蹭。 蹭了两蹭,我便与尧君挨在一起了。尧君仍是满脸笑意的与我说话,并没有要躲闪或是推开我的意思。我不禁胆子大起来,伸长脖子凑到尧君脖颈间闻了闻,小声说道:“尧君,你身子上一直有一股药味,我特别喜欢这种味。”尧君闻言微笑的瞥了我一眼,这一眼似乎特别有滋味。我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脸,在尧君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 尧君一愣,转过眼来睨著我小声说:“满嘴的油,还亲我。”我本以为尧君会生气的推开我,结果却一脸风情的说了这麽一句话,随大感意外的睁大了眼。尧君只是笑,拿出汗巾子给我擦了擦嘴,其亲昵的神态看起来与以往的疏离大是不同。 我傻呆呆的看著尧君为我擦了嘴,将汗巾放在一旁,便转过脸去盯著紧闭的房门喃喃的说:“我定是又在做梦了,只有做梦的时候尧君才会对我这般温柔……”话还没说完便觉脸上一痛,转眼看到尧君一脸好笑的掐著我的脸说:“痛不痛?” “嗯,痛。”我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傻小子!”尧君笑著斥了一句,松开手指却扬臂揽住了我的肩。我吃惊的看著尧君探过脸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那粉白的脸颊上越发的红晕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忽觉一股冲动无法抑制,便急切的转身扑上去抱住了尧君的腰。尧君身子一震,推开一点我的身子低头看。我也跟著低头,看到胯下那直挺挺的东西正戳著尧君的侧腰。随感到身子一阵火烧,连带著脑袋也烧了起来。 “不妨碍。”尧君含笑的轻轻的说,伸手托起我的脸又亲了上来。这次的亲吻与刚才那次不同,我甚至没有一点准备,只感到从那双炙热的唇里探出一条润滑挑开我的门齿探入口中。 我吃惊的瞪大眼,紧张的急促呼吸著,感觉著口内那润滑在内壁与齿间游弋,不时的轻挑我的舌尖。 这是什麽感觉?什麽意思?我在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想。随抱紧怀中纤瘦的腰身,试探著回应口中那润滑的挑逗。 不知怎麽的,在这美妙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的忆起去年那次前往宵凌王府求药。吃饭时灌下那一小杯烧春酒之後似乎也发生过相似的事。 想到这里我立刻冒出一身的冷汗来,难不成我醉酒後跟宵凌王也这般亲热过? 似是发现我的不专心,尧君慢慢分开我们交缠的嘴唇,有些气息不稳的小声问道:“在想什麽?” “呃?”我立刻拉回思绪,看著离自己只有一指肚远的一张桃红的俊脸舔了舔嘴唇,哑声说道:“再来一次。”我可是还没品清楚滋味呢! 尧君微微一笑,那双唇湿润润红ww的诱人。可他却轻轻的推开了我的身子,只拿起汗巾为我沾沾嘴唇上的湿润,而後沾沾我满头的冷汗,嘴里说道:“你怎麽这麽热?” 我没办法回答尧君的问话,便耍赖的凑上脸去道:“尧君,再来一次嘛。” “不行。”尧君果断的说,落下脸来用汗巾挡住我撅起的嘴道:“再亲就出事了。” “呜呜呜呜……”(出什麽事啊?)我被汗巾捂著嘴说不清楚话,可又抱著尧君不想松手,所以只能嘟嘟囔囔的用眼神祈求尧君。可惜尧君毫不为之所动,轻轻的拉开我抱著他的手臂说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著吧。” 什麽?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尧君,这可正在兴头上呢,做什麽赶我走啊? “尧……” “乖靖琪,莫要闹。”尧君打断了我的叫唤温柔的低声说,脸上重又扬起浅笑,手指在我嘴唇上轻轻一点,眼神中满是宠溺。 “可是我这副样子怎麽走啊?”我不满的提高了些声音道,指了指胯下。尧君垂下眼帘笑著说:“已经消下去了。” 我低头一看,胯下果然安宁了,不禁心里愤愤:真是该举的时候不举,不该举的时候总举著! 47 大发雷霆 极不情愿的磨磨蹭蹭的下了楼,临出院门的时候万分不甘的回头望向二楼,看见尧君立在廊台上笑著朝我摆手,便只能回了个不自然的笑,而後空落落的回了流云轩。 由於喝了点酒,又兴致正浓时被尧君赶了回来,精神就非常的不济。回到屋里吩咐柳儿伺候洗漱,便早早的上了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脑中全是与尧君用饭时的那旖旎之景。禁不住面朝著墙里摸著嘴唇,回味尧君的亲吻。原来吻是这样的,这样的……销魂…… 尧君的唇是那样柔软馨香,那润滑的舌又是那样的甜美撩人。还记得口中被他挑逗时的心痒难耐,灼热的鼻息绵绵不绝的拂过脸颊。只是……他说的“再亲就出事了”是什麽意思?我只是稍稍走了下神而已嘛,与尧君用饭时的那旖旎之景。禁不住面朝著墙里摸著嘴唇, 还没享受够这难得的温存呢,怎麽就突然把我赶回来了! 唉……也不知道尧君还会不会再如此温柔的对我了。 想著想著便觉胯下一阵胀热,掀起锦被一看,得了,爷的宝贝又站起来了。只是这次的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我竟觉得非常难忍,似乎身子里有一股难言的冲动与渴望不住翻腾。随难受的蜷起身子夹紧双腿,心中一股得不到满足的烦躁让我忍不住哼咛起来。 不知道在被窝里折腾了多久,我终於累得受不了了,便就撅著屁股跪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三爷!三爷!快醒醒!” 耳边迷糊的听到柳儿叫我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不同往日,竟透著焦急与恐惧。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感觉嘴边一片湿乎乎的,随急忙合上嘴巴。待我慢慢坐起身子,才发现我就这样撅著屁股趴著睡了一晚上。褥子上还被我的口水浸湿了一大片,这可真是够丢脸的! “三爷,别迷糊啦,快起来洗漱吧。老爷在书房大发雷霆了,已经派了颜侍卫过来拿你了!”柳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慌张的说著一边手忙脚乱的拉下我的脚穿上外裤登上布靴。 我迷糊的揉著眼睛不清不楚的说:“急个什麽劲啊,不就是要打我嘛,又不是什麽稀罕事了。”说罢我忽的一愣,问道:“我爹他没去上朝?” 柳儿见我这麽说倒也不急了,把我从床上拉下来给我系上裤带穿上外袍,嘴里回道:“昨儿皇上不是宴请群臣麽?好像是平了什麽乱了,皇上高兴,今儿就歇朝了。” “哦。”我应了一声,心头却猛然一清。难不成边陲平乱大获全胜了?那是不是说宵凌王已经回京了?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柳儿便招呼著我喝了一碗参粥,说著粥是大嫂送过来的,还说大嫂让我别吃饭。我禁不住想笑,合著知道我今儿肯定逃不了一顿揍,这是提前给我补身子呐。 收拾好一切出了屋门,见颜诚杰正立在院子里等著。看我出来了颜诚杰躬身一礼,道:“三爷,老爷书房有请。” “嗯,走吧。”我很爽快的说道,而後大跨步往书房走去。 刚进了书房的院门,便看到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条凳。两个专职用刑的健壮家仆手拿油了黑漆的一人高的大竹板气势汹汹的站在条凳两旁,见我进来了y声y气的行礼道:“见过三爷!” 我嘴角抽了抽,看著他们哼笑一声,自语道:“真是老相识啊……”跟在身後的颜诚杰见状上前两步低声说道:“三爷,快请进去吧。”我斜了他一眼,迈步跨入大敞著门的书房。 一进书房,便看见二哥鼻青脸肿的坐在一侧双目冒火的瞪著我。爹阴沈著脸,见我进来“啪”的一拍桌案喝道:“孽子!给我跪下!” 跪就跪呗,我低下头跪了下来,爹便开始骂我。还是老一套,什麽不好好读书,目无尊长,好勇斗狠,不学无术等等等等。约莫骂了有半柱香的时候,爹终於骂累了,便拿起茶碗喝茶,坐在那呼呼的喘气。二哥见爹只骂我却不动家夥,便出声道:“爹!您光骂他有何用处啊,您瞧他把我打的,这要传扬出去我可怎麽见人啊!” 爹听罢好言安慰了二哥几句,便喝道:“孽子!你还有何话说!” 我翻起眼睛看了二哥一眼,小声说道:“明明是二哥对尧君无理在先……” “住口!”爹又使劲的一拍桌案,可能是力气用的太大了,把他老人家痛的直抖手。随喝道:“平日里在外打架惹祸也就罢了,如今竟对兄长也下如此重手,改日是不是就敢杀人放火了?” 我非常的不服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切,杀人放火的不是我,是二哥才对。” 这下爹可怒急了,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大喝道:“还敢顶嘴?来呀!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 候在院子里的掌刑家仆听到爹的吩咐齐齐的应了一声,进得门来将我架起来拖出屋子。二哥见了晃著二郎腿得意洋洋的看著我,脸上的贱笑让我很想再冲上去给他一顿狠揍。不过想归想,我依然是被按趴在条凳上,家仆照例用绳子将我的双腿并拢绑在凳子面上,而後便挥动竹板往我屁股上招呼。 48 挨打 说不痛那是骗人,不过我确实也被打皮了。再说这两个家仆掌握著火候呢,自然不敢打得太过实在了。我一边咬牙忍著痛,一边用眼睛狠狠的瞪著屋里的二哥。二哥见我瞪他,面上便有些慌,随大声说道:“使劲点打!你们都没吃饭还是怎麽著?”而後转脸向爹说道:“爹,这小子皮实的很,您看他不疼不痒的样,若不打重点他记不住的。” 爹闻言又安慰了二哥几句,便转头大声说道:“再加二十!给我重重的打!这次就让他长长记性!” 本来二十板子都快打完了,二哥的这两句话便鼓动的爹又要打我二十板子,不禁心里破口大骂起来。两名家仆听了爹的话大声应是,下手的力度就比刚才重了一倍。 这下我可就顾不上瞪二哥了。这板子打的“劈里啪啦”的响,屁股上火辣辣的钻心的痛,冷汗顺著我的脸哗哗的往下淌。我只能闭住气咬紧牙关拼命忍著不叫唤一声。 屋里的二哥好像还在说什麽,我却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全是板子打到我屁股上的声音。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不清,屁股也已经感觉不到痛,整个下半身都麻的没感觉了。 在我眩晕的快要不行的时候,身子忽然一歪,便从凳子上歪到了地上。没等我屁股落地,双臂便被架起来,接著就给拖进了书房。 我恍恍惚惚的垂著头,脑子里一片混沌。眼前的地上一滴滴的落下不知是汗水还是口水,耳边蚊子似的嗡嗡嘤嘤的听不清是什麽。过了不大会,身子又被拖出去,而後趴放在一个软绵绵的垫子上,便一晃一晃的走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屁股上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我闷哼一声睁开眼,浑身抽搐不住,痛出一层冷汗。听到耳边传来嘤嘤的哭声,便转过脸去看,只见娘坐在床前正拿著汗巾抹眼泪呢。 “娘……”我费力的喘著气,从嘴里微弱的挤出一声。 “琪儿!”娘见我醒了,急忙沾了泪唤了一声。接著一个人影从我身旁走开,娘便过来坐在床边,一脸心痛的说:“你也是的,你爹正在气头上,你还不顺著他点,顶什麽嘴啊!” 我想笑笑安慰娘,可努力了半天却只抽动了一下嘴角。又觉口内干涸难受,便喃呢到:“娘,我想喝水……” 娘闻言急忙唤柳儿拿了参茶来,亲自端到我嘴边。我就著茶碗喝了几口,便浑身无力的趴回床上。娘将茶碗递给柳儿,便开始抱怨爹这次干嘛打的那麽重。 “太太,,女人惊讶的跪倒在地, 让三爷睡会吧。”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柔的说道。娘抬起脸来看了那人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转回脸来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带著淑纹走了。 候在一旁端著茶碗的柳儿见娘出了屋门,也行礼之後退下了。我垂下眼来往床尾瞧著,看到一身青衫的尧君微蹙著眉头从暗处走了过来。 看到尧君,我忽然一精神,急忙挣扎著扭过头看自己的屁股。只见我下半身一丝不挂的瘫在床上,屁股上血糊糊的一片,上面还有一层被血浸透了的药粉。 难不成方才是尧君给我上的药?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屁股,脑子有点卡壳。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袒露身体,这脸上便一下子烧了起来。随赶紧的挣扎著伸出手拉一旁的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可就这麽一动,扯动了屁股上的伤,把我疼的眼前直冒金星。 “别乱动。”尧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带责怪的说。伸手拿过我正拉扯的被子轻轻盖住了我的腿,却仍是将屁股露出来。 我无力的趴回床上,别过脸去不敢看尧君,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感觉到一只手无限温柔的轻抚著我的头发,那带著一丝药香的熟悉味道依偎在床前,我忽然感到一阵甜蜜的满足,便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49 为什麽这样待我! 在床上一连趴了五天,这五天里尧君直接住进了我的流云轩。不管是吃药还是吃粥,都是尧君一勺一勺的喂我。屁股上每日换两次药,都是尧君亲力亲为。开始两次我还颇不习惯,一见尧君坐在床边往我屁股上抹药我便用枕头蒙住头不敢见人。後来就慢慢适应了,因为尧君每次为我上药时那一脸心痛的样子都让我很是受用。 唯有一点我一直适应不了,那就是我想小解的时候竟然也是尧君拿著夜壶进来帮我。这,这这,这就有点太臊人了! 为了这事我曾跟尧君很郑重的商量过,可尧君却很干脆的说:柳儿是女孩家,自然不能帮我。更容不得其他人碰我的身子,所以只有他可以帮我小解! 仅这一句话,我便再也没了言语。虽然仍在心里嘀咕以前挨打都是宏儿帮我小解的,可是却不敢说出来。在这件事上,不知怎麽得尧君的态度非常坚决,我若是敢反驳,还不知道他会怎麽收拾我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他手里的一块肉,任他掐圆捏扁也是不能喊冤的。 五天之後,我的屁股终於结了痂,虽然还很微薄,却已经不流血了。娘每日来看我都要问问尧君我的伤势,尧君说我现在的年纪长得快,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常,娘听了才放下心来,嘱咐尧君要好生照看我。 娘前脚一走,柳儿和宏儿便会过来跟尧君说笑打趣。说他们现在都成了摆设了,还说要不要将他们的月例分给尧君一些,也好谢他替他们做了份内的活。我本以为以尧君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性子绝不会理会他们的调侃的,结果却让我大为惊讶,尧君竟陪著他们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 我很郁闷!我很气闷!为什麽尧君在我面前跟在他们面前不一样呢?我跟尧君说点什麽尧君总是动不动就生气,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却这样谈笑风生的。为什麽这样待我! 於是乎,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决定不理他! “三爷,吃药了。”尧君接过柳儿端来的药碗,与她说笑了两句,便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我赌气的别过头一声不吭,心里打定主意说什麽也不吃药! “三爷,吃药了。”尧君在床边坐下,一手端著药碗一手拍拍我的肩又说了一遍。 “哼!”我不爽的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装睡。尧君见我不理他,俯下身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靖琪,乖,吃药。” 我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又闭上眼,心想我就是不理你!看你把我怎麽样! “靖琪,怎麽了?生我的气了?”尧君将药碗放在凳子上,探过脸来对著我的脸吹热气。我睁开眼不忿的瞪著他道:“哼!你倒是会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怎麽就会给我脸色看!” 尧君听我这麽说眨了眨眼,其神情竟非常的俏皮可爱。我抿了抿嘴唇,心中一阵悸动,这样的尧君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歪著的脸上垂著他细长黝黑的鬓发,背後的长发滑落在床上,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忽的,尧君的脸上漾出动人的笑容来,两颊晕出一抹红。随慢慢的探下脸来,那丹红温软的嘴唇便噙住了我的嘴唇。 一股滑腻的清香顿时啄住了我的神智,只觉唇瓣被一股吸力吸入他的口中,那湿润的软滑便在我唇瓣上蠕动著游走。接著,另一半嘴唇也被吸入,而後那湿润便在两唇之间调皮的转来转去。 这从没有过的新鲜挑逗让我春心一荡,禁不住轻轻的哼咛一声。只觉体内一股热气迅速涌向小腹,几乎瞬间的,我胯下那东西便剑拔弩张的抵在了褥子与小腹之间。我迫不及待的想探出舌尖与那软滑嬉戏一番,尧君却忽然放开了我的嘴唇,脸上春意盎然的轻声说:“好了,先把药吃了。” 怎麽又…… 我满腹怨气的撅起嘴看著尧君直起身子,伸手拿过软枕垫在我胸口下面,而後拿起药碗递至我面前。我看看面前药碗,满腹怨气的撅起嘴看著尧君直起身子,又抬起眼睛幽怨的看了尧君一眼,尧君只是浅笑,扬扬手里的药碗。无奈的接过药碗,闭著气将一碗苦得要死的药汁灌下肚。 尧君见我乖乖的喝完了药,便端著空碗出去了。我气闷的抓起软枕蒙在头上,心里愤愤,每次都是把我的瘾头勾起来了人却跑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50 他一定是在勾引我! 不大会功夫,尧君端著一小碟果子糖进来,笑眯眯的坐在床边,拍拍我的背道:“三爷,有好吃的哦。” “不吃!”我气闷的蒙著枕头闷声说。随感到几根手指在腋窝下一阵弹动,我痒得丢掉软枕伸手去挡,接著一双衔著糖块的嘴唇便探到我脸前。我惊讶的张大了嘴,看著笑弯了的一双秀美的眼睛心里开始敲锣打鼓。 尧君这是不是在勾引我啊? 我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去拿他嘴里衔的糖块。谁知尧君却“啪”的打掉我的手,嘴唇往前凑了凑,还对我挤挤眼睛。 他,他一定是在勾引我! 我心里这样想著,看著那嘴唇咽了口口水,便张著嘴伸过脸去。尧君笑得更欢了,在我的嘴唇堪堪触到那糖块的时候,他却忽然往後一撤身躲过去了。我伸著脖子定在半空,脸上热得流汗,心里急得直叫唤。 等了半晌尧君也不再上前,我只好缩回脖子继续舔嘴。尧君见了又凑过来冲我挤眼睛。我看看他,犹豫著慢慢伸长脖子凑过去,结果他又躲开了,嘴里呵呵的笑著。 来回几次,总是在我要触到那糖块的时候尧君便躲开。最後我的脖子酸的抬不起来,干脆往床上一趴不动了。尧君窃笑的衔著糖块再次凑过来,我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看。分明就是耍我嘛!我可是病人! 尧君见我别过头不理会他了,便坐上床沿俯下身将脸凑到我面前,用糖块碰碰我的鼻尖。我张嘴就咬,他笑呵呵的又躲开。这下,我就火大了,气愤的瞪了他一眼,拿起软枕继续蒙著头。怕他故技重施的挠我腋窝,我便急忙加紧胳膊不给他得逞。 尧君将糖块含入口中,笑嘻嘻的说:“靖琪,不吃糖了?” “不吃了!”我气哼哼的说。 “吃吧吃吧,这次我不躲了,嗯?”尧君下了床,蹲在床前将口里的糖块衔在嘴唇上,用手指戳戳我的胳膊。我从枕头缝里偷偷看著,见他衔著糖块将下巴搁在床沿上对我笑。随慢慢拿掉枕头,不信的盯著他道:“不躲了?” 尧君点头,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我忽然笑了,这样的尧君就像个孩童一样可爱。不过,我仍只是瞧著他不动。 呆了一会,尧君等得不耐烦,落下笑意皱皱眉头,指指嘴唇,示意我快点。我会心一笑,鼓起一口气猛然捧住他的脸,拉过来按在床上,低下头亲了上去。先是将那勾引我的糖块吸入口中,许是吸得太用力了,竟直接吞进肚子里去了。我也不理会,死死的按住尧君的脸,舌尖钻入他口中一顿翻江倒海。这就是你耍弄我的结果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看我不找回场子! 尧君因被我突然将脸按在床上,身子被迫翻过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两手胡乱挣扎著,鼻子里“嗯嗯”的哼个不停,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抱怨。还没等我好好享受一会他口中的香甜,忽觉那挣扎著的手臂在我的屁股上“啪”的拍了一巴掌。 “噢──”我痛得低吼一声,仰起脸来松了手,眼前闪过一片小星星,冷汗哗的就出来了。 尧君气喘吁吁的枕在床上看著我,脸上带著笑,说道:“我,我,我不小心……” “嗯……我知道……”我支著身子咬著牙回道。 “呵呵呵……”尧君也不起身,就躺在那看著我汗流浃背极力忍痛的一张脸轻笑不停。那笑声里尽是轻快与开心,倒是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缓了好一会这痛才算减轻下来。我慢慢俯下身子抱住他的脑袋,将脸埋进他颈窝里,深深的吸气,闻著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心里无比的满足。尧君也缓下笑意,轻轻拍拍我的手臂说:“来,让我看看伤处裂开了没有。” “嗯──”我嗯了一声摇摇头,尧君笑著推开我的手臂道:“让我看看,若是裂开了还得上药。”我撅撅嘴,虽然不想他离开,可是屁股又真的很痛,只有老老实实的任他起了身。 尧君站起来拍拍衣服,坐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拉下我的亵裤看了看,道:“还好,刚那一巴掌我可及时收住力道了,呵呵。” 我侧过脸来看著尧君红晕不减的脸颊,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与他缠绵的梦来,不禁又是一阵心痒。也不知道这梦何时能成真呢? “呵呵,想什麽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尧君笑呵呵的俯下身子捏捏我的脸蛋说。 “想──你呗。”我眨眨眼笑。 “一定在想坏事!”尧君低声笑斥道。接著,在我唇上啄了一下,说:“晚了,睡吧。”说罢,为我拉上亵裤盖好锦被,起身放下纱帐,走至桌前吹灭烛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推门出去了。 5155 发文时间: 2/12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51 夜半偷袭 看著尧君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门中,我趴在床上出神的笑。从没有见过今晚这样的他,好像卸下了一切的沈重,像一个快乐的仙子。想到这里我忽然一愣,才发现似乎尧君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与我相处的时候也是时好时坏,好像一直在担忧什麽。难道他是在担忧我们相差悬殊的身份?还是怕与我走得太近之後没有好的前程? 唉……这也是人之常情吧。身为男子没有不想有所成就光大门楣的,尧君应该也不例外。他不像我生来就是宦官子弟,要想有所成就是很难的。可是将来若是他嫁入我家,就只能像女子一样持家了。他会不会是因为有此顾虑才对我忽冷忽热的呢? 可是……可是爹和娘一定不会同意我嫁给他吧? 呃,忘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宵凌王,即使我愿意做那个嫁人的,恐怕爹也只会把我嫁给宵凌王吧。 算了算了,什麽娶啊嫁的,还都是没影的事呢,睡觉睡觉! 我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著,抓过软枕趴在上面闭上眼睛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时候,忽觉房门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响动。不禁心中一动,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借著外屋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看到一个黑影偷偷摸摸的进来。 我没有出声,悄悄看著这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待他轻轻将纱帐掀开之後,我才看清这人竟是二哥! “嘿嘿嘿……死小子,我看你这次还有本事扑腾不!”二哥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随後伸手便想拉我的被子。 我也顾不得屁股痛了,大喝一声“混账!”,用尽十成十的力气抬脚便踹。这一脚踹得结实,把二哥踹得口喷污物,惨叫一声“纾。 钡乃こ雒湃ァ6这一脚也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痛的我呲牙咧嘴的扶著床缓了半晌。 睡在隔壁屋的尧君自然被这番动静惊醒了,披著外袍打亮火折出了屋。见二哥躺在厅堂的地上捂著肚子滚来滚去的喊痛,急忙点亮烛台进来,嘴里问道:“三爷,这是怎麽了?” “哼!怎麽了?这个下流货趁著我睡觉的时候摸进来意图不轨!看我不打的他半年动不了!”我火大的说著,翻身跳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三两步出了屋,对著在地上打滚爬不起来的二哥一顿拳脚,嘴里说著:“该死的下流货!我让你干坏事!我让你半夜三更来摸我的床!” 二哥也不嫌丑,抱住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躲,嘴里大喊:“啊!爹啊!爹啊!救命啊!打死我啦!唉哟!” 尧君见状急急的赶过来拉住我道:“三爷,三爷,快别打了,你还有伤在身,小心伤口裂开。” 我本想甩开尧君好好打二哥一顿解解气,可一拉扯的功夫屁股便痛的我满头冒冷汗,只好任尧君死拉活拽的给拉回屋里。被这响动惊醒的柳儿和宏儿并一些睡在後院里的小丫头们也纷纷披著衣服涌进来,见被打得满脸是血的二哥都吓得面无人色。 还是柳儿反应快,急忙镇定下来吩咐宏儿和丫头们将二哥搀扶起来送回住处,这边便端著烛台进了卧房,嘴里问道:“三爷,这半夜三更的怎麽又跟二爷打起来了?” 尧君已经将我按趴在床上,本想看看我屁股上的伤口又裂开没有,可见柳儿进来了又急忙的收了手。我趴在床上呼呼的喘著气,没好气的说:“哼!你怎麽不问问他做什麽半夜三更的摸进我屋里拉我的被子?” 柳儿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三爷,二爷他的秉性您还不知道麽?可您这才挨了打,这便又将二爷打了,不知道明天老爷知道了会怎麽样。” “爱怎样怎样!是他来招惹我的,爹还能向著他不成!”我气哼哼的说。 柳儿摇了摇头,说道:“这麽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府里的人的,我还是去跟大奶奶回一声吧,省的明日闲话满天飞。”说罢,转身出门去了。 柳儿这一走,屋里便只剩下我和尧君。尧君看看被撞坏的两扇门,转过眼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向我的屁股。我也回过头往屁股上看,只见雪白的亵裤上渗出一片红,看来伤口还是裂开了。 52 五花大绑 “老实呆著,我给你上药。”尧君口气很不好的说。我撇撇嘴,转过脸趴在软枕上。尧君走至柜前拿下药箱,回到床前坐下,将我的亵裤小心的褪下,而後轻轻缓缓的给我上药。我趴在软枕上忍著痛,心里却有点高兴起来。亏得这次挨了打受了伤,尧君才会对我如此的温柔体贴。 可转念又一想,我这次挨打可以说全是为了他,他这样对我不会是心中愧疚才专门哄我开心吧?会不会等我伤好了之後他又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不冷不热的? 想到这里我偷偷侧过头看著尧君微垂的脸,只见他垂著眼帘专心致志的给我上药。那如梳的眼睫随著眸子的转动一颤一颤的,嘴唇因没有喝水而失去了莹润的光泽,却仍是红丹丹粉粉的。这张脸怎麽看也看不厌,就是不知道能否看一辈子呢? 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尧君抬起眼来奇怪的看著我道:“脖子不累麽?一直看著我做什麽?” “因为你好看啊。”我理所当然的回道,脸上扬起一个微笑。 尧君闻言双颊一红,道:“行了,折腾了这麽半晌也该累了,快些睡吧。”而後替我穿好亵裤,盖上被子,收拾好药箱放回柜上,又回来整理好纱帐,便端著烛台出了屋子。 我歪著头趴在软枕上,看著尧君端著烛台消失在厅堂,心里才开始担心明日。按理说今晚的事不能怪我,可是我又将二哥打得不轻,似乎这一脚比上次那脚还重上几分,二哥喊痛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了。就算这事我占了理,样子。与我相处的时候也是时好时坏, 可爹见二哥被我打得那麽重定是要拿我出气的。 毕竟二哥因为上次被我打就一直没去太学读书了,这才好一点,我又把他打成这样,估计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了。可话说回来,我也被打得不轻啊,现在都还行动不便呢,爹怎麽说也不能再打我了吧? 怀著这样那样忐忑的心情,我终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只是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中的尧君竟乘风飞去了…… “尧君……别走……别走……别丢下我……尧君……” “三爷,三爷,尧君在呢,三爷,醒醒。” “尧……嗯?”我迷蒙的睁开眼,看到尧君端著茶碗坐在床前。两名木匠正在屋里修门,并发出“绲驳病钡南焐。厅堂里传来娘和大嫂说话的声音,不外乎是在说昨晚的事。 尧君愁容满面的将茶碗放在凳子上,拿起软枕垫在我胸口下,而後拿过漱口茶道:“三爷,先漱漱口。” 我揉揉眼睛接过茶碗含了一口漱了漱,尧君端过捧盂给我吐,而後拿著汗巾给我擦了嘴,便端了粥碗来给我吃。吃完了粥,尧君又端了药碗来,我闭著气喝了药,尧君接过药碗又递上茶碗。我接过茶碗来漱漱口,这早饭便算是吃完了。 尧君将放著空碗的托盘端到屋外,又湿了手巾进来给我擦了把脸,随坐下来小声说:“一大早太太和大奶奶就来问话了,只是你还睡著没起。我把昨晚的事都说了,太太和大奶奶正商量著等老爷回来怎麽应对呢。” 我听了眨眨眼,道:“我好憋……” 尧君脸上一红,随转身出去拿了夜壶进来,而後放下纱帐,将我扶起来伺候我小解。我只能闭著眼,一直不适应尧君这样伺候我,可他却很是坚持。 解决完了内急,尧君扶著我趴下,招呼我继续睡便出去了。我确实还很乏,也不理会那修门的声响和屋外娘他们的说话声,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柳儿惊慌的呼唤声叫醒。睁开眼一看,见柳儿正推我的肩,宏儿站在门口一脸苦相。我奇怪的揉揉眼睛问:“怎麽了?” “三爷,老爷气坏了,派了颜侍卫过来拿你。”柳儿眼泪汪汪的将我扶起来道。 “唉,拿就拿呗。”我叹了口气道,扶著柳儿下了床。柳儿还想再说什麽,却没说出来,只是小心的伺候著我穿好衣服。 梳洗一番过後,宏儿和柳儿扶著我来到院子里。小丫头们一个都不见,想是都躲回屋里去了。颜诚杰见我出来先是一礼,而後说道:“三爷,老爷有命要将您绑去,小人就得罪了。”说罢一挥手,跟在他身後的两个掌刑家仆便拿著绳子过来,嘴里说了一声“三爷恕罪”,上来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柳儿见了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带著哭音说:“三爷的伤还没好呢,就别绑了吧!”宏儿见柳儿哭了,急忙上前安慰,嘴里应和著柳儿的话。颜诚杰闻言一脸无奈的说:“这是老爷吩咐的,我也是奉命办事。” 这边家仆已经绑好了绳子,我试著动了动被绑在身後的双臂,绑的倒也不算紧,便说:“算了,走吧。”而後忍著痛迈步往书房走。 53 五十大板 因我走路不方便,我们一路走的很慢,家仆见我辛苦,便上来扶著我。颜诚杰一脸难色的皱著眉头在後面跟著,不时的低声叹口气。府里的下人们躲的躲藏的藏,实在藏不了的也是低著头急匆匆的绕道而行。 好不容易来到书房,颜诚杰回一声将我带到了,屋里便传出爹压抑著怒气的声音说让我们进去。颜诚杰应了是,推开门侧过身,我便迈步进屋。 爹坐在桌案後一脸怒色,盯著我的眼睛里能喷出火来。本来放著太师椅的一边现在却放著一张铺了褥子的贵妃椅,二哥鼻青脸肿的斜躺在椅子上哼哼不停。 “你这个畜生!给我跪下!”爹双臂撑著桌案沈声喝道。 我咬著牙盯了二哥一眼,二哥看著我的眼神也满是恨意。待我艰难的跪下,爹便开口说道:“看来上次打的还是轻了,你竟还有力气能把你二哥打得吐血,我看这家里是再也装不下你了吧!” 爹话中有话,我听了心中大惊,忙抬起头说道:“爹!昨晚是他趁夜摸到我屋里……” “住口!”爹不容我说完,一拍桌案怒喝一声,脸黑得像锅底,阴森的说道:“嘉儿说撞见你与那宁尧君厮混,可有此事?” 听爹这麽问我立刻就急了,直起身子大声说道:“爹!他血口喷人!尧君只是为我疗伤罢了!” “疗伤就住在一起?就睡在一张床上?”爹显然不信,眉头紧皱的逼问道。 “没有!爹!我没有与尧君同寝啊!”我急切的申辩道。 “哼!狡辩!我明明都看见了!”二哥见我这麽说恨恨的插言道,却因带动脸上的瘀伤又痛得呲牙咧嘴的呻吟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尧君睡在我床上了?”我瞪著二哥喝道。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们滚在床上干那事可欢呢!”二哥睁著眼睛说瞎话,一边说一边还哎哟著喊痛。 我气得站起身便想过去,嘴里怒急的喝道:“颜文嘉!你这个无耻的下流胚!”候在一旁的颜诚杰见状一步跨过来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肩,又将我按跪下,一边不停朝我使眼色。 二哥听见我骂他气得直叫唤,“爹!你看这个死小子!他竟敢骂我!”爹见我当著他的面骂二哥也气得不行,一边使劲拍桌案一边说道:“反了!真是反了!不但直呼兄长其名,还辱骂兄长,真是岂有此理!” 我气不过,转脸冲爹吼道:“我没有他这样的兄长!” “诚杰!给我掌嘴!”爹眼睛都立起来了,气得呼呼直喘,大声喝道。颜诚杰一脸为难的看看倔强的瞪著爹的我,又转脸看看爹,却是站在那不敢上前动手。爹见他为难,也不再多说,随手拿起一旁柜上的竹牌走过来对著我的脸“劈里啪啦”的一顿抽。嘴里还骂著:“你就是个是非精!扫把星!家里自从有了你就没有一日安宁!这张脸长得就是个祸害!看我今日不抽烂了它!” 颜诚杰已经吓得退後一旁,我只能跪在那任爹用竹牌猛抽我的脸。虽然爹是个文人,可这一顿抽也把我抽得鼻子嘴窜血。待爹终於抽累了,我也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爹却仍是不解气,大喝道:“既然你这麽能打,我今日就让你好好尝尝挨打的滋味!来呀!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老爷!三爷他伤还没好……”颜诚杰见爹仍要打我,急忙上前规劝。爹却喝道:“住口!今日谁说情都不行!给我拖出去打!” 院子里掌刑的家仆听了爹的吩咐无奈的应了一声,,女人惊讶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进来将我架起来拖了出去。我头晕眼花的被架著按在条凳上,隐约的听见爹仍骂个不停,二哥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著什麽。紧接著便是屁股上一下下的剧痛,与“劈啪”的板子声。 我好恨!恨爹那样偏袒二哥,恨二哥颠倒黑白,恨自己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大贵之家!於是我咬紧牙关,心里发狠,若是今日爹不打死我,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家! 我已经没力气数到底打了多少板子,屁股上无法忍受的剧痛让我神志不清。就在我昏昏沈沈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隐约的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著是娘的哭喊声,而後身子一颤,板子便不再落下了。 耳边传来娘的哭泣声与呼唤声,我想睁开眼看看娘,却怎麽也睁不开了,而後便是无尽的黑暗…… 54 重伤初醒 真想就这样睡下去,没有爹的打骂,没有二哥的骚扰纠缠,不用面对被爹抛弃的下场,不用时刻担心会沦为玩物。可惜老天爷嫌我年少不收我,非让我在这滚滚红尘中继续煎熬。 第一次恢复知觉是因体内突来的刺痛,身子痛的弹了起来,而後四肢抽搐不停。朦胧的听到哭声与说话声,跟著体内的刺痛慢慢消去,我便又昏睡过去。 再次有了意识是因被搬起脑袋灌药,大约是因为我一直趴著不好灌药的缘故吧。几只手及小心的托起我的脸,一只手捏开我的下颌,一只手塞进我嘴里一颗药丸,而後往我嘴里倒了点不知道是什麽水,捏著我下颌的手一托一拍,这颗药丸便顺著一口水滚入肚子里。 我被呛著了,因咳不动,又被堵得喘不过气,便奋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药丸已经吞进去了,反上来的水却顺著喉咙涌出嘴角流了一身。朦胧的听到一些声音,而後脸被侧放下,迷蒙的看到一些影子晃来晃去,接著又昏沈睡去。 就这样时而昏睡时而迷糊的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身体内的刺痛惊醒过来。努力半晌终於能睁开一点眼睛,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看到的是神色憔悴满脸胡茬的大哥坐在床头旁的凳子上。还有一个人影在我身後,那磨人的刺痛似乎是他在搞鬼。 “醒了,醒了!先生!三弟醒了!”大哥见我睁开眼睛惊喜的扑到床头叫道。我垂下眼帘,看到孟梓正端坐在床前,手里拈著一根刺在我身上的细长银针。听到大哥的叫唤,孟梓看了我一眼,而後轻轻点点头说:“如此看来应是已经无大碍了。”那边房门一响,柳儿与宏儿也冲进来,见我醒了便立在屏风旁抹眼泪。 我想说话,可连动弹一下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体内的刺痛逐一消去,孟梓收起银针起身说道:“不必再用针了,每日按方服药换药,一月之期便可大好,切记不可过於劳累。”说罢收拾起药箱,复又坐下来拿过我的手腕诊脉。大哥闻言应是,目中含泪的退後一旁瞧著。我无力的眨了下眼,再次陷入昏睡。 不知又过去多久,我开始经受全身剧痛的折磨,这痛苦让我夜不能寐。孟梓说这是好事,是要快速恢复的先兆。我央求孟梓给我用药,因我实在是被这剧痛折磨到筋疲力尽。孟梓给我开了镇痛的方子,服了药之後虽说仍是痛,却也能勉强入睡了。 有件事令我颇为疑惑不安,自从那日我被绑去爹书房後就再也没见过尧君一面。上次挨打尧君可是日夜不离的照顾我,这次我被爹打得差点没命,却只有大哥在,不见尧君的影子。还有往年这时候大哥应该正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做买卖,为何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守在我身边?就算没有尧君,还有宏儿和柳儿伺候,也不用他这麽费神尽力的吧? 我趴在床上一边忍耐著屁股上的剧痛,一边奇怪的看著满眼血丝满脸疲惫的大哥坐在床前给我削苹果。往年我挨打即使再重,大哥也从没有如这次这般憔悴。难不成家里出什麽大事了? “呐,吃苹果。”大哥笑嘻嘻的将削得歪七扭八的苹果递到我面前说。我看看眼前的苹果,翻起眼睛看著大哥问道:“大哥,尧君呢?” “呃……你先吃了我削的苹果嘛。”大哥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将苹果凑到我唇边。 我依然盯著大哥,“你若不说,我就问孟梓先生。”话音未落,只见柳儿端著一碗药进来,看到大哥拿著奇形怪状的苹果往我嘴前凑,说道:“大爷,您得把苹果削成小块的三爷才吃得进去。”说著将药碗端过来,“先让三爷喝了药吧。” 大哥尴尬的笑笑,将苹果递给柳儿,接过药碗说:“三弟,先喝药。” 我没理会大哥,转脸问柳儿:“尧君哪去了?”柳儿脸色微变,斜眼瞅大哥,大哥摇摇头,柳儿便低下头退出去了。 “三弟,咱们先喝了药再说好麽?”大哥笑得勉强,将药碗凑到我跟前。我疑惑的看了大哥半晌,直看得大哥完全消去笑容,才费力的撑起身子,接过药碗喝下药。 大哥将空碗放在一旁几上,见我趴下来,凑过来小声说:“三弟,我告诉你宁尧君去了何处,不过你可不能著急上火,这事得从长计议。”我皱起眉头盯著大哥没说话,大哥见我的样子面露难色,犹豫了一时,继续说道:“那日你挨了打之後,爹就吩咐人将宁尧君送到别院去了。”说罢,大哥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那表情好像准备著要跟我打一架似的。 我垂下眼来想了想,爹这麽做也不奇怪。本来爹就十分忌讳府里有争长短的事,如今因为尧君出了几次风波,爹要仍没有动作那就不寻常了。我不能著急,等来日身子完全好了,干脆卷上些值钱东西带著尧君远走高飞。尧君不在府里也好,省的二哥老惦记他。别院只有林姨娘在住,尧君在那还能清净点。 55 馊主意 “三弟,三弟?你没事吧?”大哥见我十分平静,有点担心的问。 “爹将尧君送走,孟梓先生没说什麽麽?”我没理会大哥的问话,反问了一句。 大哥似是很意外,回说道:“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孟梓先生也不好说什麽。而且因为你挨打娘又气病了,孟梓先生这些时日忙的很,在你这和娘那来回跑。” “娘又病了?”我心中一紧。 “没有大碍的,有孟梓先生的神仙医术,你尽可放心。”大哥安慰的说。 “为何你会在这里照顾我?娘身边可有人照顾?”我又问。 “有你嫂子照顾呢,我在那也不方便。”大哥微笑的说,起身走至桌前拿起小刀与他削的那个难看的苹果回来坐下,削下一小块塞进我嘴里,“我还以为你会气得跳起来,没想到竟然这麽平静。看来这次劫难让你长大了不少。” 我一边嚼著苹果,一边盯著大哥看。总觉得大哥很不一样,他一定有事瞒著我,便问道:“还有什麽事?” 大哥一愣,受惊似的睁大眼睛看著我,削苹果的手没留神,将手指削出一道口子来。大哥痛得一皱眉,急忙将手指放进嘴里噙著。我目不转睛的盯著大哥,大哥被我看得有点怯,放下手指说:“我说三弟,你别这样看我行麽?” “府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微皱眉头追问道。 大哥闻言撇撇嘴,说:“你小子也会察言观色了。”随後见我盯著他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府里没出什麽事,是爹他……爹他好像要把你……”说到这里大哥实在是说不下去,眼中泛出湿润来,没想到,,你惊讶的预告了结局,忙低下头继续给我削苹果吃。 我转过脸去看著床头淡淡的说:“爹是不是打算把我送给宵凌王?” “你猜到了……”大哥的声音很失落。我又转脸看向大哥,他已流出眼泪来。我自嘲的笑了笑,说:“是啊,若是我走了,家里就没人帮你打架了。” “三弟,大哥舍不得你知道麽?”大哥颤著声音说,用衣袖抹了把脸。我也想哭,可看到大哥的样子却又想笑。何必为了我伤心落泪的,我又不是要去送死。不过,我是不会坐以待毙让爹如愿的。等我伤好了,定要抢在爹有所动作之前逃出去,到时候还得靠大哥帮我。 想到这里,我直愣愣的盯著大哥问:“大哥,你会帮我麽?” 大哥抬起脸来冲我使劲点点头,而後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三弟,我已经计划好了,打算这两日就给你报仇!” 我很奇怪的看著一副奸诈表情的大哥说:“你打算怎麽给我报仇?” 大哥扬起鼻子哼哼两声,又凑到我耳边嘀咕道:“我已经买通了檀郎坊的老鸨,他那里有个染了花柳病的小倌,我把二弟引过去跟那小倌睡一晚上,让他好好尝尝这淫乐的苦头!” “……”听了这番话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著大哥,这馊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大哥得意的撇著嘴,我却摇摇头说:“大哥,那种病是要死人的。我们毕竟是亲兄弟……” “三弟,二弟可没对你留过情,你吃了他这麽多苦头还返回来替他说话?”大哥很是不以为然的说:“再说了,即使我不这麽做,就他那好色的泼皮习性早晚也会染上病。” 我仍是觉得不妥,继续摇头,大哥又说:“怕什麽,有孟梓先生在,会治好他的。我只是气不过想替你出口气罢了。” 我翻起眼睛看著大哥,心想我找你帮忙可不是为了给挨打的事报仇。可又一想现在还是先不告诉他我的打算,等我伤再好点能下地走路了再说。 在床上趴了好些日子,昏迷的时候不觉得,如今伤越来越见好了,我就趴得浑身难受。老这麽趴著,喘气都费劲,胳膊膀子酸痛难忍,脖子也扭得僵硬了。 自那日大哥说要替我报仇以後,便再也没来看过我,不知道结果怎麽样,也不敢让宏儿找大哥来问。 在我终於能扶著宏儿在院子里散散步的时候,娘的身子也好了,不时的过来看看我,带些补品来给我吃。我很注意娘的神色,娘除了眼神中隐含的忧愁以外,却也看不出有什麽太大的异样。我自然是不敢开口问娘爹是不是打算将我送给宵凌王,恐怕一问又惹得娘伤心。 今天的天很好,阳光w丽鸟语花香。刚吃过晌饭,宏儿扶著我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我心里寻思著过会让宏儿去趟千醉苑把大哥请过来,是时候跟他说说我的逃跑计划了。估摸著再过个几天我就能自己走路了,为了以防爹著急送我走,还是提前安排人将尧君偷偷接出别院送出城,到时我再出去与他汇合,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5660 发文时间: 3/1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56 兄弟情深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忽然看见大哥从院外转进来。真是想什麽来什麽,我高兴的冲大哥龇牙一笑。大哥见了笑说道:“怎麽今儿这麽高兴?” “因为多日不见大哥过来看我,我想大哥了呗。”我笑回道,拍拍宏儿的手说:“回屋。”宏儿应了一声,扶著我进屋。我转头招呼大哥说:“大哥,进来说话吧。” 进了屋里,我重新趴回床上。吩咐宏儿在门口守著,若是有人来能挡就挡,不能挡就提醒我们知道。宏儿应了,转身出去关上房门。大哥见我这样神秘,便只等著我说话。 我见大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嘿嘿一笑,说:“大哥,你是来看我还是有事找我?” 大哥笑著摇摇头,说:“前几日我回去之後想想就觉得不对劲,你小子一定早有自己的打算了吧,不然不会这麽安静。这几日我没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沈不住气命人去请我。唉,没想到最後还是我没沈住气。” “呵呵呵……”大哥的一番话逗笑了我。想大哥是个经常在外面和人混买卖的人,不可能那麽迟钝察觉不到我的异样。 大哥见我笑得欢,笑眯眯的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等二弟发病的时候就知道厉害!” 大哥的这句话让我没了笑意,心里有点沈沈的。的确,我是很恨二哥,可这也不至於闹到兄弟相残的地步。只要我和尧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就天下太平了麽。 “三弟,说说你有什麽打算吧,大哥一定鼎力相助!”大哥拍拍我的肩,打断了我的思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多想也是无益。我抛去对二哥的担忧,说道:“大哥,我这伤眼看就快好了,我怕爹那边突然有变故,所以这事必须尽快。你这几日就安排人找机会将尧君偷偷接出别院送出城。等过几日我能自己走路了,就出城与尧君汇合,到时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嘶──”大哥听了我的话吃惊的吸了口气,说:“我猜到你会想躲出去,可没想到你要带著宁尧君一起走。你确定他愿意跟你走?” 大哥最後的这句话把我说愣了,尧君他怎麽想,他是不是愿意跟我走,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可是,可是他有什麽理由拒绝我呢?以前些日子我挨打卧床,他日夜照顾我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与我两情相悦的吧?这样的话,他应该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吧? 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的说:“就按我说的办吧!”大哥长吁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吧,我这就去安排。顺便跟你嫂子支出点银子给你。”说罢,大哥便起身要走。我急忙说道:“大哥,多谢了!” 大哥闻言定住身形,慢慢转过身来怔怔的看著我。我也看著大哥,眼见著大哥眼里又湿润起来,不禁也是鼻子一酸。这一去,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爹一定会气死的。 “三弟……”大哥喃喃的唤了一声,忽然扑到床前握住了我的手,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颤著声音说:“三弟,你从没有出过远门,这次去可要千万小心。” 本来我心里还有点难受,却被大哥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哥的手握得紧紧的,那一副仿佛被抛弃的可怜表情弄的我有些无措。 “大哥,你……”我担心的看著大哥,不知说什麽好。大哥用袖子抹了把脸,双手包住我的手贴在胸前,双眼红红的看著我却说不出话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使劲抽抽手,却被大哥握得死紧。 “大哥,我会给你写信的,不必如此不舍。”我怪异的看著大哥说。大哥点点头,仍是盯著我。我咽了口口水,又说:“大哥,你快去帮我安排吧。” 大哥又点点头,张张嘴,却还是没说出什麽来。过了好半晌,大哥终於松了手,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摸摸我的脸,最後犹豫的摸摸我的嘴唇。我有点呆滞,越发不明白大哥这是怎麽了。 “三弟……你走了以後,会想大哥麽?”大哥忽然问道。 “呃,嗯。”我呆愣的点点头。 “那就好……我也会很想念三弟的。”大哥喃喃的说,而後忽的站起来一阵风似的走了。 我傻傻的看著大敞的屋门摸不著头脑,大哥这举动也太奇怪了。从小到大大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天下无事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掉眼泪,还是为了我? 宏儿进来问我大哥怎麽了,看起来很不对劲。我说不知道,说累了要睡会,宏儿便关门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闭著眼睛寻思了一会,最後归结为我们兄弟情深,便不再多想。而後算计自己有多少私房钱,屋里有什麽值钱的小物件可以带走以供谋生。按理说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弟是从不操心自己日常的花销银两的,我小时候也是从不去想的。可自从知道爹有意要将我送人,我便开始自己偷偷攒银子,预备著到时跑路用。 57 离别宴 就这样在心里计划打算著,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掌灯十分被内急憋醒,叫唤柳儿过来扶我出去。出了屋,宏儿正守在门口,见我们出来便接替柳儿扶著我如厕。 解决完内急,回到屋里净了手,柳儿便吩咐小丫头去厨房给我端晚饭。小丫头刚一出门,便又跑回来回说太太来了。紧跟著就看见娘领著一群丫头婆子进来,并带来了一大堆我爱吃的菜。看著娘吩咐下人们摆桌,我馋得口水直流。这阵子养伤总吃些粥一类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布置好饭桌之後,娘遣退所有下人,屋里只剩我们娘俩,而後扶著我趴在椅背上给我布菜。见这情形我心里直打鼓,猜想大哥是不是已经跟娘说了我要离家出走的打算。娘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府里没有什麽事能瞒过她的眼睛,这话让我更加肯定娘已经知道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吃著饭,一边偷眼瞧娘的神色。娘几乎不怎麽动筷,,男人连翻带爬滚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只是一脸心痛不舍的看著我吃。一边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凡事不可太过骄躁任性。还说不知道尧君懂不懂得伺候人,出去之後会不会为我打点好吃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很明显娘已经都知道了。我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碗筷难过的低下头。娘笑著拍拍我的手,一双满是慈爱的美丽眸子里盈满了闪烁的泪光。说在我十岁那年她就知道将来我会离开这个家,还说等我出去了找到落脚地之後记得写家书回来报平安。 我心里很难受,眼睛也湿润起来。娘从一旁凳子上拿过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拿出一枚玉坠给我戴在颈上,说这是她陪嫁时带来的圣山玉佛,世间只有这麽一块,少说也值个一二万两银子,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千万别卖。 而後又拿出一个更小的丝绸包裹,打开後里面放著三样东西,一支纯金打造的一指长的吉祥如意,一块小半个手掌大小的玲珑玉佩,一串茗烟玉佛珠。娘说这三样东西每样都值个几千两银子,出去之後可做安身之用。原是想给我打点些现银,可现银太重,又容易遭贼人惦记,还是给我这些小巧的东西随身带著更好。 听了娘的一番叮嘱,看著手里娘为我准备的东西,我使劲咬了咬牙,却仍是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这个家里并不是没人疼我的,娘就很疼爱我,大哥也对我很好。可是爹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把我当做他攀附权势的工具。若我是个女儿也就罢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大多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归宿。可我明明身为男儿,却仍是逃不了被爹摆布利用的命运。 娘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用汗巾为我擦去眼泪。说让我安心养好身子,到我要走时她会暗中相助。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将东西重新包好塞进怀里。娘也拭去眼角的泪水,笑著端起碗让我把饭吃完。 见我捧著碗闷闷不乐的继续吃饭,娘安慰我说男子成人是应该四处闯荡一番。既然我不愿听从爹的安排,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又说尧君入府以前常跟著孟梓先生走南闯北,有他陪著我也能放心些。 在娘的千叮万嘱下怀著歉疚的心情吃完了饭,娘吩咐淑纹和柳儿进来撤下残宴,亲自扶著我在院内散步。正散步的时候碰见袁师父与两位师兄从外面回来,便合在一处说些闲话。 约莫到了二更天的时候,淑纹回说时辰不早,请娘回去歇息。娘便辞别袁师父他们扶著我进屋趴回床上,又小声嘱咐了几句,方带著淑纹等一众丫头婆子回了凤祥苑。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接二连三的做噩梦。天还没亮我便被噩梦吓醒,安下神来後从怀里拿出昨晚娘给我的那几件珍玩翻看。这些东西基本都见过,有大哥孝敬娘的,有爹送给娘的,出去後这些东西便是我安身的本钱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柳儿与那些小丫头们纷纷起床清扫庭院。柳儿见我已经醒了,便伺候洗漱。吃早饭的时候,宏儿打著哈欠端著药碗进来,回说袁师父带著两位师兄一大早便走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办,要有些日子不能回来。 我有点奇怪,昨晚袁师父可一点口风都没露,怎麽早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过想来像袁师父这样的江湖人士,行踪神秘一点也是寻常的。 吃罢早饭喝了药,宏儿扶著我在院子里散步。很奇怪的,我明明刚睡醒,可没走一会却又觉得昏昏欲睡。宏儿见我瞌睡的睁不开眼,便扶著我进了屋,我几乎是一趴到床上就沈沈的睡过去了。 58 爹给我下蒙汗药? 隐隐约约的听到小声的说话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後却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里不是我的卧房! “他醒了,我们快走吧。” 窗外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而後两个人影匆匆离去。我撑起身子瞪大眼睛惊异的四处打量,这是一间颇为雅致,摆设又很大气的房间。可是为何一觉醒来却不是在自己房中? 我满心疑惑的的扶著床柱艰难的下了床,想出去找人问问这是哪里。刚刚站稳身子,忽听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著,那脚步声进了屋,转过屏风出现在我面前。 “啊……”我目瞪口呆,进来的人竟是宵凌王! “呵呵,这麽快就醒了,快回去趴著。”宵凌王呵呵一笑,走过来抱起我将我趴放在床上。我呆愣的看著宵凌王的一张笑中含威的脸说不出话来,心里却一个急转,难不成这里是他的王府? “是不是很吃惊?”宵凌王笑容可掬的坐在床边,捏起我的下巴摇了摇,说:“本王也没想到,颜彬鹤会给自己的小儿子下蒙汗药,迷晕之後亲自送来本王府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爹给我下蒙汗药?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打了个霹雳,劈得我眼前一阵发黑。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爹他棋高一著。可是哪有当爹的给自己儿子下蒙汗药的?这和青楼里的老鸨逼良为娼有何区别? “本王知道你不愿意,不过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到时你要走要留本王绝不勉强。”宵凌王落下笑意招招手,候在一旁的贴身侍卫韩桢端著个药碗呈上前来。宵凌王接过药碗伸手将我扶起来趴在他怀里,一手揽著我的背,一手将药碗放至我唇边,说:“这里可没有蒙汗药。” 我恍惚的颤著手捧住宵凌王拿著药碗的手,仰脸灌下药。现在这个时候,即使他喂我喝的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的。我终究还是被爹送给他了。 宵凌王将空碗递给韩桢,韩桢接过碗躬身退下。见韩桢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宵凌王托起我的脸,俯下头来用舌头在我嘴唇上舔了一下,说:“挺苦的。”而後从一旁的高几上拿过一块糖块塞进我嘴里,便抱著我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 屋内很静,静得能清楚的听到宵凌王的呼吸声与我自己不稳的呼吸声。远处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隐隐的说话声,鸟儿的鸣叫声,微微的水波声。 大手从我的後脑顺著头发轻抚下去,直至腰际。而後又反上来,一遍一遍的抚摸。我的脑中一团混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麽办。听话的在王府养好伤?那伤好之後呢?宵凌王真的会放我走麽?就算到时候宵凌王果真放我走,那我该去何处?回家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里我忽的一个激灵,昨日已跟大哥说好了让他先将尧君接出别院送出城安置下来,而後等著我出去与尧君汇合。如今我却被爹送到王府,谁能知道,,小鬼连翻带爬滚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那尧君可怎麽办? 转念又一想,大哥恐怕还没来得及将尧君送出去。知道我已经被爹送来王府,大哥应该会取消原先的安排吧。看来只有等养好伤,再想办法联系上大哥商量出走的事。 终於将事情理出个头绪,心里便稍安了些。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正乖乖的趴在宵凌王怀里。偷偷翻起眼睛看他的脸,见他半阖著眼睛面无表情。从没有如现在这般仔细的看过宵凌王,其实他有著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这张脸没表情的时候很威严,而面对我时却经常是带著宠溺的笑意。不禁想起小时候跟娘去寺院中上香,里面那英姿飒爽的二郎真君的神像就很像他。不,他的神韵气质比那二郎神更加潇洒贵气。 在我小时候还不懂世上有男宠这种东西时,对宵凌王还是很依赖的。他什麽时候见到我都是一副和蔼的笑容。那时我常想,如果他是我爹该多好。後来知道他只喜欢男子,又有爹一直想将我送给他的打算,我便对他生出了惧意。越是长大就越是惧怕与他相见,可惜再惧怕也是没用的,如今我还是被爹送给了他。 一想到会成为一个曾经如父亲一般可亲的人的身下玩物,我心里就难受的想呕吐。上辈子我做了什麽罪大恶极的事了?老天为何要这样待我?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韩桢带著几名小太监举著灯进屋,屋里片刻便亮堂起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後,韩桢进来禀报说可以用饭了,宵凌王只摆了摆手,韩桢便躬身退下。 “陪本王用饭。”宵凌王托起我的脸附在我耳边说道,顺势在我颈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我打了个哆嗦,浑身一麻,全身的寒毛一根根都竖起来了。宵凌王见我呆愣的没有反应,抱著我下了床来到桌前。轻轻将我放下地,扶著我站稳之後才坐下吃饭。 59 了若指掌 我傻傻的站在桌前看著一桌丰盛的饭菜发呆,宵凌王吃了几口见我不动,说道:“怎麽不吃?” 经他这麽一说我才觉得很饿,便犹豫著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要隔往日,这一桌好菜应是很让人垂涎的,可如今吃进我嘴里却如同嚼蜡。宵凌王见我开始吃了,便不再说话,这顿饭就这样沈闷的吃完了。 一大桌菜,只有我们两人吃,几乎一半的菜都没动过。宵凌王见我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只看著饭菜愣愣的发呆,便吩咐人撤下残宴。 待收拾完饭桌,太监上了热茶退下,宵凌王转过身说道:“过来。”我应声走到他身前,他扬臂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摸摸我的脸,说:“你爹这次为何打得这样重?连脸都伤了。” 那有著厚硬茧子的手指摸得我的脸很是刺痛,我不由自主的往後撤身想躲开,却因腰间的手揽得太紧而动弹不得。宵凌王不悦的皱起眉头,语带不耐的说:“倒是说话啊,变哑巴了麽?” 我一个激灵,终於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王爷恕罪……” 宵凌王头痛的别过脸揉揉眉心,而後转回脸一副努力克制的表情沈声说:“本王在问你话!” 我心里打了个突,这还是第一次见宵凌王对我表现出不满。随後转转眼睛想了想,才想起宵凌王方才问我的话。可我要怎麽跟他说?难道告诉他是因为我和二哥为了尧君大打出手才被爹打? 不,死也不能告诉他尧君的事! 那要跟他说是因为二哥半夜摸到我床上,我把二哥打了个半死,爹才发怒的打我? 不,这也不能说,家丑不可外扬!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只好眼巴巴的看著宵凌王发怵。 宵凌王等了半晌也不见我开口说话,眸中便升腾起怒气来。我害怕的绷紧身子,垂下眼来等待承受他的怒火。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便小心的抬起眼来看向宵凌王。只见他皱著眉头闭上眼睛,似乎在竭力忍耐什麽。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桌上的烛台偶尔摇曳一下火苗。宵凌王似是终於压抑住火气,慢慢睁开眼睛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罢了。”说罢,他顿了顿,又说:“你娘的病可大好了?” 听宵凌王转过话题说起娘的病,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回道:“谢王爷关怀,我娘的病已经大好了。”说完,忽然想起是宵凌王为娘找来了奇药,又说:“靖琪还未谢恩,谢王爷慷慨赠药,救了靖琪的娘亲一命。王爷的大恩大德靖琪铭记於心。”说著,便预屈膝行跪拜大礼。 “行了,免了吧,你还有伤在身。”宵凌王揽著我腰的手紧了紧,我便跪不下去,只好抱拳在胸浅行一礼便罢。 宵凌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稍想了想,问道:“听说那名医孟梓被你爹留在府上做了府医,他有个非常貌美的徒弟,叫‘宁尧君’,可有此事?” 宵凌王的这句话让我心里“咯!”一声,立刻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著他。他竟然知道尧君? 宵凌王见我的反应不以为意的说:“你们颜家的一举一动本王皆了若指掌。” 这句话比上一句更吓人,吓得我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宵凌王斜著眼睛看了我半晌,而後缓缓说道:“本王倒是很想见见那个宁尧君是何等绝色,竟引得你肯为他吃如此苦头。” 我的心随著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眼睛瞪到发痛。千万不能让他见著尧君,不然一定会被他弄到府里做他的玩物! 宵凌王见我的神色别过头去不知想了些什麽,而後忽然站起身一把将我抱起来,转过屏风将我放在床上,说:“晚了,歇吧。”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我趴在床上盯著床头心有余悸,他真的对我们家的事了若指掌。他会对尧君下手麽? 在我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看著很机灵的小太监端著一碗药进来,呈在我面前说:“琪三爷,吃药了。”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药碗喝下药,将空碗递还给他。他躬身笑了笑,说:“琪三爷,小的叫诚远,您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成,我就在门外守著。” 我点点头,他便转身退出去了。看来这个屋子应是在宵凌王的内院了,不然不会是个太监在这里伺候。希望宵凌王不会对尧君下手,希望等我伤好了他真会放我走。 趴在床上想了好半晌心思,个太监在这里伺候。希望宵凌王不会对尧君下手,越想越精神,怎麽也毫无睡意。想起那个小太监说会在门口守著,不如叫他进来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便叫道:“诚远。” 门外传来诚远的答应声,而後房门一响,诚远进来行礼道:“三爷有何吩咐?” “不必拘礼,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我说道。 诚远闻言转头看看门外,而後犹豫了一下,便笑著点点头恭立在床前。我招呼他坐下,他不敢坐。我说有话要问他,他站著我看著别扭。诚远又推辞了几句,方搬过凳子坐下来。 60 夏w公子 我见诚远坐下了,便问这里是何处。诚远回说这里名“红玉轩”,是府内才建好不久的院子,紧挨著瑶琪园,离宵凌王的住处青霄苑也不远。我只问了短短的一句话,这个诚远便回了一堆话,看来挺机灵的。 又与诚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会话,他看夜已深了,劝我早点睡,而後便熄了灯退出屋子关上房门。我趴在床上心里惦记著尧君,没多久便睡著了。 我是被屁股上的灼痛惊醒的,醒来後发现宵凌王正给我换药。这让我又是一阵浑身发麻寒毛直竖。当初尧君给我换药时我就很不适应,这回宵凌王给我换药就更让我觉得难堪。可宵凌王不是尧君,我既不能拒绝也不能表示不满,只好埋头忍著心中的不适。 换好药之後宵凌王小心的为我穿上亵裤,我才如刚经历了一番重刑一般松了口气。看著他站起身来,我急忙道谢。宵凌王点点头没说什麽,便转身出去了。此时天还没亮,屋里点著灯,看来宵凌王是专程趁著上朝之前来给我换药的,不禁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平心而论,宵凌王一直都待我很好。可他的身份摆在那,府里又不停的换男宠,这让我无形中就很抗拒与他接近。天下这麽大,像他这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要什麽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在意我这麽一个人? 这样在心里胡乱的想了一会,屁股也没有那麽痛了,便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晌午才醒,醒来後诚远伺候著洗漱一番,而後吃饭吃药。 吃了药,诚远扶著我在院子里溜达,不经意看到一身便服的宵凌王正往瑶琪园去。他身後垂头跟著两名白嫩的公子,一个身穿阔袖青袍,一个身穿阔袖红袍。再往後跟著曾在去年见过的那位白衣依然的湘琴,湘琴後面跟著他的侍从,手里捧著琴。 “琪三爷,那两位是‘春娇’‘夏w’两位公子,如今轮到他们侍奉王爷。”诚远见我望著已经远去的宵凌王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搭话,继续在院子里溜达。宵凌王的事哪有我过问的份,就连看也是不想看到的。不过,没想到他每次都要两个男宠一起伺候他,亏他也能应付的过来。转念又想,皇上的後宫还有三千嫔妃呢,他宵凌王只有这麽四个男宠,也确实太少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宵凌王是有正经王妃的,随口问道:“王爷不是早已娶了王妃麽?怎麽我来了这麽多次却从没有见过王妃?” 诚远听我这麽问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有旁人,小声回道:“三爷,王妃她并不住在王府,听说她在王爷十六岁时刚与王爷成婚就被送到京城旁边的汾安郡的别院去了。此後就一直在那住著,只有太後召见时才会入京。” 我闻言一愣,这汾安郡不是尧君的家乡麽?宵凌王竟在那里建有别院? 又走了一会,觉得有些乏,屁股也痛,便回屋趴著。诚远怕我无聊,找了几本闲书来给我看,我便趴在床上看书打发时间。 不知看了多久,忽闻外面传来脚步声,而後诚远进来禀报说夏w公子前来拜访。我疑惑的看著诚远,心想这个夏w公子不去服侍宵凌王,跑来看我做什麽。诚远见我的神色,低声说夏w公子是宵凌王最宠爱的公子,也是府里呆的最久的一位公子,已经服侍了宵凌王四年之久,是不好得罪的,最好是见上一见。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我现在毕竟在王府住著,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便说请他进来,而後扶著床柱下了床。诚远答应一声出去传话,随後又进来扶著我来到外屋。 “夏w见过琪三爷。”那位一身通红长袍的夏w公子见诚远扶著我出来,躬身一礼说道。 “夏w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我回道,“诚远,上茶。” 诚远应了一声,扶著我来到太师椅前,而後下去沏茶。我扶著椅背打量了一番这位夏w公子,越看越觉得眼熟,难不成曾在哪见过他? 那夏w公子坐下之後,也上下打量了我半晌,眼中闪烁不停,不知在想什麽。 不大会功夫,诚远端著两碗茶进来给我们二人上了茶,而後退在一旁候著。夏w公子移开目光端起茶碗酌了口茶,说道:“久闻琪三爷大名,今日总算是能见上一面。没想到著实让夏w……”说到这里夏w公子忽然诡异的一笑,“著实让我感到惊奇。” 惊奇?有什麽惊奇的? 我疑惑的问:“此话从何说起?” 夏w公子悠然一笑,并没有回话,继续品茶。我狐疑的看看夏w,又看看候在一旁的诚远。诚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我和夏w之间转来转去。 在我再次将眼光转到夏w脸上,脑中忽然一闪。怪不得觉得夏w看著眼熟,并不是以前在哪见过他,而是他的相貌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诚远说这个夏w公子是在王府里呆的最久的一位公子,十分得宵凌王的喜爱。而他又长的很像我,这说明…… 6165 发文时间: 3/11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61 关门干什麽? 不,是我太多心了吧,这可能是巧合。又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人很相像,宵凌王才对我有兴趣。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夏w公子放下茶碗笑说道:“听说琪三爷对我等以色侍人的身份非常不屑,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看来传闻就是传闻,是不能取信於人的,呵呵呵……” 夏w公子的这番话让我皱起眉头,这话听著怎麽像是反话? 不过你没说错,我是看不起你们这些人。相貌堂堂又有不错的家世,干什麽非要以这种方式攀附权势。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夏w一惊,急忙站起身走至门口。我也转头看去,只见宵凌王背著手已经进了院子,他身後跟著端著托盘的韩桢和那个曾为娘看过病的大夫。 夏w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忙掸掸衣袍迎了上去。 “你怎麽在这?”宵凌王见夏w迎上前见礼,沈下脸问道。 夏w惶恐的低下头,小声回道:“夏w听闻琪三爷在此养伤,特来探望三爷。” “是麽?”宵凌王抬起眼来看我。夏w也低著头偷偷斜著眼瞄我,眼神冷冷的满是警告。 我看到夏w不善的眼神鄙夷的别过头,既然怕我说你的不是,还不客气点。 诚远凑过来拉拉我的衣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什麽意思,他就是不想我得罪那位夏w公子。 “夏w公子是来看我的。”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夏w听我这麽说似是松了口气,给我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看完了麽?”宵凌王口气不大好的问。 “呃,看完了,夏w正要告辞。”夏w行了一礼,又转身冲我行了个礼,而後急匆匆离去。 宵凌王微皱皱眉头,见夏w走远了才迈步进屋。 “怎麽?夏w真是来看你的?”宵凌王走至我身边摸著我的头发问。 “嗯。”我垂下眼来应了一声。那边诚远进里屋捧著一个软枕出来,走过来将我的手臂放在软枕上。那大夫上前行了礼,而後为我把脉。 两个手腕都把完脉,大夫问了问我的日常起居与行动是否不便,便想看看我的伤处。宵凌王眼睛一瞪,“难道这点外伤还用这般麻烦?” 大夫受惊的退後两步,忙低头说不用看也无妨,宵凌王才隐去不悦的神色。大夫又叮嘱了几句养伤的忌讳,便头冒冷汗的告退而去。 宵凌王抬手支起我的下巴,左右看看我的脸,说:“可不能留下疤了。”端著托盘的韩桢闻言将托盘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转身退出屋子。诚远也不落後,紧跟著他出了门,并反身将屋门关了个严实。 我仰著脸睁大眼睛瞟著屋门关上,心里忐忑,关门干什麽? 宵凌王伸手拿起托盘上裹著棉花的竹签沾沾药水,在我脸上轻轻涂抹。我感觉有点刺痛,皱了皱眉。见宵凌王的脸越俯越低,我便自然反应的想躲避。只觉下巴上的手忽然掐住了我的下颌,宵凌王的脸也近到快要贴上我的脸。 “别动。”他低声说,近在眼前的一双眼睛里黑得深不见底。 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宵凌王的脸。灼热的鼻息一股股的喷在我脸上,让我再也顾不上脸颊上的刺痛。 “琪儿……”宵凌王微不可闻的轻喃一声,松了手里的竹签,转手将我按进他怀里。不等我反应过来,那本就快贴上的嘴唇猛的噙住了我的嘴唇。 我瞪大眼睛惊呆在那,怪不得韩桢和诚远会退出去,怪不得诚远会关门,难道他们知道宵凌王会这样对我? 湿润温软的舌头在我双唇上来回舔舐,带著一股股吸力,而後伸进嘴唇里,在牙齿上游走。忽觉双颊一痛,不由自主的张开嘴,那舌头便一溜烟的钻进嘴里。 我几乎没办法呼吸,掐著双颊的手豪没有松懈的意思。口内的舌头剧烈翻搅著,探寻每一处角落。挑起我的舌头猛力吮吸,那吸力仿佛要吸走我的魂魄。溢出嘴角的涎液顺著我的脸颊流淌下去,沾湿了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手指,我的颈子。 他的眼睛半眯著,眉头微蹙,神情像是在隐忍什麽。背後的手在我背上用力按抚游弋,好像要将我按进他的身体里。 忽的,那只手抚上了我的屁股。 “嗯!”我被屁股上的疼痛惊回了神,闷吭一声。双手紧紧的攥住宵凌王的衣襟,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宵凌王浑身一顿,抚在屁股上的手急忙撤回背後。停住蹂躏我口内的舌头,缓缓松开嘴唇。 我有点眩晕的站不稳,皱著眉头忍耐屁股上的痛楚,一边大口喘气。宵凌王也有些气息不稳,眼神沈沈的盯了我半晌。 待我们都平缓下来,他又俯下脸顺著我的颈子往上舔吻,直到清理完我嘴唇上的湿润。 背上的手离开了,从怀里拿出汗巾来给我沾去额上的汗。掐著我脸颊的手也松开了,抚著我的後脑将我的脸按进他的颈脖里。 “本王带你去湖边走走。”他低声说。而後扶著我开门出屋,往湖边走去。 62 兄长探望 当微风裹著清凉的水汽吹到我脸上时,我才真正清醒过来。看著夕阳下闪烁红光的广阔湖水,脑子里却混混吞吞的。这是跟宵凌王第二次亲吻,每一次都会让我失去一段时间的思考能力。特别是这一次,我几乎被他亲的失去意识。 真不愧是养了好多年男宠的人,在情事上如此厉害。 想起刚才那个吻的噬魂感觉,才真正清醒过来。看著夕阳下闪烁红光的广阔湖水, 炙热的嘴唇在颈子上辗转,全身猛然一麻,便有点口干舌燥。 沿著湖边漫步,韩桢与诚远远远的跟著。宵凌王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说话,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心不在焉。他绝口不提刚才的事,也不再提我家的事。我对他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管说什麽都只是嗯嗯啊啊的应声敷衍。 沿著湖边一路进了瑶琪园,来到幽月榭时湘琴正站在门口恭迎。 “琪三爷,好久不见。”湘琴行礼过後微笑著说。 我急忙还礼,想起脸上的伤痕,又难堪的低下头。宵凌王安慰的拍拍我的背,扶著我进了水榭,趴在那一大团软枕上。 晚饭是在水榭吃的,还有湘琴的琴曲助兴。我依然没什麽胃口,虽然这次有去年来求药时吃过的小牛排骨。再说趴著吃饭也不好下咽,只喝了点粥吃了几口清淡的素菜就吃不下了。宵凌王不大高兴我总吃的这麽少,说我现在养伤更要注意保养身子,逼著我又吃了点东西。 看到那盘小牛排骨,我忽然想起这道菜的名字叫“红玉飘香”。记得诚远说过我住的那个院子是才修建好的,名字就叫“红玉轩”,难不成那院子就是用这盘菜的名字起得名? 宵凌王的嗜好真奇怪。 王爷就是王爷,果然出手不凡。在家里养了快一个月的伤才堪堪能扶著人走路,可在王府才养了几天的功夫,我就能行动自如了,可见宵凌王给我用的药都是上好的珍品。我甚至还流过一次鼻血,不知道是不是药好得太过头了。 几天後大夫再次给我诊脉,跟宵凌王说不必再用那麽猛的药了,以我现在的年纪用太多了那种药反而会损身体。晚上睡觉的时候仍是不能正面躺著,但是可以侧躺著睡了,这对我这个趴了一个月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恩泽。 屁股上的伤都结了疤,一天到晚的泛痒。诚远跟条尾巴似的天天跟著我盯著我,就是睡觉的时候也守著我,不让我抓屁股。折腾了几天,我养胖了,诚远却瘦了一大圈,还顶著一对黑眼圈。 其实我挺感谢诚远,他只比我大两岁,却比我懂事多了。他对我的照顾不止是因为宵凌王的命令,也是很诚心实意的伺候我。 自从那次宵凌王来给我的脸上了药之後,除了一早给我屁股上换药时出现一下,其他时间再也没有来过我这。只是晚上不时的听见他住的院子里传出呜咽声与令人脸红的喃呢声,这让我很不习惯。 那位跟我很相像的夏w公子也再没来过,其他三位公子倒是总会躲在远处往我院子里偷窥,我也只当没看见。 眨眼间十天过去,我已经能躺著睡觉了,屁股也不会痒的那麽厉害。一个多月没洗澡,身上开始痒的难受,诚远便给我准备浴桶沐浴。沐浴的时候屁股上的疤掉了一大半,露出粉粉嫩嫩的新肉,我想著这样算是好了吧,便趁著下午宵凌王在水榭乘凉的时候过去请辞。 宵凌王只说了一句:再好好养养,不必著急走。把我给打发了。 他不会是不想放我走吧? 我躺在床上惴惴不安。 都这麽多天了,家里一点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尧君怎麽样了。大哥啊大哥,你为什麽不来看看我?还是说你已经来过了,却被宵凌王挡回去了? 娘,您也把我这个小儿子给忘了麽?爹把我送到王府,您也没有拦著点麽? 又在王府呆了几天,屁股上的疤也掉完了,坐著躺著都不碍事了,我就开始心急上火。宵凌王到底放不放我走? “琪三爷,琪三爷,大喜事!”我正坐在桌前发愁,见诚远乐呵呵的从院外跑进来说道。 “什麽喜事?”我无精打采的问。 “三爷,您的兄长颜盛烨,烨大爷来看您来了!”诚远眉飞色舞的说。 “什麽!”我惊喜的倏然站起,大声问:“人呢?” “刚陪著王爷说了会话,这会正往这边走呢!”诚远回说:“还是琪三爷您的面子大,若是换个旁人,王爷是绝对不会允许外边的人入内院探访的!” 我没有理会诚远的话,急匆匆跑出院门往前面张望。只见一个老太监引著大哥正往这边走,便高兴的迎了上去。 “大哥!你怎麽才来看我啊!”我跑上前抓住大哥的肩膀说。 “哎,琪三爷,注意礼守。”那老太监脸色不大好的将我拉开一旁说道。 我脸一沈,心想我又不是宵凌王的男宠,注意个狗屁礼守! “呵呵,谦公公,琪三爷才来,还不大懂王府的规矩。公公您受累了,这里有小的我伺候就行了。”诚远见气氛不对,忙上前挡在我面前躬身笑著说,一边还拿出一串玉珠子塞进那老太监手里。 那老太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撇著嘴看看手里的玉珠子,掂量掂量,便转身离去。 63 家中消息 “琪三爷,烨大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进屋吧。”诚远见老太监走远了,转身小声说道,让著我们进了红玉轩。 在屋里坐下,诚远下去沏茶,我才发现大哥的脸色很不好,便问道:“大哥,出了什麽事?” “二弟病发了,”大哥一脸愧疚的低下头,“二弟屋里的丫头病死了两个,那个巧倌也死了。” “啊……”我震惊的张大了嘴。 “如今孟梓先生只能先保住二弟的性命,二弟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大哥又说:“二弟屋里的另外几个丫头和一个伺候过他的小厮也染上了,只是发现的早,被孟梓先生治好了。不过都被爹卖出去了,不敢继续留在府里。” “怎麽这麽快?”我惊道:“那病有这麽凶?” 大哥点点头,刚要说什麽,却见诚远端著茶进来,便又闭上嘴。 诚远将茶放在几上,行礼之後退出去,而且站得很远。我知道虽然旁边坐著的是我的亲大哥,但为了避免闲话还是不方便关门的。 大哥见诚远站得远远的,并转过身不看我们,才低声说道:“我也没想到那病会这麽厉害,先生说因个人体质不同,所以发病也各不相同。再说二弟又重伤刚愈,身子还有点虚,染了这种病就非常难治。” “那治得好麽?”我小声问。 “应该治得好吧,先生他没有说得很明白。”大哥说罢,端起茶碗咕咚咚灌完一碗茶。 我有点难受的低下头,当初就觉得大哥这个主意不好,可因心里有恨也没有过於阻拦。现在不止是二哥病重在床,还牵连了几条人命,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娘的病才好了半年,二哥便又病重,而且还死了人,罪魁祸首还是我们这两个亲兄弟,这要是让爹知道真相,不被气吐血才怪。 “自从爹瞒著家里将你送进王府後,娘跟爹闹了一场。本来娘要回娘家,可因二弟病倒了,家里又出了人命,娘才没走。” “所以这些日子你才没来看我?”我心里凉飕飕的问。 “嗯。”大哥应了一声,,小鬼惊讶的完全的僵住了,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朝廷里也不安宁。听说有官员参了爹十大罪状,皇上接了本子,却因宵凌王的进言压下来了,还没有命人彻查爹。” “十大罪状?”我又是一惊,“我们家做过那麽多坏事麽?” 大哥一脸沈重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尧君呢?他现在怎麽样?”我急忙又问。 “他……”大哥脸色一变,低下头不敢看我。 “尧君他怎麽了?”我急得站起来,大哥急忙伸出手指竖在唇前示意我小声点。我看看院子里的诚远没有什麽反应,才又慢慢坐下,急切的看著大哥等他说话。 大哥往院子里看了看,探过身子小声说:“我说了你可别著急,二弟病倒之後,爹就将尧君送到兴州的合兴王府上去了。” “什麽?”我目瞪口呆。 把自己的亲儿子送人还不算,竟然把人家的徒弟也送人? “三弟,三弟,来,喝口水喘喘气,别把自己憋死了。”大哥端著茶碗凑到我嘴边著急的说。 我猛然回神,大喘了几口气,抢过茶碗一饮而尽。真的差点把自己给憋死过去。 “爹他!”我“纭钡姆畔虏柰耄大声说,大哥急得直呲牙。我忙转头看向诚远,他只是扭头看了我们一眼,见没什麽事便又转回去,并往远处又走了几步。 “爹他怎麽能把人家的徒弟也随便送人!”我压低声音恨恨的说。 “哎,三弟,爹他都能把你这个亲生儿子送给宵凌王以作护身符,还有什麽事做不出来?”大哥叹了口气,“你从小就心直的很,对那些尔虞我诈一窍不通。咱们家什麽事都是爹和二弟苟合,连我也被排除在外。你以为爹为什麽那麽护著二弟,正是因为如此。你和二弟因那宁尧君闹出这麽多事,爹早就想将宁尧君处理掉了。” “那孟梓先生他……” 大哥不等我把话说完,打断我道:“孟梓先生只是咱们家的府医,除了医术好还有什麽可让爹看重的?爹再敬重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如今将宁尧君送了人,孟梓先生不是一样没话说。” 大哥的这番话让我没了主意,失神的看著面前空荡荡的茶碗说不出话来。 “本来我是想先偷著把宁尧君送出城藏起来的,可还是慢了爹一步,唉!” 马後炮! 我瞪了大哥一眼,“尧君被送走多久了?” “嗯……有七八天了吧,用车接走的,应该已经到了合兴王府,府里的人正往回赶。” “快马加鞭多久能到兴州?”我又问。 大哥想了想说:“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有个三四天能到。”说罢,大哥睁大眼睛看著我道:“三弟,难道你想……” “我要去把尧君救出来!”我瞪著眼睛沈声说。 “王爷能放你走?”大哥凑过脸来小声问。 “王爷说过等我伤好了就可以走!”我也凑过脸去小声说。 “那好!我请袁师父过去接应你!”大哥轻轻一拍桌子,“等你们回来就住在我在城外偷买的宅子里,等过了风头再说!” “好!”我紧紧的握住大哥的手,大哥也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64 请辞之怒 送走了大哥,我急匆匆来到瑶琪园,却没见到宵凌王。转道又往宵凌王住的青霄苑走,半路上碰到湘琴,一问才知道宵凌王这时候正在牡丹园的小敞厅里待客。 又来到牡丹园,在门口把守的韩桢拦住我说这会王爷待客,不可打扰。我求韩桢给通禀一声,有急事求见王爷。韩桢没有刁难,进去通禀。不大会韩桢出来,说王爷让我等一会,我便在门口转来转去的等著。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忍不住心急想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熟悉的轻笑声。我急忙躲到拱门旁往里面探望,看到郭信德一脸献媚的笑容与宵凌王从厅里走出来。 又是他! 我恨得直咬牙,转身躲到一棵树後。韩桢看了我一眼,没什麽表示。 待郭信德出了园门,韩桢引著他出府,宵凌王便站在拱门下背著手说道:“出来吧。” 我抿了下嘴唇,低著头从树後转出来来到宵凌王面前,躬身行礼道:“靖琪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嗯,进来说话吧。”宵凌王转身往里走,我便老实的跟著。 进了小敞厅,宵凌王转身坐於中央主位上,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有什麽事就说吧,本王看你大哥神色不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麽事?” 我家有什麽事您老人家会不知道?我在心里嘟囔道。 “王爷,靖琪已经搅扰王爷多日,不知可否……” “听说那个宁尧君被你爹送给了合兴王,你是不是想去救他?”我话才说了个开头,宵凌王便说了一句让我头脑发晕的话。 难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怎麽我想什麽他都知道? “哼,你想什麽,本王自然能猜到。”宵凌王冷哼一声,说道:“合兴王府可不是你家後院,想出就出想进就进。只怕你有本事进去,却没本事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瞒也没用,索性往地上一跪,磕了个头,大声说:“王爷对靖琪的恩德照应,靖琪永世铭记於心。只是靖琪对尧君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断不能看著他被我爹送入虎口!此去就算靖琪无能救不出尧君,也甘愿与他共患难!” “啪!”宵凌王听了我的这番话握碎了茶碗。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凌厉慑人的双目里却怒火滔天。 我承认刚才那番话说得冲动,可我一点都不後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让宵凌王知道我已经情有所属。 宵凌王木著脸看著我,我也不服输的看著他。半晌之後,他拿出汗巾缓慢的擦去手上的水渍,随手将汗巾扔在地上。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已知道情为何物了。”宵凌王缓缓的说:“若是本王不放你走,可就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要放我走? 我惊喜的叫道:“王爷……” “纾 币恢徊柰敕晒来摔在我面前的地上,迸出的碎屑擦脸而过,脸上一痛,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宵凌王满身煞气的慢慢站起身,迈步向我走来。我吓得一闭眼,只觉一股劲风掠过我而去。 紧张的喘了几口气,听到身後脚步声越来越远,急忙睁开眼转身看去,却只看到宵凌王的一丝衣袂消失在拱门外。 我傻了。 这是宵凌王第一对我发怒。可他却没说清楚到底放不放我走。 “别跪著了,王爷已走多时了。” 突来的调侃声把我唤回了神,定睛一看,只见夏w公子一脸奇异笑容的站在我面前俯视著我。我立刻站起身,想起脸上的热流,又忙用袖子抹了把脸。 “呵呵呵……今日真是让咱们大开了一回眼界。”夏w一边绕著我踱步,一边笑著说:“琪三爷真够有胆量,竟敢这样冲撞王爷。” 哼!你是来看笑话的麽?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过眼光却发现其他三位公子正立在不远处往这边看著。见我看他们,,那人惊讶的透露出玄机,他们皆别过脸去,装作一副观赏景致的模样。 “想我在府里伺候王爷这些年,从没见哪个人惹了王爷发怒之後能全身而退的,你是独一个。”夏w说著,转回到我面前,眼光停留在我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脸上。“只是这麽一道浅伤而已,也不会破了相。” 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对这个夏w的风凉话非常不耐烦,举步便往外走。 “慢著!”夏w在我身後大声说道。站在院子里的三位公子闻声齐齐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我皱皱眉,停住了脚步。这里毕竟不是家里,再说又刚惹了宵凌王发火,还是忍耐一下的好。 只觉一股热气扑近身後,夏w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若是真要走,不如趁夜逃出王府。”说罢,他笑呵呵的绕过我走至门口,转脸说道:“你走了,对谁都好。” 他的这句话说的没错,我走了对谁都好。我也确实著急要走,干脆就依他说的,今夜逃出王府! 夏w见我被他说动了,微微一笑,转头迈著悠闲的步子走过去与三公子汇合,说说笑笑的游园去了。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俨然是四公子之首。 我看著四人的背影摇摇头,我就不信宵凌王会喜欢夏w这种人。恐怕也只是消遣吧。 那也说不定,像宵凌王这个嗜好奇怪的人,或许就是喜欢夏w这种。 这与我有何干系! 65 趁夜逃走 抛去对宵凌王喜好的揣测,一边计划著今晚如何逃走,一边回到红玉轩。远远的就看见诚远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样立在门口张望,见我回来急忙迎上来道:“琪三爷,王爷怎麽怒气冲冲的,是不是您惹王爷……”说到这里,诚远看著我的脸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进了屋,往凳子上一坐,道:“上茶。”诚远应了一声,一脸担忧的看看我下去沏茶。 说实话我很紧张,从小到大没做过什麽偷鸡摸狗背著人的事。而且这还不是在家里,是在宵凌王的王府。偌大一个王府,日夜都有巡逻的巡卫府兵,不是那麽简单的出入自如的。万一被抓住,少说也得挨顿板子。 记得小时候家里一个买来的家仆偷了府里的东西逃跑,被抓住後直接被乱棍打死了。而他只偷了一个不值十两银子的小银杯而已。仗毙家奴在大户人家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就是官府也没有话讲。 我是被爹送上门来的,按理说不算是宵凌王府的家奴,可我的身份又算是什麽呢? 男宠? 不!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才不要做他的男宠! 这个念头让我双拳紧握,心中的紧张也随之消去大半。既然我不是宵凌王的家奴,即使被抓住也不能按照逃跑的家奴来处置! “琪三爷,您想什麽呐?”诚远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进来的,站在我面前担心的问,手里端著一碗茶。 我没有回话,接过茶碗仰面灌完,将空茶碗放在几上。如今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府里准备的茶都是解暑气的凉茶,所以我经常这样牛饮。 诚远看我神色不对,低眉顺眼的不再多话,只问我晚上想吃点什麽。我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可因要准备逃走的东西,又不能当著他的面,便胡乱说了几样。诚远答应著下去准备,我便急忙关上门来到里屋,往床上一躺计划晚上怎麽逃。 既然要跑路,一定要吃饱肚子才有体力,於是我晚饭吃的很多,只是没吃出什麽滋味来。诚远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他看出什麽没有。 吃罢了饭,我说累了要早点歇,诚远便撤下残宴伺候洗漱。上了床之後,我闭上眼睛睡觉,诚远熄了灯退出屋子关上门。我躺在床上凝神倾听,直到诚远离去的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便一骨碌下了床。 此时刚至戌时中,还能听到不远处的瑶琪园里传来湘琴的琴声,想是宵凌王正在品酒乘凉。游廊下的灯还未熄,窗外的月光也很清亮,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 轻手轻脚的打开衣柜,从里面胡乱拿出一套替换的衣服放在床上,又拿出娘给我准备的安身用的几样值钱东西放在衣服上。想了想,这些东西放在包袱里似乎不安全,便又将东西塞进怀里。 掀起床上铺著的青缎子床单将衣服裹了裹,裹成一团後发现这样根本没法背。仔细想想以前收拾屋子的时候柳儿是怎麽系的包袱,便又将床单展开,叠成方形,将衣服放在中央,琢磨著对角系上,这才算是能背在背上了。 打好包袱之後抱著包袱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还能带什麽。毕竟这里不是我家,屋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就连这一身替换的衣服和这充当包袱皮的床单也是宵凌王的。 这不能算我偷,算我借的。再说是他不守信用,不愿意放我走,这些东西就算是他赔给我的。 想到这里心中安稳许多,便闭上眼睛迷糊起来。 因提著心,迷糊一会清醒一会的,不敢睡实在。总算忍到三更天,轻轻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背上包袱,来到门前将屋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隐隐能听到前院传来府兵巡逻的脚步声。看来王府里的人都睡下了。 轻轻的打开屋门,屋门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我吓得腿一软,急忙四处乱看。看了半晌没有发现有人来,便战战兢兢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顺著红玉轩的围墙溜到湖边,左右看看,湖边的青石路都很深远。不禁心里骂自己笨,既然要跑路,怎麽白天的时候没有先探探路呢? 站在月影里寻思了一会,最後决定先顺著瑶琪园出了内院再说。因为只有这条路我最熟。 隐在墙边躲著巡卫来到内院与外院的交界处,这里好像是我第一次入王府内院请安时的那个院子。出内院的拱门前坐著一个老太监,正是引大哥进来的那位,看样子似乎在打瞌睡。拱门的檐下缀著一个灯笼,将周围照得挺亮,看来不能从这里走。 犹豫了一下,转回头看看那间曾进去过的屋子,是不是可以从这里跳出去? 刚想到这里,忽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我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到树後,只见外院一队巡逻的府兵从门口经过。那老太监听见声响激灵一下醒过来,而後动了动身子坐直。 他怎麽醒了。 我发愁的皱皱眉头,现在只能换条路走了。 因这里离门口还有些距离,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离开了这个院子。回到内院中後,站在一片树影里琢磨要从哪里走才能出去。 6670 发文时间: 3/14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66 逃走失败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从瑶琪园朝向外院的拱门出来後,正对著湖泊尽头的围墙外似乎就是通往街道的巷子。我只要翻墙而出就能逃出王府了! 想到这里心中大喜过望,便顺著墙边往湖边走。 躲躲闪闪的好容易来到湖边,沿著岸边的杨柳林往湖的尽头走。在堪堪看到尽头的围墙时,我已经高兴的连呼吸都不稳了。 越接近围墙,我越是觉得不对劲,怎麽围墙下面好像有人? 待离得很近了,才看清围墙下面真的有人,急忙闪到柳树後躲起来。 “琪三爷,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那人从围墙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就不出去!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诈我! 随著轻轻的脚步声,那人走到我躲著的柳树旁说:“琪三爷,跟我去见王爷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月光下一身黑色侍卫袍的韩桢,他果然是看见我了! “琪三爷,走吧,王爷在等你。”韩桢很平静的说。 我抿抿嘴唇,从怀里拿出娘给我的那一小包值钱物件伸过去说:“韩侍卫,这个送给你,放我走吧。”常见他们用钱买方便,这次我也效仿一下。 韩桢看也不看我手中的东西一眼,说:“琪三爷,我不想冒犯你,还是跟我去见王爷吧。王爷知道你今晚要跑。” “王爷怎麽知道的?”我吃惊的问,顺便将东西塞回怀里。反正他也不要。 “琪三爷,你不能轻易听信别人的话。走吧。”韩桢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可他的这句话却让我想起给我出主意的夏w公子。看来这家夥没安好心! 无奈的跟著韩桢来到青霄苑,他没有带我往正屋去,而是转到左侧的厢房去了。怪不得晚上总听见那令人脸红的声音,原来宵凌王都是在靠著红玉轩最近的厢房里寻欢作乐的。 厢房内灯火通明,一进屋便看见宵凌王只穿著睡袍,衣不遮体的斜倚在正前方的一张很大的软榻上。他身边侧躺著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背对著门口,身子蜷成一团抖个不停。光滑瘦弱的背上一道道红痕往外渗著血丝,没什麽肉的双臀之间一小片血色闪著湿润的亮光。 我心里“咯!”一声,急忙闭上眼低下头。怎麽会看见这种淫乱的场面! “王爷,琪三爷带到。”韩桢说了一句,而後退後一旁。 我闭著眼睛冒出一身冷汗,为什麽宵凌王要让我看见这种场面,为什麽他不为他身边的人盖上点东西遮掩一下? 他喜欢以虐人为乐麽?那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被折磨成那样……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宵凌王淡淡的说,而後便是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待那声音停住,只听“刷”的一声,下巴被一抹冰冷托住。感觉到锋利的剑刃抵在我的喉咙上,心跳便快到要迸出胸口。 托著我下巴的剑刃施力将我的脸托起来,耳边传来宵凌王清冷的声音说:“看著本王。” 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看到宵凌王的一张冷硬的脸。那平静的双目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却让我觉得此时的他比下午时那满眼怒火的样子更可怕! “你就那麽心急的想去送死?”宵凌王缓缓的说:“本王看了你十几年,护了你们颜家十几年,却还比不上一个才与你相处了半年的人?” 冷汗顺著我的额头流到眼睛里,眼睛酸涩的有点模糊。顺著鼻梁滴在嘴唇上,嘴里咸咸的。顺著下巴流到剑刃上,又从剑刃滴落地上。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宵凌王的话说得我心怵。他说得都是事实,我无法否认。可我喜欢尧君,这也是勉强不来的。 宵凌王看了我半晌,慢慢放下剑,“c啷”一声将剑扔在地上。 “韩桢,带他回去歇著。”宵凌王有些疲惫的说,转身走回软榻,翘著腿往榻上一坐,伸手在那人满是伤痕的背上抚摸起来。每摸到一处伤痕,那人都会抖一下,并发出隐忍的呼痛声。 真可怜。 我垂下眼帘想。不经意看到一旁的地上摊著一件红袍,不禁心中一动。难道躺在榻上的那个人就是夏w公子? “琪三爷,回房歇息吧。”韩桢说道。 我点点头,跟著韩桢离开了厢房。 这一夜我没有睡,躺在床上睁著眼睛到天亮。夜里在宵凌王那看到的一切让我很震撼。听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一切也很震撼。让我像那位夏w公子一样受这样的凌辱虐待? 那还不如让爹打死我。 “琪三爷,琪三爷?” 缓缓转过头,看到诚远一脸笑意的站在床前叫我。慢慢坐起来,看看身边放著的包袱,想来这东西是用不上了,宵凌王是不会放我走的。 “琪三爷,後门已经备好了马,您用了早饭就可以走了。”诚远笑著说。 “你说什麽?”我倏然转头看著诚远,睁大眼睛喃喃的问。 “琪三爷,小的说您用了早饭後就可以从後门走了。”诚远又说了一遍。 “真的?王爷他……”我腾的跳下床,抓住诚远的双肩道。 “王爷他放您走了。” 宵凌王放我走?这是真的? “琪三爷,别愣著了,先洗漱吧。”诚远躬了躬身。 我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浑浑噩噩的洗漱一番坐在桌前吃饭。这麽多日子以来,这顿饭是我吃得最有滋味的。这清粥是那麽香甜,馒头也是那麽香甜,几个清淡的小菜简直是人间美味。 67 离开王府 我吃了五个馒头,吃了个肚圆。诚远一边看著我笑一边抹眼泪,说离开王府後就没人照顾我了,一切都要自己小心。 我笑了笑,用汗巾擦了嘴,从怀里拿出娘给我的小包裹,从里面拿出那串茗烟玉佛珠塞进诚远手里说:“这茗烟玉佛珠最少也值个两千两银子,可别随便送人。你照顾我这麽多天,还为了我赔了一串珠子,这算是我还你的。” “啊,这麽贵重的东西,小的不能……”诚远诚惶诚恐的推拒道。 “拿著吧,我这一去,杨柳林往湖的尽头走。在堪堪看到尽头的围墙时, 恐怕就再无相见之日了。”我笑著说:“就当做纪念吧。” 我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爷……”诚远拿著玉佛珠眼泪流的像小河。我有点不明白,这才伺候我几天啊,就这麽舍不得的,至於麽? “诚远,是不是王府里的人对你不好?”我奇怪的问。 “不,王爷对小的很好。其实王爷对下人们都很宽宏的。”诚远低下头用袖子沾沾眼泪小声说:“只是四位公子斗得厉害,经常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别看他们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其实都是做给王爷看罢了。虽然我在王府才呆了三年,可几位公子我都伺候过。除了那位夏w公子没换过,其他三位公子都换了一轮了。也只有那位夏w公子最怕人。” 我笑著摇摇头,做下人的辛酸我是无法体会的。我对家里的下人一般都不会苛责,要不然柳儿和宏儿以及我屋里的那些小丫头们也不会那麽无法无天的,有时候还敢跟我叫板。 “好了,别哭了,我该走了。”我拍拍诚远的胳膊,起身转到里屋拿起床上的包袱。诚远急忙跟进来,手里拿著一个钱袋,说:“琪三爷,这里有几十两碎银,是我日常省下的。我知道您身上没有银子,这就作为您的路费吧。” “我怎麽能要你的钱。”我将那钱袋推了回去,背上包袱说:“走吧,带我去後门。” 诚远见我不要他的钱袋,抿著嘴笑了笑,带著我往後门走。走到半路上碰见湘琴,他又塞给我一个很大的钱袋,说是宵凌王给我的。打开看了看,有个二百多两银子,都是十两一锭的。 湘琴给了我钱袋後便走了,我本不想要,却只看见他远走的背影。诚远笑说宵凌王还是最疼爱我,我没有接话,将钱袋放进包袱里继续走。 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还你这份恩情。 後门外果然停著一匹马,全身黝黑四蹄雪白,额前一道白烟,又漂亮又神气,一看就是一匹千里宝马。 诚远说这匹马叫“踏雪”,王爷还有一匹叫“踏风”,这两匹马是兄弟俩,是王爷从边陲带回来的。 我翻身上马,转过头看向门里。如果这辈子没机会还你的恩情,那就下辈子吧。 朝阳很刺眼,我迎著朝阳一路奔出京城。这时候官员们都在上朝,街上的人不多,我也不用担心会碰上爹,所以一路走得很顺利。 出了城门我忽然停下,这去兴州的路该怎麽走? 跳下马来边走边问,在问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後,终於在一队走镖的人嘴里问到去兴州的路。我道了谢,上了马便走,隐隐的听见那些走镖的人中有人嘟囔:“穿得挺体面的,怎麽连个打赏钱也舍不得给。” 我拉住马转头看,那群人已嘟嘟囔囔的走远了。看来出门在外道道还挺多。 在马上奔驰了快一天,将要傍晚时我终於是受不了又累又饿又渴,停下马来四处打量有没有人家。一看之下心里一凉,怎麽就跑到这麽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凉地方?出门的时候竟也没有让诚远给我准备点干粮。 唉……我真是…… 就算没有吃的,也该有点水吧? 催马下了官道,走进一旁的荒地里。绕著周围转了一大圈,除了杂草就是黄土丘,即没有水也没有能充饥的果子什麽的。 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早,干脆再往前走走,就算找不到人家,也得找到有水的地方。有水的地方就有能吃的吧。 又往前跑了半晌,太阳也落得只剩下一条红线,终於在路旁看到一条小溪与一小片树林。我高兴的催马跑到小溪旁,跳下马捧著溪水喝了个肚圆。 踏雪也渴得不行,站在我身边低头喝水。我拍拍踏雪的马脸说委屈它了,它似乎听得懂,用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看我,而後便走到一旁悠闲吃草。 溪水很清澈,水里有小鱼和小蝌蚪。我脱了鞋袜挽起袖子抓小鱼,抓了半晌只抓到两条半个手指那麽大点的小鱼,这两条还不够塞牙缝的。 上了岸左右看看,踏雪已经吃饱了,立在草地上休息。小鱼在草地里蹦j不停,不一会便不动了,只张著嘴喘气。我又开始发愁,这小鱼怎麽吃啊?身上也没带著火折子火镰一类的生火工具,难不成就这样生著吃? 想了一会,见小鱼连喘气都快没力气了,干脆将小鱼又放进水里。 既然没办法吃你们,你们就走吧。 不管怎麽样,灌了一肚子水也能挨过去今晚。明日赶路一遇到人家就先买点吃的。 拿下包袱解开系扣,将床单铺在草地上倒头便睡。这一天可把我累惨了,昨晚上可一夜都没合眼。再说睡著了就不知道饿了。 68 入兴州 正睡得沈时,忽然被一股很香的味道惊醒。睁开眼一看,不远处点著一簇小火堆,火堆上不知在烤什麽肉,滋滋响著冒油。一旁还坐著个人,正一口馒头一口烤肉的吃。 我瞪大了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凑过去说:“这位英雄,不知……”说到一半我愣住了,这个人竟然是韩桢? “呵呵,琪三爷,我真怀疑你一个人能不能活著赶到兴州。”韩桢一脸讽刺的笑著说。 我已经饿得前腔贴後腔,根本顾不上在意他的嘲讽,只看著他手里的馒头和烤肉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 你现在就是骂我个狗血喷头我也不介意,只要能把你的东西分我一点吃。 韩桢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馒头烤肉,随後将馒头放在一旁,撕下一只腿来递给我,“吃吧。” “多谢!”我高兴的接过腿肉大吃起来。没吃两口,韩桢又递给我一个馒头。我口齿不清的道了谢,接过来大快朵颐。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 吃饱了肚子,坐在火堆旁一边喝水一边问道:“韩侍卫,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说我怎麽会在这里?”韩桢瞥了我一眼,话中带著火气。 我脸热的低下头,看来又是宵凌王在帮我。 “快去睡吧,明日一早赶路。”韩桢说道,用泥土扑灭了火堆。 我灰溜溜的回到床单前躺下,闭上眼睛心想:宵凌王,我颜靖琪一定知恩图报,但是别指望我会做你的男宠。 “喂!醒醒!” 感觉有东西在打我的脸,猛然惊醒,看到韩桢站在我身前正用剑鞘敲打我的脸。 “醒了,醒了!”我忙说道,一骨碌爬起来。 这个韩桢!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 在河边洗漱一番,吃了韩桢带给我的干粮,收拾好行装继续赶路。路上我故意将马催得飞快,让韩桢在後面使劲追我。让你对我冷嘲热讽举止不敬,我的这匹踏雪可是宵凌王给的宝马,追不上了吧! 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回头一看却不见了韩桢的影子。心里一惊,难不成踏雪跑得太快,把他甩丢了? 急忙调转马头往回跑,跑了不多时看见韩桢坐在路旁的草地上悠闲的吃干粮。 算你狠!知道我不认路! 我没好气的下了马坐在他身边也拿出干粮吃。韩桢瞥了我一眼,又是一顿话中带刺的奚落。 我就这样一路忍受著韩桢的言语刺激与不客气的对待,跟著他到了兴州。韩桢不愧是宵凌王的贴身侍卫,一山还比一山高,,黑影喜出望外的一把抓了过来, 见多识广,他领了一条近路,在两日後天刚擦黑的时候便进了兴州城。 兴州自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可对於我这个没出过门的人来说仍是感到新奇不已。韩桢讽刺我说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我才收住旺盛的好奇心,跟著他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 因这两天加紧赶路,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路上提著劲想著快点到兴州快点救出尧君,所以也不觉得怎麽累。可一到了兴州,往客栈的床上一躺,我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刚到四更天的时候,我被韩桢捏著鼻子憋醒。坐起来後,看到身上扔著一套黑乎乎的夜行衣。手脚麻利的穿上夜行衣,跟著韩桢跃出客栈的窗户,往合兴王府而去。 合兴王府非常气派广阔,毫不亚於宵凌王府。我们俩伏在一处黑暗的房顶,往里面探看。王府内的巡卫一队挨著一队,密密麻麻穿插不停,竟然比宵凌王府的戒备还要森严。 我发愁的皱起眉头,合兴王为何防范的这麽严密?难道是因树敌太多? 若是只有我们两人还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要带上尧君这个毫不懂武功的人,恐怕就难了。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忽见身旁的韩桢转头看向一处。我也转过头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王府内不远处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黑影正拿著个火折子朝我们划来划去。 韩桢也拿出火折子吹亮,朝那人比划了两下,而後熄了火折子放入怀里。那人见了收起火折子,朝我们跃了过来。 我很奇怪,张口想问,却又闭上嘴。记得来的路上韩桢叮嘱过,一切都要看他的指示行事,没有他的允许绝不可出声。 那黑影躲著府内的巡卫一路跃上我们所在的房顶,朝我们挥了下手,而後纵身跃出王府。韩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跟上,我们便跟著那个黑影离开了合兴王府。 随著那黑影一路来到我们住的小客栈,那黑影纵身跃入後院,我们也跟著跃了进去。 双脚一落地,便看到袁师父笑呵呵的立在厅堂的门前。我吃惊的拉下蒙面说道:“袁师父!你怎麽在这?” “小师弟,我一路跟著押送宁公子的车来到兴州,在这里盯了多日了。”引著我们跳进来的黑衣人拉下蒙面笑著说。 我转头一看,那黑衣人竟是二师兄廖修武,“二师兄,原来是你!” “好了好了,有话进屋说。”袁师父招招手笑道,大师兄尚可卿也站在袁师父身後冲我们笑。 “你们都来了,什麽时候到的?”我奇怪的问,跟著二师兄进了厅堂。 69 计划救君 待我们落座,二师兄关上房门,走至大师兄身旁坐下,袁师父冲坐在我旁边的韩桢一抱拳,道:“韩侍卫,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有劳袁门主挂念,一切都好。”韩桢抱拳回礼道。 “你们认识?”我更加奇怪了,看看韩桢,又看看袁师父与两位师兄。 “是啊,在入昌国府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是老相识了,呵呵呵……”袁师父点头笑说道。 “我怎麽不知道……”我嘟嘟囔囔的说,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天天躲在府里跟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知道什麽?”韩桢不屑的斜了我一眼说。 “你!”我气得站起来,这个韩桢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我愿意天天躲在府里麽?明明是爹娘不让我出门! “哎,好了好了,靖琪快坐下!你们俩怎麽跟斗鸡似的,斗个什麽口啊!”袁师父见我和韩桢拌嘴,无奈的说。 “你可别得罪我,不然我就不帮你救那个宁尧君了。”韩桢有恃无恐的翘著二郎腿悠哉的说。 我撇撇嘴,无奈的坐下。还是宵凌王的贴身侍卫呢,怎麽宵凌王尊贵的举止气度一点都没学到,反而跟个泼皮似的! “好了,说正事吧。”袁师父用手指敲敲茶几道:“我们已经摸清了宁公子被关押的地方,王府的巡卫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我们若是救人,就要趁著他们换岗的时候下手!” “那还等什麽,我们这就去吧!”我急忙接口说道。 “急什麽,等袁门主说完!”韩桢不耐的说。 我转头瞪著韩桢说不出话来,他就非得跟我这麽说话吗? “好了,靖琪,你先别插嘴。”袁师父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头。 我很不服气,做什麽都冲著我来啊! “可卿,你来说吧。”袁师父转头吩咐大师兄道。 大师兄应是,朝我们抱一抱拳,说:“宁公子被送入王府之後,被关在内院的一个隐蔽的小屋里。因合兴王怕他的王妃知道,所以一直不曾动弹宁公子。前几日王妃的娘家,住在京城的宣王来了信,说王妃的妹妹出阁,让她回京。昨日王妃才走,今日合兴王便派发请柬,借著这个名目安排明晚宴请兴州各方官员。我猜明晚合兴王就会对宁公子……”说到这里,大师兄便住了口。 我心惊的睁大了眼睛,一方面庆幸尧君还不曾遭受凌辱,一方面又担心合兴王忍不到明晚就会对尧君下手。 袁师父见大师兄说完了,接口说道:“我们可以趁著明晚合兴王设宴的时候前去救人!那时王府的人都会聚集在酒宴上,府内其他各处人就会不多。只要避开府内的巡卫,救出宁公子就不难!” 韩桢听罢点点头,“就依袁门主所言。” 袁门主? 我这才注意到韩桢称呼袁师父为门主,奇怪的问:“袁师父,你是什麽门的门主?怎麽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袁师父微微一笑,刚想说话,韩桢却抢先说道:“袁门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常谷十二鬼门中笑鬼门的门主。对於你这个连自家的府门都很少迈出去的小子来说,就算告诉你你也是不知道的。” 江湖?无常谷?笑鬼门? 这几个对我来说十分新鲜的名讳让我新奇不已,便没顾上在意韩桢轻蔑的口气。 袁师父呵呵一笑,道:“我这个门主实在不称职,很少回门内料理事物,韩侍卫就不必提它了。既然说定明晚救人,我们就商量一下明晚的安排吧。”说罢,袁师父和两位师兄与韩桢凑到一起商谈起来。而我这个主张救人的人,却变成了局外人,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会。 我非常郁闷的呆坐在椅子里看著他们商量,他们所说的话我确实不知该如何插嘴。怪只怪我从小没有出过门,什麽都没经历过,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办。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总算商量好晚上的安排,我也又困又饿的疲惫不堪了。袁师父吩咐二师兄下去准备早饭,说吃了饭我们就回房歇息,养好精神晚上救人。我见袁师父一副主人的模样,奇怪的问他是不是跟这家店的老板相熟。袁师父笑说这家客栈就是他笑鬼门旗下的产业。 怪不得袁师父动不动就消失一段时间,原来这里有他门下的产业。想来不止是这里,恐怕别处还有很多吧。看韩桢说起无常谷时的表情很是得意,喜出望外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想这个无常谷应该是个很有势力的江湖门派。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江湖什麽样。 吃了早饭,我们各自回房睡觉,这一觉便睡到傍晚才醒。醒来的时候见二师兄在我屋里坐著写东西,我下了床走到他身旁看,见他正在画一幅简单的地图。我问二师兄画的是哪里的地图,二师兄笑著小声说画的是王府的地图,就等我睡醒之後到後院商量晚上救出尧君後的出城路线。 急匆匆洗漱一番,二师兄画好地图之後过来帮我梳头。我拒绝了二师兄,说今後我要学著自己照顾自己,不能老让人伺候。等救出尧君,带著他到二哥安排的宅子里住,那时可就没有下人供我使唤了,我总不能让尧君伺候我的一切吧。 70 让我蹲墙根? 收拾好之後拿上包袱跟著二师兄往後院去,到了後院厅堂,袁师父与大师兄和韩桢三人见了我便是一愣。我有点奇怪,摸摸脸摸摸头,他们看到我愣什麽? “琪三爷,你这头发是谁给你梳的?”韩桢一脸憋笑的走过来戳戳我的发髻问。 “修武,你是怎麽搞的!没有帮你师弟梳头麽?”袁师父也忍著笑责怪二师兄道。 “是我不让二师兄帮我的,”我忙说:“我梳得不好麽?”说著,我扬起手摸摸脑後的发髻。就这麽一摸,便摸到歪七扭八的发髻下面伸出一撮没绑上的头发,不禁脸上一热。 “你不是梳得不好,是梳得‘太好’了!都歪到藩国去了!哈哈哈……”韩桢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往日里总见你收拾的跟个银娃娃似的那麽鲜亮,猛的见你这般扮相,还真让我有点受不住,哈哈哈……” “笑什麽笑!”我没好气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梳头!还能怎麽样!” “好了好了,我来给小师弟重梳吧,二师弟来讲讲地图和路线。”大师兄笑著说,从怀里拿出一把玉梳走过来将我按坐在椅子里,拉掉我的发带,重新给我梳发髻。二师兄笑呵呵将地图铺在茶几上,开始讲解潜入王府的路线与出城的路线。 梳好了发髻,大师兄另拿了一条发带给我束上,因为原先的发带被我系成死结了,解不开。 我讪讪的摸摸鼻子,凑过去听二师兄讲解地图。这一通讲解安排,就到了天擦黑的时候。 袁师父安排了一桌很丰盛的饭菜,说今晚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出城之後就会有几日吃不上像样的饭了。我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碗饭,还喝了一大碗莲子粥。吃饱喝足之後,袁师父和两位师兄下去安排城外的接应,我和韩桢便坐在堂里喝茶等著。 我很紧张,手心里不停的出汗。这一次可是真的要冒险了,潜入合兴王府救人,这可不是说著玩的。也不知道尧君现在怎麽样了,在王府有没有被欺负,吃得好不好。 尧君,你别急,也别怕,今晚我就去救你了! “怎麽?你很怕麽?”韩桢见我双手捧著茶碗神色不宁,调侃的问。 我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还是在怕那位宁公子已经被合兴王沾染了?”韩桢见我不理他,又说了一句。 我咬咬牙,没好气的说:“我是怕尧君受欺负!怎麽样!” “哼!”韩桢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说话。我也别过头,谁想理你! 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天的时候,我们聚在厅堂後面的屋里换上夜行衣,从後院跃墙而出,向合兴王府纵跃而去。 因前一天晚上来探过路,事先又通过地图商量好路线,我们很顺利的便避过巡卫来到关押尧君的小屋。可我们却来晚了一步,这里已经人去屋空。 我们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互相看了看,二师兄小声说可能尧君已经被送到合兴王的卧房了。我一听就急了,转身便冲了出去。韩桢及时的上前拦住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跟著二师兄走。我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便老实的跟在众人後面小心的前往合兴王的住处。 这时候正是巡卫换岗的时候,王府内的下人又大多聚集在酒宴上伺候宾客,所以一路几乎畅通无阻的到了合兴王的院子。 隐蔽在一人多高的院墙黑影里,二师兄往前门去查探,袁师父踩在大师兄肩膀上从墙头露出一双眼睛查看院子里的情况。只听院内传出一阵说笑声,一个是年轻女子,一个像是个老太监。 不一时二师兄回来,袁师父也下了地,指指院内,伸出八个指头。二师兄指指前面的院门,伸出四个指头。 袁师父挥了下手,指指我们身後院墙里伸出枝叶的一棵树,我们便跟著袁师父退过去隐蔽在树影里。几人将头凑在一起,袁师父指指他自己,指指韩桢,扬手指指院子,韩桢点点头。袁师父又指指大师兄,指指前面的院门,大师兄点点头。最後袁师父指指二师兄,指指通往前院的路,二师兄点头。 分派完之後,袁师父朝几人一挥手,便要反身爬墙。我急忙伸手拉拉袁师父的衣角,指指我自己。袁师父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指指墙根。 让我蹲墙根? 我睁大了眼睛,袁师父他们不再理会我,各自前去做分派给自己的任务。待袁师父与韩桢趴在墙头上找好方位,朝躲在前面墙边准备行动的大师兄一挥手,三人便瞬间齐发。 只听院子里传来“嗖嗖嗖,啪啪啪!扑通!扑通!……哗啦……”一阵不大的声响,而後袁师父转头朝我低声说:“进来!”说罢纵身跃入院中。 跟著袁师父跳进院子里,看到大师兄正将守门的几个侍卫拖进来扔在墙边。 廊下与屋门前的几个侍卫都躺倒在地,一旁的凉亭里一个老太监与一个年轻妇人趴在桌上,桌上放著酒菜,碰掉在地上的酒杯往外淌著酒。 “他们都死了麽?”我紧张的小声问。 “进去看看宁尧君在不在!”没人回答我的话,只有韩桢低声说了一句。 听他这麽说我立刻将这些人的生死问题抛在脑後,一溜烟进了屋,袁师父他们紧护在我身周。 71 意外收获 发文时间: 3/27 2010 更新时间: 03/28 2010 屋内灯火通明,却没有人。袁师父指指里屋的门,我便来到里屋门前。刚想推门,袁师父却拉住了我,用手指点破门纸看了看。 “没人?”袁师父转过头奇怪的说。 怎麽会没人? 我焦急的推开屋门进了屋,忽觉一股劲风从门後向我袭来。扬手一挡,一件东西一晃便要落地。袁师父手疾眼快的伸手接住,原来是个青瓷花瓶。 不等我转头去看,眼前又是一道寒光,一把短刀向我刺过来。我伸手抓住持刀人的腕子,定睛一看,刺我的人正是尧君! “尧君!是我!靖琪!”我急急的低声说,伸手拉下蒙面。 尧君睁大了眼睛,气息不稳的说:“靖……琪……?” “尧君,你这是怎麽了?”我心惊的看著尧君嫣红的双颊,迷离中带著混乱和炙热的眼睛,微颤的身子上衣衫凌乱,被扯开的前襟中一道道泛著血丝的抓痕。 “靖琪!”尧君瞪圆了眼睛,松了手里的短刀,一把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按在墙上,身子逼过来抵住我的身子,在我脸上脖子上一顿乱亲乱咬,双手不停的撕扯我的衣服。 “尧君!尧君!你怎麽了!别这样!”我惊慌的抵挡著尧君的双手,眼睛看向被尧君的举动惊愣住的几人求救。 “他被灌了淫药!”袁师父忽然说道,上前扬手向尧君的後脑砍了一掌。 已经扯开我前襟的尧君全身一顿,翻起白眼昏倒在地。 “这个该死的合兴王!竟然灌尧君喝淫药!”我恨恨的说著,整理好衣服。忽觉一道寒气掠过我向地上的尧君刺去,我想都没想立刻扑到尧君身上,那道寒气便停留在我的後脑处。倏然转头,只见一脸森然的韩桢手持长剑指著尧君。 “韩桢!你干什麽!”我後怕的低喝道,身上惊出一层冷汗。 “为王爷除害。”韩桢冷冷的说。 “想动尧君,先杀了我!”我瞪著韩桢说道。 “好了!你们别吵了!快走吧!”袁师父实在是受不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却在这里争执,站在我们中间低斥道。 正在这时,二师兄忽然从院外跑进来急急的说:“巡卫换完岗了!正有一队巡卫朝这边来!我们快走!” 韩桢闻言立刻收剑入鞘,我急忙拉起尧君的双臂反身将尧君背在背上,站起身道;“我们走!” 出了屋子,二师兄不让我们走正门,示意走屋顶。可我背著尧君,根本就跃不上去。袁师父知道我的斤两,伸手抓住尧君扛在肩上,说道:“走!”而後纵身上了屋顶。 在大小屋脊上急速纵跃,在经过合兴王的一处书房时,忽见远处拱门下转进来两个人。袁师父脚步一顿,转身伏在屋顶背光一面的房瓦上一动不动。我们也纷纷跟著袁师父伏下来,只听那两人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往这边的书房走过来。 “王爷,那清虚宗素来阴阳不定,您就不怕将来他不认账?” “呵呵,忠贤,这个你就不必多虑了,上了本王的船,再想下去可就没那麽容易了。” 二人一边说著,一边来到书房门口。而後是一声门响,“忠贤,你在这里守著,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王爷。” 听到关门声,我心中一动,伸手在周围的房瓦上掀来掀去。 合兴王府的房子盖得真结实,一片松动的瓦也没有。 我在心里抱怨著,干脆搬著手边的一片瓦一用力。只听一声细微的“咯啦”声,这片房瓦被我硬掀开了。袁师父几人惊异的看著我,我向几人抱歉的笑笑。就在这时,一只麻雀飞落在房顶上,“叽叽喳喳”的叫著跳来跳去。 “什麽声音?”屋里的人走到门口问。 “王爷,是一只麻雀落房顶上了,您看。” “嗯,你好生守著,千万不可让人进来。” “王爷放心。” 听脚步声又回到屋里,几人才松了口气,全都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我缩缩脖子,慢慢掀开房瓦往屋内看。 屋里的桌案上亮著一盏华贵的琉璃盏。一个身穿蟒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绕到桌案後的书柜旁,将靠墙放著的高几搬开。而後蹲下身子,用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将地上的一块尺长的青砖撬开。 原来他就是合兴王,这麽鬼鬼祟祟的干什麽勾当? 青砖有半指厚,下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凹槽。合兴王将青砖轻轻放在一旁,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一边拂去木盒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上的尘土,一边端著木盒来到桌案前。将木盒放在桌上,从脖子里取下一把钥匙,打开木盒上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绸包裹。 合兴王拿著红绸包裹安然坐於太师椅里,将包裹放在面前,掀开上面的红绸,露出里面的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册。 翻开书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著很多字,因离得太远看不清写得是什麽。合兴王拿起狼毫笔,沾沾砚台里还未干透的墨汁,在书册後面的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写完後,放下毛笔拿起书册看了看,而後吹干上面的墨迹。 就在这时,忽闻内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巡卫慌张的从书房门口跑了过去。守在门口的那个叫忠贤的人招呼道:“哎,你这麽著急的跑什麽?” 那巡卫听见叫他,转身跑过来说道:“景先生!您可知王爷此时在何处?” 景忠贤说道:“你找王爷什麽事?” “那个昌国府送来的宁公子被人劫走了!” “什麽?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方才我们巡视时发现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屋内的合兴王听见动静急忙将书册收拾好放进木盒里。将木盒放回地上的凹槽,盖上青砖,搬回高几,拾起小刀塞进袖子里,拍拍手疾步开门出屋,喝问道:“怎麽回事?人怎麽会被劫走?” “属下知罪!” “该死!快带本王过去看看!” “是!” 见合兴王和景忠贤急匆匆跟著巡卫往内院去,袁师父扛著尧君站起身道:“我们快走!” “不!等一下!”我忙说:“我要进去把那本书册拿走!”说罢,不等几人反应,纵身跃下屋顶。 趁著这会附近没人的空当,一溜烟窜进书房。来到墙边搬开高几,用手指往外抠那块青砖。 “用这个!”跟著我进来的二师兄递过一把短刀道。 我顾不上道谢,接过短刀将青砖撬开,拿出里面的木盒就要往怀里塞。可这木盒太大,怎麽也塞不进去。二师兄抢过木盒,从腰带里翻出一根带钩的细铁丝,往锁眼里一插一拨,“u”的一声响,铜锁应声而开。我高兴的打开木盒拿出那本书册塞进怀里,将木盒往凹槽里一放,盖上青砖,搬回高几,迅速窜出书房,跃上房顶。 72 他吐血了! 发文时间: 03/28 2010 “好了!我们走吧!”我低声说。 几人朝我的前襟看了一眼,隐在黑暗处往府外跃去。 眼看就要逃出王府,忽闻院内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队巡卫排著整齐的队伍开始搜索王府。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巡卫骑著马从王府後门涌出,向四个城门飞奔而去。 “快走!”韩桢低喝一声,伸手抓过袁师父肩上的尧君扛在自己肩上,转身几个纵跃便出了王府高墙。我心里一急,尧君在他手里我是千万个不放心的,便咬牙鼓劲向他追去。 待我们都出了合兴王府,一溜烟钻进对面的一条小巷里,顺著先前计划好的路线一路飞奔的来到那家小客栈。刚跃进後院,便听到远处传来挨家挨户敲门的声音。看来合兴王开始全城搜捕了。 “怎麽办?现在肯定出不了城!”我著急的说。 “跟我来!”袁师父一挥手,往後院的柴房跑去。 跟著袁师父来到柴房,只见袁师父拔开墙角的一堆干草,掀开地上的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地洞。“快进去!”袁师父说道。待我们先後跳入地洞,袁师父也跟著跳下来,伸手关上木板,说道:“跟著我走!”说罢,拿出火折子吹亮,往黑漆漆的地洞深处跑去。 不知道在这连喘气都困难的地洞中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块巨石,没路了。我张著嘴气喘吁吁,扛著尧君的韩桢却一脸平静一切如常。我不禁非常羡慕,不愧是宵凌王的贴身护卫,武功果然厉害! 两位师兄也有些气息不稳,只有袁师父与韩桢一样面不改色。只见他抓住墙上的一块石头运气一转,前面的巨石便“咯啦啦”的缓缓升了起来。 原来这块石头是个机关! 我好奇的看著那巨石升起到一人高的地方停住,露出外面黑漆漆层层叠叠的灌草树木。袁师父一挥手,率先出了地洞。 待我们先後都出了地洞,袁师父伸手抓住一旁壁上的石块一转,那巨石又缓缓落下。待巨石完全合闭到看不出痕迹,袁师父转身说道:“这里已经是城外了,出了这个树林便有人接应我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兴州境内,等入了鹿州就安全了!” 我们齐齐点头,跟著袁师父向树林深处走去。 走出树林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林外小道旁停著几匹马,其中就有踏雪。袁师父带著我们来到马旁,林子里便出来一个人,说道:“门主,一切顺利?” “嗯。”袁师父冲他点了下头,回过头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韩侍卫受累了,把尧君给我吧。”我走过去将尧君从韩桢肩上抱下来道。 韩桢斜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解下一匹马翻身而上。我奇怪的看看韩桢,好像从我拿到那本书册後,韩桢就不再与我处处作对了,反而很积极的配合。难道是因为我怀里的那本册子? 哼!这册子可是我为了报还宵凌王的恩情才去拿的,别想我会给你! “靖琪!还不快上马?” 袁师父一句催促的低喝将我唤回了神,急忙一手抱著尧君一手扒著马鞍上了马。将尧君趴放在身前的马背上,催马跟著袁师父他们往前跑了下去。 刚刚出了林荫小道,只觉一只手在奋力拉我的衣服。低头一看,尧君不知何时醒了,一手胡乱抓挣扎著,一手胡乱的在我身上乱抓,浑身颤抖不停。一滴滴血点从他的脸上滴落地上,已经滴了一段路。 我心中一慌,急忙叫道:“袁师父!尧君他吐血了!” 几人闻言齐齐拉住马缰喝停马,我也喝停踏雪。伏在马背上的尧君忽然拽著我的衣服撑起身子,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脸上乱亲乱舔。 他这一扑,我受不住力,便与他一同滚落马下。“扑通”一声,我的後脑撞在地上,把我撞得眼前一黑。接著只听“啪”的一声,尧君便伏在我身上不动了。 身上的尧君被拉走,一只手抓住我的腕子把我拉起来。我晃晃头,终於恢复清明,只是还有点眩晕,後脑隐隐作痛。 “不行,我们得先找地方解了他体内的淫毒!”大师兄架著尧君说:“再这麽走下去他会没命的!” “这药怎麽这麽厉害。”二师兄神色凝重的皱起眉头。 “哼!合兴王手里的东西自然都很厉害。”韩桢冷著脸说道。 “到前面的岔路往西走不远有几个废弃的窑洞,我们可以在那里暂且歇息一下!”袁师父说,转头吩咐二师兄道:“修武,你去将地上的血迹处理掉,然後去找我们!” “是!”二师兄答应一声,开始处理地上的血迹。 我从大师兄手里接过尧君,拉下蒙面巾擦去尧君嘴角的血。袁师父让我堵上尧君的嘴,不能让他继续留下血迹,我便将蒙面巾系在尧君脸上。 重新上马,由袁师父头前带路,转过岔道後便看见路旁一片连绵的矮山延伸向远处。顺著小路跑了不大会,袁师父拉转马头下了小路,往两山之间的缝隙跑了进去。 进入山内,里面是一个山坳,一旁的山脚下有几个带门的山洞,这应该就是袁师父说的窑洞了。 来到窑洞前下了马,抱下尧君,拿下包袱,跟著袁师父进了窑洞。 窑洞里灰蒙蒙的,到处是小虫子蜘蛛网。袁师父与大师兄拿著蒙面巾大略打扫了一下,便让我将尧君放在里面屋里的土床上。 我把包袱给大师兄,让他展开充做包袱皮的床单铺在土床上面,而後将尧君放在床上。袁师父拿出一丸给我治内伤时吃的药,让大师兄拿来水袋,二人合力将药丸给尧君灌下去。 灌下药丸之後,袁师父与大师兄拿来干粮分给我和韩桢,我们四人一边吃干粮一边等二师兄来。 吃了个半饱,我来到床前看了看,见尧君不再吐血,便很高兴的问袁师父尧君是不是好了。袁师父把水袋塞给我,说往尧君脸上喷口水他就会醒。 73 痛与痛苦的解毒(h) 发文时间: 3/30 2010 更新时间: 04/14 2010 我照著袁师父说的方法喷了尧君一脸水,尧君果然醒过来了。 “尧君,你觉得如何?”我高兴的坐在床边,用蒙面巾擦去尧君脸上的水。 尧君皱皱眉头,呼吸有些吃力,扬手摸摸我的脸,喃呢到:“靖琪……” “尧君,你好些了麽?”我探下点身子问。 “靖琪……”尧君迷蒙的一笑,摸著我脸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肩膀。胳膊用力一带,身子一翻,我便被他压在身下。紧接著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扯,“嘶啦”一声脆响,前襟被撕开了。 “尧唔……”我吃惊的想叫,可只叫出一个字便被尧君狠狠地堵住嘴唇。尧君的嘴里满是血味,微咸的舌头在我口内狂翻乱搅,这突然又十分狂乱的吻让我几乎窒息。 尧君死死的压在我身上,一只手在我露出一半的胸膛上用力抚摸揉搓,另一只手使劲拉扯我的腰带。我挣扎著推尧君的肩膀,却不知尧君哪来的蛮力,竟推不动他。 隐约的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而後是关门的声音。我好不容易别过头躲过尧君的凶吻,看到袁师父他们已经不在屋里了,屋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看来他们是有意让我为尧君解去体内的淫毒。 也就那麽一松神的功夫,我的裤子便飞了出去。紧接著胯下一紧,分身被尧君紧紧的握在手里,接踵而来的是让我难以忍受的紧痛。尧君抓著我半硬半软的分身毫无怜惜的揉搓律动,痛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尧君,轻点,嗯!……”正说著忽觉胸前一股刺痛,一颗红樱被他用力咬住。而後是牙齿的摩擦啃食,舌尖的拨弄,用力的吮吸。同时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一只脚踝,粗鲁的拉向一边。 这个姿势很难堪,我不敢再看,急忙闭上眼睛。抓住分身的手离开了,我稍稍松了口气,可那只手又抓住另一只脚踝拉向另一边。这回我真的要哭出来了,双腿被尧君大大的拉开两边,股间的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只觉气息急促的尧君将我的双腿搭在他汗湿的双臂上,脑中忽然闪出以前曾做过的春梦,与尧君一夜云雨的那个梦是那样美好甜蜜,与现在的状况截然不同。 等等!尧君要将他的那个放进我屁股里麽? 屁股的洞那麽小,他的那个那麽大,怎麽放进去? 这个令我害怕的念头让我顾不上羞耻睁开了眼睛,只见尧君一手掐著我的腰一手扶著他粗大红肿的分身正往我的屁股里顶。 “尧,尧君,那个,那个放不进……”我结结巴巴的说。可神志不清,满面通红,兴奋到全身颤抖的尧君根本不理会我的话,抓著他的分身猛地顶了进来。 後庭突来的撕裂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只觉一股热流从痛处涌了出来。这疼痛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全身因这疼痛绷得僵硬,甚至连脑袋里也痛了起来。 我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却痛得无法呼吸。僵直的颈子支著高扬的下颌,双手无意识的攥紧床单。 耳边是尧君低沈混乱的喘息声,这声音就像隐藏在幽暗处呻吟的妖魔。体内突入的灼热硬物就像一根燃烧著的铁棒,不顾狭小紧致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它的巨大,蛮横的往深处捣入。 虽然被撑裂的入口处涌出的热流使那凶物不再那麽干涩受阻,可那巨大依然不能顺利的挺进。只觉後庭侵入的火热一股股的施著蛮力往深处冲撞,似乎不把我的身子撑爆誓不罢休。两旁腰侧被狠狠地掐著,逼迫我的下身迎合他的进入。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怪异的痛苦,被异物强行侵入的痛苦,连带著委屈的羞耻。 这侵入似乎没有尽头,这疼痛也没有尽头,一下接著一下,不让我有喘息的时间。 下身被抬了起来,尧君全身的重量都压迫在进入了一半的粗大分身上。我已经不能思想,除了让自己尽力呼吸的本能还在延续。 这煎熬不知持续了多久,我也被这痛苦和剧痛折磨的没有一丝力气。在我疲惫的松懈下身子的时候,後庭里卡了一半无法再寸进的愤怒通红的分身猛地一沈,一下子全部没入体内。 後庭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就像是被人猛然一刀捅入。小腹一阵怪异的隐痛,更多的热流涌出被撑大到不可思议的入口。身子被弯曲成奇怪的圆形,让我能清晰的看到我们紧紧结合在一起的地方。那紧密贴合的地方一片血色,一道道血红的细流顺著我的小腹与臀缝徐徐流淌。 这突然的深入把我痛得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弹,却因被压得太紧而无法动弹。眼睛模糊了,脑中一片混沌,只有身体里暴胀的剧痛依旧摧残著我的神志。 掐在腰侧的双手转而按住两条大腿後侧,将双腿死死地按压在胸膛两旁。这种弯曲的动作迫使臀部高高扬起,接著便是狂猛的抽插,剧烈的顶撞,冲刺。 感觉好像五脏六腑被狂奔的野马不住踩踏,又好像被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的穿插摩擦著脆弱的身体内壁。粘稠炙热的液体不停被抽动挤压出身体的甬道,因快速迅猛的顶撞发出滑腻清脆的水渍声。 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不受控制涌出的眼泪模糊了一切。呼吸因身体异样的弯曲而有些不畅,体内无力的承受著凶猛又没有止境的律动的蹂躏。 尧君好像不会疲倦似的,沈重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律动也越来越快速大力。几乎每一下顶撞都想将我砸进床里。如雨般的热汗与疼痛的冷汗浸湿了床单,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预告了结局, 浸湿了头发。兴奋的汗水从他的身上流淌到我的身上,混著淫靡的气味与股间溢出的红白粘液。 迷迷糊糊的想起尧君以前说过的梦遗之事,似乎那东西发泄之後就会消落下去了。可为什麽尧君却一直不能消落呢?那淫药这麽厉害麽? 尧君,你快点清醒吧,我不知道还能承受多久…… 为了减轻痛苦,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眼前的处境。就在我快要经不住这折磨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尧君似乎放缓了动作。 是不是快好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只觉体内的炙热忽然抽出,瘫软的身子被翻过去趴在床上,腰侧再次被钳住,抬起,那凶物再次猛力插入,而後是又一番剧烈的律动。这姿势似乎比刚才还要深入,再次插入的分身似乎也比刚才大了一圈,体内的柔软被这猛烈的顶撞摩擦出一阵酸涩的隐痛与抽搐。 本来随著分身的抽出我还想松口气,以为总算是结束了,可没想到这一次却更加狂暴。我终於再也受不住这又一轮的猛烈攻击而昏了过去…… =========================== 真正的一章h啊~~~~~~~亲们~~~~~~~~(虽然有点虐。。。) 合不合口味啊?说说咩~v 74 又喝药 发文时间: 04/01 2010 头昏沈沈的,身子也很沈,股间烧灼刺痛。身下粘糊糊的很难受,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奇怪的腥膻味。 “小师弟,小师弟,醒醒。” 感觉到肩膀被一只手掌轻轻的拍著,隐约的听到大师兄在叫我。努力的掀开沈重的眼皮,看到大师兄端著一碗药坐在床边。 “小师弟,喝药了。”大师兄见我醒了,将药碗递至我面前。 又喝药,我都快变成药罐子了。 我在心里抱怨著,便想坐起来。稍一动身子,全身一阵非常刺激的酸痛让我打了个颤,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接著就是腰和後庭传来的剧痛,这种痛让我不受控制的涌出眼泪。 见我痛苦的动弹不得,大师兄将药碗放在一边说:“来,我扶你。”而後将我轻轻扶起来靠在他胸膛上。 这一动,下身的疼痛就更加剧烈,这疼痛就像一道奔涌的洪流,直直的冲向头顶,连带著脑中一阵晕眩。 “唉,真是苦了你,没想到宁尧君这麽狠。”大师兄一边说著,一边用袖子沾去我脸上的泪。 我紧皱眉头闭上眼睛,缓了好半晌才算适应了身体的疼痛。 “这不能怪他,他被合兴王灌了淫药。”缓过劲来之後,我声音沙哑的说。 “先把药喝了吧。”大师兄无奈的说,端起药碗凑到我嘴边,“看你身子这麽烫,怕不是发烧了吧。” 我伸手捧住药碗,身上盖著的衣服因我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斑斓不堪的身子。只觉大师兄的身子僵了一下,急忙将衣服拉上来盖好。 喝了药,干痛的嗓子总算缓和了一些。我四处看了看,问道:“尧君呢?” “他去山上给你找外用的药去了。”大师兄回道,将空碗放在一旁,轻轻扶著我躺下。 “我睡了多久?”我看著阴暗的洞顶说。 “你睡了一天一夜,”大师兄回道,拨去贴在我脸上的一缕头发,“你重伤初愈,又来这麽一遭,这小身子骨可怎麽受得了啊。” “我睡了这麽久?”我担忧的皱起眉头,“万一被合兴王的追兵发现……” “不用担心,韩侍卫已经引开了追兵,还找了一辆马车来,只等你好点了咱们就回京城。” “这次要多谢他了。”我无力的闭了下眼睛说。 “你应该多谢宵凌王才是。”大师兄微微笑笑。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他的恩情。”我回道,忽然想起从合兴王的书房里偷出的书册,忙支起身子四下寻看。可床上地上干干净净的什麽都没有,只有放在床头的一套干净衣服和宵凌王给我的钱袋,还有娘给我的那个包著值钱东西的丝绸包裹。 “那本书册呢?”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了,睁大眼睛翻身而起,焦急的问道。 “那本书册……”大师兄有些迟疑。 “哪去了!”我忍著身体因突然的动作带出的剧痛,跪走两步挪到床边一把抓住大师兄的肩膀。 大师兄急忙拿起掉在床上的衣服给我裹住赤裸的下身,说道:“那书册被韩侍卫拿走了。” “为什麽让他拿走!那是我拿到的!”我火大的摇晃著大师兄的双肩大喝道。 “小师弟,你别激动,别著急,听我说。”大师兄拍拍我的双臂温言道:“韩侍卫说这本书册事关重大,他要先将书册送回王府交给王爷。他还说不会抢你的功劳,一定将事情据实以报。” 大师兄的这番话平缓下我激动的情绪,身子一松,便觉下身刺痛难忍。一股热流从後庭处涌了出来,顺著大腿内侧流到床单上。 “小师弟,你还是躺下吧,别再乱动了。”大师兄垂下眼看了看我身下被血浸湿的床单皱起眉头说道。 我也难受的皱起眉,不耐的说:“这点小伤怎麽躺了一天都不好?” “小伤?”大师兄眼睛一瞪,“你才十五岁知道麽?还经不起……”说到这里大师兄脸上一红,不自在的别过眼去缓下声音说:“总之你不止是外伤,也伤了内腑。昨晚我和师父已经喂你吃了治内伤的药,你再休养两日就可以继续赶路了。”说罢,大师兄拉开我抓著他肩膀的手,扶著我躺下。 我闭上眼睛忍耐著身子的痛楚,问道:“尧君去了多久了?” “去了好半晌了。”大师兄回道:“我出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听到大师兄离去的脚步声,我又睁开眼睛,抿起嘴唇开始担心。还不知道要怎麽面对尧君,昨日那番触目惊心又非常痛苦的交欢实在是让我後怕,不禁又泛出一身冷汗。 想起当时尧君泛红的双目,狂乱的眼神,有些狰狞的表情,粗重的喘息,通红的身子,与他平日的温柔秀雅大相径庭。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他素日谨慎守礼的性子来说,发生这种事他能接受的了麽? 耐著性子躺在床上等了半晌,也不见大师兄回来,心里的担忧就更加浓重。又等了一会,即不见大师兄的影子,也听不到外面有什麽动静,便再也躺不住,干脆拉过床头的衣服挣扎著穿上,登上布靴扶著床下了地。 双脚一落地腿便一软,身子立刻歪倒在床上。後庭猛烈的刺痛中又涌出热流,将裤子沾湿一片。床单上比我的身子还要斑斓污秽,红红白白交织在一起湿乎乎粘糊糊的,散发著难闻的气味。 挣扎著撑起身子,可双腿却颤抖的用不上一点力气。除了後庭剧烈的刺痛,腰也痛的使不上力,还有小腹内似有似无的隐痛。这种怪异的疼痛和虚弱无力的双腿让我恼怒的捶了一下床。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著大师兄从外面进来说道:“师父和二师弟去找宁尧君了。”见我双腿颤抖的扶著床生气,大师兄急忙走过来扶起我说:“你怎麽下来了,不是说让你好好躺著麽?” 我难以忍受的看了一眼不堪入目的床单,说:“在这上面躺著还不如躺地上。” 大师兄无语的看了看床单,说道:“算了,我扶你出去透透气吧。这洞里是有点太阴凉了,对你身子也不好。”说著,手臂施力将我架起来,我几乎脚不沾地的被大师兄架著出了窑洞。 75 为什麽要寻死呢? 发文时间: 4/2 2010 更新时间: 04/03 2010 夕阳如火,将山坳里烤得热烘烘的。从阴凉的山洞里忽然来到炎热的外面,这剧大的温差让我忽然一阵晕眩。好在有大师兄架著我,缓了一会便适应了。 一旁的草地上停著一辆马车,几匹马围在车的周围悠闲吃草。举目四望,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便问道:“师父和二师兄去哪找尧君了?” 大师兄指指我们进来时的山口道:“宁尧君是从山口上的山,师父和二师弟就顺著那里找上去了。” “从这里上山?”我奇怪的仰起脸看了看光秃秃没什麽草木的山头道:“这山上连草都没几棵,会有草药麽?” 经我这麽一说,大师兄才发现不对劲,也仰起脸来看著周围的山头道:“是啊,他怎麽会在这里的山上找草药?” “大师兄,带我去找尧君!”我一拍大师兄架著我的手臂道:“去这附近草木比较多的地方。” “好!”大师兄应了一声,稍一用力便将我提起来背在背上。这番动作牵动了後庭的伤,不禁把我痛得一阵呲牙咧嘴。自然是又出血了,不过我也不顾上管它了。 出了山口,对面便是一片草坡,草坡上面是一小片树林。大师兄背著我径直上了草坡进到林子里,一边找一边喊尧君的名字。我也想喊,可是嗓子又哑又痛的喊不出来。 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不见尧君的影子,便继续往前面的一个山坡走去。 趴在大师兄背上左右乱看,不经意看到旁边的小山峰上晃过一个人影。这小山峰并不陡,一般人也能爬的上去。“大师兄,刚才我看见一个人影在山顶上晃了一下,我们上去看看。”我拍拍大师兄的肩膀说。 大师兄点头应是,脚尖点地纵身而起,也就两个纵跃便登上山峰。刚一落在山顶上,我便因不远处的情景惊呆住了。只见立在山崖上的一棵树下,尧君正踩在一块石头上,扒著树枝上垂下来的一条系好的腰带往脖子上套。 一道寒光瞬间飞去,切断腰带“!”的钉在树干上。尧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脸色灰白的转头看向我们。 大师兄背著我走过去,轻蔑的俯看著坐在地上的尧君道:“小师弟,你说我们冒著如此风险将他救出虎口,你又以重伤初愈的身子为他解毒,如今他却要寻死。你怎麽会看上他这种没有担当的人?” 我呆愣的看著尧君说不出话来。为什麽要寻死呢?有什麽想不开的?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勉强你的,用得著寻短见麽? “宁公子,你不必如此想不开。昨日的事只是为了解毒而行的无奈之举罢了,知道的人也只有我们师徒几个而已。我们不会说出去,你完全不用担心将来的前程。”我忽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一番我自己也摸不清头脑的话来。 尧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灰白的脸上开始发青,嘴里喃喃的叫道:“靖,靖琪……” “你应称呼我‘琪三爷’。”我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其实我并不想说这种话的。“该回了。”我觉得很疲惫,垂下头趴在大师兄肩上说。 “走!”大师兄没好气的踢了尧君一脚。 “大师兄,别对宁公子这麽粗鲁。”我淡淡的说。 大师兄没有理会我的话,只不善的盯著失魂落魄的尧君站起身,拾起地上的一撮草药便要往山下走。 “你走得太慢了。”大师兄忽然说道,伸手抓住尧君的衣领,飞身跃下山峰。 待落在山下的草地上,大师兄松了手,盯著惊魂未定又不住偷眼看我的尧君回到山坳里。 袁师父和二师兄已经回来了,在一小片空地上生火做饭。见我们三人回来,二师兄迎上来笑问我们在哪里找到尧君的。 大师兄瞪了尧君一眼,冲二师兄使了个眼色,便将我放进马车里躺著。我让大师兄把窑洞里床上的东西拿过来,大师兄答应一声,顷刻之後便将东西悉数交给我。 打开娘给我的那个丝绸包裹,从宵凌王给的钱袋里抓出一把银子放进包裹里重新包好系上,而後将这包裹递给大师兄,让他交给尧君。并让他转告尧君明日一早他就可以想去哪去哪,就当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看著大师兄接过包裹答应一声放下车帘转身离去,我忽然觉得筋疲力尽的睁不开眼。胸口里一阵阵的闷痛,痛得我喘不过气来。 奇怪,胸口又没有受伤,怎麽忽然这麽痛? 我迷糊的想著,便闭上眼睛睡著了。 後庭忽然剧烈的刺痛让我浑身不停的哆嗦,猛然一收双臂,却发觉自己正抱著个人。不但如此,两具身体还一丝不挂的贴合在一起。 脑中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现在的我对这种赤裸相对的肌肤之亲犹如惊弓之鸟。 “忍著点,就快好了,必须清理干净你身子里的东西,不然你就退不了烧。”耳边传来尧君的低声安慰。这声音一如以前那般温柔舒服,只是带著明显的自责与愧疚。 不过,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会和尧君光溜溜的抱在一起,还泡在水里? 笨!他刚不是说了要清理什麽东西…… 後庭依然刺痛,伴随著撕痛。两只手用力的搬开两片臀瓣,一根手指没进身体里小心翼翼的往外翻搅。 我说不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时心里是什麽滋味,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抱著赤裸的尧君,而且还是在他非常清醒的时候。感觉到怀里柔软细致的身子,温热的体温,有些不稳又强作镇定的心跳。这是那麽真实,真实到让我有点飘飘然,甚至连浸在水里不住发出刺痛的屁股也变得不那麽痛了。 这是一种疼痛的幸福。 被尧君掌握在双手里的屁股更加幸福。因为那双手是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这才是真正的尧君,温柔,甜美,诱人……咳,这种时候实在不该往那方面想,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怪不得爹把我从小打到大我都没学乖,看来我真有点屡教不改的潜质。不,就像爹骂我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为了更加真实的享受尧君美妙的身子,我收紧双臂抱紧了点。“不要绷著身子,放松点。”尧君拍拍我的背脊轻声说。 光顾著抱尧君了,忘记他还在帮我清理身体。我有点脸热的放松身子,体内的手指才又开始运动。 76 如此上药(很像是h) 发文时间: 4/4 2010 更新时间: 04/14 2010 借著月光垂目欣赏尧君顺滑的背部曲线与贴在背上的墨黑长发,心里美得冒泡泡。以前可做梦都不敢想,能这样亲密的抱著尧君,肆无忌惮的欣赏尧君的身子。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傍晚的时候我曾托大师兄给尧君包裹,让他明日想去哪去哪。那他明日不是要走了? “你,你明日会走麽?”我提著心紧张的小声问,嗓子哑得让我怀疑不是自己在说话。 尧君顿住了手指的动作,转脸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心神一荡,身子便有点发软。搬著臀瓣的手松开一只,扬起来抚过我的脸,温润的嘴唇便覆上了我的嘴唇。 这一次,尧君的嘴里不再有血气,恢复了属於他的清甜气息。吻也不像昨日那般狂乱,一如他的人一样温柔甜美。这样的吻才是最让我痴迷的,我几乎要醉倒了。身子柔软到坐不稳,干脆瘫在尧君怀里贪婪的享受送入口中的美味。 我已经知道怎麽亲吻了。调皮的吮住尧君香滑的舌头,用舌尖不住撩拨,安抚,纠缠。只觉本来按兵不动的呆在後庭内的手指忽的一搅,我吃痛的打了个哆嗦,口内的香舌便趁机逃走了。 尧君双目水润,双颊微红的用手指一点我的鼻尖低声道:“调皮。”而後继续为我清理身体。 我美滋滋的搂著尧君的颈子躺在他颈窝里心想:他这样是不是表示他不会走了? 一定是的,我知道尧君心里有我。他喝了淫药之後还能保持住神志一做反抗,发现是我才开始药性大发的。 其实昨日给他解淫毒的那番经历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尧君现在已经能毫无顾忌的与我肌肤相亲的亲密相处了。看来我们俩之间只剩下这层窗纸,捅破了就万事大吉了,嘿嘿嘿…… 心里这样想著,便控制不住的“嘿嘿嘿”的笑了出来(什麽事都挂在脸上的傻瓜)。尧君微微侧头,伏在我耳边轻声问我在笑什麽,笑得那麽鬼。我翻起眼睛看尧君,青白的月光照在他微红又沾著晶莹水珠的脸上,泛起一层蒙蒙的荧光,就像月下仙子。 著迷的撅起嘴在尧君水灵灵红丹丹的嘴唇上响响的亲一口,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去安定下来後马上跟尧君成亲,以免夜长梦多。反正家也回不去了,偷到的那本书册也算是还了点宵凌王的恩情,我还是趁早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爹和宵凌王就拿我无计可施了。 “来,趴在石头上。”尧君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倏然回神,才发觉体内的手指已经退出去了。尧君轻轻拉开我抱著他的双臂,钳著我的身子转身将我趴放在河边的一片鹅卵石上,一只手托住我的小腹轻轻一抬,我便姿势很不雅的翘著屁股对著他的脸。 “就这样稳住别动,我给你上药。”尧君拍拍我的屁股说。 我伏在鹅卵石上脸上发烧的扭头看著尧君,结巴的说:“尧,尧君,那个,这个……” “腿再分开些,不然药进不去。”尧君一边往嘴里放了根草药咀嚼著,一边又拍拍我的大腿说。 我睁大眼睛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尧君一下子变得这麽大胆,说话这麽直白,真不像他…… “靖琪?”尧君见我看著他发呆,语带催促的唤了一声。 “哦……”我慌忙分开双腿,股间便传来一阵酸涩的刺痛,接著便涌出热流。 “好了好了,慢点,又流血了。”尧君微皱眉头不悦的说,双手扶著我的臀瓣,将脸探到後庭处。只觉一条软软的润滑将一团滑腻的东西小心的顶进我的身体里,而後是一种奇怪的又痒又滑的凉凉的刺刺的感觉。 我十分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著尧君的一张玉脸隐没在我高高翘起来的屁股後面。随之而来的後庭处奇怪的滑腻感觉与喷射在股间的温热鼻息,让我头脑发热全身发软。 身体入口处的刺痛已经完全被我忽略,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探入体内的那条柔软滑腻,又不住伸缩抽动的东西上。那软软的水嫩嘴唇不时的碰到股间的缝隙,让我全身一麻一麻的。 我又奋力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尧君会用舌头给我上药,这简直是要命! 似乎是塞完了药,尧君又放进嘴里一根草药咀嚼,双手捧著我的屁股在月光下仔细查看。被他这样近乎挑逗的对待,我已经全身又软又热的快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翘起来的屁股了,两条腿跪在河里颤个不停。 “再坚持一会,等上完药就可以歇息了。”尧君发现我的异状後安慰的说,又将脸埋进我的屁股里。 这是一种折磨,一种痒进骨头里的折磨。这种折磨似乎比疼痛的折磨更加摧残我的意志。 我的下身很难受,分身在尧君第一次用舌头给我上药的时候就硬起来了。可尧君似乎没看到似的,一连嚼了五根草药,上了五次药,除了脸蛋红红眼神温暖之外,一切都很平常。 难道他就没有我这种感觉? 我有点不服气,垂下眼光看向尧君的下身。可尧君跪坐在水里,下身很重要的部位被挡住了…… 嘶──怎麽每次我想看的地方都会被水挡住? “伤好之前不可妄动春心。”也就一晃神的功夫,脱下了外衣, 尧君便附在我耳边含著一丝调侃的说。 我脸上一热,急忙转回头。 “好了,这两日好生躺著,切不可随意乱动。”只听“哗啦”一声水响,尧君从水中站起来,一边嘱咐我一边拿起外袍穿上。穿好後走至岸上的马车旁,从里面拿出一叠绫缎抖开向我走过来。 我也想起身,可稍一用力全身便酸痛难忍。“都说别乱动了。”尧君急忙赶到我跟前责怪的说,用绫缎裹著我费力的把我抱起来。 感觉到尧君微颤僵硬的双臂,吃力的呼吸与发软的脚步,很明显尧君的身子也虚,只是比我稍强一点而已。再说我们如今的身形相差不远,尧君又不懂武功,自然要比我显得单薄些。即使他一切如常,也不可能很轻松自如的把我抱起来。 77 奇怪的地方 发文时间: 04/07 2010 好不容易挪到马车前,尧君已经满脸通红满头热汗了。我从绫缎里伸出双臂,抓著车框给尧君减轻点重量。尧君努力笑了笑,慢慢把我侧躺著放在铺著软乎乎褥子的车里。 终於将我安然无恙的放躺下,尧君撑著车板垂著头喘了半晌才算缓过劲。平缓下气息之後,尧君伸手拉过薄被盖在我身上说:“山里比外面凉一些,你又发著烧,要捂一捂发发汗才行。” “尧君,歇会吧。”我有点心疼的拉住尧君的手说。 “我去收拾一下,回去给你弄点吃的。”尧君拍拍我的手,转身回到河边,拿起石头上扔著的裤子穿上。我忽然发现尧君穿的是我从宵凌王府带出来的那身衣服。好像他自己的衣服和我的夜行衣都在昨日那场云雨中被他撕得不成样子了。真看不出来,温柔如他也会有那麽疯狂的时候。 穿好衣服之後,尧君用我的亵衣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而後将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後。坐在石头上洗去脚上的泥土,擦干水登上布靴。 收拾完自己,拿起放在那片鹅卵石上的用剩下的草药,与衣服一同拿回来放进车里,而後牵著马将马车拉回山坳。原来我们洗澡的小河就在尧君想寻短见的那座小山峰後面。 回到山坳里,见师父与两位师兄正围坐在火堆前烧烤野味。空气中一股股烤肉的香味把我馋得直泛口水。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我好像有两天没吃饭了。 火堆上架著一口破锅,锅里不知道煮的什麽,也是香气扑鼻。尧君让我忍耐一会,说马上就有的吃了,便从车里拿出那撮草药走过去拽成小段扔进锅里煮。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我昏沈沈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闻见一股喷香扑鼻的味道。我一下子精神起来,睁大眼睛撑起身子,只见尧君微笑的坐在车板上,手里端著一碗漂著很多绿叶子的浓汤。 “好香。”我舔舔嘴唇叹道。 “小心烫,慢慢喝。”尧君将汤碗放在我嘴边说。 小心的抿了一口,浓鲜香齐全,并不是很烫。可惜没有任何味道,如果能放点盐就更好了。 一只手捧著汤碗一顿牛饮,转眼间一碗浓汤入了肚。可汤就是汤,全是水,一点实在的都没有,我还是饿啊。 “尧君,我还是好饿。”我可怜巴巴的看著尧君说。尧君心痛的摸摸我的脸,“乖靖琪,忍耐几日吧,你现在只能喝汤,不能吃东西。”说罢,尧君双颊一红。 “哦……”我也有点脸热,乖乖的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我以为我会饿得睡不著,没想到很快就沈沈的睡过去了…… 热!非常的热!我像是被放在一个大火炉里焚烧,烧得我无法呼吸。谁来救救我!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熊熊大火。我惊慌失措的往前狂奔,想逃离火海。可不知为什麽,这火焰似乎长了眼睛,无论我跑到哪,它都锲而不舍的围著我。 我不想死!快滚开! 我奋力大吼,冲著火焰挥舞拳头。 忽然之间火焰消失了,我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一半是明亮祥和,优美如仙境的地方。一半是黑暗殷红,阴森如地府般的地方。而我就站在中央的交界处,一条混混吞吞,灰蒙蒙看不清前後的大道上。 我奇怪的转了个圈,四处打量一番。明亮的那方白云如棉,彩霞缭绕,层层叠叠的云雾中隐现一座座瑞光四射的高山殿府。空中彩虹如桥,仙鹤成群,仙音悠扬。 黑暗的那方乌云密布,怪石嶙峋,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闪著幽暗鬼火的森罗大殿隐现在黑漆漆的群山中,周围还有很多攒动的黑影飘来飘去。 这是哪? 寻思间忽听到“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转头一看,只见黑暗的那边三个黑影正拉拉拽拽的往一座阴森的小桥上走。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待离得近了才看清是牛头马面正拉扯著一个脖子上双手上都拴著铁链的披头散发的人上桥。 这景象把我吓得头皮一麻,便想转身跑,可双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似的怎麽也迈不动步子。 “喂!你来干什麽?”看到我过来的马面停住拉扯y声y气的喝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 我也不想来啊,可我现在动不了。 我张口想说话,却看见那个拴著铁链的人忽然回过头冲我呲牙一笑,“嘿嘿嘿……三弟,你是不是舍不得你二哥我,专程下来陪我啊?” 二哥!怎麽会是他? 我瞠目结舌。 难道二哥已经死了? “闭嘴!少废话!”拉著他的牛头“纾 钡囊蝗打在二哥脸上,把二哥打得牙齿都飞出去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二哥求饶的说。 “好了好了,快走!别妨碍我们办差!”马面不耐烦的走过来一推我的肩膀,把我推得退了好几步。而後转身过去拉起锁链与牛头一同将二哥拉过桥去。 “三弟,二哥在下面等著你啊!”二哥一边踉跄的走著一边扭头高叫道。那张惨灰泛青的脸上五官歪七扭八的,嘴里淌著脓血,嘴边还耷拉著一颗连著肉的门牙。 “老实点!他可不是我们地府的人!他就是死了也不会下来陪你!”马面骂骂咧咧的又朝二哥脸上打了一拳,二哥急忙说好话讨饶。 我满身冷汗的咽了口口水,看著他们三个拉拉扯扯的隐入一团红雾中不见了,才慢慢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仙境。 这仙境外也有一座桥,白色的细长的桥通身泛著暖暖的霞光,直通向远处的一座仙山。上桥的地方是一片花谷,谷中彩蝶纷飞祥云弥漫。 如果刚才那边是地府,那这边就是天宫麽? 我神往的看著那神奇美妙的景色慢慢走至桥口,忽听身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别再往前走了,你现在还不能过去。” “为什麽?”我转头看去,只见鲜w的花丛中亭亭玉立一位美丽的黄裙少女,怀里还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 “你阳寿未尽,自然不能过去。”她笑得很可爱,一蹦一跳的走过来说道。 我奇怪的歪歪头,这女孩子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认得我麽?”我笑著问。 78 鬼门关 发文时间: 04/10 2010 “自然认得啊,昌国府的琪三爷嘛。”女孩子调皮的眨眨眼,“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那时候你才十岁。” “哦──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的说:“你是那个在我家上吊自尽的张芷怡!” “记性真好,竟然能想起我来。”张芷怡高兴的说:“你们昌国府也就你一个好人了,你可不能这麽早就来这里,不然你们颜家就惨了。” “哦?你知道什麽?快跟我说说!”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们颜家有变,急忙说道。 “这我可不能说。”张芷怡乖笑的摇摇头,“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要有很多人伤心死的。” “除了娘和大哥,还有谁会为我伤心呢。”我撅起嘴失落的说。 “当然还有别人为你伤心,你自己想想。”张芷怡笑得鬼鬼的,红扑扑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这张笑脸让我觉得很有些像尧君,尧君笑的时候脸上就有酒窝。 她说还会有别人为我伤心,指的是尧君麽? “孩子,快回去吧,呆久了你的家人会担心的。”张芷怡身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一个慈祥的妇人,看相貌似乎与娘年纪相当。 “娘,你看,他就是颜靖琪,昌国府的小少爷。”张芷怡指著我转头向那妇人说道。 我脸上一热,顿觉窘迫。张芷怡是五年前二哥抢进府里的。二哥逼著她做他的小妾,张芷怡不从,第二天就在厢房里上吊自尽了。 等等,张芷怡她娘也在这里,这不就是说她们娘俩都死了?是我们颜家害的麽? 我愧疚的看著母女二人退了两步,心里很难受。我要怎样面对这两个被我们家害死的人? “孩子,你不必多想,善恶终有报,这与你没有干系。你还是快回去吧。”妇人走上前来安慰的说。 “怎麽会与我无关呢?”我喃喃的说:“我也是颜家人。” “就是因为颜家有了你,才不至於……” 说到这里,妇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慌张的上前想问,却忽觉脚下一空,身子便流星一般的坠下去了…… 我像是被埋进了土里,沈沈的很憋闷。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连动动手指都难如登天。身子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刺痛,扰得我不能好好安睡。 隐约的听到抽泣声,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努力挣扎著转动眼珠,可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昏昏沈沈的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我终於被那磨人的刺痛闹的不行了,鼓起一口气奋力说道:“先生,您就别扎了……”还扎个没完了,烦不烦啊? “醒了醒了!娘!三弟醒了!”耳边传来大哥惊喜的声音道。 娘?大哥?他们怎麽在这?难道我回家了? 这个念头让我迷糊的脑袋忽然一清,立刻睁开眼睛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只见娘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边沾泪一边往前探身看我。她身边站著大哥和尧君,身後是淑纹、柳儿、宏儿、曲儿、袁师父和两位师兄。 看到他们我忽然有了力气,支起身子虚弱的说:“娘,您怎麽在这?” “哎,别动,还未收针。”坐在床前用银针把我扎成刺o的孟梓先生出声说道,一只手揽著宽大的袍袖,一只手拈著一根刺进我身子里的银针转来转去。 我脸一苦,道:“先生,您就收了针吧,这也太难受了,睡都睡不安生。” “哎!怎麽跟先生说话呢!”娘怪了一句,往前挪了挪凳子,按著我躺平,拉著我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若是没有先生施针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恐怕就得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了。” 鬼门关? 这个词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亦或是在哪里见过? 想了半晌也想不起什麽来,便随口问道:“娘,二哥他怎麽样了?” 娘听我问二哥叹了口气,道:“有先生在,吊著一条命罢了。这几日见点好,能下床走动走动了。” 原来二哥没死啊。我松了口气。 咦?为什麽我会觉得二哥死了? 真奇怪。 寻思间孟梓先生开始收针,嘴里叮嘱道:“既然醒了就没有大碍了,我给三公子开个去热毒的方子,按方抓上几幅药,吃了就好了。这热毒是上次重伤时积攒在内腑没有发出来的,这次又……咳!”说到这里孟梓先生打住话头,干咳一声,瞥一眼尧君。而後将银针插回皮袋里说:“总之三公子的身子底子颇好,如今只要退了热就基本完好了。切记要按时辰服药,别再受风,好生休养些日子就能恢复生龙活虎。” 见孟梓先生收拾好药箱,我急忙支起身子。尧君上前来扶著我靠坐在床头,我朝孟梓拱拱手道:“多谢先生再次相救。” 孟梓浅笑著欠身还礼道:“这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再者说这也是三公子的造化,上天注定三公子福大命大。” 孟梓的这番话说得娘有了笑容,忙吩咐淑纹看赏。淑纹应是,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元宝呈上。孟梓微微一愣,而後推辞一番。娘只一句“琪儿的命可比这金锭子值钱”,孟梓便有些汗颜的收下了。 收下金元宝,孟梓又行礼道了谢,便去外屋开药方。大哥与尧君、曲儿,跟出去抓药。袁师父与两位师兄跟我说了两句话,便不再打扰我们母子相聚,告辞离去。柳儿端了碗雪莲百合羹来递给娘,娘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我吃。 我真的饿坏了,也不知道这样昏睡了多久。要不是怕惹娘不高兴,我肯定一把夺过碗来一口气灌完。娘倒是一脸笑容的喂我喂得很高兴,可这一小勺一小勺的实在让我吃得著急。 吃著的时候我问娘这里是哪,娘说这里是大哥在城外偷偷置办的一套宅子,她也是因我这次出事回来才知道的。我了然的点点头,其实这宅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没来过。以前大哥一喝醉酒惹了祸就躲到这宅子里住上几日,家里的人除了大嫂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吃完了羹,我便有点精神不济。娘扶著我躺下,给我掖好被子,嘱咐我好好养著,等过些日子再来看我。我点头答应著,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迷蒙间感觉到有人叫我,醒来後看到尧君端著药碗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喝了药,又躺下继续睡。 79 关於亲事 发文时间: 04/12 2010 就这样一天三顿药两顿粥羹的睡了三天,终於在第四天退了烧。这烧一退,那就是一个难受。全身酸软无力,口苦喉干,嘴唇翘皮,饥饿难忍。 饥饿难忍这一条是最煎熬的。 从在那个山坳里睡下之後,一直到几日前被孟梓先生救醒那次,再到我现在退烧,下来总共有十来天的时间。期间我只在与尧君洗鸳鸯浴那晚喝了一碗炖肉草药汤,而後就是三日前醒来後吃了一碗百合羹,这期间的好几天我一直在昏睡,根本什麽都没吃过。 如今大病初愈,我就饿得两眼发直,不管看见谁拿著吃的东西都想扑上去咬两口。可是尧君说我还得再吃几日的清粥药羹,因我现在身子还虚,不能吃荤腥油腻之物。本来我还想闹著尧君让他给我开开小灶,尧君却给我一句“不能律己者不足以成家立业”把我给说老实了。 现在可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到时候他以此为借口不同意我提亲,我就得傻眼。不管怎麽样,在把尧君娶进门之前一切都要忍为上! 饿啊!呜呜…… 又过了三天忍饥挨饿的日子,娘坐著车带著一堆好饭好菜来看我。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我真想扑进娘怀里好好说几句感恩的话以表达我对娘的感激之情。 娘真是雪中行送碳啊! 当我坐在一大桌香味扑鼻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前时,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扑上去。还好尧君及时的提醒了我:轻轻的将手抚在我的大腿根……这个位置相当的好,让我的注意力瞬间从眼前的美食转移到下身。 咳!这不能怪我。因为我现在对尧君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在意非常敏感。从他没有推辞娘的让座,很理所应当的坐在我身边看来,八成是已经默认了亲事。 嗯,等吃完饭一定跟娘说说这事。这可不能再拖了,万一宵凌王那边突然有变故,我可没地方哭去。 一大桌饭菜,只有娘、我、尧君和孟梓先生我们四人吃,淑纹与柳儿立在两旁布让。我什麽都顾不上,眼睛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桌上的美味。可我依然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只能吃尧君夹给我的菜。若是太油腻的,即使是娘给我夹的,尧君也会从我碗里夹到他自己碗里,并且向娘解释说我现在还不能吃太多油腻。 娘一点也不生气,再给我夹菜时都会先问问尧君我能不能吃。他们这样让我很别扭,可心里又有点高兴,看娘这顿宴请孟梓先生和尧君的意思,是不是有提亲的打算? 才吃了个半饱,尧君就不让我再吃了,灌著我喝了一碗甜羹,一碗肉粥。这下我倒是饱了,喝饱的。 吃饱喝足之後,娘吩咐撤下杯盘,让著孟梓先生来到偏厅落座。淑纹与柳儿为我们四人上了茶,娘遣她们退下,吩咐不可让人进来。我不自觉的扬起笑,心里美滋滋的歪头偷看尧君。尧君见我的样子微微笑笑。 我不著痕迹的伸手抓住尧君的手,尧君却抽回手责怪的看我一眼。 似是发现我的小动作,坐在软榻上的娘咳一声,瞪我一眼。我急忙迎上乖巧的笑脸,娘才转过目光。 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娘便开口说道:“其实……琪儿年纪尚小,不该这麽早就成家。” “娘!”娘的这句开场白让我心里一急。本来还想求娘向孟子先生提亲呢,她老人家怎麽会突然说这种话! “你啊!给老娘闭嘴!”娘没好气的瞪著我说,连粗口都出来了。 我一缩脖子,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你爹说的一点不假!从小到大你就只会惹麻烦!”娘不解气,又教训道。 “娘,孩儿知错了……”我懦懦的说。 孟梓先生正端著茶碗喝茶,见我和娘的这两句交谈像是忽然想到什麽,放下茶碗神色异样的看著尧君。尧君坐得端正,眼帘低垂,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娘见我这麽说消了点气,继续说道:“可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让琪儿与尧君成亲,似乎是不成的了。” 这句话让我心花怒放,又扬起欣喜的笑。偷偷斜眼看尧君,尧君依然不动声色,对娘的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尧君不愿意? 我落下笑容担心的皱起眉头,想起那日找到尧君时他正要寻短见,难不成他是怕我借此逼婚才会有此举动? “尧君啊,你愿意如女子般嫁入我颜家麽?”娘转头看著尧君问道。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非常紧张的看著尧君。只见尧君微启嘴唇,轻轻的说:“尧君全凭师父做主。” 咦?这是什麽意思? 我摸不著头脑的转头看娘。娘白了我一眼,看向孟梓先生说:“先生,你意下如何?” “咳,”孟梓先生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既然三公子对小徒如此倾心,又因小徒让府上徒增那麽多是非,能有此结果也令老夫颇为欣慰。一切都依夫人的安排吧。” “噢──太好了!”我高兴极了,“噌”的从椅子里蹦起来,在屋里欢呼跳跃。 “啪!”娘生气的一拍矮几,怪道:“放肆!” “娘!孩儿最爱娘亲了!”我兴奋的顾不上娘生气,扑过去抱住娘,在娘脸上狠亲了一口。 “你这个孩子!果然还是个孩子!”娘气乐了,抱住我在我屁股上使劲拍了几巴掌。 孟梓先生呵呵一笑,一边摇头一边拿起茶碗喝茶。娘又怪了我几句,话锋一转说道:“好了别闹了,让你们成亲是情势所逼,但是有一点你们得给我上上心。尧君啊。” 尧君听娘叫他,终於抬起眼帘看著娘。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神色似乎心不在焉。 “琪儿年纪还小,你比他年长,又跟著先生学医多年,应知道他现在还在长身子,不宜过多房事。你们成亲之後,切记不可太放纵了。” “纾 蔽掖幽锘忱锕雎涞厣稀u夥话也太……太…… 尧君脸上一红,忙起身过来把我扶起来,嘴里说道:“太太放心,尧君一定谨记太太的话。” “嗯。”娘含笑的点点头,看著尧君将我扶回椅子坐下,说:“我也知道你是个谨慎受礼的孩子,入府以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怨我们吧?” “不,太太,太太对尧君的关怀与恩德,尧君不敢忘。”尧君谦逊温柔的说。 “关怀是有点,恩德就谈不上了。你这个孩子小嘴也甜,呵呵呵……”娘被尧君说得心情大好,拿著汗巾子掩口轻笑。 我趁著尧君扶我落座的机会,一把抓住尧君的手。尧君这次没有再拒绝,只暖暖的看了我一眼。 80 成亲 发文时间: 04/14 2010 “我知道尧君家里已经没人了,现在只有先生这一个亲人。如今尧君嫁入我们颜家,我们与先生也算是亲家了。再说先生的神仙医术救了我的命,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家对先生的恩情是没齿难忘的。依我看来,等风头过去,老爷消了气,琪儿他们搬回府住,我就安排人将先生的家人一并接了来,在府中落户好了。先生意下如何?” “呃……”孟梓先生迟疑了一下,看看娘又看看尧君,说道:“夫人,此事还得容老夫回去与家人商量商量才能决定。” “呵呵,这是应该的,不急,不急。等过年时先生回家探亲,就可与家里好好商量。”娘笑著说,而後端起茶碗喝茶。她老人家可是这屋里说话最多的人了,自然是要多润喉的。 放下茶碗,娘又说:“让他们成亲还有另一层意思,唉……”说到这里娘发愁的叹了口气,“想著这时候办喜事能冲冲喜,让嘉儿的病有所起色。” 听娘提起二哥,我心里一沈。二哥的病可是我和大哥所致,万一二哥…… 娘见我忽然变了脸色,说道:“琪儿,你就别担心你二哥了。我已经算好吉日,十日後你们就拜堂成亲。到时候就请这里的镇官做个证人。” “是,娘。”我小声应道。这时候完全没有要与尧君成亲的喜悦了,心里被害二哥染病的愧疚与心虚塞的满满的。 “也不用太过铺张,只摆上几桌,请请附近有点头脸的人就行。等他们夫妻能搬回府住,再补上一次宴请也就是了。”这次的这番话娘是对孟梓先生说的,虽然是一副商量的样子,口气却不容质疑。孟梓先生只嗯嗯的应著,说全凭娘安排就是。 那边娘和孟梓商量婚事,我和尧君只低著头不言不语的听著。偷偷转头看尧君,见他神色迷蒙的看著脚尖发呆。我紧了紧抓著尧君的手,尧君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转脸看我。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尧君,你……愿意麽?” 尧君温柔的一笑,“你说呢?” 好!一定是愿意的! 尧君的这个回答让我把对二哥的歉疚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又乐滋滋的扬起笑脸来。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了,怎能不让我兴奋? 通常办婚事需要的那些繁琐礼节基本能省的都省去了,十天时间并不宽裕。只是我有点奇怪,怎麽娘这麽勤快的往外跑,爹也不过问? 娘说自从爹瞒著她把我送到宵凌王府之後,整日里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後来二哥染病在床,府里又死了人,爹才在家呆了几天。几天过後,爹又开始频繁外出,到如今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不回来,娘想见爹一面也很不容易。 听娘这麽说我才想起那次大哥去王府看我时说过,有官员在皇上面前参了爹十大罪状的事。我看爹应该正在为这件事想办法奔走吧。 娘似乎并不知道这事,看来大哥没有告诉她。 婚事是大哥和娘一起操持的,孟梓先生几乎没怎麽来过,娘说孟梓先生著重於为二哥治病。 定做婚服,布置喜宴,忙忙碌碌中眨眼便到了成亲的这天。 我原以为这样偷偷的办婚事不会有多少人来,谁知却来了很多人。除了大哥的那群做生意的朋友,就是附近村镇的一些富贵乡绅。反正这些人没几个是我认识的。 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一朵大红花,身後是花轿和长长的迎亲队伍。抬著尧君在镇子附近转了一大圈,最後踩著夕阳进了宅门。这麽大热的天,穿这麽厚的婚服,还真让我受不了。 院子里挤满了人,鞭炮声鼓乐声人声混在一起。我咧著嘴笑得像傻瓜,手里拿著红绸,红绸另一端是穿著与我一样的新郎服的尧君。宅子门口围的人山人海,都是附近村镇的百姓。他们新奇的议论纷纷,都对两个新郎官成亲啧啧称奇。 待我牵著尧君入了正堂,镇官走上前来宣布新人拜堂,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才静了下来。娘和孟梓先生端坐於正中香案两旁的太师椅上,脸上皆仰著喜庆笑容。 “一拜天地──”镇官笑眯著眼大声唱道。 我转头看了一眼尧君,他双颊红晕的垂著眼帘,听到这声高唱便翩然跪拜下来。我也急忙跪下,与尧君一同拜了三拜。 拜完之後,镇官高唱起身。待我和尧君站起来,镇官又道:“二拜高堂──” 我们走至二老面前先是躬身行礼,而後便要跪拜。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一阵骚乱,而後是整齐的脚步声。 娘脸色突变,忽的站起来。孟梓先生也看到了什麽,虽然不大明白,却也站了起来。屋里的人皆站起身看著院子,面上表情各异。 我和尧君不明白的转身看去,一看之下吓得我双腿一颤,差点跌倒。 两列黑衣带刀侍卫满身煞气的涌进院子里,分开立於青石长道两旁。而堵著大门背手而立威风凛凛的那人,正是宵凌王! 宵凌王怎麽来了! 我眼前有点发黑,他怎麽会来! “挺热闹的。”宵凌王面色清冷,左右瞄了一眼,淡淡的说。 娘一个激灵,急忙迎上前去,嘴里说道:“不知王爷驾到,迎接来迟,还望王爷恕罪!”说罢,便要俯身跪拜。 “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宵凌王风度翩翩的伸手扶起娘,“琪儿成亲,为何不通知本王?” 院子里的人,厅堂里的人,听到娘称他王爷,皆吓得面色白发,齐齐跪拜在地,嘴里高声道:“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还震惊在宵凌王的突然出现没有反应过来,忽觉一股大力一拉我的袍袖,便也跟著跪倒在地。 “诸位请起,本王只是来观礼的,不必如此拘谨。”宵凌王口气冷淡的说。 冷汗顺著我的脸流下来,滴在地上。一双手将我扶起来,我却觉得双腿有点发软。 随著渐进的脚步声,眼前的地上出现一双黑色金丝登云靴。一只手伸过来捏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几日不见瘦了不少,难道是房事太多了?” 本来热闹非凡的婚礼,此时却一片紧张的寂静,只有宵凌王讽刺的话和冷冽的目光回荡在堂内。 我依然不敢抬眼看,只垂著眼皮看著捏著我下巴的那只手。 81 一刀两断 发文时间: 04/15 2010 “你就是宁尧君?”宵凌王放开了我的下巴,围著尧君慢慢转了一圈。待他停在尧君身前,便要伸手。 我急忙上前挡住尧君道:“王爷……” “哦?你有何话讲?”宵凌王一挑眉,双目中厉光迸射。 “我……”我顿时语塞,呼吸不畅,双腿软的想打哆嗦。他从来没有用这麽可怕的目光看过我…… 娘见我吓僵在那,壮著胆子上前说道:“是妾身考虑不周,没有请王爷前来观礼,望王爷恕罪。” “哎,何罪之有。”宵凌王转过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说:“本王也是路过来看看热闹罢了,没想到夫人竟在这里偷偷给琪儿办婚事。” “呃……”娘难看的扯了下嘴角,“是有些仓促,因嘉儿病重,妾身想著办婚事可以冲冲喜……” “是这道理,”宵凌王点点头,转身悠然坐於一旁太师椅中,一只手放在几上轻轻敲击著,说道:“只是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为何不回府中明媒正娶?” “这个……”这下,娘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为了躲著本王麽?”宵凌王缓慢的说著,露出一个阴暗的浅笑,目光在我和尧君身上扫射。 “呵,哪能呢。”娘上前走了两步,“只是因琪儿在此养病,家中又有一个病人,怕冲了晦气。” “是不好冲了晦气的。”宵凌王顺著娘的话说:“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拜堂吧,别让本王搅了好事。” 娘勉强的笑笑,转身坐回主位上,招呼众人道:“各位请坐吧,继续拜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不大好看。院子里来贺喜的宾客见这场面皆顺著墙边灰溜溜的溜走,转眼便跑了个干净。剩下的一帮鼓乐班的人,受惊的端著乐器不知是该吹还是不该吹。 “都愣著做什麽?”宵凌王转脸看向院中,“奏乐啊。” 院中的护卫听宵凌王吩咐,转身走至那群鼓乐班面前,“刷”的一拔腰刀,喝道:“奏乐!” 一群鼓乐班吓得急忙开始吹奏喜乐,只是那乐声有点走调,还发著颤。 侍卫见他们开始奏乐,才收刀入鞘再次站回原位。 宵凌王又转过脸来看著那主持婚礼的镇官吩咐道:“继续拜堂。” “是,王爷。”镇官难看的躬身笑笑,转回身高声唱道:“二,二拜高,高堂……”他的声音有点打颤,还结巴,还走音。 尧君低垂著眼帘,握紧了我的手,将我转过身来拉著我跪拜。我的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胸口,像木偶一样随著尧君的动作而动作著。背後刺著一双冷寒的目光,刺得我寒毛直竖全身发麻。 在阴风阵阵寒气四溢的厅堂内拜完了堂,镇官汗流浃背颤著声音道:“送入……”刚说了两个字,却被宵凌王的瞪视吓得咽了回去。 “既然来观礼,不送上贺礼怎麽行。”宵凌王冷冷的说。一招手,一名侍卫捧著一把金刀上前来。“这把金刀是本王去边陲时得到的,知道琪儿常用的武器是刀,就借花献佛吧。” “王爷太客气了,这怎麽敢当。”娘迎著笑脸起身离座道。 “呵,你们颜家还有什麽是不敢当的?”宵凌王话中有话的说:“接礼吧。” 宵凌王的话让娘顿时脸色发青,抿了抿嘴唇,说道:“烨儿,接礼。” 从宵凌王进来就一直站著不敢坐的大哥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接过侍卫手里的金刀。可刚一接到手里,却受不住金刀的重量,“纾 钡囊簧巨响,金刀落地。 这声响将堂内的人吓得齐齐打了个哆嗦,我和尧君也不例外。 “怎麽这麽不小心?”宵凌王阴森的瞥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大哥,“将本王的贺礼扔在地上,不想活了!” “王爷!”我终於是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走上前去弯身拾起金刀。这金刀果然很重,即使是我拿起来也有些吃力。“王爷若想治罪,治靖琪一人就是。”说罢,捧著金刀跪了下来。 宵凌王脸上的肉抽了抽,双目冷厉的看著我,“你何罪之有?这金刀又不是你扔下的。”顿了顿,宵凌王的脸色稍缓了些,身子往後一靠,双手交握於身前,漠然道:“琪儿长大了,成家了,今後就用不著本王看护了。今日一见,後会无期了吧。” 我怔怔的看著宵凌王,这番话很明白,送金刀的意思也很明白,这就是一刀两断吧。 心好像忽然少掉了一块。 为什麽呢? “靖琪?靖琪?” 恍惚间听到尧君在叫我,转过头一看,家人全都围在我身旁。 “靖琪,王爷已经走了,快起来吧。”尧君轻声说著,把我扶起来。 “走了?”我呆愣的转过身,看著空荡荡冷清清的一院子宴席。 “唉……”娘叹了口气,道:“吴镇官,你去招揽些百姓过来将这酒席用了吧,别就这样糟蹋了。” “是,夫人。”镇官答应著用袖子擦擦冷汗,转身离去。 “你们也回房歇吧。”娘说道。 尧君向娘行了礼,又向孟梓先生行了礼,牵著我的手往我们的新房走去。 我一手抱著金刀,一手牵著尧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满脑子都是宵凌王的脸。 我应该是称心如意了,为什麽心里那麽难受呢?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靖琪,别抱著刀了,放下吧。” 回过神,看到尧君温柔的笑。他似乎一点也不怕,似乎很高兴。 我缓缓点点头,将怀里的金刀放在靠墙的供桌上。供桌上大红喜烛摇曳著火苗,照耀著墙上一个火红的喜字。这喜字好刺眼…… “靖琪,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再睡。”尧君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拉著我的手将我按坐在桌前。桌上喜酒佳肴香气扑鼻。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 我握握尧君的手,抿嘴笑笑,拿起筷子吃饭。 “靖琪,”尧君甜笑著端起酒杯,“这可是我们的喜酒。” 我也笑著端起酒杯,与尧君轻轻一碰,仰脸喝下。 “靖琪,你在想他麽?”尧君放下酒杯忽然问道:“很舍不得麽?” 我一愣,“哪有,有什麽舍不得的。王爷从小待我就很好,待我比爹还好……” “你前後的话可说不通。”尧君神色特异的笑著,拿起筷子轻松自乐的吃喝起来。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湿润。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反正很委屈,很难受。 尧君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拉起我的双手握在胸前,轻声道:“靖琪,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你别怪我。” 我摇摇头,“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再想别人就是不该。只是没想到王爷会找上门来,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王爷从小看著你长大,如今因我……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尧君温柔的把我拉入怀中抱著,轻轻拍著我的背脊,安慰的说。 我回抱著尧君,脸埋在尧君胸膛里,小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谢谢你,靖琪。”尧君紧紧的抱著我,话语温暖如春。“快些吃饭吧,今日也累坏了你。吃饱了早点歇息。” “嗯。”我点点头,转身拿起筷子吃饭。这饭菜终於让我品出点滋味来。 82 何谓洞房? 发文时间: 04/16 2010 心不在焉的吃了点饭菜,便洗漱一番宽衣解带爬上通红的婚床。柳儿熄了灯烛,关门离去。 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床顶发呆。脑子里满是宵凌王的脸和他决裂的话,怎麽赶也赶不走。 为什麽会这样…… “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给太太奉茶请安。”尧君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抱著,温柔的抚摸我脑後的头发。 “该跟著我叫娘了。”我小声说。 “嗯。”尧君应了一声。 尧君的身子上仍是熟悉的淡淡药味,温热的鼻息在我头顶吹拂。我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久久的不能入睡…… 早上天微微亮时被尧君叫醒,而後是洗漱更衣。我一晚上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收拾整齐之後来到前厅给娘奉茶,尧君脸上杨著红晕,笑容温柔甜美。娘笑得勉强,比我还没精神,可见她老人家也是一夜没睡好。 昨日的婚礼被宵凌王闹的不欢而散,任谁也睡不安稳吧。何况这就算是跟宵凌王决裂了,今後我们颜家就没了这棵有力的大树可依靠了。 这应该是娘睡不好的最大原因。可比起把我送人,娘更愿意让我守在她身边吧。哪个母亲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做人家的玩物? 奉茶过後,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大哥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被宵凌王吓得不轻。大嫂昨晚只来了一趟送上贺礼就走了,因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吃罢了早饭,娘和大哥回府,我和尧君将他们送上车。待车走得没了影子,尧君便说要去镇子里看看医馆和药铺,想找个差事做。 尧君的话提醒了我,成家之後便是立业,总不能当个闲人让尧君和娘养活我一辈子。 送走尧君,来到书房随意的拿下一本书坐在桌前考虑。我如今的年纪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不能就这样荒废了。既然已经成了亲,那麽接下来就得建功立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个养尊处优的纨!。 四书五经我读不进去,但是我可以读兵书。好好的念上几年,若是有门路最好去军营看上一看,学上一学。到时参加武举,即使考不上武状元,也可以考个榜眼探花。 寻思间听到屋门一响,柳儿端著一碗茶,和宏儿一前一後笑眯著眼进来。我翻起眼睛看看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这是打什麽歪主意呢?” “呵呵,我发现三爷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宏儿,你发现没有?”柳儿将茶放在我面前,胳膊肘撞撞宏儿,笑容鬼鬼的。 “是啊,我也这麽觉著。好像三爷忽然就长成大人了。”宏儿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 “搞什麽鬼!”我斥了一句,端起茶碗刮刮茶叶。 “哎,三爷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大人了嘛,自然和以往不同咯。”柳儿油腔滑调的说。 “是啊是啊,我也觉著三爷沈稳多了。”宏儿应和道。而後眼珠转了转,凑过来小声说:“三爷,三爷,昨晚的洞房……” “洞房?”我一挑眉,“你小子对爷的洞房感兴趣?” “嘿嘿,哪敢啊,只是昨晚太安静了,我们等了大半夜也没听到动静……” “纾 焙甓话没说完,就被柳儿狠狠的在脑袋上捶了一拳,“你个傻子!三爷还什麽都没说呢,你就把我们俩都卖出来了!怎麽就越长越傻了!” “噗!”他们的话让我忍不住喷了宏儿一脸茶水。原来昨晚这俩人在外面偷听呢! “三爷,小心点喝,别呛著。”柳儿很体贴的拿出汗巾子给我擦擦嘴上脸上的茶,宏儿迎著笑用袖子抹了把脸,道:“三爷,小的早起洗过脸了,不用再洗了。”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头!”二人的耍宝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的拍桌子。 “三爷,您可是比人家还小一岁呢。”柳儿不愿意了,撅起嘴嗔怪道。 “三爷,小的好像跟您同年。”宏儿也说道。 “怎麽著?三爷我乐意!”我眼睛一瞪,二人一缩脖子,吐吐舌头。 被二人这一通闹,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不少。还是他们两个最知道我的心思。 宏儿见我心情好了不少,涎著脸又凑上来说:“三爷,昨晚你和公子……” “睡觉啊。”我扬扬眉,端起茶碗喝茶。刚喝的一口都吐宏儿脸上了,没进肚子。 “只睡觉麽?”柳儿奇怪的问:“洞房啊三爷,别说您不会啊。” “洞房不是睡觉麽?”我也奇怪的问。 二人怪异的对视一眼,柳儿说道:“三爷,房事……” “呃……” 房事?是那次为尧君解毒时发生的那件事麽?有点可怕的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宵凌王给吓著了,洞房的事我还真没想到。可是尧君也没提啊。 “三爷,您不会不知道‘房事’二字何解吧?”宏儿问。 “奶奶的!三爷我的房事也轮到你们问了?”我没好气的放下茶碗说:“宏儿问也就罢了,柳儿你个姑娘家的,也这麽问,不觉得害臊?” 二人撇撇嘴,低下头不言语。 “还是说柳儿想嫁人了?”我又问。 “三爷!”柳儿一跺脚,大声说:“我可是您的通房丫头!太太当初把我给了您……可是您如今……” 柳儿的话让我顿时醒悟,这规矩我不是不知道。娘把柳儿配给我摆明了就是让她做我的妾室。可如今我娶了男子,又从没有动过她一指头,她心里有怨气。 我脸上有点热。 柳儿现在说这话,看来是想趁机提醒我她的存在。 “好了,别说了,三爷都脸红了。”宏儿拉拉柳儿的衣袖,小声说。 “咳,你们俩先退下吧,我看会书。”我尴尬的干咳一声说。 “是。”二人行礼应是,转身退了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柳儿这妮子看来是动了春心了。可是我并不想纳妾,有尧君一个就够了。再过两年就找个好人家把柳儿嫁了吧,总不能让她守著我白白浪费大好春光。 翻开书页,发现我随意拿的这本书正是一本战国策,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不经意之间,一天过去了…… 83 二爷没了 发文时间: 04/17 2010 在书房看了一整天的书,中午在书房吃的饭。晚上太阳落山时尧君回来了,说明天开始在镇子里的药铺做坐堂郎中。 我告诉尧君,准备好好读书,过两年参加武举。尧君很高兴的捧著我的脸蛋亲了一口,说这才是男儿本色。 我脸热,柳儿和宏儿捂著嘴偷笑。 吃罢了晚饭,来到後院练功。自从那次被爹打得下不了床之後,这都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练过功,腿脚都快不听使唤了。 尧君坐在凉亭里看书陪著我,柳儿与宏儿在一旁伺候著端茶递水扇扇子。 练功练得满身热汗,柳儿准备沐浴水,尧君便与我一同回屋。 进到屋里,我拉住尧君的手说:“尧君,昨晚我们没有‘洞房’啊。” “洞房?”尧君一愣,眼睛垂下去想了想,道:“你的身子才好,怎麽又想这事?太太也说不可过多房事。” “怎麽还叫‘太太’,应该叫‘娘’才对。”我不大高兴:“再说了,成亲洞房,这是应该的嘛。你昨晚都没有提醒我。” “呵呵,昨晚你有心思想那事?”尧君一声轻笑,调侃的说。那眉眼之间竟然很有风情。 “切……”我不服气的撅起嘴。 正在这时,柳儿敲敲门道:“三爷,可以沐浴了。” “哦,进来吧。”我很无趣的回道。 柳儿应声进门,招呼著几个小厮把浴桶放进里屋,放好热水,而後纷纷退出去。待屋门关上,我扬起笑脸道:“尧君,我们一起……” “你自己洗。”尧君打断了我的话说,转身开门出屋,又把门关上。 我撅撅嘴,这样是不是不对劲? 很郁闷的洗完澡,穿上亵衣来到屋外招呼柳儿收拾。尧君见我洗好了,才进屋洗漱。 很郁闷的爬上床,转身面朝著墙生闷气。 书上说人生四大喜事,莫过於“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我的洞房却就那样糊弄过去了。 好,就算是因为宵凌王的闹场没心情,可为什麽尧君好像不乐意跟我亲热似的,那他还干嘛同意嫁给我? “靖琪?”一股热气扑来,尧君轻唤一声,伸手就搬我的肩膀。我一甩手拨开他的手,不理他! “靖琪,生气了?”尧君探过脸来,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靖琪,你想要麽?”尧君又问,一条腿猛然插进我的双腿之间,往上一顶。 胯下突来的温热撞击让我脑中瞬间闪出那日的恐怖经历,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 “看,是你自己不想,做什麽跟我发脾气?”尧君有些委屈的说著,撤出胯间的那条腿。 我抓紧了枕巾,心里有些抽痛。我到底是在别扭什麽呢?尧君并没有说错,是我自己在无理取闹。明明不想要,还以此为借口跟他闹别扭。 “对不起,别生气了。”尧君搬过我的肩膀,将我抱进怀里。“你的身子现在还虚,不好行房。等再养些日子,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 “说话要算数。”我把脸埋在尧君胸膛上闷闷的说。 “自然算数,快睡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去药铺当值。”尧君拍拍我的背脊说。 我应了一声,偷偷拨开眼前的衣襟,在露出的一小片白嫩嫩的胸膛上亲了一下。 “嗯……别调皮。”尧君托起我的脸,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而後将我的脑袋按进颈窝里,安然的睡去…… 一切都归於平静,尧君每日早出晚归,在药铺坐堂治病。而我给自己排了个日程,每日一早一晚一个时辰习武,上午读兵书,下午跟袁师父去野外习骑射。 袁师父知道我要考武举,非常高兴,说我终於长大了,知道上进了。我说我不能做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既然已经成了家,就得建立功业。 除了习武读书,平日里还学著自己照顾自己。比如自己梳头,自己穿衣,洗衣服……咳,这个洗衣服,被柳儿痛骂了一回。说我一个男儿郎竟然要学做女人的活计。若是连这些家务事我也做了,那要她们做什麽? 娘来看我,带了好些补品。问长问短的少不了,可当她知道尧君在成亲第二天就整日不归,脸色就沈下来了。 人家成亲总要在家里享受一些时日的新婚之喜,可尧君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做事,那成什麽体统?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就缺他那每月几两银子度日。 娘说的生气,我哄也哄不住,被娘拉著去药铺找尧君。可还没进门,就被排著队等著他看诊的百姓堵在了门口。看到这情景,娘叹了口气,带著我灰溜溜的回去了。 娘走了,临走时那一脸的心痛看的我也很不舒服。可是尧君并没有错啊…… 日子过得很充实,充实的我没有时间想别的。每天早起一睁眼就是习武,读书,骑射,修习十八般武艺。晚上累的不行,吃了饭倒头便睡。转眼间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又是一年过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宏儿著火似的一路大叫著从前院跑进来。 “什麽不好了?”我正在院中练刀法,见宏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收刀问道。 “三爷,不好了,二爷没了!” “纾 钡堵涞兀眼发直。 二哥他…… 半年了,我终於回到阔别了半年的京城。这半年我只遥望过京城的大门,从没有踏入一步。 终於能回家了,因为二哥死了…… 府内一片紧张的悲气,下人们一个个步履匆忙脸色青白,见了我只匆匆行礼便走。堂上白绫高挂,白烛摇曳,娘一脸憔悴的苍白,疲惫的眼中满是泪水。 携著尧君步入厅堂,在娘面前跪了下来,“娘,孩儿不孝,请娘节哀。” “好了,快起来吧,能回来就好。”娘带著哭音说,上前将我和尧君扶起来。 “孟梓先生呢?”我搀扶著娘在一旁坐下,问道。 “先生已经回家去了。”娘回道。 “先生走了?”我惊讶的看看尧君,“怎麽也没跟我们招呼一声?” “唉,没能救回嘉儿,先生也很是过意不去。”娘叹了口气,用汗巾沾了沾眼泪,“前些日子先生忽然接到家书,好像家里出了点事,就匆忙的走了。我想著让你们回来,也就没有派人知会你们。” “爹他……”爹最疼二哥,如今二哥去了,爹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84 回家(开始h) 发文时间: 04/18 2010 “你爹在灵堂坐了三日了,一直哭,也不吃饭。老命只剩下半条了,呜呜呜……”提起爹,娘忽然哭了起来,“谁劝他也不听,这可怎麽是好呀!” “娘,我去劝劝爹吧。”我难过的说。 “你可千万别去!”娘一听我要去劝爹,也顾不上哭了,急忙拉住我的手说:“你这时候去,不是要你爹的命吗。他见了你一定会气昏过去的!” “那……那我们还是走吧。”我心里冰凉凉的说。 “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哪?这里不是你家吗?”娘瞪起了又红又肿的眼睛,“老天爷已经夺去了我的一个心肝,难不成你也要夺去另一个?我为什麽让你称心如意的与尧君成亲,还为此跟宵凌王撕破了脸,你就这麽没良心的把娘一个人扔在这?” 娘越说越激动,最後泣不成声,抚著胸口倒在椅子里。 “娘,娘消消气,孩儿知错了!”我吓得急忙上前帮娘捶背顺气。 尧君走上前来执起娘的手腕诊脉,片刻之後,说道:“娘,您还是回房歇息一下吧,身子要紧啊。” “是啊娘,回去歇歇吧。我不去找爹,您放心。”我搀扶起娘,说道。 “唉……”娘叹了口气,隐下悲声,扶著我往後院走去。 把娘送回凤祥苑,我和尧君回到离开了半年的流云轩。柳儿宏儿招呼著家仆将行礼搬进来规整。 一切都没有变,流云轩内和我走时一个摸样。只是原本在院子里伺候的那些小丫头们都不在了,只有曲儿一个人每日清扫院落收拾屋子。 我忽然发现,府里的下人似乎少了很多,怪不得觉得府里冷冷清清的。 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去灵前拜祭一下。可是爹在那,娘又不让我这时候去见爹,所以我只好和尧君躲在灵堂外的角落里偷偷看看罢了。 灵堂里只有爹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眼睛无神的看著中央的棺木。眼泪滴滴答答的没停过,脸色灰白双颊深陷。 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看不到几丝黑色了。 二哥到底有什麽好,爹为什麽只爱他一人? “靖琪,我们回吧。看你的手冰凉的,小心受了寒。”尧君握住我的手小声说。 我难过的点点头,转身随尧君回流云轩。 晚上,大哥带著大嫂过来给我们接风。席上大哥一直喝闷酒,大嫂也面色忧愁。我知道大哥心里不好受,二哥的死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喝了半晌的闷酒,大哥大嫂告辞离去。残席撤下,我和尧君洗漱一番宽衣上床。 说心里话,对於二哥的死我除了有些愧疚之外,并不觉得难过。相反的,我甚至有点庆幸。 虽说这样不对,我却无法控制这种心情。只因从小到大对二哥的厌恶,对爹过於偏爱二哥的憎恨。这还不算,偏爱就偏爱了,爹还因二哥纠缠我,对我非打即骂。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子?为何这样对我? “靖琪,想什麽?”尧君亲热的抱住我,嘴唇在我耳边一张一合的喷热气。 耳朵有点痒,我撤了下头,“想二哥。” “想他做什麽,你不是很恨他麽?”尧君凑上来,湿润的柔软划过我的耳廓,轻挑我的耳珠。 “再恨他,他也是我的亲二哥。”我心里猛跳两下,急忙别过头。 “你忘了他是怎麽对你的麽?”尧君冰凉的手抚过我的脸,润滑的舌尖在我嘴唇上舔来舔去。抚在脸上的手顺著颈子慢慢下滑,轻柔的抚过肩头,顺著身侧滑至腰部停下。而後一根手指挑起亵衣,探入里面在肌肤上划来划去。 “好冰。”我打了个冷战,伸手抓住尧君的手腕。就在我张口说话的空当,不住舔舐挑逗嘴唇的舌头便趁机伸入口中。 “唔……”我被吻了个措手不及,手下一松,腰上的那只手便泥鳅一样的钻进衣服里,从後腰缓缓抚至背心。 “嗯!”我被这突入的冰凉手掌冰的打了个哆嗦,想说话却被尧君狠狠的吻著说不出,只能用鼻子轻嗯一声。 口内的舌头很兴奋,又很温柔。肆意的舔舐每一处角落,最後亲热的挑起我的舌头,诱惑的纠缠摩擦。 我一下子就懵了,这半年来我和尧君最亲密的就是亲吻,而且都是浅吻,如这样挑逗的深吻却没有过。 背脊上抚摸的那只手缓缓升至肩胛,稍一用力,将我紧紧的按在胸膛上。另一只手从身下探到身後,缓缓伸进裤子里,满满的掌握住我的臀瓣,轻轻揉捏起来。 我吃惊的睁大眼睛,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尧君这是想…… 我们的身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感觉到下面一个火热的硬物隔著亵裤抵著我的小腹,脑中立刻闪出在窑洞时看到的尧君身下那通红粗大的分身,不禁自然而然的绷紧了身子。 感觉到我的异样,尧君放开了我的嘴唇,白玉般秀美的脸上扬起诱人的微笑,丹红粉嫩的嘴唇轻轻蠕动,低声说:“这次就算你还会怕,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谁,谁怕啊!”我一咬牙,嘴硬的说。 “那就别绷著身子,这样过会会很痛。”尧君含著一丝调侃的低声说,抚在背上的手抽出来开始解我亵衣的搭扣。 “尧君……”我很紧张,“你好像……” “我怎麽了?”尧君探过脸在我脸颊上不住啄吻,慢慢的向颈子吻下去。偶尔还会用舌尖轻舔,吮吸,发出轻轻的“啾啾”声。 这种亲法很特别,很撩人,发出的声音很挑逗,很诱惑,弄的我浑身发热又痒又麻。 “尧君……”我迷蒙著眼睛,轻声喃呢,“你好像……很不一样……” “嗯……”尧君含糊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什麽意思。解开亵衣搭扣的手往里一探,轻轻抚在我的胸膛上。 手已经不冰了,可尧君从没有这样温柔的抚摸过我。我艰难的喘息著,惊异万分的透露出玄机, 胸膛剧烈的起伏著,甚至全身兴奋的有点颤抖。 感觉著抚在胸前的柔软的手慢慢顺抚至肩头,将亵衣褪在身後。可衣袖还未褪下,手臂便因褪至身後的亵衣而束缚在背後。 柔软温热的嘴唇吻到肩头,滑至锁骨。嘴唇轻抿一下锁骨,湿润的柔软探至锁骨凹陷处轻轻舔舐。 非常痒,痒到骨头里…… “嗯……”我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身子里腾起一股陌生的火焰,烧灼起陌生的欲望。 85 甜蜜一夜(继续h) 发文时间: 04/19 2010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让人欲罢不能,忍也忍不住,就想一头扎进去溺死在里面。 被尧君亲吻的地方著了火,麻痒如雷公劈出的雷电一般瞬间蔓延全身。 将亵衣褪下一半的手轻轻抚摸裸露的背脊,缓缓抚至肩膀,顺著手臂顺抚而下。抓住衣袖一拉,亵衣便被完全褪下。 将亵衣扔在一旁,手转到小腹处轻轻拉开裤带,伸入亵裤中,在胯骨处停住,轻轻握住尖锐凸起的胯骨。 “靖琪,你的骨架好小。”尧君一边在我锁骨上来回啄吻,一边热热的低声说。 “嗯……尧君……”臀瓣被抚摸,胯骨被掌握,这种感觉让我的心化成一汪春水。身子软软的瘫下来,用不上一丝力气。 “靖琪,你不为我宽衣麽。”尧君轻轻的说著,胯骨上的手顺著大腿抚摸下去,将亵裤褪至膝处。 “嗯……”我迷蒙的嗯了一声,抬起手臂摸向尧君胸前。摸到搭扣,笨拙的一个个解开。 解开了搭扣,亵衣的前襟便滑落下去。双手顺势抚在尧君的胸膛上,那胸膛如我一样炙热,心跳如我一样剧烈。细致的肌肤又软又滑,让人爱不释手。 “靖琪,继续……”尧君不耐的催促我,嘴唇移上来在我脸上落下轻吻。 我觉得口干舌燥,难耐的舔舔嘴唇,双手顺著尧君柔软的胸膛抚摸下去。尧君的身子因我的抚摸有些轻颤,感觉到这种颤动让我更加心神荡漾。 滑至顺滑平坦的小腹,摸到裤带,轻轻一拉,亵裤便松散下来摊在尧君柔软纤细的腰上。而那火热的分身也露出一点顶部,刚好碰到我的手指。 感觉到手指沾上了些润滑的汁液,这种触感让我的手颤了一下。 “嗯……靖琪……”尧君动情的嘤咛一声,抚摸我大腿的手移过来抓住我的手探入他的亵裤中,按在他火热脉动著的分身上。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火焰一下子窜到头顶,烧得我一阵眩晕。 我连自己的弟弟都没有这样摸过…… “靖琪……靖琪……”尧君呼吸沈重,一脸痴迷的低声喃呢著我的名字,手紧紧的将我的手包在他的分身上,缓缓上下律动。 我感到小腹内一股热流冲向分身,分身顿时一阵肿胀的隐痛,後庭里火热烧灼,奇痒难耐。 “尧君……”我难受的低唤一声,脑袋缩进被子里,学著尧君亲吻我的方式在尧君胸膛上使劲亲。双腿急迫的互相摩擦著,将碍事的亵裤蹬脱下去。 身体的这种火热与空虚非常陌生,无法忍受,我甚至想一口把尧君吞入肚子里。 忽的,尧君放开了我的手和臀瓣,迅速脱掉亵衣亵裤,翻身压在我身上,狠狠的吻住我。舌头在我口内胡乱翻搅,狠狠的蹂躏我口内的一切。 双手在我身子上用力的来回按抚,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山响,炙热的鼻息在我脸上喷射。 “嗯,嗯……”这突来的剧烈动作让我有点受不了,动情的哼吟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随著尧君的抚摸缓缓摆动,与尧君同样摆动的腰身挤压碰撞。 两个滚烫坚挺的分身不住碰撞摩擦,挤在我们的身子之间互相抵著对方的小腹。一股股湿润的汁液从我们的分身中溢出,沾在我们的小腹上滑腻一片。 热吻从嘴唇滑到下巴,带著牙齿轻轻的啃噬。我终於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张大嘴奋力喘息著。 吻又滑落到颈子,喉结被轻轻咬住,用力吮吸。我扬起脸挺起颈子,迷蒙的看著眼前黑暗的床帐。双臂无意识的抱住身上人的後脑,抓了满手滑顺的长发。 一只手从身侧抚摸上来,手指捏住我胸前的一颗豆子,用力揉拈。 “啊……”这紧致的刺痛让我浑身一颤,一股麻热瞬间冲遍全身。嘴里低呼一声,腰部自然的拱起。 另一只手顺著臀瓣抚至大腿根部,揽起大腿,在大腿後侧轻轻的来回抚摸。 吮住喉结的嘴唇缓缓下移,一路热吻的滑至胸前。猛的咬住另一颗小豆子,牙齿交错轻咬,舌尖灵巧的拨弄顶部。这更加强烈的刺激让我忍不住一声低叫,火热的热流从小腹窜到分身,猛然喷发出来。 这不是梦遗,是我第一次尝到真正的欢爱之乐。 这种极乐到顶峰之後突然爆发的感觉就像腾云驾雾,之後便是头晕目眩的瘫软,就如坠入了温暖绵软的仙云里。 尧君有些气喘的停住动作,待我喷发完之後慢慢撑起一点身子。白嫩的双颊泛著潮红,眼神蜜热的看著我。 他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被浸湿的几丝鬓发沾在脸上。莹润的嘴唇有些红肿,唇边还挂著一丝透明的涎液。赤裸的白玉一般的身子上布满嫣红,羸弱的胸膛缓缓的起伏著。 此时的尧君是从未见过的娇w欲滴,真真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摸样。 “靖琪,舒服麽?”尧君声音暗哑的问。 我迷蒙的点点头,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可是这才刚开始,你也太快了些。”尧君妖娆的弯唇一笑,模样竟与我做春梦时的他一样。 为了这样的尧君,即使再痛我也能忍受。 鉴於上次为尧君解淫毒的经历,他现在应该还没舒服到。於是我难为情的别过脸,慢慢分开双腿。 感觉到我的动作,尧君深情的俯下脸在我耳边轻声说:“靖琪,你太可爱了。”说罢,含住我的耳珠,轻舔吮吸。 我浑身无力的抱著尧君的颈子,耳朵传来的麻痒感觉让我忍不住又呻吟出来。 一只手沾了些喷射在小腹上的粘稠汁液,温柔的涂抹在又软又热的後庭处。感觉到手指一边涂抹一边按压著後庭的入口,接著一根手指便很轻松的挤入身体里。 其实并不是我怕,是身体因异物的突然进入而不听使唤的紧绷。 “靖琪,别怕,不会痛的。”尧君放开我的耳珠,完全的僵住了, 往我耳洞里喷热气。这一热一痒,让我的身体软了下来。 “没事,尧君,我不怕痛。进来吧。”我小声说。 “不著急,我说过要还你一个快乐的洞房花烛夜的。”尧君笑容甜蜜的说著,一只手温柔的握住了我半软的小弟弟。 上面还有残留的汁液,被尧君滑腻腻的握在手里轻轻揉动。後庭里的手指不知觉间变成了两根,在柔软炙热的甬道内轻柔的翻搅抽插,扩张著入口。 初时感觉有点怪异,不过倒是一点都不痛。慢慢的後庭内便开始火热搔痒,空虚不满。 “嗯……”我不耐的扭动一下身子,觉得体内的手指似乎越来越不能满足那种搔痒与空虚感。 一股熟悉的冲动再次冲向分身,分身便在尧君的手中再次肿胀硬挺起来。 “尧君……”我难受的拱起身子贴向尧君的身子,收紧双臂抱紧尧君的颈子。 尧君一声低笑,抽出体内的手指。这下就更受不了了,我甚至急的开始摆动腰部,使滑腻的分身在尧君手里不住抽动,以减缓身体的空虚难耐。 抓著分身的手也松开了,转而托起我的臀部,另一只手拿过软枕垫在臀下。 接著,尧君将我的双腿搭在他双臂上,而後便觉一个滚烫的硬物抵在了後庭处。 後庭不由自主的一阵收缩,正要进入的尧君便停了下来。 “别停,快进来,不必管我。”我有些著急的说。 “莫急,放松些。”尧君在我耳边低语,一只手握住我的胯骨,一只手抚著炙热的分身,缓缓压入後庭内。 我努力松下身子,感觉著那粗大的分身挤入头部。真的一点也不痛,只是感觉有些饱胀的怪异。 身子仍是很紧致,分身的进入不能顺畅。 尧君满脸通红的微蹙著眉头,热汗一滴滴的滴在我脸上,脖子上,胸膛上。我看得出他憋得辛苦,其实真的一点都不痛,他完全可以不必这麽小心翼翼。 “尧君,快进来,别让我著急。”我凑到尧君耳边小声说,而後使劲咬住尧君的耳珠。因我的耳珠被他如此挑逗就会很兴奋,想来尧君应该也是如此吧。 “嗯!”尧君被我咬得闷哼一声,再也顾不得我会不会痛,猛然施力一顶,分身一下子全部没入我的体内。 还是会痛…… 突来的撕痛让我控制不住的狠狠咬住尧君的耳珠不放,尧君浑身一颤,无力的瘫在我身上,嘴里呻吟一声:“靖琪……” 意识到自己咬得太用力了,急忙松了口。尧君的耳珠被我咬破了皮,沁出一丝血红。 “对不起……”我喃喃的说。 後庭的撕痛稍缓了些,粗大的分身撑著狭窄的甬道一股股脉动著。这种饱胀的满足感很快便压下撕痛感,体内慢慢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搔痒与快乐。 “尧君,你还好麽?”我见尧君趴在我身上不动,轻轻抓了一下他汗湿的长发,问道。 尧君抬起脸,脸上带著感动的笑容,温柔的吻住我的唇。 双手握住我的腰,分身缓缓抽出一些,又缓缓深入进来。 这样温柔的动作与上次完全不同,我感觉到这动作带来的摩擦的快感。 渐渐的,尧君的动作越来越大,抽出的更多,再重重的深入。溢出的滑腻汁液带出一丝响声,这响声让人心痒难耐。 随著律动的加快,快感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头,禁不住忘情的呻吟出来。 尧君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抽动越来越剧烈,而我已经被这从未尝过的极端快乐弄的神志不清,只随著尧君的动作不停的摆动身体。 当我们共同攀至极乐的巅峰,滚烫的热流在我体内爆发,我被烫的浑身颤抖,也不知道第几次的喷发出来。 待体内的分身结束脉动柔软下来,尧君才筋疲力尽的瘫软在我身上气喘吁吁。而我也被这无尽的快感折腾的无法动弹,连抱住尧君的力气也没有。全身一松,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86 昨晚太尽兴 发文时间: 04/20 2010 “靖琪,靖琪,醒醒。” “嗯?”迷蒙的睁开眼,看到尧君穿著夹棉的纯白中衣坐在床边。长发湿漉漉披在身後,双颊扬著未散的红晕。 “已准备好热水,快起来沐浴,不然水就凉了。”尧君一边说著,一边将还未清醒的我拉起来,给我披上亵衣。 “哦……”我困倦的揉揉眼睛,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小心著凉。”尧君探过身子把我抱进怀里,作势想把我抱起来。 “嗯,尧君,我自己走吧。”我推开尧君,扶著他的肩膀下床。尧君身子薄弱,抱我是很吃力的,我还是自己走来的好。 双脚一落地,便觉後庭一阵酸麻,双腿发软,一下没站稳便倒向尧君。 “小心。”尧君急忙扶住我说:“昨晚你‘太尽兴’了,身子还缓不过来。” 尧君的话让我顿觉窘迫,同时後庭一热,一股滑腻的热流便溢了出来,顺著大腿内侧流淌下去。 “好了,快进浴桶,真的要冻著了!”尧君催促的说,架著我来到浴桶前,搬起我的一条腿放入浴桶。 搬腿的功夫,尧君摸到我腿内流淌的汁液,动作一顿,抽出手来看了看。接著脸上更加红了,满眼春色的看著我说:“要把身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才行。” “嗯。”我脸热的点点头,扶著尧君跨入浴桶。 在热乎乎的水里坐下来,双手捧起热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尧君走至屏风前,脱下中衣搭在屏风上,反身走了过来。 眼巴巴的看著尧君纤美白皙的身子越来越近,胯间那条东西红红软软的垂著,无意识的舔舔嘴咽口口水。这可是第一次毫无遮挡的看到赤裸的尧君,真让我有点受不了。 一晃神的功夫尧君便跨入浴桶挨著我坐下,回过神来奇怪的说:“你不是沐浴过了麽?怎麽又进来。” “给你洗身。”尧君笑容甜美的说,把我抱坐在他腿上,手指探向我的臀缝。 想起还在窑洞时那晚,尧君抱著我在河里洗身,心里又涌起一股骚动。温顺的抱住尧君的颈子,感觉著手指挤入後庭,如那次一样往外翻搅。 昨晚那一夜翻云覆雨真是让我回味无穷,怪不得世人都那麽喜欢闺房之乐。原本我对那种事还有点不以为然,可经过昨夜那一番云端之乐後才发现这种事确实很让人上瘾,现在想起来那情景仍会觉得心潮澎湃心跳加速。 一想起尧君当时那妖娆的美态,交缠时那极端的快乐,不禁又有点心痒。再有怀里抱著的温暖柔软的身子,後庭内温柔撩动的手指,不觉间胯下又胀热起来。 感觉到我下身的变化,体内的手指一顿,耳边传来尧君带著一丝调侃的声音说:“怎麽?又想了?你还有力气麽?” 我脸上更烧,把脸埋在尧君颈窝里懦懦的说:“我管不住它……”是它自己要硬起来的…… “呵呵呵……”尧君好听的轻笑起来,“娘可说过了,不许我们太过放纵了。你昨晚射了五次,若是再来,保准你一天不用下床了。” 尧君的一番话说得我无地自容,他怎麽说的这样随便又直白呢? 这样的尧君真让我有点不习惯。 体内的手指撤出去了,尧君推开一些我的身子,拿起水瓢舀了些热水浇湿我的头发,而後拿过浴露为我洗头。 眼前因热水的流淌看不真切,待水流尽,看到尧君一脸春风的笑意。一双秀丽的双目中闪闪发光,能看得出他内心深处浓浓的喜悦。 “尧君,什麽事这麽开心?”我摸摸尧君软软热热的脸颊,奇怪的问。 “你不开心麽?昨晚很舒服吧?”尧君笑颜如花的说。 “因为这个开心?”我脸上又开始发热,因为昨晚真的很开心。 “呵呵。”尧君笑眯了眼,在我嘴唇上温柔的亲了一下。而後拿起水瓢往我头顶浇水,冲去浴露。 “这下你满意了吧,洞房可是补给你了。”给我洗完头发,尧君俏皮的一点我的嘴唇,调侃的说。 “切,都半年了,好意思说……”我不满的撅起嘴,心里却甜滋滋的。 “娘不是说过了,你年纪尚小,不宜过多房事。再者说那时你刚从鬼门关活回来,不好好养养身子怎麽成?这种闺房之事最容易毁人身志,一旦给你开了头,说不定你就不知上进溺入其中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尧君的一番教训说的我哑口无言,只好撇撇嘴服礼认输。 洗完澡,尧君先出浴桶擦干身子穿上中衣,而後拿过手巾为我擦身。屋里虽然放了好几个大暖炉,但是出了浴桶还是会很冷。 尧君三两下给我擦净身子,用棉被把我一裹,扶著我斜靠在软榻上。而後披上棉袍,出去吩咐柳儿收拾屋子。 柳儿领著几个丫头小厮进来,抬走浴桶,换下脏被褥。收拾完之後,柳儿回说娘有话,等我们吃了早饭就过去商量给二哥出殡的事。 穿戴整齐坐在桌前,虽然屁股很不舒服,不过还是能忍受的。我的屁股从小到大可没少受罪,这点难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刚要拿起筷子吃饭,尧君忽然脸色一变,转过头“阿嚏阿嚏”的连打了几个喷嚏。我急忙拿出汗巾给尧君擦鼻水,说道:“是不是著凉了?” 尧君脸上有点泛红,笑说道:“这倒好,你没事,把我冻著了。” “那你自己写个方子,我让宏儿给你抓药去。你就别去娘那了,在屋里躺著吧。”我担心的说:“肯定是方才你给我洗身时凉著了,我就说我自己洗就好了。” “你什麽时候说了。”尧君好笑的捏捏我的脸蛋。 我傻笑笑,我确实没说过这话,只在心里想了想罢了。 吃完早饭催尧君写药方,吩咐柳儿把宏儿叫来。宏儿过来後拿了药方去抓药,尧君便上床躺著歇,仍是“阿嚏阿嚏”的打喷嚏。看他脸红的那样,身子又热,想是发烧了。 这是尧君第一次生病,我心里很不安。 跟尧君说了几句话,嘱咐柳儿好生照看尧君,便穿上裘衣去娘那。 87 家门不幸 发文时间: 04/21 2010 冬日的太阳有气无力,虽然没有风,空气却冰寒刺骨。刚洗过澡,头发还湿著,走到外面脑袋凉飕飕的。腿还是有点发软,不过心情很好,走了一会就适应了。 来到娘的凤祥苑,一进屋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里靠墙放著一圈大暖炉,比我那屋暖和多了。 淑纹上前给我解下裘衣,挂在一旁衣架上。娘无精打采的坐在软榻上,一脸疲惫的悲伤之色。 “娘,您身子还好吧?”看到娘的样子我心里一酸,走过去坐在娘身边担心的问。 “唉……身子没什麽不好,就是心里难受。”娘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说:“怎麽只你一个人来了,尧君呢?” “尧君昨晚受了点凉,早上起来有点发烧,这会刚吃了饭在床上躺著呢。”我接过淑纹呈上的热茶,捧在手里暖著。 娘听我这麽说愣了愣,而後似是想到什麽,没好气的瞪我一眼,鼻子里轻哼一声。 我心虚的低下头,想来娘一定是想到这种时候我们还贪图闺房之乐心里有气吧。 沈默了一会,娘冷著脸说:“他身子无大碍吧?” “无大碍,娘放心。”我不自在的说。 “别把娘的话都当耳旁风!”娘生气的说。 “娘,孩儿没有……”我撅起嘴,哀怨的看著娘说。 “这都什麽时候了,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你爹又半死不活的,你还不操著点心,就知道自己享乐,想气死你娘麽!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娘忽然情绪激动起来,面红耳赤的一顿大骂。我只好低著头听著,再也不敢说话。 骂了一会,娘又呜呜哭起来,抚著胸口一副要喘不过气的样子。我吓得急忙又是下跪赔罪又是给娘顺气递茶,好半晌才把娘哄住。 娘拿著汗巾一边沾泪,一边哽咽的说:“你那个没出息的大哥整日里只知道围著老婆的裙子转,要麽就出去一跑好些日子没个影,家里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你二哥虽说品性不好,却是个知道孝顺的,没事就来陪陪我说个话。家里有什麽事他也知道操心。你从小就是个死倔的臭硬脾气,从来不知道操心家里。虽说也知道孝顺,可就是太不懂情理。你以为你爹为什麽总打你,就是这样你那臭脾气也一点都没改。如今你二哥没了,这家里家外的还有谁能让我有个指望?呜呜呜……” 娘说的这一番话让我心中顿生愧疚。 一点不错,我从小就一直不停的给娘惹麻烦,虽说大多都是我身不由己。而且我也确实从来不操心家里的事,对爹的事更是不闻不问。厌恶官场的那些装腔作势勾心斗角,所以对爹和他的那些同僚向来是敬而远之。二哥虽说品行不良,可他是唯一能跟爹说上话的,能为爹娘出谋划策的人。 爹千方百计的想让二哥步入官场,能接替他的这份基业。可如今二哥死了,这就如同挖去了爹的心肝,爹会如此伤心也是必然的。 正在娘哭哭啼啼的骂我时,忽听院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棉帘一挑,一个丫环惊慌失措的进来说道:“太太,不好了,老爷在灵堂晕过去了!” “什麽!”娘一下子站起来,也顾不上哭了,越过我往外跑去,嘴里说道:“快!快把老爷抬回屋里!淑纹!快去请苏御医!” “是,太太。”淑纹急忙的答应一声,手脚麻利的拿过棉大氅追上去给娘披上,一群人急匆匆的往灵堂赶。我也顾不上穿裘衣了,站起来就追了出去,嘴里说道:“娘,要不我让尧君过去先给爹看看……” “叫他去做什麽,你爹若是看见他比看见你还要命!再说他还病著,过去再把晦气过给你爹可怎麽好!”娘没好气的骂了我一顿,又说:“你也别过去了,回去看著你老婆吧!” 娘的一番话说得我一阵心寒,还以为家里至少还有娘疼我,谁知闹了半天我在娘心里也是这麽不堪。 呆呆的站在院中看著娘和一群丫环急匆匆跑没了影,身上一暖,柳儿拿著裘衣给我披上。我勉强的笑了笑,失落的回流云轩。 走至院门外不远,看到宏儿正站在门口张望,见我回来急忙上前说道:“三爷,宁公子去灵堂救治老爷了,说要是你回来就去灵堂找他。” “什麽?”我吃了一惊,“尧君不是发著烧麽?怎麽让他去?” “是连枝过来请宁公子去的。”宏儿回道。 我心里一慌,转头就往灵堂跑。娘正往那赶,若是看见尧君在那不知道会怎样。跑了几步才想起可以用轻功,便飞身跃上房顶,三两个纵跃便到了灵堂。 跃下屋顶躲在廊柱後往灵堂内偷看,只见灵柩旁的地上铺著厚厚的被褥,爹直挺挺的躺在上面。尧君面色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嘴唇红w的跪坐在爹身旁,正往爹身上下针。曲儿伺候在一旁给尧君递针,连枝手里端著小炭炉,上面温著一个盖盅。 院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娘带著丫环家仆一窝蜂的涌进来。当她看到尧君正在救治爹的时候,忽然站住,扬起手臂挡住人群,神色先是吃惊,而後慢慢消缓下来,最後变成无奈的感动。 尧君没有丝毫反应,依然专心致志的下针。娘摆摆手,挥退那些家仆丫环,最後只留下淑纹与那名报信的丫环,慢慢往灵堂走去。 看到这情景我松了口气,悄悄从廊柱後面转出来,走向灵堂。有尧君下针,爹应该就无大碍了,我可亲自体验过孟梓先生银针的神奇,想来尧君也不会让人失望。 进了灵堂关上屋门,轻轻走到娘身旁。娘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噙著满满的眼泪。拍拍我的肩膀,摇摇头,用汗巾拭泪。 一个时辰过去,爹慢慢转醒。他迷蒙的左右看看,当看到尧君为他下针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顿时屏住呼吸,不知道爹会不会又气晕过去。娘也很紧张,无意识的抓紧了我身上披的裘衣,仿佛在寻找支撑。 “老爷,逝者已逝,您要节哀。府里还有百十口人等著您养活,您不能就这麽垮了。”尧君温柔的轻声说,手下的银针没有停。 爹怔怔的看了尧君半晌,忽然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说著,一双满是血丝的老眼中涌出两条溪流。 娘难看的扯了扯嘴角,终於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灵堂内一片凄然…… (044鲜币)88 新年到了 爹一病不起,但是有尧君的下针暂时没有大碍。尧君的病也加重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生著病赶去给爹下针,跪在地上一个多时辰又受了凉。 苏御医来给爹看诊,说只要爹能节哀,好好将养就能康复。又给尧君看过,说只是受了点风寒,并无大碍。 真的变天了。 家里的人死的死,病的病。娘强撑著精神和大哥一起张罗二哥的丧事,我也跟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二哥没有成亲,自然没有後人,所以出殡这天就由我给二哥披麻戴孝。 很多官员都来拜祭二哥,可真正有心的却没几个,不是来走过场就是来看笑话。郭信德也来了,带著他的小儿子郭晋安。他走这一趟是想来气气爹的,可爹卧病在床,没能让他得逞 。书香门第整 理 大姑姑珍妃派了太监来祭奠,那太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珍妃姑姑也病了,而且很重。这让娘又哭了一场。二姑姑平绍王妃与叔父都来了,安慰娘许久,并在家里住了两日才走。 穿著孝衣,手捧二哥的灵位。天空中四处飘洒著雪白的纸钱,伴随著呜呜的哭声。 丧乐并不好听,听的人刺耳。路上的行人皆闪退两旁,看热闹一般的看著我们长长的送殡队伍浩浩荡荡走向城外。 我也哭了,默默无声的流泪。突然之间明白很多事情,可是已经过去的事又怎麽挽回呢? 是我害死二哥的。是我让爹孤立无援的。救了尧君,与他成亲,成全了我的心愿。可是,得罪了宵凌王与合兴王,今後颜家还有未来麽? 爹已经知道一切了,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对尧君也没有横眉立目。爹似乎已经放弃了什麽。 仰头看天,乌云密布,阴风呼啸。这天怎麽就突然变得这样凄厉恐怖了呢? 快到城门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什麽,转头看向一旁。 我看到他了,一身黑衣的宵凌王,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墙下,面无表情的看著我。 木然停住脚步,木然的与他对视。他的眼睛里什麽都没有,冰冰凉凉的毫无温度。 动动嘴唇,但似乎即使说出什麽他也听不到,而似乎我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麽。 身後的人推了我一把,我看著他慢慢走出城门。 将二哥葬在城外的庆山祖坟中,全家人跪在坟前拜祭痛哭。而跪在这里的人真的伤心的恐怕只有娘。除了娘,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真的为二哥的死伤心,包括我在内。 我也哭,不出声的哭。不是为了二哥的死,而是为了自己活过的这懵懂无知的十五年,为了颜家黑暗无光的未来。 为什麽要让我现在才懂,为什麽要让我这个时候懂? 要麽就到死都不懂,要麽就早点觉醒,这样对我,对颜家,才是最好的吧。 可如今要怎麽办? 当我们全家拜祭完二哥回城的时候,天上落下鹅毛大雪。 我仰起头,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我脸上,身上,那麽冷…… 进了城门转头看,他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我有点怕,虽然不知道怕的是什麽,可是真的有点怕。 爹的病好了,只是爹再也没有以前的神气,变得沈默寡言,萎靡不振。爹还开始信佛了,每日躲在宗祠里对著二哥的灵位念经。 爹对我和尧君视而不见,跟娘也疏离了很多。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对一切都不再理睬,连早朝也不去了。 尧君的病也好了,而且跟以前不大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我说不出来。 新年到了…… “如何?”娘紧张的问。 “恭喜娘,恭喜大哥,大嫂有喜了。”尧君收回手,笑得温文尔雅。 “太好了!太好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娘高兴的跑到供奉的菩萨像前拜了又拜。 “老婆!”大哥一声惊喜的大叫,抱起嫂子转了一圈,“我们终於有孩儿了!” “哎!你这个傻孩子!快把玉琴放下!”娘急忙跑过去使劲打了大哥两巴掌,一脸紧张的说:“玉琴如今有了身孕,可由不得你这麽胡闹!” 我走到榻前挨著尧君坐下,心里也很高兴。大哥大嫂成亲到现在已有五年了,一直都没能有所出。可大哥又不愿意纳妾,这让娘想起来就嘟囔。如今大嫂终於有了身孕,这个好消息让娘又有了笑脸,也能冲散些自二哥去世以後家里一直阴郁沈闷的气氛。 “我给大嫂抓些保胎药吧。”尧君温柔的笑著说。 “对了!保胎药!一定要最好的!”娘高兴的合不拢嘴,听尧君说起保胎药,恍然大悟的一拍手说道:“淑纹!把我的宝箱拿来!” “是。”淑纹应了一声,转到里屋娘的卧房去了。 “对了,娘,那日我在院中路过一个地方,那里一直上著锁,是什麽地方啊?”尧君忽然问道。 “上锁?”娘一愣,想了想,道:“你在哪看到的?” “就在花园後面的穿堂过去那个院子。”尧君回道。 “哦,那里是老爷的书房,老爷处理政务的地方。”娘笑眯眯的走过来坐在软榻上,亲热的拍拍尧君的手说:“这府里除了那里不能去,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去。就是我,没有老爷发话,也是不能去的。” 尧君点点头,又说:“可是我每次从那里路过都没见过老爷在。” 娘叹了口气,说:“唉,自从嘉儿去了以後,老爷几乎都不去书房了,早朝也不去了,整日呆在宗祠念经,真让人发愁啊!” 尧君听了一脸难过的摇摇头,“真是天降横祸。” “是啊,唉!”娘又重重叹了口气,拍拍尧君的手,“只要你们以後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没什麽别的奢求了。” 尧君笑了笑,没有回话。 淑纹捧著娘的宝箱进来了,将宝箱放在桌上。娘拿出钥匙打开宝箱,从里面抓出几锭金元宝塞进尧君手里,道:“你拿著,记得要给你大嫂抓最好的保胎药。” “娘,哪用得了那麽多。”尧君笑著说。 “哎,你拿著,用不了就自己留著用。这也算是给你们两口子过年的岁钱。”娘一脸宠爱的笑说。 “娘,玉琴有喜了,您不给我们点岁钱以示褒奖麽?”大哥看见金子,双眼泛出贼光,凑过来嬉皮笑脸的说。 娘笑著瞪了大哥一眼,抓了一把金元宝塞给大哥道:“呐,给你老婆的!可不是给你的!你娘就这麽点家底了,可再没有了啊!” “谢谢娘。”大嫂很有眼色的上前了一礼。 “呵呵,玉琴快过来坐下,别站著了。”娘亲热的拉著大嫂的手,把大嫂牵到身边坐下,一双眼睛笑得能挤出蜜来。 89 此情此景多动人 发文时间: 04/23 2010 一家人围在一起说了会话,天色便暗了下来。下人们上来年饭,我们便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年饭聊天。我想起自从给二哥办了丧事就没再见过林姨娘,便问娘林姨娘怎麽不来吃年饭。娘说林姨娘回娘家探亲去了,要过完年才回来。 本来过年大嫂也要回娘家看看的,可如今有了身孕,娘肯定是不会放她走的,於是大嫂也就没开这个口。 陪著大哥喝了几杯酒,再加上守岁,到五更天我实在熬不住了,便告了罪拉著尧君回流云轩睡觉。 迷迷糊糊的洗漱一番爬上床,倒头便睡。刚要睡著,尧君凑过来捏住我的鼻子道:“靖琪,醒醒,我有话问你。” “嗯──干什麽啊……”我难受的拨去鼻子上的手,嘟囔一句。 “靖琪,你去过老爷的书房吧,里面什麽样?” “就那样呗,书房还不都一样。”我困倦的翻个身继续睡。 “哎,靖琪,先别睡嘛,跟我说说话。”尧君把我翻过来,舌头在我嘴唇上舔来舔去。 我动动嘴唇,不耐的推开他的脸,“嗯,别捣乱了,让我睡吧,困死了。” “靖琪,别睡嘛。” 耳珠猛然一痛,我总算是清醒了点,苦著脸说:“尧君,有话不能明天再说麽?” “不行,我现在就想说!”尧君一板脸。 “好好,你想说什麽,我陪你。哈──欠──”我对尧君板脸最没辙,打著哈欠说道。 “跟我说说老爷的书房什麽样。”尧君凑过来亲亲我的嘴唇说。 “嗯……”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一进门就是长案,两边都是书柜……还有个里屋,里面是软榻和柜子……” “那一般老爷都在哪里处理政务?” “嗯……在外屋,有时候在里屋……爹在里屋的时候连颜诚杰也不能进去,只有二哥可以进去。” “你进去过里屋麽?” “我都说了……除了二哥……” “靖琪?” “……” “靖琪别睡啊。” “……” 我的活祖宗,我已经睡著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沈,非常满足,自从回家以来还是第一次睡得这麽香。 醒来时已是大年初一的下午,睁开眼便看到尧君如睡莲一般的秀雅睡脸。这让我感到一种甜蜜的满足。 还有什麽事比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更快乐的呢? 往前凑了凑,轻轻抱住尧君,静静的欣赏他精致秀美的五官。长长的睫毛纤顺动人,细竖挺直的鼻梁,如桃花一般的唇瓣。 禁不住凑上去轻吻那甜美的嘴唇,温热柔软,鼻息轻柔。 睫毛颤动了一下,呼吸一沈,似是被我的动作吵醒了。 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神朦胧迷离,鼻中“嗯”的一声轻吟。 “新年好。”我美美的笑著小声说。 “嗯……好……”尧君迷糊的嘟囔说,一条腿挤入我双腿之间,手臂一揽,把我抱进怀里。 “该起床了。”我在尧君耳边轻声说,顺势亲亲桃红的脸蛋。 尧君转过脸来吻住我,一只手探入亵衣中,在我背脊上温柔的来回抚摸。 心中小鹿乱撞,尧君以前可从没有一醒来就对我这般亲热。通常我睡醒的时候,他已经起床了。 温存了一时,尧君总算是迷糊过来,扬起朦胧的笑脸道:“昨晚睡得好麽?” 我正趴在尧君身上,笑呵呵的说:“自然睡的好,不过看起来你比我睡的还香。” “唉,我可是快天亮才睡著的。”尧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说:“让你陪我说话,没说两句就自己先睡过去了。” “有这事?”我扬起眉仔细想了想,模糊间好像有这麽回事。不过昨晚熬的我实在太困了,根本想不起来跟尧君说过什麽。 “就知道你不会记得,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尧君一脸好笑的捏捏我的鼻子,“不过你犯困的样子还真可爱,跟只小猫似的。” “我很可爱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是啊,娇滴滴的可爱。”尧君笑得很鬼。 我一下苦了脸,“尧君,这话听著可不怎麽顺耳。” “哈哈哈……”尧君哈哈大笑,非常开心的样子。 说笑了几句,我们便起床洗漱更衣,而後前往凤祥苑给娘拜年。 院子里到处一片白雪茫茫,娇w的红梅裹著无暇的雪花在暖暖的阳光下分外w丽。我看得欣喜,上前去折下一枝梅送给尧君,尧君笑如芙蓉,在我脸颊上落下轻吻。 此情此景多动人。 忽然想起什麽,随口问道:“尧君,你昨晚是不是问我爹的书房?” “没有啊? 我没问啊。”尧君立刻回道,拿著红梅笑容满面的往前走去。 “没有麽?”我奇怪的挠挠头,“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到了凤祥苑进了屋,屋里暖洋洋的。娘和大哥大嫂正坐在桌前,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年饭。见我们进来,娘喜笑颜开的说:“快过来坐,就等你们开饭了。” “孩儿给娘拜年啦!”我笑著大声说,走至娘跟前跪下磕头。尧君也跟著我磕头。 “哎,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娘笑呵呵的把我们扶起来,而後落座桌前。 吃团圆饭,喝温酒,行酒令,看堂戏,这些便是过年。 其实今年过年家里比往年冷清很多,几乎没什麽人上门拜年。往年一到这时候家里就会很热闹,一天络绎不绝的有人登门。我猜想是不是因为爹犯了事,那些人都不敢再跟爹来往了。 奇怪的是,叔父也没有来拜年,两位姑姑也没有派人来。这个年冷清的让我觉得有点诡异。 我问娘家里的下人怎麽忽然少了许多,娘说其实很多小厮丫环都是二哥在的时候强买回府的。如今二哥不在了,府里不能白养活那麽多人,开销太大,就卖掉了一些。再说一些家在京城的,资格老的下人也要回家过年,所以家里的下人就显得比往年少很多。 娘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凄凉,想是想起二哥心里又难受了,少不得要哄一哄。 闲来无事,带著尧君在府里瞎逛。虽说他来我家也有日子了,可碍於身份,不敢乱走。如今不知怎麽得,总喜欢拉我在府里转悠,说是要熟悉熟悉家里。 逛到爹书房的院子,尧君就想就去看看。这院子里并没有什麽景致,我不明白尧君为何对这里那麽热衷。其实我对这个院子心里一直有抵触,一进这院子便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回忆。 书房的门依然上著锁,锁上落了一层尘土,看来是有日子没人来过了。看守书房的侍卫见是我们来了,也没有阻拦,见了礼之後便立在一旁守著。尧君心不在焉的在院中走了一圈,便了无兴味的拉我走了。 90 十六为成丁 发文时间: 04/24 2010 今日是正月十五,要吃元宵,上街看彩灯游玩,可我却找不到尧君在哪。问了好几个下人,都说没看见,我便在府里转悠著找尧君。 走过穿堂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在爹的书房门前站著,便走了过去。进了院门,看到穿著白色狐裘的尧君猛然转过身。 “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半晌了。”我笑著说:“你跑这里来做什麽?” 尧君脸色变了几变,最後扬起不大自然的笑容说:“上次来时看到那边有一个燕窝,这燕窝是大补,安胎的功效最好,我就想著是不是把这燕窝弄下来给大嫂补身子。” “这样啊。”我转过头仰起脸看向廊檐下的燕窝。燕窝大补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若是把这燕窝弄走了,开春燕子回来没了窝可怎麽办? 想起那时在这里看到的那一对恩爱的燕子,一窝可爱的雏燕嗷嗷待哺,心里就很於心不忍,便说:“尧君,开春後燕子还要回来的。我们弄走了它们的窝,它们就无家可归了。还是放过这个燕窝吧,我们买别的补品给大嫂。” “如今像你这样心善的人可不多了,特别还是生在这样的大贵之家,真让我惊奇。”尧君笑著说,亲密的捧起我的脸,嘴唇慢慢压下来。 “尧君,小心让别人看见。”我难为情的想拉开尧君的手。 尧君毫不为之所动,温柔的吻上我的嘴唇。 尧君的嘴唇凉凉的,柔软清香。我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便顾不上拉扯他的手。 亲热一时,尧君脸颊红晕的抬起脸,小声说:“我们走吧,娘还等著我们吃元宵。” 我脸热的点点头,舔舔犹有余温的嘴唇,拉著尧君的手走向凤祥苑。 出了书房的院门,路过穿堂时看到爹脸色阴沈的站在堂口。我浑身打了个冷战,立刻站住。 爹怎麽在这? “你们去书房做什麽?”爹嗓子粗哑的沈声问。看著我们的目光有点阴森。 回家两个多月了,这是爹第一次正眼看我,第一次对我说话,只是他的摸样和口气很吓人。 “没,没什麽……”我有点紧张的说:“大嫂有孕了,我见书房的院子里有燕窝,想著拿下来给大嫂补身……” “混账!家燕的窝是不能吃的!”爹猛然一声低喝,把我吓得一哆嗦,无意识的往尧君怀里躲。 “老爷息怒,我们只是一片好心罢了。”尧君安慰的扶住我的肩膀,不卑不亢的轻声说。 “你跟著先生行医多年,连这个也不知道?”爹双目泛著幽暗的青光,盯著尧君问道。 “尧君才疏学浅,确实不知。先生也没教过我此事。”尧君依然平淡无波。 爹看了尧君一时,不再说什麽,迈步走向书房。我和尧君一直看著爹走至书房门口,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入书房,关上房门。之後,互相看了一眼,转身急匆匆赶往凤祥苑。 一路上心里後怕的缏姨,可又有点高兴。爹好像终於从二哥的死中清醒过来了,这是个好消息,得去告诉娘去! 尧君紧紧的握著我的手,似乎也有点紧张。看他怔怔的神色,不知在想什麽。亦或许是被爹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吧。 爹和尧君之间还是挺尴尬的,不过好像爹并没有想追究此事的意思。再说事已至此,再追究还能怎样呢。 娘知道爹去了书房,还跟我们说了话,虽然内容并不让人高兴,不过娘还是松了口气。娘又仔细问了问经过,便高兴的招呼我们落座吃元宵。 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元宵饭,一家人坐著车出门看彩灯。街上人挤人人潮汹涌,绚丽的彩灯,喜气洋洋的秧歌队,热闹的锣鼓声,漫天的烟花盛开,真真的快乐元宵佳节。 冬去春来,家燕双双归,我16岁了…… 男子十六为成丁,谓用干戈之小舞也。 此句的意思是,男子到了16岁便要成人了,可以下战场了。 生日这天只有娘、大哥大嫂和尧君为我庆祝。爹没有来,过完年之後爹便开始频频外出,有时候一连几天也不回家。而且爹对我和尧君仍是不理不睬。 孟梓先生一直没有回来,捎信来说家里的事还料理不完,暂时不能抽身。 袁师父与两位师兄也没回来,连个信也没有,不知道又忙什麽去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生日宴。我跟娘说要好好读书习武,两年後参加武举。娘听了高兴的了不得,抱住我喊乖儿。 热闹一晚,酒足饭饱,各自散去安寝。 洗漱一番过後,宽衣解带,尧君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丝绸小包裹,打开後拿出一枚穿著红绳的玉坠走过来说:“靖琪,这是娘留给我的家传乳玉,祝愿你将来高中武状元。”说著,满面桃红的将玉坠挂在我脖子上。 我惊喜的低下头,拿起挂在胸前的玉坠对著烛光观赏。这玉坠的成色很普通,并不值钱。可尧君家只是普通百姓,对於百姓而言,这玉坠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了。 这是尧君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们从相识到成亲至今快两年了,尧君第一次送我礼物。 “对於你们这些贵族子弟来说,这玉坠确实算不上什麽好东西,所以我一直没敢拿出来。”尧君在床边坐下,声音温柔的说。 我将玉坠紧紧的握在手心,凑到尧君怀里说:“这是我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永远不拿下来。” “呵呵,恐怕这红绳带不了一辈子。”尧君笑著说。 “没关系,改日我去找人用结实的金线缠上几圈,再箍上金箍,就能百年不腐!”我高兴的说。 尧君目光闪烁,一双秀目中涌出湿润来。我伸长脖子吻住那桃粉双唇,尧君温柔的抱住我,身子便要往床上倒。 “等一下!”我忽然松开嘴唇大叫一声。尧君一手抱著我的身子,一手支在床上,眼神蜜热的看著我问:“怎麽?” “我也要送你礼物!”我大声说,转身下床打开柜门,拿出娘给我的包裹,回来坐在床边摊开,拿出那枚价值不菲的圣山玉佛,说:“这个送你!”说罢便要往尧君颈子上戴。 “哎!我不要这个!”尧君脸色一变,急忙抓住我的手。 “不要?”我一皱眉,“为什麽不要?” 尧君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喜欢这个,我喜欢──”转头看看包裹里的东西,伸手拿起那枚纯金的吉祥如意说:“我喜欢这个。” “这个?”我撅撅嘴,这个是这几样东西里面最不值钱的了。 “嗯,我就喜欢这个。”尧君笑眯眯的将吉祥如意放在手中把玩,“就把这个送我吧。” “好吧,”我无奈的将圣山玉佛放回去,嘴里嘟囔:“怎麽就喜欢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是俗人嘛,吧。”  “好吧, 身家贫穷,就喜欢金子,呵呵。”尧君有著一丝调侃的说。 “胡说,我喜欢的人怎麽会是俗人。”我斥了一句,把包裹包好放回柜子里。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春宵一刻值千金,快过来。”尧君随手把吉祥如意塞到枕头下面,向我伸出双手。 我兴奋的飞扑过去,把尧君扑倒在床,使坏的把冰冷的双手伸进尧君的亵衣里。尧君被冰的一声大叫,一边扭动身子躲避,一边手忙脚乱的抓我的手。我哈哈大笑著摸到尧君的腋窝,狠劲搔痒。尧君痒得在床上打滚,笑得喘不过气来。何耐他力气没我大,怎麽躲也躲不过,最後气喘吁吁的求饶我才作罢。 91 你爱我麽?(h) 发文时间: 04/25 2010 趴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尧君才平顺下气息,使劲掐著我的脸笑斥道:“真是个坏小子!看我怎麽收拾你!”说罢抓起棉被往我们身上一盖,压上来就扒我的亵衣。 我呵呵笑著想打趣两句,却被尧君的吻狠狠的堵住嘴唇。一只手灵巧的解开我亵衣的搭扣,一只手解开亵裤的裤带。 一不小心被他剥个光溜溜,一双手在我身子上乱摸乱抓。我不服输,也去扒他的衣服,我们就在被窝里上演了一场脱衣大战。 最後还是我败了,因小弟弟被他抓住,全身就软得不行了。这还不算,另一只手还满满的掌握住下面柔软的小球,我就只有嘤嘤求饶的份了。 温柔的手握住小球轻轻抚摸玩弄,手指不时扫过敏感的後庭。握住分身的手也不饶我,手指不住轻划顶部,将溢出的汁液涂抹在分身上。 柔软温热的嘴唇抿住胸前的一颗小豆,湿润的舌尖来回拨弄,不时的轻轻吮吸。 这轻柔的挑逗是极痒的,又痒又麻的感觉在我全身流窜。 我兴奋的颤抖,全身欲火焚烧,抱住尧君的身子意乱情迷的溢出呻吟。分身火热发胀,不由自主的摆动腰身在尧君的手中摩擦律动。 感觉到我热烈的动作,尧君放开了口中的豆子,伏上来在我耳边小声说:“竟然这麽热情,那你就主动点自己来吧。” “自己……来?”我口齿不清的喃呢,迷蒙的看著尧君妖媚的笑脸。每次在这种亲热的时候,尧君的表情都很诱人。 “嗯,自己把它放进去。”尧君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火热怒胀的分身上。 感觉到满手的炙热与一股股的脉动,我心神一荡,後庭内便开始钻心的痒。 要怎麽自己放进去呢? 我一边这样想著,一边大大的分开双腿,引著手中坚挺的分身抵在後庭处。那火热的顶部吐出滑腻的汁液,烫得松软发热的入口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 “这样可放不进去。”尧君调笑的说。 我不明白的看他,他笑得w丽,抱著我一翻身,我便坐在他身上。钳住我的腰用力抬了抬,说:“要这样放才行。” “这样……”我低头看著尧君翘得高高的红嫩嫩的分身,抬起下身,往前挪动一点。双手探下去扶住那滚烫的欲望,缓缓压下身子。 感觉到那滚烫抵在後庭的入口处,双腿颤了一下。 “慢点。”尧君伸过双手握住我的腰,“放松些。” “嗯……”我眯著眼睛仰起脸,努力放松身子,慢慢下压。只觉那炙热的欲望慢慢顶入头部,後庭传来被撑开的撕扯感觉。 第一次觉得这种感觉很棒很舒服…… 後庭内的搔痒似乎更加难忍,空虚的身体尝到一丝甜头,就更加叫喧不满足。 我微微张开嘴唇,发出一声腻人的轻吟。腰上的手忽然用力按下,身子一沈,夹在入口处的分身便一下子被吞入一半。 “啊……”淬不及防的一下让我叫了一声,迷蒙的想起方才尧君还说让我慢点,他自己倒先急不可耐了。 “靖琪……”尧君眉头微蹙,神色隐忍的唤了一声。他的样子似乎很辛苦,眼神中现出急切的乞求之色。 尧君好像很著急,很想要我呢……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甜的像蜜一样,便顾不得慢慢体会尧君的分身深入身体的滋味,用力坐了下去。 下身发出一声轻微甜腻的“噗嗤”声,尧君的分身被我的身子尽根吞入。 尧君满足的轻嗯一声,神色痴然迷离,一副非常舒服的样子。长长的黑发摊了一枕,趁著他嫣红的身子,非常性感撩人。 握著我腰的双手缓缓松开,转到小腹,上升到胸膛,在胸腹间来回抚摸。随後又升至锁骨,转到肩颈,沿著双臂抚摸下去,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臀瓣,轻轻揉搓。 被这样性感的抚摸,再加上体内饱胀的满足,我也舒服的仰起脸呻吟出来。原来自己放进去更加舒服呢…… 尧君忽的坐起身,双手握住我的腰,抬起我的下身,又重重的按下去。 “啊……”这突然的动作,分身从体内抽出又深入的摩擦的快感让我低叫一声,急忙抱住尧君的颈子。而後是一下又一下,我就叫了一声又一声。 随著动作的加快,尧君在我脸上,唇上,颈子上,肩膀上狂亲乱吻。鼻息急促,喘息如潮,热汗滚流而下,淫靡的热气瞬间溢满床帐。 我被这汹涌而来的快感淹没,只剩下意乱情迷的呻吟。床纱摇曳,轻响连绵,活色生香,一室春意盎然…… 当欲火焚烧殆尽,欲望如潮般倾泻,我们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拥抱在一起闭上眼睛享受高潮过後的瘫软舒畅。 休息了半晌,气息平稳下来,尧君下了床走至桌前熄了灯。回来躺下,为我们盖好被子,把我抱进怀里,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小声说:“乖靖琪,我们睡吧。” 我还是很兴奋,没有丝毫睡意,缩在尧君怀里回味方才那番激烈美妙的快感。 自从我们成亲以来,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尧君对於房事好像并不热心。 细数数,不算为尧君解毒的那次,就只有第一天回家那晚,正月十五那晚,和这一次。加上解毒那次一共就4次。从去年七月中旬成亲到现在9个月了,只有3次房事,这是不是……是不是太少了? 新婚我们都没有甜蜜过,尧君每日早出晚归,最多就是睡前的一个轻吻。虽说我们都是男子,不用去想什麽传宗接代的问题,可是……可是这也不太对劲吧?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忐忑的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小心翼翼的轻声问:“尧君,你……你爱我麽?” 回答我的是绵长悠然的呼吸…… 一夜不安的浅睡。 早晨醒来,尧君已经起身穿衣,我躺在床上看著尧君穿戴整齐,叫道:“尧君。” “嗯?”尧君应了一声,系好腰带,走过来坐在床边,“怎麽这麽没精神?眼圈都黑了,昨晚没睡好?” “尧君,”我握住尧君的手,“我爱你。” “呵呵,怎麽一大早说这个。”尧君笑容温暖,俯下身在我脸上落下一吻。 “那你……” “笃笃笃笃”“三爷,公子,起了麽?”外屋忽然传来柳儿的敲门声。 “起了。”尧君高声回道,挣开我的手,出了里屋,而後是开门声,连翻带爬滚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什麽事?” “宁公子,方才太太叫人传话来,说淑纹身子不舒服,请您过去给瞧瞧。” “嗯,知道了,准备热水给三爷沐浴。” “是。” =============================== 这几天一直在写h啊~要吐血了~给点强心剂吧亲爱的们~呼唤票票~~~~~~~~~~~~~~~~~~~~~~~ 92 惊变 发文时间: 04/26 2010 唉…… 在心里一声轻叹,蔫蔫的爬起来抓抓脑後粘糊糊的头发,穿上亵衣下床。 尧君走进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嘴里说道:“娘让我去给淑纹瞧病,你去不去?” “我自然要去,还要给娘请安呢。”我回道,来到尧君身後,“我给你梳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给我梳还不知会梳成什麽样。”尧君笑道:“我可听你师兄说过,你给自己梳头梳的不成样子。” “我已经学会梳头了!”我不满的高声抗议。 “好了好了,你看,已经梳好了。”尧君很麻利的将长发绾成整齐的发髻,拿起簪子一插,站起身道:“那我先过去,你沐浴完了过去找我吧。”说罢,不等我再说什麽,转身便出去了。 我郁闷的撅起嘴,忽然想起尧君还未洗漱,急忙叫道:“尧君!你还未洗漱呢!” “我已经洗漱过了。”尧君回道,而後便是离去的脚步声。 我来到盆架前,盆架上空空如也,他根本还没洗漱! 哼!每天吃睡在一起,我就不信没机会问! 不问清楚,我吃不香睡不好! 读书不安,习武不安,习骑射不安,一整天没找到机会。 晚上…… “尧君!我有话问你!”我盘腿坐在床上,抱著双臂气呼呼的说。 尧君正在宽衣,听我这麽说停下手笑著走过来坐在床边,捏捏我的脸蛋说:“什麽事?问吧。” “你爱不爱我!”我气闷的说。 尧君落下笑容,认真的看著我说:“有些话不是挂在嘴上的,别闹了,快睡。” 撅嘴,“我想知道嘛。” “等我脱光了衣服就来告诉你好不好?”尧君神色娇媚的挤挤眼。 我腾的红了脸,蔫蔫的钻进被窝,露出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著尧君脱衣服。 尧君果真脱光了,转过身款款的走过来。那白花花粉嫩嫩的身子,晃得我眼晕。待他爬上床,钻进被窝,扑过来就是一个狼吻。 唉……我又败给他了…… 他还是没说…… 袁师父和两位师兄回来了,不过袁师父说今年门内的事务比较多,大概呆不了多久还得走。 尧君最近神出鬼没的,动不动就找不著人。 半夜醒来一摸,身旁没人? 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披上外袍来到院子里,还是没有。 “尧君……你去哪了啊?”我困倦的揉著眼睛摇摇晃晃的往茅厕走,走到一半忽然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跳出院墙。 一个激灵猛然清醒,飞身追了上去。快出府的时候黑影停下回头看我,借著月光一看,竟然是二师兄。 来到近前,奇怪的问:“二师兄,半夜三更的干吗啊?” “嘘──”二师兄神秘兮兮的嘘了一声,道:“别惊动师父他们,我近日有件棘手的事要办,不能让师父和大师兄他们知道,你可得给我保密。” “哦,”我点点头,“可以告诉我麽?” “不可以。”二师兄一板脸,接著又扬起笑脸来,“其实,咳,你是个已经成家的人了,不知道我们做光棍的苦恼……” “哦──知道了知道了。”我笑呵呵的打断二师兄说:“是不是要去找情妹妹聊天啊?哎,这种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嘛,师父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把你怎样啊,做什麽这麽偷偷摸摸的。” “哎,你不知道啊,我看上那个妞是清虚宗的,而清虚宗与我们无常谷有过节,我可不敢让师父他们知道。”二师兄一脸怕怕的缩缩脖子。 清虚宗? 这个名字让我心中一动。好像清虚宗投靠了合兴王…… 二师兄竟然跟清虚宗的人好上了,这样好麽? 好像不大妥…… 要不要告诉袁师父? 寻思间一抬头,二师兄不知道什麽时候不见了。 跑得到快。 到底要不要告诉袁师父呢? 告诉袁师父就等於出卖了二师兄,可是不告诉袁师父的话……会不会出事? 回到院子,看到尧君鬼鬼祟祟的进了院门,奇怪的问:“尧君,三更半夜的你去哪了?” “嘘──”尧君神秘兮兮的嘘了一声。 我“扑哧”一笑,怎麽他和二师兄反应一样啊。 “我刚起来上茅厕,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跟出去一看,看到一个黑影跑出去,几下就没影了。”尧君一脸紧张的说。 “哈哈哈……”我压低声音闷笑道:“你又不会武功,怎麽可能追上他。” 尧君一愣,“怎麽?你知道那人是谁?” “当然知道,是二师兄嘛。”我回道,而後一缩脖子,看看袁师父他们住的後院,说:“走,我们进屋说,这事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袁师父。” 进了屋,我拉著尧君爬上床钻进被窝,小声说:“二师兄跟清虚宗的姑娘好上了,但是清虚宗和他们的无常谷有过节,所以二师兄不敢让袁师父知道。尧君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袁师父啊。” “原来如此……”尧君转著眼珠点点头,“你若是告诉袁师父,不是就等於出卖你二师兄?” “是啊,所以我才为难。”我无奈的说。 “那就不说嘛,有何为难的。”尧君笑著说。 “可是……”我很犹豫,尧君并不知道那本书册的事,也不知道清虚宗已经投靠了合兴王,更不知道这之间的厉害关系。这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吧。 “别可是了,快睡吧。”尧君为我掖掖被子说。 “哦……”我凑过去抱住尧君,感觉到尧君心跳的很快,想是刚才跟著二师兄跑出去吓的吧。 尧君也抱住我,把我的脑袋按进他怀里,轻抚两下我的头发,拍拍我的背脊。 怪不得尧君最近怪怪的,原来是因为二师兄。可是尧君为什麽不告诉我呢? 七日後…… “三爷,太太叫您过去!” 我正津津有味的看书,柳儿一脸慌张的推门而入。 “什麽事这麽慌张?”我合上书奇怪的问。 “太太没说,不过好像很严重。” 我没再多说,起身赶往凤祥苑。 一进屋,见大哥大嫂都在,二人一坐一站神色凝重,娘坐在软榻上抹眼泪。 “娘,出了什麽事?”我走上前去坐在娘身边担忧的问。 “你爹他早朝的时候被皇上打了五十大板,押入刑部大牢了,呜呜呜……” “什麽?”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十大板,我挨上五十板子都要好些日子下不了床,爹那麽大年纪挨上五十大板还能活麽? “这可怎麽是好啊,呜呜呜……” “这是谁说的?”我呆愣的问。 “是王爷派人送的信,没想到,,士兵惊异万分的张开了双臂, 还说让我们快些收拾点值钱的东西送出去藏起来,皇上马上要派人来抄家了,呜呜呜……” “哪个……王爷?”我又问。 “还能是哪个王爷,自然是宵凌王。”大哥接口说道。 “宵凌王……”我瞪著眼睛喃喃的说。 93 抄家 发文时间: 04/27 2010 “好了,娘,别哭了。”大哥著急上前说道:“都这时候了还哭什麽,听王爷的话快点收拾些值钱的东西派人送出去躲起来。” “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大嫂接著说。 我转头看著大嫂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一紧。这里面已经有了我的小侄子,可是如今皇上要抄我们的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抓人,但是受罪是免不了的吧,大嫂这身子可一点磕碰都禁不起啊! “三弟!别愣著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大哥推了我一把急急的说。 “哦!”我应了一声,慌忙跑出屋子运起轻功飞奔。 府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下人们开始骚乱。一些胆大的家仆偷了府里的东西就跑,丫环小厮们也乱成一团四散逃窜。老妈子老婆子们比较精明,趁著混乱偷拿一些值钱点的东西从後门往外跑。 这情景让我越发恐慌,脚下加紧回到流云轩。进到屋里打开柜门,娘的包裹不见了…… 柳儿和宏儿惊慌失措的说哪里也找不到尧君。 我呆了…… 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相交的脆响声,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哭喊声,乱成一片。 回过神来看到柳儿和宏儿站在我面前哭,我喃喃的说:“你们俩怎麽不跑?” “我们不走,我们要陪著三爷!”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 很多御林军涌进来,刀架在我脖子上,推推搡搡的吆喝著将我押到前院。 大哥大嫂也被押过来了,大哥鼻青脸肿的护著大嫂,脖子上鲜血淋漓,不过看样子并不严重。 娘也被押过来了,他们对娘还是比较客气的,并没有刁难。 不见袁师父和两位师兄,不见尧君,不见林姨娘,很多人都不见了。 下人们被赶到一堆,还有陆续被抓回来的。满院子都是哭泣声,杂乱的脚步声,东西的碰撞声,吆喝声。 御林军,满眼都是御林军。 他们搬著我家的箱子,抬著我家的古董珍玩,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袱,一趟一趟的拿出来放在院子中央,又空著手返回去再拿。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总算再没可拿的东西,一个老太监站在中央山一般的金银器皿前得意的问:“清点一下,总共有多少银两。” 旁边有几名太监官员应是,开始拿出算盘分头盘点。 一个大胡子御林军首领手扶刀柄走到娘面前得意的说:“夫人,请。”他身边上来一个御林军,手里端著托盘。 娘此时眼里没有一滴泪,神情不卑不亢,扬手拔下发髻上的朱钗首饰,挨个放进托盘里,直到发上干干净净什麽都没有。而後取下手镯戒指,颈子上的项链,衣裙上的环佩。 待娘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配饰的时候,那人又走至大哥大嫂面前。大哥大嫂学著娘的样子取下身上的所有配饰,那人又来到我面前。 “我没什麽可给你的。”我说。 那人上下打量我几眼,反身回到御林军首领身旁。 御林军首领斜眼看我一眼,慢慢踱至我面前,笑呵呵的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颜靖琪啊,果然颇有姿色。” 我斜过眼去不理他。 “让本将军欣赏欣赏美人。”御林军首领色迷迷的伸出手来捏起我的下巴。 “干什麽!”我扬手一挥挡开他的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哼!敢反抗本将军,胆子不小!”御林军首领撇著菱角嘴不可一世的说:“颜彬鹤如今已是朝廷重犯,你们全家都是带罪之身,还傲个屁!” 我偏著头,脸上火辣辣的痛,一丝热流从嘴唇上流淌下来。长这麽大除了爹打过我的脸,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这麽打我! 你给我记住! “哟,你还不服气?” 劲风涌动,又是一掌挥过来。 “沈统领。”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他转过头,那人恭敬的捧著个汗巾走过来说:“发现了这个。” 沈统领接过汗巾看了看,脸色一变,捧著汗巾问道:“这是……谁的?” 我抬眼一看,是宵凌王送给我的那条汗巾。 娘也看了一眼,傲慢的说:“王爷送给琪儿的。” “呃……哪个王爷?”沈统领再也不见了刚才的嚣张,有些汗颜的问。 “哼,上面绣著名字呢。”娘又说。 “韩子络……” “敢直呼宵凌王爷的名讳,沈统领的胆量真是让我佩服。”娘笑得很有气势的说。 娘果然是娘,真是厉害! “呃……呵呵呵……误会,这是误会。”沈统领立刻变了脸,恭敬的将汗巾呈到我面前,笑呵呵的说:“琪三爷,王爷送给你的汗巾应该好好收著,怎能乱放呢。” 我缓缓接过汗巾,擦了擦嘴唇上和下巴上的血,舔舔嘴唇,“这一掌我记住了。” “呃……”沈统领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 拿来汗巾的那人走上前凑到沈统领耳边嘀咕了几句,沈统领又变了脸,撇起嘴傲慢的说:“记住就记住,本将军怕你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王爷已经不再管你们颜家了!哼!” 变脸变得真快。 我将汗巾塞进怀里,不再理会他。 那边下人们也都被御林军搜刮了一遍,所有首饰都被收走了。 大门处一阵骚动,一个人走了进来。沈统领转过身,看到来人立刻扬起笑脸说道:“这不是韩侍卫嘛,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我转脸看去,来人正是韩桢。 “抄家的春风,我是路过来看热闹的。”韩桢一边说著一边向我看过来。 我急忙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挨打的脸。 “呃……抄家有什麽好看的……”沈统领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皇上是让抄颜家,却只治了颜彬鹤一个人的罪,并没有连带族人。我闲著无聊来看看沈统领做事有没有疏忽。” “这个……” “咦?烨大爷这是怎麽了?”韩桢惊奇了一声,走到大哥身前上下看看,说道。 “这……”沈统领哑口无言。 “呵呵,方才走路太急,不小心摔的,摔的,呵呵。”大哥嬉皮笑脸的说。 “是啊是啊,不小心摔的。”沈统领急忙上前应和道。 “摔的?”韩桢一挑眉,一脸不信。 “真是摔的,烨大爷你说是吧。”沈统领迎上笑脸说。 “真是摔的。”大哥笑得有些发苦。 “怎麽摔的脖子上还划个口子?”韩桢似乎故意来找茬的。 “呃,”大哥想了想,说:“挂到树杈上了。” “你的脖子好高啊。”韩桢仰起脸,看著远处的一棵树。 沈统领开始流冷汗。 “咦?琪三爷的脸怎麽了?”韩桢又走到我面前,伸手捏起我的下巴。 怎麽今天谁都来捏我的下巴? 我打开他的手,“摔的!” “哈哈哈……”韩桢捧腹大笑:“你们颜家人都很会摔啊!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想笑,娘也别过脸去偷笑。大哥大嫂也笑了。连那些御林军和那个太监也偷偷发笑。 只有沈统领,憋得一脸猪肝色。 94 还有地方去 发文时间: 4/27 2010 更新时间: 04/27 2010 “韩侍卫,你今日怎麽这麽得闲啊。”那个老太监过来搭话道,给沈统领解围来了。 “今日王爷身子不适,让我出来抓药来了。这不是路过这里来看看嘛。”韩桢悠闲的说。 “哦?王爷身子欠安啊,那老奴可要登门去探望探望了。”老太监笑得很女人。 “探望就不必了,程公公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王爷不喜欢人打扰他。” “是是是,老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呵呵呵……那就请韩侍卫给带个安吧。”程公公谦卑的笑著说。 “一定带到。”韩桢欠欠身。 “程公公,已经清点完了。”一个官员上前来说道:“一共是三十六万三千两银子。” “三十六万三千两,也不多啊,没点错吗?”程公公一挑眉,有点不信的问。 “没错,程公公,是三十六万三千两。”那官员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著东西回吧。”程公公一挥手,那官员与沈统领齐齐应是,吩咐御林军将东西装车。 “韩侍卫,那我等就回宫复命去了,请吧。”程公公伸手一让。 “请。”韩桢说道,转身离去。 被御林军驱赶著出了府门,转身看去。大门缓缓关闭,御林军上前贴上大大的白色封条。从此,这里不再是我们的家。 我搀扶著娘,大哥搀扶著大嫂,我们四人怔怔的站在街上看了府门很久,很久。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对著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经意间夕阳西下,大哥小声说道:“娘,咱们走吧。” “去哪呢?”娘喃喃的说。 “去城外我买的宅子。”大哥说。 “那里还能住麽?”娘问。 “娘,那宅子的房地契都在宅子里放著,没在家放。而且也不在我的名下。” 娘转过头来怔愣的看著大哥说:“那,我们还有银子度日麽?” “娘,放心。”大哥微微笑,“你儿子没你想的那麽笨。” “那好,我们走吧。”娘笑了,傻傻的笑。 “娘,您没事吧?”娘的表情让我担心。 “乖儿,娘没事,咱们走,咱们还有地方去。”娘笑著拍拍我的手,转身往城外走去。 我不得不重新看待大哥,他偷买的这宅子的房地契上写的是宏儿的名字。 宏儿的全名叫赵庆宏,是我10岁的时候跟大哥出城游玩时从地痞手里救下来的。当时他和他表弟何篮曲是一对小讨饭花子,讨饭讨到京城外的镇子里,被那的地痞打得半死。我见了就打跑了地痞,把他们二人救下来,然後就把他们带回府里了。 他们并不是我家买来的家奴,没有卖身契,是自愿留下在府里做事的。 大哥见宏儿对我十分忠心,就偷偷找宏儿给他五十两银子的好处,以他的名字买了这套宅子。这也是为什麽大哥能瞒住家里人不被发现的原因,因为宏儿的全名除了我和大哥没人知道。 要不是看到房地契上的名字,连我也忘记宏儿的全名叫什麽了。 这就意味著我们一家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因为这宅子不是我们颜家的产业,不用担心被朝廷抄走。大哥还在宅子里藏了一千多两银子,所以大哥才可以有恃无恐的让娘安心。 第二天宏儿和曲儿就被放回来了,因为他们是自由百姓,不是卖身给我们家的家奴。两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看见我就跪在我面前痛哭。我也哭了,我也跪下来哭,两人见我跪下,吓得急忙站起来,把我也拉起来。 然後我们三人抱在一起大哭。 娘哭了,大哥大嫂也哭了。我们六个人站在院子里一起哭,声势浩大。 镇官来了,我成亲那日被镇官请来吃婚宴的百姓们也都来了,他们涌入院子里安慰我们。 百姓是朴实善良的,他们吃了我们的好酒好菜,就一直记在心里。在他们看来,我们都是大善人,都是好人。因为我们对他们好,让他们吃到一辈子都吃不上的好东西。 本来我们一家哭一会发泄发泄就会好了,可看到这麽多百姓来安慰我们,我们就感动的又接著哭。这一顿哭,就哭了半日过去。 娘拿出银子,请镇官帮忙买菜,请出会做饭的几个百姓和她一起做了很多饭菜,然後我们一家和百姓们坐在一起吃晚饭。 吃饱了肚子,百姓们各自散去,我们也哭得很累,吃的很累,各自回屋睡觉。 第三天,尧君回来了…… 一身青衫的尧君站在大门口看著我,宏儿和曲儿站在一旁看著我们俩。 尧君肩上背著包袱,怔怔的看著我。 我走过去拉住尧君的手,笑著说:“你回来啦,我好想你,你没事吧。” “其实我跑了,不知道为什麽又回来了。”尧君说,眼睛里闪著泪光。 “其实你不该回来的。”我说,鼻子酸酸的。 我不想知道尧君为什麽要跑。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麽会跑麽?”大师兄忽然从门外进来。 “不想!”我想都没想的说:“尧君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大师兄没好气的别开眼光。 “我也不想知道为什麽昨日你和袁师父也不见了!”我看著大师兄重重的说。 大师兄顿时低下头去。 “尧君,你要不要进来?”我笑著看向尧君。 “当然要,我还要还你东西。”尧君拿下包袱说。 “我的就是你的,说什麽还不还的。”我笑著拉著尧君的手进了院子。 “唉……”大师兄叹气。 “叹什麽气,”我停住脚步转头说:“我又没说不让你进来。袁师父在外面麽?请他也进来吧。” “哈哈哈……琪儿不愧是琪儿!”袁师父哈哈大笑的进了门。 “宏儿曲儿,上茶。给袁师父他们安排住处。”我吩咐道:“袁师父,我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袁师父笑呵呵的摆摆手。 拉著尧君回到我的屋子,关上屋门,拉著他在桌前坐下。 “尧君,你真的不该回来的。咱们家已经……” “其实我也不想回来,可是我的这两条腿不听我的话。”尧君低下头,晶莹的水滴从他脸上滑落。 “别哭,你看我都没有哭。”我凑上前去托起尧君的脸,拿出汗巾给尧君擦眼泪。没擦两下发现不对,又急忙把汗巾塞回怀里,换用袖子给他擦。 尧君看看我,伸手从我怀里拉出汗巾看了看,“是那条……” “嗯……”我低下头嗯了一声。 “他很关心你,收著吧。”尧君这次没有生气,将汗巾塞回我怀里。 我抬起头看著尧君,怀里拉出汗巾看了看, “尧君,我……” “我知道,不用说了。”尧君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皮,拿出娘给我的包裹打开,“东西一件不少,你看看。” “尧君,这个……”我拿起吉祥如意递过去,“你不要麽?” 尧君摇摇头,将我的手按回来。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眼泪终於流出来了。 尧君捧过我的脸,轻轻的吻去我的眼泪。 “靖琪,我不走了。”尧君说。 “真的?”我惊喜的问。 “嗯。”尧君点点头。 “那这个……”我又递上吉祥如意。 “我不要这个。”尧君又按回来。 “那这个呢?”我从脖子里拿出尧君送给我的玉坠。 “这个已经是你的了。”尧君温柔的笑。 “那你为什麽不要我的?”我皱眉。 “我已经有了最值钱的东西了。”尧君抚上我的胸膛,“我有这个。” “呵呵呵……”我笑了,很开心的笑。 95 十大罪状 发文时间: 04/28 2010 下午,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还有袁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不知道去哪了,我也不想问。 “你们家被抓走的家奴都在京城的奴市拍卖。”袁师父说。 “那把柳儿买回来吧!”宏儿大声说。 “把连枝也买回来。”娘说。 “娘,淑纹您不打算买回来?”我问。 “不用买她。”娘说。 “还有画梅!”大哥说。 “秋雁要不要买回来?”我看向大嫂。 “不用。”大嫂在吃鸭肝。 商量好之後,决定了要买回柳儿、连枝和画梅三人。娘拿出五百两银子给袁师父,让他和大师兄帮我们买人。我们一家人如今是不方便在京城抛头露面的。 袁师父带著大师兄进京买人去了,我们一家人又坐到一起商量爹的事。 “要想见爹一面,上下打点的话最少要几千两银子。”大哥发愁的说:“可是如今……” “我有啊。”我说。 “你有?”一家人除了尧君全都惊讶的看著我。 “是啊,我有。”我肯定的点点头,“尧君。” 尧君笑笑,从怀里拿出娘给我的包裹放在桌上摊开。 “太好了……”娘拿出汗巾擦眼泪。 “原来是这样啊……”我转头看尧君,尧君会心一笑。 原来尧君知道家里现在急需用银子,所以才不要那个吉祥如意。 “真是我的好老婆!”我大叫一声,跳过去一把抱起尧君,转了好几个圈。 “看来让你们成亲果然是不错的!”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袁师父和大师兄带著柳儿、连枝和画梅三人回来了。 三人见了我们齐齐跪下磕头痛哭,自然又是一番眼泪盛宴。 娘抱著连枝哭,大哥想抱画梅,被大嫂瞪回去。画梅很知趣的凑到大嫂面前哭,弄的大嫂也是眼泪直流。大哥不停的劝大嫂,她如今有身孕,不能老伤心。 柳儿扑进我怀里哭,尧君一把将我拉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宏儿推过去给她抱。宏儿抱著柳儿一边哄佳人一边美滋滋。娘见了也不哭了,说等把爹救出来了,就给宏儿和柳儿办婚事。宏儿高兴的跪下磕头,柳儿抽抽搭搭的偷眼看我。 尧君走上来挡在我们中间,伸手揽住我的腰,娘拿著汗巾掩口笑。 因为大嫂有孕,必须有人伺候,而且一个人还伺候不过来。所以最後决定,画梅和柳儿伺候大嫂,连枝还是娘的人。宏儿自然离不了我,曲儿就跟著大哥做事。 安排好一切之後,娘把尧君拿出来的圣山玉佛、吉祥如意和玲珑玉佩三样东西都塞给袁师父,说请他帮忙换成银子。 袁师父说这几样东西若是在当铺当掉的话,太亏了,不如拿去识货的人卖个高价。娘说他说怎麽办就怎麽办。 第四天,袁师父拿著那几样东西带著大师兄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毫无音讯。 “琪儿,你说袁师父他……他不会拿著我们的东西跑了吧?”娘一脸忧色的说:“那几样东西可是我们家最後的指望了。” “不会的娘,您放心吧。”我安慰的说:“袁师父可能去找大买家了,走的远一些,应该就快回来了。” 大概快回来了吧,韩桢说过袁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常谷十二鬼门中笑鬼门的门主。这麽大的名气,应该不会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再说袁师父的为人我也信得过。 说话间大哥回来了,一进门就端起我喝了一半的凉茶灌下肚。还觉得不解渴,又把娘的凉茶喝光了。 “怎麽样?”娘紧张的站起身问。 大哥抹了一把汗,说:“爹还在刑部大牢,详细情况打听不到,毕竟我们现在没银子打点。朝廷现在分三派,一派不说话,一派主张杀,一派主张发配。”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娘松了口气,慢慢坐回椅子里。 “嗯,还有时间,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大哥沈重的点点头。 “到底是谁告了爹?什麽罪名?”我忧心的问。 “呃……”大哥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谁啊?”我皱起眉头。 “好像是郭信德吧……”大哥犹豫的说。 “好像是?”我疑惑的又问。 “现在打听不到太多消息嘛!”大哥很受不了我的坐下说:“你也知道咱们家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这才过了一个多月,风头还没过去呢。我入京还得乔装改扮偷偷摸摸的,根本不敢太露脸。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手里有银子使,那就大不一样了。” “那到底他们告爹什麽罪名?”我继续问。 “贪污赈灾官银,草菅人命,纵子行凶,勾结匪类,对皇上不敬,逼良为娼,欺压百姓,谋逆,贪淫,强抢民女。” “这都什麽罪名啊!”大哥的一番话把我气得气血上涌,忽的站起来,大声说道。 “有一半属实吧。”尧君忽然冒出一句。 “一半属实?哪里有一半属实了?”我瞪起眼睛问尧君。 尧君别过脸去不看我。 娘叹了口气,说:“琪儿,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那个上吊自尽的张芷怡!”我脑中一闪立刻脱口而出道。 “唉,就是她。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草菅人命。这一下就占了三条。虽然主犯是你二哥,你爹只能算是从犯,可是你二哥已经不在了。” 我无力的坐回椅子里。 “至於纵子行凶,琪儿,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架?伤过多少人?”娘又说。 我哑口无言的低下头。虽然大多打架都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逼良为娼……”娘看向尧君,尧君垂下眼帘,“尧君就是个现成的。” 我咬著嘴唇愧疚的看了一眼尧君。虽然是我和袁师父他们把尧君救出来的,可确实是爹把尧君送给合兴王取乐的,这不是逼良为娼是什麽? “对皇上不敬,大概是指你爹病好之後不去上朝的事。”娘继续说道:“剩下的四条,倒真的没有。或许也是因罪证不足,所以你爹才一直被关著没有判罪。” 大哥“啪”的一拍茶几,说道:“娘说的一点不错!” 原来爹真的有做这麽多坏事啊。 (04鲜币)96 探监 晚上吃罢了饭,我们各自回房歇息。我觉得很惭愧,洗漱上床之後,抱住尧君难过的说:“尧君,对不起,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喊爹,爹他确实做了很多坏事,对你也做了很过分的事。你是不是很恨爹?” 尧君回抱住我,轻轻的说:“曾经恨过的,现在已经不恨了。” “真的不恨了麽?”我把脸埋进尧君怀里,闷闷的问。 “真的不恨了。”尧君摇摇头,在我头顶落下一吻,“乖靖琪,睡吧。” “嗯。” 一夜无梦…… 在尧君的怀里醒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特别是如今失而复得之後,我就更加觉得幸福。虽然我只失去了尧君两天时间。 又是几天过去了,大哥每天乔装改扮进京打探爹的消息,娘没事就站在家门口张望,期盼袁师父的归来。尧君每日在家给大嫂诊脉,给大嫂配补药,煎药。我依然读书,习武,习骑射。反正爹那边暂时帮不上忙,我闲著也是闲著。 今日运气不错,练骑射时猎到一只野鸭,一只野鸡。因家里如今不同往日,没有银子给大嫂买上好的补品,所以能猎到这些可以补身的东西是很值得高兴的。 踏著夕阳回家时,远远的看到扶著门框张望的娘。那一脸的殷殷期盼,慈爱的双目中那柔弱的忧伤,看得人心里一阵隐痛。 娘老了…… 娘的发中有了银丝,脸上有了沧桑的痕迹。 虽然娘时常会哭哭啼啼,可家里经历了书香门第 整 理如此巨变,娘却没有倒下,没有怨天尤人,坚强的支撑著这个家,想尽一切办法解救爹。 娘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爹对娘的痴心不变是有道理的。 “琪儿回来啦!”娘看见我,高兴的迎上来。那笑容是欣慰,是迎接儿子回来的欣喜。 我跳下马拍拍马鞍上挂的野鸭野鸡说给大嫂补身子,娘很高兴的夸我乖,拉著我的手回家。 晚上,全家人温馨的围坐在桌前吃饭。宏儿柳儿他们也和我们都坐在一起。开始他们很不习惯,因为下人从来都不能与主人同桌用饭的。如今一个多月过去,真的就像一家人了。 “哟!什麽味这麽香啊,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正吃饭的时候,袁师父和大师兄忽然从天而降落入院中,一家人齐齐一愣,而後一窝蜂的涌出去将二人迎进屋里。 这顿饭吃得很美味,是家里出事以来吃得最让人高兴的一顿饭。 袁师父带回了十万两银子,这又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袁师父说因得到消息说爹暂时不会被判罪,所以就走的远了些,去千里之外的凌州找到了大买家。娘喜极而泣,说不会忘了袁师父的恩情,并拿出几张银票来给袁师父做酬谢。袁师父说什麽也不要,说我们家如今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这十万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买通人情。 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一点不假。有了银子,又有袁师父他们帮忙,大哥很快便带回了好消息:我们可以去刑部大牢探望爹了。 我长这麽大第一次进地牢,地牢中昏暗潮湿,到处散发著霉味与血腥味。老鼠乱窜,小虫子乱爬乱飞,还有那刑架上吊著的鲜血淋漓不知死活的囚犯。燃烧的劈啪作响的炭火盆,里面插著的刑具,血红的污水盆,这情景看得人一阵寒毛乍起,胃液翻滚。 大哥塞给牢头一大包银子,好话一箩筐,牢头眉开眼笑,带著我们来到单独关押爹的牢房。 爹趴在铺著一张破烂草席的土炕上,身上穿著染著血迹的污秽不堪的白色囚衣。头发已全白了,沾满了血迹与泥土,混乱不堪的堆在脑後。 爹闭著眼,气息微弱,脸上脏兮兮的,嘴角的血迹蔓延到下巴上。 爹没有戴镣铐,他现在的样子站都站不起来,戴不戴镣铐都没区别了。 “老爷!”娘一声悲呼,泪流成河的扑过去跪在爹床前。 爹的眼皮抖动两下,慢慢睁开。那一双曾经矍铄沈著的双目中如今却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死气沈沈的苍茫。 爹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尧君越过我走过去,放下药箱,拿出银针一根根刺在爹身上。 爹转动眼珠,看向尧君,又看向我和大哥,最後又回到哭泣的娘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尧君给爹灌下一小瓶不知是什麽的药汁之後,爹看起来精神了点。 “你来做什麽……”爹吃力的说。 “老爷,你究竟犯了什麽罪,被打成这样?”娘止住哭声,哽咽的说。 “妇道人家问这个作甚,好好照顾家里就行了。”爹好像不想让娘知道太多事。 “老爷,这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娘埋怨的说:“你快说怎麽才能救你出去?” 爹又看看我们,转回眼光说:“救不了了,珍妃已死,大势已去……” “老爷!”娘哭叫一声。 “你出去,烨儿琪儿留下。” “老爷……”娘一脸不舍。 “快出去!”爹很坚决。 娘沾沾眼泪,一步一回头的出了牢房。我和大哥走至爹床前跪下,爹斜过眼睛看著尧君说:“你也出去。”尧君收起药箱转身离开牢房。 见牢房中只剩下我和大哥二人,爹漠然的看了我半晌,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拿了什麽不该拿的东西?” 我吃惊的睁大眼,想起那本书册。 “我们颜家自从有了你,就再也没有安生过。”爹用满怀恨意的眼神看著我说:“这次,你满意了吧。” “我……”我张口无言。 从没想过,这一切会是那本书册带来的。罪魁祸首是我! 若是我没有拿那本书册,只救出尧君,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恶果? “算了,说什麽都没用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爹心灰意冷的说:“好好照顾你娘吧。你出去,我跟烨儿有话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牢房的,满脑子都是爹充满恨意的眼睛与他的话。 原来这一切灾难是我带给家里的。 若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儿子,我会不会恨得想掐死他? 97 远道来客 发文时间: 04/29 2010 娘见我出来,忙迎上来问:“你爹跟你说什麽了?” 我无措的看著娘,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娘抓住我的双臂,摇晃道。 “没说什麽……爹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喃喃的说。 “只说这个?你爹没说怎麽救他?”娘的话又带了哭音,眼中涌出眼泪。 我的眼睛湿了,缓缓摇摇头。 娘放开了我,继续看著牢门。大哥还在里面,她还有希望。 “哎,我说,这时候也太长了,我不好向上面交代啊。”牢头扬著笑脸走过来说。 “官爷,请再担待一些时候吧。”尧君从药箱里拿出一锭金元宝塞进牢头手里。 看见金子,牢头双目迸出贼光,表情立刻变得贪婪丑恶。他急忙把金元宝塞进怀里,涎著脸说:“好说,好说,慢慢聊啊,不著急。”说罢,哼著小曲走了。 我失神的看著尧君,那金元宝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娘给的岁钱。怪不得这些日子尧君会弄回来那麽多补药给大嫂吃,原来他还留著一些金元宝,我都把这事忘了。 娘说的不错,我果然没心没肺。 大哥在牢房里呆了很久才出来,出来後说爹让尧君进去说话。我想跟进去,被大哥拦住了。 尧君也进去了很久,出来时一脸平淡。 娘又进去跟爹说话,牢头走过来催我们离开。这次,尧君再也拿不出金元宝了。大哥拿出银票,牢头却不敢再接,苦著脸说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出来刑部大牢时天已经黑了,看来我们真的在里面呆了很久。 娘一路哭著出了京城,直到家门口。柳儿和连枝已经做好了晚饭,可我们谁也没心情吃。 大哥说明日一早他就动身去平州找二姑姑求救,让我好生照看娘。娘问大哥爹跟他说了什麽,大哥却只说让娘不用担心。娘急得又哭,大哥哄了半晌,最後说是爹不让告诉她的,娘才慢慢隐去悲声。 这一夜我无法入眠,尧君也睡不著。我问尧君爹跟他说了什麽,尧君却说过两天想回老家看看。我说我陪他一起去,反正汾安郡又不远,一天就能跑个来回。 一大早大哥就整理好行装,吃了早饭後准备出发。娘请袁师父陪著大哥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袁师父兴然应允。 大哥和袁师父走了,我们只能等待他们回来。 尧君带著宏儿去镇上买了很多补药,回来後指教柳儿和画梅怎样配药煎药,并写了好几张药方与大嫂生产前後应怎样照顾。我觉著奇怪,尧君不是说只是回老家看看麽?怎麽看他的样子似乎要远行似的? 晚上吃了饭,我拉著大师兄出去散步说话。待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停下脚步说道:“大师兄,爹跟我说家里遭此横祸是因那本书册,可是爹什麽都没问我。” “那是因为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你爹他并不想死。”大师兄抱起双臂说道:“合兴王会猜想是你爹故意将宁尧君送给他,而後利用宁尧君偷走那本书册。这就是为何你爹如今仍然没有被判罪的原因。他们是想从你爹口中挖出书册的下落。一旦书册下落明确,你爹就性命不保。” 大师兄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紧接著一个清脆的大喝声传来:“尚可卿!你让我找的好苦!”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白光瞬间袭至大师兄面前。 “叮!”大师兄扬手捏住那道白光,一个後跃窜出去一丈多远。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那道白光转眼又向我袭来。 急忙闪身躲开那道白光,又袭来一腿。“啪啪啪!”三腿招架,一腿扫向那人肩膀。 “小师弟!脚下留情!”一声大喝,大师兄插入一掌架住我的腿。 “哼!长得又好看,武功又好,怪不得你不理我!”那人气呼呼的大叫,“铛”的扔了手里的长剑,一双柳叶眼含著眼泪瞪著大师兄。 搞什麽鬼? 我看看大师兄,看看一旁的白衣少年。看他年纪似乎跟我相仿,不过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应是从很远的地方追来的。 “瑞岚,你就别闹了好不好?”大师兄苦著脸说:“我不是说了要帮忙料理小师弟家里的事麽?” “就是他吧!”那名为瑞岚的少年气冲冲的一指我,“你那麽急匆匆的来了就走就是为了他?” “大师兄,这位是……”我疑惑的上前问道。 “他叫姜瑞岚,是姜伯昌伯伯的独子。你家的三件东西就是姜伯伯买下的。”大师兄介绍道。 “幸会。”我笑著一抱拳,“多谢令尊仗义相助。” “哼!”姜瑞岚别开脸哼了一声。 “瑞岚兄不必担心,我已经成亲了。”我笑著说。虽然不知道我们俩到底谁年长些,不过称呼一声兄长总没错吧。 “哦?是麽?”姜玉岚一听这话口气立刻缓和下来。 大师兄翻了个白眼。 “你们慢慢聊,我回家找我老婆去。”我调侃的说,转身往家走。 “喂!你人不错,交个朋友吧。”姜瑞岚喊道。 朋友? 我心中一动,长这麽大我还没有一个朋友。 “好啊。”我扭头笑笑,“聊完了跟大师兄来家里坐。” “好!”姜瑞岚扬起笑,爽朗的答应一声。 大师兄过去捡起长剑,无奈的说:“你跑来这里,你爹知道麽?” “管他知道不知道!”姜瑞岚一撅嘴。 又是一个宠儿。 我笑得苦涩,转头回家。 为什麽我身边的人都那麽受爹爹的宠爱? 我要怎样赎罪呢?该怎麽做才能救出爹? 姜瑞岚的到来让家里热闹了一阵,原来他真的比我年长一岁,看来这声兄长我叫得不冤枉。 本以为他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不会比我好多少,谁知他看起来娇宠,实则做事十分有分寸。嘴巴很会说话,处事也很老道,怪不得敢只身从凌州那麽远的地方追来京城,而且还安然无恙。 看来并不是武功好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姜瑞岚赖在我家不走了,因为大师兄在这里。有他们俩在家帮忙照看,我也能放心陪著尧君回趟老家。 98 在哪见过呢? 发文时间: 04/29 2010 姜瑞岚的到来让娘多少有了点笑脸,因姜瑞岚说实在不行就请些高人相助劫牢救出爹,然後让我们一家跟著他到凌州躲藏。到时山高皇帝远,那些坏人就拿爹没辙了。 他说的也是个法子。 娘知道我和尧君要往汾安郡尧君的老家走一趟,让宏儿跟著我们同去。在家门口挥别娘和大师兄还有姜瑞岚,我和尧君同乘踏雪,宏儿自己骑著一匹,我们三人便赶往汾安郡。 还好踏雪一直留在这个宅子里没有带回京城,不然恐怕也得被抄走。 汾安郡不大,却很繁华。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各个民族的人,在这里开些很有地方特色的馆子店铺。又因这里离京城不远,所以京里的那些富家子弟经常结帮来这里游玩。 汾安郡附近有条大河,从郡南城穿过,这也成为汾安郡的一个景致和特色。 穿过郡内的闹市,来到角落的一片贫民坊,尧君跳下马去步行进入破旧的牌楼内。我和宏儿也跳下马,跟著尧君走了进去。 坊内清一色简陋的矮房,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其中穿插著一条条歪歪扭扭的小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和房子,所以很新奇的到处乱看。宏儿倒是见惯了,一点也不稀罕。 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少小巷,尧君停在一个比较之下还算体面的院子门前。院门落了锁,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 尧君从袖子里拿出钥匙开了锁,转头说道:“宏儿,你就在外面等著吧。” 宏儿应是,我跟著尧君进了院子。 院内很破旧,正面主屋,左右是厨房和厢房,还有个不大的後院。尧君没有进屋,带著我来到後院。後院中有三间屋子,尧君走向其中一间最大的。 “嘎吱──”推开残破的屋门,屋内顿时冲出一股霉味。黑暗的屋子里到处是灰尘,蜘蛛网,四周的房梁上挂满了长长的白绫。 尧君迈步进屋,走至中央地上的蒲团前跪了下来,俯身磕头。 我四处打量著跟进去,当看到中央供桌上供著的三个牌位时愣住了…… 中间的牌位上写著:父张桥信之灵位。左边为:母王迎春之灵位。右边为:女张芷怡之灵位。 磕完了头,尧君站起身来走至供桌前,拿起中间的牌位用袖子擦拭,嘴里淡淡的说:“我本不姓宁,姓张。” “什麽……”我呆呆的喃呢。 “我本名叫‘张尧君’,这里供奉的是我爹娘和妹妹的灵位。”尧君放下一个擦干净的牌位,又拿起一个擦拭。 “我好像……好像见过你娘……”我无意识的说,看著尧君手里的牌位挪不开目光。 “你在哪见过我娘?”尧君转过脸来淡漠的看著我,眼神似乎已经死去了。 “在……”我在哪见过呢?但是我好像真的见过的,尧君与她长得很像呢…… “我爹死得早,是娘把我和妹妹拉扯大。”尧君放下手中的牌位,拿起最後一个牌位擦拭。“我娘懂得一点医术,开了一间小药铺,日子过得还算衣食无忧。六年前我去城外的山上采药,傍晚回到药铺看到娘满头是血的倒在铺子里,已经咽了气,妹妹不见了。好心的百姓告诉我,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权势的富家少爷抢走了妹妹。推倒娘的时候,娘的头撞在墙上,流了很多血,他们也不管娘的死活,抓著妹妹就走了。” 尧君擦完了三个牌位,又开始擦供桌。 “我卖了药铺,葬了娘,四处打听妹妹的下落。当我打听到是昌国府的二少爷颜文嘉把妹妹抢走的时候,妹妹已经上吊自尽了。我连妹妹的尸身都没能看上一眼。” 我觉得窒息。 尧君擦完了供桌,看著供桌上的牌位继续说:“我发誓要报仇,可是不知道该怎麽报。昌国府位高权重,我一个贫民百姓如何报仇?北定侯颜兴郎派人找上我,说他可以帮我报仇,只要我为他做事。我做了北定侯一年的男宠,他把我养在偷买的小宅院里。”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信!我不信!”我大叫著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尧君走过来,残忍的拉开我的双手,“你必须听我说完,我的时间不多。” 时间不多?什麽意思? “一年後,北定侯找来孟梓,让我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医术。三年後的秋天,我跟随师父在北定侯的安排下进了昌国府。”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眼泪流了满脸。 “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报仇的心有些动摇了。可是,我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们府中有北定侯安排的眼线。那个眼线告诉我,掌握你,比掌握颜文嘉简单的多,也安全的多。後来,你爹开始怀疑我,虽然他找不到什麽确凿的证据证明我对你们家图谋不轨,但是他还是把我送走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事……” “尧君……你在说笑话麽?”我艰涩的扯出一个笑。 “我顺利的跟你成亲,半年後跟你回府。眼线让我想办法进书房找到能陷害你爹的东西。你爹的书房上了锁,我又拿不到钥匙,眼线就让我找你二师兄帮忙。你二师兄是开锁的行家,我们一起进书房找,可什麽都没找到。眼线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放进你爹的书房里。我放了,回来的时候撞上你,我就说跟著黑影跑出去。实际上那是我跟你二师兄商量好的,以防你发现我不在而编造的说辞。” “尧君……”我伸出手想触摸尧君,尧君却退後两步躲开了。 “十大罪状件件属实,证据都在那个盒子里,足够让你爹人头落地。你爹如今还未判罪,们同去。在家门口挥别娘和大师兄还有姜瑞岚, 不知是为何。” “尧君,你一定是骗我的吧。”我努力露出可爱的笑容。尧君说过我很可爱的。 “其实在颜文嘉死後,我的仇就已经报了,我不想继续为北定侯做事了。北定侯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照著他说的做,就把我的一切告诉你们。若是我乖乖听他的话,他就永远替我保守秘密,让我可以安心的和你过一辈子。” 尧君忽然脸色一变,转身走至蒲团前盘腿坐下。 “靖琪,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一直在利用你。我怎麽可能爱上仇人家的孩子……娘……不会答应的……妹妹……也不会……答应……” 99 冷冰冰,硬邦邦,四方方 发文时间: 04/30 2010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中央的尧君是鲜亮的。 尧君娇媚的笑,向我走过来。 我高兴的伸出双手,他却举起一把刀,恶狠狠的刺进我的胸膛里。 刀在胸膛里划了一圈,尧君拔出刀,伸出手,抓下我胸膛上的一块皮。伸手在我胸膛里一抓,抓出一颗血淋淋跳动著的心脏。 尧君高兴的舔舔嘴唇,抓著我的心脏凑到嘴边,甜蜜的笑著看著我,一口一口的吞吃我的心脏。 尧君……我的心好吃麽? 可惜我只有一颗心啊,吃完了就没有了…… 好多血……好多血……可是我感觉不到痛呢…… “扑通”尧君歪倒在地上。我终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尧君!”我跑过去抱起尧君,尧君的嘴里不停的涌出血,黑色的血。 “嗯……血仇……已报……我……可以……安心下地府……”尧君的身子在颤抖,每说几个字,嘴里都会涌出黑色的血,“嗯……找我的爹娘……妹妹……百年之……後……呼──呼──”尧君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你到了地府……可以……在……阎王面前……告我一状……呵……呵呵……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很……恨……” 尧君满脸的血,脖子上,衣服上,地上,很多的血,黑色的血…… 尧君不再说话了,他的眼睛无神的看著我,看著我…… “尧君,我不恨你啊,我爱你啊。” 尧君,你为什麽不说话了?我在听你说啊。 伸出手抹下尧君的眼睛,他不愿闭上眼。 “尧君,我很恨你,非常恨你。” 伸出手抹下尧君的眼睛,他闭上眼了,眼角流下暗淡的眼泪。 尧君不会再看我了,永远不会了…… “三爷!公子!这是怎麽了!”宏儿跑过来惊慌失措的大喊。 我呆呆的看著尧君,尧君的身子好凉哦…… 很多人进来了,他们乱哄哄的说话。 有人要抢走尧君,我死死的抱住尧君不让他们抢。他们想拉开我们,我就打他们! 他们走了。 娘进来了,一边哭一边拉扯我的手。我抱著尧君缩进供桌底下,就是不出去。 出去了他们就要抢走尧君,我不能让他们抢走尧君,打死也不出去! 大师兄和姜玉岚进来了,他们搬走供桌,把我和尧君一起搬出去,放进车里。 我死死的抱住尧君,尧君的身子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尧君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我抱著尧君躲在屋子里,不吃不睡。我不敢睡,我怕我睡著了,他们就要抢走尧君。 尧君是我的啊! 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我好困,为了不让自己睡著,我在胳膊上咬下一个个血口。 可是,我终於还是倒下了…… 当我醒来,怀里空空如也。他们还是把尧君抢走了…… 我想把自己饿死。 我睁著眼睛,累了就闭上眼睛。 他们撬开我的嘴,往我嘴里灌稀粥。我不喝,我都吐出去。 耳边是哭声,很多人的哭声。我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哭的这麽凄惨。 深夜,屋子里没有人。 眼前很模糊,可是我这会睡不著。 一个黑影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琪儿,琪儿?”他轻轻的叫我,轻轻把我抱起来,轻轻的吻我。 他掐著我的脸,掐开我的嘴,往我嘴里灌了点滑腻的东西。 我本来不想咽下去,我想吐出去,可是那东西太滑,一下子滑进我的肚子里。 “琪儿,醒醒。”他轻轻的说。 我忽然困了,於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闭上眼睛睡觉。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 他总是轻轻的叫我的名字,轻轻的吻我,往我嘴里灌东西。 不知道多少天过去,我醒了。是真的醒了。 我呆呆的起床,呆呆的穿上衣服,呆呆的来到外面。 阳光很刺眼,空气很炎热。 “三爷!你起来啦!”宏儿惊喜的叫,跑过来抓住我的双臂。 “尧君呢?”我迷茫的问。 “三爷,宁公子已经入土为安了。”宏儿落下笑容,看我的眼神很担心。 “带我去。”我抓住宏儿的肩膀。 “哎呀!三爷,你轻点,我带你去。”宏儿痛的呲牙裂嘴。 “给我准备几坛酒。”我松了手,慢慢走到家门外。 “三爷,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宏儿想把我拉回去。 “拿上几坛酒,带我去找尧君,不然我现在就咬舌自尽。”我直直的看著前方说。 “是,三爷,闷不吭声的脱下了外衣, 我这就去拿酒。”宏儿急忙回去拿酒。 尧君的坟在镇子和汾安郡之间的一片树林外。这里景色很美,有绿油油的草地,清澈见底的小河,漂亮的野花。 尧君的坟上没有墓碑,於是我让宏儿给我拿工具,我亲自开山辟石,为尧君做了一块墓碑,在上面刻上:妻张尧君之墓 刻好之後,端端正正的放在尧君的坟前。 摆上香炉,点上香,重重的磕几个头。 打开一坛酒,盘腿而坐,与尧君共饮。 我一直没能和尧君痛快的喝上一回酒。尧君说他千杯不醉,我想这几坛酒应该不够他喝。 我只喝了两坛,剩下的都给尧君喝了。 喝完了酒,我抱住尧君睡觉。尧君冰冰凉凉的,硬邦邦的,四方方的,也不跟我说说话。 下雨了,我抱著尧君给他遮雨。 刮风了,我抱著尧君给他挡风。 可他冷冰冰的就是不理我。 尧君,你为什麽不理我? 胸口很闷,闷得我喘不过气。 晚上,那个黑影又来了。他总是半夜三更的来,往我嘴里灌东西。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无法反抗他。 他把我按坐在尧君面前,靠著尧君,双手抚在我胸口上。一股股暖流流入我的身体,我觉得有点力气了。 忽的,他在我胸口使劲拍了一掌。我“哇”的一口血喷出来,喷了他一脸。 胸口好像不闷了,我用袖子抹抹嘴,才看清楚他的脸上带著一面鬼面具。黑色的鬼面具上有一对白色的獠牙。 他穿著一身黑衣,慢慢站起来,拿出汗巾擦去面具上和手上的血,随手将汗巾扔在地上。 这动作很眼熟? 他伸手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拉起来,鬼脸凑到我的脸前,阴森的说:“七日後颜彬鹤在南门法场斩首,徐紫凝卧病不起,景玉琴怀有身孕,你也快死了,现在你们颜家只剩下颜盛烨一个能走路的,都快死绝了!” 颜彬鹤?他好像是我爹?徐紫凝是我娘?颜盛烨是我大哥? 我家的人都要死绝了? “不,不可能……”我挣扎著站稳,抓住胸前的手,“不可能!” “没什麽是不可能的,你还有七日的时间。”他一把将我扔在地上,转身纵跃而去。 我艰难的爬起来,抬头看看尧君。尧君还是冷冰冰的看著我,硬邦邦的,四方方的,也不说话。 “尧君……”伸手摸摸他的脸,他的脸冷冰冰,硬邦邦,四方方的, “尧君,你在这等著,我回家看看娘。”我说,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尘土。 100 卖身契 发文时间: 04/30 2010 我没什麽力气走路,挣扎著爬起来走几步又跌倒。再爬起来,再走,再跌倒。跌跌撞撞的走到天蒙蒙亮,身後有人追上来,搀扶著我往家走。 不知走了多久,大师兄迎上来把我背在背上,快速往家跑。 到了家,连枝和曲儿迎上来,几个人簇拥著我回到屋里躺下。 我的脑袋很沈,看不清东西。他们给我拿来粥,我吃了。他们给我拿来药,我吃了。 我睡了一天,第二天醒来清醒多了。我洗了澡,穿上整齐干净的衣服,梳好头,去看娘。 娘又变得病恹恹的,瘦了一大圈,眼睛又红又肿。娘看见我眼睛发出亮光,又哭了。 “娘,爹呢?”我坐在娘的床边问。 “你爹他……你爹他……你爹他活不了了!呜啊啊……”娘嚎啕大哭。 “还有六天,爹就要被拉到南门法场斩首。”大哥眼睛红肿的说。 “娘,我去想办法救爹。”我说。 “你能有什麽办法啊,呜呜呜……”娘仍是哭。 “娘,你放心,我这就去救爹。”我站起身往外走。 “琪儿,你要去哪啊!”娘哭喊。 我转过头,“我去求王爷。” “求王爷?”娘不哭了,愣住了。大哥也愣住了,宏儿曲儿连枝柳儿都愣住了。 我转身出了屋子,来到马厩,牵出踏雪,翻身而上。 “驾!”一声大喝,踏雪应声奔起。 我伏在马背上,还是有点浑身无力。扑面的劲风吹得我呼吸困难。 转眼间进了京城,踏雪似乎认路,不用我指明方向,自己跑到宵凌王府门前。 我想跳下马,却不小心摔下马。守门人跑过来把我扶起来,我挣扎著站稳,说要求见王爷。守门人说王爷不见客。 我求他通禀一声,他去了,不大会又回来了,说王爷不见我。 我跪下来,说一直跪到王爷见我。守门人劝我回去,我不理会。 很多人站的远远的看我,议论我。但是他们不敢过来,因为这是宵凌王府的大门。 “哟!这不是昌国府的颜靖琪嘛!怎麽这副鬼样子啊?” 转过头,看到一个熟人,郭晋安。 转回头,不理他。 “小爷给你说话呐!” “扑通”我被他一脚踹倒。 不是我想被他踹,是我现在实在没力气躲闪。我似乎很久没有吃过什麽东西了。 “死了没?快说话!”郭晋安踢我,一边说风凉话一边踢我。我并不觉得多痛。 “哎,郭公子,你想踢死他麽?这可不好吧。”守门人看不过去了,走过来拦住他。 “没事,这小子命大的很,死不了!”郭晋安笑著说,“我奉家父之命来给王爷请安。” “郭公子,你改日再来吧,王爷今日不见客。”守门人客气的说。 “什麽?不见客?”郭晋安不大高兴,“你就去通禀一声嘛。” “王爷有交代,今日谁来都不见。”守门人又说。 “切,皇上来了也不见麽?”郭晋安不屑的说。 “不瞒郭公子说,皇上正在府里作客。”守门人回道。 “呃……那我改日再来。” 郭晋安转身要走,看到我正努力爬起来,一脚把我踢翻,“真晦气!” 看郭晋安走远了,守门人过来将我扶起来,拍拍我身上的土,说:“琪三爷,你还是回去吧,王爷今天不会见你的。” “明天王爷会见我麽?”我问。 “这个……” 我又跪下来。 守门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守门。 天黑了,我有点头晕,眼前的景象不住晃荡。 耳边传来什麽声音,我听不清楚。有人走过来,说了什麽话,我也听不清。 终於一切都黑了…… 醒来时我躺在家里的床上,一个大夫给我诊脉。我转过头仔细看,那大夫好像见过,好像是宵凌王府的那个大夫,至今我还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诊完脉,他出去了,大哥跟出去。 “你还真是很命大,还没死。”韩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调侃的说。 “多……谢……”我努力说道。嗓子干痛难忍,一说话就更痛。 “好好养著吧,王爷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韩桢说道,转身便走。 “韩桢!”我沙哑的喊了一声,虽然这一声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我自己听得见。显然韩桢听见了,於是他停下来转头看我。 “请……王爷救我爹……让我……做什麽都行咳咳咳……”我想坐起来,可怎麽也用不上力气。 “救你爹不是不行,可王爷没有理由。”韩桢转过身,抱起双臂说。 “理由……” 要什麽理由?救我爹的理由? 对了,王爷凭什麽救我爹? 这需要一个理由。 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代价来换取,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我白白享受了王爷十几年的照顾,在我成亲那天,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如今若想救爹的命,我就得拿同样的命来换。 我的命。 “一命换一命。”我说。 “哦?怎麽讲?”韩桢挑眉。 “我要写字据。”我挣扎要下床。韩桢走过来扶著我下了床。 来到外屋,大夫已经写好了药方,宏儿接过药方去抓药。大哥见我出来急忙上前扶我,韩桢说道:“他要写字据。” “写字据?写什麽字据?”大哥奇怪的问。 “大哥,你先出去。”我说:“请大夫也出去。” 大夫看看韩桢,大哥也看看韩桢。 “行了,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韩桢回道。 二人出去了,韩桢扶著我来到书案前。墨还有,刚才大夫在这里写过药方。 韩桢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桌上,把毛笔递给我。我接过毛笔,沾沾墨汁,在纸上题头写下三个大字:卖身契 今有颜彬鹤之三子颜靖琪,自愿卖身给宵凌王韩子络做奴,以此换取颜彬鹤无罪回家,永不赎身。 颜靖琪字 月耀…… “今日是什麽日子?”我问道。 “月耀一六八五年六月二十一日。”韩桢回道,口气似乎非常高兴。 月耀一六八五年六月二十一日 写完卖身契,拿起来吹了吹,递给韩桢。 韩桢接过卖身契,又吹了吹,一双眼睛笑弯了。 “你很高兴?”我问。 “呵呵呵……自然高兴。”韩桢高兴的把卖身契叠起来放进怀里,“好好在家养著,你爹死不了了!”说罢,一阵风的走了。 好吧,我把自己卖了,买回了爹的命。一命换一命,你生我养我,如今这条命我还给你了。 101 回来,离去 发文时间: 04/30 2010 大哥进来了,见我困难的往里屋挪,急忙上前来扶我。刚出门的韩桢又一阵风的回来,说:“忘了按手印。” 他拿出卖身契放在桌上,大哥又扶著我走回来。韩桢找到印泥打开盒盖,抓起我的手指按在印泥上,而後重重的按在我的名字旁边。之後高兴的拿起卖身契叠起来塞进怀里,拍拍我的脸,一阵风离去。 “三弟!你!……”大哥双眼泪汪汪的看著我。 “我自己种的苦果,我自己吃。”我说:“今後你要好好照顾娘,给娘多生几个孙子,让她膝下多子多孙,安享天年。” “三弟,呜呜呜……”大哥抱住我呜呜的哭。 “大哥,你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我疲惫的闭上眼睛。 朦胧中似乎有人亲吻我的嘴唇,我实在是睁不开眼,沈沈的睡过去了…… 我很乖的喝药,吃粥,养身子。因为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是属於宵凌王的,我必须养好它。大哥惊喜的跑回来说爹没被砍脑袋,被宵凌王救下来了,如今关押在刑部大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娘的身子慢慢都好起来了。知道我卖了自己,娘只掉了几滴眼泪而已,更多的是高兴。因为爹不会死了,爹快要回来了。 而我也不会死了,因为我把自己卖给了宵凌王,我的这条命不属於我了,我无权处死它。 韩桢来了,通知我们去大牢接爹回来。他脸上淡淡的没什麽表情,跟以往见到的他不大一样。 似乎好像韩桢以前就是一副冷淡淡的没什麽表情的样子。 来到刑部大牢,爹正端正的坐在上次那个单独的牢房里。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脸上身上都很干净。 娘抹著眼泪进去,爹微笑著拉住娘的手把娘拉坐在身边,一脸疼爱的揽住娘的肩膀,将娘揽进怀里。娘小女人一样的缩在爹怀里抽泣。 看著爹和娘恩爱的样子,心里满是安慰。我总算是为家里做了点事,为娘做了点事。 爹慢慢变成了尧君,娘慢慢变成了我。我看到尧君抱著抽泣的我轻声安慰。 好幸福啊…… “爹,我们回家吧。”我走过去说。 爹抬眼看我,没有落下笑容,微笑的点点头。 “爹,我背你。”我转身蹲下,娘扶著爹伏在我背上。 一用劲站起来,背著爹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门口围了很多人,很多认识的人,他们有来看闹热的,有来看笑话的,也有来探消息的。 “哎,颜家人除了一个短命的颜文嘉,其他人都挺命硬啊。” 这声音我认识,是郭晋安。 “嗯,打不死的蟑螂命。” 这是他老子。 “从国公一下子变成贫民百姓,还差点掉了脑袋,这一定很好玩。” “把儿子卖了换回了老子,这也算划算了。再想卖儿子可以继续生嘛。” “哈哈,颜家人除了会卖儿子,还会干什麽?哈哈哈……” “那也分卖给谁,人家卖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宵凌王爷。你想卖人家还不要呢!” “切,谁会都长得跟颜靖琪似的一张狐狸精的脸。” “狐狸精是形容女子的。” “谁说的,狐狸精也有男的!” 我想走快点,可是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力不从心。 我以为娘会因这些闲言闲语掉眼泪,可是娘没有。娘的腰板挺的很直,脸上扬著幸福安心的笑容。因为爹回来了,爹是她的夫,是她的天。 看到娘这样子,我忽然有了力气,把爹往上托了托,加快了脚步。 走到城门的时候,感觉到脖子上落下一滴滴湿润。 娘没有哭,爹哭了。 出了城门,宏儿和曲儿赶著车等在路旁,见我们出来急忙迎上来。 扶著爹上了车,我和娘也坐进车里,宏儿曲儿赶著马车回镇子。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镇官和乡亲们聚在门外翘首以盼。他们看到我们回来,脸上皆现出松了口气的笑容,纷纷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扶著爹下了车,乡亲们簇拥著我们进入家门。大哥扶著大腹便便的大嫂站在厅堂门口,笑容满面眼含泪花。 爹看到大嫂的样子,惊喜的张大了嘴,甩开我和娘,三两步跑过去双手颤抖的抚在大嫂肚子上哭道:“有了!有了!我颜家後继有人啦!” 乡亲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恭喜声,道贺声,响成一片。 柳儿和连枝已经准备好几大桌酒菜,款待乡亲们吃喜宴。娘走过去扶著爹进入厅堂坐於主位上,爹泪流满面的笑著,哭著。 我觉得很累,这喜庆的景象很吵,默默的隐退人群,拿了一坛酒,去拜祭尧君。 尧君孤独的立在那,立在孤独的坟前。坟上已经长出了新草,鲜花,还有蝴蝶飞舞。 我走到尧君跟前,盘腿坐下,“尧君,你果然还在这等我,让你久等了。”拔开坛盖,给尧君倒上一口酒。 “尧君,以後我恐怕不能来看你了。我把自己卖给王爷,换回了爹。” 我仰头灌下几大口酒。 “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身体不大好。如果王府里的那几位公子对我够好的话,说不定我很快就能下去找你了。” 我摸摸尧君的脸,还是冷冰冰,硬邦邦,四方方的。 “尧君,我好想你,你想我麽?”我放下酒坛,抱住尧君,在他脸颊上轻吻。可是无论我怎麽吻,他的脸都不会变得暖一点。 尧君,你真是冷心肠啊…… 下辈子让我抓住你,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一坛酒,我和尧君喝完了。我靠在尧君身上,沈沈的睡去…… “三爷,三爷,醒醒。” 朦胧醒来,看到宏儿正在摇晃我的肩膀。 “三爷,王府来人接你了。” 我揉揉眼睛,空酒坛滚在一边。 “尧君,我要走了,你别急,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我抚掉尧君头上的树叶。 “三爷,你……”宏儿脸上很恐慌。 “走吧,我没事。”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过去上了马车。 回到家门口,门口很多侍卫和一辆豪华的垂帘肩舆,肩舆旁站著诚远。 下了马车,,那人全无预警的跑向了远方, 诚远迎上来行礼,“三爷。” “我们又见面了,真想不到,呵呵。”是拍拍诚远的肩膀。 “三爷,入府以後还是我伺候您。”诚远笑著说。 “等我一下。”我说道,转身进了家门。 除了大嫂,全家都坐在厅堂里等我。 “爹,我有话跟你说。”我走到爹面前说。 爹站起身,随我来到後院的书房。 “爹,你坐。”扶著爹坐在椅子里,转身跪在爹面前,“纭钡目牧巳个响头。 “爹,这三个响头,是我谢你的养育之恩。” 再磕三个响头。 “爹,这三个响头,是我向你赔罪。是我害了颜家,害了你。” 磕最後三个响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此刻起,我不再是你儿子,你就当从没有生过我。我也不记恨你逼死尧君。” 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娘、大哥、大嫂、宏儿柳儿、连枝画梅,他们都站在书房门口,他们都眼含泪花。 “大哥,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娘。”说罢,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其实没什麽好收拾的。 “三爷,该走了。”城远走进来行礼道。 “嗯,走吧。”我回道,举步往外走。 “三爷,您不带点什麽东西麽?”城远赶上来问。 “没东西带,这里没有我的东西。”我说。 “那咱们走吧。” 一家人除了依然呆坐在书房内的爹,全都送我到门外。我和家人挥别,上了肩舆,摇摇晃晃的往王府走去。 102 以色侍人 发文时间: 05/01 2010 从脚门进入王府,径直来到红玉轩。下肩舆,进屋,沐浴,更衣。 主事老太监进来训话。 “从现在起,你号为‘红玉公子’。王府内没有颜靖琪,只有侍奴红玉。”老太监慢条斯理的说:“老奴姓李,是主管王府内院的管事。红玉公子身为王爷侍奴,与其他四公子不同,不得外出,不得见客,随时听候王爷召唤。除了见王爷行跪礼,其他人不得跪。你要时刻记住,你是王爷的东西。王爷说的话,你只能应是。” “是。”我躬身行礼。 “每位公子第一天进府都要伺候王爷一晚,你也不例外。公子们的膳食都由老奴亲自安排,给什麽就吃什麽,不许剩下,不许挑食。就是给的毒药,也得吃下去。” “是。” “一切都遵从老奴的安排,不许争宠,不许暗斗,老奴吩咐做什麽都得照办。” “……红玉有一事不明。” “请讲。” “红玉到底是听王爷的还是听公公你的?” “自然是听王爷的!王爷下来才是听我的!”李公公很生气的说:“红玉公子,你第一天来就跟老奴顶嘴,看来果然是不好管束的!” “红玉不敢。”我行礼。 “好了,还有半天时间,你准备准备吧。”李公公没好气的说:“不准惹王爷不高兴,不然就得挨板子!” “是。”我行礼。 李公公走了,诚远长吁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把冷汗。“三爷,您可真够大胆的,您可是第一个敢第一天来就跟李公公顶嘴的人。” “这里没有三爷,只有侍奴红玉。”我淡淡的说。 “三爷,我去给您弄点吃的去。到了晚上,就只能喝粥了。”诚远说道,转身便走。 “这里没有三爷,只有侍奴红玉……”我喃喃的说,可是诚远已经走远了…… 一个馒头,一小碟咸菜。我吃了,没吃出味道。 四公子来了…… “侍奴红玉。”夏w公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围著我转了一圈。其他三公子抄著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真是来日方长,你又回来了,呵呵呵……”夏w公子伸手拿过一个酒杯,“为迎接我们王府有史以来增添新公子庆贺一杯吧。”说罢,将酒杯悬於我的头顶,倒下。 温热的液体浇在我头上,顺著我的脑袋从四面八方流下去,带著一股骚臭味。我的眼前一片朦胧。 “怎麽样啊?红玉公子。这杯‘尿酒’味道不错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一片哗笑。 诚远缩在一旁看著,眼泪汪汪的,却不敢出声。 “晚上洗干净点,别脏了王爷的身子哦。”红玉笑逐颜开的说:“王爷的劲头可大呢,弄一晚上,不知道你这干巴瘦的身子,受不受得住啊。” “哈哈哈……”他们很喜欢大笑。 “你们在这干什麽?” 突来的冷淡声音让四公子立刻没了笑脸。 “太闲了麽?”韩桢一脚踏入堂屋。 春秋冬三公子瑟缩的退後一旁低下头,夏w公子又扬起笑脸道:“韩侍卫好,我等是来迎接红玉公子的。” “什麽味?”韩桢动动鼻子。 “呃……”夏w公子转转眼珠,“大概是红玉公子太高兴了,不小心尿裤子了吧,呵呵呵……” “尿到头顶上?”韩桢看著他。 “哎呀,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夏w笑道:“走吧走吧,咱们上街逛逛去。今日有红玉公子伺候王爷,咱们可以放假了。”说著,率先往外走去。 其他三公子急忙应是,跟著夏w急匆匆的走了。 韩桢上下打量我半晌,“你就一句话都不说?” 我抬起手用衣袖擦擦嘴,“说什麽?” “既然你自己愿意被欺负,我就不多管闲事了。”韩桢不咸不淡的说完,转身离去。 “呜呜呜……三爷,您怎麽也不躲躲啊,您以前不是这样的。”诚远哭著过来拿出汗巾给我擦脸。 “他们太善良了……”我喃喃的说:“应该再狠一点嘛……” “啊?”诚远傻了。 晚上…… 一碗清粥,透明闪亮。 吃了粥,李公公把我带到青霄苑内的浴池。 浴池很大,浴池旁晶亮的能照出人影子的大理石地板上放著一张华贵的长桌,桌上放著一排眼花缭乱的器具。 李公公将我带到桌前,指著一个白色的带著黄铜精雕把手的一尺长的绒毛棒子,说:“身子里里外外都要洗干净了,这个‘合欢柱’是洗下面那个洞的。王爷要用的地方,一定要洗的很仔细才行。” 又领我到长桌对面的竹榻前,指著上面整齐的叠放著的一件半透明的酒红色纱袍说:“这件‘红玉袍’是你专属的侍衣,今後每次伺候王爷之前都要先沐浴,而後换上它。当然,有旁人在的时候外面要穿上外衫,你的身子除了王爷之外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的。” 说完,李公公拿起那件红玉袍抖开,教我怎麽穿。 这件纱袍款式有点像女人穿的连身长裙,上面大开襟,下面喇叭水波拖地裙。金丝镶边,红玉玛瑙坠流苏宫绦腰带。纱袍上绣著暗底纹金丝大花团。 交代完了一切,李公公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忽又停住,转头说道:“那合欢柱一定得用啊,你沐浴完了我要进来查的。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别耽误了时辰。”说罢,出去关上房门。 我仰起脸转著脑袋看了一圈这间浴室,宵凌王可真会享乐啊,一间浴室都比我家原来的正堂还大许多。 走至桌前,拿起那根合欢柱看看,白色绒毛的柱体有拳头那麽粗,放进屁股里不会撑坏麽? 上面渡著一层粘糊糊的透明汁液,也不知道是什麽。 放下合欢柱,脱光衣服,进浴池洗身。今晚开始,我就要“以色侍人”了。不,更确切的说,是要用这副身子取悦曾经如爹爹一般可亲的宵凌王。 曾经自己那麽看不起男宠,看不起他们这些以色侍人的人。可如今自己却连他们都不如,只是宵凌王的奴婢,他手里的一件东西,玩具。 这多讽刺。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 洗净身子,上了岸,走至桌前拿起那根合欢柱。既然要放进屁股里,那就放进去吧,有什麽大不了。 跪坐在地上,翘起屁股,一只手扒著臀瓣,一只手拿著合欢柱抵在後庭上。被人插也是插,被自己插也是插,没区别。 手下一使劲,粗大的合欢柱泥鳅一样的钻进了屁股里。一点也不痛,上面的汁液很润滑。也不算粗,上面的绒毛比较蓬松。 缓缓整根插进身体,再缓缓拉出来。就这样来回抽插几下,感觉到合欢柱上浸著的汁液一股股的流入甬道内。凉凉的,还满舒服的。 弄完了拔出来放回桌上,感觉到後庭的入口处溢出很多滑腻的汁液。想了想,回到浴池再洗一下,屁股间滑腻腻的不舒服。 ========================= 预告:(~辍)~zz~~~下一章就素王爷和小靖琪的h~~~~~~~票~~~~~~~~~ 103 养肥点煮来吃麽?(h) 发文时间: 05/01 2010 “笃笃”“红玉公子,时辰到了,洗好了吗?” “是。”我应道:“还未穿衣。” “那就快著点。” 起身出了浴池,拿起浴巾擦干身子和头发,走过去穿上那件像裙子一样的红玉袍。 腰带一系,来到门口打开屋门。 李公公低著头弯著腰手里撑著一件外袍,转身穿上外袍,系上腰带,李公公才敢抬起头看我。 “穿上这木屐,我去查点一下。”说罢,李公公脱了软靴,走进去查看我是不是用过那东西。 我看了看石阶下的木屐,做工很考究,夹脚趾的带子是红纱绣金花的,黄橙橙的木屐在灯笼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伸脚穿上木屐,忽然发现这双脚怎麽这麽瘦小? 瘦小苍白,露著青筋。 其实我如今和死人没什麽区别。会喘气的死人罢了。 李公公很满意,出了浴室带著我往正屋走去。 怎麽去正屋,记得上次在这里看到宵凌王是在厢房取乐的。 “启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王爷,红玉公子带到。”李公公很恭敬的躬身说道。 我忽然觉得後庭里很痒,粘糊糊的痒,很想伸手进去抓抓。 “进来。”里面回道,好像是韩桢的声音。 “是。”李公公推门而入,我也跟著迈步,刚迈过门槛,只觉後庭内忽然烧起一团火,腿就打了个颤。身子没站稳,歪在门框上。 “怎麽了?”韩桢看著我问。 我摇摇头,稳住身子跟著李公公往里走。每走一步,後庭内就更加热痒。滑腻的汁液变成火热的,挤出後庭的入口,顺著股间流到大腿,又顺著大腿往下流。 木屐“嘎嘎”的响,只是响的很不稳,因为我走路走的很不稳。後庭内越来越痒,越来越热,身子里很奇怪。湿答答的长发随著我不稳的身子甩了一地的水滴,身上的外衫也几乎都被浸湿了。 从正屋的堂屋转到後屋,短短的几步路走得我满头热汗。 是不是那个什麽合欢柱有问题? 眼前出现一片一面墙那麽宽那麽长的暗金色纱幔,李公公带著走路腿发软的我来到中央的纱幔叠合处,躬身说道:“王爷,红玉公子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这是宵凌王的声音,我认得。 我以为我不会再有感觉了,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却仍是会紧张。 李公公将纱幔掀开一条缝,“红玉公子,请进去吧,小心台阶。” 脱下木屐迈上一掌高的红木浅台,李公公又说,“公子,你的外衫要脱掉。” 解开腰间系带,双臂一垂,外衫便滑落地上。 李公公一样低著头弯著腰不敢看我,伸臂拾起地上的外衫搭在手臂上。 迈上浅台,只听“叮当,咕噜噜……”一只小酒杯掉到地上滚出去老远,里面的酒洒出一条水线。 抬眼看去,只见斜靠在一张巨大的贵妃椅上的宵凌王直勾勾的盯著我,发呆。 他的手还保持著端酒杯的姿势,浓密的黑发如我一样披散著,直顺的垂泄腰际。身上穿著一件宝蓝色光华流转的缎子睡袍,前襟大开,露著蜜色的健壮胸膛。一条腿蹬在贵妃椅上,一条腿垂在椅下。他的动作扯开了对襟睡袍的下摆,露出强韧健美的大腿。 他的样子让我更紧张了,垂下眼帘行跪拜礼。可屈膝的时候,因後庭痒热的双腿发软,便“扑通”一声闷响摔跪在地上。 “红玉拜见王爷。”我跪伏在地上小声说道。 “你怎麽了?”宵凌王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怎麽了你不知道?那些玩意不是你准备的? “是。”我回道。 “什麽是,本王问你怎麽了,不舒服麽?”宵凌王莫名其妙。 “是。”李公公说了,我只能应是。 “啧,过来。” “是。”我站起身,脚下一滑,又差点跌倒。看来後庭里流出来的东西已经流到脚上了。 “怎麽有水?”宵凌王问。 那不是水,那是油。你让我用的。 迈步走过去,双腿打颤脚下不稳。 走至他面前,他伸手撩起纱袍下摆,看到我腿上湿漉漉的液体。摸了一把,手指拈了拈,放在鼻前闻了闻,“李泽让你用了合欢柱?” “是。” “……”宵凌王掀开搭在腿上的睡袍下摆,伸手将我抱起来,分开我的双腿,跨坐在他的一条大腿上。 “嗯……”我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因股间凉凉的大腿接触到火热烧灼的臀缝感觉到分外舒服。 “真是诱人的声音。”他撩起我的一缕长发往他怀中拉扯,胯下的大腿顶起,我的身子便因股间滑腻的液体而顺著大腿的坡度滑下去,扑进他怀里。 “啊……”这种滑腻的摩擦的快感让我叫出声来。 “真动听。”他在我耳边热热的低声说。喷出的热气钻入我的耳洞里,一股麻痒顺著耳洞钻入心坎里,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他弯臂轻轻的抱住我,大手在我背脊上隔著纱衣缓缓游弋,“你也太瘦了,摸著咯手。本王一定要把你养肥点。” 养肥点煮来吃麽? 不,你现在已经开始吃了。 身子耐不住空虚的开始自发摆动了,胯间与大腿滑腻摩擦之处快感突起。 “这麽热情,看来这药真不错。”宵凌王很开心的说。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按上他火热的胸膛。 他的胸膛柔韧宽厚,稍显暴凸的胸肌泛著性感的光泽。由此可见他的武功定然很高。 我浑身酥痒软麻的伏在他怀里,腰部不听使唤的摆动著,借以博取胯下摩擦的快感。一只手被他按著从胸膛缓缓下滑,滑过结实凸起的腹肌,直到握住他粗大暴胀的分身。 我心里打了个颤,这火热暴怒的分身竟是如此巨大的尺寸,简直与我用的那合欢柱尺寸相当。而这个家夥可不会像合欢柱那样蓬松柔软可以挤小的。 “嗯……不行,手上更没肉了,摸得我不爽。”宵凌王一边抱怨,一边一脸极享受的包著我的手揉搓他的分身。 我已经听不清东西,也看不清东西。不知道李公公那老家夥给我用了多少剂量的欢药,身子已经被那欢药催的控制不住了。 ============================= 这是今天的第三更,(o)/ 献上小靖琪与王爷的h(这是刚开始,下章还有哦。) 祝亲爱的们五一节快乐!!! ps:妖子更的这麽努力,控制不住了。  这是今天的第三更 亲们要给妖子加油哦~让票票来的更猛烈些吧!啊啊啊~~~~~~~~~~~~~~~~~~~~~~~~~~~~y(o)y 104 谁来告诉我?(继续h) 发文时间: 05/02 2010 “不……”我奋力挤出一个字,身子却已经动了。 我推倒了宵凌王,直起身子跨在他的下身上。宵凌王惊讶的瞪起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著我反手扶住他怒挺的分身,慢慢的压下臀部…… 太……大了…… 巨大的分身头部卡在我的後庭入口处无法寸进。 “宝贝,加油。”宵凌王呆呆的说 体内的欲火鼓动著我的神志,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在操纵我的行动。麻痒到极致,疼痛也不能减缓这种磨人的渴求。 我用力沈下臀部,似乎听到一声极轻微的撕裂声,後庭一阵刺痛,热流奔涌而出。 “小心!”宵凌王焦急的低喝。 “呼──呼──”疼痛的冷汗与欲望的热汗混杂在一起如雨般流淌,我剧烈的颤抖著身子,神志迷蒙的呼呼直喘。 “宝贝,宝贝,慢点,撑破了。”宵凌王坐起身子一脸心痛的轻轻抱住我,而我的身子就被他高挺的分身架在空中不上不下。 “来,我来,咱们慢慢来,不著急。”宵凌王轻声的哄著我,抱著我躺倒在贵妃椅上,“宝贝,放松,别用力。” 他不知伸手拿了个什麽东西,挖出一点来探到我们紧密相交处轻柔涂抹。後庭结合处一阵清爽的凉意,疼痛顿时消缓许多。 我半阖著眼睛看著被纱幔笼罩的房顶,松软下身子一切都交给他做。 他俯下身吮吸住我胸前的一颗红豆,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分身,滑腻的抚摸律动。 “嗯……”他摸得很舒服,我忘记了後庭的撕痛,全身绵软的呻吟出来。身子因这抚摸的刺激再次开始摆动。 胸前的豆子被牙齿咬住了,润滑的舌尖灵巧的拨弄著。握住分身的手加快律动,手指不时的撩拨下面的小球。 “嗯,嗯,嗯……”我无意识的随著律动分身的手轻声呻吟,腰部的摆动更加大幅了。 被吮吸咬吃的豆子充血肿胀,因被咬的太大力而发出一丝刺痛。分身也尝到了快速抽动的极度快感,一股热流自小腹快速冲向分身,脉动间粘白的液体喷发出来。 感觉到我的发泄,他放开了咬吃豆子的嘴唇,高兴的低声说:“宝贝,已经进去一半了,身子再软点,嗯~” 我听不大清楚他在说什麽,发泄过後的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感觉到体内巨大的分身似乎要将身体撑爆了似的,还在一出一进的缓缓抽动。 我很想晕过去,因为这痛苦与欲火的饥渴相互交织的感觉很让人崩溃。可不知道是不是那欢药的缘故,不管我有多昏昏沈沈,也无法真的晕过去。 身子被顶的一下一下的耸动著,体内暴胀的分身在狭窄的甬道里蛮横的抽插摩擦,不经意间碰到了那结实的小腹,似乎是全吞进去了…… “呼──真不容易,终於全进去了。”宵凌王疲累的抹了把汗,“宝贝,你和那个宁尧君成亲这麽久了,难道就没有过房事?怎麽身子还是这麽紧啊。幸亏老李给你用了大量的欢药,不然真会把你痛死。还是老李做事让我放心啊!” 虽然听不清宵凌王说了一大堆什麽话,不过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碎碎念了?这不像是以往认识的他。 我无神的垂下眼帘看他,嘴里无力的喃呢道:“是……” 李公公说了,不管你说什麽我都得应是。 “看来老李教训过你了,不然不会变得跟学舌鹦鹉似的。”宵凌王摇著头说,一滴滴热汗随著他的动作滴落在我身上。 “宝贝,受不了你,我要开始动了。”宵凌王舒服的眯起眼睛,双手握住我的腰,开始缓缓律动下体。 开始的时候律动很艰难,因为体内的分身实在太大了。我迷蒙的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被撑得一股股鼓起。 随著他小心翼翼的不停抽插律动,身体慢慢开始适应侵入体内的庞然大物。柔软狭窄的甬道被摩擦的火热烧灼,慢慢泛出滑腻的液体。 我听到了淫靡的水渍声,下体碰撞的轻响声,“扑哧扑哧”的声音。 他兴奋的粗喘著,兴奋的吻我,双手牢牢的握住我的腰身,下体的律动越来越没有阻碍,渐渐变得润滑通畅。 一切都混混吞吞的,混混吞吞的抱住他的颈子,混混吞吞的不住呻吟,混混吞吞的扭动身体。被巨大的分身强烈的顶撞刺激的大叫,伴随著他欢叫“宝贝”的声音。 他到底是不是宵凌王?到底是不是韩子络? 谁来告诉我? 我仿佛一直在做梦,因为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唯独体内不停抽插的巨大分身是最真实的。 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变成了棉花,软软的面条一样的被他握在手里摆布。 他的手好大,两只手能合拢我的腰。亦或许是我因连日的折腾瘦太多了吧。 他很兴奋,嘴里一直在说著什麽,不停的吻我,吻的我无法呼吸。他的舌头又大又长,能伸进我的喉咙里,他甚至想让我将他的舌头吞下去。 他在我身体上乱吸乱咬乱啃,还吸的“啵啵”响。他疯狂的抽插,疯狂的蹂躏我的身体,大声的呻吟,大声的叫我宝贝。 他简直像一头发情的野兽,怪不得夏w公子会说那种话。 他的宝贝可真多…… 为什麽被他这样折腾我就是不会晕过去? 真的受不了他这麽狂猛。 这样也好,,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或许这样我会死得快点……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了,低吼一声猛冲进来,而後死死的抵在最深处全身痉挛的抽搐。 滚烫的热流火箭一样射入我的身体深处。 体内巨大的分身又胀大一圈,愤怒的鼓动著。我觉得我的身体要炸开了。 鼓动了很久,火热不停的注入身体,体内灌满了他发射出的热浆。 鼓动终於结束了,体内的巨大也终於缩小了很多。他喘息如兽的瘫在我身上一动不动,身上的热汗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往我身上流淌。 浓密的长发几乎湿透了,粘糊糊的贴在他背上,摊在贵妃椅上,垂在地上。 饱胀的粘液满溢出我们身体的交合处,小河一般的流淌到身下的贵妃椅上。 我慢慢清醒过来了,火热的身体缓缓降温,心里也越来越凉。 真的做了,和宵凌王…… 而且自己还很兴奋,很主动,虽然是因为被用了欢药的原因。 不敢相信,我真的和他做了,我终於和一个曾经爱戴过的如爹爹一般的人,做了这种夫妻之间才能做的闺房之事。 我现在是他的侍奴,不再是以前那种相敬如宾的关系了。 他是主,我是奴。 多可笑,我曾经自以为多麽高傲。 可如今我是他的床奴。 105 行尸走肉(h) 发文时间: 05/02 2010 我麻木呆滞的看著正上方的纱幔房顶,手臂大大的分摊两旁,双腿也大大的分摊两旁。我像一个散了架的木偶,无法动弹一下。 他已经平稳下呼吸,慢慢撑起身子。那英武的剑眉上挂著晶莹的汗珠,狭长的丹凤眼含著满足的笑意俯视著我。他的眼神有些疲倦有些慵懒。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挂满了热汗,带著一丝余韵未消的红晕。 他优雅的弯起嘴唇,直起身子,叹息的说:“真舍不得拔出去,真舒服啊。” 随著分身的拔出,股间一热,堵在身体里无处可去的滚烫粘液,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汩汩涌出大张著口无法闭合的後庭。 他肆无忌惮的欣赏我完全摊开的身子,不住往外流淌粘液的下体。忽然伸手将三根手指并排插入我的後庭,说道:“真是绝妙,竟张开到这麽大,能进去三根手指也不挤。”说著,手指在我身体里掏挖一阵,嘴里叹道:“太爽了……” 津津有味的玩弄了一会我无法闭合的後庭,他又捧起我的屁股,将大张著口的後庭凑到眼前,仔细看向甬道深处。 “真是太美了……”他喃喃的说:“太美了……即使是只能拥有这副身体,我也决不放手……” 下体忽然一股战栗的痒麻湿热,他竟将分身下的小球整个含入口中。身体自然反应的抖了一下,却疲惫的再也没有力气做其他的反应。 “我要吃了你,要吃了你……”他含著脆弱的小球含糊不清的嘟囔道,舌头还不安分的撩拨舔舐小球。 我有预感,我很快就会被他疯狂的欲望玩弄死的…… “嗯……”他忽然嘟囔了一句什麽,而後将我的身子翻转过去趴在贵妃椅上,握起我的腰,火热的巨大欲望再次插入後庭。 不是才发泄过麽……怎麽又…… 他果然要把我玩弄死…… 抽插,顶撞,插入更深处。大手把玩著我半软的分身和柔软的小球,忘情的大声呻吟。 身子被顶的剧烈耸动,小腹与臀瓣相撞的拍击声,滑腻的水渍声。後庭与甬道被摩擦的又酸又痛,肿胀发麻。小腹不停的鼓起,落下,鼓起…… 我终於晕过去了…… 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口内渡入清凉微甜的汁液,一口一口,消去我喉咙的火热肿痛。 朦胧的睁开眼,看到被池水反射到屋顶的闪亮光影。 身体酸软的无法动弹,後庭松麻,却没什麽痛的感觉。 “醒了麽?”嘴唇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既然醒了,就陪陪本王吧。”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难道他又…… 将我趴放在浴池边沿上,拿过浴露涂抹在股间与大腿内侧,巨大的火热分身插进两腿之间,双手紧紧合并住大腿,将分身夹在中间。而後是激烈的抽插律动,兴奋的喘息,身体在池水中律动荡出的“哗哗”声。 原来这次改玩弄大腿了…… 我歪著脑袋趴在大理石边沿上,看著墙上不住晃荡的水光。真没想到宵凌王是个这麽重欲的人,怪不得每次都要两个男宠伺候他。 大腿毕竟不够润滑,抽插了一些时候便觉得摩擦的涩痛。而以他强烈的欲望来说,等他高潮过去,我的大腿估计会被磨掉一层皮。 自然没有被磨掉皮,不过也差不多了,磨得我生痛,夹住他欲望的大腿两侧又红又肿往外泛著血丝。 我无法拒绝,我不能说“不”这个字,我在他面前的唯一权利就是说“是”。 当他尽兴的趴在我身上一泄如注之後,伸手摸摸我软绵绵的分身。 “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口气很不满。 “是。”我机械的说。 “你可以不必说话。”宵凌王的口气冷淡下来,显然对我说的“是”字感到不满。 反身坐在浴池里,伸手将我抱进怀中,大手在我肩头轻轻的抚摸。 他闭上眼睛仰面躺在池沿上,自言自语的说:“琪儿啊琪儿,你终於是我的了。” 我无神的依在他怀里,耳边是哗哗的水声与窗外叽喳的鸟鸣声。阳光从窗格透进来,照在荡漾的水面上,闪闪发光。 在浴池里泡了半日,直到门外传来午饭备好的禀报声,宵凌王才心满意足的抱著我出了浴池。 因我的那件红玉袍被拿去洗了,所以他给我穿上他的睡袍。 他的睡袍很大很长,穿在我身上像是我被装进了一个大布袋里。 我腿软的没办法走路,他就一直抱著我。午饭很丰盛,香气扑鼻。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丰盛的饭菜了,更别说吃了,可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正常的感觉。 “来,小琪儿,你最喜欢吃的小牛排骨。张嘴,啊──”宵凌王一手抱著我,一手夹著一块红嫩的排骨举在我唇边,好像逗弄宠物一样的说。 我张开嘴,他将排骨放进我嘴里。见我不动,他又说:“吃啊。” 於是我咀嚼,咽下。 “……”他落下笑容,放下筷子,“你是小狗麽?怎麽总是连骨头都吞下去?” 有骨头麽? “说话啊。”宵凌王皱起眉头。 “是。”我说话。 他看了我半晌,屋里很静── 他拿起筷子,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一把抓了过来, 自己吃一口,往我嘴里塞一口。我也不知道被他塞了什麽,反正入口就吃,就咽。 忽然,他掐开我的嘴,从我嘴里拿出一个小酒杯,“还真给你吃什麽你就吃什麽,这酒杯你咽的下去麽?” “是。”我说话。 “哗──”他掀了桌子。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李公公吓得跪倒磕头。 “滚出去!”他大吼。 李公公连滚带爬的滚出去了。 他狠狠的把我箍在怀里,愤怒的喘著粗气。我听到身上的骨头被他箍得“嘎吱”搓响。我无法顺畅呼吸。 “就算是行尸走肉,我也认了!”他咬著牙阴沈的说。 面前又出现一桌新的饭菜,他把筷子塞进我手里,沈声说:“吃!我不说停,你就不能停!” “是。”我开始吃。 一直吃,一直吃,面前的盘子被我吃光了,换一盘继续吃。 “停!”他说。 “是。”我放下筷子。 一大桌的饭菜,空了一半,都是我吃的。 肚子里鼓鼓囊囊的胀痛,小肚子圆滚滚。 “站起来走十步。”他说。 “是。”站起来走十步。歪歪扭扭的走,因为腿软,屁股不舒服。 106 王妃驾到 发文时间: 05/03 2010 我专属的红玉袍干了,丫环拿上来,又拿来外袍。他让我换上,於是我就在他面前脱下睡袍换上红玉袍,穿上外袍。 他带我出去散步,沿著湖边走到瑶琪园,进入园子,在园子里悠闲漫步。 湘琴来了,我们进入水榭,湘琴抚琴,他抱著我靠在软枕上欣赏琴曲。 晚上,在瑶琪园用饭。他让我吃,我就吃,他让我停,我就停。小肚子还没消下去多少,又鼓起来。 日复一日,他每天抱著我睡觉,陪著我吃饭,後来又增加一项活动,陪著我过招。 我壮实起来了,身体慢慢有了力气。而自从第一天入府被他蹂躏了一晚之後,往後的这些日子他再也没有碰过我,顶多就是亲亲抱抱。 “来,小琪儿,过来亲亲。”他笑著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 “是。”我凑过去亲他。 “启禀王爷,王妃入府了。”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道。 他猛然推开的我脸,惊讶的说:“什麽?她怎麽来了?” “王妃已经在正堂等候王爷了。”李公公又道。 “这就来。”宵凌王落下脸色,恢复以往的沈稳威势。 他神色深沈的穿戴整齐,出了屋门,吩咐道:“带红玉回红玉轩。” “是。”李公公应道。 入王府以来一直都和宵凌王吃睡在一起,这红玉轩只第一天来时呆了半日,如今总算是又回来了。 诚远正立在院门口恭候,见李公公领著我回来,急忙迎上笑脸殷勤的问安。李公公脸色很不好的交代几句便走了。 “三爷,您是不是得罪李公公了?”诚远跟著我回屋,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 “李公公好像很不高兴。”诚远又说。 我坐在椅子里看著门口发呆,没理会他的话。 “三爷,您看起来气色不错,身子也结实不少,看来王爷对您很好啊。”诚远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一边端上热茶。 我接过茶碗便喝。 “哎!三爷,小心烫!”诚远扶住我的手。 晚了,已经喝进去了。口内一团火烧,顺著喉咙烧进胃里。 诚远叹口气,拿过茶碗放在几上。 “得罪了李公公,今後就有的罪受了。”诚远自言自语道:“王妃又突然回府,还不知道会出什麽事。” 嘟囔了半晌,诚远见我没有反应,又凑上来道:“三爷,往後咱们可得小心著点。这些日子夏w公子总发脾气,因王爷整日守著你不传唤他。其他三位公子都听他的,恐怕会来找麻烦。” 我怔愣的点点头,“求之不得。” “唉!我的三爷,您到底是怎麽了?王爷对您那麽好,您怎麽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呢?”诚远满腹牢骚的说。 他再对我好,我不也只能是他手中的玩意麽?等他玩厌了,新鲜感没了,就会随手扔掉吧。 王府里四公子一年一换,有时候半年不到就会换,这还说明不了问题麽? 呆呆的在屋里坐了半日,太阳快下山时诚远来说府内公子要去给王妃见礼,让我沐浴更衣。 这次沐浴是浴桶,更衣是新做的里外全套侍服。 李公公过来,将我领到一处从没有去过的院子。其实王府内还有很多地方我没去过。 院子很大,毫不逊色宵凌王的青霄苑。院内盛排筵宴,很多丫环侍女罗列两旁。春夏秋冬四公子恭敬的立在厅堂里,正中左右坐著宵凌王和一身盛装相貌娇美却脸色苍白神色冷漠的王妃。 跟著李公公走至门口,李公公回说将我带到,王妃身旁侍立的丫环吩咐进来,我便跟著李公公踏入堂内。 五位公子到齐,齐齐跪拜行礼。行礼过後,分立两旁。 “哪位是红玉公子?”王妃嗓音柔美口气清冷的说。 我走出队列,跪拜行礼道:“红玉见过王妃。” “抬起头来。”王妃道。 我抬起头,王妃细细打量我半晌。 “果然是个妙人,怪不得把王爷迷的一个月不去早朝。”王妃缓缓的说:“即使身为女子的本王妃,也要自叹不如了。” 宵凌王一脸郁闷的支著下巴,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著。他好像一遇到令他郁闷的场合就会这样用手敲击著什麽,或是茶几,或是椅子的扶手。 李公公说过,宵凌王说话我只能应是,可是他没说过王妃说话我该怎麽回。於是我选择不说话,垂下眼帘跪著听。 “多大年纪了?”王妃问。 “十六。”我回道。 “读过书麽?”王妃又问。 “读过。”我说。 “在府里住的惯麽?” “惯。”不惯又能怎样? “服侍王爷很辛苦吧,瞧著小身子骨瘦的,可要好好补养补养。”王妃斜了一眼宵凌王,缓缓的说:“王爷也是,府内诸多公子,也不能只宠幸一人不是。要一碗水端平嘛。” “多谢王妃提醒。”宵凌王黑著脸说:“既然王妃知道红玉身子薄弱,就别总让他跪著了。” “本王妃还没问他几句话呢,王爷就心疼了?”王妃跟宵凌王打太极,口气满是挑衅:“有本事,别让太後派人到本王妃那说王爷的是非,说王爷贪图享乐不理朝事。” “该理朝事的是皇上,又不是本王。”宵凌王没好气的说。 王妃翻了个白眼,学著宵凌王的样子支著下巴,好像自言自语的说:“王爷这里夜夜笙歌,公子添了一个又一个。本王妃却只能躲在汾安郡的别院里,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什麽世道。” 宵凌王别过脸去不接话,王妃又白了他一眼,凉凉的说:“行了,你起来吧。不然把王爷疼著了,本王妃也是担待不起的。” “谢王妃。”我站起身退至一旁。 王妃看看我,又看看其他几位垂目低首的公子,说道:“好了,这见也见过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咱们入席吧。”说罢,站起身往院中走去。 院中有三个大桌,宵凌王与王妃单独一桌,我与四公子一桌,王府里的资深管事太监和王妃身边的主事丫环嬷嬷一桌。 湘琴领著伶人抚琴奏乐,晚宴开始。 宵凌王一边吃一边看我,似乎在看我是不是真的有吃饭。王妃一边观察我和宵凌王,一边眼神往湘琴那边瞟。这顿饭吃的暗潮汹涌。 用罢了晚宴,众人前往瑶琪园赏月,湘琴依然抚琴。 夏w公子最活跃,周旋於宵凌王与王妃之间。王妃不再理会我和宵凌王,毫不避讳的凑到湘琴跟前跟他说话。其他三公子围拢在宵凌王身边,捶腿的捶腿,端茶的端茶。 我目不斜视,坐在角落发呆。 这一天就这麽过去了…… 107 王妃有请 发文时间: 05/04 2010 生活很单调,吃饭,睡觉,发呆。 诚远不知道怎麽了,整天拉肚子跑茅厕。可一到该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把给我的饭端走他吃,等他的饭来了才端给我吃。吃完了饭,诚远呲牙裂嘴的捂著肚子上茅厕。 诚远说我不能老坐著,拉我去院子里晒太阳散步。 一个太监过来说四公子在牡丹园诗会,请我去。我说我不会作诗,那太监说李公公有话,我必须去。於是,我去了。 园中摆著一桌茶果,四公子坐於桌前谈笑风生。我孤立的坐在四人对面,发呆── 夏w公子一直盯著我看,不知道想从我身上看出什麽。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扒开我的前襟,拉出尧君送我的玉坠,道:“怎麽红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玉公子戴著如此低贱的东西?”说著,一使劲拽断绳子,拿到其他三公子面前绕了一圈。 我猛然回神,瞪大了眼睛,站起身大声说道:“还给我!” 那是尧君送给我的宝贝啊! “这破玩意谁稀罕啊!”夏w撇著嘴不屑的说。见我上前来抢,转手将玉坠使劲一扔。 我眼睁睁看著洁白无瑕的乳玉在空中划出一条光亮的弧线,纵身跃起伸手抓在手心。 抓到了!我的尧君…… “扑通!”我掉进一旁的鱼池里。 “哈哈哈……”四公子一阵哈哈大笑。 我不会水…… 我紧紧的抓著手里的玉坠,落入池中後喝了好几口水。挣扎间发现这鱼池并不深,只刚刚盖住我的眼睛。 “夏w,他好像不会水。”一个声音有些担心的说。 “怕什麽,这鱼池又不深。”夏w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可是好像能淹著他。”又一个声音说。 “切,谁让他长的那麽矮。” 我努力从水中跃起,跃出水面的那一刹那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第二次,运足了力气往上一跃,一个跟头落在岸边。 “看,我说没事吧。就算不会水,这鱼池一不大二不深,他有武功在身,怎麽会有事?”夏w背著双臂轻松的说。 我单腿跪地一手扶著膝盖低著头呼呼直喘,水从我身上淅淅沥沥的流淌到草地上。 “干吗那麽紧张那玉坠,又不是什麽值钱东西。”夏w走到我跟前轻蔑的说:“难不成是你以前的相好送给你的?” 我抬起脸看著夏w,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他是个可怜人呢,不管怎样我还有尧君,他什麽都没有。 “你那是什麽眼神!”夏w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恼羞成怒的大声说,狠狠的往我胸口踹了一脚。 “扑通!”我又掉进鱼池。 当我再次跃上池岸,园里多了个丫环。 “怎麽回事啊?”那丫环见我水淋淋的站在池边喘气,没好气的说。 “红玉公子的宝贝掉进鱼池里了,他下去捞东西。”夏w坐在桌前轻飘飘的说,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其他三位公子纷纷置身事外的喝茶。 “哼!狗改不了吃屎!”丫环白了夏w一眼,小声说。 夏w听到了,气冲冲的把苹果往桌上一扔,却没敢回嘴。看来他不敢得罪这个丫环。 “红玉公子,王妃有请。”丫环走到我面前说,口气并不算好。 “是。”我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玉坠系回脖子里。 “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再去。”丫环又说。 “是。”我应道,举步回红玉轩。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自然又被诚远念叨半晌。收拾整齐之後,诚远将我带到王妃住的琼露阁,便守在院门口候著。 丫环引著我进入堂屋,王妃正慵懒的斜靠在中央的软榻上。堂前地上放著一块铁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倒刺。 “这是‘喜板’,见王妃的规矩,要在这上面跪著回话。”那丫环说。 “是。”我应道,上前跪在铁板上,俯身跪拜:“红玉见过王妃。” 小腿上一片针扎的刺痛,那感觉真是──爽啊! “嗯。”王妃应了一声,摆摆手。丫环行礼退下,并关上屋门。 屋中只剩下我和王妃二人。 “抬起头来。”王妃说。 我直起身子,王妃静静的看著我的神色。半晌之後,王妃点点头,说:“很早就知道你,听说过你的骨头很硬,从小挨打受骂从不出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算是夸我麽? “我认得王迎春,也认得张芷怡和张尧君。” 这句话让我倏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著王妃。 王妃悠然一笑,“你所有的事我几乎都知道。在我嫁给韩子络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王妃坐起身子,手肘支在矮几上说:“我从嫁给韩子络就一直住在汾安郡的别院,在城中游玩时见过张尧君家的药铺,也见过他的人,他确实是个惹人喜爱的俊秀佳人。” 王妃的一番话说进了我的心坎里,立刻微笑著点点头。 “看来你很喜欢他?”王妃巧笑的说。 我使劲点点头。 “你很爱他?” 我继续点头,我很爱尧君啊! “扑哧”王妃笑了,“怎麽跟个小点头虫似的。” 我不再点头了,傻傻的笑笑。 “怪不得韩子络那麽迷你,性子确实让人心疼。”王妃微笑的说:“那时候我身子不适,府里的人去抓药,去的就是他家的药铺。当时要抓的药有一味他们那没有,张尧君就特地去山上采来送到我府上。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尧君第一天进府的时候,会问我我们家和宵凌王有什麽交情,原来他认识宵凌王妃。 “唉,後来他们家出了事,铺子也关了,人也死的死走的走,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再後来就听说他成了一个叫孟梓的名医的徒弟,去了你们昌国府做事。想来真是可怜,最後连他也去了。” “是啊……尧君太可怜了……”我喃喃的说。其实他可以一直瞒著我,我不在乎被他骗的,没想到,,男人闷不吭声的脱下了外衣, 为什麽他非要走这条绝路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也很可怜麽?”王妃笑著问。 我摇摇头,我自己有何可怜的,一切的罪过都是我自己做的,这叫罪有应得吧。 “你们颜家落到如此地步,你竟然不觉得自己可怜?”王妃又问。 我继续摇头,“既然做过坏事,就会有报应,有何可怜的。” “呵呵呵……”王妃掩口轻笑,“你这小脑袋瓜想的真有意思。难道你不恨张尧君麽?” “不恨啊。”我摇头,“其实他没想害我们,是有人逼他这麽做的。” “哦?谁逼他的?”王妃神色异样的问。 “不知道。”我摇头。我才不告诉你呢。 “小嘴还挺严。”王妃笑道:“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和我没关系。你如今仍对他念念不忘麽?” “……”我缓缓低下头,喃喃的说:“其实他不用这麽想不开的,我又没有怪他……” 如果尧君不爱我,他就不会自尽。我宁愿他不爱我,宁愿他远走高飞,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 108 不是善良,是太笨了 发文时间: 5/5 2010 更新时间: 05/05 2010 “王妃,王爷来了。”门外忽然传来丫环的禀报声。 王妃神色微动,看著房门不再说话。 身後房门一响,脚步声起,宵凌王进了屋。 一股躁动的怒气围绕著宵凌王,就连他的脚步都带著锋利的煞气。他慢慢走到我身旁,视线在我腿上徘徊一阵,缓缓说道:“你的规矩是不是要改改了?” “为何要改?”王妃的神色恢复淡漠,“难道他就比其他公子多个三头六臂?” “问完了麽?”宵凌王问。 “既然你来了,自然就问完了。”王妃端起茶碗喝茶。 “诚远!”宵凌王侧头低喝。 “是,王爷。”诚远应声来到门口。 “扶红玉回去歇息。” “是。” 诚远答应一声进来,扶著我站起身。 其实伤并不重,只是跪的久了腿有点麻。如果腿不麻的话,这点小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扶著诚远回红玉轩,路上碰到专程等著看笑话的四位公子,自然免不了一阵幸灾乐祸的嘲讽取笑。 回到屋里坐下来,诚远熟练的拿过药箱,将我的裤腿卷起来,给我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小洞上药。小半截裤子都被血染红了,小腿上一片血糊糊的,看得诚远又眼泪汪汪的。 这个诚远还真爱哭。 上完了药,诚远又捂著肚子上茅厕,连药箱也顾不上收。 晚上李公公亲自送饭来,送过之後也不走了,立在一旁看著我吃。诚远没办法,只能苦著脸看著。 这饭……黑乎乎的,上面一层五颜六色的毛。菜也是馊的,里面还有小虫子爬来爬去。 吃── 味道很特别,反正都吃了。 看著我吃完,李公公满意的端著托盘离去,临走还狠狠的瞪了诚远一眼。然後,我也开始跑茅厕。 因为王妃回府,宵凌王自然要陪王妃,所以四公子都很闲,所以他们来找我这个新进的公子玩乐。 玩什麽呢?玩游戏。 四公子拿著弹弓玩“射小鸟”,我是那只小鸟,而且是站在那不能动的小鸟。 他们不敢打我的脸,一颗颗小石头挠痒痒似的打在我身上,没什麽感觉。 射了半晌弹弓,又觉得无趣,几人又玩蹴鞠。我是球门,他们挨个射门。 似乎四公子都不习武,腿上没什麽劲,球撞在身上也没什麽感觉。 踢了会球又觉无趣,夏w公子说要射箭。这下诚远怕了,迎著笑脸上前道:“夏w公子,射箭就算了吧,这个弄不好会伤人的。” “放心吧,我们都没习过武,估计连边都摸不上他的。”夏w公子笑著说,而後招呼伺候他的小太监拿来弓箭。 他说的没错,这几位的箭术真够烂的,几乎没几支箭能碰到我的衣服,偶尔碰到也只碰一下就掉了。 玩闹了一下午,除了弄脏了我的衣服,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们这不是善良,是太笨了。 平静了两日,这一天小太监来传话,说李公公让我去。诚远带著我来到李公公的住处,一进堂屋就看见李公公坐於正中,四公子侯在两旁。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又有什麽新花招要整我。 “夏w公子说他丢了一枚乳白色的玉坠,他怀疑是你拿了,你拿了没有啊?”李公公不怀好意的问。 “是这个麽?”我从脖子里拉出尧君送我的玉坠。 “对!就是这个!你这个小贼!”夏w一脸恶毒的说。 “这是尧君送给我的宝贝,怎麽会是你的。”我防备的抓紧了玉坠。 谁敢上来抢,我就揍! “哼!还敢狡辩!”李公公“啪”的一拍茶几,“还不快物归原主!” “这是尧君送给我的!”我大声说,退後两步拉开架势。 身後脚步声响,几名侍卫进来堵在门口。 李公公又“啪”的一拍茶几,喝道:“来呀,把那玉坠给我拿过来!” “是!”侍卫齐声应是,朝我扑过来。 一顿拳脚相加,打翻一群侍卫,转身往外跑去。 “还敢跑?来人!给我抓住红玉公子!”身後的李公公拍桌子大喊。 於是,我在宵凌王府内乱跑乱撞,身後跟著一大堆侍卫尾巴。可惜他们功夫不行,没一个能追上我的。 不过,他们人很多,王府就那麽大,最终我还是被他们追上,然後是打得难舍难分热火朝天。 “都住手!”一声大喝从天而降,众侍卫纷纷住手齐声见礼。 “怎麽回事?”宵凌王皱著眉头看著气喘吁吁的我问。 我捂著衣襟内的玉坠喘气,顾不上回话。 随後赶来的李公公和四公子齐齐见礼,而後李公公说道:“启禀王爷,红玉公子偷了夏w公子的玉坠,我等正在拿他。” “什麽玉坠?”宵凌王挑眉。 “就在他脖子里戴著呢!”夏w站出来说道。 “哦?”宵凌王缓下表情,“红玉,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我平复一下呼吸,将玉坠从脖子里拿出来。宵凌王看了一眼,转眼看向夏w道:“此物本王见过,红玉第一天入府时就戴著它,何时成了你的东西?” 夏w脸色微变,眼珠转了转,忽然一笑,道:“小人也有这麽个玉坠,这几日忽然找不到了,看到红玉公子戴著个一样的,就以为是他拿了小人的玉坠,想来是弄错了……” “那玉坠戴在他脖子里,衣服挡著,你怎麽看到的?”宵凌王不等他说完,又问道。 “呃……小人看到绳子,怀疑……所以……”这下,夏w的脸色难看了。 宵凌王慢慢走至夏w面前,探下脸看著他的脸,低声说:“本王的东西,你也敢随便碰?想让本王砍了你还是刮了你?” “小人知罪!请王爷开恩!”夏w脸色煞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其他三公子见状皆慢慢躲到人群後面不敢出声。 “李泽。”宵凌王直起身子唤道。 “奴才在。” “‘内斗’者如何处置?”宵凌王问。 “轻者,掌嘴二十。重者,二十大板。”李公公躬身回道。 “依你看夏w公子是前者呢还是後者呢?”宵凌王仰起脸来看天空。 “呃……”李公公犹豫。 “前者。”我说。 “哦?此话怎讲?”宵凌王挑眉。 “我觉得是。”我说。 众人脸色一变,皆忍笑。 宵凌王也差点笑出来,忍了忍,道:“就依你。要不要亲自掌刑?” “不。”我说。 “李泽,交给你了。”宵凌王道,走过来揽住我的腰,“本王似乎好几日没看到你了,陪本王下棋去。” “是。” 好久没下过棋,几乎快忘记该怎样落子。可下棋的时候我频频往茅厕跑,让宵凌王很不高兴。於是,他又找来李公公问话。 109 似乎很严重 发文时间: 05/06 2010 李公公不愧是老奸巨猾,宵凌王怎麽问他都有一套说辞,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李公公走後,宵凌王问我为何替夏w公子说情,我说:是。 宵凌王掀了棋盘。 他瞪著我,怒火熊熊的眼睛好像杀红了眼的猛兽。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一下子这麽生气。 刚出去没多久的李公公听见动静,跑进来问怎麽回事,宵凌王倏然起身便走。 他走了,侍卫进来了,把我架出去放在长条凳上,然後是劈里啪啦的板子落在屁股上。 李公公终於抓到可以打我一顿的机会,因为我惹王爷生气了。他开始很兴奋,可看到我毫无反应的样子火气又大起来,一边喊用力一边加数量。 这顿板子从下午打到天黑,我很爽的晕过去了。 我发现宵凌王府的板子和原来我家的板子不一样。宵凌王府的板子又大又沈,打在屁股上很痛。我还发现爹以前打我打的并不重,最重的那次也没有这次痛。 可我还是没死,我怎麽就那麽命大呢? 在床上趴了快一个月,我终於能下床走路了。挨了打的好处就是,不用再吃长了毛的和有小虫子的饭。不好的就是,宵凌王一天几趟的往我这跑。 四公子来看我,送了很多补品。他们送的补品我都吃了,可惜都只是补品而已,连点作料也不放。难道夏w公子学乖了?不打算找我麻烦或者是除掉我了? 宵凌王,你就不能找点心狠手辣脑子灵活的男宠麽? 诚远慢慢看出我的意图了,开始十分的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又是一个月过去,我的伤全好了,王妃也准备回汾安郡了。可是,却出了一件很意外的事,让王妃没走成。 一大早被水泼醒,发现湘琴赤身裸体的和我躺在一起,当然我自己也没穿衣服。而且屋里很多人,宵凌王和王妃也在场。 这件事……似乎很严重。 众人退出去,我和湘琴各自穿好衣服。侍卫进来,将我们二人五花大绑,押到刑堂。 刑堂上,宵凌王与王妃坐在问案後,我和湘琴跪於堂下。 李公公立在一旁宣布刑罚,淫乱者扒光衣服乱棍打死。 这一条听在我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仙音,我当时就控制不住的笑出来了。 宵凌王本来还没那麽生气,可看到我的笑容之後就气得像只红了眼的公牛。王妃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微微的笑著在我和湘琴二人身上打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湘琴垂目不语,与平时没什麽不同。 四公子表情怪异的看著我,特别是夏w,眼睛瞪得像金鱼,好像见了鬼。 “红玉公子,你可有话说?”宵凌王阴沈著脸努力压下怒气,问道。 “是。”我笑著说。 “讲!”宵凌王说。 “是。”我说。 “啪!哗啦……”桌案被宵凌王一掌拍个粉碎。“本王让你说话!”他吼道:“李泽!你是怎麽教红玉公子的!” 李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打颤的不住磕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老奴只是教红玉公子一些府内的规矩罢了。” “那他怎麽除了说‘是’就不会说别的了!”宵凌王吼声如雷。 刑堂内的人除了王妃、湘琴和韩桢,所有人都被宵凌王吓得哆嗦不停。 “王爷情绪不稳,不适合问案,还是由妾身来问吧。”王妃忽然开口说道。 “好!你问!”宵凌王气得呼呼直喘。 王妃笑眯眯的转过脸说道:“湘琴,你说说吧,为何你会与红玉公子同寝?” 湘琴缓缓抬起头,神色丝毫不变的说道:“昨晚睡下之後,今早就与红玉公子躺在一起,其他的湘琴一概不知。” “那红玉公子呢?”王妃又看向我。 “一样。”我说。 “诚远,你说说。”王妃看向跪在一旁的诚远。 “呜呜……”诚远在哭,“启禀王妃,小人昨晚不知怎麽了,睡得特别死,什麽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那绿水呢?”王妃看向跪在诚远身旁的伺候湘琴的绿水。 绿水浑身颤抖的低著头,颤著声音回道:“启禀王妃,小人与诚远一样。” “王爷,妾身问完了,你定夺吧。”王妃柔柔的笑著说。 宵凌王似乎缓下一些怒气,瞪著眼睛环视一周,最後目光停留在夏w身上。“以本王看来,此事定有人暗中捣鬼。韩桢!” “在!”韩桢行礼应道。 “查!查出真相,严惩不贷!”宵凌王想拍桌子,可一伸手却发现桌案已经变成一地碎木头了,便气呼呼的起身离去。 刑堂内的人挨个散去,侍卫将诚远、绿水、我和湘琴分别压入牢房。 中午,一碗清粥,一个馒头,一叠咸菜。 晚上,一碗清粥。 坐在干草堆上吃了粥,王妃来了。 她款款的走入牢房,丫环搬著凳子放在牢房内,她安然坐於凳子上,问道:“红玉,你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可若是你有个什麽闪失,不怕王爷拿你的家人撒气麽?” 他会麽? 我抬起眼来看著王妃。 “这件事做的并不高明,”王妃道:“到处都能找出马脚。王爷他不傻,而且很精明。他是不会轻易处置你的。” 听她话的意思,好像这是我自己安排的? 我笑著摇摇头,“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又会是谁呢?”王妃转著秀丽明亮的眼睛,慢慢转向一旁牢房内静坐不语的湘琴。 “我不会做这麽笨的事。”湘琴忽然说道。 “我又没说是你。”王妃一脸娇嗔的别过眼光。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宵凌王慢慢走了过来。 “王爷来了,”王妃笑著站起身,“给王爷请安。” “嗯。”宵凌王一脸疲惫的点点头,走入牢房。 “那妾身就先告退了。”王妃很知趣的行礼道,而後转身带著丫环走了。 宵凌王走过来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的小声说:“你可以跟别人说话,就是不愿跟我说话。你会对著别人笑,就是不愿对我笑。你就那麽爱他麽?一心想著下去找他?入府这几个月,你时时刻刻都在想著早点死?” 我真的很想大笑,他们不愧是夫妻,竟然想的一样,“不是我做的。” “真的?”宵凌王抬起眼来看我。 “也不是我。”湘琴接话道。 “本王没问你!”宵凌王没好气的斥了一句。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缓缓跪在我两腿之间,双手抚上我的大腿,身子栖上来把我抵在身後的木栏上,低下头吻住我。 这个吻很温柔,满含深情。满口盈满了他独特的味道。大腿上的手抚至後腰,用力一揽,将我抱进怀里。 为什麽忽然亲我?他不是来问案的麽? 110 说话很简单(微h) 发文时间: 05/07 2010 “琪儿,我不奢望你能忘了他,可是他已经死了,为何你不愿看看活著的人……”他在我耳边喃呢低语。 心好痛……为什麽要提醒我尧君已经不在了? 我宁愿他活著,就算他不要我也好,恨我也好,要报仇也好,我宁愿他活著…… 眼泪像洪流一般涌出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尧君的一瞥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出现在我的脑中,心中。 尧君,你为什麽那麽狠心? 温柔的嘴唇吻掉我的眼泪,他轻声说:“哭出来就好,总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嗯!咳!”一旁牢房里的湘琴忽然干咳一声。 宵凌王动作一顿,抬起脸来看著湘琴道:“咳什麽咳,转过去不许看!” “王爷,这里不止你我三人而已。”湘琴轻飘飘的说。 宵凌王左右回头看看,沈声斥道:“谁敢乱看本王挖了他的眼睛!” “王爷。”我唤了一声。 “什麽事?”宵凌王立刻转过头,温柔的问,拿出汗巾给我擦眼泪。 “我想喝水。”我舔舔嘴唇。 “好!”宵凌王点头,转头吼道:“来人!拿水来!” 外面有人应是。 忽的,他像是想到什麽,伸手把我抱起来,大跨步往外走。 “王爷,还有我呢。”依然在牢房里坐著的湘琴说。 “谁管你!”宵凌王回了一句,抱著我离开了牢房。 天上晃晃悠悠的飘著雪花,他将丫环披在他身上的棉毛斗篷裹在我身上,一阵风的回到青霄苑。 屋里很暖和,一个个一人高的青铜大暖炉围拢在四周。 抱著我坐在贵妃椅上,端著一杯茶递至我唇边,“这是蜂蜜红茶,很好喝的。” 我捧住他的手仰脸喝下,热度刚好,清甜温香,喝得全身暖洋洋的。 见我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塞进我手里道:“来,暖暖手。” 我捧住茶碗。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脸温暖的笑容,双臂圈住我问。 “湘琴不是说了麽,我跟他一样,一觉醒来就那样了。”我靠著他的胸膛说。 “呵呵呵……”他很高兴的抿著嘴笑,“那,再跟我说说,你昨晚晚饭吃的什麽?” 我奇怪的看著他微红的笑脸,这件事他不是应该很生气麽,怎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而且这种憨憨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宵凌王,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见我翻著眼睛看他,他消去一些笑容,道:“说啊。” “咸菜,馒头,白粥。”我说。 “什麽?”他一愣,“你晚饭就吃这个?” “这还算好的,我挨板子以前吃的还不如这个。”我淡淡的说。 “你挨板子以前吃的什麽?”他又问,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忘了。” “忘了?”他皱眉。 “说点别的吧。”我实在不想想起那些恶心的饭。怪不得那时候诚远老跟我换饭吃,还老往茅厕跑。原来他都把我的饭吃了,把他的饭给我吃。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宵凌王点著头寻思著说:“你跟我下棋的时候动不动就去方便……” “你下棋那天干吗发那麽大火?”我岔开话题。 “你还好意思问我?”宵凌王不满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一副不想活的样。” 我现在也不想活,你给我机会麽? “怎麽又不说话了?”宵凌王心急的说。 “说什麽?”我垂下眼帘。有什麽好说的。 “好不容易你愿意跟我说话了,就多说几句嘛。”他收拢双臂抱紧我,眼神暖心窝。 他的话好窝心。 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经常是用“我”而不是“本王”。 说话很简单啊。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怎麽这麽早就下雪了?”我窝在他怀里轻轻的说。 “是啊,今年下雪是挺早的,才十月份就下雪了。”他一边说著,一边拿走我手里已经快冷掉的茶碗,俯下嘴唇小声说:“宝贝,我好久没碰过你了,好想要……” 十月了啊……尧君走了快半年了,时间好快啊…… 他吻住我的嘴唇,很温柔的,舌头挑开我的牙齿,探入口中,温柔的扫过每一处角落。 大手轻轻解开我的腰带,解开搭扣,解开棉中衣的系带,解开亵衣的系带。一路过关斩将,伸展手掌抚在我的胸膛上。他的手那样大,几乎覆盖住整个胸膛。 他的手很热,重重的压在胸膛上,感受著我平稳的心跳。 忽的,他停住动作,抱起我走向里屋的卧房。 他呼吸急促一脸兴奋的潮红,一把将我扔在床上。反身快步走至衣架前,急不可耐的迅速脱光衣服。他的这副样子很像二哥生前见到美人时猴急著想扑上去的摸样。 在王府生活的这几个月,真正颠覆了宵凌王以往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以前见到的他都是尊贵的,优雅的,沈稳的,举手投足都带著一番摄人气质。而现在,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透露出玄机, 却觉得他与常人没什麽不同。 他赤裸裸的向我扑过来,那健壮的蜜色身体,结实紧致的鼓起的肌肉,比婴儿手臂还要粗大一圈的可怕分身,瞬间覆盖在我身上。 衣衫在空中飞舞,热吻如潮水般淹没了我。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山响,有力的大手在我身上肆意抚摸。我像是一个面团,在他胸怀里变成任意形状。 双腿被大大打开两旁,手指在体内疯狂翻搅抽插,嘴唇如水蛭一样在我胸膛上吮吸啃噬。 没有一丝快感,有的只是被蹂躏的痛楚。身体因这痛楚抽动的颤抖著。 当他忍俊不住急切的想将他的分身顶入我身体里的时候,却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寸进。那粗大的头部撑裂了身体狭小紧缩的入口,卡在那动弹不得。 我睁大眼睛,张大嘴,仰著下巴,挺起脖子,看著垂著大团流苏花团的纱帐。 他紧紧的握著我的臀瓣,双目发红,喘息如兽,下体不住加力往体内深入。 後庭不断传来撕裂声,一声大过一声,一股股热流伴随著剧痛奔流,浸湿了绵软的锦褥。 没有欢药的催动,我无法像第一晚那样迎合他。身体无动於衷,丝毫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不起来。 “呼──呼──”他忽然停住动作,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气喘吁吁。 疼痛的冷汗布满全身,身子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喘了半晌,他失望的说:“看来不给你用欢药,就成不了事。”说罢,他想撤出头部卡在体内的分身。可撤身时,却因卡的太紧而连带我的下体一起向下拉扯过去。 “啧!”他很不高兴的皱起眉,双手紧握我的臀瓣,使劲一拔,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卡著的分身头部终於离开了我的後庭。 後庭剧痛,热流奔涌。 “该死!”他沈声骂道。 我的双腿无法合拢,只能在两旁摊著,颤抖著。 他脸色阴沈的看著我的样子,渐渐平复下呼吸。 下了床,拿了什麽东西又回来,把我的身子翻过去趴在床上。托起我的屁股,拿著软软的东西擦去後庭与大腿上的血迹,而後是手指往後庭内涂了些凉凉的东西。 涂抹完之後,用锦被把我包裹起来,抱到外屋放在宽大的贵妃椅上。 又回去里屋,再出来便穿上了夹棉睡衣。站在贵妃椅前沈默的看了我一会,转身一掀纱幔离去。 111 朋友探望 发文时间: 05/08 2010 我侧躺在贵妃椅上,呆呆的看著前方余波晃动的纱幔,脑中一片空白。 几名丫环低著头进来,手里捧著新被褥,急匆匆进去里屋。过了一会,她们抱著染血的锦褥出来,低著头急匆匆离去。 华丽的烛灯静静的燃著火苗,一切都是那麽静── 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满含喜悦的请安声,关门声…… “啊──”突来的一声惨叫,把我的神志拉回现实。叫声落下,然後是隐隐的抽泣声,求饶声。 不知道哪位公子成了他的发泄工具,真可怜。 不知多久之後,我睡著了。当我醒来,正躺在红玉轩内的床上。 後庭仍是很痛。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我就这麽躺著,吃药,吃粥。他每日来给我上一次药,而後又走。脸上总是阴沈著。 断断续续的能听到惨叫声,求饶声。 诚远跟我说话,说李公公被关入牢房,内院主事换成了看门的谦公公。四位公子被宵凌王挨个教训了一遍,如今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特别是那位夏w公子,被宵凌王打了板子,赶出王府。夏w是被抬著出去的,走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跟著李公公的几名侍卫被乱棍打死,罪名是祸乱王府。 这一天,我很意外的见到了姜瑞岚,我们在前院的汇闲堂见面。 “靖琪……”姜瑞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打量我半晌,“你,你怎麽变成这副样子了?” “你怎麽来了。”我无神的说。这位才认识不久的“朋友”,还是那样朝气蓬勃的,真让人羡慕。 “我……”姜瑞岚脸上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本来我是想找些高手来救你爹的,可是……可是我去找人的时候,被无常谷的人抓住关起来了……” “多谢你了。”我默默的说。 “对不起,把你害成这样。”姜瑞岚很内疚的说。 我摇摇头,“怎麽会是你害的呢。我这是咎由自取罢了。” “是不是王爷对你不好?”他问。 我摇头,“王爷对我很好啊。” “那你怎麽变得跟鬼一样了……” “我本来就是一只鬼啊。”我冲他笑。 他凑过来小声说:“靖琪,我找人救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说:“你还是快回家吧,要过年了,姜伯伯要担心你的。” “靖琪……”他伤心的低下头,“我和可卿绝交了,他们无常谷都不是好人!” “谢谢你瑞岚,不用再为我的事奔走了,我命该如此啊。”我笑著说。 “靖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嫂生了个男孩哦。”姜瑞岚忽然高兴的说。 “是麽?”我眼前一亮,“太好了,娘他一定很高兴吧。” “是啊,徐姨母很高兴呢,颜叔叔也很高兴,他们总念叨你呢。大哥让我捎信给你,家里一切都好,让你放心。” “嗯,你帮我给娘报个平安吧。”我说。 脚步声响起,谦公公走进来说:“姜公子,时辰到了。” “公公,让我们再说几句话吧。”姜瑞岚软言软语的说。 “姜公子,此事老奴也做不得主啊。”谦公公很客气的说。 “瑞岚,你回去吧。多谢你这麽帮忙我家。”我笑著站起身。 “靖琪,我们是朋友麽,你家遭难,我这个做朋友的怎麽能坐视不理?”姜瑞岚也站起身,“你放心吧,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有我在,不会让姨母和叔叔吃苦的。” “谢谢。”我深施一礼。 姜瑞岚急忙扶住我,“靖琪,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听说王爷他从小就很喜欢你,视你为掌上明珠。其实,其实你可以试著接受王爷啊。” 我垂下眼帘低声说:“瑞岚,若是大师兄哪天不在人世了,你会转而喜欢别人麽?” “谁说我喜欢他!”姜瑞岚脸上一红,大声说道。 “两位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回了。”谦公公催促道。 我微笑著拍拍姜瑞岚的肩,说:“回家後代我向姜伯伯问好。”之後,转身离开汇闲堂。守在门口的诚远见我出来,上前披上翻毛棉斗篷,跟著我往内院走去。 “靖琪,我还会来看你的!”身後传来姜瑞岚的大叫。 我转过身,挥挥手。 你是自由的鸟儿,我是拴著锁链的宠物,锁链的另一头,是手持锁链的宵凌王。 他已厌倦了我,不再对我笑,不再召我服侍。可能是因为召我几次都不能成事,又不愿让我用欢药,就慢慢没兴趣了吧。 李公公入狱之後再也没有出来,似乎宵凌王准备让他老死在牢里。谦公公上任内院管事之後,对我十分照顾,吃喝都是上好的。四公子走了一个,还剩三个,他们都很安分,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诚远总算是能松口气,跟著我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转眼间,过年了…… 新年的王府很热闹,来拜年的文武百官络绎不绝。即使是我家以前过年最热闹的时候,也没有王府热闹。 我一直呆在红玉轩,看著雪白的天空,白茫茫的积雪,听著外面喧哗的人声。这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红玉公子,王爷叫你去。”谦公公忽然登门。 “是。”我应道。 沐浴,更衣,完全的僵住了, 跟著谦公公前往牡丹园。 进入厅堂,堂内主位坐著一位年纪与宵凌王相仿的人。一身凛然威气,让人不敢直视。宵凌王坐在下首,手指不住敲击茶几。 “红玉拜见王爷。”我走至宵凌王面前行跪拜大礼。 “嗯,这位是韩大爷,快去见礼。”宵凌王一指主位上的那位男子说道。 我转身上前跪拜,“红玉见过韩大爷。” “呵呵呵……快快请起。”韩大爷笑呵呵的说。 我站起身,低著头。 “抬起头来。”他说。 我抬起头。 韩大爷上下打量我半晌,说道:“子络,将红玉让给本大爷如何?” “将你的府邸让给本王如何?”宵凌王不紧不慢的说,手指依然敲击著茶几。 “你这个泼皮!”韩大爷脸一沈,低斥道。 “本王本就是个泼皮,要想你的府邸不出乱子,还是别打本王手里东西的主意。”宵凌王一点也不让步。 是的,我是他手里的东西。 “唉……可惜了,一块美玉让你给糟蹋了。”韩大爷摇头叹息。 “哪里的话,糟蹋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宵凌王端起茶碗喝茶,“人也让你见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竟敢赶朕……”韩大爷眼一瞪,最後一个字却只说出一半就止住了。 “我可不想某将军跑上门来抓人,到时候我这个‘好色之徒’可就百口莫辩了。”宵凌王调侃的说。 宵凌王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韩桢的禀报声道:“王爷,云将军求见。” “看看,说曹操曹操到。”宵凌王调笑的斜一眼门口,“有请。” “是。”韩桢应道。 112 为了能回家(h) 发文时间: 05/09 2010 这边韩大爷一下子涨红了脸,看著门口说不出话来。 门帘一挑,一位一身戎装面若银盆的少年将军走了进来,径直越过我走上前去单膝跪地行礼道:“云青佟拜见……” “哎!云将军快快请起。”韩大爷急忙起身扶起云青佟,打断了他的话。 “云将军来的好快啊。”宵凌王勾唇浅笑,“才说起你你可就来了,是不是就在後面跟著呢?” “见过王爷。”云青佟一脸严肃的行礼道。 “云将军还是这麽不苟言笑啊,大过年的,何必这麽紧张。”宵凌王侃侃而谈,“韩大爷也才来我府上坐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不是正说要抢我手里的宝贝呢麽。” “有这等事?”云青佟一皱眉。 “休听这个泼皮胡言!”韩大爷一板脸,很不高兴的说。 “韩大爷,老祖宗念叨您呢,让末将来找韩大爷回去。”云青佟说道。 “好好,这就回这就回。”韩大爷无奈的说:“本大爷只出来这麽点时候就催,唉!” “韩大爷,本王送你。”宵凌王眉开眼笑的说,过来揽住我的腰,“小红玉,咱们送送韩大爷。” 将韩大爷与云青佟送出府门,宵凌王一把抱起我说:“若是今日把本王哄高兴了,本王就准你十五回家团圆。” 回家!见娘,大哥大嫂,我未谋面的小侄子! 宵凌王的这句话让我顿时有了精神,立刻扬臂搂住他的颈子,说:“红玉愿意伺候王爷。” “好!哈哈哈……”宵凌王高兴的仰面大笑,抱著我一路疾走回到青霄苑。 天色才暗,并未全黑。宵凌王兴致高昂,吩咐准备晚宴,要痛饮一番。 我坐在贵妃椅上,依在他怀里。屋内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在空中荡著回音。忽然发现,好像他孤零零没有家人。 他虽是皇亲,却只能孤身过年。拜年的人再多,却也没有哪个是可以亲近的。王妃也回娘家过年了,只有他无处可去,无亲可投。 “王爷为何不陪王妃探望丈人?”我小声问道。 宵凌王收住大笑,说道:“不想去,去了只会徒增心烦。我连太後那都还没去拜年,怎会跟她回娘家。”他一边说著话,一边解开我外面穿著的棉袍搭扣,“既然你要哄我高兴,就别穿的这麽厚了,屋里够暖和,不会冷著你。” “是。”我应道,脱下棉袍放在一边,只穿著里面那层半透明的红玉袍又依回他怀中。 “呼──”宵凌王享受的抱住我,抚摸著我的背脊长吁一口气,“这种机会可真难得啊,若是每个月都过一次年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每个月都享受一次你的投怀送抱了。” 我轻吻唇边的喉结。 “嗯……”他呻吟一声,猛然抱紧我,“别,宝贝,还没吃饭呢……” 只那样轻轻一吻,他身下便挺起坚硬的火热。 “王爷,府内还有三位公子,难道他们不能伺候王爷满意?”我看著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问道。 “……”我的问话让宵凌王落下表情,失落的说:“他们怎麽能和你比。” 说话间酒菜上齐,丫环行礼退下,屋内溢满了醉人的香味。 我倒上两杯酒,端起一杯献到他面前,“红玉敬王爷一杯,谢王爷对红玉多年的关爱。” 宵凌王笑容甜蜜的接过酒杯,眼神暖热的看著我又端起一杯酒,与他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仰面喝下。 高兴的喝光杯中酒,宵凌王放下酒杯,揽著我腰的手慢慢滑至臀瓣,轻轻抚摸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可以回家探亲的喜悦,我竟觉得被他抚摸有一丝心动的快感。 “王爷喜欢吃什麽?红玉伺候王爷。”我拿起筷子说道。 “我喜欢吃你。”他凑到我耳边喷热气,伸出舌头一挑我的耳珠。 “等王爷吃饱了,就可以吃红玉。”我夹起一块宫保鸡丁塞进他嘴里。 “嗯,宝贝……”宵凌王一边嚼著嘴里的鸡块,一边性急的撩开纱袍下摆,大手顺著我的大腿外侧抚至臀瓣,又抚回膝窝,来来回回抚摸不停。 “王爷别急,今晚红玉会好好服侍王爷。”我努力笑得乖巧。 宵凌王睁大眼睛,舔舔嘴唇,“宝贝,继续笑,我好久没见过你笑了。” 我继续傻笑,夹菜,塞进他嘴里。我塞什麽他吃什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一壶酒入了我们俩的肚子,他觉得不够尽兴,又吩咐丫环拿来一坛。 一坛酒又进了我们的肚子,酒足饭饱。 倒上热茶漱漱口,他微有醉意的抱著我进入卧房。我也头晕目眩浑身又热又软,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 我们抱在一起滚到床上,他一边在我身上乱吻一边宽衣解带。看著我的眼神已经朦胧的发直了。 从没有见过宵凌王醉酒,他醉酒的样子很有些可爱。 他一边亲吻我的身子,一边嘴里嘟嘟囔囔不清不楚的说著什麽。一只手握住我的分身温柔抚摸,一只手拉开我的大腿,手指顺利的挤入後庭抽插翻搅。 我神志不清,心里却有一个执著的念头:只要让他高兴,我就能回家过十五。 於是我努力迎合他,身体也颇有感觉。这种火热的欲望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体内已经插入三根手指了,用力的撑开狭小的入口。他仍在不停的吻我,时而吮吸,时而啃噬。 许久之後,他终於忍不住了,拔出手指,扶著巨大的分身抵在入口处。 感觉到後庭外抵著的炙热,我仰起脸长出一口气,尽力放松身体。这次一定要让他满足才行。 “琪儿……”他朦胧的喃呢一声,低哑的声音十分深切。随著他的喃呢,抵著後庭的欲望忽然施力,後庭一痛,巨大的头部顶入进来。 “嗯……”我抱紧他的颈子轻嗯一声。他的欲望进来了一点,并不是很艰难,也没有很痛。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琪儿……琪儿……”他一遍遍的低唤著我的名字,下体不住施力。巨大的分身随著他的叫唤一寸一寸的没入我的身体。 狭小的甬道被撑到极限,巨大的分身随著不住的挺进,最後终於尽根没入。 我们齐齐的松了口气。 “进去了,全部进去了……”他抬起脸看著我,眼睛里闪闪的湿润。汗湿的长发贴在他瘦削的脸上,趁著他可怜巴巴的表情,张开了双臂, 还真有点惹人怜爱的味道。 我很惊异的看著他的样子,看得有点失神。他竟然会有这种表情,仅仅只是因为能顺利的与我行房? 至於麽? “半年了,这是第一次,你不用欢药就能让我插进去,太好了……”他痴痴的说了一堆,将脸埋进我的颈窝里。 我更加吃惊的张大嘴,难道他每日只想著这种事? 这就是以往在我心中总是高不可攀气势摄人的宵凌王? “宝贝……”他抬起脸来吻住我,双手紧紧的抱住我,兴奋的脉动著的分身撤出一点,又缓缓压入深处。 不是很顺利,因这次没有用任何润滑的东西。体内暴胀的隐痛,初时的一丝快感也被这隐痛驱赶的消失无踪。 我微微皱眉,闭上眼睛,放松身子。 热吻从嘴唇转到颈子,律动渐渐加速。他的喘息十分炙热和雀跃,不住叫唤著我。耐心也逐渐磨光,接踵而来的是失去理智的疯狂抽插。 开始我觉得痛苦,时间久了变得麻痹,再後来……我晕过去了。 好像我现在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 113 自己很奇怪 发文时间: 05/09 2010 一早醒来我躺在红玉轩的床上,诚远说宵凌王进宫给太後拜年去了。 昨晚他尽兴了麽?十五我可以回家看看麽? 这两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 宵凌王在皇宫住了几日,回来後又出去了,这次去就一直没有回来。 今日是十五,早上一起床我便沐浴更衣,而後忐忑不安的坐在屋里等待。诚远见我心急的样子,跑出去打听宵凌王的去向。 不知等了多久,诚远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呼,呼,三爷,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我欣喜的站起身来到桌前给诚远倒了杯温茶,诚远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不过,王爷没有进府,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出去。” “什麽……”诚远的话像一盆冷水泼过来,让我焦灼的心立刻冷了下来。 他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回家了?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著谦公公来到门前说道:“红玉公子,王爷叫你去。” “是!”我再度高兴起来,大声应是,整整衣襟,诚远一脸笑意的给我披上棉斗篷,而後跟著谦公公往府外走去。 自从入王府以来,我从没有迈出过王府的大门。就连我住的那个院子都很少离开。跟著谦公公一路往外走,心中雀跃不止。 终於能看看外面的景色了。不知家里怎麽样,这个年过得好不好。那时袁师父带回来的十万两银子因上下打点差不多快用光了,不知道爹回去後日子是不是还过得下去。 出了府门,见门口停著一辆气派的马车,前面是开道的护卫,马车後面跟著两队拿著礼物的家仆。谦公公带著我来到车前,掀起车帘,扶著我登上马车。 宵凌王听见动静,困倦的睁开一丝眼睛,伸手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坐在他怀里,而後声音朦胧的吩咐一声:“走吧。”外面赶车的护卫应是,马车便隆隆的走起来。 他紧紧的抱著我靠在车壁上,闭著眼睛一幅梦游的样子迷糊的说:“是不是等急了?总算是赶回来了……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凑到我嘴边亲亲我的嘴唇,又闻了闻,嘟囔的说:“嗯,没错,是小琪儿,没找错人……” “噗……”他眼睛也不睁的嘟囔的话把我逗笑了。也就一笑的功夫,他忽然吻上来。 大手温柔的捧住我的脸,温柔的吻我。他口内有点干燥,显然是没睡饱。 抱著我的手抓住我的臂膀轻轻抚摸著,吻离开嘴唇移至脸颊,一路下移到颈子上。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睡迷糊的寻找温暖的小猫,脸埋在我颈间吻来吻去。热热软软又干涸的嘴唇一下一下的轻抿,弄的我痒痒的。 “呵呵……”我痒得笑出来,他听到我的笑声又探上脸来吻住我,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吻了许久,他终於吻够了,往我颈窝里一躺,呼呼的睡著了。 他的两鬓有些散落不齐,雪青色的发冠却还稳稳的戴在发髻上。他的睡脸满是疲惫,带著风尘的痕迹。悠长轻缓的鼻息在我颈间喷射,热热的脸颊睡的有些发红,缓慢的心跳平稳有力。 我犹豫的伸出手,轻轻抚整齐他的鬓发,然後手就移不开了。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抚摸他,感觉…… 在我看著他的睡脸出神的时候,马车渐渐停了。待停稳後,车帘一掀,随行的护卫便想开口说话。我瞪了那护卫一眼,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护卫点头带笑,轻轻放下车帘。 看著车帘落下,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已经到了家门口,却因不想打扰他熟睡而不愿下车。 自己为什麽会做出这麽奇怪的举动? 想著的时候,忽觉那双唇又开始轻抿颈子,接著便是一股刺刺的吸力。 “别……”只说出一个字,我忽然住口,因想起自己是不能违抗他的。 他抬起脸来笑容朦胧的看著我说:“别什麽?嗯?” 我垂下眼帘小声说:“红玉知罪。” 这四个字让他立刻落下笑容,一脸无趣的说:“下车吧。” 下了车,宵凌王握拳举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一身慵懒的潇洒气势看得人赏心悦目。伸完懒腰他一拍我的背,将我推向立在门口迎接的家人。 “娘!”我大叫一声,扑过去跪倒在娘身前。 “琪儿,你怎麽瘦成这样了。”一身朴素的娘目中含泪的轻抚我的头发,声音发颤的说。 “他跟本王闹脾气,不好好吃饭,自然瘦了不少。”宵凌王扬著惺忪的浅笑走过来扶起我说:“夫人可要好好劝劝他,再这麽下去本王可受不了了。” 娘见他过来,急忙要俯身跪拜,他及时扶住娘说:“千万别再跪本王了,说起来夫人也算是本王的岳母,哪有岳母给儿婿行跪礼之说?” 他的话让我脸上发热,急忙低下头。 娘呵呵的笑起来,拿出汗巾沾沾眼角的泪。 跟在娘身後迎出来的大哥大嫂他们齐齐跪拜见礼,他搀扶著娘言说请起,而後一家人转身簇拥著我们进入家门。 进入厅堂落座,连枝柳儿奉上热茶,宵凌王一摆手,吩咐上礼,跟在马车後面拿著缤纷年礼的家仆便整齐的进入院中。 第一个锦盒里是一盒金条,一家人吃惊的瞪大眼,我也有点心惊,偷眼瞄他。他笑著拍拍我的脸,没有说话。 接著进来的是一个两人抬的红木箱子,打开後里面满满的一箱银子,看大小应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家人又是一声低呼,我干脆也不看了,垂目看著自己的脚尖。 这回我可真是赚大了,用这条贱命不但买回了爹,还买回了这麽多金银财宝。没想到我在他眼里还挺值钱的。 或许我应该乖一点,这样也不枉他为我花了这麽多银子。 各种礼物像走马灯一样在堂内过了一遍,跑向了远方, 家里人开始还会惊呼,後面也就适应了。娘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道谢,说拜年的吉祥话。 宵凌王一脸没睡醒的疲累之色,娘跟他说话只敷衍的应付几句。待礼物终於献齐,娘很知趣的吩咐连枝将他带到我的住处歇息。我自然是要跟去伺候,娘说他们在後院内堂等我,待我伺候宵凌王睡下了再过去说话。 114 该懂事了 发文时间: 05/10 2010 屋里并不暖和,似乎比外面还要更阴凉些,想是因我走後一直空著的缘故。一进门宵凌王便要脱去棉大氅,随行的护卫急忙阻拦,说这屋里太凉,怕伤了他的身。 “本王有那麽娇贵麽?”宵凌王不屑的斜了那护卫一眼,随手脱下棉大氅。我上前接到手里,工整的搭在挂衣屏上。 轻车熟路的进了里屋,他浑身无骨似的往床上一倒便要睡过去。我忙跟上去扶起他说:“王爷,洗漱之後再睡吧。” “嗯……”他迷糊的嗯了一声,伸手把我抱怀里又倒在床上。 这时候屋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端著洗漱水和炭火盆暖炉的柳儿宏儿几人见里屋开著门,我和宵凌王滚在一起,急忙退到门旁回说可以洗漱了。 “王爷,可以洗漱了,王爷?”我轻轻拍拍他的脸,他迷糊的抓住我的手放在唇前亲一口,抱著我又坐起来。 我挣开他的手臂下了床,吩咐他们进来,几人便端著东西纷纷进屋。把冒著热气的面盆放在盆架上,热茶放在桌上,两个炭火盆放在屋中,两个小暖炉放在床上。 放好之後,几人告退出去,我拉著眯著眼昏昏欲睡的宵凌王来到盆架前净面,又端来热茶给他漱口。漱口後为他解下发冠,去了发带,脱去棉外袍,棉中衣,而後推著他回到床前。他眼睛一闭倒在床上,我又给他脱下棉靴外裤,盖好棉被,将一个小暖炉放进被窝里给他暖脚,另一个放进他怀里暖身。掖好被子後转头一看,他已经熟睡过去了。 长出一口气坐在床边,细细端详他安逸的睡脸。他是从哪里赶回来的呢?竟然累成这样。虽然以前经常见他一副慵懒的样子,却从没见他这麽累过。 浓密的黑发散乱的摊在枕头上一片,趁著他安详的睡脸就像一个无害的孩童。可一旦那英气的双目睁开,整张脸立刻就变得英武不凡。 眼睛…… 出神的伸手轻轻摸摸他如头发一般浓密的睫毛,睫毛并不长,也不卷翘,直直的盖住下眼睑。睫毛下面是一片不算深重的黑眼圈,看来他是熬夜赶路了。 似乎感觉到睫毛被碰触,他不舒服的动了下眼睛,吓得我急忙缩回手。 干吗摸他的睫毛…… 呆了一会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又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脸颊。柔韧的脸颊很有弹性,热热的…… 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经过,我又迅速收回手,脸上有点热。自己这是怎麽了?干吗贼一般的偷偷摸他…… 对了,娘还等我过去说话。 收拾起心情轻轻离开卧房,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看到随侍的护卫向我行礼并递上棉斗篷。我接过斗篷披在身上,他又过去打开屋门。 屋门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护卫把守,跟随而来的礼队和马车等已经折回王府去了。出了屋子往内堂走,走没两步忽又站住,奇怪的转头看看把守在屋门口的两名护卫。怎麽没看到韩桢?他不总是跟宵凌王形影不离的麽? “三爷,你在这里呆站著作甚?夫人等你过去呐。”宏儿忽然走过来说。 “哦……”我回过神,忙转身跟著宏儿来到内堂。 堂内一家人除了爹以外都在,见我进来蜂拥而上将我围在当中。娘抱著我泪流满面,大哥也扑上来小女人一样伏在我肩膀上哭。柳儿宏儿曲儿拿著汗巾子围在一旁抹泪抽泣,大嫂一边笑一边沾泪。 我也想哭,鼻子酸酸的,可眼泪却怎麽也没有涌出来。 “娘,别哭了,孩儿这不是好好的麽?”我见娘哭得止不住,安慰的拍拍娘的背脊说。 “是啊娘,琪儿好不容易能回来一家团圆,您应该高兴才对。”大嫂也上来规劝道,而後推了一把大哥说:“你也是的,不劝著娘点,自己倒哭个没完!” 大哥还是很惧怕大嫂,听大嫂这麽说急忙闪开一旁抹抹眼泪。娘也止住悲声,一边拭泪一边笑著说:“哎,我这是太高兴了。”说罢,娘携著我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拍著我的手说:“来,跟娘说说这大半年在王府过得如何。” 我微微笑了笑,说:“挺好的,吃住用度都是上好的,王爷对我也很好,娘不必担心。” “唉……”娘眼泪汪汪的叹了口气,一脸心痛的摸摸我的脸,“脸蛋都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进去了,瘦成这样还说过得好。” 我淡笑不语。 那边连枝和柳儿为众人上来热茶,我接过茶碗亲自端给娘。娘接过去刮刮茶叶浅酌一口,放下茶碗说:“娘心里清楚的很。王府内院人多势杂,上有王妃总管,下有四公子宠侍,你入府身份低微,怎可能不被欺负。再说你打小就不是能跟人斗心眼的材料,定是要受人刁难的。王爷即使有心护著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娘,真的挺好的……”我小声说著低下头,不敢继续看娘担忧的目光。娘是过来人,自然清楚这些内情。其实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并不能全怪他们找我的麻烦,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无心反抗,任他们为所欲为,他们才越来越变本加厉的对付我。 不过,现在不是都好了麽。李公公入狱了,夏w公子也被打个半死赶出王府了,如今王府里根本没有人再敢招惹我。 “唉,”娘见我不敢看她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已经走了的人,放在心里想著也就罢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娘的这句话让我又抬起头,她是在说尧君麽? “儿呀,你如今年已不小,咱们家又遭此横祸,你也该懂事了。”娘皱起眉头语重心长的说:“王爷他上有朝廷,下有黎民百姓,哪有那麽多精神陪著你任性?你瞧瞧今日王爷累得那样子,看在娘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再者说王爷他对咱们家有天大的恩情,不但救了娘的命,这次又救了你爹的命。就算是报恩,你也该尽心尽力的服侍好王爷不是?” 娘的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不禁恍然的点点头,喃喃的说:“是,娘,孩儿懂了……” “懂了就好!”娘用力拍拍我的手说:“我和你爹如今都是一条腿迈入棺材的人了,家里又落魄到如此田地,再也没别的奢望。只指望你和你大哥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们也就别无所求了。自从你走後,你爹他整日里只会躲在书房发呆,也不敢出来见人。这次王爷带你回来,他都不敢出来迎你们。再说你爹以前在朝中颇有几个对头,若不是看你在王爷跟前受宠,咱们家这日子也是过不安生的。即使你再一根筋,可也不是个傻子,有些事自己要掂量掂量轻重才是。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为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刚出世的小侄子想想。” 听娘提起刚出生的小侄子,我才想起从进门到现在还未看上一眼,急忙说道:“娘,,那人闷不吭声的跑向了远方, 我那侄儿在哪呢?抱出来给我看看。” “意儿方才还在睡著,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一直没说话的大嫂站起身说道,而後转身往外走去。 115 只有五个字 发文时间: 05/11 2010 娘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又摸摸我的脸,说:“心放宽些吧,你还未到弱冠之年,今後的日子还长著呢。将来若是有机会能在王爷手下混个差事,摆脱侍奴的身份,也好给咱们颜家长长脸面。你爹被皇上罢了官,又差点掉了脑袋,如今没变得疯疯傻傻的已是不易了。” 我垂下眼点点头,没有说话。自从成了宵凌王的侍奴以来,我从没有想过将来的事,一心只想著早点追随尧君而去。可听了娘方才的一番话,我忽然觉得,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而且我忽略了一点,虽然爹现在保住了一条命,可那本书册的事还没有结果。如果我不在了,家里是不是就会大难临头? 不行!就算是要死,也得把这件事给平了! 还有叔父为什麽要害爹的事,爹也从没有跟我说过。那次在牢里爹跟大哥说了很久的话,应该就是说这件事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一定要问问爹到底说了什麽把尧君逼上绝路的! 寻思间大嫂抱著小侄子意儿进来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小的孩子,整个身子都被棉褥裹成一个包袱大小。很新奇很小心的接过意儿抱在怀里,小小的脸蛋就像一颗红苹果,大大的黑眼睛好奇的转来转去看我们。最後,他的眼光落在我脸上,便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娘,您看他对我笑了。”我纳罕的说。 “呵呵,那是他喜欢你啊。”大嫂笑道:“我们琪儿这麽俊,自然是谁见谁喜欢的。” 我抿嘴笑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摸摸意儿软绵绵的小脸蛋,嘴里问道:“意儿的全名叫什麽?” “叫‘颜平意’,取‘平安如意’的意思,是你爹给取的。”娘笑著说:“你们在这里说说话,今日我亲自下厨,给琪儿做几样他爱吃的菜!柳儿,连枝,你们来帮忙。” “是。”两个丫头应了一声,便跟著娘往厨房去。 “娘,我也去。”大嫂说道。 “哎,你去做什麽,你如今只要带好意儿就行了。”娘立在门口笑眯眯的说,而後便掀棉帘出去了。 我抱著意儿左看右看,怎麽看都觉得可爱。意儿看著我呵呵笑个不停,声音奶声奶气的特别好听。 “怎麽会这麽小呢?”我出神的说。 “呵呵,你小时候也这麽小。”大哥坐在我身边笑著说:“那时候我抱你你还不高兴,往我身上撒尿呢!” 大哥的话让我脸上一热,不好意思的说:“那时候的事哪里还记得啊。” “这还不算什麽,你还在王爷的脖子上尿过呢!”大哥又说。 大哥的这句话让我窘的抬不起头,可记忆里却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 “哦?琪儿还在王爷脖子里撒尿?”大嫂坐在我另一边好笑的说。 “他什麽不敢啊,咱们家就属他胆大,人家都不敢做的事,就他敢!呵呵呵……”大哥说得兴高采烈,“从小到大,除了咱爹,他是谁也不怕的。还不是冲著王爷宠他嘛!” 大哥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隐约的记得我5、6岁的时候,还一直叫宵凌王“子洛哥哥”的,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跟他越来越远了呢? 好像似乎是从知道他养男宠的时候开始的…… 晚饭是一桌家常菜,还有娘亲手做的汤圆。娘让我去请宵凌王,可他还在睡,我便回来说给他留一份饭菜热著就成。 至於爹,娘只吩咐曲儿给躲在书房的爹送去一份,不让他过来,说是怕他搅了我们的兴致。 这顿饭我吃了很多,是我入王府以来吃的最美味的一顿饭。最後还一连吃了两碗汤圆,撑的我小肚子又鼓起来。 吃饱了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小意儿也凑热闹,咯咯的笑个不停。娘说想去镇子里看花灯,问我去不去。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我要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去找爹问明实情。 又坐了一会,娘他们便收拾穿戴,曲儿从後院赶出车来,众人上了马车出门往镇里去看花灯。我将他们送出大门,转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燃著昏暗的油灯,白发苍苍的爹双目无神的看著眼前冒著热气的饭菜一动不动。我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便进屋关门走至桌前。 “我有话问你。”我说。 爹毫无反应。 “我有话问你!”我大声说,双手“啪”的拍在桌案上。 爹浑身一震,沧目中终於有了些神采。他缓缓抬起眼看著我,神色木讷呆滞。 “在牢里时你到底跟尧君说了什麽,把他逼上绝路?”我沈声问道。 爹怔了怔,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他喃喃的说:“我只说了五个字……” “只说了五个字?”我狐疑的问。 “我说‘你能心安麽?’”爹呆愣的说。 “怎麽可能!尧君在里面呆了很久!”我不信的低喝。 “他是在给我做针灸疗伤。”爹说。 “五个字……只有这麽五个字就把尧君逼死了?”我瞪著爹的眼睛颤抖著声音问,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爹垂下目光缓缓点点头,“我只跟他说了这五个字……其实我只是想逼他离开我们颜家,没想到他会……” “我不信!我不信!”我泪流满面的大喊,伸手一把将他面前的饭菜扫落在地。 “只有五个字,就断送了尧君的一条命!尧君一家三口,全都死在我们颜家手里。如今我们家落得这麽惨,都怪你和二哥!呜呜呜……” 我痛心疾首,我一边哭喊一边将桌案拍的“啪啪”巨响,最後桌案被我拍的四分五裂,闷不吭声的一把抓了过来, “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 爹也哭了,他似乎是被我的话说哭的,又似乎是被我的疯狂吓哭的。我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尧君,你为何这样想不开,只因爹说的五个字服毒自尽。 尧君,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欠我的,来生要用一生来偿还。 远处不停的传来鞭炮声,过节的笑语声,而这个冷清昏暗的书房里,却只有我和爹的哭声…… 116 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 发文时间: 05/12 2010 “笃笃”“三爷,王爷醒了,吩咐传膳。”门外忽然响起宏儿的禀报声。 我急忙止住哭泣,用袖子胡乱抹抹脸,转身开门出屋。 “三爷,你没事吧?”宏儿见我出来,一脸担忧的问。 “没事,”我又抹抹脸,“你去收拾一下,再给他送一份饭菜来。” “是”宏儿应道,眼睛仍是担忧的看著我。 来到厨房,见灶上温著大蒸笼。掀开盖子,里面是给宵凌王留的晚饭。 端过托盘,放好饭菜,转身回我的住处。 屋里已经点上几盏灯,显得很亮堂。我端著托盘进屋,见宵凌王衣衫整齐的端坐在桌前。 我想给他个笑脸,因今日是十五佳节。可努力扯了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 “行了,你不是能强颜欢笑的材料。”宵凌王淡淡的说。 我低下头,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摆好饭菜,“王爷请用膳。” “去净下面,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宵凌王拿起筷子说道。 “是” 去厨房打来热水洗洗脸,重新梳理一下有些松动的发髻。收拾整齐之後,回来侍立在宵凌王身旁。 “站著做什麽?你还真当自己是奴婢啊?”宵凌王一边吃一边随意的说。 我低著头坐在他身旁。 “方才闹出那麽大的动静,也不怕旁人听见。”他说。 “红玉知罪。”我低声说。 “你是不是诚心想气死我?”他又说:“把我气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红……”只说出一个字,我忽然想到似乎这样说会让他生气,於是及时住了口。 “这汤圆真好吃,我娘就不会做这个。”他一边吃著汤圆一边说。 我抬起眼看著他问:“前些日子你去看老王妃了?” “嗯。”他应道:“罗仙山离京城不近,好在能及时赶回来。明年过年带你一起去。” 原来他去看他娘了。 “既然是去看老王妃,你应陪她老人家过十五才是。”我又低下头小声说。 “不是先答应你了麽。”他回道,三两口吃完汤圆,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而後放下碗说:“好了,我吃饱了,走吧。”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今晚的月亮却特别圆。明晃晃的圆月挂在天上,就像娘做的汤圆。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尧君还和我们一家人一起高高兴兴的上街看彩灯。转眼间一年过去,他却只剩下一堆黄土,一块墓碑了。 “冷麽?手这麽凉。”他温柔的问,将我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很暖。 “我们这是去哪?”我四处打量著问。这条路是通往汾安郡的,再走不久就会经过尧君的坟。 “随便走走罢了。”他转过头看著前方深远的小道说。 “随便走走干吗还带著酒?难道你想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我随口问道。 “呵呵,好句,看不出你肚子里还是有点文采的。”他打趣的说。 我笑著摇摇头,不再多问。 悠闲漫步间来到葬著尧君的那片树林,他吩咐前面挑灯的护卫转向林中。 随著他往尧君的坟前走去,嘴里奇怪的问:“你怎麽知道……” “我说过你们颜家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我的眼睛。特别是你。”他紧了紧握著我的手说。 穿过只剩下枯枝残雪的树林,便是一条结著薄冰的小河。尧君的坟墓孤零零的立在林边,墓碑上挂满了霜冻的黄土。 宵凌王松开握著我的手,我缓缓走过去跪在碑前,用袖子擦擦墓碑。可上面的黄土冻得很结实,根本擦不掉一丝一毫。 护卫将灯笼挂在树枝上退出树林,他拿著酒坛走过来盘膝而坐,往墓碑上浇了点酒。 “这是温酒,这样就能擦净了。”说著,他往我手里塞了块汗巾,“别用袖子擦,弄湿了会冷。” 我拿著汗巾转头看他,眼里又湿了。他笑著摸摸我的脸颊,仰头灌了一口酒,幽声道:“不与去者争锋,不然徒得嘲败。” “王爷果然是王爷,宽宏大量才气潇洒。”我颤著声音笑赞道。 “别净说好听的哄我,我又不是幼齿小儿。”他自嘲的笑笑。 转过头,拿著汗巾一点一点的擦去被温酒浸湿的黄土。随著黄土一同滑落的,是脸上悲伤的泪泉。 尧君,你现在还恨麽?有悔麽?有悔离我而去麽? 尧君的脸终於又干干净净的了,只是却比上次离开时更冷硬了。我轻轻伏在尧君的头顶,任眼泪流淌,呜咽抽泣。 “算你高明,”宵凌王举坛在尧君面前倒下一口酒,“连翻身的机会也不给我,让我一败涂地。我还从没有输得这麽惨过。” 我翻过脸哽咽著看他,他将酒坛递到我面前,“喝吧,痛快喝!” 我直起身子,接过酒坛,仰面猛灌。 “别喝完了,我还没喝几口呢!”他忽然抢走酒坛,如我一般仰面狼饮。 月,圆而冷,柔而媚,就像尧君在对我笑。 “呵呵呵……咳咳,呜呜呜……”我仰面向月,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你到底是要笑还是要哭?选一样。”一双手臂伸过来将我抱进怀里。 好暖…… 我在这温暖温柔的怀中痛哭失声。 十五之寒夜,幽冷之孤坟,只闻悲泣声…… “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将我吵醒,迷蒙的睁开眼,天已大亮。 “阿嚏!阿嚏!”他又打了两个喷嚏,之後吸吸鼻子。 我掬起衣袖给他擦擦鼻水,他低下头惊讶的说:“醒了?” “你的喷嚏中气十足,近在耳边,如雷贯耳,不醒的话是死人。”我冷著脸说:“就这样坐了一夜?为何不叫醒我回去?” “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软玉怀中梦,何忍扰婵娟。阿嚏!”他摇头晃脑的用我昨晚随口而出的两句连成一首五言,之後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唉,这下我可就罪过大了。”我摇摇头叹口气,离开他暖暖的怀抱站起身,一股凉风吹得我打了个颤。 拉拉身上的棉斗篷,转头一看,他还在地上盘腿坐著,仰著脸可怜巴巴的看我。 “怎麽?”我问。 “站不起来了……”他苦著脸说。 “噗……呵呵呵……”我低笑,跑向了远方, 解下棉斗篷给他披上,背过身蹲下,拉起他的双臂越过肩膀往背上一扛。 “哎!宝贝!你干什麽!”他慌忙的想抽回手。 “别乱动,不然我还不理你。”我低声说。他立刻不动了。 倒背双臂托著他的两条健壮的大腿试了试,这家夥还挺沈。 “宝贝,我可比你爹壮多了。”他在我耳边吹热气。 “哦?那天你也在场?”我一挑眉。 “呃……” 深吸一口气,气沈丹田,猛然站起。“你可真重。”我不满的皱眉抱怨。 “那当然,想我一代‘枭雄’,身高八尺体壮如牛,阿嚏!” “好了,体壮如牛的‘病夫’。”我不屑的说:“再打喷嚏一边转转脸,耳朵要给你震聋了。” “嗯,是。”他很乖的吸吸鼻子。 把背上的他往上托了托,转过身,留恋的再看尧君一眼,而後转头大步往林外走去。 尧君,我走了。此生你若是不来带我走,我就在他身边服侍他,给他养老送终。 117 你专心打喷嚏就行了 发文时间: 05/13 2010 他伏在我背上一路阿嚏阿嚏的出了树林,林边小道旁停著一辆马车,宏儿抄著手抱著马鞭坐在车板上正与那两名护卫打屁聊天。 见我背著宵凌王出来,两名护卫急忙上前扶著他下来。宏儿也跳下车板迎过来说:“三爷,王爷这是不是凉著了?” “还用问?”我瞥了他一眼,有些气喘的说:“王爷坐了一晚上,腿不好使了,把王爷扶上车。” “哎!”宏儿答应一声,跑过去掀起车帘,帮著两名护卫将宵凌王扶上马车。 我随後也上了车,两名护卫与宏儿一同坐在车板上,马鞭一响,马车便隆隆的走了起来。 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两条腿搬上来放在大腿上,一边平复下气息一边给他按摩腿。幸好从树林出来这段路不算长,不然我还真支持不住。如今这身子是大不如前了。 “阿嚏!”他继续打喷嚏,吸吸鼻子说:“宝贝,怎麽忽然这麽乖巧?” “王爷,叫我红玉就好。”我低著头皱皱眉。 “本王喜欢叫你什麽就叫你什麽,阿嚏!”他很不服气。 我翻白眼。 “是不是知道本王的好处,回心,阿嚏!回心转意了?”他一边打喷嚏一边说话。 “王爷,你专心打喷嚏就行了,不必跟我说话。”我头也不抬的说。 “我喜欢,阿嚏!喜欢跟你说话,阿嚏!不行麽?阿嚏!” “呵呵呵……”我被他逗笑了。 “嗯,大哭之後,阿嚏!心情好多了吧,阿嚏!”他喷出一堆鼻水,可汗巾又给我擦尧君的墓碑用了,无奈之下,他用我的棉斗篷擦鼻水。 我很受不了的摇摇头,他不满的说:“干什麽摇头,我总不能拿自己的衣服擦吧!” 我笑笑,没有接话。 一路伴随著他的喷嚏声回到家里,我吩咐宏儿去请大夫,却被宵凌王拦住了。他说这点小病不用请大夫,他自己就能医好。 娘已经准备好早饭,见我们回来了便吩咐柳儿连枝把饭端过来。他没吃多少,让我向娘讨一碗姜汤。吃罢饭後,姜汤送来,他喝了姜汤就把我赶出屋子,让我找别处歇息。 这还是第一次被他赶,我觉得挺不习惯。 跑去娘屋里在她的卧房睡到中午,起床洗漱过後,娘让我请宵凌王一起用午饭。回到我的屋子,见随侍的护卫把守在卧房门口。我走过去要敲门,他急忙拦住我,说这时候不能打扰王爷。 我奇怪的看著房门寻思,他在里面干什麽呢? 那护卫将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朝里面指了指。我凑过去用一只眼睛往房里瞧,只见宵凌王盘腿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结印与丹田,满脸的热汗奔流,头顶上还冒著白烟。 我惊奇的睁大眼,原来他是在用内力驱寒。内力这东西我也有那麽一点,以前练功的时候经常有被袁师父逼著打坐运气。无奈我总是坐不住,心思静不下来,所以我的内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好像自从尧君去了以後,我就再也没有练过功了。这可不行,荒废了武艺,我就一无是处了。 想到这里,我轻轻关上房门,转身往内堂走去。 午饭很丰盛,当然,这个丰盛与王府的丰盛是不能比的。吃饭的时候娘和大嫂兴高采烈的计划下午去汾安郡游玩,顺便采买些家里要用的物什。我和大哥一同摇头,什麽顺便采买,根本就是要去大肆采买衣裙首饰。 女人啊!都一样。手里一旦有了富余的银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打扮自己。 柳儿连枝和画梅在一边听到娘和大嫂的谈论,立刻两眼放光的凑过去,一个个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支支吾吾的说让带著她们一起去。婆媳两个倒也痛快,满口答应,把三个小丫头高兴的一堆甜言蜜语的往上献。 大哥受不了了,筷子一放说:“你们都走了,意儿谁管?” 这句话让一群女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最後画梅一缩脖子,头一低,懦懦的说:“奴婢留下照顾小少爷。” “哎!都去都去吧!”娘一脸兴奋的红光说:“吃了饭去赵大婶家把赵大婶请来帮忙看一下午意儿,给她点银钱就是了。” 大哥无奈的撇嘴。 “撇什麽嘴啊,”娘笑著怪道:“大过年的,都没银子给她们添点新衣什麽的。如今既然有了银子,自然不能再那麽小气。再说也该给你和你爹添几件新衣服了。” 大哥继续撇嘴,拿起筷子吃饭。 我听了娘的一番话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说道:“娘,尧君家在汾安郡还有间老宅,不如这次去一同买下来吧。” 众人听我提起尧君,纷纷落下笑容神色怪异的看著我。大嫂放下碗筷有点担心的说:“琪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奇怪的看著众人,“毕竟尧君是我的亡妻啊,他们家的老宅我们买回来不行麽?” “行──!当然行,怎麽不行。”娘拖著长音转眼看大嫂,大嫂急忙点头,“行行,这次过去我们就打听打听,把那宅子买下来。” 我很高兴的笑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了两口,我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娘,自从咱们家出事以後,怎麽一直没见著林姨娘啊。” “自然是早就跑了呗。”娘随口说道:“她是以前你爹出外公干的时候带回来的,听说是个落难的小姐,被你爹救下来了。她一不是咱们颜家的家奴,二不是明媒正娶,只是你爹随便收了房的。她想走想留都与咱们家无关。” 我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说什麽。 吃罢饭,画梅兴高采烈的去一旁邻居家请来赵大婶。娘给了赵大婶一小串钱,粗略看来大概有个二百多文的样子。赵大婶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说要把意儿当活祖宗供著。 安排好家里之後,娘带著几个丫头和大嫂上了马车,曲儿宏儿赶车,一群女人便叽叽喳喳的上路了。 我和大哥站在家门口看著马车越走越远,再次摇头叹气。之後我们对视一眼,又都笑了出来。这恐怕是自家里落难以来娘和大嫂最开心的一天了,就让她们好好玩玩吧。 118 来龙去脉 发文时间: 05/14 2010 转身进入家门,让大哥在内堂等我,我找他有话说。大哥神色有些异样,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回到自己屋里,那随侍的护卫仍守在卧房门口。我轻手轻脚的过去把屋门打开一条缝,见宵凌王依然盘坐在床上,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头顶不再冒烟,双手也撤去印决,随意的搭在两膝上。 看来他已经驱了寒气,现在正在做普通的运功。 一般这种调息运功为一个时辰左右,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想到这里我朝护卫招招手,转身出去。那护卫跟出来行礼问什麽事,我告诉他如果王爷醒了,就去内堂找我。他点头答应,我便转身往内堂去。 大哥正坐在堂内喝茶等候,看神色似乎在考虑什麽。见我进来,大哥站起身过来关上屋门,携著我的手走过去坐下,压低声音问:“三弟,你是不是想问我叔父为何要加害我们家?” 我皱起眉点点头,伸手给自己倒杯热茶。 “唉,这件事要不是那日爹在牢里亲口告诉我,我也是不知道的。”大哥叹了口气,说:“爹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尧君还在……”说到这里,大哥不放心的看我一眼。 “大哥,你就直说吧。”我端起茶碗喝口茶说。 “这是爹还未与娘成亲时的事。”大哥见我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叔父是庶出,叔父的亲娘是祖父唯一的妾室。爹十六岁那年祖母仙去,祖姨娘便处心积虑的想被扶正。因这样一来叔父在家中的地位就与爹相当了。当时爹的奶娘怕祖姨娘成为正室之後对爹不利,给爹出主意除掉祖姨娘。爹不敢做,奶娘见爹胆小,便自作主张的给祖姨娘的饭里下了砒霜。祖姨娘吃完饭後毒发身亡,祖父大发雷霆,亲自彻查此事。後来查出是爹的奶娘所为,奶娘也供认不讳,并在罪状上签字画押之後撞柱自尽。祖父问爹知不知情,爹自然说不知道。此事便以奶娘的死而结案告终。 叔父当时怀疑此事是爹授意奶娘所为,而奶娘仅仅是爹的替死鬼。爹心中也非常过意不去,对叔父关怀备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时日长了,叔父似是淡忘了此事,对爹亦如亲兄弟般相待。後来祖父去世,爹顺利的继承祖父的爵位成为国公,并向皇上举荐叔父。再後来叔父被皇上赐予北定侯之爵,封地塑州,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认为自己终於弥补了对叔父的亏欠。而叔父也不再提及当年的事,爹以为从此就可安心了。” 我见大哥说了这麽久的话,嘴唇都干了,便给他的茶碗里添了些热茶呈上。大哥接过茶碗猛灌几口,又说:“因娘病重难愈,爹一直心急,叔父请来孟梓先生与尧君入府为娘医治。开始爹并没有多心,後来发现你与二弟总因为尧君大打出手,心里便开始怀疑。因爹只是怀疑,找不到什麽蛛丝马迹,为了以防万一,爹将你和尧君分别送走,意欲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只是没想到你会去救尧君,娘又偷偷为你们办了婚事。之後的事你应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麽回事。 “这麽说叔父他确实想致爹於死地?”我问。 “是啊,”大哥回道:“叔父一直在心里很恨爹,认为他娘是被爹害死的。爹在牢中时叔父前去跟爹算账,已将多年来隐忍的仇恨统统倒出。那日去探牢爹对我说不可找叔父纠缠此事,就算他被皇上砍了脑袋,只要叔父能放过咱们一家老小,他也就心安了。” “这麽说不是郭信德向皇上告的状,是叔父告的爹?”我又问。 “嗯。”大哥点头。 “那爹还跟你说过别的麽?” “没有,”大哥说:“爹只说了这麽多。” 看来爹没有跟大哥提起那本书册的事,可那日在牢里爹问我那句话的意思好像他知道些什麽。那麽家里这次落难到底跟那本书册有没有关系? “三弟,关於二弟的事……”大哥忽然犹豫的说。 我心里一惊,忙问:“怎麽?” “爹已经知道了。”大哥低下头愧疚的说:“爹回家後,我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全交代了。我说为了给你出气,故意害二弟染上花柳病。只是没想到那病这麽凶,竟然没有救回来。” “那他怎麽说?”我忐忑的问。 “爹什麽也没说,”大哥难过的说:“只是爹从此就变得像木头人一样坐在书房里不说话。为了这件事娘狠狠的打了我一顿。” “大哥,你这是把罪过都揽到自己头上了。”我很不安的说。 “三弟,你别想太多,此事本就是我一人所为。你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参与。”大哥安慰的拍拍我的手,“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是枉然。如今我有了意儿,爹娘抱上了孙子,也就不跟我计较了。” 我仍是很不安心,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虽然大哥一向很维护我,但也不会这样害人,更别说二哥是亲兄弟。 想到这里我脑中一闪,问道:“大哥,榆钱如今人在哪里?” “怎麽忽然问他做什麽。”大哥有些不自然的说。 “榆钱可是一直跟著你的,为何这次你没有将他买回来?”我注意看著大哥的神色问。 “呃……他……”大哥支吾的说不出话。 “说啊!榆钱现在在哪?” 我心急的一拍茶几,把大哥吓一跳,脱口而出道:“他如今跟著叔父做事。”说完,大哥汗颜的一缩脖子,一脸尴尬之色。 “害二哥染病的主意是他给你出的吧?”我皱起眉头沈声问。 “这个……”大哥低著头支吾。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瞒我?”我盯著大哥逼问。 大哥无奈的点点头,“是他给我出的主意,那有病的小倌也是他找的。” “也就是说,害二哥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张罗的?”我又问。 “嗯。”大哥点点头。 “看来是家贼难防……”我无意识的用手指敲著茶几,思虑著说。 既然害二哥染病的主意是榆钱出的,而如今榆钱又跟著叔父做事,这样前後联系起来,尧君嘴里所说的叔父的眼线,很可能就是榆钱! 榆钱跟了大哥很多年,家里的什麽事他都知道。叔父能对我们家的一举一动都那麽了若指掌,一步一步的将我们家陷入困境,肯定是榆钱吃里爬外卖主求荣! 119 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发文时间: 05/15 2010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忽听院中传来爹的说话声。 爹出书房了? 我站起身走至门口将屋门打开一条缝,循著声音看去。只见爹恭敬的立在我的屋子门口,守门的两个护卫少了一个,屋门开著。 大哥见我偷偷摸摸的看,也不敢出声,小心的来到我身後一同往外看。 不大会,护卫从屋里出来,对爹说:“王爷有请。”爹躬身行礼,整整衣襟低著头进屋去了。 我关上屋门想了想,说:“王爷醒了,我去伺候洗漱。”说罢便要出门。 大哥急忙抓住我的腕子说:“三弟,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我垂下眼帘说:“我只是王爷的侍奴,只能在王府内院呆著,连内院的门都不能出。”甩开大哥的手,双手抚在门上,又说:“再说我临走时已与他断绝父子情分,他的事,再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著大哥,“他如今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自然不会再拿你怎样,毕竟他还要指望你给他养老送终,所以你没什麽好担忧的。” “你恨爹麽?”大哥一脸伤感的问。 我转回头看著屋门上的两手,说:“我说不恨,你信麽?”顿了顿,我嗤笑一声道:“呵,三个儿子只剩下你一个,倒也可怜。卖掉的那个保住了他的命,还能带来金银财宝,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入土之前,他是衣食无忧了。”说著,双手打开屋门往厨房走去。 隐隐听到身後传来大哥的轻声叫唤,我也不想再理会。这一切都是爹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只有他自己吞了。至於那本书册,还是要探探宵凌王的口风。若是不会给家里带来祸事,也就没我什麽事了。 厨房的灶上热著一大锅开水,先沏上一壶热茶,再打好净面水。弄完後叫来赵大婶,端著茶点水盆来到我的屋子门外。 守门的护卫见我过来挡在门前,我停住脚步,他转身进屋通禀。听到屋里传出宵凌王让我进去的吩咐,那护卫应是出来,说王爷让我进去。跟著他出来的是那名随侍的护卫,接过赵大婶手中的面盆并遣走赵大婶。 进到屋里,见宵凌王与爹坐在桌前。爹低垂著头坐得拘谨,宵凌王面带浅笑道:“正说去找你,你可就来了。” “我方才在跟大哥说话,知道王爷醒了就准备洗漱茶点。”我垂目回到,来到桌前将茶点放在桌上,而後将凉茶壶放在托盘上,转身将托盘放於高几上,“王爷先净面吧。” “嗯。”宵凌王应了一声,起身往里屋走去。护卫已经放好面盆出来,继续侍立在一旁。 伺候宵凌王洗漱一番,来到梳妆台前为他梳头。他的头发又黑又浓又长,很不好打理。而我在梳头这方面手又特别笨,摆弄半晌也给他梳不整齐发髻,最後急的我出了一头的汗。 “呵呵呵……你啊,手还是那麽笨!”宵凌王看著铜镜里一脸焦急的我笑道:“不一定非要挽发髻嘛,又不是要去上朝,随便梳整齐就好。”说著还伸过手摸摸我的手。 “是……”我脸上火烧般的热,不知是急的还是窘的。放下手中瀑布一般的黑发,重新梳理整齐,而後揽起最上面一层头发,攥在一起梳成一束。刚要伸手,却见他已经拿著一条蓝色丝绦编制的发带递到眼前。 我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接过发带小心的绑好发束,并小心的系好结。这次系的很好,不会系成死结。 “嗯……还行。”宵凌王对著铜镜左右看看,只见他一边的侧脸上飘荡著一缕未绑上的头发,我脸上更加滚烫。 “我,我再重梳……”我小声懦懦的说,伸手撩起那缕未绑上的发丝。 “罢了罢了,这样也挺潇洒嘛!”他笑著抓住我的手亲一口。 我低头,在心里认错。 他笑呵呵的站起来转身圈住我的腰,低声说:“我发现你今日忽然变得很乖巧,是不是想通了?”说著,一只手将我的脸捧起来看著他。 我垂下眼帘小声说:“红玉以前太不知好歹了,今後红玉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 “嗯……”宵凌王沈吟一下,俯下脸说:“还是不够让我满意,不过已经进步不小。”说罢,温柔的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我在心里摇头。 “你太瘦了,回去好生养养,吃胖些才好。”他在我耳边低语,顺便亲亲我的脸颊,“瞧这小脸蛋只剩下骨头了。” “是” 我应了一声,他的嘴唇又覆上来轻轻一吻,“这才乖。等跟你爹说完话,咱们去汾安郡玩玩去。” 去汾安郡? 我惊喜的抬起眼,娘她们这时候正在那玩呢,说不定能碰上。 “呵呵,在府里憋闷了半年多了,是不是早就受不了了?”他宠溺的捏捏我的下巴笑说道。 “谢王爷。”我高兴的扬起笑。 “哎,再胖点笑起来才好看。”他不满的摇头抱怨,又吻。 这次吻的比较久,嘴唇被他吃来吃去的吃个没完。 我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推开他的脸低声问:“王爷怎麽知道我很不会梳头?” “呃……”他脸色微变,转转眼珠,放开我转身往外走,嘴里小声说道:“我早说过你家有什麽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看著他出了卧房,我疑惑的皱起眉头。见过我自己梳头的外人除了袁师父他们就只有韩桢,难道是韩桢告诉他的?韩桢怎麽连这个也说? 他对我家的事知道的这麽清楚,说明家里也有他的眼线。如今家里落了难,只有宏儿他们几个下人。如果他仍能掌握我家的一举一动,跑向了远方, 说明…… 我握紧双拳,随後又松开。不管是谁,反正他又不会害我,查不查都无所谓了。 来到外屋,低著头挨著宵凌王坐下,只听他说:“你就放心吧,此事与你们颜家并无关系。至於颜兴郎,有本王在这里,量他也不敢造次。” “谢王爷恩泽,”爹躬身站起,拱手在身前,“王爷对老朽一家的再造之恩,老朽今生今世无以为报,来生定当做牛做马为王爷效劳鞍前马後在所不辞。”说著,爹便屈膝要行跪拜大礼。 “行了行了,”宵凌王有些不耐的上前扶住他道:“当著琪儿的面,你这个做爹的就别把官场上那套拿出来用了。” 爹闻言眼圈一红,低著头呜咽道:“如今那孩儿,却已不认他的白发老父了。”说著,掬起衣袖沾沾眼角。 我翻起眼睛瞪著爹,你什麽意思?借机找宵凌王诉苦?还想左右我麽? 120 外出游玩 发文时间: 05/16 2010 宵凌王看看我的神色,转头拍拍爹的手低声安慰道:“老颜啊,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说到这里又看看我,我又转眼瞪著他,他急忙转回头附在爹耳边嘟囔几句。 哼! 我在心里冷哼。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管你用什麽手段,别想再左右我! 说了一时的悄悄话,爹不住点头称是。宵凌王直起身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道:“好了,老瞪著眼睛不累麽?走,咱们出去玩去!” 我收回目光起身应是,随侍护卫上前给宵凌王穿上棉大氅,又为我披上棉斗篷。之後我们开门出屋,恭候在门口的大哥见我们出来行礼问安。宵凌王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护卫去马厩牵出踏雪与三匹普通的马,我们一众人便走出家门,翻身上马,往汾安郡奔去。 虽然日头微暖,可因骑在马上奔驰,扑面的寒风仍是将脸颊吹得刺痛。坐在身後驾马的宵凌王似乎感觉到我冷,将棉大氅拉过来裹住我的身子。 我仰起脸看他,他低下头亲我。 我惊慌的转著眼珠四下看看,还好这段路没有路人。他也太任意妄为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般放肆。 “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他笑著在我耳边说。 我脸上一热,低下头道:“红玉不敢。” “马上就要路过那里了,要再去看看麽?”他看著前方问道。 抬起头往前看去,葬著尧君的树林越来越近了。 “不用去了……”我出神的说,仿佛看到白衣飘飘的尧君立在林前朝我摆手微笑。 尧君,你在跟我辞行麽?你要走了麽?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风吹枝叶的沙沙声,近在耳边的哒哒的马蹄声。我眨了下眼,尧君消失了…… 刚过完十五,汾安郡城里特别热闹。因官署衙门等要到二月初才开始办公,这时候人们都涌出家门出来游玩。街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叫卖声,戏子的唱曲声,铜锣声,吵吵嚷嚷闹闹哄哄。 护卫们牵著马跟在我们身後,我和宵凌王随著人流玩赏路边各具特色的小摊。游玩的人大多都不是本地百姓,一个个公子老爷衣衫华贵,小姐丫环绫罗绸缎花枝招展,一看就是从京城或者周边郡州过来游玩的富贵人家。 其实我本来也就是看看玩玩而已,可只要是我多看两眼的东西,宵凌王都会命随侍护卫买下。不大会功夫,我手里就拿满了东西。什麽一尺多长的糖葫芦,踩高跷的小糖人,制作精美的竹编青鸟,具有民族特色的图腾玩具等,塞得我两只手拿不过来。 当他笑眯眯的拿著一大团粉红色的棉花糖递给我时,我无奈的撇撇嘴。这东西我是打死也吃不下的,实在太甜了,只是因为颜色好看样子可爱才多看了两眼。 “好像太多了。”他扬眉说道,伸手接过我一只手里的东西,“我帮你拿著。”说罢,张嘴咬掉糖葫芦串最顶上的一颗,含糊不清的说:“好了,第一个归我,剩下的你要吃光。” 我忍笑,拿过手里的糖葫芦咬下一颗,转头一边吃一边继续走。 渐渐的走至河边,河水缓缓流淌著,水面上布满了要融化的碎冰。宵凌王凑到我身後,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说:“现在天还有些冷,冰还未消融,等天暖和了可以来坐船游河。” 我点点头,又咬下一颗糖葫芦,转身随著人流往街市中央走。那里好像在唱大戏。 “让我也再吃一颗。”他俯下脸咬住一颗糖葫芦。 我笑著抽出签字,没想到他竟然爱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其实,虽然我不爱吃甜的,却挺喜欢吃糖葫芦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就是吃多了会很腻味。 “就是嘛,多吃点甜的才会长肉。”他一边嚼一边说,把棉花糖塞进我手里,“这个也得吃掉!” 呜呜……这个我实在吃不了。 我苦著脸看他,“不想吃这个,这个太甜,我吃了会想呕。” “呃,那算了,”他拿过来递给随侍护卫,“你吃。” “啊?”那护卫表情不大好看,“老爷,这个……” “吃!”宵凌王眼一瞪。 “是。”他低著头接过来,咧著嘴咬一口。 我闷笑,宵凌王与我一同闷笑,揽著我往前走。 市场中央的空地上搭建著一座很大却不是很高的戏台,上面很多戏子正在热闹的唱戏,只是听不出唱得哪一出。台下人山人海,闹哄哄的听不清戏词。 我踮著脚尖往前张望著,实在是因为人太多,而我的个头又不算高,所以看不清什麽。 忽觉一双大手握住我的腰,随後身子猛然升高,接著我便坐在宵凌王的肩膀上。 “呵呵,这下看到了吧?”他仰起脸笑呵呵的说。 我脸热,偷眼四处瞄,见没什麽人注意我,才放下心来往前看。 “连屁股上都没肉,咯得慌。”他不满的捏捏我的屁股抱怨。 虽然周围很吵,我却听到他的话了,脸上更热,低头看他一眼。他见我的表情一愣,然後就像发痴一样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看我,第一次是我第一天入府那晚,他看到我穿著侍衣的摸样时盯著我发呆,连手里的酒杯掉了都毫无所觉。 我紧张的心里“纭甭姨,急忙抬起脸往戏台上看,只是却没一点心思看戏子们的表演。 抓著大腿的手忽然使劲握了握,仿佛在忍耐什麽。我仿佛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心里更紧张了。 身子忽然被抱下去,而後他拉著我二话不说疾步往人少的地方走。左转右转的走了半晌,他将我带入一个无人的小巷里。进去时他冲三名护卫一摆手,其中两人便背过身子把守在巷口。那名随侍护卫拿过我手里的东西转手递给一名护卫,而後解下身上的棉斗篷撑开挡住巷口。 他要干什麽? 我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他不会是要在这里那什麽吧? 这也太…… 拉著我二话不说疾步往人少的地方走。左转右转的走了半晌, 121 甜蜜的小巷(h) 发文时间: 05/17 2010 不待我多想,身子便被他抵在墙上。一条大腿顺势挤入我两腿之间,轻轻往上一顶。 我呆呆的看著他,张开嘴说不出话来。难道他真要在这里那个? “呼──呼──”他炙热急促的喘著气,脸逼过来深深的凝视我。胯下的大腿缓缓的抽动著摩擦我的臀缝。 我不敢与他灼人的目光对视,心跳剧烈的闭上眼睛。就算他要在这里扒光我,我也不能反抗他。 嘴唇一热,软软的唇瓣很温柔的吻上来。唇间探出湿润的舌尖,在我的唇瓣上轻轻扫过。 我睁开一丝眼睛,看到眼前高挺的鼻梁,红晕的脸颊。火热的鼻息在脸上喷射,耳边是山响的粗重呼吸声。 还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急不可耐的扑上来猛啃,没想到却是这麽克制的温柔的吻。 一只大手探入我们身体之间,解开腰带,一颗一颗的解开棉袍的搭扣,而後抚上露出棉中衣的胸膛。抚摸两下,顺著胸膛缓缓下滑。待抚到小腹,灵巧的钻入中衣里面,隔著亵衣再次抚上我的胸膛。 他的手不是很凉,在胸膛上温柔的抓揉几下,而後捏起一颗小豆子轻轻拈转压揉。 同时吻著我的嘴唇忽然一吸,将唇瓣吸入口中舔舐几下,放开。而後再次贴上来,轻轻吮吸唇瓣,舌尖探入口中轻扫牙齿。 还从没有被他这麽温柔的挑逗过,嘴唇似吻非吻的吮吸,胸前隔著亵衣的朦胧刺痒,这种轻轻痒痒的感觉让我浑身发热头脑眩晕。 不由自主的扬起手臂搂住他的颈子,体内被挑起的热流冲向胯下。 感觉到我的反应,他深深的吻上来,将我的唇齿吞入口中,舌头长驱直入的探向喉咙。 逗弄豆子的手顺著胸膛下滑,滑至小腹处轻轻解开裤带,已经被暖热的手便伸进裤子里,温柔的握住半硬起来的分身。 “嗯……”我难耐的呻吟一声,舌头不听使唤的缠上他的舌头。分身只被他轻轻一握,便立刻胀硬坚挺。 我动情的迎合让他笑弯了眼睛,放开一点我的嘴唇,一下一下的轻咬。脸转向另一边再次深深的吻住,舌头纠缠住我的舌头,亲热的摩擦舔舐。 握住分身的手缓缓松开,探向下面的小球。温柔的握住那团柔软,揉摸一时。而後顺著分身抚摸上来,手指捏住头部,来回拈动。 我喜欢这样温柔的抚摸,这种感觉很舒服。 我开始不住发出小声的哼吟,收紧手臂将他的身子贴向自己的身子。下体不安的轻轻摆动,在他温柔的手指中间来回摩擦。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仿佛发现了什麽令他惊喜的事。 捏著分身头部的手指松开,转而轻轻握住整个分身,麽指在铃口处来回摩擦揉动,将溢出铃口的滑腻汁液涂抹在分身上。 热吻从嘴唇转移到脸颊,又转移到耳珠。轻轻一吸,耳珠入口,舌尖拨弄,牙齿轻咬。 裤内握住分身的大手就著溢出铃口的润滑汁液开始缓缓律动,发出滑腻的水渍声响。咬著耳珠的牙齿更加用力,舌尖不住拨弄舔舐。 一股股麻痒顺著耳珠流向全身,最後汇集在小腹,冲上分身。分身似乎又胀大了点,不安的脉动著溢出爱液。 我的脑中一片馄饨,好久没有过这种令我眩晕的火热快感了。腰部自发的加快摆动,在他有些粗糙的大手中摩擦出兴奋的快乐。 不大会功夫,只觉小腹一热,浑身颤抖一下。我兴奋的抱紧他的颈子,拱起腰部,在他手中大力抽插几下,而後是尽情的喷射。 “呼,呼,呼……”我眯著眼享受快感至顶峰的发泄,只觉分身的头部被他的大手牢牢掌握住,喷出的热液全被握在他手中。 “呵呵,原来你喜欢这种温柔的欢爱方式,我知道了。”他伏在我耳边调笑的说,并往我的耳洞里喷了口热气。 我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迷茫的看著他拿出汗巾,探入裤子里为我擦拭湿滑的分身和小腹上的湿润。 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没让我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云雾迷蒙。 待他擦干净喷在手中的浓液,将汗巾又塞回怀里。给我穿好裤子,拉整齐衣服,系上棉袍搭扣。俯身捡起腰带,拍打两下尘土,系在我的腰上。而後拉拉我的棉斗篷,拍拍我的脸说:“回魂了,小乖乖。” 我猛然一怔,眨眨眼,总算是清醒过来。接著便是脸上发烧,无措的垂下眼帘。 好像刚才自己非常陶醉其中,感觉很舒服,这是跟他在一起第一次感觉到快乐。 他又贴上来圈住我的腰将我揽入怀中,低声说:“刚才舒服麽?说实话。” “嗯。”我很小声的嗯了一声,轻轻点点头。 他无声的笑了,紧紧的抱住我说:“看来以往我都没让你舒服到,怪不得每次你都很痛苦的样子。以後我就知道该怎麽做了。”说著,大手在我臀瓣上使劲的抓了一下,“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爱,呵呵。” 他的话和举动让我觉得无颜见人,干脆把脸埋在他胸膛里不再出声。 大手爱怜的抚上我脑後的长发,耳边响起他温柔的声音说:“好了,脱下了外衣, 我带你去看一处好地方。”说罢,他拉起我的手往巷外走去。 一路上我一直低著头,一边看著脚下不住倒退的青石小路,一边回忆刚才在小巷里的一番温柔亲密。 如果他总是对我这麽温柔,我恐怕就越来越抗拒不了他了。 因为刚才真的很舒服啊…… 恍惚间感觉走的这条路很熟悉,似乎来过,急忙抬起头四处看看。 这里是去尧君家的路! 我吃惊的睁大眼,难道他要去尧君家麽?他怎麽连这里也知道啊! 越往里走,我心里就越不安,因这去向确实是往尧君家去的。 走著走著,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宵凌王停住脚步,一挥手,“过去看看。” “是!”身後跟随的护卫答应一声,一名护卫越过我们往前跑去。 再次缓步往里走,转过一条小巷,立刻就看见尧君家的大门。只是门前站著很多人围观,院子里传出大嫂和娘的说话声。 那名过去探风的护卫跑回来行礼说道:“老爷,颜家夫人正在与赵管家争吵。” “哦?他们为何争吵?”宵凌王停下脚步一扬眉。 “似乎颜家夫人想买下这宅子。”护卫回道。 “呵呵呵……”宵凌王摇头轻笑,拉著我迈步走了过去。 122 残冬随风去,君逝不复还 发文时间: 05/18 2010 走至门口,护卫将围观的百姓遣散,并把守在大门两旁。他拉著我步入大门,只见娘和大嫂凑在一起正与一个中年管家面红耳赤的对峙。柳儿和画梅气势汹汹的立在二人身旁叉著腰,一副斗鸡样。宏儿曲儿和连枝大眼瞪小眼的躲在四人身後,他们对於打嘴仗显然是无奈的。 那管家一眼看见宵凌王进门,立刻扬起笑脸迎过来行礼道:“老爷,您怎麽来了。” 娘她们看到我们突然出现,立刻现出吃惊的神色,又听那管家叫宵凌王“老爷”,脸上的表情就更丰富多彩了。 “呵呵呵……这都是误会,这位夫人是我的远方亲戚,还不知道这宅子已经是自家的产业了。”宵凌王笑呵呵的放开我的手,走过去搀扶住娘说:“夫人,旅途劳累,进去歇息一下吧。” 娘反应的很快,立刻变吃惊为慈祥的笑颜,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是老身误会了,误会了,呵呵呵……” “哎,夫人还不老嘛,何必自称‘老身’呢。”宵凌王一边哄娘高兴,一边搀扶著娘进入厅堂。 众人先是行礼问安,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好跟著走。我紧走两步追上大嫂,大嫂拉拉我的棉斗篷小声问:“小叔,这是怎麽回事啊?”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低声回道。 进入厅堂各自落座,管家吩咐下人上茶,而後走至娘身前作了个揖,说了一大堆请罪的话。娘一改方才的横眉立目,很大方得体的笑著说了几句安慰话,这一片乌云算是散尽了。 见下人上来热茶,我猴急的端起茶碗就喝,实在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渴的不行。(其实就是因为刚才在小巷里那一番荒唐弄的很渴。) 陪著娘闲聊两句,宵凌王站起身道:“我带琪儿去後面看看,请夫人在此稍歇片刻。” “哎,好,你们忙去吧,不必招呼我们,呵呵呵……”娘的脸笑成一朵花。 热茶很烫,我一边吹著一边小口喝。见他要带我去後院,不舍的放下才喝了几小口的茶碗,跟著他出了厅堂,往後院走去。 宅子里的一切都焕然一新,跟上次尧君带我来时大不一样。虽是这样,却能看出只是修缮一番而已,原本的建制一丝都没有动。 跟著他来到後院的祠堂,大门开著,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房梁上的白绫似是都清洗过了,看起来虽然残旧,却是很白,很白…… 我呆呆的立在门口,看著供桌上尧君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燃著佛香,还有瓜果供奉与一名专门打扫祠堂的下人。 “进去拜祭一下吧,他们也算是你的亲人。”一双温柔的大手取下我身上的棉斗篷,拍拍我的肩膀轻轻的说。 我失神的点点头,慢慢步入祠堂,在中央的蒲团前跪下。 地上很干净,不见一丝血迹。脑中出现那日尧君倒在地上的情景,眼泪便止不住的涌出来。 一双手恭敬的递到我眼前一炷香,我抿著嘴唇接在手中,举过头顶,拜了三拜。之後,站起身走至尧君的牌位前插进香炉里,返回来跪下,再拜三拜。 直起身子,眼泪已经止住,心中默默的说:尧君,你走的太匆忙了。这一生,你是否幸福过? 堂内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将我脸上的泪痕吹干。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悠然的叹息,久久的回荡不去…… 我仿佛坠入一片苍茫的云雾里,与尧君相识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其实,尧君的表现都有痕迹可循。只是我那时太痴迷,很多东西看不见,亦或是我不愿看见。 逃避终究无用,我依然迎来了心底恐惧的事实。然而那颗心,已经被尧君吞吃入腹,还能再长出来麽? 闭上眼,不想再看,却依然在眼前。那陨去的人儿,是不是在那美丽的天宫等我? 心中突然一片明亮,猛然睁开眼,想起了那个梦。 在那梦中,我茫然的站在那混沌苍茫的大道上。左边,是美丽的仙境天宫,右边,是阴森的阎罗地府。 牛头马面拉扯著拴著锁链的二哥渡过奈何桥,张芷怡与娘亲王迎春幸福快乐的在天宫外的草原上嬉笑采花。她们怕不是在等待尧君吧? 原来,上天早已告诉我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愚钝无知的我却忘却了那个梦。 去矣……去矣…… 身子忽然一暖,一双大手将棉斗篷披在我身上。 “跪在这里发什麽呆?”他蹲下来抱住我温柔的说:“瞧你的身子冰凉的,拜祭完了吗?” “嗯……”我恍惚的点点头。 “脸蛋跟冰块似的。”他将脸贴在我脸上蹭蹭,“已在瑶水楼订好雅间,你娘她们先过去了。肚子饿不饿?咱们去吃饭。” “咕噜……”我低头,大窘。 “呵呵呵……”他笑著拉起我,“走吧,以後随时都可以来拜祭。” 我留恋的回头再看一眼尧君的牌位,他静静的立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爹爹身旁,静静的安详的看著我。 残冬随风去,君逝不复还; 犹念旧人笑,泪沾新罗衫…… 我有些彷徨,我无措的坐在酒菜丰盛的大桌前拿著筷子出神。面前的碗里已经堆成小山,可我却坠入纷乱的思绪里茫然无觉。 他为我做的一切让我越来越觉得无地自容,这种仿佛恩赐般的关爱,无微不至的体贴,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送给我家令人咂舌的金银宝器,陪著我祭拜尧君,抱著我整晚坐在野外。他早已买下尧君家的老宅,修缮一新,延续香火。 我已经在尧君坟前下定决心,决心此生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伺候他终老。可是,心底却涌出越来越多的不安。 不明白,我到底在怕什麽? “做什麽看著饭菜发呆?难道不饿麽?”一股热气扑向耳朵,他轻轻揽住我的腰,伏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猛然回神,见娘和大嫂正与那赵管家热络的攀谈。只是她们虽然在说话,眼光却不住往我们身上瞟。 我抬眼看他,他的脸上是暖洋洋的笑容。忽然觉得这张脸非常潇洒英俊,不禁有点心慌意乱的低下头。 123 疯玩灯会 发文时间: 05/19 2010 “好了,快吃,吃饱了咱们去看花灯。”他握握我的腰,低声说:“我已经订好上房,今晚就住这里。” 被他这麽一说,我才发觉真的很饿,急忙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他见我开始吃饭了,才转过脸去跟娘说话。 这瑶水楼是汾安郡最大最阔气的一座酒楼,老板是瑶族人。听说老板祖上与皇太祖有些私交,但也只是传闻而已。这里的饭菜都是瑶族特产,有香辣的打油茶,味道奇特的鸟酢(zuo),兽肉酢,熏肉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菜肴。 我不太能吃辣,虽然很好吃,却把我辣的不行。吃了一会受不了,就抓起他面前的酒杯来喝。这酒是带有发酵味道的糯米酒,带点甜味,却又不会甜的让我受不了,喝进嘴里凉凉的很舒服。 他见我辣的抢酒喝,笑呵呵的吩咐人拿来一只小碗倒给我一碗。娘和大嫂倒是不怕辣,吃得兴高采烈的,好像他也不怕辣,一桌人只有我吃不得辣。 吃罢了饭,店小二端来温茶给众人漱口,之後便浩浩荡荡的上街看彩灯。 汾安郡城的晚上比白天还热闹,除了彩灯外还有各民族的特色舞蹈,秧歌队等。河边的长道上此时布满了燃放鞭炮和烟花的贵族子弟,他们让下人放好烟花後用燃香点燃,而後凑到一起笑闹取乐。 他问我要不要也去放烟花,我自然是很兴奋的想去,可一转脸的功夫却瞥见一旁在演皮影戏,立刻飞扑过去站在人群外蹦跳著往里张望。 我从小就喜欢看皮影戏,一见这个就走不动路了。 在我著急的看不真切时,他又把我抱起来坐在他肩膀上。这次我可顾不上不好意思了,抱住他的脑袋聚精会神的看起来。记得去年的正月十五去街上看灯,因人太多我又个头矮,最终也没能看上皮影戏。拉我走的时候尧君还安慰我,说回头将那皮影戏班子请到府里去专门演给我看。 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回家之後根本没人记得这回事。 看完一场皮影戏,上演第二场的时候,他不顾我的不满和抱怨,就这样驮著我往河边走,说带我放烟花。这下可把我窘的不行,周围那麽多人,只有我坐在他肩上突兀的高出那麽多,引得周围的人一片惊奇的目光与议论。 娘他们眉飞色舞的跟在一旁看笑话,也不说过来劝两句。我的两条腿被他死死的握著,自己也下不来,只好脸上发烫的低著头不敢看人。 到了河边,他终於把我放下来。即使是这样,也引得那些纨!们站在一旁不住调笑闲话。不过,在三名护卫气势汹汹的走过去瞪眼拔刀之後,他们便吓得一哄而散了。 他买了很多烟花和鞭炮,将燃香往我手里一塞,而後自己也拿著燃香开始放烟花。 一玩起来,我就把刚才的窘迫抛到脑後去了。一大堆烟花鞭炮被我和宵凌王一边打闹一边挨个点燃,只听耳边接连不断的“劈里啪啦”声与“纭钡谋响声。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到天上炸开,变成美丽的缤纷的采星散落下来。 柳儿她们几个丫头见我们玩得高兴,也想来凑热闹。我使坏的把小串的鞭炮点燃,扔到她们脚边。她们被脚下炸响的鞭炮吓得一边尖叫一边乱跳,最後逃到躲在远处的娘和大嫂身边,一脸愤怒的瞪著我不敢再过来。 我指著她们哈哈大笑,宵凌王就捏著我的脸说我是小坏蛋,而後也往我脚下扔鞭炮。他扔我,我也扔他,我们俩围著河边光秃的柳树追逐打闹。最後还是他厉害,一把抱住我举起来扔到天上。不过,我可不会称他心意的再落回他怀里,翻个跟头跃开,落地後一扬手向他扔过去一颗大炸响。 “好暗器!”他笑喝一声,抬脚将那颗大炸响又踢回来。 “娘啊!”我吓得大声叫娘,急忙纵身跳开,“绌ぉぃ 钡囊簧巨响,那颗大炸响在我原来站的地方爆开。 “哈哈哈……”他叉著腰仰面大笑。我瞪眼,撇嘴,又点燃一颗大炸响。这次我不急著扔,等引线燃的差不多了,猛然向他扔过去。 “又来?”他抬脚又要踢回来,可那大炸响刚挨著他的脚就炸了。 “绌ぉぃ 钡囊簧,他的棉靴被炸烂了底子,雪白的棉袜被炸黑了脚底。 “哈哈哈哈……”我拍腿大笑,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流眼泪。 他脸上一红,收回脚站在另一只脚面上,转头朝掩口偷笑的三名护卫斥道:“笑什麽笑!去给爷买双靴子来!” “是!”三名护卫大声应是,一阵风的全跑了,我猜他们肯定要跑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大笑特笑一顿吧。 他抱著手臂摸著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看著我,因只剩下一只鞋没办法走路,他只能站在那不动。我笑呵呵的走过去围著他转了一圈,戳戳他的肋骨,戳戳他的腋下,把他痒得浑身发颤。 趁我戳他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要抓我,我机灵的往後一跳,他没抓著,又抱回手臂眯著眼看我,摸下巴。 他的样子真逗。 就在我围著他玩的不亦乐乎时,忽听一阵人声与杂乱的脚步声急速接近。我们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被护卫吓跑的那群纨!带著一大群打手寻仇来了。 这回可热闹了,娘她们见风头不对急忙躲到一旁的店铺里去,探出头看著我们说笑。我见这群人涌过来心里一阵兴奋,好久没有打过架了,二话不说跳过去开打。 他果真厉害,就单腿站在那不动,硬是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轻轻一挥手,随便的一抬腿,就把扑过去的打手打飞出去了。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他,可收拾这些小喽罗还是很轻松的。这一顿打,非常畅快淋漓。 在我们快收拾完这些打手的时候,打手打飞出去了。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他 那三名护卫终於回来了。叫来打手的纨!见我们这麽厉害,扭头就跑,把这些打手扔在这做出气筒。至於我嘛,既然他们来了,就没我什麽事了,拿过护卫买回来的棉靴给他穿上,便站在一旁看热闹。 124 共浴(开始h) 发文时间: 05/20 2010 当那群打手再也没人能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站在我身後圈住我的腰说:“怎麽样?玩痛快了麽?” “嗯。”我笑著点点头,随後仰起脸奇怪的问:“不过咱们在这里打了这麽久,怎麽巡城防卫也没来管啊?” “他们哪里敢管啊,”他笑呵呵的捏捏我的鼻子,“等我们走了他们自然会过来收拾残局,这会应该正躲在附近看热闹呢。敢在这里公然寻事,家里肯定有势力,这里基本可以算是个小京城了。” 说话间,三名护卫打完收工,退回来恭立一旁。他笑著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回去睡觉!”说罢,拉著我的手往娘他们躲著的店铺走去。 回到瑶水楼时已是三更天了,他说下午已经派人骑快马赶回家里送信,说今晚我们都在汾安郡住下了。 我们住的上房是里外套间,里面还有厕房和一间小书房,非常阔气华丽。屋里靠墙放著一排大暖炉,穿著棉袍在屋里热得出汗。据说这瑶水楼共有十间这样的顶级上房,是专门给皇亲国戚住的,寻常人有银子也住不上。 因这一天玩的特别累,屋里又这麽暖和,我就昏昏欲睡的想往床上爬。他笑眯眯的抱住我说要我伺候他沐浴,然後三两下脱下我们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贴身亵衣。 这边刚脱了衣服,门外便传来禀报声说准备好沐浴水了。我过去打开房门,几个活计便抬著浴桶热水涌进来放好,而後行礼告退。 关上房门,转身来到里屋,只见宵凌王赤裸裸的站在那对我不怀好意的笑。我脸上一热,急忙低下头小声说:“小心受寒,快入浴桶吧。” “呵呵呵……”他奸笑著迈入浴桶坐下来,招招手道:“站那麽远作甚?快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我低著头走至浴桶旁,挽起袖子打算先舀水给他洗头发。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说:“脱光了进来陪我一起洗。” “王爷,这浴桶没那麽宽敞。”我脸热的说。 “就你这小身子骨,容你绰绰有余。”他紧紧握著我的手,鬼鬼的扬扬眉,“听话啊,我可不想弄湿你的亵衣。” “是。”我无奈,挣脱他的手背过身去脱衣服。 只觉一双灼热的目光刺在我背上,刺得我心跳不稳全身发烫。我几乎是颤著手脱下亵衣的。 这并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赤裸身体,可不知为什麽,这次却让我十分紧张。 低著头一步步的蹭到浴桶跟前,两只手窘迫的捂著下身。他见我的样子调笑的说:“你的身子我都看过多少次了,怎麽忽然害羞起来了?好了,快进来。”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小心的跨入浴桶。而後跪坐在他身前,伸手拿过水瓢,打算给他洗头发。 他笑眯眯的拿走我手里的水瓢,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他是何用意。他伸手解下我头上的发带,头发便一下子散下来盖住我的两颊。 他拿著水瓢舀了一瓢水,从我头顶浇下,眼前顿时一片湿淋淋的模糊。流淌满面的热水让我不能顺畅呼吸,急忙张开嘴大喘几口气。 他放下水瓢,双手捧住我的脸,抚去贴在脸颊上的湿发。脸栖过来,嘴唇覆住我大张的嘴唇。 这是一个很温柔很性感的吻。 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吮吸我的唇瓣,舌尖挑逗的勾引我的舌尖,每次只轻触一下便躲开。不住轻抿拈转,缓缓深入纠缠,就像是在细细品尝美味珍馐,发出轻柔的水响。 不知是水太热,还是这个吻太撩人。我有些眩晕,身子软软的靠在浴桶壁上。双手无意识的抚上他震跳的胸膛,感觉到他的身子缓缓贴上我的身子。 当这个吻结束时,我迷蒙的看著他朦胧在热气中的脸。那张脸带著如梦如幻的笑容,嫣红湿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今日太累了,就不折腾你了。” 我还没有从刚才醉人的吻中清醒过来,双手缓缓攀上他的颈子。他的笑容更深了,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宝贝,今晚好好睡一觉,想要的话等睡饱了我就……” 他的话就像催眠曲,让本就十分困倦的我昏昏欲睡。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抱住他的颈子,躺在他暖暖的颈窝里,闭上眼睛…… 好热…… 我迷糊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和腿,终於凉爽一点。又觉内急,极不情愿的蹭下床,穿上布拖,迷糊的来到厕房,掀开马桶盖,闭著眼睛方便。 一阵水响过後,顿觉舒畅,随手拿过净巾擦去残液,穿好亵裤,迷糊的回到床前爬上床。 被窝里闷热闷热的,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很不舒服。翻个身,从被子里伸出手脚,这回舒服多了。 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只觉背後一热,一具火热的身子贴上来。一只大手从身下挤出来覆在胸膛上,温柔的来回抚摸。手指轻轻摩擦拨弄软软的小豆子,不一会两颗豆子便都肿胀的硬挺起来。 感觉胸前一阵摩擦出的刺痒,我不舒服的皱皱眉,哼咛一声,伸手抓开那只扰人清梦的手。那只手甩开我的手又覆上来,手指捏住一颗豆子轻轻拈转揉捏。 “嗯……”我不耐的又抓住胸前不老实的大手,只觉一股热气扑向後颈,接著是热热软软的湿润的触感和一阵阵吸力。 “别闹……”我嘟囔著不想睁眼,无力的推搡胸膛上骚扰的健壮手臂。那手臂躲开我的手,伸开手掌整个覆在我胸膛上轻轻抓揉。 另一只大手抚上我的腰,不耐的又抓住胸前不老实的大手 握了两下,脑後传来不满的抱怨声说:“这还是腰麽?整个一根筷子,都快没了。” “做什麽啊……”我迷蒙的睁开一丝眼睛,无奈的嘟囔:“还想睡……” “你睡你的,不必理我。”脑後的声音带著一丝调侃的说,接著後颈又是一阵湿热麻痒。 我实在是困,没精神理会他的骚扰,闭上眼睛继续睡。 握住腰的大手不安分的蠕动著,慢慢顺著腰线抚上胯骨,又握了握,脑後便又传来不满的嘟哝声。 大手继续游弋,顺著胯骨抚向大腿。一条健壮的大腿挤进我两腿之间,轻轻抵在我的胯下。抚摸我大腿的手游弋而上,转到小腹,手指轻轻撩拨半硬的分身。 “嗯……”我不安的扭动一下身子,蜷起被架起来的那条腿,这样才算舒服一点。 撩拨分身的手指轻轻捏住头部,一根手指在铃口处轻扫摩擦。麻痒的感觉从体内涌出,汇集成热流涌上分身,半硬的分身便慢慢硬挺灼热。 摩擦铃口的手指加重力道压揉,顶部一阵涩痛。我难受的後撤下身想躲开这磨人的骚扰,屁股却抵住一根坚硬滚烫的巨物。被蹂躏的铃口溢出滑腻的汁液,在粗糙的手指不懈的摩擦下发出一丝滑腻的声响。 125 不说话是不是?(h) 发文时间: 05/21 2010 即使是再困倦,也被这种性感的挑逗折磨的睡不下去了。我依然不想睁眼,却因体内被撩拨出的火热急促呼吸起来。不由自主的抓住胸膛上不停抚摸的手臂,迷糊的溢出呻吟声。 挑逗铃口的手指转而轻轻握住分身,顺著分身的形状温柔的抚摸。後颈的柔软湿润缓缓游弋至耳後,耳朵忽然一热,被整个含入口中。湿滑的舌尖探入耳洞,灵巧的轻扫耳洞内壁。 “嗯……”我难耐的张开嘴,动动脑袋,却躲不开吞吃耳朵的嘴唇。一股股钻心的麻痒从耳朵传到全身,被握住温柔抚摸的分身也被这麻痒催的脉动胀大。滑腻的汁液源源不断的涌出铃口,被大手涂满热胀的柱体。 “嗯……络……”我闭著眼无意识的喃呢一声,身後的火热身体猛然一顿,呼吸倏然粗重起来。 这猛烈粗重的呼吸带著火一般的灼热,一股股的喷射在我脸上。沈重起伏的胸膛紧紧的抵著我的背脊,含著耳朵的嘴唇急切的顺著脸颊重吻过来,随即将我的嘴唇吞入口中。油滑有力的舌头长驱直入的伸入口内,迫切的舔舐每一寸角落,搅起我无力的舌头,亲热的缠绕摩擦。 握著分身的手顺著柱体滑下,一直滑到後庭。沾满润滑汁液的手指,在已经又软又热的後庭外轻轻压揉入口处的嫩肉。 身体火热空虚,欲火翻腾。我什麽都不能想,完全陷入这汹涌的欲望中无法自拔。 我觉得呼吸困难,一边奋力的吸气,一边紧紧的抓住覆在胸膛上的手臂。後庭处的手指还在揉动,滑腻腻的发出一丝声响。甬道内涌起久违的搔痒难耐,不住分泌出爱液涌出入口。 热吻从嘴唇移至下巴,渐渐埋入颈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後庭处被揉的不住蠕动张大,粗糙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深入进去,在炙热的甬道内缓缓抽动。 我终於能顺利的喘气,张大嘴仰起脸奋力急喘。身体因欲火开始自发摆动腰部,想要得到更多的满足。 体内的手指忽然撤出,他抬起脸在我耳边低声说:“宝贝,是不是很想要?” 我迷蒙的转过脸,迷蒙的看著他红彤彤的脸。他的神情性感诱人,他的嘴唇红肿湿润。黝黑的长发汗湿的贴在他英俊的脸上,健壮的臂膀上,高耸结实的锁骨勾人心魄。 我渴望的舔舔嘴唇,却不知该说什麽。因我的脑袋此事根本无法思想。 “这里已经张开的这麽大了,好像很著急。”他扬起慑人心魂的笑容,手指重重的揉几下大张其口的後庭。 我抓住他垂下肩头的一缕湿发,拉下他的身子,含住那美妙的锁骨轻轻吮吸。 “嗯……这时候还敢勾引我?”他调笑的说。覆在胸膛的手忽然一紧,将我的身子箍在怀中。 揉动後庭的手指离开了,转瞬间抵上一个巨大滚烫的硬物。 我浑身一颤,胯下那巨物的尺寸唤醒了我的记忆。那曾经让我痛苦的巨大如今却让我觉得无比诱惑。 身体并没有僵硬紧绷,反而热情的加大摆动,火热搔痒的後庭饥渴的摩擦著巨大头部的顶端。甚至不耐的蠕动吮吸,想要将这巨物吸入体内。 “宝贝,你竟然这麽热情,我会觉得你已经倾心於我了……”他性感又试探的在我耳边低语,握著他巨大的分身在我後庭的入口处重重的摩擦揉动。 “嗯,嗯……”我焦急的不住哼吟,使劲咬住口中的锁骨,因後庭处不停揉动的巨物怎麽也不肯进来。 抓住那缕湿发的手用力拉扯,想借以催促他快点满足我空虚难耐的身体。 “不说话是不是?”他坏坏的一笑,“不说我就不进去。”说著,那巨物便在後庭与臀缝间大力戳弄摩擦,就是不肯进入急切的入口。 我的脑中一片混沌,身体再也受不了欲火的煎熬和折磨,无力的放开口中香浓的锁骨,瘫软在床上虚弱的喘息。 似乎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徘徊在臀缝中的巨物忽然压入後庭。 “嗯……”後庭内突然的撑胀让我舒服的呻吟一声,耳边响起他暗哑的声音:“小琪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麽?” 随著这句吟语,蛮横的巨物缓缓深入甬道。虽然仍会被这过於巨大的欲望撑得饱胀酸痛,但随之而来的满足和快乐却让我愉悦的呻吟起来。 很顺利的,整根巨物全部没入身体,炙热的下体紧紧的贴上我的臀瓣。甚至感觉到体内的巨大已经顶至尽头,脉动著抵著柔软的肠壁吐出湿滑的爱液。 他俯下脸咬住我的肩头,覆在胸膛上的手移至小腹,温柔的握住我高昂的分身。另一只手抓起我的大腿,体内的巨大缓缓抽出,又猛然大力顶入到尽头。 “啊!”突然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伴随著痛楚而来的是如潮涌般的快感。这种奇特的快感是我从没有尝到过的,形状温柔的抚摸。後颈的柔软湿润缓缓游弋至耳後, 这种噬魂的感觉让我头晕脑胀浑身麻痹。身体被这疼痛和快感刺激的颤抖,热汗如雨般奔流而下。 “呼──呼──是不是很舒服?”他气喘如牛的说,抽出欲望又是一下猛烈的撞击。 於是我就又是一声大叫,双手死攥著床褥,口内干涸难忍,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 似乎怕我受不了持续猛烈的顶撞,接下来的抽动便温柔很多。只是每抽动几下都会迎来一次大力撞击,我便随著他的动作不住叫唤呻吟,颤抖著摆动身体。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这样的律动,翻过我的身子将我按趴在床上。俯下身伏在我的背上,一只手握住我胯下硬挺的分身,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尽情抽插起来。 身体交合处不住传出滑腻的水渍声,身体撞击出的脆响声,粗重急促的喘息声,模糊的低语声。 我神志不清,仿佛飞上极乐的云端。从没有尝到过这样剧烈噬魂的快感,我几乎除了忘情的大声呻吟便再也顾不上别的。 不消多久,我便迎来痛快的高潮,热流涌向分身头顶,在他不住揉搓律动的大手中尽兴的喷发。 感觉到体内的欲望似乎又胀大了些,滑腻的在狭窄的甬道中快速抽动摩擦。虽然身体已经相当疲倦,却仍是被这磨人的快乐催动的不住扭动著。 这一次我没有晕厥,只是身体因发泄後的酸软用不上力气。他很体贴的翻过我的身子让我躺在床上,架起我的两腿,巨大的欲望再次冲入大张著的入口。 大手满满的合握住我的腰,继续猛烈的抽插顶撞。 我眯著眼睛无力的呻吟,双手软软的抓住他俯下的肩膀。不经意间嘴唇被堵住,又是一个火辣辣窒息的热吻。 刚发泄过的分身又开始胀热,转眼间昂首挺胸。一切都是朦胧绵软的,只有体内不住撞击肉壁的巨大欲望坚硬如铁。 最後一次猛力冲入,他紧紧的抱住我深情的呼唤我的名字,体内的欲望剧烈脉动,一股股滚烫的浓浆射入身体深处。 我被这突来的激烈刺激的一缩身子,用力回抱住他也发泄出来。 “呼──呼──呼──”喷发过後,我们软软的瘫在一起剧烈喘息。而我本就没有睡饱,痛快淋漓的激情落下,又沈沈的睡了过去…… 126 真性感 发文时间: 05/22 2010 朦胧间身子似乎被抱起来,那火热的怀抱非常舒服。一时之後,那怀抱拥著我泡入热水里,而後体内便伸入一根手指。 这下不醒也难了。 我摇摇头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双满含笑意的丹凤英目。 “这才醒啊,睡得这麽死。”他笑呵呵的说:“这要是碰上行刺的,估计你都死了几回了。” “我一个小小侍奴,有什麽值得行刺的?”我迷糊的说,往他颈窝里躺躺。 “小家夥,还不醒啊。”他笑著撩起热水浇了我一脸。 这下我真的清醒了,急忙直起身子抹把脸。身体因这动作紧绷了一下,体内的手指一滞,“夹得这麽紧,今儿早上还没喂饱你?”他调侃的捏捏我的脸颊说。 他的话让我瞬间想起早上的一番云雨,脸上立刻火烧火燎的热。急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不敢出声。 “怎麽忽然这麽容易脸红?”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以前你可跟只幽魂一样对什麽都没反应。” 我把脑袋垂得更低,他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自己确实忽然变得很奇怪,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开始在乎起来。 可我毕竟只是他的侍奴,身份低微,没有任何凭借。他如今对我好是因对我还有兴趣,若是哪天府里来了更好的公子,或是时日长了厌倦我了,就会把我扔在一边不理不问了吧。 因我是他的侍奴,又不能赎身,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脸皮薄,不识逗。”他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尖,体内的手指也抽出来,“快洗洗出去,你娘她们还等著吃了饭去采买东西。” “又买?”我惊讶的仰起脸看他倒著的脸。 “昨日下午她们只顾著跟赵管家争吵了,根本没有去游玩。”他好笑的说,“我先出去,你自己快点洗。”说罢,他站起身跨出浴桶。 我偷偷斜著眼看他,他的背影健壮挺拔,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 “呵呵,怎样?本王的身子好看麽?”他扭头冲我调皮的挤挤眼。 我脸上一热,急忙低下头,慌乱的往肩膀上撩热水。 “放心大胆的看,本王就不怕你看。”他转回头一边说一边擦拭身子,嘴里还哼著小曲,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又斜过去偷看他。他的背脊上都是结实的肌肉,肩膀宽厚强壮。像扇面一样逐渐收细的腰身紧实强韧,臀瓣就像两片鼓起的蝶翼,下面连接向健壮有力的大腿。全身蜜色的肌肤在水滴的滋润下闪著亮光,动作之间牵动臀瓣的缝隙…… 真性感…… 我忽然有点渴的舔舔嘴唇,不由自主的扒著桶沿只露出一双眼睛瞄向蠕动著的臀瓣中间。 “小家夥,你在看哪里?”他忽然转过身,大步走过来。我的眼睛便顺理成章的看著他胯下那一摇一晃的一条东西。 忽然间那东西便近在眼前,我睁大眼仔细看,肉肉的一条粗大上面还挂著水滴呢。 “喂!想吃麽?”他拍拍我的头顶,调侃的说。 吃?! 我迅速捂住嘴沈入水里。 “哈哈哈哈……”他仰面大笑,而後是走开的脚步声。 非常窘迫的从水里慢慢伸出脑袋,看到他已经穿上棉白的亵衣了。 他见我贼眉鼠眼的还在偷看他,又走过来俯下身说:“还不赶紧出来?水都凉了。” “哦……”我低下头慢慢站起来,他捧起我的脸在我唇上啵了口响的,笑著说:“想看我的身子等晚上,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脸上发烧。 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拿了一条绒毯,回来把我包裹住抱出浴桶,嘴里打趣的说:“让本王伺候的人你可是头一个,快点收拾收拾吃饭去,我可饿死了。” “是!”我慌忙答应一声,双脚落地,用绒毯擦干身子。 被他一边催促打趣一边忙乱的收拾整齐,头发还是我给他梳的,因是湿的,所以很好梳理。依照昨日给他梳的发式在脑後绑一条发束,而後急忙给自己也这样梳一下。其实我已经学会给自己挽发髻了,只是头发湿著挽起来头皮会很重。 穿戴好之後,走路有点腿软的跟著他来到昨晚吃饭的雅间。饭菜都已经上齐了,只等著我们俩来。 娘笑呵呵的打趣我们,说怎麽来得这麽迟。他把我往他身边一按,说除了我这个小懒虫,还会有谁这麽拖沓。 突然被他大力按坐下,屁股传来的不舒服让我微微皱了皱眉。刚才梳头的时候我都是站著梳的,没敢坐。 一桌人取笑一番,拿起筷子吃饭。我一直低著头,谁也不敢看,恐怕他们发现我难受的样子。 有说有笑的吃完饭,一家人上街逛店铺采买东西。跟我想的一样,娘和大嫂兴致高昂,一见成衣铺首饰铺必进无疑,见了胭脂水粉的铺子就更是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是不屑於在这种店铺买东西的,他的日常用度都有专人打理。不过他很大方,见娘和大嫂看上什麽,都会吩咐赵管家拿银子买下。这种不用自己花费的好事自然把娘和大嫂乐得不行,我却觉得很不舒服。人家都送给你们那麽多金银财宝了,怎麽还这样拿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的。 “怎麽?又不高兴了?”他发现我脸色不好,俯下脸小声问。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总觉得有点寒心。如果哪天宵凌王不再宠爱我,你们还会这样高兴麽? “好了,,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别不舒服了,女人都是这样的,呵呵。”他好像很了解的说:“没有人像你似的那麽傻,给你什麽你都不要。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无欲者,心动难。” 无欲者,心动难。 这句话说的真好。 可是你要给我什麽呢? 这一下午,都陪著娘和大嫂逛过去了。满耳朵都是她们的讨价还价声,兴奋的红光满面,大包小包的东西宏儿和曲儿他们拿不住,後来连三名护卫也没逃过做苦力的命运。 他问我有没有看上的东西,我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光看娘她们买东西就够恐怖了,打死我也不要参合进去。 到了夕阳晚照时,娘和大嫂还是意犹未尽。我实在是很累,也很厌烦,忍不住说了她们两句。二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因我的两句话皆老实的收住心说回家。 我在心里长叹,终於可以回家了…… 不,那里不再是我的家,我的家是宵凌王府,如鸟笼一般的地方。 127 怎麽又生气了 发文时间: 05/23 2010 因买的东西太多,宵凌王命人又雇了一辆车专门装东西。我们俩仍是同乘踏雪,只是因屁股不舒服,我不敢跨坐,便侧身坐在他身前。 回去时还是走的那条小路,他将踏雪催得飞快,把所有人远远的甩到後面。又怕我冷,用棉大氅严实的包裹住我的身子。我依在他温暖健壮的胸膛上,抱著他的腰,看著埋葬尧君的小树林从我眼前快速掠过。 不一时他拉转马头奔下小道,钻进路边的树林里,而後停下马来,抱住我低头便吻。 这个吻很温柔,就像在品尝美味糕点一样品尝我的嘴唇。又很挑逗,湿湿软热的舌尖蜻蜓点水般在我唇齿间游弋。 我喜欢这样温柔的吻,仰著脸眯起眼睛享受他嘴唇的温热。 他噙住我的唇瓣轻轻吮吸一下,而後放开,双颊微红一脸春色的低声说:“记得早上我说过的话麽?” 我不明白的摇摇头,他早上有说过什麽麽? 想起半睡半醒之间与他的一番亲密欢爱,不禁又浑身发热心跳加速,便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听进去!”他冷下脸,很郁闷的沈声说,“你就是个木头脑袋!”说罢,他拉起缰绳一声大喝,踏雪便应声蹿出树林,往家里奔去。 我小心的翻起眼睛看他,他皱著眉头看著前方,一脸愠怒的样子。 奇怪,好好的怎麽又生气了?因我不记得早上欢爱时他说的话麽? 可是沐浴的时候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我很忐忑,心慌意乱的回忆早上他到底说过什麽。到了家门口,他不等护卫们和娘她们回来,把我赶下马,骑著踏雪回京了。 我呆呆的站在大门外,看著他的背影一阵风的消失在远处。怎麽就这样把我扔下了? “三弟,你惹王爷生气了?”大哥见宵凌王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奇怪的问。 我摇摇头,莫名其妙的说:“不知道啊,本来好好的,忽然就生气了。” 待护卫们和娘她们到了家门,众人欢声笑语的将一车的东西搬进去。我跟护卫说宵凌王已经回京了,那名随侍护卫便急忙追过去了。剩下两名护卫没有走,留下看守我。 在家里住了几天,我天天苦思冥想,可就是想不起来那天早上他说过什麽。月末时诚远带著马车来接我回府,娘千叮万嘱,让我回去一定向王爷请罪,好好赔不是,好好伺候王爷。 虽然我依然想不起那天早上他说的话,不过既然他生我的气,我自然是要赔罪的。 娘和大哥大嫂还有宏儿他们站在大门口向我摆手告别,我坐在车里一边挥手,一边看著他们越来越小。 待看不见家人的影子,我缩回马车想了一路。真不明白,为什麽他只因我不记得他的话就那麽生气。不过,这才分开没多久,我竟然有点想他,回去後一定要让他消气才行。 怎麽让他消气呢? 到了王府门前,下了马车,跟著诚远进入西角门。一路进入内院往红玉轩去,经过四公子住的四香院,看到春秋冬三位公子正坐在庭院里喝茶闲聊。他们见我从门口经过,立刻停住说话各自回到自己屋里,“纭钡墓厣戏棵拧 看来我现在在他们眼里是如狼似虎了。这应该是去年时那场“淫乱王府”的风波闹的,记得他们都被牵连著挨了板子。 想到那件事,便想起依然被关在牢里的李公公,还有被赶出王府的夏w公子。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回到离开了十来天的红玉轩,一切都如往常。诚远说宵凌王回来後第二天便去了庆元的骠骑将军府,那是王妃的娘家。 他终於想起去看望岳丈了。 既然宵凌王不在,就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我问诚远他回来时看起来如何,诚远说王爷看起来不大高兴。 继续想吧,那天早上他到底说了什麽话呢? 我开始每日早起练功,好像从尧君去了之後,我就再也没练过功了。刚入王府的头一个月,他倒是有陪我过过招,不过都是几下拳脚而已,我也没什麽心思。 闲暇无事,去地牢看望李公公。他住的牢房比那时候关我的牢房好多了,几乎就是一间被锁住的卧房。可是屋里的味道很难闻,一股浓浓的臊臭味。 他的头发灰白无光,身上穿著脏兮兮的太监长袍,裤子湿答答的贴在腿上。 他见我进来,浑浊的老眼瞥了我一眼,便转过身去盘腿坐在竹榻上不理会我。我吩咐诚远给他放下新衣裤,并将屋里收拾一下。诚远老大不愿意,不过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收拾完屋子,我又吩咐诚远去准备热水给李公公沐浴,实在是因为他身上的味太刺鼻了。诚远一脸不满的嘟囔著走了。 “哼!别以为你惺惺作态的对洒家好,洒家就会领你的情!”李公公见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便撇著嘴自傲的说。 “红玉真的不知到底何处得罪公公。”我将屋里唯一一个凳子搬过来坐在榻前,至於那凳子有多脏,我也没往心里去。 李公公动动鼻子,没有应声。 “我既不是来看笑话的,也不是来安慰你的,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这麽恨我。”我说:“夏w公子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让你帮著他那样害我?如果你只是被他利用,身前。  回去时还是走的那条小路, 我可以求王爷放你出去。” 李公公又闷哼一声,仍是不理我。 我摇摇头,站起身要走。走至门口,见诚远领著几名下人抬著浴桶热水的过来。 侧身让开牢门,几人进去安排好浴桶,而後转身离去。 “去准备好酒好菜,过会我与李公公喝两杯。”我吩咐道,转身往牢外走去。牢头见我们走了,便过去重新锁上牢门。诚远跟在我身侧抱怨的说:“三爷,您这又是何必呢。那个老家夥又不领情,您干吗还对他这麽关照。” “冤仇易解不宜结,还是说开了好。”我说:“毕竟李公公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人,总关著他也不好。夏w公子已经被赶出去了,又死了几名侍卫,那件事应是已经了了。” “嘿嘿,三爷,您总算是开窍了。”诚远忽然鬼鬼的笑道:“您以前可从不会对这种事上心的。” “活在鸡圈里,要是总学不会争食吃,会饿死自己的。”我淡淡的说。 “三爷,您怎麽能这麽比喻那,这也太不合适了。”诚远消去笑意苦著脸说。 “话说伺候我这个侍奴,你不觉得委屈麽?”我随意的问。 诚远听我这麽问又鬼鬼的笑,“嘿嘿,三爷虽然在府中地位不高,可谁不知道三爷最得王爷喜欢呢。” “是麽?”我扬扬眉,心里有点高兴。大家都知道他很喜欢我麽?(是啊白痴,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人家王爷都表白了,你还糊糊涂涂的呢。换谁也给你气死了。) “当然是了,您没看四公子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麽,只有您有单独的院落。而且那院子还是王爷专程为您修建的呢。”诚远非常得意的说:“那夏w公子之所以总设计陷害您,还不是因嫉妒您在王爷心里的分量啊!” 128 前因後果 发文时间: 05/24 2010 说话间进入内院的拱门,诚远说:“三爷,您先去品茗斋坐会,暖和暖和。我去厨房张罗酒菜。”说罢,诚远便要走。 “等等,”我急忙唤住诚远,“准备熏香暖炉一同拿过去,那牢里的味也太难闻了。” “是。”诚远笑著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推门进入品茗斋,这里是我第一次入内院请安时的那间套房,也是我经常和他下棋的地方。屋里伺候的丫环见我进来行礼问安,取下我身上的棉斗篷,而後准备热茶。 信步进入里屋,在软榻上坐下。一旁的矮几上还摆著棋盘,上面有一局下了一半的棋局。信手取了几颗棋子在手,一边寻思怎麽应对李公公,一边将这局残棋下完。 我的棋技是越来越烂了。 天擦黑时,诚远进来回说都准备好了,我便跟著他来到牢房。牢头打开牢门,我迈步进入屋里。 屋子中央放著已经冷掉的浴桶,李公公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裤,看起来精神不少。虽然屋里还有一丝隐隐的臊味,却不是那麽难以忍受了。 诚远将熏香暖炉放在榻旁,吩咐後面跟进来的下人摆好饭桌酒菜,而後撤下浴桶,便侍立在一旁。 李公公斜眼看著焕然一新的屋子,撇撇嘴没有说话。 我走至桌前坐下,为我们两人各斟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在鼻前闻了闻,说:“西蜀香椿真是难得的好酒,不尝一尝为之可惜。”说罢,轻抿一口。 依然盘腿坐在榻上的李公公偷眼往桌上看一眼,难耐的咽了口口水。 “虽然我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公公,不过这酒可是我特地从家里带来给公公赔罪的。”我笑著说。 李公公睁大眼睛抿著嘴唇,一脸非常勉强的慢慢下了竹榻,磨磨蹭蹭的走到桌前。 “诚远,你去外面候著吧。”我说。 诚远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关上牢门。李公公见了脸色才算好了点,在我对面坐下来。 “公公,喝了这杯酒,你可得告诉我前因後果。”我端起酒杯呈到他面前。 李公公面色复杂的看了我半晌,终於犹犹豫豫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空杯,我又为他斟满,而後等著他说话。他看著眼前一桌丰盛的酒菜发了会呆,忽然长叹一声,开始讲述这一切的究竟。 夏w公子是宵凌王在外巡查时带回来的,他原本是一名南风馆的当红小倌,因他跟我相像,才被宵凌王买下。 起初夏w也不是这样穷凶极恶的,因王府里的公子更换的很勤,只有他一直都很受宵凌王宠爱。後来夏w公子见到我之後,才开始变得不正常。 李公公在王府做了一辈子内院总管,只有夏w最会讨他欢心。夏w为了抓住他这棵可依赖的大树,便暗地里认李公公为干爹。 在我入王府的第一天,跟李公公顶了一句嘴,李公公便觉得夏w说的不错,我的确不会服气他的管束,便在心里决心一有机会就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入府後的一个月,我天天跟宵凌王同吃同宿,这让夏w寝食难安,总跑到李公公面前抱怨,说我的坏话。再加上宵凌王生我的气,朝李公公撒气,李公公便在心里恨上我了。 其实李公公只是想教训我,让我吃点苦头,并没有想害我的意思。可夏w却越来越变本加厉,在李公公耳边吹风,说一天不除掉我,他们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那次的抢玉风波,让夏w挨了二十嘴巴。虽然是我求情让他免受杖刑之苦,他却一点也不领情,反而坚定要设法除掉我的决心。 後来宵凌王跟我下棋时负气而走,李公公便抓住借口命人打我板子,这一是为了给夏w出气,二是为了发泄我入府以来带给他的种种不幸。只是他见我不痛不痒毫无反应的样子,心里就越发想看我惨叫求饶,便失去理智的往死里打我。 这件事过後,宵凌王训斥了他一顿,说我即使犯错,也不至於被打的那麽重。之後宵凌王罚没他半年的月例,用来给我养伤补身。本来李公公事後有点後悔,也觉得打的太重了。可因被没收了半年的月例,就又恨上我了。 宵凌王借口我伤重,在王妃还住在府里时一天几趟的往我那跑,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按惯例只要王妃在府中住著,宵凌王是从不召唤公子侍奉的,也更不可能亲自跑去公子的住处。 夏w气红了眼,因从我入府以来宵凌王就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人。 夏w发现王妃跟湘琴走的很近,相处时的神态也很亲昵,便想出一条害我的毒计。他找上李公公,请李公公帮忙。李公公觉得这件事太严重了,劝夏w打消这个念头。夏w不听,决意要以此之计除掉我。 夏w见李公公怎麽也不肯参与,便转而向李公公借他手下的侍卫一用,并说若是败露,绝不会牵连他。李公公见他这麽说,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之後的事就是那样,夏w从外面弄来迷药,吩咐侍卫趁深夜迷晕我和湘琴,还有服侍我们的人。然後将湘琴弄到我屋里,放在我床上,并扒光我们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送饭来的下人见我和诚远都没有起床,便自己开门进屋将饭放在桌上。之後他进屋叫我起床,便发现我和湘琴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 事发之後,李公公一直提心吊胆。当晚夏w被宵凌王叫去,亲自审问了一晚。夏w熬不过宵凌王的手段,将一切都招了。不过,他并没有依照前言说的不牵连李公公,而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李公公身上。 宵凌王自然不会听信夏w的一面之词,吩咐韩桢将李公公和几名侍卫挨个审问,终於查明真相。最後,李公公被关押牢房,夏w被毒打一顿赶出王府。至於那几名被仗毙的侍卫,是因他们敢扒光我的衣服,碰触我的身子,这是宵凌王无法容忍的。 李公公一边诉说,一边不停的喝酒,菜却一口都没吃。说完後,李公公哭了起来。他说他在王府做了一辈子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後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还说碰上我是他倒霉,从没见过像我这样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的人。 我被他说的很汗颜,其实我并不是笨的什麽都不懂,只是因那时我完全沁进在尧君逝去的悲伤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知觉罢了。 原来那晚他召夏w公子并不是要泻火,而是在审问他啊。 不过,他真的从我入府以来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公子麽?我明明有听见过他的院子里传来那种令人脸红的声音。 129 乌云散尽 发文时间: 05/25 2010 “公公,你可没说实话。”我垂著眼帘给他又满上一杯。 “我怎麽没说实话啦!”李公公抹去脸上的泪,没好气的端起酒杯喝光。喝了这一通酒,又说出这麽久以来闷在心里的话,李公公对我的态度无形间亲近不少。 “你说王爷从我入府後就没再碰过别的公子,可我明明有听见过他院子里有那种动静。”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你在乎这个?”李公公终於拿起筷子吃菜。 “菜都冷了,我让诚远给你热热去。”我说:“天冷,吃冷饭不好。”说罢,我高声唤诚远进来,让他将酒菜拿下去热一下。 李公公抹了把嘴,说:“你除了不懂讨喜人,也没什麽毛病。比那些脸上道貌岸然,肚子里一肚子黑水的人强多了。自你入府以来一直都很本分,就是我那样待你,也没见你抱怨过一句。当初夏w说要害你,我不同意,就是因为我看出你不像他说的那麽坏。” 我笑了笑,没有答言。 “看在你这麽有诚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李公公一脸大度的说:“自从你入府以来,王爷确实没有再碰过别的公子。至於你听到的那些动静,并不是王爷和公子在寻欢,而是住在王爷院子里的贴身侍卫和下人在偷欢。这事王爷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屑理会罢了。” 原来是这样…… “怎麽?你不是一直都不情愿伺候王爷麽?怎麽忽然对王爷在乎起来了?”李公公见我忽然扬起笑脸,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问。 “呃……”他的话让我不知该怎麽说。 “早听闻琪三爷心高气傲脸皮薄,这次家里落了难,一下子变成贫民百姓,又忽然成了王爷的侍奴,心里著实受不了吧。”李公公奸笑著说。 我低下头,小声说:“不适应肯定是有的,不过也没多难受。家里落难後还有地方可落脚,也有一些朋友帮衬家里。虽然没有以前吃穿的好,不过还算丰衣足食。後来入了王府,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就没有太多不适了。” “难道你从一个富贵少爷一下子变成奴婢就没有觉得无颜见人?”李公公探过身子进一步逼问。 我轻轻摇摇头,“没想过这个。”那时我一心只想著追随尧君而去,对其他的事根本没感觉,自然没心思想这个问题。 “真是个怪人!”李公公见我没有丝毫难堪的表情,郁闷的说:“要换了旁人,估计早就受不了的寻死觅活的了。” 我也曾想寻死觅活,可是这条命又不属於我,我无能为力罢了。而如今嘛…… 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著诚远端著热好的酒菜进来,挨个摆在桌上,而後又退出去。 见牢门再次关上,李公公拿起筷子边吃边说:“如果你能在王爷面前给洒家说好话,放洒家出去,洒家就记下你这份人情。” 我也觉得有点饿,便拿起筷子吃饭,边回道:“既然这件事与公公无关,我自然要求王爷放公公出去。至於‘人情’二字就罢了吧,只要公公以後不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呵呵呵……”李公公端起酒杯呵呵一笑,说:“你这小子说话倒也痛快!不过洒家奉劝你一句,‘面子’这东西是个人都是要的。你若是能通点人情世故,日子会比现在过得好。” “谢公公忠言。”我端起酒杯敬了一敬,仰头喝干。 李公公得意的一笑,不客气的大吃起来。看他吃的那麽香,想是很久没有吃过这麽好的饭菜了。 酒足饭饱之後,诚远找来下人撤下杯盘。我与吃的一脸满足的李公公话别,摇摇晃晃的回红玉轩。因喝了不少酒,出来一吹凉风,我立刻晕的找不著北,进屋就倒在床上睡了。 我与李公公之间的隔阂,这次算是乌云散尽。他的话也让我清醒了很多,看来今後我是得操心点了,不能总这样下去。如果真有一天惹恼了他,他会真的抛弃我吧。 我不想再被抛弃了,真的不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也一天天壮实起来。吃得好睡得好,再加上每日勤练武功,我的气色一天好过一天,凹陷的脸颊也丰润起来。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院子里的桃树都要开花了,可是宵凌王却一直没有回府。还有二十天就是我的生日,今年的生日,还会有人记得麽? “三爷!三爷!王爷回来了!”诚远忽然一脸喜气的跑进院子说道。 “王爷回来了?”我心中一喜,急忙收刀进屋,嘴里说道:“快准备沐浴!” “是!”诚远高兴的答应一声,又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诚远很细心,准备好浴水之後还往浴桶里洒了些花瓣,说要让我香喷喷的见王爷。我嘴上没说什麽,心里却有点甜蜜。他会喜欢香喷喷的我吧。 他一定记得我的生日的,他每年都记得我的生日。只有我和尧君成亲那年的生日,他没有理会我。这次我要好好赔罪让他消气。不过让我头痛的是,我依然没想起那天早上他到底说了什麽话。 拜托不要在我没睡醒的时候跟我说话嘛,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嘛! 仔细的洗了个澡,之後换上我的专属侍服,再穿上一层外袍,便坐在梳妆台前照著镜子看诚远为我梳头。 镜中的脸看起来很有精神,还挂著欣喜的浅笑。这可与去年时的我大不一样。 “三爷,您可算是恢复以前的风华绝代了。王爷见了您一定被迷死,哈哈!”诚远为我梳好头发,一脸笑容的夸赞道。 “什麽风华绝代,满嘴胡言!”我站起身笑斥道:“在旁人眼里,我顶多算是个‘男狐狸精’,专以色相迷惑王爷。” “切!那是他们嫉妒三爷当比天人的容貌气质。”诚远一翻白眼,鼻子翘到天上去。 “行了,你再把我往天上吹也没用。”我笑著摇摇头,“快去看看王爷现在在哪。” “哎!”诚远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了,我便来到堂屋坐在桌前等著。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诚远满头热汗的跑回来说宵凌王在牡丹园见客,我便喝著茶安心等著他回内院。一直等到吃过午饭,诚远又去打听,回来说王爷回青霄苑了。 我急忙整整衣服赶往青霄苑。到了门口,便喝著茶安心等著他回内院。一直等到吃过午饭, 守门的侍卫挡住我说宵凌王在歇晌觉,让我下午再来。於是我有点失落的回到红玉轩。 忐忑不安的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申时初,我再次来到青霄苑,守门的侍卫又说宵凌王去了瑶琪园。於是我马不停蹄的来到瑶琪园。130 赔罪春光(h) 发文时间: 05/26 2010 春风微拂,百花争w,蝶儿纷飞,瑶琪园内一片盎然的春色。 湖边杨柳翠绿,湖水波光粼粼,不时有水鸟“哗啦”一声抓起鱼儿飞走。水榭中琴声悠扬,笑语欢声,一身便服的宵凌王身畔依偎著春秋冬三位公子,脸上扬著慵懒的笑容。 心里有点凉,好像被一股凉风吹透心窝。他竟然没有召唤我,却悠闲的搂著三位公子在这里赏春。 站在门口犹豫半晌,终於迈著沈沈的双脚慢慢走向水榭。既然我是他的侍奴,就必须习惯他身边有男宠服侍。因我的身份还不如那些男宠,没有权利霸占他。 他似乎没有看到我走过来,又似乎不愿意看我,只笑呵呵的一边喝酒,一边搂著身边的人调笑。 走到水榭门口,向守门的韩桢行礼,请他通禀。韩桢淡淡的没什麽表情,转身进去回说我来了。 宵凌王终於转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的说让我进去。韩桢出来,我便脱了鞋子低著头走至他身前行跪礼。 “这些日子养的不错,胖了不少。”他放下酒杯懒懒的说,声音依然那麽低磁好听。 我无措的看著他,看著春娇公子给他又满上一杯酒,来时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此时却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来见本王有什麽事?”他拿起酒杯,目光转向榭外的湖水。 “呃,嗯……”我支吾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没什麽事,就别打扰本王歇息了。”他抿了一口酒说:“本王奔走了一个月,颇为乏累,没精神应付你。” 我目瞪口呆。 我做错了什麽事麽? “嗯,红玉特来向王爷请罪的……”我忍著心里的酸楚,声音有些不稳的说。 “哦?”宵凌王终於正眼看我,“你何罪之有?”说罢,他愣了愣,挥挥手说:“行了,不用你们伺候了。” 三位公子本来见我来脸色就开始不好,听宵凌王赶他们走,一个个脸上都像吃了臭虫似的难看。不过他们还是不敢有什麽抱怨,老老实实的告退离去。湘琴见这情景,也停住抚琴,知趣的告退。 当水榭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後,他端著酒杯转过脸去说:“说吧。” “嗯,红玉知罪,请王爷开恩。”我磕头。 “别总磕头说知罪,说说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过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 “呃……”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 “我看你还是什麽都不知道!”他恨恨的说,仰脸喝光杯中酒,将酒杯重重的放在矮几上。 我急忙凑上去给他斟酒,小心的看著他的脸色说:“王爷,红玉真的知罪了,您就原谅红玉这一回吧。”说著,将酒杯呈到他面前。 他皱著眉头,满眼挣扎的看了我半晌,最後低叹一声接过酒杯,仰脸喝下。 我急忙又满上一杯,端起酒杯说:“王爷,红玉有个毛病,没睡醒的时候什麽话都记不得的……” 宵凌王头痛的抹了把脸,“好吧,算我倒霉!”说罢,接过酒杯又一饮而尽。 我继续倒酒。 “好了好了,你想灌醉我麽?”他无奈的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把我灌醉了,受苦的可是你。” 等待了一个月,终於又享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了。我忽然什麽都顾不得了,急切的抱住他的颈子,急切的吻上他的嘴唇。这嘴唇可让我想念了很久了。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一时呆在那里没有反应。我不管他有没有反应,狠狠的噙住那柔软的嘴唇,舌头挤进他嘴里,寻找到那软滑的舌头,轻轻舔舐撩拨。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收紧双臂紧紧的抱著我,热烈的回应我的吻。一股股灼热的鼻息喷射在我脸上,俊逸的双目中盈出朦胧的热气。 四唇拈转,热吻纠缠,大手探入我的衣袍下摆,在抚摸到我赤裸的大腿时,颤抖了一下。 他忽然分开我们的嘴唇,因我吻的太投入,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你是来勾引我的麽?”他语带笑意的说,衣袍里的大手使劲掐了掐我的大腿,“身子弄的这麽香,是专程送来给我吃的麽?” 我微喘的舔舔嘴唇,身体贴上他的身子,抱紧他的脖子说:“请王爷宠爱红玉。” “这可是你说的,”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你就主动点取悦我吧。” 我凑上去吻住他的唇,一只手探入我们身体之间,解开他的裤带,伸进去握住那粗大的巨物。 他舒服的轻嗯一声,抱著腰的手臂又收紧了点,抚在大腿上的手转至臀缝,手指压在蠕动的後庭入口处轻轻揉动。 我全身都冒出火来,身体十分的激动,十分的想要他。 循著被他抚摸过的记忆,轻轻抚摸他巨大的分身,不时的将铃口冒出的爱液涂抹在柱体上。 揉动後庭的手指忽然挤入後庭,在甬道内温柔的抽插搅动。那滑腻腻的声响特别撩人情欲。 热吻从嘴唇转移到颈子,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间传来刺刺的吸力,甚至有点痛。我呼吸急促,紧紧的抱著他,将铃口冒出的爱液涂抹在柱体上。  揉动後庭的手指忽然挤入後庭 一边用力律动手中的巨大,一边感觉著体内不停抽插的手指。 那手指似乎太细小了,身体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渴望他的巨大欲望。 我忽然直起身子,将他的身子推向後面的软枕。他被我推倒,半躺在软枕上,手指自然从後庭内抽出。我急切的拨开他衣袍的下摆,露出他胯下那殷红的巨物,凑过臀部,对著那巨物慢慢坐下来。 这次换他目瞪口呆。 滚烫的巨物一股股的脉动著流出透明的汁液,我双手扶著那巨物,在後庭处使劲揉戳。没揉几下,那巨大的头部便钻入後庭内。 “嗯……”我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还是有些欠火候,毕竟我们没有经常欢爱,身体不是很适应这巨物的尺寸。 “宝贝,慢点……”他如第一次那晚时失神的说。 身体依然空虚,甬道内快乐的蠕动著迎接入侵者。我闭了下眼睛,一边做深呼吸,一边慢慢下压。 身体被撑大的有点酸痛,可欲火却毫没有减弱,反而因这痛楚更加旺盛。我想起他以前是如何将东西放进去的,便吃力的缓缓律动身体,让卡主头部的巨物松动一些。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他终於回了神,一边轻声说著,一边坐起来温柔的抱住我,在我脸上,脖子上,胸膛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131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h) 发文时间: 05/27 2010 被他这样温柔的亲吻身体,身子便越来越软。狭窄的甬道忽然变的很滑腻,很柔软,卡主的巨物缓缓深入进去。 “嗯……”我眯著眼睛仰起脸,一边不安的律动下体,一边尽力放松身子让後庭内的巨大顺利顶入。 他抱著我,将脸埋在我的胸膛上亲的“啾啾”响。一只手不停的揉动被撑大到紧绷的後庭入口,嘴里说:“对,就是这样,别急,慢慢来。” 说实话我真的挺著急,我著急的想把他的东西吞进身体里。身体十分的想要他,就如万箭钻心般的迫切。 他忽然噙住我胸前的一颗豆子,轻轻的吮吸,润滑的舌尖一下下的拨弄挑逗。我抱紧他的头,艰难的继续律动下体,想将吞入一半的巨物完全吞没。 忽的,胸前的豆子发出一阵被用力咬住的刺痛。我“啊”的一声痛呼,全身一颤,身子一沈,後庭内被吞了一半的巨物便尽根顶入最深处。 “呼,呼,呼……”双腿在颤抖,身子在颤抖,我紧紧的抱著他呼呼直喘,汗如雨下。甬道被撑得酸痛火热,可是却非常愉悦的满足。被满足的快感从被占满的甬道传入身体,又从身体升上大脑。 我感到幸福,因他的东西在我体内脉动,那快乐的脉动告诉我他也同样渴望我。 他依然在我身体上不住轻吻,揉动後庭的手却因紧紧贴合的下体被挤到臀瓣处继续揉摸。 他抬起脸来一脸温暖的笑意说:“宝贝,是不是又用欢药了?” 我无力的摇摇头,挣扎著缓缓抬起下体,感觉到体内的巨大欲望已抽出一半,又缓缓压坐下来,“嗯,没有,没有王爷的吩咐,红玉不会用欢药,嗯……” “宝贝,怎麽忽然这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外面与我欢爱?”他抱紧我的身子在我耳边调笑的说。 这番话让我全身猛然一紧,脑子里仿佛被雷劈了,一阵嗡嗡作响。我吃惊的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在绚丽的阳光下不住摇曳枝条的嫩绿柳枝,惊呆在那里。 我在干什麽?怎麽会做出这麽荒唐的事?就算是要勾引他,也不至於大白天的在外面做这种事吧? 我被鬼附身了麽? “嗯……好紧,宝贝,真舒服。”他享受的说,伸出舌尖挑逗我的耳珠。 我动动嘴唇,全身一阵发麻,再也不敢有什麽动作。斜过眼睛打量榭外,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把守在门口的韩桢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走掉了。 “放心,没人敢在这里看我们的。”他安慰的抚摸著我背後的长发轻声说:“既然要讨我欢心,就再努力点。” 我後怕的咽了口口水,努力运动发颤的大腿,缓缓抬起下身,又缓缓压下去。巨大的欲望在甬道内缓缓抽动,摩擦出的感觉让身体一阵快乐的满足。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管那麽多了! 我一咬牙,闭上眼睛加大律动。耳边响起他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似乎非常痛快满意。 他耐不住我生涩缓慢的动作,双手握住我的腰,帮助我加快律动。我仰起脸,抛弃一切顾虑,随著动作的加剧,溢出快乐的呻吟。 他忽然翻过身子,将我压在一大团软枕上,双臂架起我的腿,下体大力抽插起来。 粗重的喘息在我耳边回荡,一滴滴热汗洒在我的脸颊上,胸膛上。半褪下的衣袍被热汗浸湿了,随著我们的动作发出一丝摩擦的“沙沙”声。 甬道已经非常柔软,不停的分泌出润滑的爱液湿润体内不住进出的巨物。那种满足的快乐,汹涌如潮的快感,滑腻的水声,令我头晕目眩。他的欢爱总是这样剧烈,剧烈到噬人魂魄。 在我意乱情迷的随著他的动作摆动腰肢的时候,他忽然一个猛力顶入,巨大的欲望紧紧的抵在尽头柔软的肉壁上。 这麽大力的顶撞发出的痛楚让我大叫一声,双臂死死的抱著他。而跟著那疼痛涌出的巨大快感,形成一股灼热的热流冲上分身,而後便是痛快淋漓的喷射。 他紧紧的抱著我,在我耳边深切的轻声呼唤:“琪儿……”体内的巨物猛然胀大,脉动著喷出滚烫的浓液。 子络…… 心中回应他的呼唤,轻轻的唤出他的名字,嘴里却不敢发出声音。 我终究是他的侍奴,唤出他的名字可是死罪。 我不想死,我想在他身边。 他全身软软的瘫在我身上,享受发泄过後的舒畅。又热又软的嘴唇一下下的在我脸颊上轻吻,不时的噙住我的嘴唇,轻轻舔舐几下。抱著我的手意犹未尽又很温柔的抚摸我的身子,就像是在抚摸挚爱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又像是激情过後的安慰。 待我们渐渐平复下紊乱的气息,他支起脸笑眯眯的用手指轻轻拨弄摩擦我胸膛上一颗挺立的豆子,律动下体, 嘴里懒懒的又满是热气的低声说:“说吧,有什麽事要求我?” 我意外的睁大眼看他,他俯下脸来在我红肿的嘴唇上响响的啵一口,笑道:“呵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把自己弄的这麽诱人,又这麽主动的来勾引我,不要说你没事求我哦,我可不是傻瓜。” 我抿嘴笑笑,抓住胸膛上不老实的手指说:“放李公公出来吧,那次的事他只是知情不报而已,关了这麽久也够他受的了。” “哦?”他惊奇的一挑眉,反手握住我的手说:“你竟然为他求情?”说著,还动动下体,甬道内还未抽出的欲望便隐隐有再次挺立之势。 我乖乖的分开些双腿,只觉一股浓稠的热流从我们结合在一起的地方涌出来。 “你回来前我曾找他喝了一顿酒,他将我入府後的事原本的说了一遍。一切都是夏w公子在怂恿他,他只是被利用而已。他求我在你面前说情放他出去,我答应他了,就是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我微笑的说著,另一只手抚上他火热的胸膛,覆在那挺立的豆子上轻轻抚摸。 “嗯……又勾引我。”他握著我的手拉到他的後颈环住他的颈子,而後转而握住我的腰,又开始律动下体,抽动再次硬起来的巨大分身。 我扬起双腿盘住他的腰,眯起眼睛享受又一波的欢爱。身下结合处不停的涌出热液,欲望的抽动发出清脆的水声与身体碰撞声。 他深深的吻住我的嘴唇,舌头在我口内温柔的翻搅纠缠。我一边回应他的热吻,一边捏住他胸前的豆子轻轻拈转。 这似乎很刺激他的情欲,他呼吸沈重的狠狠的吻我,下体加快律动卖力顶撞。甬道内滑腻的摩擦再次鼓动起体内的欲火,发泄过多次的分身再次挺立,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不住戳动。 此起彼落的喘息声,炙热的鼻息混交喷射,热汗流淌,畅快而激烈的交欢。分身被握住性感的律动著,随著体内欲望的律动逐渐加快。这前後夹击的销魂快乐让我忘情的大声呻吟,一下子把李公公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整个下午,我们在这水榭中腻在一起不停的交缠。到天色渐黑时,我已经累得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困难。身体仿佛被他掏空了,松松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肚子饿的咕咕叫。 132 新来的狐狸精 发文时间: 05/28 2010 “王爷……饶了红玉吧……”我软软的喃呢道。双臂无力的瘫在身体两旁,再也没有力气抱住他。脑中昏沈沈的,疲惫的几乎要睡著。口内干涸,喉咙沙哑,身子随著他不懈的顶撞软软的耸动著。甬道内酸麻肿胀,火烧般的热。 “呼,呼,我以为你不会求饶呢,呵呵呵……”他一边气喘一边调笑的说,放下我的两条颤抖绵软的腿,体内的巨物大力抽插几下,而後紧紧的抵在尽头,一股股的喷出热液。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发泄了,只觉得体内满满的都是他喷出的东西。甚至因东西太多,不知道被挤入哪里,弄的肚子里有点隐隐的胀痛。 “嗯……”我难受的皱皱眉,轻哼一声,甬道也不舒服的蠕动了几下。 “好了,好了,宝贝,辛苦你了。”他安慰的在我耳边低语:“这都怪你,谁让你要勾引我。一个多月没尝到你的身子,我的东西都急得要造反了。这刚回来就被你勾引,它就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我侧过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无力的喃呢:“王爷……红玉不行了……”说到後面,我几乎是在呓语了,因我已经朦胧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搅动,我实在没精神,便不去理会。可这磨人的搅动好像没完没了,而且越来越深,到最後深到疼痛。 “嗯……走开!”我难受的皱起眉,不耐的嘟囔,双手无意识的探向下身。 “乖,别动,给你上药呢。”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就像暖暖的春风按抚下身体的不适。双手被大手抓在一起,固定在胸前。 “嗯,痛……”我迷糊的嘟囔,努力睁开一丝困倦的眼睛,眼前却模糊的看不清东西。 “乖哦,别乱动,就快好了。这次折腾的太厉害,你的身子受不住了。”他一边安慰的轻声说话,一边继续在我体内搅动。 我软软的躺在他的颈窝里,又闭上眼睛,等待体内磨人的酸痛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半睡半醒时,又听到他的声音:“乖,吃点粥。”接著便是温热的小勺挤进嘴唇里。 迷糊的张开嘴,一口温热鲜香的浓粥流入嘴里。一吃到东西,肚子马上饿的叫唤。於是我睁开眼,一口一口吃进喂入口中的粥。 吃完了粥,便是一碗苦涩的药汁。我不想喝,却被他硬灌进来。 好不容易吞完药汁,总算能躺回软乎乎温暖的被窝里。脑袋一沾著软软的枕头,便沈沈的睡去了。 在床上昏昏沈沈的睡了不知几天,每次在我快要清醒时便又被灌入一碗药汁,然後就继续昏睡。 我终於睡醒了,再也睡不著了。 红红的夕阳从窗外射进来,院子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肚子里空空如也,身子轻飘飘的。软软的撑起身子下了床,後庭传来一阵酸酸刺刺的感觉。小腹有点不舒服,却也不是痛。这次可真的过分了,以後不能任他折腾。 缓缓走了几步,除了有点腿软倒是没别的不适。急忙摸摸脸,还好,没有再瘦下去。 一边揉著眼睛一边来到屋外,坐在院子里说话的诚远和李公公见我出来急忙迎上来说:“三爷,您起来啦。” “嗯,这不是李公公麽?”我眨眨眼说:“王爷放你出来了?” “是啊,王爷回府的第二天就放老奴出来了。”李公公笑眯著眼说:“三爷,你的身子好多了吧。” “嗯。”我有点脸热的应了一声,说:“今日是什麽时候了?我睡了几天啊?” “三爷,您坐。”诚远搬了个马扎过来放在廊下说。 我在马扎上坐下,李公公端了温茶给我说:“你睡了七天,今儿是第八天。” 我接过茶碗一口气灌完,抹抹嘴说:“我怎麽睡了这麽久啊?” “那日你服侍过王爷之後就发烧了,可把王爷急坏了,王爷在屋里照看了你三天才走的。”李公公接过空茶碗说。 “三爷,您饿了吧,我去准备饭。”诚远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 “发烧了?”我抓了把散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後去。怪不得一直昏睡不醒,原来又发烧了。看来那天下午是把我折腾惨了。 “三爷,现在府里传闲话传的厉害。”李公公凑到我身旁低声说:“春秋冬三公子背地里说的可难听了,说你想霸占王爷,为了勾引王爷都不要命了。大前天合兴王进京,给王爷送来一位颇为美貌的公子,王爷就让他填了夏w公子的缺。” “什麽?”李公公的最後这句话让我心里猛跳几下,急忙问道:“又来了个夏w公子?” “是啊,这回这个夏w公子可不简单,简直像个‘大家闺秀’。他一来就跟其他三公子打成一片了。”李公公一脸愁容的说:“听说那新来的夏w公子是合兴王爷的干儿子,出身书香世家,文采素养都没的说。他入府之後,王爷就没再来看你了。” 这是什麽情况?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 “王爷现在在哪呢?”我呆呆的说。 “王爷现在在瑶琪园呢,陪著合兴王在水榭赏春听琴,新来的夏w公子也在。”李公公回道。 我还想说什麽,却看到一名侍卫从外面进来说道:“红玉公子,王爷有请。” “红玉公子的身子还未全好,不宜见客。”李公公往我面前一档,客气的说道。 “王爷有话,只去见一面就行,不会累著公子。”那侍卫很坚决的说。 李公公无奈的转头看我,我点点头说:“稍後,我去更衣。”说罢,站起身进屋洗漱穿衣。 梳头的时候,心里直打鼓,要见我的恐怕不是宵凌王,而是合兴王吧。他有什麽目的?是来打听那本书册的事麽? 收拾整齐,跟著侍卫来到瑶琪园,远远的就看见胖乎乎的合兴王坐在水榭里笑得全身的肥肉乱颤。而与他对面而坐的,就是一身懒散气的宵凌王。他怀里倒著一个美人,全身红通通的纱袍,即使离得远看不清相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身的娇媚之气。 我移不开眼睛,一边往水榭走一边眼睁睁看著宵凌王俯下脸,在那美人脸上重重的亲一口。那美人咯咯咯的笑,笑得很好听,既不像女子的矫揉造作,又不像男子的粗犷。 哼!他才像个狐狸精! 来到水榭门口,谁能知道,,士兵铁石心肠的张开了双臂, 侍卫禀报说我来了,水榭里的人便全都向我看过来。 脱了鞋子进入水榭,行跪拜大礼。宵凌王抱著怀中的美人笑呵呵的说:“这位是合兴王爷,快快见礼。” 我转个身,又向合兴王行礼。合兴王笑容满面的说:“快快请起吧,红玉公子果然绝色啊,呵呵呵……” “哎,红玉的姿色哪比得上清儿呢。”宵凌王高兴的拍拍怀中美人的肩膀,看也不看我一眼的说。 133 擦脸做什麽 发文时间: 05/29 2010 垂下眼帘退到一旁角落,耳边满是他们的说笑声。宵凌王不说让我走,我自然只能在这里呆著。 不一时一股股香味从外面飘过来,偷眼一看,成群结队的丫环由一个太监领著,挑著灯笼端著酒菜陆续涌进来。 转眼间摆好一大桌丰富的酒菜,我的肚子便饿得咕咕叫。宵凌王揽著新来的夏w公子与合兴王入席,合兴王说让我也过去一同用饭,宵凌王却说我的身份是不能与他们同桌而食的。 於是,我只好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吃喝。 那个被宵凌王唤作清儿的夏w公子,总有意无意的看我。神色间除了好奇倒也没别的什麽。我丝毫感觉不到他对我怀有什麽恶意。 “王爷,还是让红玉公子过来一起吃吧,我看他也饿了。”夏w公子一脸真诚的说。 “哎,你坐在这里,哪有他的位置?”宵凌王笑著说,而後总算是回过头看我,“红玉啊,你先回吧,这会应是已经备好晚饭了。” “是。”我低声答应一声,灰溜溜的走至门口穿上鞋子,失落的回红玉轩。 鼻子有点酸,心里凉凉的。世间事风云变幻,果然不是世人能预料的。 才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守著他,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心愿无法实现了吧。果然有了更好的公子,我便不在他眼里了。这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或许,他是身不由己吧。一直都没机会好好问问他关於那本书册的事,这次合兴王进京,恐怕没什麽好事。他送来自己的美貌干儿子给宵凌王,是不是别有所图? 还是找机会找他问问。 回到红玉轩,李公公和诚远都在。饭已经端来了,一荤一素一碗汤,还算不错。我饿的够呛,一顿风卷残云的吃光。 吃饱了肚子,心情就好多了。诚远和李公公围著我问长问短,没有别的,就是打听合兴王和那位新来的夏w公子。 我很烦,非常烦,脑子里满是宵凌王抱著新夏w在他脸上亲吻的画面。虽然以前也见过那些公子围著宵凌王伺候,可他从没有如此亲密的对待过哪个,特别是当著我的面。 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麽?可是我没得罪他啊,他为什麽要这样气我? “三爷……”诚远递到我面前一块浅蓝色的汗巾。 “干吗?”我抬起眼看他。 “嗯,擦擦脸……”诚远陪著小心的说。 “擦脸做什麽。”我撅嘴问。 “三爷,您别伤心,王爷心里一定还是最喜欢您的。”诚远担心的说了一堆,拿著汗巾凑到我脸上轻轻的擦。 感觉到脸上被沾去的湿润,原来我竟哭了…… 负气的使劲抹抹脸,说:“诚远,你说,帝王将相是不是都情薄?” “唉,三爷,最是无情帝王家。”诚远叹了口气,在我身旁坐下说:“王爷虽然不是帝,却是王,喜新厌旧也是难免的。何况三爷你又不懂得讨喜人,如今有了更好的公子,王爷转而喜欢他也是常理。三爷你应该好好想想,怎麽把王爷的心再抢回来才是正理。” “怎麽抢啊……”我喃喃的说。 才跟他一番云雨欢爱,转眼间他便有了新欢,这也太快了点吧? “您可以找李公公讨教啊,”诚远回道:“他在府里呆的最久,肯定知道如何讨王爷欢心。” 我茫然的抬起头问:“李公公呢?” “他收了您的碗筷走了。”诚远说:“今儿晚了,明日您再找李公公吧。您身子才好,还虚著,早点歇息吧。” 我失落的点点头,转身回里屋上床睡觉。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著。要怎麽抢回来他对我的宠爱呢? 不不,或许只因为合兴王在这里,他是做给合兴王看的吧。或许等合兴王走了,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好的。 合兴王在府里住了十来天,这十来天我没敢去找宵凌王,恐怕被合兴王撞上。而宵凌王的青霄苑每日欢声笑语,夜夜笙歌。这回可不是什麽下人和侍卫了,我亲眼看见他抱著夏w公子进了主屋上房。两人那亲昵的举动和甜蜜的笑容,一看就是有过亲热的样子。 合兴王终於走了,临走时他的一个贴身侍卫偷偷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合兴王府里丢了东西。我自然说不知道,那侍卫明显的不信,可碍於不能多说,便急匆匆的走了。 看来是不是东窗事发了? 记得他带我回家过十五的时候,跟爹说过这件事与我们颜家无关,指的应该就是书册的事吧? 那麽这次合兴王进京,是因为这件事麽? 为什麽他从不跟我提起那本书册的事? 偷偷摸摸的跑到青霄苑门口,守门的侍卫见我过来挡在门前,说宵凌王此时谁也不见。 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张望一下,主屋大门紧闭,里面传出宵凌王和那位夏w公子的调笑声。 心里一阵刺痛。 “嗯,麻烦请将韩侍卫请出来说几句话。”我踌躇的说。 “韩侍卫不在府中,出门办事去了。”守门侍卫客气的说。 “那他什麽时候回来?”我问。 “不清楚。”侍卫摇头。 为什麽一找他他就不在? 我很郁闷。 失魂落魄的回到红玉轩,诚远站在门口翘首张望。见我回来急忙迎上来问:“怎麽样?” 我摇摇头,“王爷跟夏w公子在屋里玩呢,谁也不见。” “哎,怎麽连大白天的也……”诚远叹气。 “对了,王爷是不是这些天都没去上朝?”我问。 “是啊,自从这位新夏w公子入府,王爷就没再上朝了。”诚远无奈的回道。 “哦……”我怔楞的点点头。 宵凌王又不上朝了,上次是因为我一个月没上朝,这次他会多久不去上朝呢? 自从合兴王来之後,到现在也有十几天了吧,已经有半个月没去上朝了。看来,这位新来的夏w公子快要超过我了。 超过我是必然的,他比我会讨喜人,比我会服侍人,比我会说话,比我会来事。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轻松快乐的多吧。 是啊,会服侍人, 我跟他在一起只会惹他生气,若是换成我,我也会累的不想理这个总让我很累很生气的人。 要学学人家了,学学怎麽讨他喜欢。 今天是我的生日呢,他会记得麽? “三爷,王爷带著夏w公子去瑶琪园了,您也去吧,别总呆在屋里。”诚远推了推我的肩膀说。 “哦……”我呆呆的点点头,站起身往瑶琪园去。 “哎!三爷!您还未沐浴更衣呢!”诚远急忙放下要收走的碗筷,将我拉回来说:“我去给您准备热水去。” 我呆呆的坐在屋里等著。 134 原形毕露 发文时间: 05/30 2010 这次诚远仍是准备了花瓣,我洗的很仔细,希望这次能像上次那样勾引到他。 终於洗完澡收拾整齐,我忐忑的来到瑶琪园。远远的便看见宵凌王亲热的抱著夏w在水榭里调情,湘琴依然低著头抚琴。 咽口口水,来到水榭门前求见。侍卫进去通禀,然後出来说宵凌王让我进去。 脱了鞋子进去里面行礼,他只点点头嗯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 直起身子看著夏w怎麽服侍他,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笑的好看点,说话轻柔一点,往他身上贴一点。 犹豫的凑到矮几前拿起一颗草莓,试探著往他身边蹭。好不容易蹭到他身旁,却被夏w随意的一挥手,把手里的草莓打掉了。 呆呆的看看空空的手指,灰溜溜的回去再拿起一颗草莓。蹭啊蹭,蹭到他身边,小心的贴到他手臂上,举起草莓说:“王爷,吃草莓……” “去去。”他一脸厌烦的挡开我的手,抱著夏w往一旁挪了挪。 目瞪口呆。 从小到大没做过这样的事,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从没有人这样厌烦的轰赶我,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他。 我们真的有才欢爱过麽?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吧,怎麽就一下子变天了呢? 也不算突然吧,比起抄家,这还不算突然。抄家那会,才真的是突然就变天了呢。 “王,王爷……”我颤著声音叫他。 “王爷,别这样嘛。”夏w见我这麽可怜,怜悯的说:“总不能让别人说闲话,说我总霸著王爷。府里那麽多公子,您也得都照顾点不是。”说著,夏w从宵凌王怀里下来,坐在一旁,“好了,既然红玉公子想伺候王爷,我就歇歇吧,呵呵。” “哎,本王有了清儿,哪还有心思应付别人。”宵凌王看也不看我的说,伸手又将他拉入怀中,“不许再跑了,今儿晚上你得好好伺候本王才行。” “呵呵,王爷,红玉在那看著呢。”夏w瞥了我一眼,笑著说。他的笑容可真是媚啊! “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宵凌王笑眯眯的说,捏起夏w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响响的亲一口。 我瞪圆了眼睛。 似乎听到什麽东西碎了的声音。 你好不容易帮我黏起来的呢,为什麽又亲手打碎它呢? 这就好像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被他一把给推下去了。然後就是全身的骨头摔碎的声音。好痛好痛的…… 还是尧君好呀,他从不会这样欺负我呢。尧君,你还是来接我走吧,我根本适应不了这种跟人争宠的生活。 尧君,你一定还是爱我的吧,一定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吧。 “三爷,三爷?” 抬起眼,看到诚远和李公公两个一脸担心的看著我。 “三爷,我给你做了长寿面,三爷应是十七了吧?”李公公笑著小声说。 “嗯。”我迷茫的点点头。 “三爷,回去吃面吧,您在这里都坐了一下午了。”诚远小心的将我扶起来,我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回到红玉轩,看到桌上孤零零的放著一碗长寿面,上面还有一个外面白嫩嫩,里面黄橙橙的荷包蛋。 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面。面和蛋放进嘴里,却什麽味道也没吃出来。 李公公和诚远笑著说吉祥话,可惜我没有东西可以赏给他们。我只是个侍奴,手里没银子没宝贝。 “诚远,李公公,谢谢你们给我庆生。”我放下筷子说:“可是我没东西赏给你们。” “怎麽会没东西赏呢。”诚远笑眯眯的说:“三爷,王爷可赏了您不少宝贝呢!” “是麽?”我很意外的说。 “自然是啊,只是三爷您自己都不操心,王爷赏您的东西您连看都不看一眼。”诚远有点责怪的说:“三爷,不是我说您,您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也是自找的。以前王爷对您多好啊,您就是视而不见!” “好了好了诚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今儿是三爷的生日,你就别提以前的事了!”李公公没好气的怪道。 “是啊,我总是自作自受,自掘坟墓。”我喃喃的说:“王爷对我好的时候我不珍惜,如今王爷有了新欢,自然就不理我了。” “三爷,您别想那麽多了,快把面吃完吧。”诚远很过意不去的说:“这面是我和李公公一起下厨为您做的。”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把面吃完。 吃完了面,我放下筷子说:“诚远,你把王爷赏我的东西拿出来跟李公公分了吧,我用不著这些东西。” “三爷,您没事吧。”诚远担心的说。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没事,只是累了,我去睡了。”我摇摇晃晃的往里屋走。 真的很累啊。 日子还是那样一天一天的过,我更加勤奋的练武,读兵书,好让自己忙的没时间想念他。李公公没事就跑来教我怎麽讨喜宵凌王,可我却没再去找宵凌王了。因为他每天下朝回来都会跟新来的夏w公子腻在一起亲亲热热。 转眼间到了五月份,再过不久就是尧君的祭日了,不知道宵凌王会不会同意我去祭拜尧君。 “三爷,夏w公子来访。”诚远从门外进来说道。 我放下书,奇怪的说:“他来做什麽?” “小的不知,”诚远摇头,“您见不见他?” “让他进来吧。”我起身来到堂屋,在桌前坐下。 一身大红袍,面容w丽的夏w公子翩翩然进入屋内,拱手一礼笑道:“韩玉清见过琪三爷。” “公子请坐吧。”我客气的说。 夏w摆摆手,跟他来的侍从将手里端著的一盘樱桃放在桌上。“这是新下来的樱桃,非常好吃,尝尝看。”夏w笑容温馨的说著,拿起一颗樱桃放在我手里。 我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樱桃。 “放心,没毒的,呵呵。”夏w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吃。 我看看他的侍从,又看看诚远,说道:“诚远,你出去候著吧。” 诚远答应一声,看看他的侍从, 转身离去。夏w的侍从见状也转身离去,并关上房门。 我将樱桃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你来找我有什麽事?” “呵呵呵……”夏w一阵轻快的笑声:“听说琪三爷总是呆头呆脑的,今日一见也挺聪明的嘛。” 我不置可否,又拿起一颗樱桃吃。这樱桃确实挺好吃的。 夏w看看左右,又转头看看房门,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琪三爷,你可曾去过合兴王府?” 我眉头一跳,抬起眼看他。 “实话告诉你,干爹他送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件东西。琪三爷应知道是什麽吧?”他声音压的更低,脸上已不见笑容,有些阴霾的说:“若是琪三爷能告诉我那件东西的下落,我立刻就消失!”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颜靖琪!你最好老实点!”他的表情转瞬变得阴冷,“你带人去合兴王府救走张尧君,干爹的东西就是在那天不见了的!这麽久干爹都没动你,你应该知道好歹!老实点说出实情,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果然啊,合兴王送来的这个美人就是冲著那本书册来的。可是,宵凌王却什麽都没交代过我,我要怎麽应付他? 夏w见我看著他不说话,脸色又缓和下来说:“琪三爷,我看得出你喜欢宵凌王。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件东西在哪,我找到了东西立刻就离开王府。” 我长出一口气,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你!”夏w气得满脸通红,瞪著我低声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不光是你,你们整个颜家都不会有一个活口!” 135 好痛啊 发文时间: 05/31 2010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惊慌的神色。 我该怎麽办?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夏w脸色一变,立刻恢复温馨的笑容说:“喜欢吃樱桃麽?喜欢的话改日我多送些来。” 话音未落,只听院中响起宵凌王的声音道:“我就说怎麽找不到清儿,原来跑这里来了。”而後是夏w侍从的回话声。 接著,脚步声越来越近,屋门“嘎吱”一声推开,宵凌王一脚迈入屋内,说:“清儿,你可让本王好找。” “呵呵,王爷,您总不能让我时时刻刻跟著您吧?”夏w媚笑著说:“侍候王爷的又不止我一个,您也不能把其他公子都抛至脑後嘛。” “呵呵呵……本王就喜欢清儿这点,大度,善解人意。”宵凌王非常高兴的在他身边坐下,一把将他抱在腿上:“怎麽?跟红玉聊的可好?” “挺好的,红玉公子是个老实人,就是不大会说话。”夏w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宵凌王嘴里说:“王爷该多关心他一点,他不是个会来事的,在府里容易被欺负。” “你啊,只会替别人想,真是个烂好人!”宵凌王宠溺的捏捏他的脸蛋。 “呵呵呵……”夏w笑得像朵花,靠进宵凌王怀里,斜过眼睛警告的瞪了我一眼。 这眼神很熟悉,似乎以前那个夏w也这样瞪过我。反正都是警告我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我站起身,低著头进里屋关上屋门。你们亲热就亲热了,干吗跑到我屋里亲热。 难受的靠在屋门上,看著一旁大开的窗子。窗外w阳高照,鸟语花香,可我却觉得冷飕飕的。 一定要私下里找宵凌王问问那本书册的事,就算你不想理会我,可是书册是我偷出来给你的,怎麽说你也得保住我们颜家上下那麽多性命吧? 又是十天过去,我去拜见过宵凌王很多次,可每次都被挡回来。韩桢一直都不见影子,也不知道去哪了。而那位夏w公子韩玉清,几次三番登门威胁我,一次比一次凶恶,可我依然什麽都没说。 今天早上,夏w又来,说再给我三天时间,再不告诉他东西在哪,就等著进棺材。 再过三天,就是尧君的祭日…… “三爷,您这是要去找王爷麽?”诚远从院外进来,拦住我说。 “嗯,王爷在院子里麽?”我问。 “王爷带著夏w公子跟皇上狩猎去了。”诚远回道:“这次去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看来我就只能等死了。 不能坐以待毙。 这三天我拼命练武,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宵凌王回来。我的生死无所谓,起码求他保住家人无事。 今日是尧君的祭日,到了晚上,我吩咐诚远在红玉轩的院子外面,靠湖边的角落摆上香案祭拜尧君。这事自然是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又是麻烦。 刀就放在我身旁,我让诚远回去睡,这一晚我都要在这里祭拜尧君。其实我是怕刺客来之後连累诚远,所以才支走他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附近的草丛里虫子的鸣叫声,湖水里鱼儿翻腾出的水花声。 而藏在这一切声音里的,是轻而又轻的飞纵声。 我缓缓转过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树影里。伸手拿起刀,站起身,问道:“你是来杀我的麽?” “你就是颜靖琪?”那黑影上前两步,暴露在月光下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我有点意外:“你才多大就做刺客?” “十五。”他倒是干脆,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杀气也没有。 “是合兴王派你来的麽?”我问。 “不知道。”他回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叫什麽名字?”我问。 “我没有名字。”他缓缓抽出背後的长剑。 “你是不是第一次杀人?”我问。 “你怎麽知道?”他一愣。 “因为你没有蒙面,”我认真的说:“一般做刺客都要蒙面的。你不怕被人认出来麽?” “杀了你,就没有人认得我。”他用剑指著我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我不需要蒙面。” “你没有伤害诚远吧?”我也举起刀。 “你是说那个太监麽?”他说:“他不是我要杀的人,我自然不会杀他。” 我仰起脸看看月色,心里忽然冒出两句诗来:“燕鸣春归夜,仙娥点辰星。你披星戴月而来,不如就叫夜星吧。” 他又愣了,呆呆的看了我半晌,缓缓的说:“夜星……这名字不错。多谢了。”说著,他放下剑,“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可是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不杀你的话……” “没关系,我没那麽容易被你杀。”我笑了,挽了个刀花,拉开架势。 他摇摇头,“你内力虚无,空有招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不再说话,挥刀攻了上去。 他的武功很高,比我14岁那年遇到的那个季殇要厉害多了。他根本就是在跟我玩,就像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可即使是这样,没几个回合,我身上便挨了好几剑。 又是两个回合过去,他忽然跳开,收起剑说:“算了,我不想杀你了,那钱我退回去好了。”说罢,他便要走。 “等等!”我急忙叫住他,“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我的命麽?” “不行,”他很干脆的说:“做刺客的准则是决不能透露买主是谁。” “哦……那算了。”我放下刀。 “夜星,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喜欢。”他朝我微微一笑。很好看的笑容。 看著他如燕子一般飞跃而去,我松了口气。可就在我松口气的一瞬间,又一个黑影从暗处冲过来。不等我举刀,完全的僵住了,那黑影便一剑刺进我的心窝…… 好痛啊…… 我低下头,看到寒光闪闪的剑刃一寸一寸的没入我的胸口。喉头一甜,一股热流从嘴里涌出来。 抬起头,面前是一个黑衣蒙面人。他的眼睛很熟悉,里面是浓浓的杀气,就像盯著猎物的猛兽。 “叮当”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胸口一股股的涌出鲜血,全身的力气在迅速消失。 我看著他动动嘴唇,却有更多的血从嘴里涌出来。他的眼睛很狰狞,使劲一拔,穿胸的长剑“唰”的拔出我的胸口。 好像又不痛了…… 我仰起脸,看著群星璀璨的夜空渐渐模糊,身体像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一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美丽的下弦月,好像尧君的笑脸…… 一切都黑了…… 尧君,你会不会来接我? 尧君,我好想你啊。 尧君,我又被抛弃了呢…… 136 悠长的梦 发文时间: 06/01 2010 我是不是死了? 似乎听到女孩子的欢笑声。 缓缓睁开眼,眼前是那条灰蒙蒙看不清前後的大道。左边是优美的仙境,右边是阴森的地府。我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犹豫著左右看看,我是该去左边还是该去右边呢? “靖琪──” 一声遥远而清脆的叫唤传来,我转过头,向左边的仙境张望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子站在那绿莹莹的草地上正向我招手。 好像是张芷怡。 心中一动,既然张芷怡在这里,那尧君会不会也在这里? 想到这里,急忙撒腿跑过去。待跑到近前,果然就是张芷怡。 “芷怡姐姐!”我惊喜的欢叫一声:“你还在这里啊!” “呵呵,是啊,我一直在这里啊。”张芷怡巧笑著说:“我一直在这里看著你呢。” “看著我?”我有点意外:“看著我做什麽?” “因为你是哥哥的夫婿嘛,所以我就一直看著你。”张芷怡蹦跳著围著我转了一圈。 “是麽?呵呵。”我笑起来。 “是啊,”张芷怡笑得很甜美:“不过,似乎因为我们两家的仇怨,哥哥他不能跟你白头偕老。” “没关系,我这不是来了麽?”我很高兴的说:“尧君呢?他怎麽没来接我?” “哥哥他阳寿未尽,怎麽可能来这里啊。”张芷怡奇怪的说。 “啊?”我目瞪口呆。 “哥哥他没死啊。”张芷怡认真的说。 “尧君没死?”我呆呆的说:“可是我明明抱著尧君的尸身……” “哥哥他还活著呢。”张芷怡笑著说:“只是因他想保住你爹的命,所以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所以才设计诈死离开你们颜家的。” “可是,可是……”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该来这里的,”张芷怡又说:“那个比哥哥还要爱你的人,就快要伤心死了呢。” “比尧君还爱我的人?”我喃喃的说:“谁会比尧君还爱我呢?” “你不知道麽?”张芷怡一脸奇怪:“那个从小看著你长大的人,为了你操碎了心。这次你遇刺临危,他伤心的吐血呢。” “啊?吐血?”我吃惊的大声说。 “是啊,你看看。”张芷怡拉住我的手,轻轻一挥手臂,周围的景象立刻变成我的卧房。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端正的坐在床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唇上和下巴上却沾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 我眨眨眼,忽然想起似乎每次他遇到伤心的事时,脸上总是这样毫无表情。 床上的我双目紧闭,面色灰白,似乎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这种感觉很奇特,还是第一次自己能亲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 我走到他身边,他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的看著床上的我。我伸出手想擦去他嘴唇上的血迹,手却穿过了他的下巴。 他的身子忽然震了一下,嘴角又涌出血来,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我很想哭,心中的悲伤越来越浓。原来看到他伤心,我也会这麽难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眼睁睁看著他乌黑浓密的长发,一点点的变白。 朝阳的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的试探一下我的鼻息。之後,那颤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握了下拳,伸开手掌轻轻覆在我的胸膛上。 眼泪从他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来,变成两条溪流,顺著他消瘦憔悴的脸颊流淌下去。 他颤抖著收回手,握紧拳头,慢慢压在他的胸口上。他慢慢闭上眼睛,身子像一座崩塌的大山一样,轰然倒在地上。 我的心也跟著倒塌了。 “不……来人啊!来人啊!王爷晕倒了!”我惊慌的大喊,惊慌的跑出去。 王府里很多人,可没有人能看见我,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喊声。 我穿过墙壁,穿过屋舍,穿过每一个人的身体。忽然看见端著药碗的韩桢,我急忙跑过去跟在他身边大喊:“韩桢!快去救王爷!快去救王爷!” 韩桢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什麽,惊异的四处乱看。我急的胸口闷痛,不住大喊,可是韩桢依然惊异的到处乱看。 “靖琪!快回去你的身体!不然你就回不去了!”张芷怡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大喊,拉起我便跑。 “韩桢!快去救王爷啊!”我一边被张芷怡拉著飞跑,一边回头继续大喊。 韩桢忽然扔掉药碗,飞速往红玉轩跑去…… 我回过头,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我做了个很悠长的梦。 我出生时,还是一个英俊少年的韩子络抱著褓中的我,一脸新奇笑容的用手指逗弄我的脸蛋。 “呵呵,真可爱,他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他笑著说:“就叫他‘靖琪’吧。” “谢王爷赐名。”年轻的爹一脸笑容的行礼致谢。 1岁时,他15岁。他将我放在他肩膀上,抓住我的手在瑶琪园里跑来跑去。那一脸阳光的欢笑,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他笑著说:“就叫他‘靖琪’吧。”  1岁时, 带著稚气与红晕的脸颊,就像下凡的金童。 我坐在他肩膀上咯咯的笑,不一会便尿出来了。他急忙把我抱下来,爹惊慌的接过去就要打我的屁股,他又急忙把我抢走说:“童子尿强身健体,可别打他。” 我学会的第一个字是“娘”,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子洛哥哥”。 2岁时,他在瑶琪园的水榭里摆下一桌的玩意让我抓。我一手抓住一把玩具大刀,一手抓住他的手,欢叫道:“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3岁时,他把我抱在怀里,从炖的很烂的排骨上撕下肉丝塞进我嘴里,笑著说:“子洛哥哥好不好?” “子洛哥哥好!”我大声说,高兴的抓住他的鬓发玩耍,吃他塞给我的肉。 4岁时,在瑶琪园的水榭里玩骑大马。我骑在他背上,抓著他的头发大喊“快跑”。爹坐在角落一直擦冷汗,他却驮著我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後来连发冠都掉了。 5岁时,他在王府里教我骑马,教我射箭,教我拳脚。 6岁时,他成亲了。他娶了骠骑将军冷逸风的女儿,冷含烟。人如其名,冷含烟真的很冷。她嫁给韩子络时刚满15岁。我只见过她一次,後来就没再见过她了。 因为这件事,我跟韩子络闹了很久的别扭。爹带我去他府上请安,我只低著头不跟他说话。 9岁生日,他将我接到王府,带著我登上瑶琪园中央高大的天星阁顶层。他抱著我站在游廊下远望,轻轻的说:“小琪儿喜欢子洛哥哥麽?” “喜欢!”我大声说。 “那你愿不愿意搬过来跟哥哥住在一起?”他转过脸看我,脸上是暖暖的笑容与淡淡的红晕。 “嗯……”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搬过来住的话,娘会想我的。” 他了然的点点头,转回脸去轻轻的说:“是有点早,再等几年吧。” 当时我听不懂他话的意思,可到了10岁时,渐渐就懂了。因那一年夏w公子被他带回府里,我去请安的时候便听到王府里的下人们在议论那位夏w公子。 渐渐的,我知道了他养男宠的事,也知道了男宠是做什麽用的。後来便开始听到风言风语,说爹要把我送给他做男宠。 我开始变得很怕他,怕见他,怕跟他再有亲近的接触。我无法接受他养男宠的事实,更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他的玩物。我们之间越来越疏远,我不再叫他“子洛哥哥”,而只叫他王爷。 再後来,我遇到了尧君。我与尧君一见倾心。 我将心底迷蒙的爱恋全都转到尧君身上,因为尧君的气质与年少时的韩子络很有些相像。 一切的一切在心中重现了一遍,一直被掩藏,被蒙蔽的爱恋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我终於明白,在面对他时心底那份浓浓的恐惧,是因为喜欢。 因他成亲,因他养男宠,所以伤心,所以不愿见他。 那时的我不懂,现在懂了,不知晚不晚。 137 想的心肝痛 发文时间: 06/01 2010 好痛啊……好痛…… 连呼吸都很痛。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 嘴里被灌进很苦的药汁,我迫不及待的喝下去,因为我要活下来。 昏昏沈沈的,耳边一直有隐隐约约的呼唤声。可是无论我怎麽努力,都无法清醒过来。 胸口很痛,非常痛,痛得我不能好好安睡。可是我又无法清醒,无法睁开眼,这是痛苦的煎熬。 不知什麽时候,呼唤声消失了。痛苦似乎减轻了点,我终於能睡个好觉了。 “三爷,三爷,吃药了。” 感觉到有人轻推我的肩膀,迷蒙的睁开一丝眼睛,什麽都看不清。 一勺一勺苦涩的药汁流进嘴里,挣扎著喝下,继续沈睡。 胸口的极痛将我惊醒,感觉到伤口被洒上凉凉的药粉。之後便是包扎,盖上锦被。 睁开一丝眼睛,眼前仍是看不清,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动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这样时而模糊时而沈睡的过了多久,我终於醒了。 醒来时屋里没有人,我想说话,喉咙却干涸的发不出声音。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我转动眼珠看看屋里的摆设,除了几上的药碗和茶水外,没有任何特别。 不,矮柜上有一个大花瓶,里面插满了鲜花。花香驱散了些屋里浓郁的药味。 好渴啊,那个该死的诚远跑哪去了。 又渴又痛,好难过。 没想到那天晚上竟然有两波刺客,很明显夜星和後来那个不是一夥的。除了合兴王,还会有谁想要我的命? 难道是叔父还不愿放过我家? 爹已经落得这步田地,我也成了子络的侍奴,你还不解恨麽?爹他可从没怨恨过你啊。 在我想的快睡著的时候,终於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接著屋门一响,一股浓浓的药味便飘了过来。 卧房的门只虚掩著,端著药碗的诚远推门而入,抬眼见我醒了,一脸惊喜的说:“三爷!您醒啦!” “呃……”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因口内太过干涸。 “太好了,太好了,您总算是醒了。”诚远将托盘放在几上,拍拍胸口说:“我这小心肝啊,要被您吓裂了。要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麽活啊!”说著,他端著药碗过来,小心的把我扶起来靠在软枕上,坐在床边喂我吃药。 药还是那样苦,胸口还是那样痛,连呼吸也会很痛。我痛苦的皱著眉头,一口一口将药喝完,之後费力的说:“王爷呢?” “王爷去给您讨灵丹妙药去了,”诚远笑著说:“知道您保住了命,王爷就南下了,说是您这次身子大大受损,要找来最好的补药给您养身。这都去了快一个月了,应是快回来了。” 说了一番话,诚远将空碗放回几上,走回来扶著我躺下,说:“您现在要多睡,等伤口长好了就能下地走走了。” 我无力的眨眨眼,虚弱的说:“我,躺了多久了?” “您昏迷了两个多月了,王爷急得头发都白了。”诚远後怕的说:“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本来您都不出气了,不知怎麽的又缓过来了,好险啊。” 我疲倦的又眨了下眼,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一直没见子络回府。李公公经常来看我,给我带来上好的补汤。他告诉我,那个合兴王送来的干儿子,是合兴王派来的奸细。我遇刺那晚,行刺我的韩玉清还没跑出内院就被抓住了。 我很奇怪,韩玉清不是陪著子络去狩猎了麽?他怎麽会跑回来行刺我? 李公公说详情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那韩玉清被抓住後就咬舌自尽了。这件事之後,合兴王派人来赔罪,说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这样看来,那本书册的确是很凶险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让合兴王这麽不择手段。等子络回来,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啊等,等啊等,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我终於可以在院子里走走了,胸口仍是痛,不过伤口已经结痂了,不时的还会泛点痒。这又痒又痛的感觉很闹心,又不能抓,睡不安稳啊! 整个红玉轩都被侍卫层层包围,院子里廊檐下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让我很是不习惯。诚远说自我遇刺以来,子络就安排重兵严加保护我的安危。 子络,你怎麽还不回来啊,好想你。 想的我心肝痛。 这一天睡了个晌觉,醒来後诚远告诉我王爷回府了。我高兴的就想去找他,可诚远却拦住了我,说是有官员与子络一同回来,他们在大书房议事。 於是我吩咐诚远准备沐浴,等他忙完了就去找他。诚远苦著脸说我现在还不能沐浴,因伤口不能沾水。 我似乎有几个月没洗过澡了,顶多就是诚远给我擦擦身。既然不能洗澡,我还是先不去找他了吧。身上臭臭的,怎麽好意思站在他面前啊。 可是,要多久才能洗澡啊!哇啊啊啊我想见子络呀! 子络回府後没有呆多久,立刻又跟著朝廷官员进宫了。我吩咐诚远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麽事,诚远跑了一圈回来,说只知道王爷的脸色不大好,别的也打听不到什麽。朝廷政事他们哪里能知道啊。 的确,很多事子络都从不跟我说。他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解决麻烦,从不会告诉我有什麽麻烦。 子络进宫後韩桢来了,他给了我一小瓶药丸,说这是子络给我找来的雪莲圣丹。每日睡前服用一粒,服用後运行内息一周天,之後再睡。 我依照韩桢的交代在睡前服用一粒雪莲圣丹,之後便打坐入定。当我运行完一个小周天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上午。而且令我惊喜的是,原本似有似无的微弱内力,只这一个晚上便增加了一倍! 这雪莲圣丹难道是仙丹? 正高兴时,忽觉肚子里不舒服,并发出一阵咕噜声,急忙拿了厕纸往茅厕跑。 解决完内急之後,发现胸口竟然不痛了,身体轻松畅快,五脏六腑也都很舒服。原本无力的身体,现在却一身的劲。 这药真是神了! 一连7天,我除了吃饭就是打坐入定。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体内的内力越来越浑厚。每次醒来,我都会感觉到身体内的变化。然後就是一身臭汗,抓起厕纸往茅厕跑。 第7天醒来,我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臭味,强令诚远给我准备沐浴水。而诚远也带来了好消息,子络在两天前回府了,只因我一直在入定,所以没有惊扰我。 子络回来了! 我很兴奋,很激动,但是却很耐心很仔细的洗澡。因我身上实在太脏太臭,一连洗了三浴桶水才算是洗干净。我想应该是这仙丹把我体内积攒的余毒都给排出来了吧。 洗澡时诚远依然往浴桶里放了花瓣,等我洗完第三桶水,身子已经白白净净香喷喷的了。而且胸口上结的痂也掉了,露出粉粉嫩嫩的新肉。 ,我闷不吭声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138 啊啊啊啊 发文时间: 06/02 2010 满心雀跃的擦干身子穿上侍服,这衣服有好久都没穿过了。虽然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能不能行云雨之欢,可不管怎样,我已经急不可耐的想扑进那个怀抱里去了。我真的想他想的快疯了! 诚远很细心的拿来一碗莲子羹,让我给子络送去,我大夸他想得周到。 怀著激动的心情端著莲子羹来到青霄苑,屁股後面跟了两队侍卫尾巴。见院子门口竟然没有侍卫守门,想大概这会是换值的时间,便吩咐那些侍卫在外面候著。 主屋门前也没有侍卫,屋门虚掩著,里面传出一丝奇怪的动静。推门进屋,屋里依然没有人,也没看到韩桢。怎麽今天青霄苑一个下人也没有? 满心疑惑的转到里屋,那奇怪的声响越来越大。我心里猛然一跳,这动静听起来怎麽那麽像…… 顾不上多想,猛然拨开巨大的纱幔,看到的情景把我惊呆了。 只见中央宽大的贵妃椅上,赤身裸体的子络正压在一个同样赤裸的清秀少年身上。他们满身热汗的喘著气,很吃惊的看著我,结合的下体处还不住往外流淌著透明的液体。 我瞪圆了眼睛,张大嘴,胸口一阵剧烈的锥痛。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 “纾』├病…扑通!” 韩!子!络!我要杀了你! 我,我要把你变成太监! 啊啊啊啊气死我啦── 呜……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混蛋混蛋混蛋! “琪儿,琪儿,醒醒。” 猛然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满是担忧的英俊的脸。 “你听我……” 怒火中烧! 猛然坐起身子,扬手,挥掌,“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把他要说的话打断了。 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啊……我竟然打他耳光? 我睁大眼,张大嘴,忘记了呼吸。 手掌上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一个火红的巴掌印。嘴唇被打破了,涌出一丝血迹。 屋里传来低声的惊呼,似乎还有别人在。 完了,我竟然打他耳光,而且还有外人在场。 他的脸颊鼓了鼓,似乎在用舌头舔舐嘴里面。抬手慢慢抹一下嘴唇,手指上出现一小片血红。 倏然反应过来,一个翻身缩进被窝里,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呜……这回死定了! “呜呜呜……”我哭! “好了好了,宝贝,听我解释好麽?”他温柔的连同被子一起把我抱起来,使劲拉开裹住我脑袋的被子,我便将脸埋进手臂里继续哭。 “宝贝,你先别哭,听我解释完了你再哭行不行,嗯?”他在我头顶温柔的亲了亲,抱著我温柔的说。 “呜呜呜……”我就哭! “呐,看那里。”他搬起我的脸,把我的脸搬到一边看向屋里。 屋里跪著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子络? 咦? 我立刻不哭了,使劲抹一下脸,吸吸鼻子,睁大眼睛仔细看。跪著的两个人一个是子络,一个是夜星? 仔细想想,好像之前看到的被子络压在下面的那个人确实是夜星。 可为什麽还有一个子络?为什麽夜星会在这里? 奇怪的转回头仰起脸,抱著我的这个也是子络? 为什麽有两个子络? 既然有两个子络,那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咯。 我撅起嘴,伸手掐住子络的脸拽了拽。 “哎哎!这张脸是真的!”子络好笑的抓住我的手说:“别拽了,好痛,看看脸都被你打肿了。” “嗯,那另一个子络是谁?”我抽抽鼻子,奇怪的转过头继续看著那个跪著的子络。 “还不快点去了假面!”子络口气很不好的低斥道。 跪著的子络很汗颜的伸手捏住下颌,使劲一撕,一张假皮从脸上撕下来,露出来的脸竟然是韩桢。 “韩桢?”我惊讶的说。 “看见了吧?”子络拍拍我的脸。 “我怎麽知道跟夜星那个的人不是你!”我赌气的说。 “唉,你仔细想想,我跟韩桢的身子是不一样的。”子络很无奈的说。 翻起眼睛仔细想,看看韩桢,又看看子络。忽然眼前一亮,子络的头发是花白的,可是我看到的和夜星做那事的子络却是满头黑发。而且……似乎那个子络的身子没有我的子络健壮呢。嗯……下面的东西也没有子络的东西那麽大……(喂喂!那里你就不用看那麽仔细了吧!) “嗯?是不是?想清楚没有?”子络捏住我的下巴摇了摇。 “为什麽韩桢会扮成你的样子和夜星那个?”我撅嘴说。 “这事说来话长,”子络说,而後转而吩咐跪著的两人道:“你们两个的这笔账先记下,下去做好你们的事!” “是。”韩桢和夜星一对满脸通红的磕头,而後韩桢拾起地上的假面,两人灰溜溜的走了。临出门他们还把屋门关了个严实。 “在告诉你一切之前,你先说说为什麽看到他们欢爱会晕倒?”子络见他们走了,扬起笑脸抵著我的额头问。 “我……”我爱你啊,看到你和别人欢爱,我怎麽能受得了! “宝贝,快说,别让我著急。”他满眼笑意的挑起我的下巴,在我嘴唇上轻轻一吻。 “我,我,我……”我咬到舌头了,好痛…… “你怎麽?”子络又亲我。 “我,我喜欢子络……”这样说没问题吧? “有多喜欢?”子络一下一下的亲我。 “嗯,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透露出玄机, 非常,非常的喜欢……”子络的嘴唇好甜美。 “是不是爱上我了?”子络很认真的看著我,眼睛里燃烧著狂喜的火焰。 我低下头,蚊子一样的“嗯”了一声,脸上火烧般的热。 “宝贝,我不是在做梦吧?”子络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抬起眼,伸长脖子,在他嘴唇上重重的咬一口。 “嗯……痛的,看来不是做梦。”子络笑了,眼睛里湿湿的,“小琪儿终於完全属於我了。”他轻轻的把手覆在我的胸膛上,“这里也是我的了。” “那这里是我的麽?”我撅起嘴,伸手覆住他的胸膛。 “这里早就是你的了,可是你一直不要啊。”子络忽然紧紧的抱住我,我感觉到那震动的胸膛里跳动如雷。 扬起手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一颗心变成柔软的棉花。甜腻腻的,飘忽忽的,非常快乐,非常安心。 139 哪里不同呢? 发文时间: 06/03 2010 一滴湿润落在我的颈窝里,抬起脸,看到子络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眼角滑下两滴清泪。 那表情就好像劫後余生,又好像终於得偿所愿。 心中涌出许多愧疚,子络守护了我十几年啊,我真的很对不起他。可是,这也不能都怪我啊,谁让他身边总是有那麽多讨厌的公子围著。 “子络,对不起哦,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我捧住他的脸,吻干净他脸上的泪。咸咸涩涩的眼泪,让我的心也酸酸涩涩的。 子络睁开眼睛温柔的凝视我,温柔的托起我的脸,温柔的吻住我。香甜的舌头在我口内温柔的舔舐,我扬起舌头纠缠上他的,享受他温柔甜蜜的吻。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激烈。我很冲动,偷偷摸上他的腰带,解开,摸上他衣襟的盘扣,一个个的解开。 他忽然抬起脸,握住我的手说:“别,你现在在关键时候,不能有房事。” 我撅嘴,真的好想要他。 “好了,我也是刚赶回来,很累了,我们先睡一觉再说,嗯?”他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说,脸上是宠溺的微笑与深深的疲倦。 我忍下冲动,乖乖的点头,而後给子络宽衣解带。 脱了外袍,子络抱著我躺下,盖好被子,我们拥抱在一起沈沈睡去。 我有7天没有睡过觉了,这7天除了吃饭就是打坐。内力成倍的上涨,我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也不知这雪莲圣丹是子络从哪得来的,竟然这麽神奇。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很满足。很久没有睡的这麽满足过了。在子络温暖的怀里睡觉是一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 醒来时是深夜,我再也睡不著了,可是子络却睡的很熟。 安静的躺在子络怀里,借著月光细细端详他安详的睡脸。这张英武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有满满的幸福和满足。他的嘴唇微微弯起,不知道做了什麽美梦。 子络的眼角有细纹了,记得上次在水榭的那番亲热,子络的脸上还很光滑的。这才几个月过去,就显得沧桑了很多。大概是因我遇刺後差点死掉急坏了吧。 是啊,子络确实被吓坏了。他的头发是因我变得花白,因我差点死掉伤心的吐血。他真的那麽爱我啊。 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既然韩桢可以改扮成子络,那子络不是也能扮成韩桢? 仔细想一遍以前的种种经历,再想一遍韩玉清入府之後的种种,发现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从我记事开始,韩桢就一直跟随子络。他们之间是非常熟悉的,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彼此。 韩桢是个比较寡言的人,经常是一幅淡淡的表情。而跟我去救尧君时的韩桢,行事作风却大相径庭。还有抄家时去探风的韩桢,写卖身契时的韩桢,後来去通知我们接爹出大牢的韩桢。前後比照起来,前两者与後者的举止言谈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再有第一次在水榭见韩玉清和子络在一起,那时的子络虽然举止说话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可仔细想想依然能看出不同。 哪里不同呢? 眼睛!还有说话的语调! 和韩玉清在一起的那个子络,从不敢正眼看我!他是怕我看出破绽!要麽他就避免和我见面,要麽就绝不看我的眼睛! 那个子络说话的语气也和我的子络不同,虽然声音学的惟妙惟肖,可语气与声调却略有不同。那个子络说话的语气稍显造作,声调偏高。我的子络说话声音低磁,而且总透著一股慵懒的洒脱。 还有一点很重要,自从韩玉清来了之後,韩桢就不见了! 要不是这次看到韩桢装扮成子络的样子跟夜星欢爱,恐怕我自己永远想不到那个让我伤心欲绝的子络根本不是我的子络! 人都可以有假的,那还有什麽事不能是假的? 记得梦中时,张芷怡说尧君没有死。这样看来,尧君的死也是假的! 我要开棺验尸! 我忽然很激动,很亢奋!原来这个尘世,竟有这麽多匪夷所思的假象! 这几十年我真是白活了!竟然像个瞎子一样什麽真实都看不到! 怪不得爹总打我,总说我不成器。那是他恨铁不成钢吧?因为我太愚钝了吧? 娘也总说我不开窍,什麽事都不操心,凡事都不会动动脑子,对什麽事都一根筋。 怪不得子络会扮成韩桢的样子帮我去救尧君,他还说我自己很难活著到兴州。我果然是笨到不能再笨了! 这样的我,怎麽配得上子络呢。 子络虽然看上去像个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但实际上子络是最得皇上和太後宠信的,不然怎麽会有那麽多人巴结他? 子络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总为了我东奔西走。这样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亲,却像是我的奶娘一样了。 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子络比我大那麽多年纪,老这麽替我操心,会老得快的。我想和子络白头偕老,我想子络能长命百岁。我必须能帮到他,能做他的左膀右臂,,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而不是老拖他的後腿。 哼!我颜靖琪绝不是个废物! 我忽然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脑中一片清明。 对了,今晚的丹药还没吃。 在子络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轻手轻脚的拿开他抱著我的手臂,轻轻的下了床。拿出雪莲圣丹,吞下一粒,在凳子上盘膝入定。 我要变强,我要帮助子络。 醒来时是下午,看到子络也在床上打坐。不自觉的露出开心的微笑,只这样看著他都觉得好幸福。 “咕噜……”好饿。 轻轻的下了地,轻轻的走到门边,忽听身後传来子络调侃的声音说:“小贼猫,上哪去?” 小贼猫? 我撅起嘴转过头,这名字可不怎麽好听。 “呵呵,怎麽这麽可爱的表情?快过来给哥哥抱抱。”子络笑呵呵的放下腿张开双臂。 我扑! “哈哈哈……”子络抱住我开心的笑,声音却并不大。 我急切的仰起脸堵住他的嘴,他便满眼笑意的狠狠的吻我。 140 这可真是够严重啊! 发文时间: 06/09 2010 吻著吻著我就把子络压倒了,在我要扒他的亵衣时,他急忙抓住我的双手说:“别,宝贝,我昨晚不是说了,你现在不能有房事。” “为什麽!”我气闷的大声说。 “嘘──小声点,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在这里。”子络一脸慎重的低声说:“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盯著,韩桢扮成我的样子就是为了迷惑他们。” 我了解的点点头,不过仍是压在他身上不想动。他下面硬了,我下面也硬了。光感觉到顶在小腹处那硕大的火热,就让我非常心神荡漾。既然不能做,那就过过干瘾也不错。 “听我说……” “等等!”我低声打断了子络的话,“我先说!” “好,你先说。”子络微笑的放开我的手,转而环住我的腰。 “帮我救尧君的是你吧?”我说。 “嗯。”他很爽快的点头。 “抄家的时候去探风的也是你吧。” “嗯。” “写卖身契的时候也是你吧。” “嗯。” “後来通知我们去大牢接我爹的是韩桢本人。” “没错。” “和韩玉清亲热的是韩桢。” “对。” “那你去哪了?” “去部署围剿叛贼乱党。” “谁是叛贼乱党?” “记得那本书册麽?” “当然,我偷出来的,被你拿走了。” “那是一本名册,上面记录了38路诸侯与200多个江湖门派,还有北匈奴乌丹单於。他们秘密集结了35万人马,意图谋反。” “啊……”我瞠目结舌。 这可真是够严重啊! “没想到吧?小东西。”子络宠溺的捏捏我的脸,“你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只那一次做了一件大事,立了一件大功。若不是因你去救张尧君,进而注意到那本名册,并将那名册偷出来,我也救不下你爹的命。其实说起来,真正救了你爹和你们颜家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吃惊的张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发现那本名册事关重大,立刻回京跟皇上商量对策,因此才没有顾上你的事,才让张尧君有机可乘顺利跟你成亲。这就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顾住了皇上的江山,却失去了你。”这番话子络说的很感慨,好像对以前的事非常耿耿於怀。 “子络,尧君好像没有死。”我低声说。 “……”子络平静的与我对视,没有说话。 “我想开棺验尸。”我坚定的说。 “若是他真的没有死,你要如何?”子络皱起眉头。 “不如何。”我扬扬眉,“只是想亲眼看看而已。” “哦?”子络眉头皱的更紧。 我微微一笑:“你怕我跑了麽?” “自然。”他很干脆,抱著我的双臂猛然收紧。 我在他嘴唇上重重的亲一口,“我颜靖琪从来说到做到,我说过要和你白头偕老,就绝不会食言!” “你什麽时候说过?”子络舒展眉头似笑非笑的问。 “呃……”好像我只是在心里跟自己说的,又犯迷糊了。“我刚说的。”我确实刚说过嘛。 “呵呵呵……”子络眉开眼笑,“我记住了。” 再亲一口!好想要啊…… “子络……”我抱住子络的脖子哼唧,下身的坚硬在子络硬挺的欲望上蹭蹭。 “乖,你现在不能有房事,要等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行。”子络放松抱著我的手臂,安慰的拍拍我的背。 “为什麽啊。”我无力的躺在子络胸膛上,无奈的说。 “因那雪莲圣丹不能间断,必须吃够四十九日。”子络捧起我的脸严肃的说:“到时不仅能除掉你身子里落下的病根,还能让你内力大成。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四十九日你完功之後,就让韩桢安排你入军。带领人马前往兴州外的长崎山,清剿那窝藏的5万叛军。待你立上战功,皇上就好给你加官进爵,你们颜家就能东山再起。” 我很吃惊的看著子络,原来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子络已经为我铺设好锦绣前程了。 他一直默默的为我做著这麽多事麽? 眼前一片模糊。 “乖,怎麽又要哭?”子络温柔的轻声说,摸摸我的脸。 “子络,我爱你。”我把脸埋进子络的颈脖里,感动的说。 “我也爱你,我的小琪儿。”子络抱紧我,声音恳切又炙热。 我的子络…… “咕噜……”在这个非常幸福又很温馨的时刻,我的肚子里忽然冒出一阵很煞风景的叫唤声。 “呵呵呵……”子络笑出来,托起我的脸说:“好了,快去吩咐诚远准备膳食,我也很饿了。等吃饱了肚子,我把一切说给你听。” “嗯!”我重重的答应一声,在子络的嘴唇上使劲亲一口。而後翻身下床,开门出了里屋。 堂屋里没有人,桌上摆著冒著热气的茶水和两碟水果点心。墙边的高几上放著青铜香炉,里面燃著檀香。 从没有觉得这间屋子这麽鲜亮,这麽让我开心满足。 院子里传来诚远和李公公的说话声,茶水和两碟水果点心。墙边的高几上放著青铜香炉, 似乎自从李公公出狱以後就天天往我这跑,都快成了我的专属下人了。 其实这些太监们也挺可怜的。 拉开屋门,w丽的阳光刺得我有点睁不开眼。诚远和李公公见我出来,停住说话走过来见礼道:“三爷,您起来了,可要用饭?” 我扬起手臂遮在额头上说:“嗯,多弄点好吃的来,我要饿死了。” “是。”诚远笑眯眯的答应一声便要走。 “等等!”我叫住诚远说:“再拿一壶酒来。” “三爷,王爷有吩咐,你现在不能饮酒。”李公公插言道。 我放下手臂无奈的舔舔嘴,“那算了,就多准备些饭菜吧。” 诚远应是,转身快步离去。“三爷,我去准备洗漱。”李公公笑著说,而後也转身离去。 去茅厕解决一下内急,忽然想起子络或许也会想方便,便将一个干净的马桶提回屋里。 来到里屋,见子络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身黑袍,却丝毫遮不住他那一身与生俱来的潇洒气势。再加上英武的脸颊,炯炯有神的丹凤双目,真是怎麽看都让我无比喜欢。 把马桶放在门後的角落,掀开盖子靠放在一旁,回身看著子络的下面小声说:“子络,你要不要小解?” 子络的表情有点惊讶,转著眼睛看看马桶,又看看我,说:“这种事不必你做,吩咐诚远就行了。” “你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麽?”我的眼睛依然离不开子络的那里…… “呵呵呵……”子络一声轻笑,走过来掀开衣袍解裤带,说:“诚远不会乱说话。”说罢,他忽然停住动作,好笑的说:“你要看我小解?” “呃……”我脸上一热,急忙背过身走开。 子络仍在低笑,伴随著一阵清脆的水声。 心里缏姨。 不一时传来一阵衣服的沙沙声,而後是脚步声来到我身後。一股热气扑向耳朵,子络调侃的在我耳边说:“现在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随你怎麽看。” 脸上更热。 141 以後不准打脸 发文时间: 06/10 2010 转过身,扬臂抱住子络的脖子,急切的吻住他。子络急忙推开我的脸,一脸笑容的捧住我的脸说:“小东西,忍忍吧。” 呜呜……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给你梳头。”我很是郁闷的拉著子络将他按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给他梳头。 子络的头发还是那麽浓密,只是有了很多银丝。看著这些银丝心里既心痛又甜蜜。这都是为了我。 想起梦中时看到子络吐血晕倒的样子,不禁心中一痛。再也不能让他为我伤心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伺候他。 至於尧君,如果他真的没死,我也就安心了。我们颜家对不起他,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找到自己的幸福。 为子络梳好头发,依然如过年时在家那次一样在他脑後束了一束长辫。子络笑著握住我的手说我梳的越来越好了。 之後子络站起身将我按坐下,拿过木梳为我梳头。我看著铜镜中子络的一张仍有些憔悴的脸,很有些担心,子络好像太累了。 给我绾了一个整齐的发髻,用穿著玉珠的发带绑好,子络俯下脸贴著我的脸看著铜镜说:“看看,又瘦了这麽多。这几年你的身子受损的太厉害了,怪不得长不高。当初真应该强令你爹把你送过来,也就不会发生後面这麽多麻烦事了。还是因你自己不愿意,我又不想太强迫你。” 我撅起嘴,别过眼去小声嘟囔:“谁让你养男宠……” “难道你想让我常伴青灯,过和尚的日子?”子络笑著捏捏我的脸说:“还是没长大啊。” “谁说我没长大!”我不满的站起身转身抱住他的腰抗议:“我已经十七了!今年的生辰你都没理我!” “我自然不会忘了你的生辰,这雪莲圣丹就是我给你准备的贺礼。”子络暖暖的笑著回抱住我说:“只是因部署清剿叛贼的事给耽搁了。况且你又不是个能隐藏心绪逢场作戏的人,我哪敢事先告诉你实情。” 子络的话让我又是一阵脸热,我的确不是能逢场作戏的材料。什麽事都挂在脸上,什麽事都只看表象不会多想,这样怎麽行?这样怎麽能成大事? “我这麽笨,你还喜欢我麽?”我低下头闷闷的说。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表里如一,单纯坦诚。”子络语带笑意的小声说,捏起我的下巴在我嘴唇上亲一口,“不过,若是再机灵点就更好了。” “……”脸黑,搞了半天还是嫌弃我笨嘛! “看看,一说你你就不高兴,一不高兴就写在脸上了。”子络调侃的捏捏我的脸蛋。 我一愣,急忙挤出笑脸,“嘿嘿……” “噗……”子络被我难看的笑容逗乐了,“不必如此,你已经比以前大有长进了。”子络宠溺的说:“看到韩桢扮成我的样子,就能察觉以前我扮成韩桢与你相见,还能想到与韩玉清亲近的人不是我。” 我撅嘴,“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不到,我就真成傻子了。” 话音未落,只听院中传来脚步声。子络急忙示意噤声,接著外屋房门一响,传来诚远的声音说:“三爷,洗漱与膳食都备好了,您要在哪里用?” 子络冲我使了个眼色,转身躲进圆月门後的纱帘里。我收拾心情走过去打开屋门,说:“拿进来吧。”而後闪开一旁。 诚远应是,进来将漱口茶放在矮柜上,跟在他身後的几名丫环将饭菜放在榻上的矮几上,李公公将水盆放在盆架上,之後众人行礼退下。 我叫住诚远,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诚远垂目应是,招呼著一脸疑惑却又不敢多问的李公公关门离去。 听著脚步声渐渐走远,子络从纱帘里转出来,笑著朝我点点头。 我很是不以为然,只是吩咐诚远晚上再来收拾碗筷,并不可让人来打扰我练功,这有什麽可称赞的。 洗漱一番过後,见子络脸上红肿的手掌印仍未消去,我偷偷的吐吐舌头,去外屋拿过药箱给他上药。子络跟我可不一样,有没有挨过打我不知道,可他的脸肯定是没人敢动的。我也真是被鬼上身了,竟敢打他耳光。还好子络没有再提这事,不然我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子络坐在榻上笑著看我,眼睛里热蒙蒙的。待我给他上完药,他便抱住我小声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挨耳光。 我一缩脖子,立刻低下头,脸上一阵火热。才想他没有提这件事,这会可就说出来了。 他见我的样子又说,一个耳光换来一颗心,很划算。不过以後再想打他,不准打脸。 子络的话把我逗笑了。 收起药箱,坐在榻上吃饭。装饭的不是碗,是个青花小瓷盆,看来诚远知道我屋里不止我一个人,他总是那麽机灵。 一副银筷,一支银汤匙,我让子络用汤匙,我用银筷,所以我就很开心的一直给子络夹菜。 子络让我先吃完参粥,之後用放参粥的碗盛饭,所以那饭盆就归我用了。第一次捧著盆吃饭,还挺有意思的。 一顿饭吃的很美味,很满足,很幸福。因为好久没有和子络一起用饭了。 受伤养了几个月,一直都在吃粥,给你梳头。”我很是郁闷的拉著子络将他按坐在梳妆台前, 这次总算是吃到有油水的好饭好菜。子络也很饿,似乎从昨天赶回来就没吃过东西,所以一盆饭一桌菜被我们两个吃了个精光。 心满意足的抚著鼓鼓的小肚子放下银筷,拿起汗巾擦擦嘴,而後端起热茶一边喝一边懒懒的说:“好饱。” “是啊,好饱,”子络满眼笑意的说:“府里的人又要议论你了,说你忽然食量大增,一个人吃三人份的饭菜,还吃得这麽干净,呵呵。” “议论就议论呗,嘴张在他们脸上,我哪里管得了。”我不在意的说著,下了软榻,将矮几搬到一旁柜上,而後回来爬上软榻凑到子络怀里满足的一窝。 子络笑呵呵的抱住我说:“你倒是看得开,以前怎麽就因为那些议论跟我闹脾气?” 我翻起眼睛看看子络满是胡茬的下巴,岔开话题说:“好了,现在吃饱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前因後果了?” 子络扬扬眉,捏捏我的鼻尖,再亲一口嘴唇,笑著说:“小东西,学精了啊。” 我搂住子络的脖子就要伸嘴,子络急忙捂住我的嘴说:“好好,我说我说,别勾引我了。” 我鬼鬼的一笑,躺在子络颈窝里。子络抱著我仰身靠在墙上,看著紧闭的窗棂,开始叙说这一切的始末。 142 来龙去脉 发文时间: 06/10 2010 合兴王韩子善与子络从小就面和心不和,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看出合兴王对皇位野心勃勃。可合兴王掩饰的很好,即使皇上猜疑,也只能与子络商量暗地里多留心合兴王的一举一动。子络每年春秋两季外出巡查,就是为了打探合兴王私下的动作。 在发现合兴王开始结交江湖门派时,皇上便开始担心。可合兴王远在兴州,轻易不会进京,皇上苦无借口处置合兴王这个隐患。 後来,子络察觉合兴王开始频繁联系各藩诸侯,而京里也布满了合兴王的眼线,便决定亲自到各郡州打探消息。於是,他不时的让韩桢扮成他的摸样,坐镇京城混过合兴王的耳目,自己乔装改扮外出探查。 因子络从小就喜欢我,曾暗示过爹希望我能搬到他府里长住。爹是个很清透的人,立刻就会意了,所以才会传出爹想将我送给子络做男宠的谣言。 子络因忙於调查合兴王,又因我听到谣言之後开始对他有抵触,所以一直拖著没让爹将我送过去。 叔父安排孟梓带著尧君入住我家府里,开始子络并不知道。当子络发觉有尧君这个人时,我已经有意娶尧君进门。 子络开始著急,放下合兴王谋反的事找爹问明内情,并让爹立刻将我送过去,意图把我和尧君拆散。 爹是把我送过去了,并且借著二哥的事狠狠的打了我一顿,好让我能老实的呆在子络的王府里不乱跑。爹还有一个目的,因他已察觉尧君的不寻常,希望子络能制住我,并借著子络的庇护保全家里平安。 子络也想到爹的目的了,就顺势将我留下了。可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爹竟然会将尧君送给合兴王。爹的这一举动彻底破坏了子络对我的安抚。 子络不想把我们的关系闹的太僵,所以没有阻止大哥来给我送信,也没有阻止我去救尧君。在他看来,我即使救出尧君,也不可能与尧君在一起。 而且子络另有打算,他扮成韩桢跟我一同走一趟合兴王府,一边帮我顺利救人,并监视我和尧君的举动,一边可以顺势探查合兴王的动静。 一切都和子络计划的一样,可後来的发展却脱离了子络的控制。那本名册让子络如获至宝,於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顾不得我与尧君,立刻拿著书册回京与皇上商量对策。 子络开始忙於部署清剿合兴王反贼一党的事,而这段时间里,娘却瞒著爹偷偷给我和尧君办婚事。子络得到消息之後非常生气,在我和尧君拜堂的当日赶来一看究竟。 那时候子络已经知道尧君的身份和目的了,只是他实在无暇分神顾及我,又生我的气,想让我自食苦果受受教训,便没有说出真相阻止我们成亲。 况且事情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不管子络说什麽恐怕我也不会相信,反而会破坏我跟子络之间仅存的一丝羁绊。 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子络知道我和尧君不会长久,他这是要让我吃点苦头,让不安分的爹吃点苦头。 我家要落难的事子络早就知道,只是因爹从二哥病死後便一蹶不振,什麽事都不理,子络没有机会提醒爹。後来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子络便在我家落难之时安排人暗中保护我们一家人的安危,这就是为什麽合兴王一直没有找上我家的原因。 不是合兴王不想找我家的麻烦,而是他没有机会。合兴王派去我家查探的人,都被子络安排在暗中保护我家的人抓住了。 子络没想到尧君会自尽,这就等於给他雪上加霜。本来他就分身无力,我却因尧君的死而心灰意冷,意图跟随尧君而去。 子络再次放下一切转而设法挽回我的性命。 他每晚潜入我的卧房给我灌药续命,在我终於清醒过来,为尧君立了墓碑之後,又赶去通知我爹即将被处斩。 他料想我会去求他,他只是想以此逼我主动住进他的王府,方便保护我。他没想到我会写卖身契,这让他惊喜万分。就像他当时说的那样,就算是只有这具躯壳,他也终於能将我拴在他身边。 我终於成了他身边的人,可我一心求死,又让他不能安心处理合兴王谋反的事。皇上非常不满,通过太後找到王妃冷含烟,令王妃回府提醒子络。 与此同时,夏w公子为了除掉我,利用王妃与湘琴之间隐约的亲昵,设计陷害我。子络便趁著这个机会将一直疏於管束的内院做了一番整顿。 祸端夏w被赶出王府,王妃也完成使命回汾安郡,子络便再次投入到合兴王谋反的事中。 这时候我便觉得被子络冷落了。 一直到了过年,子络终於有了一些空闲,便开始设法让我回心转意。一切都在子络的掌握之中,我在子络的体贴照顾下慢慢走出尧君死去的阴影,慢慢发觉对子络的心意。 在我终於发现自己喜欢子络的时候,感到大事不妙的合兴王终於按耐不住忽然进京,并将他的义子韩玉清送给子络。他命韩玉清打探那本名册的下落,并将子络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知道。 早就得知消息的子络,在我昏睡期间让韩桢扮成他的摸样留在王府应付合兴王,他抽身出来秘密排兵布将准备将合兴王一举擒拿。 那次狩猎是子络与皇上一起布的一个局,可惜的是没能成功。奸猾的合兴王察觉不对,带著韩玉清连夜逃走。但韩玉清并没有跟合兴王离京,而是趁夜潜回王府,意图除掉我这个破坏他们大事的人。 子络知道合兴王不会放过我,早已安排人暗中保护我。可夜星的到来是子络没料到的。 韩玉清潜回府中後一直躲在暗处,因我被保护的很严密,苦於没有机会下手。 正在他著急的时候,武功高强的夜星潜入王府刺杀我。夜星打昏了所有暗中保护我的侍卫,最後却放弃杀我离去。韩玉清见阻碍被除,一山还比一山高,,男人全无预警的张开了双臂, 趁著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跳出来给了我一剑。 快要离开王府的夜星很不放心,又返回来打算躲在暗处保护我。回来时恰好撞上往外奔逃的韩玉清,两人便打了起来。韩玉清远远不是夜星的对手,在被夜星一剑挑下屋脊後被赶回来的韩桢撞见,二人便是一番大战。 这一战打得难分难舍,要不是子络赶回来制止,他们会一直打到站不起来为止。 被侍卫抓住的韩玉清咬舌自尽,子络回来时韩玉清已经死透了。子络大发雷霆,问我在哪,二人才想起我这个被刺的人。 当子络看到我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时,顿时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来。幸而夜星及时拿出师父给他的续命丹说我还有救,并立刻上前救治我,子络才算缓过来。 之後便是我看到的,子络整晚守在我的床前。在确认我已没有气息之後,子络悲痛至极吐血晕倒。 子络被救醒後,听韩桢说我又活过来了,总算是放了心。这一放心,子络便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才好。 病愈之後,子络立刻提审夜星,夜星便将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143 夜星的洞房趣事 发文时间: 6/11 2010 更新时间: 06/11 2010 原来夜星是子络素未谋面的师弟,是他师父无极老翁袁无极十年前捡到,并带回隐居地培养的关门弟子。夜星所持的九冥剑便是袁无极惯用的兵器之一。 夜星学成下山,尊师命来投奔子络。可袁无极并没有告诉夜星子络是王爷,只告诉他子络的名字而已。并且袁无极还很荒唐的对夜星说,子络不但是他的师兄,还是他的夫婿。 因夜星下山身无分文,为了筹措路费,便误打误撞的接了刺杀我的生意。在被子络回来制住并将他关押起来之後,从韩桢那得知子络便是他要找的师兄,夜星便安心的呆下来了。 知道夜星是自己人,子络即使是再生气也无法拿他撒气了。而且袁无极对夜星说的话也让子络很头痛。 子络告诉夜星,师父的话是骗他的,而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夜星很聪明,一点即透,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 虽然明知道韩玉清乃逆贼合兴王一党,但韩桢仍是因他的死心情很低落。为了补偿韩桢,又因夜星不能没人照顾,子络便将夜星指给仍是孤家寡人的韩桢。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师弟交给忠心耿耿的韩桢还是很让子络放心的。 夜星长这麽大从没有接触过情事,对与他势均力敌的韩桢也没恶感,於是他很乖的遵从子络这个师兄的安排跟著韩桢。於是才有我去找子络的时候,看到扮成子络的韩桢跟夜星在欢爱。 听了子络的一番叙述,我有点犯晕。这一切太复杂,对於我这个居家少爷来说一时还消化不了。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都很简单,除了打架和挨打,就是小心提防二哥的骚扰。既没有雄心壮志,也没有想过将来。如今经历了几生几死的坎坷磨难,再从子络嘴里听到这一切的经过,觉得就如一场梦一般。 “怎麽?我说的太多听傻了麽?”子络见我听得目瞪口呆的,调侃的捏捏我的脸。 我猛然回神,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急忙下了软榻,从矮柜的抽屉里拿出火折子点亮灯盏,说道:“你先躲躲,我吩咐诚远准备晚饭和热茶。” “不必这麽麻烦,诚远知道内情。”子络气定神闲的说,伸手拿过窗台上已经放凉了的半碗茶喝了两口润润喉。 这个诚远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漏。 我来到屋外,见诚远百无聊赖的坐在回廊的栏座上靠著廊柱发呆。我出门的响动惊醒了他,他急忙下来行礼问是不是要备饭。我吩咐几句,诚远便跟著我进来端走杯盘狼藉的矮几。他看到子络坐在软榻上只是恭敬的行礼,一句话都没说。 见诚远离去,我随後关上房门,走过来坐在软榻上说:“这麽说起初并不是爹想把我送给你,而是你暗示爹想让我搬过来住咯。” “嗯,”子络笑著点点头,“在你九岁时我就问过你的意思,看来你是忘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的确是忘了。 “起初我只是想接你来长住,”子络伸手又将我拉进怀里抱著,轻轻拍著我的背脊说:“後来谣言传开了,我被那些谣言勾出真正的心思,便想将你据为己有。再後来看到你和张尧君拜堂成亲,才想起你为他解毒时已有过肌肤之亲,差点气疯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无法忍受失去你。你这个小家夥就是一块磨人的石头,沈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子络……”我很是过意不去的抱住子络的脖子,他的怀抱总是那样温暖有力。那种只属於他的令人安心的独特体香满满的包围著我。 子络含笑的低下头在我脸上重重的啾一下,又托起我的脸亲亲我的嘴唇,一脸忍耐的很辛苦的说:“就是如今,你也还是个小磨人精。” “子络,那雪莲圣丹是你从哪得来的?”我急忙岔开话题说。因子络的这番话又勾起以前与尧君一起时的回忆,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一个旧识那骗来的。”子络含糊其辞的说:“这雪莲圣丹是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神丹,炼制非常不易,你可要用心修炼才好。” “嗯,它的功效的确很神奇。”我点头道:“不过,你有没有用过这个?” “我自然用过,所以才会知其神效。”子络微笑的说:“对了,告诉你一件很好玩的事。” “哦?什麽好玩事?”我好奇的仰脸问,听子络说了一下午往事,心里沈沈的,现在忽然听到子络有好玩事要告诉我,顿时来了精神。 “我不是说了将星儿指给韩桢了麽?”子络笑得很鬼。 “嗯。”我应道。 “我因实在无暇照顾星儿,又怕夜长梦多,第二日便在府里给他们简单的办了亲事。” “啊?夜星和韩桢已经成亲了?”我大感意外。 “那是自然,不然他们怎会那麽大胆的在我房里做那事?”子络奸笑著冲我挤挤眼,“星儿对於婚娶情爱之事丝毫不懂,又十分尊师敬兄,听话的很。让他成亲就成亲,一个不子都没说。” 我了然的点头,继续很有兴致的等下文。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们入洞房之後,哈哈哈……”子络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了然的点头, “一开始还很安静,不大会里面就打起来了。再过一会,韩桢就被星儿一掌打出婚房,把外面偷听的一群下人吓得一哄而散。我就知道他们的洞房不会那麽顺利,偷偷躲在暗处等著。见韩桢狼狈的被打出来,就上前解围。到屋里之後,星儿一脸气恼的对我说韩桢竟然拿他跟叛贼韩玉清比,还说韩桢强脱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乱摸。我差点笑岔气,哈哈哈……” “噗……哈哈哈……”我笑喷。 笑了一会,子络缓缓收住笑意,抱著我有些过意不去的说:“不管韩玉清是不是奸恶之辈,不得不说他的确很会讨人喜欢。韩桢跟随我左右十几年,忠心可鉴,却一直是孤家寡人。跟韩玉清这个妖物朝夕相处几个月,说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韩玉清被擒之後自尽,让韩桢很是消沈。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将星儿许给他,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你闲暇时可以找李泽问问,他们成亲後的趣事多得很,呵呵呵……” 说到这里,子络又想起一件事,低下头笑著看著我说:“星儿十分喜欢你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没想到那种时候你竟还会想到吟诗。不过怎麽总是只有两句?” 我脸上一热,低下头说:“我本就没什麽文采,想到什麽就说什麽了。” “星儿和你一样不喜欢读书,不过你说的那两句诗还是被他补全了。你可以抽闲去他们房里看看,星儿将那首诗裱起来挂在墙上了,呵呵。” “是麽?那我明日就去看看。”我仰起脸高兴的说。 144 九爷到访 发文时间: 06/11 2010 话刚说完,就听院内传来脚步声,我和子络齐齐噤声。不大会那脚步声便进了屋,而後门外传来诚远的声音说:“三爷,可以用饭了。” 我看看子络,子络只是微笑,放开我将我推下地。我走过去打开房门,见只有诚远一个人端著矮几,上面放著一人份的饭菜。 中午已经吃了那麽多,晚上自然不能再准备过多的饭食,会让人起疑心的。 我侧身让诚远进来,小声说:“这麽少,怎麽够吃?” “三爷放心,王爷已经吩咐人给三爷送饭食来。”诚远低声回道,随後越过我将矮几放在榻上,行礼之後转身离去。 诚远刚走,不待我关上房门,便听到院中传来诚远的声音说:“怎麽又送饭菜来了,我刚给三爷端来饭。” 而後是李公公的声音说:“王爷今儿心情好,特别吩咐给三爷送来上好的饭菜补身子的,吃不完就放著吧。” “那我给三爷送进去吧。” 一阵脚步声传来,诚远又端了一托盘饭菜进来放在矮几上,回说是王爷吩咐送来的,而後再次行礼离去。 诚远出去之後,站在门口与李公公闲聊。我关上房门,转身回到塌前坐下,拿起碗筷说:“韩桢想的真周到,这下就够我们两人吃了。中午吃的太多,我这会还不大饿呢。” “我也不大饿。”子络笑著说,也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正在这时,忽闻窗外传来一丝响动。我和子络立刻停住动作侧耳倾听,只听一阵很细微的脚步声缓缓接近窗子。 子络双目闪烁的看著我,我睁大眼睛看看窗子,又看看子络,不知如何是好。子络轻轻摆摆手,而後不发出一丝声音的下了软榻退後两步。我也跟著退後,站在子络身旁,心里有些紧张。 难道又是合兴王派来的刺客? “九爷到访,不知可有打扰二位亲热?”窗外传来一个陌生的清亮声音低声说。 子络一听这话,立刻放松防备扬起笑容说:“小九?你怎麽来了。”说著,上前去将窗子打开一条缝。 窗外那人一闪身跃窗而入,又敏捷的迅速关上窗子,转身一脸笑容的坐在榻上说:“我为何而来,难道你不知道麽?”说罢,眼光转向我,“你就是子络的小宝贝?都这麽大了啊。” 我脸上一热,别过眼去不知说什麽好,这话也太让人难堪了。 “呵呵,这就脸红了?”那人调侃的拿起我的碗筷说:“真是可爱小佳人。” “哎!那是琪儿的饭!”子络急忙上前抢下饭碗说:“既然过来,怎麽不用了饭再来。” “喂!不要那麽小气好不好?”那人不满的说,伸手又拿过子络的碗筷,很不客气的吃起来,“你与皇兄合夥陷害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年头,和亲也能轮到我头上。” 皇兄?和亲? 我很吃惊的看著将我的饭碗放在矮几上的子络。 子络转身走过来揽住我的腰笑著说:“还记得他是谁麽?” 我转过眼去奇怪的端详端著子络的饭碗吃得旁若无人的紫袍人。他的侧脸与过年时见过的那位韩大爷很有些相似,举止气质却有些像子络。相貌很端正,一双半圆的弯弯月牙眼即使不笑也像是在笑。他身上的紫袍乍一看平凡无奇,仔细看却发现做工很是精巧。 脑中忽然一闪,模糊的想起似乎以前在子络府里见过他,只是没打过什麽交道,并不熟悉。不过听他说“皇兄”二字,又听子络唤他“小九”,难道他是皇上的九弟夷王韩笑? “想起来了麽?”子络低下头小声问。 “他是夷王麽?”我仰起脸小声说。 “嗯,就是本王,小家夥记性不错。”韩笑转脸笑著答话,手下不停继续吃。 “靖琪拜见王爷。”我推开子络便要行礼。 “哎,别跪我。”韩笑用筷子点点我说:“我可受不起你的跪。” 子络也急忙拉住我说:“以後除了皇上爹娘,你不准再下跪了。” “我是你的侍奴,见了大人怎能不跪。”我垂下眼闷闷的说。以前家里没落难时,我可是只跪爹娘的。 “呦,生气了,呵呵。”韩笑好像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说风凉话。 子络不悦的皱皱眉头,拉著我在榻上坐下,圈住我说:“就快要不是了,等你立了战功,我立刻毁掉你的卖身契。” “哦?你要让他从军?”韩笑有些意外的说:“你舍得让他去吃那种苦麽?从小你就像‘母猫’似的护著他,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到处惹是生非。他眼里除了他爹娘就再也放不下旁人了,就连你这只‘母猫’不也没被他放进眼里麽?” 韩笑的每句话都像是一个千金鼎,一下下的砸在我头上。我的脑袋被砸得抬不起来,心中一阵阵的酸楚。我没有到处惹事生非啊,我打架都是被逼的,我从没有主动去招惹别人啊。 “胡说八道!吃你的!”子络有点生气了,口气很不好的低斥道。 “我胡说?”韩笑翻起眼睛看我,“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 “行了!你是来找麻烦的麽?”子络脸色沈下来。 “我就是来找麻烦的,”韩笑放下碗筷,从袖子里拿出汗巾沾沾嘴说:“你在背後算计我,还怕我上门找麻烦?哪朝哪代听说过让一个王爷去和亲的?这馊主意一定是你出的!”说到这里,韩笑气闷的将汗巾扔在矮几上,“再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麽?你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才刚过而立之年,头发就白成这样了,这是为了谁啊?” 我低垂著头,下巴几乎挨到胸口。死死的咬著牙,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说的没错,子络变成这般模样的确都是我害的。想想这十七年来都是子络在护著我,护著我们颜家。不然我以前打过那麽多朝廷官员的子弟,怎麽可能安然无事。就算是他们先招惹我的,我也太不知轻重了。 145 脑袋被门挤了麽 发文时间: 06/12 2010 “我走这一趟并不是想数落谁,只是见你现在的样子心里气不过罢了。”韩笑忽然话锋一转,不再那麽犀利,“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东西。”说著,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子络,“这可是我用答应和亲为条件换来的福寿养生丸,看你怎麽谢我。” 子络拿著瓷瓶看了看,抬起眼睛说:“你想我承你的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皇上的密谋。你答应和亲还不是要借此打入匈奴内部,阻止匈奴五部统一。” 韩笑听了子络的话忽的扬起笑脸,仿佛刚才的一番奚落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果然什麽都瞒不过你。” “彼此彼此,你不也知道我回来了麽。”子络将瓷瓶很慎重的放进怀里,而後安慰的拍拍我的背脊说:“别难受了,他这个家夥就是这样,有时候说话能噎死人。” “我没难受,”我低声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他又没说假话。” “呵呵,好。”韩笑呵呵一笑,赞许的说。 “我不怕吃苦,我会立下战功的。”我又说,鼓足勇气抬起脸看著韩笑。 韩笑扬扬眉,看著我的目光柔和很多,“看来你终於如愿以偿了。” 我仰起脸看看子络,这句话听不出他是在跟我说还是在跟子络说。亦或许是在跟我们俩说吧。 子络的眼神温柔如水,亲昵的摸摸我的脸,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当著我的面眉目传情了!”韩笑翻了个白眼,“我这个要‘嫁给单於’的王爷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子络抬起眼幸灾乐祸的一笑,说:“‘你的单於’不是已经被你抓住了麽?这些日子调教的如何了?” 韩笑似是被戳了软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本王一世英名,却败在‘床弟之事’上……” “噗……”子络笑喷,“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终於遇到能制住你的人了!” 我没有笑,看著韩笑眨眨眼,而後仰起脸小声说:“子络,王爷是在安慰我麽?” “呵呵呵……”子络在努力收住笑,“别叫他王爷,叫他九哥就行了。” “对对!叫九哥就行,不用那麽见外!”韩笑又变回笑脸玩世不恭的说。 我有点奇怪,这个韩笑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不必奇怪,这小子就是这样,变脸比翻书快。”子络宠溺的揽住我的腰说:“千万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比狐狸还狡猾。嘴上埋怨和亲的事,心里可高兴著呢。那乌丹单於早就把他的魂勾走了,他巴不得立刻嫁过去做他的阏氏。再说匈奴五部的老一辈单於差不多都退位了,新上任的年轻单於隐隐有合为一处,想攻占我大齐江山。他这次和亲可是带著皇命去的,必要阻止匈奴五部合一。”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心中急速寻思起来,不一会便有了头绪,开口说道:“难道是乌丹单於借著合兴王勾结他谋反的事,逼著皇上送九哥去和亲?” “没错,小家夥没有传说的那麽笨嘛!”韩笑笑著打了个响指,赞许的说。 “你瞧瞧他高兴的,分明对和亲很喜欢。”子络一句话揭了韩笑的老底。 “哎!你不说小家夥也想的到!”韩笑很不满的说。 “你这个家夥,先差点弄哭琪儿,这会又自翻老底,脑袋被门挤了麽?”子络好笑的打趣他。 “咳!我也不想小琪儿恨上我嘛!”韩笑尴尬的咳了一声,自己拿起茶壶倒了碗茶喝起来。 我也急忙给子络倒碗茶捧上,子络笑著接过去,低下头想亲我,却又想起韩笑在这里,便作罢了。 “哎,多可爱的小琪儿,乌丹就没他这麽乖巧。”韩笑酸酸的说。 “乌丹是单於。”子络只说了这麽五个字,便悠哉的喝茶。 韩笑扬扬眉,没有做声。 我也给自己倒碗茶捧著喝。这个韩笑真是个奇怪的人。 “好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办的事也办了,”韩笑忽然站起身拍拍衣襟道:“我‘出嫁’的时候,记得去送行啊。那死胖子肯定不会安分,我和小丹的安危就拜托大哥你了。” “小丹?”子络调侃的盯著打算开窗的韩笑,笑著说:“都喊的这麽亲热了?” “切,喊的再亲热,也比你满嘴的‘宝贝’来得好。”韩笑不屑的瞥了子络一眼,丢出一句让我无颜见人的话来。紧接著紫影一闪,他便消失在窗口。 子络笑呵呵的伸手关好窗,低头一看,笑斥道:“这小子!吃了这麽多!” 我闻言低头看矮几,见上面两人份的饭菜就只剩下不到一人份了。 “反正也不大饿,就稍微吃点吧。我们一起吃。”我拿起碗筷说。 子络点头微笑,圈著我的腰等我喂他吃饭,这顿饭便就这样他一口我一口的亲亲蜜蜜的吃完了。 吃饭的时候,我跟子络有说有笑。话题除了夜星和韩桢的婚後趣事,就是夷王韩笑要嫁给乌丹单於的事。对於我要从军的事,和他刚才说的要毁掉我的卖身契的事却只字未提。 这一晚我们都没有睡,打坐入定到天亮。而当我醒来时,满屋洒满绚丽的阳光,却已不见子络的身影。 空荡荡的卧房有点冷清,我感到有点失落。碗盘空空的矮几还静静的放在榻上,仿佛看到满头华发悴面含笑的子络怀抱著我,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多幸福啊…… 我看著被阳光照耀的金灿灿的软榻出神。 “笃笃”“三爷,您可醒了?”屋外传来诚远的敲门声。 “嗯,醒了。”我回过神来应道,下了床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诚远满面笑容的端著洗漱水站在门口,他身後还跟著端著早饭的李公公。 洗漱一番吃罢早饭,张开了双臂, 喝了一盏茶,来到院中练武。自从家里出事後,我的武功是越来越荒废了。 操练起来之後,我马上感觉到这些日子服用雪莲圣丹的巨大好处。体内内力汹涌如潮,浑身上下都在兴奋的躁动,仿佛终於找到发泄的出口。 在我越武越兴奋,越武越快的时候,一个黑影猛然蹿过来与我交起手来。我正兴奋的停不下来,便与这黑影打在一处。 开始诚远和李公公还在廊下拍手叫好,後来那黑影加入战团之後,二人便开始担心的叫喊起来:“哎!小心!别伤了三爷!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听二人的声音似乎很著急,可他们却只敢叫喊,焦急的蹦来蹦去,就是不敢靠过来。要知道手脚无眼,对他们这两个不懂武功的人来说,冒然上前只能吃苦头。 146 弟弟啊 发文时间: 06/12 2010 那黑影一边与我交手,一边指点我。我终於看清楚来人是谁,会心一笑跳出圈外。 “夜星,怎麽是你。” “三爷,擦擦汗。”诚远小忠狗一样跑过来递上汗巾,满脸的後怕之色。 我接过汗巾沾沾脸上的热汗,吩咐道:“备茶。” “是,”诚远答应一声,嘱咐道:“可别再打了。”而後转身去沏茶。 “进来坐吧。”我笑著说,转身想进屋。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夜星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我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一旁,“你这是做什麽!” 夜星没有抬头,铿锵有力的说:“我跟随师父上山学艺十载,师父却没有给我取名,只唤我‘拾儿’,意指我是师父捡来的孩子。下山时师父说此去必会遇到赐名给我的有缘人,此人便是我的家人。无论大哥是否愿意认下我这个兄弟,大哥此生便是我的大哥。” 弟弟啊…… 我上前扶起夜星,仔细端详他的相貌。他与我个头相仿,比我稍矮一些。非常清秀的一张瓜子脸,细致的眉眼看起来很有灵气。那双本应很稚气的清秀双目里,却满是睿智谦和的柔光。 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又聪慧的弟弟,爹娘一定会高兴的吧。 他比我强多了,知道什麽是该珍惜的。 夜星忽然靠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大哥,买你命的人是个叫‘乔楚’的瘸子,他与大哥的相貌很是相像。 ” 咦? 我吃惊的睁大眼,夜星的最後半句话让我脑中出现一个人,一个被打个半死抬出王府的人。 原来那个前任夏w还活著。 “他用多少银子买我的命?”我小声问。 “五十两。” “啊?这麽少?”我惊讶的退後半步看著夜星的小脸。我的命就值五十两这麽点? 夜星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那是他的全部家当,而且我也确实身无分文,没有银子吃饭……” “你们在干什麽?”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处传来,我和夜星齐齐转头看去,只见子络沈著脸负手立在拱门下。 我吓了一跳,急忙推开夜星,子络阴沈的目光却并没有看我,而是盯著夜星。夜星一翻眼皮,不客气的说:“跟大哥说话。” “大哥?”子络一挑眉,一脸狐疑,仍是不看我。 心中一醒,顿时放下心来。他是韩桢,不是子络。 “三,三爷,茶备好了……”诚远有些胆怯的凑过来小声说。 我微微一笑,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喝碗茶歇歇脚吧。” 夜星点头,跟著我进屋。立在院门前装扮成子络的韩桢沈著脸大步跟过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待我们三人在桌前坐定,诚远急忙关上屋门,而後把守在门口。我笑呵呵的为韩桢倒上一碗茶,递过去说:“别吃醋了,星儿只是跟我这个新任的大哥闲聊罢了。” “哼!闲聊用得著靠那麽近麽?”韩桢不满的低哼一声嘟囔道,神色却好了很多。他看了不理会他的夜星一眼,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而後被刚沏好的热茶烫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吐。 “吃醋?”夜星一脸疑惑的看著我,“那是什麽?” “就是……”我沈吟道,不知道该怎麽跟夜星解释“吃醋”的意思。 “他就是根木头!”韩桢似乎终於很辛苦的咽下滚烫的一口茶,只是说话有点困难的样子,看来是烫的不轻。 “呵呵,星儿还小,又十年没有离开深山,你别心急。”我安慰的拍拍韩桢放下茶碗的手,只觉一双目光盯在我的手上,似乎有点刺。 转脸看夜星,见他微微蹙眉,双目直直的盯著我的手。 我扬起笑意收回手,夜星的眼睛便一直跟著我的手移动,目光缓缓柔和下来。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打趣的问。 夜星一脸奇怪的点头,紧接著又摇头,然後是一脸迷糊的样子。 韩桢斜眼看夜星,眼睛里冒出一丝笑意。 “好了,你别呆在这了,去忙你的吧。”我站起身对韩桢说道,而後走至夜星身旁,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过一个苹果赛进夜星手里说:“带我去你们的新房看看,我想看你裱起来挂墙上的那首诗。” “好!”夜星笑起来,咬了一口苹果,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转身出门。 “喂!放手!”依然坐在桌前的韩桢低喝道。 夜星在门前停住脚步,侧过一点脸说:“我与大哥亲近,与你何干?” “我是你的夫君!”韩桢恼火的倏然站起身。 “错了,应说我是你的夫君。”夜星的语调丝毫没有变化,说罢便拉开屋门,拉著我大步走去。 我一边被夜星拉著走,一边回头看屋里的韩桢。韩桢因戴著假面,看不出脸是否变了颜色。但那满脸的怒气却能看得很清楚。 这假面做得真好,除了不能看出脸色的变化,表情却能显的很自然。我悠闲的想。 真是山水轮流转,也该你吃吃苦头了,上次我可是被你和夜星的欢爱给气昏了呢。 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很有趣。 那首诗挂在他们新房堂屋正中的墙上,一旁还配著山水丹青画,上书: 燕鸣春归夜,仙娥点辰星; 生来无去处,魂迁九幽冥 凌厉的字迹稍显稚气,却也很是好看。 “不错嘛,文采比我强多了。”我仰著脸笑著说:“最後一句里面,是说你师父给你的九冥剑麽?” “嗯。”夜星一边脆脆的吃苹果,一边嗯了一声。 “这画也是你画的麽?”我问。 “不,,男人有预谋的脱下了外衣, 是韩桢画的。”他出神的盯著诗旁的配画说。 “韩桢也颇有才气。”我夸赞道,转头笑问:“喜欢韩桢麽?” “还好,他不是坏人。”夜星的回答总是简单明了。 “那他若是喜欢别人呢?”我问。 “我们已是夫妻,他怎能还去喜欢别人?”夜星终於回过神,不明白的看著我问。 “这只是名分,跟心里喜欢谁可不一样。”我笑道。为了干弟弟的幸福,我就帮帮韩桢吧。 “那你喜欢师兄麽?”夜星忘记了嘴里嚼了一半的苹果,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 “当然喜欢啊,非常喜欢。”我说:“喜欢到一刻不见就想的要命,比如说现在,我就想马上飞到子络身边去。” 夜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手里的苹果也没心思吃了,随手扔到桌上。 我掩口偷笑,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新房。 现在还不够了解夜星的性情,不过看他迟钝的样子,韩桢想得到他的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韩桢应该没有对韩玉清投入多少感情吧,只是因二人有过亲密才会低落的吧,韩桢应是喜欢夜星的吧。 我家星儿是个多麽可爱又听话的好孩子啊。 147 十分有趣 发文时间: 06/13 2010 等待修炼期满的日子就如婆娘的缠脚布又臭又长,对子络的思念也如被巨石堵住泉口的喷泉,里面不停的涌出热水,却又被堵的无处可去,只能不停的撑著胀痛的心腹。 每日仍是不睡觉,吃过晚饭便是入定,醒来後是练功读兵书,晚饭前半个时辰去侍卫们的操练场练习骑射。 自那七日之後,我入定的时间慢慢规律起来,就如晚上睡觉的时间一样。不再拉肚子,身子也不会再臭气熏天。 夜星说这是因内腑的毒气已经被丹药排尽了。夜星还说,我的内力是靠丹药强行快速修炼起来的,必定根基不稳,以後还要勤加习练才能稳固根基。 夜星不愧是子络的师弟,对於武功懂得非常透彻。我甚至觉得,将来夜星一定会超越子络和他们的师父。或许袁无极大师在夜星下山时故意那样说,是为了不让夜星走歪路,让他老实的呆在子络身边,让子络教导他的作为。 王府内的侍卫渐渐对我恭敬起来,也不知道为什麽。每次我去操练场练骑射,不当值的侍卫便会聚集在周围的墙边观看,不时爆发出叫好声。春秋冬三公子见到我也不像以往那样冷漠躲避了,反而会用羡慕的眼神偷看我练功。 在我修炼到30日时,他们被扮成子络的韩桢遣散。临别前我摆了一桌酒,因我自己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给他们送行,并吩咐诚远将子络以前送给我的一些小珍玩分给他们。 他们三人走的时候对我不再怀有敌意与不满,甚至还看起来很真诚的祝福我和子络有情人终成眷属。看来他们的本质并不坏,又或许是他们无能为力的一种示好吧。 事後谦公公找我抱怨,说他这个内院管事变成闲职了。内院不再有公子可以让他管束,他还有什麽事做? 我玩笑说他还可以管束我,谦公公听了一缩脖子没有接话。 李公公不再没事就往我这跑,成了谦公公住处的常客。这两个老太监也算是老来做伴,没事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或是找侍卫赌赌钱,倒也逍遥自在。 遣散了三公子,王府内院的下人们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过了几日,在一个深夜,我被内院突然响起的嘈杂声惊醒。这动静越闹越大,到後来几乎小半个京城都被惊动了。我出门想去看看究竟,被守在暗处的夜星拦住,说这是子络定下的计策,不必理会。 第二天,宵凌王遇刺卧床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了。皇上亲自登门探望,文武百官也陆续前来。可因宵凌王伤重不起,几乎没几个人能真正看到宵凌王真颜的。 又是几日过去,离我修炼期满还剩下9天的时候,恢复真面目的韩桢大摇大摆的从外面骑快马回府,大张声势的冲入府中查看宵凌王的伤势,大张声势的派兵遣将追查刺客。这些自然是做戏给人看,好让韩桢能光明正大的“回府”。 两条消息从京城沸沸扬扬的向四面八方传出去。一条是宵凌王因遣散府中男宠招致嫉恨,被逐出府的男宠买凶刺杀泄恨。另一条是宵凌王飞扬跋扈,得罪了同宗皇亲,招致杀身之祸。 我猜这两条消息的外传也是子络的安排。 接下来这9天过得十分有趣。 韩桢回府的第一晚,在我吃罢晚饭喝茶的时候,谦公公和李公公两个老头子气喘吁吁的跑来请我过去劝架。二人一脸焦急,说话都说不清楚。我好奇的跟著二人去看,只见韩桢和夜星在他们自己的院子里打的难舍难分。 我仗著内力大增,跳到二人中间挡开他们。韩桢有些小小的吃惊,夜星却没有觉得奇怪。问了问究竟,二人竟只因为晚上是不是要在一起睡打架,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夜星似乎仍是不懂夫妻之间该怎麽相处,这让韩桢郁闷的七窍生烟。 我不禁好奇的想,韩桢对夜星到底怀著怎样的心情呢?是碍於子络的命令才不得不与夜星在一起,还是说真的想与夜星好好过日子? 类似的趣事每天都会发生。 比如说韩桢光溜溜湿淋淋的被夜星从房里一脚踹出去,之後夜星又迅速扔出去一条被褥为韩桢遮羞。其原因是韩桢沐浴没插门,夜星进屋後与他口角了几句,最後夜星恼羞成怒把浴桶打碎,把韩桢给踹出屋去。 再比如说夜深人静时,他们住的院子忽然传出巨响。跑过去一看,二人已经打坏房门打到院中去了。仍是我分开二人,二人全都满面通红衣衫不整。问其原因,竟是夜星想压韩桢,韩桢不从,便又打起来了。 这一对活宝。 谦公公又开始找我抱怨,说自从韩桢回府之後,府里修缮屋宅的费用猛然剧增。他们两口子没有一天不打架的,一打架必掀房揭瓦,门飞窗折。他们院子本来景致不错,可都被他们夫妻俩给打坏了,如今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青石地。 他们院里原来还放著一套石桌石凳,子络在出门前很有先见之明的命人给撤出去了。他可不想师弟和韩桢打急了眼,用那沈重的“凶器”伤了自己或者对方。 到了第7天头上,府里上上下下终於全都受不了他们了。他们日日闹夜夜闹,弄的人胆战心惊的睡不好。於是下人们侍卫们全都找上能跟我说上话的李公公,请他来找我好好劝劝这对折腾人的两口子。 於是,我满腹憋笑的将二人叫来我屋里,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让我无奈的是,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想要让他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最後我干脆拿出大哥的架子,强令夜星今後不许在府里跟韩桢打架,想打到外面打去。夜星很乖的答应了,果然是个尊师敬兄的好孩子。只是他答应的太痛快了,让韩桢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就显得很不痛快。 解决完夜星,找借口支开他,单独跟韩桢说话。按理说韩桢跟子络的年纪相仿,应是会照顾人的老大哥才对,为何总跟夜星打架呢? 韩桢很委屈的告诉我,夜星根本是块顽石。他们成亲那日,若不是子络及时出现阻止,他恐怕会被夜星打成残废。至於洞房,子络走後夜星根本没让他进卧房,最後他只能在堂屋打坐一晚。 前些日子韩桢扮成子络坐镇王府,利用“王爷”的身份百般算计终於与夜星有了夫妻之实。不巧在兴致正浓时被我撞上,他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我很汗颜,这算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 148 酩酊大醉 发文时间: 06/13 2010 “韩桢,你喜欢星儿麽?”我支著桌子捧著脸问。 本来满脸郁色的韩桢听我这麽问一愣,仿佛被点了哑穴一般呆呆的看著我说不出话来。 “那你喜欢韩玉清麽?”我又问。 “不……”韩桢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清淡中带著英气的双目现出迷茫又复杂的情绪。 “子络给你们指婚,你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问韩桢。 “我……”韩桢垂下眼帘,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 我好奇的眨眨眼,似乎自从夜星来到王府以後,韩桢就开始不正常。他依然不苟言笑,只是那总是淡淡然没什麽表情的脸似乎被夜星打破了。 在我的印象里,韩桢总是笔直的站在子络身後,毫不起眼。而自打与夜星成亲後,他的形象就被破坏殆尽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麽? “怎麽?”我追问。 韩桢别过眼想了一会,神色重又恢复淡然,站起身轻轻的说:“韩桢知错了,今後不会再搅扰到别人。”说罢,不等我招呼便一阵风的走了。 “哎!”我急忙追到门口,却见韩桢纵身跃上房顶,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影子了。 “奇怪,好好的跑什麽。”我莫名其妙的嘟囔,“根本还没回答我嘛。” 虽然韩桢到底也没告诉我他对这门婚事是怎麽想的,对夜星又是什麽心情。不过,那次找他们说话後,他们果然不再打架了。 夜星抱著铺盖跑来我的院子住进了厢房里,美其名曰贴身保护我。 我是不是做了件坏事? 他们两个从明斗变为冷战,这叫强扭的瓜不甜麽? 四十九日修炼期满,雪莲圣丹却并没有用完,我把余下不多的雪莲圣丹都给了夜星,夜星很高兴的收下了,拿出自己的月例请我喝酒。我们兄弟俩在深秋的斜阳下坐在瑶琪园的水榭里把酒言欢。 本来想请湘琴过来抚琴助兴的,诚远回说湘琴早就被王妃接到汾安郡去了,我这才发觉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过湘琴了。 夜星搬入我的红玉轩住下之後,韩桢就不见人影了,似乎在装腔作势的抓捕刺客,又似乎在躲避什麽。 我很高兴有了夜星这个看起来很老实,又确实很听话的弟弟。又因我十分想念子络,或者马上就要从军打仗的兴奋和紧张,於是我喝了很多酒,不久之後便眩晕的倒在软枕上絮叨起来。 我告诉夜星,等我立下战功衣锦还家,就带他见见爹娘大哥,还有我们的小侄子。 说话的时候,夜星的脸便近在眼前。他的脸朦朦胧胧,一荡一荡的。有点像以前的我,又有点像少年时的子络。我似乎好奇的摸了摸,而後说了什麽。那张脸有点泛红,表情看起来很可爱。 “大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歇息。”那张模糊的脸红唇张合,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知说了什麽话,又或许什麽都没说,无意识的摆摆手。 “我来!”一个不协调的清淡声音插进来,身子被突然抱起。我晕乎乎的仰起脸,看到一张仍是很模糊的脸。不过我知道这张脸不是夜星。 “子……络……?”我晃晃头,努力睁大眼,仍是看不清。伸手摸摸那张脸,那张脸便扬起红晕。 “是子络麽?”我贴在那震跳的胸膛上迷糊的问,没有人回答我。 “子络,我好想你哦……”我在那胸膛上蹭了蹭,“今晚可以一起睡麽?我已经修炼够时日了……” 那胸膛跳动的更激烈了,只是有些胆怯的後撤了一下。 似乎听到说话声,又似乎听到低声的争吵,接著身子不停晃动颠簸,而後我忽然就摔在地上了。 “怎麽了?子络?”我蹒跚的爬起来,晕乎乎的转了一圈,一切都是那麽模糊不清。 感觉到冷飕飕的风吹过脑袋,眼前一阵眩晕,身子便软软的倒下来。 “你!你别碰大哥!” 身子似乎被接住了,接著便是夜星的声音。那声音很怪,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焦急。 我终於支持不住,昏昏沈沈的睡过去了…… “纾v九荆』├玻 薄氨鸫蛄耍别打了……” 不停的嘈杂声吵得我不厌其烦,正睡的香,吵什麽吵! 嘈杂声,低声的叫喊还在继续。我实在受不了,猛然坐起来大喝一声:“滚!” 声音立刻消失,我又倒下去继续睡…… 好久没有睡过这麽深沈了,一觉醒来饥渴难耐。 迷糊的睁开眼,一室斜阳。喉咙像著了火,干涩发痛。 “呃……”难受的张张嘴,喉中发出沙哑的呻吟声。脑中先是很混沌,而後慢慢回忆起昨晚跟夜星一起喝酒,最後喝得酩酊大醉。 “络?”坐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哪有子络的影子? 身上的衣服纹丝没动,发髻也没拆,鞋子却已脱掉了。被窝里热烘烘的,外面凉飕飕的。 掀开被子穿上布靴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草草的梳理一下乱七八糟的发髻。开门出屋,诚远、李公公和谦公公三人,正坐在廊下悠闲的聊天。夜星穿著一身黑色侍卫服,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的练武。 脑中一清,想起子络府里已经没有男宠了,不禁心里非常高兴。不过,昨晚上好像发生什麽事了? “三爷,您起来了,昨晚睡的可好?”诚远和李公公谦公公三人停住说话,迎过来行礼道。 “嗯,还好,就是有点不舒服……”我揉揉眼睛说。 “我去准备洗漱。”诚远说道,转身急匆匆离去。 “我去准备醒酒茶和晚饭。”李公公笑著说,转身追著诚远的脚步走了。 “三爷,你昨晚喝的太多了。”谦公公神色怪异的说,眼睛斜了一下正往这边走的夜星。 “是喝的多了点。”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做出什麽失礼的事吧?” “这个……”谦公公一时语塞。 “大哥,韩桢说明日就带大哥去北城军营报道。”夜星神色如常的说,脸上除了有点红晕,一滴汗都没有。 “进来。”我急忙拉住夜星进了屋,关上屋门,将他拉到桌前坐下,紧张的小声问:“我昨晚没做出什麽荒唐事吧?” “没有。”夜星摇摇头,“不过大哥的酒量可不怎麽样,今後还是少喝点酒。” “呃,嗯。”我脸热的点点头,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两碗凉茶。推给夜星一碗,自己拿起一碗一阵猛灌。真要渴死我了。 灌完茶,顿觉内急,不等夜星说什麽,便急匆匆跑到茅厕方便。解决完之後,又急匆匆回来,见夜星仍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什麽事。 149 赶赴军营 发文时间: 06/14 2010 “星儿,昨晚上你们是不是又打架了?”我走过来坐下问。 “嗯。”夜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为什麽打架?”我问。 “因为大哥喝醉了。”夜星回道。 “我喝醉了你们就打架?”这是什麽理由? “嗯……”夜星似乎不想再说。 “你们……” “大哥,别问了,没事。”夜星抬起头看我,表情怪怪的,就像刚才谦公公的神色。 “我真的没做出什麽……” “大哥,我不能陪你一同去军营,到了那里你要多加小心。”夜星打断我的话说。之後不等我再说话,夜星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星儿,你去哪?”我追上去问。 “去找韩桢。”夜星头也不回的说,转眼便走出院子不见了。 昨晚发生什麽事了麽? 我奇怪的看著空荡荡的拱门寻思。 诚远和李公公拿来洗漱水与晚饭,暂且称作晚饭吧。坐下吃饭时,发现屋里的摆设和以往不一样。我问诚远怎麽回事,诚远回说昨晚夜星与韩桢在屋里打了小半个时辰,在我呵斥他们之後才罢手。屋里的东西被毁了大半,他们只好全部换新的。 我又问诚远他们为什麽打架,诚远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清楚,最後李公公说他们是因争抢我打起来的。 争抢我? 我目瞪口呆。 李公公见我的样子急忙又说,是争抢谁抱我回屋打架。 我瞪了一眼李公公,拿起汗巾沾了沾被吓出的冷汗。你倒是一口气说清楚嘛!吓得我呀。 这两个天天只因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希望别误了大事才好。虽然夜星很听话,但是我也不想太过管束他。夜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若是管的太多会让他厌烦的。 这一晚府里很安静,夜星没有回来。我叫诚远去打听,诚远说二人都不在府里,不知去了何处。我想他们大概有别的差事做吧。 谦公公拿来几张银票和几十两现银,诚远给我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袱,李公公不停的叮嘱军营里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无论如何都要先保全自己。 他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对待一个侍奴,反而像是伺候主子。 这一夜我没有睡,换上谦公公拿来的一件墨蓝色粗布交领窄袖短袍,在榻上打坐入定。 天刚蒙蒙亮时我便醒了,诚远很熟悉我醒来的时辰,已经备好洗漱早饭在门外候著。 洗漱一番过後,在院子里练上一趟刀法活动活动筋骨,而後回屋吃早饭。李公公也来了,和诚远一起立在一旁眼泪汪汪的看著我。 诚远爱哭我知道,可李公公也这副模样就让我有点不适应了。想当初他可恨我恨的牙根痒,如今才过去一年光景,竟会变得对我如此关怀? 在二人抹眼泪的时候,一名侍卫登门回说马已备好,韩桢在东院後门等候。我急忙三两口扒完饭,又一口气灌下参汤。李公公见我的样子担心的说慢点吃别呛著。 放下碗拿出汗巾擦擦嘴,刚站起身诚远便拿了包袱来,颤著声音说千万要小心身子。李公公倒是没再说什麽,看我的眼神满是担忧与不舍。 我把包袱往肩上一背,说了两个字:“放心。”而後大步跟著侍卫往东院走去。 一路疾走,下人们见了我纷纷低头行礼。来到东院後门,看到踏雪正静静的立在门口。韩桢上下打量我几眼,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表情。 我本想问他夜星在哪,却没有问出口。 上前拍拍踏雪的马脸,踏雪亲昵的蹭蹭我的手,低嘶一声。翻身上马,随著韩桢往北城军营奔去。 红红的朝阳将东方的天空染红了一片棉云,太阳却还懒懒的不想露脸。清晨的风有点凉,吹得脸上凉飕飕的。空气中满是早饭的香味,街道两旁不住传来商贩们打开门板的声音与哈欠声。此时的街上没多少路人,可以跑的很快。 虽然我很久没有出过王府的门,但因心里有点紧张,也顾不得初出牢笼的喜悦了,只紧紧的跟著韩桢的马後疾驰。 转了几条街,绕过皇城大门,来到北城军营外。高大的营门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门前排了长长的三条队伍。左右两队是普通兵丁,中间一队则是那些入军混军籍的富家子弟。 我是该排在两边呢,还是该排在中间? 我有点忐忑的低下头,一边偷眼看,一边小心躲避中间那条队伍里那些熟人的视线。细想想长这麽大从没有和哪个官宦的子弟交过朋友,除了打过架有过节的,就是只认识不说话的。这不是人缘差不差的问题了,而是我根本就没有人缘可言。 问题出在哪里呢? 韩桢并没有停马,远远的便转了马头,往军营左边的小道绕进去了。我猜大概又要走後门吧,因我的身份挺惹眼的。 不一时韩桢果然停在了军营後门,门口左右立著两名兵士,门下立著一名中等身材,面色红黑的小胡子中年将军。见韩桢拉停马,那将军迎上前见礼,韩桢便跳下马来。 “这位是程翕然将军,云将军的副将。”韩桢引荐道。 “程将军。”我抱拳见礼道。 “久闻琪三爷大名。”程将军笑著抱拳还礼:“军营生活清苦难耐,望琪三爷多多忍耐才是。” 程将军的话让我脸上一热,人家这是提前打招呼,别给人家添麻烦。 “将军放心,我绝不会叫苦的。”我坚定的说。 “你的一切都由程将军安排,有事找他就行。”韩桢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说罢,韩桢翻身上马,卷尘而去。 “琪三爷,请随我来。”见韩桢走远了,程将军客气说道。 “将军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程将军笑了笑,转身头前引路。两名兵士没有跟来,仍然守门。 跟著程将军往营内走,一路来往的新兵老兵络绎不绝,到处一片吵闹声。我转著眼睛四处乱看,当看到有人好奇的打量我时,又急忙低下头躲避视线。希望那个郭晋安别来,不然他看到我一定会大声嚷嚷的。 150 营房暗涛 发文时间: 06/14 2010 先来到军备处领了兵服铺盖,而後跟著程将军来到一处营房。营房里乱哄哄吵闹不休,见程将军进门,立刻变得一片寂静。紧接著,兵士们迅速在通铺前站成整齐的两排,齐声高喝:“程将军好!” “呵呵,好,好,不必拘礼,该干什麽干什麽吧!”程将军笑呵呵的大声说。 众兵士齐齐一笑,又开始乱哄哄。 程将军将我带到尽头左边唯一的一张空铺前说:“你就睡这里,晚些时候会响军鼓集结训话,到时要注意记下军中的规矩,若是犯了军规可是要挨军棍的。” “是。”我小声应道,双眼有些怯怯的扫著宽阔的营房内,那一张张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脸。他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嘴里嚼著什麽东西,或是举止粗陋,全都眼光闪烁的看著我。 程将军忽然凑近了些,低声说:“这些大兵都是粗人,你要小心些,别吃了亏去。” “呃,嗯。”我急忙转回目光点点头,心里却很是没底。从没有跟这种人接触过,希望他们别来招惹我就好。 程将军仍是不大放心,转身缓缓扫视一周。那些大兵们见程将军的眼光,急忙若无其事的别过眼去。 程将军皱起眉摇摇头,又转脸看了我一眼,才一边用眼神警告那些大兵,一边慢步离去。 待程将军走出营房,脚步声渐渐走远,营房内忽然安静下来。偌大的营房,百十号人,全都齐刷刷的盯著我看。半数以上脸上都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另一半则用各不相同的审视目光不住打量我。 我紧张的低下头,转身将铺盖包袱放在铺位上,一道道目光刺得我浑身寒毛直竖。 忽然,一个人影一晃凑了过来。我倏然绷紧身子,迅速往一旁闪了一步。 那人愣了一下,说道:“好身手。” 我抬起脸,看到眼前是一个红面壮汉。硬邦邦如一块磐石一般的方脸,半张脸都是络腮胡。 “我叫赵勇,请问小兄弟尊名?”他面带笑意的一抱拳。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这人一身的江湖气,笑容里没有丝毫恶意,便抱拳还礼道:“颜靖琪。” “颜靖琪?”赵勇又是一愣,“这名挺熟……” “颜兄弟,我叫方东。”坐在我临铺的一个面容端正,看起来很干练的兵士抱拳道。 我抱拳还礼,叫了声方大哥。反正他们看起来都比我大,喊声大哥总是没错的。 “哦……”那赵勇忽然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精光闪了闪,却什麽都没说。 我难堪的又低下头,这个赵勇一定是已经想起我是谁了。虽然我们家在京城闹出的一番风波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但是我的名字一定早就传出去老远了。赵勇很像是走过江湖的人,听说过我的名字是很寻常的。即使是贫民百姓,知道我也不奇怪。这就叫“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营房内很多人都听到我的名字了,大部分人都没什麽反映,有些人却变了脸色。那些变了脸色的人急忙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或者干脆穿上鞋子离开营房。发现那些人异样反映的兵士开始询问我的来历,於是营房内又变得闹哄哄起来。 “嗯,我叫林廓,大家都叫我‘林大胖’。颜兄弟,你长得真好看,嘿嘿。”一个不停往嘴里塞东西吃的大胖子凑过来含糊不清的说:“嗯,看你细皮嫩肉的,是不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找爷们的?你看我怎麽样?” 我瞪圆了眼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又往一旁退了一步。难道要我脱光衣服验明正身? “去去去!吃你的去!”赵勇挡在我身前推了一把林廓,本来也想替我出头的方东见状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闭了嘴。 “哎!别推我嘛,让我跟颜兄弟说说话。”林廓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塞进嘴里,使劲咀嚼著拍拍手,嬉皮笑脸的又凑过来说:“嗯,颜兄弟,看你的样子家里应该挺富庶吧,为什麽来当兵?” “我想建功立业。”我防备的说。 “你满十五了麽?按咱们大齐律法,不是满十五才能入军麽?”林廓又问。 “我十七了。”我盯著他的举动说。 “你都十七了?真看不出来。”林廓惊讶的上下看著我说。 我不知该跟他说什麽,正犹豫间,忽听营房外传来一阵鼓声。营房内的兵士们听到鼓声开始迅速穿好兵服往外跑,赵勇也急忙回到自己的铺位上穿兵服。方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快换衣服,鼓息人不到,要挨军棍!” “哦!”我慌忙应了一声,著急的解腰带脱外袍换兵服。 当我刚脱下外裤的时候,营房里已经跑的没人了。鼓声缓缓慢下来,却仍一下一下的敲著。我开始著急,可越著急就越穿不好。 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将挤入同一条裤腿的两条腿拔出一条的时候,方东又跑回来,二话不说手脚利索的帮我穿好兵服,而後让我跟著他跑。 我踏著最後一声鼓赶到一个队列末尾,而方东则站在我身後。看著前面高大臃肿如一个肉球的背影,我就知道他是林廓。 前方点将台上站著很多将军,其中正中央站著的便是过年时见过的那位云青佟将军。只见他银盔银甲,面如银盆,双目如电,萧肃威风。 他缓缓向前走来,迈步间身上的盔甲不住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待走至台前边缘,他停住脚步,缓缓扫视一圈台下黑压压的兵士,开始朗声宣布这次出征的名目。 看著台上威风凛凛的云青佟,我的眼前,脑中,出现一片小星星。 什麽时候我能像他一样威风八面,统领万军? 看他的年纪,应该与我不相上下,可他却能有如此作为! 云青佟并没有说这次出征是去清剿叛军,而说是清剿作乱山贼,看来合兴王谋反的事还没有宣扬出来。 说完之後,云青佟退後一旁,换刚才领我入营的程将军训话。这次说的便是军法军规,以及一些日常军事号令。 151 苦行军 发文时间: 06/15 2010 台上的将军挨个上前说话,一通说下来已日近正午。台下的兵士们站的整整齐齐,一片肃静,不时的发出大喝应是声,颇有声势。 我有点奇怪,那些入营的官宦子弟一个也不见。 终於训话完毕,各营领军带著自家队伍有条不紊的回转营房,之後便是用午饭。 军营内有四个大食堂,兵士们老老实实的排著长队端著碗筷领饭。队列周围是负责监军的官兵,监督兵士不许说话,不许乱序。 饭是一大勺白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且一人一勺,绝不多给。 我端著一碗米饭微皱眉头看看左右,所有领过米饭的兵士都一脸欣喜的坐在长条凳上大快朵颐,而没领到饭的,会抿著嘴唇看著吃饭的兵士一脸馋相。 只有饭,没有菜,怎麽吃啊? 身旁有人拉了一下我的袖子,转头一看,是方东在拉我。我低下头坐在他身旁,用筷子夹上一口米饭放进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而且也是夹生的不好吃。 他朝我使眼色,示意我快吃。我翻起眼睛看著那些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饭的兵士,笑容满面的抹著嘴回营房去了,而後面又领好饭的兵士则坐在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吃饭。看来这是因兵士太多,座位不够。 好不容易塞完一碗白饭,跟著方东回到营房。中午饭後有一刻锺的休息时间,我便坐在铺位上问方东道:“方大哥,这饭都没做熟啊,也没有菜,难道兵士们每日就吃这个麽?” “不,兵士们不可能每日吃这个。”方东表情怪异的笑著说:“这是因今日有官宦子弟入军才会照顾大家做白米饭,平日里只吃粗粟米。行军时连粗粟米也吃不上,吃的是米糠饼子。那种东西恐怕你根本吃不下。” 方东的话说的我眉头紧皱,终於明白在後门时程将军说的那番话是什麽意思。赵勇听我和方东说话,凑过来插话道:“怎麽,没吃过粗粟米和米糠饼子吧?” 我转眼看著赵勇摇摇头。 “穷苦百姓日常多吃米糠,连粗粟米也吃不上。大米白面都是富贵人家吃的。这些来当兵的,大多都是因家里穷的吃不上饭才来的。而且当兵有饷银,还能给家里带来些收入。”赵勇满面带笑的解释说。 “你们在说什麽那。”林廓笑嘻嘻的挤过来问。 “说刚才吃的白米饭。”赵勇回道。 “哎,你还别说。”提到白米饭,林廓笑眯了眼睛,“我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回白米,来当兵的第一天就能吃上白米饭,真是来对了!听说每个月还能拿到5钱银子的饷银呢!” 方东别过眼睛摇头,赵勇看著他撇嘴,我就只剩下皱眉了。 “做什麽这表情!我说的不对麽?”林廓撅起嘴不满的问。 林廓话音未落,只觉一股不大的劲风袭来,我随手接住,原是一块半指大小的石头。抬眼看去,只见对面靠营房门边的铺位上,一个翘著腿坐著的黄面汉子迅速别过头去。看到他丢我石头的兵士神色各异的看看他,又看看我。 “咦?哪来的石头?”林廓奇怪的看著捏在我手中的石头问。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我不再看那汉子,随手将石头捏成碎砾洒在地上。希望以此作为警戒,不要再妄想找我麻烦。虽然我有点娇生惯养,但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 营房内哄乱的说话声小了许多,几乎大部分人都看见我捏碎石头。他们都吃惊的睁大眼睛,急忙别过眼去不再看我。而那个用石头丢我的黄面汉子,干脆离开了营房。 方东看著我微微一笑,赵勇很是惊讶,却依然没有多话。林廓吓得一缩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跑回自己的铺位去了。 一刻的时间过的很快,接著又是击鼓,我便跟著方东和赵勇跑出营房。 在军营里进行了十日的操练,除了第一天来吃了两顿白米饭,後面便是每日三顿粗粟米。听说那些官宦子弟独成一营,吃得是白米小菜,比我们吃的好多了。 粗粟米果然很难吃,扎嗓子。不禁担心将来的行军日子,那比粗粟米还难吃的米糠饼子要怎麽下咽? 晚上觉也睡不好,偌大的营房里此起彼落的呼噜声就像锺鼓齐鸣。还有那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什麽脚臭味,口臭味,狐臭味…… 简单的十日操练之後,便是收拾行装往长崎山进发。 行军不比独自骑快马赶路,即使我有带踏雪来,却也只能跟著我所属的步兵营徒步而行。而踏雪,则被领军征去驮运军备物品了。 三万大军,其中有五千骑兵在前行进,我们这些步兵慢慢的跟在後面。每日只有早晚两顿饭,吃的就是方东说的那种黄黄黑黑的米糠饼。开始的时候我几乎咽不下去,後来饿极了,也就咽的下去了。 我曾不止一次说我不怕吃苦,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说了就必须做到。所以不管有多苦,多不适应,也要咬牙挺著。 我闹了好几天肚子,闹肚子闹的没力气走路。可是肚子饿必须要吃饭,所以在咬牙吃了近十天的米糠饼之後,我终於适应了这粗糙的无法下咽的食物。 晚上裹著棉毯露宿荒野的时候,我非常怀念在王府时吃过的每一样东西,除了李公公欺负我时给我吃的那种恶心的饭菜。 记得两年半前跟扮成韩桢的子络赶往兴州救尧君时,路上只用了五日左右就到兴州城外了。可这次行军前往兴州外的长崎山,却已经走了十几天还没到。方东告诉我说,行军没有那麽快,即使是骑兵,也只能随著步兵的速度前进。 行军的速度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入军混军籍的官宦子弟。他们走在最後面,和我们这些步兵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他们每日吃的是白米肉菜,住的是上好的帐篷,甚至还有酒喝。我真怀疑他们跟著来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游玩的。 152 夜宿营盘奸窥探 发文时间: 06/16 2010 夜黑风高,呼噜齐鸣,我裹著棉毯坐在草地里仰脸看星星。马上要11月了,天气越来越寒,万一下雪,对攻山战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叛军躲在山里,粮草充足的话,足可以将我们这三万人马耗死。 话说回来,我们这路人马真的是去打仗的麽? “我们真的是去打仗的麽?”心里这样想著,嘴里便自语出来。 “自然是去打仗,不然去做什麽?”睡在我旁边不远处的方东小声接话道。 “会不会我们赶到长崎山後仗已经打完了?”我仿佛在问自己。 方东听我这麽说坐了起来,说道:“你怎麽会这麽想?” “走的这麽慢,原本几天的路程,却走了半个多月还没到。这不就是想拖到人家打完了再去,落个现成的战功麽?”我自顾自的说。 “呵呵呵……”方东摇头轻笑,“你以为那些大官们真会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沙场送命麽?” 我转过头看著方东,半晌之後,我说道:“你是子络派来照顾我的麽?” 方东愣了一下,随後又扬起笑容道:“琪三爷何时变得这麽聪明了?” 我转回头继续仰著脸看星星。在别人眼里,我真的那麽笨啊。 “子络不会不管我的,”我轻轻的说:“他总是这样护著我,我什麽时候才能长大呢?” 方东摇摇头,往我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说:“说心里话,三爷已经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原以为三爷过不了几日便会叫苦,不超过十日便会想打道回府。王爷有过交代,若是三爷受不了,随时可以离军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我坚定的说:“不立下战功,怎麽对得起子络。” 方东无声的笑了。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窥探的视线,转头看去,只见睡在不远处的赵勇双目紧闭,气息却有些急促,明显醒著。 “何必装睡。”我低声说。 赵勇慢慢睁开眼睛,一双虎目里精光乱闪。他慢慢坐起来,用很低的声音说:“真没想到三爷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原来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我漫不经心的小声说:“若不是後来……” 刚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感觉到一股视线。这次的视线是陌生的,而且非常隐蔽,离得也比较远,似乎是从远处的山丘里刺过来的。 营盘里燃著大大小小的火堆,将士们都围著火堆睡觉。我们在明,那视线在暗,就算离的较远,也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那视线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不可能听到我们在说什麽。於是我没有看向那山丘的方向,依然仰著脸看星星,嘴里小声说:“你们说,这麽夜深人静荒郊野外的,若是有人窥探我们,会是什麽人呢?” 方东与赵勇二人听了我的话面不改色的跟我一起仰脸看星星,方东接话道:“不是贼,就是敌。” “不会是过路的麽?”赵勇说了一句。 “即使是过路的,也要抓来问上一问。”我说:“行军交战,不可有一丝疏忽。方大哥,有办法不惊动那人躲开他的视线麽?” “有,你们先装睡。”方东说道,而後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边撩起兵服下摆解裤带,一边往黑暗处走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打著哈欠躺下,赵勇比我装得更像,还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嘟嘟囔囔的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方东回来,并带来了一个领军,那领军大声吆喝著说:“哎,起来起来!换岗了!” 他的吆喝声传出很远,相信那隐在山丘上的视线肯定能听到。与此同时,别的营盘也传来换岗的吆喝声。 夜间巡逻换岗是很寻常的,这自然不会引起暗中那人的怀疑。 我们几个人收拾起棉毯爬起来,拿过各自的兵器开始巡逻。待走至暗处那人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方东塞给我一块铜牌,说这是“统帅密令”。有了这东西就可以不用通报先行行动,只要是与军务有关的行动,有此令牌便不会受到军法惩治。 这根本就是一块免死金牌嘛,子络想的真周到。 我掂了掂手里的铜牌,玩笑的说:“是不是就算我临阵脱逃,也能找借口不被治罪?” “呵呵,正是。”方东笑呵呵的说。 赵勇看著我手里的铜牌羡慕的咽了口口水,却没有做声。他真是个很聪明的人,从不会多话。 我将铜牌塞进怀里,超山丘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对方东说:“我们从後面绕过去!” 转身想走,却看到赵勇眼巴巴的看著我们俩。方东似笑非笑的对赵勇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巡逻吧,我这里可没有给你的令牌。” 赵勇无奈的撇撇嘴,转身继续他的巡逻大任。 “呵呵,他是想立战功。”我笑著说:“有机会帮他一把。” “他是个聪明人。”方东看著赵勇的背影道:“我怀疑‘赵勇’这个名字不是他的真名。” “我们兵分两路,从左右包抄!走!”我一摆手,俯身向山丘右侧绕了过去。 这个山丘不大,上面杂草丛生,却没有一棵树。我不敢靠的太近,因不知那视线到底藏在哪里。 仔细打量了一遍山丘,这个地方易守易退,发觉不对立刻可以拔腿就跑。 打草惊蛇! 伸手在地上随便摸了摸,摸到两块小石头。将较大的一块拿到手里,朝山丘上近半人高的草丛里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山丘的另一边也有东西飞过去,与我扔石头的地方非常相近。 看来方东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们扔石头的草丛没有什麽动静,在离草丛不远的一块山石後面却有一个黑影瞬间往山丘下面蹿去。 我想也没想的提气追了上去。 那黑影还是有点功夫的,可比起我却差远了。也就几个纵跃,我便落到那人前面。 “捉活口!”在後面追赶的方东低喝道。 “我知道。”我应了一声,上前一掌砍在那人後颈上,那人便软倒在地。这是去救尧君时跟袁师父他们学的,既不会伤人,又不会发出声音。 想起袁师父,去救尧君时跟袁师父他们学的 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是无常谷的人,而无常谷却抓了前去求援的姜瑞岚。这件事和袁师父有关麽?不管怎麽说,我也是他的弟子,他不会这样对我吧? 153 抓到奸细 发文时间: 6/16 2010 更新时间: 06/17 2010 “怎麽了?”赶过来的方东见我站著发呆,奇怪的问。 我猛然回神,回道:“没什麽,我们把他带回去交给程将军审问吧。” “是!”方东似乎很高兴,俯身拽起地上昏迷的人。我看到那人身旁有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奇怪的拿起来说:“这是什麽?” 这圆圆的东西上还有一根像鞭炮一样的引线,不过非常的粗,冒著火花和青烟。 怎麽还有这东西? 我奇怪的捏著那引线一使劲,给拔出来了。引线烧到我的手指,我被烫的一松手,引线掉在地上燃尽了。 “不!……”方东吓得大喝一声,松手扔了拽起来的那人。眼睛瞪得似要爆出眼眶,目光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怎麽了?”我看著吓得魂不附体的方东莫名其妙的说:“这圆球是什麽啊?这麽重?” 方东汗如雨下,双腿打颤,有点结巴的说:“是,是炸,炸雷……” “炸雷?”我掂了掂手中的圆球,“是用来报信的麽?” “不但可以报信,还可以炸死很多人。”方东後怕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说:“还好你把引线给拔了,不然我们都得被炸成碎块。” 我吓的手一哆嗦,手里圆滚滚的炸雷便掉在地上。 “三爷,你真是吉人天相啊!”方东後怕的摇头感叹道。 我咽了口口水,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这叫“狗屎运”麽? 不知是方东的大喝声惊动了营中的兵士,还是赵勇报了信,一队人马从营盘哒哒哒的赶了过来,带队的正是程将军。 “怎麽?发现什麽了?”程将军一脸担心的翻身下马来到我们跟前说。 “颜靖琪抓住一个奸细。”方东倒是不揽功,将地上依然昏迷的那人拽起来。 “好!”程将军喜出望外的大喝一声,摆手令人上来绑上奸细,并掐开那人的嘴堵上破布。 我弯身拾起地上的炸雷说:“程将军,还有这个。” 程将军被我手里的东西惊得倏然退後两步。 “没事,引线已经被我拔掉了。”我扬起笑脸说。 程将军松了口气,走过来赞许的拍拍我的肩膀,“好样的!没有给王爷丢人!” 我有些脸热,不过仍是挺胸抬头,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营盘,程将军将我和方东带到中军大帐。帐内燃著火把,甲不离身的云青佟面色阴沈的端坐於中央。 一进入大帐,云青佟便拍案喝了一声:“颜靖琪!你可知罪!” 我吓了一跳,惊慌的睁大眼睛,想起在京城大营的时候,军规中说擅离职守是很严重的罪行。 立在我身後的方东戳戳我的背,低声说:“令牌。” 我急忙拿出怀中的令牌举在身旁,说道:“我是去捉拿奸细的。” 云青佟怒气不减的看看令牌,抿抿嘴唇,闷哼一声,沈声说道:“把奸细带上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帐外兵士应了一声,不大会便拖著那昏迷的奸细进来。 “你们先下去吧,等候发落。”云青佟不再看我,缓下些口气说道。 刚一退出大帐,程将军便笑呵呵的将我们带到他的帐篷里。帐中的地上铺著棉毯,上面摆了一小盆烤肉,一小盆白花花的馒头,一个酒壶,两只酒杯。 扑鼻的肉香与酒香让我和方东的肚子一阵咕噜噜响,这都快一个月了,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现在忽然看见这样的美味,真是勾人馋虫啊! “呵呵,原本我想趁著将士们都睡下後,偷偷将三爷请来,让三爷解解馋。三爷能跟著我们这些大头兵们吃这样的苦,也不吭一声,已然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三爷还能抓住奸细,这真是让我老程吃惊不小啊!快坐下吃吧!”程将军笑呵呵的说著,将我和方东推过去坐下来。他自己却不坐,说要去帮助云青佟审问奸细,而後便离开了营帐。 我和方东对视一眼,而後我兴奋的一手抓了个馒头,一手抓了块肉,大吃起来。 真香啊! 吃了一会,见方东只咽口水却不动,奇怪的说:“你怎麽不吃?” “嗯,这是给三爷吃的……”方东别过眼去说。 “我自己哪吃的了这麽多,一起吃!”我的手都被占满了,於是用胳膊肘撞撞方东,“快吃快吃,对了,给赵大哥留一块肉。” 方东高兴起来,点点头,伸手抓起馒头烤肉一通狼吞虎咽。 我们俩都没喝酒,酒太误事了。 吃肉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中军帐里传出低低的呜咽声,想是在审问那奸细。待吃的就剩下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烤肉,我便拿著那块烤肉回到我们营的营盘。 馒头被我们俩吃光了,我吃的最多。因那米糠饼实在让我难以下咽,我每日只吃很少一点,饿不死就行。所以我一直都饿著,从没有吃饱过。 赵勇没有睡,坐在火堆前烤火,一边仰著脸朝中军帐的方向张望。见我们回来了,他显出松口气的神色,远远的便开口问道:“怎麽样?颜兄弟没事吧?” “没事,让赵大哥费心了。”我笑著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将手里的烤肉塞进他手里说:“呐,这是程将军奖励给咱们的!” 赵勇双目一亮,转目光看著我说:“恐怕是奖励给颜兄弟你的吧。” “有的吃就好,管他那麽多!”我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 “痛快!”赵勇一个字的废话也不说,毫不客气的张开大嘴咬起烤肉来。 在他吃的正香时,一名兵士跑过来说云将军有请。我和方东一同站起身,那兵士却说将军只请我一个人。我看看方东,方东便又坐下,没什麽特别的神色。 跟著那兵士再次来到中军大帐,帐内只有云青佟一个人。他的神色好了很多,晶亮凌厉的双目中却仍是有郁闷之气。 真奇怪,谁得罪他了,好像从我入营开始就没见他高兴过,总是沈著脸。 “坐吧。”云青佟淡淡的说。 我依言坐於一侧,他又说:“坐近点。” 我奇怪的看看他,往他的桌案旁挪了挪。 见我老实的坐过来,云青佟便开始说话,声音非常低,还带著浓浓的火气:“实话告诉你,这三万人马真正能作战的只有我的五千骑兵。剩下的两万五千军除了二百来混日子的官宦子弟,便是你们这些来凑数的百姓。你应能看出来,谁能知道,,他闷不吭声的透露出玄机, 我们行军非常的慢。而且给你们这些兵士吃的也是最差的食物。这是因根本不是让你们来打仗的,只是来走走过场的,自然不可能给你们多好的饭食,就是饷银也只有正规军的三成。” 说到这里,云青佟的一双厉目中燃起熊熊怒火,低喝道:“让我带著你们这些‘废物’躲在大军後面做乌龟!这都是你的那个王爷做的好事!” 我撅起嘴看著怒火中烧的云青佟,搞了半天他是找我泄愤来了。嫌弃带著我们这些没有受过训的杂牌军很委屈麽?我可是刚抓住了一个奸细呢! ========================== 妖子旅游期间缺更的5天更新已经补齐,今天加更一章,祝亲们端午节快乐! 154 福将,勇将 发文时间: 06/17 2010 “谁是废物啊……”我不服气的嘟囔。 “你比那些公子哥强不了多少!”云青佟斜过眼睛盯著我道:“不是废物做什麽还带著‘奶娘’?” “……”我哑口无言,他指的是方东吧。 沈默了一会,我忽然想起抓住的那个奸细,为什麽云青佟朝我发了半晌的脾气,却对那奸细只字不提? “那个奸细呢?”我问。 “死了!”云青佟没好气的说:“一能说话就咬舌自尽了!” “又是咬舌自尽,”我也开始郁闷,“怎麽这些刺客奸细都不爱活命的?什麽秘密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呢?” “粮草!”云青佟听我这麽说忽的一拍桌案,双目大放光彩的低喝一声,惊喜的看著我道:“行军打仗比性命还重要的就是粮草!这奸细身带炸雷窥探我军,一定是叛军的走卒!被抓住後又咬舌自尽,分明是怕熬不过酷刑招出至关重要的军情!这里距长崎山的叛军窝点只有二十里不到的路程,我们一定是撞上他们的运粮队了!” 我睁大眼睛随著他的话不住点头,尴尬的後撤些身子,因云青佟满是兴奋的脸越来越近了。 如果被他说中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功呢。粮草可是行军打仗的命脉,断了粮草,不战自败。 “宵凌王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福将!”云青佟激动的抓住我的双肩使劲摇了摇,而後站起身道:“走!跟我去立大功去!” 子络说我是福将? 我甜甜的笑出来。 子络,你现在在哪里呢? 因我和方东都有带自己的马来,云青佟便让我们二人跟随在他身边,一起搜索叛军的运粮队。赵勇非常遗憾,因他没有马,只能跟著步兵在後面慢慢走。 在搜索出去近十里地的时候,忽听南边传来一声轰天炸响,伴随著一阵惨叫声与马嘶声。 “找到了!”云青佟大喜过望的拉马头向火光处奔了下去。 当我们赶到时,看到的是漫天的浓烟与满地的碎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战场,只是这情景让我刚吃了一顿饱饭的胃里开始往外翻腾。空气中到处是火药味与血腥味,周围的树木杂草燃著余火。 “退後!”云青佟大喝一声,带著两支骑兵队往後退去。前方是一群叛军兵卒,人人手持火把炸雷,并没有看到运送粮草的马车。 远处又有闻讯赶来的人马,而与我们对峙的叛军兵卒却并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仿佛等著要跟我们这路人马同归於尽。 “怎麽办?”云青佟双目发红的转脸看我:“不能让将士们上去做炸雷的肉盾!” 我努力让自己从眼前的惨景中镇定下来,脑中想起跟子络在汾安郡过十五时放鞭炮的情景。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云将军,你的武功怎麽样?”我长出一口气问。 “不会输给你!”云青佟咬牙切齿的说。 “玩过‘踢鞭炮’的游戏麽?”我又问。 “好主意!”云青佟双目一亮,立刻会意。 “我们来比赛吧!”我盯著前方的叛军说:“看谁先到……”我的话还没说完,云青佟便倏然飞跃而起,扑向前方的叛军。我也不甘落後,跟著他飞跃过去。 那些手拿炸雷的叛军见只有我们二人扑过来,急忙退後几步,将手里的炸雷凑到火把前点燃引线,下雨一样向我们扔来。 接下来便是漫天开花,轰响不断。我们在燃著引线的炸雷群里穿过,用最快的速度踢走对我们有威胁的炸雷,而後落在叛军的队伍里,接著便是比赛一样的厮杀。 我从没有杀过人,这是第一次。这与以前的打架是不一样的。但是见识了那些被他们炸成肉末的骑兵将士,一股愤怒的热血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全是刀光与火光,混著喷洒的鲜血。我没有拿任何兵器,只凭著双掌了结一个个叛军的性命。那种骨头在我掌中碎裂的声音,一下下的敲打著我的神经。 眼前忽然出现云青佟挂著黑灰的笑脸,我倏然一愣,及时收住力道,手掌停在了他的面前。 “啪啪啪……”云青佟笑著击起掌来,接著周围的兵士也都跟著他击掌,脸上是钦佩的笑意。 “真没想到,颜靖琪不仅是福将,也是一名勇将!”云青佟停住击掌,上前一步拍拍我的肩说:“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耳边仍回荡著炸雷的巨响声与惨叫厮杀声,我惊魂未定的喘著粗气,对云青佟的话一时不知反应。 云青佟似乎看出现在不管跟我说什麽我都说不出话来,又安慰的拍拍我的肩,便吩咐全军上马,追踪车轮印迹寻找粮车。 车轮印迹到了山下的一片树林前便消失了,周围还混著很多马蹄印与脚印。云青佟喝停兵马,借著微亮的天色四处打量。 “冒然进林恐怕会中埋伏,如何能知道叛军的粮队是否在里面躲藏呢?”云青佟精神奕奕满面笑容的转脸看著我问。 我想了想,说:“烟熏。” “哈哈哈哈……将士们!烟熏!”云青佟仰面大笑,大喝一声,响彻云霄。 他可真有精神啊。我十分困倦又疲累的想。这一晚上过的太刺激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倒霉到头开始走运了,老天爷非常帮我的忙。知道我出主意让烟熏密林,便将寒冷的北风借给我们。 兵士们在林外点燃火堆之後,浓烟被风源源不断的吹进林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没多大会,里面便传出此起彼落的咳嗽声。接著,是密密麻麻的箭雨从林中射出来。 云青佟令全军後退躲开箭雨的射程,便笑呵呵的等著里面的人箭矢用完。 後面的步兵军也赶上来了,在程将军的布置下分两路将树林包围。这边云青佟见林中不再射出箭矢,便高声喊话劝降。我想这些运送粮草的叛军应该不会都是死士吧,应该也有不想死的吧。 快点结束吧,我要睡著了…… 在我困倦的双眼发直的时候,想这些运送粮草的叛军应该不会都是死士吧 林中的叛军在一阵骚乱过後,终於投降了。 终於可以睡觉了…… 155 我是打狗的肉包子 发文时间: 06/18 2010 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大清楚了,因我一困到支持不住,就没有记忆力与思考能力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只觉得这一觉睡的真香啊! “哗!”冰寒刺骨的冰水忽然从天而降浇了我一头一脸。试想在这种初冬的天气里,被冰水浇湿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啊!”我被冻得一个激灵,大叫一声睁开眼,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群兵士。这些兵士的衣服与我不同,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站在这群兵士後面的高处,凶恶的俯视著我。 “将军!他就是颜靖琪!宵凌王韩子络的心头肉!”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中年文士指著我对那将领说道。 那将领用痛恨的目光盯著我,脸上的横肉抽了抽,咬著牙说:“就是你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弟兄们!这个水灵的小子归你们了!好好开开荤吧!” “嗷──”众兵士群起怪叫,潮水一般的涌过来,无数双手开始拉扯我身上的衣服。 这是怎麽回事?!难道我被叛军抓住了? 我惊慌的往後躲闪,却发觉自己被绑在一根石柱上无法动弹。 怒极攻心!鼓起内力大喝一声:“滚开!” 巨大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吓得包围我的众叛军兵士齐齐往後一退。 “碰!”的一声闷响,我挣断绑在身上的绳子,瞪著那将领飞身跃起跳出包围。与此同时,四周忽然异军突起,一群手持大刀的兵士涌进来,向这群还没反应过来的叛军兵士厮杀过来。 那将领和那个中年文士见大事不好,吓得转身就跑。我没理会那文士,红著眼睛向那将领扑了过去。 我几乎将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双掌上,不停的攻向那将领。那将领挥动大刀拨挡我的双掌,我抓住他拿刀的手腕一扭,右手握拳稳稳当当的打上他的前胸。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鲜血喷射,我一拳打穿他的盔甲,拳头透胸而出。 “饶命啊!饶命啊!我投降!我投降!”一声高过一声的,如杀鸡一般难听的求饶声从一旁传来。我扔下已经咽气的将领,定下神来寻看周围。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我站的这个地方是最里面连接石壁的一个高处的石台。那些先前围攻我的叛军兵士,已被从洞外冲进来的我方兵士包围了。而那个叫唤的很难听的中年文士,也被赵勇从一旁的山洞里押过来。 再次看到那中年文士,我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好像是合兴王的谋士景忠贤。虽然那次救尧君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他说话的声音却记得很清楚,就是像公鸡叫一样难听的。 见大局已定,穿著叛军兵士服的云青佟一脸歉意的躲在冲进来的程将军身後不敢看我,程将军的脸上也满是尴尬。 “快擦擦,小心冻著。”方东拿著棉毯走过来蒙住我湿透了的脑袋一阵乱擦。 我推开他,掀掉棉毯,盯著云青佟问:“云将军,这是怎麽回事?” “呃……”云青佟脸上一红,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呵呵,那个,颜将军,不如我们先回营再细说吧。”程将军干笑著说。 颜将军?他是在叫我麽? 我不明白的皱起眉头看著程将军。 “三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麽多将士看著呢。”方东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 对了,不能在这里当著这麽多将士的面质问他们。 我缓缓点点头,瞪了一眼云青佟,跳下石台,大步往洞外走去。 外面是一片火光冲天,喊杀震天。这里好像是一个山寨,只是里面不是山贼,都是叛军。程将军耀武扬威的提著被我打死的将领尸首出了山洞,立在洞口大声喊话。众叛军兵士见头领已死,立刻放下兵器投降了。 我很郁闷,我似乎被当做打狗的肉包子了。只是我这个肉包子太凶悍了点,把狗打死了。 虽然这也算是立了件大功,可这个立功的方式却太糗了! 哼!云青佟!还以为你是个多正直的人,原来竟然这样耍弄我! 我气呼呼的谁也不理,随便找了匹马翻身而上,催马往山下奔去。 在狭窄的盘山道上疾驰,扑面的寒风吹得我不住打哆嗦,因刚才被水泼湿了头发,浸湿了衣服。 慢慢远离了山寨,吆喝声与兵器碰撞的嘈杂声越来越远,我的脑袋也渐渐冷静下来。 子络,我们打了大胜仗哦,你一定会替我高兴吧? 身後传来马蹄声,回头看去,只见方东骑著马拼命的追我。为了不让他为难,我拉停马等他。 闲暇间举头四望,发现这里是一片景致很美的山涧。阳光穿过山道旁稀疏的树林,洒在里面盖著厚厚落叶的空地上一片斑斓的光影。空地一旁的山壁上哗哗的流淌著冒著白烟的热泉,直落进下面的石潭里。心中一喜,这是个温泉池,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去去寒气。 “三爷,三爷,您没事吧?”方东赶到我身边拉停马问道,口气非常恭敬。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想洗个澡,你给我把风!”说罢,跳下马往林中走去。身後的方东也跳下马,大声应是。 我一边走一边宽衣解带,脑中开始回忆从军以来的经历。 温泉水潭并不深,只刚没过我的肋骨。池底是光滑可鉴的鹅卵石,一群小鱼围拢过来在我的腿上轻轻碰触著,弄得有点痒痒的。 我拉掉发带,甩甩头发,舒服的蹲下来仰面躺在池边,让全身都淹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水中。 目及之处是高高的山壁和蓝蓝的天空,微寒的冬风将深绿色的枝叶吹得摇摇晃晃的。 这些日子的行军交战可谓是触目惊心,我以为我会紧张害怕的下不去手,可当我面对那些叛军时,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啊!”我被冻得一个激灵, 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恐惧。那些叛军兵士在我面前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脆弱。 双手捧起热水浇在脸上,感觉著温热的水赶走头脑中的冰寒。抹一把脸,看到一丝被水冲淡的血色从手指上滑落,这血应是那些叛军的血。 回想起自己的拳头打穿那叛军将领的胸膛,胃里就有点不舒服。以後再上战场,还是用兵器吧。 又捧起热水使劲洗洗脸,见再也看不到血色才放下心来。很庆幸,两次交战都没受伤,我方兵士似乎伤亡也不重。原来打仗就是这麽回事,又或许我们遇上的叛军并不强悍,跟兵书上说的宏大场面相差甚远。 156 赤焰心(h) 发文时间: 06/19 2010 正想著的时候,忽觉什麽东西在眼前一晃。伸手一抓,手心里握住一个圆环似的东西。 收到眼前张开手掌,一枚银色的小巧指环静静的躺在手心,上面还镶著一块圆圆红红的透明的石头。 这是什麽?挺漂亮的。 我捏起指环对著阳光端详,那块红红的石头被阳光照得刺眼夺目。 一旁树上忽然传来一个令我日思夜想的声音调侃的说:“小美人,喜欢大爷赏的宝贝麽?” “子络!”我惊喜的转过头仰脸看去,只见一身侠客打扮的子络笑呵呵的坐在树枝上。 “你怎麽在这里!”我将指环握在手心,倏然站起身。 “哎呀!什麽都看到咯!”子络俏皮的手搭凉棚盯著我的身子看。 我急忙又蹲下去,撅起嘴看著他,眼睛一下子就湿了。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胸口闷闷的发痛。 子络收起调笑的表情,纵身跃下树枝,走过来坐在池边摸摸我的脸说:“想我麽?” “想……”想死了。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里热乎乎的。 “我也想你,想的心都痛了。”子络低声说,声音炙热的烫耳,目光炙热的燃烧。 他伸手拉出我握著指环的手,我张开手掌看著他。他拿起那只灿亮的指环,缓缓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这指环名‘赤焰心’,戴上它可保吉祥安康,心想事成,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我看著无名指上耀眼的指环微微笑了笑,接话道:“既然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让我戴著它四处招摇,不会惹祸上身麽?” “放心,这是西域的宝物,在我大齐识得此宝的人并不多。”子络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的心立刻便急跳起来,眼睛盯著那柔软浅淡的双唇挪不开目光。 无意识的舔舔嘴唇,反手扣住子络的手腕一拉,“扑通──”子络猝不及防的被我拉入池中。 不等我扑上去,子络便从水里猛然钻出来,湿淋淋的将我抵在池壁上,给我一个窒息的狼吻。 那火热的双唇死死的咬住我的嘴唇,火热的舌头在我口内贪婪的翻搅纠缠。我的眼前一片眩晕,死死的抓住他湿漉漉的长发,用力迎合他的吻。 我无法呼吸,或是已经忘记了要呼吸。嘴唇,身子,魂魄,都被拥著我的怀抱抢走了。 真想就这样溺死在他怀里,什麽宝物,什麽战功,什麽家世,都比不上子络的一根头发重要。我只想拥有这个怀抱,拥有这个抱著我的人,霸占他的一切。 这个窒息又激烈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子络分开我们交缠的嘴唇,我呼呼直喘的伸手抓住他的前襟用力撕开。 “滋啦──”让我无比渴望的健壮胸膛瞬间出现在我眼前,那结实的胸肌,蜜色的肌肤挂著水滴,让我想一口吞下去。 “呵呵呵……宝贝,怎麽才从军没多久,就变得这麽勇猛了?”子络不以为意的调笑道,抓住我的手腕一扭,将我的双臂扭到身後,“别急,还有一件宝贝呢,被你刚才的勇猛弄掉了,等我找来。” 说罢,子络放开我的手臂,三两下脱光衣服,转身沈入池底摸索起来。 “呼──呼──”我缓缓靠在池壁上,一边激动的大口喘气,一边分开双腿,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 身体里早已燃起一团烈火,叫喧著对池水中那具身体的渴望。多久了,多久没有尝到过他的爱抚了,把他生吞掉的心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瞪著眼睛看著清澈的池水中如鱼一般的身子向我游过来。 子络的水性真好。 那身子停在我的两腿之间,接著便是一双柔软的嘴唇,含住了胯间高昂的欲望的头部。 “啊……”我倒吸一口冷气,眩晕的仰起脸。这种舒服到极致的感觉让我差点翻白眼。身子里猛然一麻,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後跟,又从脚後跟麻回头顶。 忽然胯下那脆弱的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似乎被那双唇间的牙齿咬了一下。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那刺痛变成酥麻,酥麻的感觉形成热流从小腹冲上分身的顶部。 “不……”我急忙伸手抓住子络荡在水中的长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分身脉动间喷出一股股乳白的浆液,在热乎乎的池水中散开。 “呵呵呵……”子络满头满身冒著热气,湿淋淋的轻笑起来。将握拳的手递到我眼前翻过来,张开手掌,现出一枚与我戴的赤焰心一样的指环,只是这枚指环比我的那个要粗一些。 “赤焰心是一对,一枚‘赤焰’,一枚‘焰心’。你的那枚是‘焰心’。”子络凑过来,用他粗大的分身戳戳我的後庭,“宝贝,给我戴上,然後我就要吃掉你了。它可饿坏了。” “呼,呼,呼……”我大力的喘著气,因後庭处抵著的火热巨大十分的撩人。紧张的伸手捏起子络手心的赤焰指环,抓起他的手指,颤著手为他套在无名指上。 虽然不大懂子络这麽做的用意,可随著一对指环靠在一起,心中的幸福和甜蜜便如这热泉一般翻滚起来。 “西域大师说,佩戴赤焰心的爱人将永不分离。”子络伏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双臂将我拥入怀中。 水是热的,我们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是滚烫的。汹涌的火焰将我们焚烧融化,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 “络,快进来。”我焦灼的说,们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是滚烫的。汹涌的火焰将我们焚烧融化 双手探到我们贴合的身子下面,抓住那巨大的火热往体内挤入。 “宝贝,别急,小心受伤……”子络轻轻将我放在池边,温柔的说。 “不,快进来!”我打断了他的话,双手抓紧他的欲望用力往後庭里顶。後庭一痛,巨大的头部挤入进去。 “嗯……”我们一同发出快乐的叹息。 子络微蹙眉头,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的闭了下眼,“宝贝,痛麽?” “呼,呼,不痛。”我摇摇头,舔了下嘴唇。後庭被撑的酸痛发胀,甬道里面却火热瘙痒,焦急的收缩著吮吸入侵者。 “快,快点……”我焦急的催促说,双腿盘上他的腰,拱了下身子。 子络又闭了下眼,湿透的花白长发贴在他的双颊上,健壮的身子上。满身流淌著的水滴不知是泉水还是汗水。这回我似乎明白子络的感受了,他这是忍耐的很辛苦。 子络俯下脸,啄住我的嘴唇深深的吮吸,双手握紧我的腰,巨大的火热欲望执著的一寸寸挺入我的身体深处。 胀痛与快乐,幸福与满足。 我抱紧子络的颈子,兴奋的回吻他,兴奋的颤抖著身体,感受著後庭内那巨大的火热慢慢尽根进入到底。 身子似乎飘起来了,那种被心爱之人填满的快乐让我飞上云霄。就连从军以来一切的甘苦也变成甜蜜的,就连与叛军的厮杀也变成美丽动人的。 心中的火得到了甜美的滋润,因他拥抱著我,因他亲吻著我,因他填满著我…… “琪儿,琪儿,呼,呼……” 耳边是子络深情热切的叫唤声,炙热的嘴唇不住洒在我的身子上热情的亲吻。甬道内的欲望激烈的抽插律动,发出诱人的滑腻水响。这种销魂的快乐让我放开心扉忘情的呻吟,在他性感的怀抱中,激情的爱抚中尽情的摆动。 我们在厚实绵软的落叶上翻滚纠缠,即使是寒风轻拂,也不会让我们感觉到一丝冷意。我们是融合在一起的两团火焰,将这一小片天空烧灼的温暖炙热。 156 赤焰心(h) 发文时间: 06/19 2010 正想著的时候,忽觉什麽东西在眼前一晃。伸手一抓,手心里握住一个圆环似的东西。 收到眼前张开手掌,一枚银色的小巧指环静静的躺在手心,上面还镶著一块圆圆红红的透明的石头。 这是什麽?挺漂亮的。 我捏起指环对著阳光端详,那块红红的石头被阳光照得刺眼夺目。 一旁树上忽然传来一个令我日思夜想的声音调侃的说:“小美人,喜欢大爷赏的宝贝麽?” “子络!”我惊喜的转过头仰脸看去,只见一身侠客打扮的子络笑呵呵的坐在树枝上。 “你怎麽在这里!”我将指环握在手心,倏然站起身。 “哎呀!什麽都看到咯!”子络俏皮的手搭凉棚盯著我的身子看。 我急忙又蹲下去,撅起嘴看著他,眼睛一下子就湿了。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胸口闷闷的发痛。 子络收起调笑的表情,纵身跃下树枝,走过来坐在池边摸摸我的脸说:“想我麽?” “想……”想死了。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里热乎乎的。 “我也想你,想的心都痛了。”子络低声说,声音炙热的烫耳,目光炙热的燃烧。 他伸手拉出我握著指环的手,我张开手掌看著他。他拿起那只灿亮的指环,缓缓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这指环名‘赤焰心’,戴上它可保吉祥安康,心想事成,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我看著无名指上耀眼的指环微微笑了笑,接话道:“既然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让我戴著它四处招摇,不会惹祸上身麽?” “放心,这是西域的宝物,在我大齐识得此宝的人并不多。”子络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的心立刻便急跳起来,眼睛盯著那柔软浅淡的双唇挪不开目光。 无意识的舔舔嘴唇,反手扣住子络的手腕一拉,“扑通──”子络猝不及防的被我拉入池中。 不等我扑上去,子络便从水里猛然钻出来,湿淋淋的将我抵在池壁上,给我一个窒息的狼吻。 那火热的双唇死死的咬住我的嘴唇,火热的舌头在我口内贪婪的翻搅纠缠。我的眼前一片眩晕,死死的抓住他湿漉漉的长发,用力迎合他的吻。 我无法呼吸,或是已经忘记了要呼吸。嘴唇,身子,魂魄,都被拥著我的怀抱抢走了。 真想就这样溺死在他怀里,什麽宝物,什麽战功,什麽家世,都比不上子络的一根头发重要。我只想拥有这个怀抱,拥有这个抱著我的人,霸占他的一切。 这个窒息又激烈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子络分开我们交缠的嘴唇,我呼呼直喘的伸手抓住他的前襟用力撕开。 “滋啦──”让我无比渴望的健壮胸膛瞬间出现在我眼前,那结实的胸肌,蜜色的肌肤挂著水滴,让我想一口吞下去。 “呵呵呵……宝贝,怎麽才从军没多久,就变得这麽勇猛了?”子络不以为意的调笑道,抓住我的手腕一扭,将我的双臂扭到身後,“别急,还有一件宝贝呢,被你刚才的勇猛弄掉了,等我找来。” 说罢,子络放开我的手臂,三两下脱光衣服,转身沈入池底摸索起来。 “呼──呼──”我缓缓靠在池壁上,一边激动的大口喘气,一边分开双腿,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 身体里早已燃起一团烈火,叫喧著对池水中那具身体的渴望。多久了,多久没有尝到过他的爱抚了,把他生吞掉的心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瞪著眼睛看著清澈的池水中如鱼一般的身子向我游过来。 子络的水性真好。 那身子停在我的两腿之间,接著便是一双柔软的嘴唇,含住了胯间高昂的欲望的头部。 “啊……”我倒吸一口冷气,眩晕的仰起脸。这种舒服到极致的感觉让我差点翻白眼。身子里猛然一麻,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後跟,又从脚後跟麻回头顶。 忽然胯下那脆弱的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似乎被那双唇间的牙齿咬了一下。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那刺痛变成酥麻,酥麻的感觉形成热流从小腹冲上分身的顶部。 “不……”我急忙伸手抓住子络荡在水中的长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分身脉动间喷出一股股乳白的浆液,在热乎乎的池水中散开。 “呵呵呵……”子络满头满身冒著热气,湿淋淋的轻笑起来。将握拳的手递到我眼前翻过来,张开手掌,现出一枚与我戴的赤焰心一样的指环,只是这枚指环比我的那个要粗一些。 “赤焰心是一对,一枚‘赤焰’,一枚‘焰心’。你的那枚是‘焰心’。”子络凑过来,用他粗大的分身戳戳我的後庭,“宝贝,给我戴上,然後我就要吃掉你了。它可饿坏了。” “呼,呼,呼……”我大力的喘著气,因後庭处抵著的火热巨大十分的撩人。紧张的伸手捏起子络手心的赤焰指环,抓起他的手指,颤著手为他套在无名指上。 虽然不大懂子络这麽做的用意,可随著一对指环靠在一起,心中的幸福和甜蜜便如这热泉一般翻滚起来。 “西域大师说,佩戴赤焰心的爱人将永不分离。”子络伏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双臂将我拥入怀中。 水是热的,我们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是滚烫的。汹涌的火焰将我们焚烧融化,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 “络,快进来。”我焦灼的说,们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是滚烫的。汹涌的火焰将我们焚烧融化 双手探到我们贴合的身子下面,抓住那巨大的火热往体内挤入。 “宝贝,别急,小心受伤……”子络轻轻将我放在池边,温柔的说。 “不,快进来!”我打断了他的话,双手抓紧他的欲望用力往後庭里顶。後庭一痛,巨大的头部挤入进去。 “嗯……”我们一同发出快乐的叹息。 子络微蹙眉头,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的闭了下眼,“宝贝,痛麽?” “呼,呼,不痛。”我摇摇头,舔了下嘴唇。後庭被撑的酸痛发胀,甬道里面却火热瘙痒,焦急的收缩著吮吸入侵者。 “快,快点……”我焦急的催促说,双腿盘上他的腰,拱了下身子。 子络又闭了下眼,湿透的花白长发贴在他的双颊上,健壮的身子上。满身流淌著的水滴不知是泉水还是汗水。这回我似乎明白子络的感受了,他这是忍耐的很辛苦。 子络俯下脸,啄住我的嘴唇深深的吮吸,双手握紧我的腰,巨大的火热欲望执著的一寸寸挺入我的身体深处。 胀痛与快乐,幸福与满足。 我抱紧子络的颈子,兴奋的回吻他,兴奋的颤抖著身体,感受著後庭内那巨大的火热慢慢尽根进入到底。 身子似乎飘起来了,那种被心爱之人填满的快乐让我飞上云霄。就连从军以来一切的甘苦也变成甜蜜的,就连与叛军的厮杀也变成美丽动人的。 心中的火得到了甜美的滋润,因他拥抱著我,因他亲吻著我,因他填满著我…… “琪儿,琪儿,呼,呼……” 耳边是子络深情热切的叫唤声,炙热的嘴唇不住洒在我的身子上热情的亲吻。甬道内的欲望激烈的抽插律动,发出诱人的滑腻水响。这种销魂的快乐让我放开心扉忘情的呻吟,在他性感的怀抱中,激情的爱抚中尽情的摆动。 我们在厚实绵软的落叶上翻滚纠缠,即使是寒风轻拂,也不会让我们感觉到一丝冷意。我们是融合在一起的两团火焰,将这一小片天空烧灼的温暖炙热。 157 别摸了……(h) 发文时间: 06/20 2010 快感的高潮一次又一次在他怀中喷发,脆弱的分身在他大手的爱抚蹂躏中,一次又一次重振旗鼓坚挺昂扬。直到全身都瘫软的毫无力气,嗓子沙哑干涸的叫不出声,被摩擦的酸痛而火热的甬道内充满了他喷出的爱液。而体内的欲望却仍坚硬硕大,不满足的一下下顶撞著身体深处的柔软。 “络,络,我,不行了……”我迷蒙的躺在子络的肩膀上,弱弱的呻吟求饶。双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随著耸动的身子,被架在粗壮的双臂上不住晃动的双腿摇摇摆摆的。 回应我的是耳边依然兴奋的粗喘声,紧贴著背脊的火热胸膛里急促如雷的跳动声。嘴唇噙住我的颈子用力吮吸,发出一股股刺痛。大力的顶撞带出的疼痛与快乐麻痹了我的所有知觉,我干涩的喉咙终於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脑袋软软的歪到一边。 “呼,宝贝,马上就好了。”子络放开我的颈子,在我的脸颊上使劲啵一口。将我的身子翻过来面对他,抱著我再次激烈抽插起来。 我半阖著眼,气喘吁吁的看著笼罩在夕阳下,红红的满是热汗的健壮颈子上下晃动。 我们竟然在这林中做了一整日…… 猛然一下凶猛的顶入最深处,子络紧紧的抱住我,体内硕大的欲望又胀大一圈,抵著柔软无力的肉壁脉动著再次喷发滚烫的浆液。我们紧拥的身子之间滑腻腻粘糊糊的,後庭结合处不停的涌出浓稠的液体。 我的子络终於尽兴了麽? 我软软的躺在子络的肩头喘息。 “呼,呼,宝贝,看你喷的我满身都是,呵呵。”体内的欲望终於有软下来的迹象。子络一边喘气,一边抱开一些我的身子,嘴里调侃的说。 我有气无力的瞥他一眼,实在没精神回应他的话,也没精神脸红。 已经都这样了,还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子络出神的抚去粘在我脸上的发丝,声音暗哑的说:“宝贝,你越发勾人了,身子已经生出媚态了。”说著,抚摸脸颊的手指顺著我的颈子缓缓游弋下去,划过满是粘液的小腹,轻轻握住我那软绵绵毫无精神的分身揉了一下。 “嗯……”我低低的呻吟一声,眯著眼睛看著子络嫣红起伏的胸膛,下面结实的腹肌上布满了我喷出的乳白浆液。“别摸了……已经被你榨干了……”我沙哑的喃呢道。 “哈哈哈……”子络仰面大笑,声如洪锺,抱著我站起身,来到池边,“哗哗”的进入温暖的温泉池里。 再次泡入温泉,全身都酸酸软软的舒畅。温柔的大手划抚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洗去热汗与黏滑的爱液。 我躺在子络的颈窝里,闭著眼睛感受那宽大的手掌抚在我的小腹上。一股温暖柔和的内力渡入我的体内,将泄流在肠道内的浆液缓缓挤出後庭。 这种清理方式还真舒服,比用手指强多了。原来内力还可以这样用的。 不知不觉的,我在子络温柔宽厚的胸膛里睡著了…… 痛……腰很痛,屁股很痛,全身酸软…… 这就是纵欲的後果。 好热…… “嗯……”我燥热难耐的动了下身子,却因腰部与屁股传来的酸痛难受的皱起眉头轻哼一声。身後的怀抱像一个大火炉,滚烫的烧烤著我的背脊。健壮的双臂牢牢的抱著我的身子,让我动弹不得。 “呃……”我想说很热,干涩的喉咙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挣扎著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伸出被子,总算是凉爽了一点。 感觉到我不安的扭动,抱著我的双臂收紧了些,一条健壮的大腿挤入我两腿之间,碰触到肿痛的後庭,身子便瑟缩了一下。 这种痛楚的刺激让我立刻没了睡意,缓缓睁开眼,眼前不远处是米黄色很厚实的帐壁。转著眼睛打量周围,这是一个很大很结实的帐篷,看圆圆的顶棚像是西域胡人的帐篷。帐篷中央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坑,里面燃著炭火。坑边是长条青石板,上面温著茶壶。 心中一动,将手背伸到眼前细细端详无名指上的焰心指环。如簪子粗细的银白色刻著图腾花纹的指环中央,镶嵌著一块血红的石头。朝阳的红光透过帐壁照射进来,将红w透明的石头照耀的璀璨夺目。 似乎见过类似的石头,只是没这块漂亮纯净,叫什麽名字来著? 在後颈喷射的鼻息忽然沈重起来,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轻轻抚摸。那粗壮的手指上戴著的赤焰指环一样那麽刺眼,上面那颗灼亮的血红色石头是鹅蛋形的,比我指环上的大一圈。 “这块红色的石头叫‘赤血刚玉’又叫‘血红宝石’。我们大齐是不产这种宝石的。”子络慵懒的声音在我耳边喷热气,柔软的嘴唇抿一下我的耳珠,两根手指捏著我手指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的焰心指环在阳光下转动。 “好渴……”我伸了下干涩的舌头,挤出两个字来。口内干涸的要冒烟了。 子络放开我的手,嘴唇抿一下我的耳珠 撑起身子伸手从一旁拿过一个水袋,含入一口水,覆在我嘴唇上渡入我嘴里。 “嗯……”凉凉清甜的水流入口中,浇熄了火热的干涩。我舒服的呻吟一声,舌头纠缠上探入口内凉凉润滑的舌头。双手迫不及待的抓住拿著水袋的大手,抢过水袋,推开子络的身子,就著水袋一通猛灌。 这水真好喝,带著淡淡的香甜味。 “呵呵呵……”被我推翻在一旁的子络发出一阵畅快的轻笑,“你这个小家夥,有了水立刻就不要我了?” 我顾不上他的调侃,直到水袋中再也流不出一滴水,才恋恋不舍的将水袋放在一旁,“啊……终於可以说出话来了。”我摸著脖子痛快的说。 “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蜂蜜凉茶,好喝麽?”子络笑眯眯的翻身压在我身上,瀑布一般浓密的花白长发倾泻在我身旁,缕缕发丝扫的耳边痒痒的。 我眨眨眼,“好喝……不过你在做什麽?” “以防万一,”子络依然笑眯眯。一只手将我的双腕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拿著一根带子把我的手腕绑住,拴在头顶上支撑帐篷的木桩上,手法非常迅速利落。“我可不想挨打。” 我惊异的睁大眼,“为什麽绑我?好好的我打你做什麽?” “因为……”子络一脸坏相的转转眼睛,直起身子跨坐在我大腿上,一只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银灿灿的小东西。“我要给你戴上这个。”他晃晃手中的小东西奸笑著说。 “这是什麽?”我皱起眉头看著那银灿灿的小东西缓缓靠近我的左胸。 “这叫‘红雪绒’,刚好与焰心指环配上。”子络色迷迷的舔舔嘴唇,将那银灿灿的小东西扣在我左胸的红豆上。只觉小豆子猛然一痛,旁边渗出一滴血珠,这个叫红雪绒的小物件便牢牢的穿在红豆根部。 158 很痛麽?(暧昧的微h) 发文时间: 6/21 2010 更新时间: 06/21 2010 我皱皱眉,咬了下嘴唇,低头仔细看。服帖的扣在豆子上的小巧的银色圆环就像一朵向日葵花,周围的花瓣上镶嵌著一圈六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将花蕊中间露出的充血肿胀的红豆衬映的特别w丽。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红宝石! “我想起来了,这种红色的透明石头叫‘红宝石’。我14岁那年送给你的那支如意圣佛指上就有这种红宝石,这东西的确不是我们大齐的产物,只有外域藩国才有。”我恍然大悟的说。 “说对了,”子络笑呵呵的捏捏我的脸蛋,而後看著我左胸上戴著的红雪绒感叹道:“真漂亮。” “干吗给我戴这种玩意。”我不满的撅起嘴,这个什麽红雪绒根本就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姬妾男宠才会戴的胸饰嘛!以为我不知道吗? “因为你戴著它很美啊。”子络理所当然的说,表情非常满意。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将流下胸膛的血珠舔入口中。 我皱皱鼻子别过脸,心里老大不高兴。原来绑住我是为了给我戴上这种取悦人的东西! 舌尖顺著胸膛一路舔上去,最後轻轻拨弄戴著胸饰环的豆子。发出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呻吟一声,抱怨的说:“嗯,别舔了,好痛……” 子络坏笑著抬起脸说:“只有痛麽?有没有别的感觉?”说著,一只手握住我胯下软趴趴的分身轻轻抚摸。 “别摸了,那里还很痛……”我无奈的闭了下眼,子络的劲头也太大了吧。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子络笑著放开我半硬起来的分身,伸手拿过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说:“我给你上药,忍著点。” 斜了一眼子络的手,见他拿著小药瓶往手心倒出一些药汁,用舌头舔了一点,探到我胸前的豆子上轻轻涂抹。 滑滑凉凉的舌头涂抹过药汁之後,小豆子果然不再那麽痛了。我缓缓转过头,见他又舔了些手心的药汁,一只手抓起我的大腿,脑袋探向我的胯下。 我舔舔嘴唇睁大眼,看著他埋首在我两腿之间,接著後庭处便传来凉凉滑滑酸酸痛痛的感觉。 我失神的张开嘴,脑中出现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是我15岁那年将尧君救出来之後,为他解去淫毒的第二天晚上,在河边时尧君也是用舌头为我上药。 心中涌出一股酸楚,这酸楚顺著心口一直窜向头顶,眼前有点模糊。 子络似有所觉,抬起脸担心的问:“怎麽?很痛麽?” 我摇摇头,眨眨眼,眼前恢复清澈。虽然此时我门户大开的样子很有些“不堪入目”的难看,但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颈子下忽然滑落一颗温玉,垂下眼帘,跃入眼中的是那颗乳白色的玉坠。这是我16岁生辰之时尧君送给我的贺礼,我曾说过永远也不会拿下来。 曾经的誓言回荡在耳边,可这颗乳玉之後便是抄家的悲惨。 尧君,你将你的家传之宝送给我,也将心碎送给我,这是为什麽呢? 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 因为我们颜家害得你家破人亡麽? 我觉得有点窒息,酸楚一股一股的涌上心头,变成眼泪滚下眼角。 子络皱起眉头,拿过汗巾擦去手心里残余的药汁,伸手解开绑著我的带子,将我拥入怀中。 “想起他了麽?”子络温柔的问,抱著我躺下,盖好被子。 我无言以对,在这种亲密的时候想别人太不应该。 “等回京後,我陪你去开棺验尸。”子络安慰的轻抚我的背脊。 我抱紧子络的颈子,脸埋在子络的颈窝里点点头,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挤压到左胸的豆子发出一阵刺痛。 “乖,轻点,会痛。”子络拉开一些我们的身子说。 我再次收紧手臂抱紧子络,他温暖的胸膛是最让我安心的地方。 这点痛算什麽,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都怪你,谁让你给我戴这种玩意的!呜呜呜……”我抱怨的嘟囔,忍不住呜咽起来。 “好好,都怪我,那拿掉它好了。”子络宠溺的哄著我说。 “不!”我立刻拒绝。 既然子络喜欢,那我就戴著它好了,反正只有子络能看到。 子络不再说话,只是温柔的抱著我。感觉到手指捏起颈下的玉坠把玩,我嘟嘟囔囔的说:“我什麽都听你的,你不能不要我哦。” 若是再被抛弃一次,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呵呵呵……”子络轻笑著放下玉坠,在我的头顶亲了一下,道:“我就是不要命,也不会不要你。这红雪绒有辟邪避祸的神奇法力,是我让小九向他的单於讨来的。我被你那次遇刺吓怕了,千方百计的找来这些具有法力的饰物拴住你,让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呼──”子络的一番话让我长长的出了口气,提著的心缓缓落回原位。这一放松下来,顿觉内急难忍,急忙推开子络挣扎著想爬起来。可这麽一用力翻身,腰和屁股就痛的我呲牙咧嘴的趴在铺著厚毯子的地上叫唤起来。 “哈哈哈……”子络见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拿起棉大氅把我一裹,抱到角落的马桶前把我放下来,打趣的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脸热的大声拒绝。 “好,那我就走咯。”子络语带笑意的说,转身走回地铺前坐下。 我扶著帐篷的柱子偷眼看他,见他拿起衣裤开始穿戴,,你铁石心肠的透露出玄机, 心里忽然又觉得很舍不得。舍不得那健壮养眼的身子被衣服盖住,舍不得离开那结实温暖的怀抱。 嘶──要出来了! 急急忙忙的拿掉马桶盖扶著胯下的东西,然後是痛快的释放。 解决完之後,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红手巾。“要我帮你擦麽?”子络凑到我身後调侃道。 我撇撇嘴,接过手巾擦了擦,而後困难的挪到一边。 子络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掏出他的东西解决一番,而我则抿著嘴从头看到尾。 嗯,这次他没有赶我走,反而很得意的任我盯著看。 我撅嘴,他的那个怎麽就那麽大个呢。 “羡慕吧?嗯?”子络斜眼看我,向我伸出手来。我没给他手巾,挪过去帮他擦擦。 嗯,软软的…… “呵呵呵……”子络低笑,把他的东西塞回裤子里,系上裤带说:“好了,我去吩咐吃的,你老实的躺著歇。”说著,将我手里的手巾拿走扔在地上,把我抱回地铺侧躺著放下。 动作间扯动胸口,左胸的豆子又发出一阵刺痛。我微微皱皱眉,没出声。子络见我神色不对,眼神下移看向我的胸口。 159 我,我饿! 发文时间: 06/22 2010 “是不是又出血了?”子络伸手拉开裹著我的棉大氅,之後便皱起眉头说:“我再给你上点药,这次可别乱动了啊。” 我垂下眼帘看了看,见左胸的小豆子殷红的往外渗著血珠。 其实也不怎麽痛的…… 子络依然用舌头上药,之前自然是先舔去血珠。这让我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子络只是微笑,什麽都没说。我猜他应是不想再把我招惹起来了,我现在的身子可没一处舒服的。 上完药,子络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转头说道:“雪莲圣丹应该还没用完吧?你服一粒入定一个时辰,身子就能好很多。” “我把剩下的丹药都给星儿了。”我裹了裹身上的棉大氅说。 子络意外的愣了一下,而後有点无奈的转身走了。夜星是他的师弟,我把丹药给夜星,他也不能有什麽抱怨。 往上躺了躺,半依在软枕上寻思昨天我走了以後云青佟他们怎样了。似乎跟子络亲热的时候,一直没听到有大队人马从外面的山道经过,大概走别的山道了吧。那条山道那麽窄,也容不下大队人马走。 这次虽然被云青佟算计了,但也算是有惊无险,想来他是立功心切吧。 对了,赵勇抓住了合兴王的谋士景忠贤,这可是大功一件,他也如愿以偿了吧。 这5万叛军都被抓住了麽? 子络说合兴王聚集了35万人马,这才5万,还有30万叛军。这次出兵应该不止我们这一路。而且听云青佟说话的意思,我们这路人马只是陪衬,并没有被派上大用场。 子络到底是怎麽安排的?难道真的只是让我跟那些官宦子弟一样来混军功的麽? 正想的出神,忽觉一股沁心的香气扑面而来。回过神一看,见子络笑眯眯的端著一碗冒著热气的白米肉粥在我面前晃。 “啊!肉粥!”我高兴的欢呼一声,伸手就要抢。 “哎──不行,你要先告诉我想什麽想的那麽入神,连我走到面前都没发现。”子络盘腿坐在我跟前,端著粥碗的手躲开我的手说。 我将手臂缩回棉大氅里,咽了口口水说:“我在想我们的这次大胜仗。那5万叛军应该都被我们抓住了。” “嗯,没错,”子络得意的撇著嘴点头道:“我家琪儿不但是福将,也是一员猛将,智将!虽说有点小孩子脾气,但在战场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跟著兵士们吃米糠饼睡荒野地不叫苦,机智的抓住奸细,并缴获叛军粮草。又勇入贼窝,一举歼除叛军首领,真是一代少年英雄也!” “呵呵呵……”子络的一番打官腔的话把我逗笑了,我就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 “我哪有你说的那麽好,”我笑著说:“我一个人能做什麽。云将军,程将军,方大哥和赵大哥那麽多人,还有三万将士,他们都有功劳的。” 子络见我这麽说露出会心的笑容,放下粥碗捧住我的脸,在我嘴唇上响响的亲一口,说:“还是我的小琪儿最可爱,那些富家子弟的坏毛病一点都没有。不居功自傲,也不怨天尤人,再苦再痛也能咬牙忍受。放眼天下,如你这般的人可不多了。” 我脸上一热,急忙岔开话题说:“我饿了。” 子络低下头,抵著我的额头小声说:“你最可爱的时候就是脸红的时候,你一脸红,我就想吃掉你,呵呵。” “我,我饿!”我推开子络的脸,大声抗议。 “哈哈哈……”子络放开我的脸仰面大笑,非常畅快开心的笑声在帐篷里震出回音。他拿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肉粥凑到我嘴边说:“来,哥哥喂你吃粥。” 我张嘴,啊呜一口吞下粥,喷香的! “子络哥哥好不好?”子络微笑的低声说,又舀了一勺粥凑到我嘴边。 这句话勾起我儿时的回忆,眼前的子络慢慢变成少年时的子络。那时候的他稚气未脱,一脸清新的俊俏笑容,看著我的眼神是喜爱与宠爱的。而如今的他看著我的眼神依然是宠爱的,只是那单纯的喜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如我一样想将他吞入腹中的爱恋。 “小东西,别用那麽诱人的眼神看我,我会发狂的。”子络低下头调笑的说,将一勺粥塞进我嘴里。 我抓住他的鬓发,伸长脖子,在他有些肿的嘴唇上亲一口。他用舌尖舔舔我的嘴唇,笑著说:“一股肉粥味,老实吃粥!” 我一边甜甜的笑,一边吃子络喂给我的粥,吃完一碗不饱,子络便又端一碗来喂我吃。等我吃饱了肚子,子络拉走我身上裹著的棉大氅,把我塞进被窝里躺著,自己才去吃东西。 我什麽都没问,因我知道子络会安排好一切,我只要听他的话去做就行了。只要我乖乖的听子络的话,子络就会高兴。子络高兴了,我就会很开心。我已经下过决心再也不让子络为我伤心,为我生气了。 子络吃完饭嘱咐我好生歇息,而後就出去了。我躺了一会,便拉过一旁的新衣裤穿上,忍著屁股的酸痛在地毯上盘膝入定。想让身子快点好起来,只有借助内力调养了。 如今我每日打坐入定已经成了习惯。从军的这一个月,晚上被呼噜搅的睡不好,白天又吃不饱,先舔去血珠。这让我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子络只是微笑, 没有内力撑著,我早就垮了。 当我醒来时,听到帐外不远处传来子络与什麽人的说话声。站起身走两步,感觉身子舒服多了。在软枕附近找到发带,将披散的长发随意的一绑,坐在地毯边沿穿上鞋子,来到门口掀开帐帘。 温和的阳光暖洋洋的,看日头的位置应是申时左右。这次入定似乎久了点,按以往行军时的习惯,每日入定至多也就是两个时辰就醒了。 “呵呵,醒了?”一身潇洒的青蓝色侠客袍,长发披肩的子络转过身笑呵呵的说。他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像是有什麽大喜事。 与子络对面而立的是一身银甲没戴头盔的云青佟,他见我出来脸上一红,低下头一抱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们走了过去。因想起子络说我有点小孩子脾气,所以我不能赌气不理云青佟。 160 赔罪 发文时间: 06/23 2010 来到子络身旁站住,朝云青佟微微抱拳道:“云将军。” “云将军已等你半日了,他有话跟你说。”子络亲密的揽住我的腰低下头小声说。 云青佟应和著子络的话又抱拳一礼。 “进帐说话吧。”我说道,转身往帐篷走。子络没有跟来,在我身後说:“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我回头看了子络一眼,他冲我调皮的挤挤眼。我瘪了下嘴角,以表我的不情愿。 进入帐篷,脱了鞋子坐在地毯上。跟进来的家仆打扮的侍卫放下两只小木婉,行礼退下。我伸手拿过火坑边上温著的茶壶,给我们各自倒上一碗热茶。 云青佟一直低著头,见我给他倒茶便抱拳致谢,而後端起碗一饮而尽。我也喝了口茶润润喉,只因肚子空空没敢多喝。 云青佟放下茶碗,静默半晌也不说话。我因肚子饿,有些不耐的开口说道:“云将军不是找我有话说麽?” “呃……”他紧张的搓搓手,一幅很难开口的样子。 “有话直说吧。”我的口气不大好。 云青佟听我这麽说抬起脸,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哦?”我一挑眉,不客气的说:“我颜靖琪身份低微,怎当得起将军的‘赔罪’二字?” 云青佟被我的话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就像吞了一口黄连似的。 “恭喜将军立下大功一件。”见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我垂下眼帘淡淡的说,心里一阵痛快。 让你算计我! 云青佟忽然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一松,一幅豁出去的样子说道:“不错!昨日趁你昏睡不醒,将你绑上山交给叛军是我的主意!” 我点点头,这自然是你的主意,除了你没人敢这麽对我。虽然我的身份颇不光彩,不过子络这个又大又硬的靠山还是很管用的。 有一点很奇怪,我怎麽会睡的那麽死,让他们把我绑上山也没醒呢? 云青佟拿起茶壶又为自己倒了碗茶,再次一饮而尽,而後一抹嘴开始讲述昨日的经过。 烟熏树林之後,躲在树林里的叛军弹尽粮绝,又见我军人多势众,便扔下兵器走出树林。而那时候我已经陷入半睡半醒之间,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本来云青佟还很高兴,因没有折损多少兵马就能缴获叛军粮草。可就在众将士全都放松戒心时,那群叛军忽然群起放出迷烟。与此同时,昏昏欲睡的我从马上跌下去,刚好被迷烟喷了一脸,便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迷烟撂倒了叛军周围的我军兵将,那些叛军便趁这机会往树林里跑。可惜天公不作美,寒冷的北风将迷烟又吹向树林的方向,将那些逃跑的叛军也迷晕在地。 混过江湖的赵勇很有经验,说以水泼面便能解去迷烟。没被迷烟波及到的程将军便指挥著剩余的兵士,用水袋叫醒被迷晕的云青佟与将士们。 云青佟醒来後,拦住想泼醒我的方东,说要将计就计深入叛军老窝,和在山下与叛军对峙多日的陆将军里应外合一举端了叛军。 於是,云青佟与程将军兵分两路,云青佟一路换上叛军的兵服抬著我上山博取叛军信任,程将军一路迅速与前山脚下驻扎的陆将军汇合。 接下来的事不用云青佟细说我也能想到了,拿著我这个老大的肉包子很自然便见到了叛军首领。用我吸引住叛军首领的注意,混入叛军山寨的我军兵士,得到山寨外面陆将军发出的信号之後,除掉守卫将寨门大开,放入我方大军。而後就是我醒来後发生的一切了。 “我之所以这麽做,是因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的武功最好,只有你能在重围之下保全自己。”云青佟低著头很低落的说:“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你的确很多地方比我强。我从小跟随爹驻守边陲,大战小战也都见识过,可是到头来却还不如你这个毫无见识的小少爷。起初宵凌王让你入军我还有抵触,他说你是福将,我自然是不信的。如今我真的信了。为什麽你看起来笨笨呆呆的,却总能在关键时候做出出人意料的准确判断呢?” 本来我还对云青佟心怀不满,可他最後的这番话却说的我脸上发烧。我又拿起茶壶给他倒了碗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做事大多都是凭感觉,动脑子我不在行。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领军打仗没有那麽简单。所谓当局者迷,或许就是因我没有作为军人的自觉,才会以局外人之心看到一些你们疏忽的东西。再者说你用我做饵深入叛军老窝,也是想在保全自己手里的这只杂牌军之下立下奇功吧。” 云青佟听了我的话呵呵一笑,脸有点泛红。他端起碗喝一口茶,说:“是啊,我好不容易争来一次独自领军的机会,自然是想在他面前做出一番壮举的。我没有你那麽幸运,能毫无顾忌的和心上人在一起。”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韩大爷’麽?” “嗯。”他点点头,“他家大业大,没有那麽自由,不能无所顾忌。我不求别的,只想证明自己能够辅佐他。我娘去的早,爹又战死在边陲,皇上疼惜我年幼,将我召回京做了个闲散将军。认识我的人都说我不苟言笑,太过呆板严肃。其实我只是想作为一个将军必须要能压众,必须要有气势,所以……” “呵呵呵……‘压众’不是那麽简单,‘气势’也不是靠天天板著脸就能有的!傻小子!”正说话的时候,子络笑呵呵的掀帘进来,身後还跟著几名端著饭菜的家仆侍卫。 云青佟被吓了一跳,,你有预谋的透露出玄机, 火烧屁股似的倏然站起身,本来红扑扑的脸吓得一下子煞白。 “别急别急,快坐下,我备了好酒好菜来,咱们好好喝两杯松松神。”子络摆摆手,脱了靴子走至中央的火坑前,往里面扔了些柴火,又拿起铁棍翻了翻。坑里的柴火烧著之後,冒出的火焰立刻将昏暗的帐篷照耀的亮堂堂的。 那边跟著子络进来的侍卫将酒菜摆在地毯上,而後行礼退下。云青佟满脸通红的又低下头,老实的坐下来不说话。 子络走回来坐在我身边,为我们三人满上一杯酒,嘴里说道:“这次围剿叛军,皇上这样安排你就是为了磨练磨练你。你和琪儿各有所长,需互相学习才是。所谓‘气势’与‘压众’,是从战场上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磨练出来的,不是平日里板著脸装出来的。你爹当年领军与匈奴交战的风姿,你是一点都没学会啊!” “青佟愚笨。”云青佟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子络伸手揽住我的腰,满面笑容的说:“不是你愚笨,是你用心不正。你太过急功近利,却忘记了领军对敌最基本的‘冷静’二字。虽说琪儿对行军交战一窍不通,遇到事情却能平心静气的寻找解决之策。‘急躁’二字要不得。” “青佟受教了。”云青佟抬起头,端起酒杯,很真诚的说道。而後不等我们举杯,他便一仰头喝下这杯酒。 “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我凑到子络耳边小声问。 “什麽叫‘偷听’啊,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子络宠溺的刮一下我的鼻头。 云青佟满眼羡慕的看了我们一眼,伸手拿起酒壶为自己又满上一杯,举起酒杯说道:“这杯酒是我向颜将军赔罪的!” 161 蛇肉 发文时间: 06/24 2010 又是颜将军,我什麽时候变成将军了? 我摸不著头脑的端起酒杯,子络却只笑呵呵的看著,不动他跟前的酒杯。 我奇怪的看子络,子络笑著说:“人家是向你赔罪,看我做什麽?” 见子络这麽说,我转过脸看著云青佟,奇怪的问:“赔罪不敢当,只是这‘将军’二字从何说起?” “先干了这杯酒,我再与将军细说。”云青佟终於露出一丝浅笑。其实他笑起来挺好看,老板著脸就像谁欠他多少银子似的。 我不再多话,与他敬了一敬,而後一饮而尽。 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这一杯酒下肚,顿觉浑身畅快。 放下酒杯,子络便拿起酒壶。我急忙伸手抢酒壶,因我不想子络伺候我们喝酒。(其实是不想子络照顾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云青佟却也来抢酒壶。我先握住子络的手,云青佟便随後握住了我的手。 这纯粹是巧合,是意外。可这个意外却让子络落下了笑容。他的眼睛盯著云青佟的手,一道寒光转瞬即逝。云青佟像是被烫著了,倏然缩回手,一双如杏仁一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显出一丝惶恐。 子络垂下眼帘,伸手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拿到唇边亲了一下我的手指,又扬起笑脸看向云青佟,一幅很和蔼的样子说:“小家夥,我的宝贝是不能碰的,明白麽?” “是……”云青佟後怕的点点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子络依然笑,不急不缓的说:“不然你就得吃苦头。” 云青佟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转眼目不转睛的看著子络,似乎与子络打过交道的人都很怕他。特别是子络生气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就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子络很可怕麽?不会呀,子络明明很温柔很可爱嘛。 “怎麽这样看著我?”子络转过脸问,眼睛里温柔如水。 我摇摇头,这张英武的脸怎麽看都很好看,怎麽看都很喜欢,哪有一点可怕了? “好了,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子络将酒壶放到一边,放下我的手拍拍我的背心,而後转头对云青佟说:“你也是,空著肚子喝了两杯了,先吃饭吧。” 云青佟蔫蔫的点点头,却没动筷。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是什麽动物的肉,想放进云青佟的碗里聊表安慰。子络却抓住我的手一扭,将那块肉放进我自己碗里,说:“他又不是没有手,自己会吃的。” 我真的很饿了,早上醒来时子络喂我吃的两碗粥早就没有了。便没精神跟子络纠缠这个,急忙端起碗吃饭,心想怎麽以前就没发现子络这麽小气? 子络见我开始吃了,便也拿起筷子吃饭,不时还往我碗里放些青菜豆子之类的,说不能光吃肉,素菜也得吃。 我哪里管什麽荤素,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一个月没吃上像样的饱饭,每晚都是在思念子络与曾吃过的美味中艰难的入眠。如今子络与美味都在,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 吃了几口,子络见云青佟赌气似的低著头就是不动筷子,便边吃边跟我说:“你知道为什麽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麽?” “为什麽?”我很配合的回问,把一块白嫩嫩的肉片塞进子络嘴里。虽然不知道这是什麽肉,不过确实很好吃。 “嗯,”子络很享受的嗯了一声,放下筷子摸摸我的脸,说:“还不是被皇上赶来看看你们的境况麽,皇上是不放心某将军年轻气盛。这不,昨日我刚到就碰上你负气下山。今儿早上你入定之後,我去了一趟陆将军大营问了问战事经过,还没顾上写呈报呢。” 子络这边说得漫不经心,那边云青佟没听完子络的话便立刻拿起碗筷吃饭。他一边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吃,一边讨好的说:“这是什麽肉?这麽鲜嫩?” “蛇肉。”子络坏笑著回道。 云青佟立刻呆住,脸先是发红,而後变得煞白,最後变得发青。嘴唇抿了又抿,最终还是将嘴里的蛇肉硬吞下去了。 看他那麽难过的样子,我放下筷子给他倒了杯酒。云青佟点头示谢,青著一张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後脸色便好了很多。 “他很讨厌吃蛇肉麽?”我奇怪的凑到子络耳边低声问。这蛇肉多鲜嫩啊,挺好吃的嘛。 “他天生怕蛇,从不吃蛇肉,就是与之相近的鳝鱼也从不沾一点。”子络低声回道,斜著云青佟的目光是报复的痛快。 云青佟有苦难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道:“味,味道不错……” 我低头忍笑,拿起筷子继续吃大餐。看来子络是故意的,故意整治云青佟给我出气。 “既然味道不错就多吃点,我的手下昨晚上挖到一个大蛇窝,抓了一麻袋蛇。等你回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带回去,给将士们尝尝鲜。”子络笑著又夹给我一块蛇肉。 我倒是很喜欢这蛇肉的鲜味,一口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云青佟被子络说得脸都绿了,不过依然强撑著压下惧意继续吃。只是在这寒气逼人的冬夜里,他却热得满头流汗。虽然帐篷里燃著炭火坑很暖和,却也没暖和到流汗的地步。 我有些过意不去,便转移话题说道:“云将军,你还没说为何称呼我将军呢。” 云青佟听我问急忙抓住借口放下碗筷,端起温在炭火坑边石板上的木碗,喝光里面的半碗茶,而後一抹嘴说:“‘统帅密令’本身就是一个正四品将军官位,凡手持统帅密令者无论之前有无官职在身,皆有四品巡检将军衔。待完成皇上密令回京之後,由皇上召见时再酌情给予封赏。所以在颜将军拿到统帅密令之时,便已是将军了。并且凭此令牌还可以调动各个郡州内三万数以下兵马,如不从者视为抗旨论处。” “这令牌这麽厉害啊。”我嚼著蛇肉含糊不清的说。子络倒掉我木碗里的剩茶,盛了一碗蛇汤给我,我放下碗筷接过热乎乎的蛇汤喝了一大口,好鲜啊! 162 或喜或忧 发文时间: 06/25 2010 子络趁我喝汤的功夫,将只剩下几口米饭的碗端走又添了一碗饭。我捧著汤碗对子络美滋滋的笑,子络宠溺的捏捏我的下巴说:“好不容易把你养胖了点,这一个月从军又瘦下来了。你怎麽就那麽难养活?” “我也不想啊,”我无奈的说:“可是行军时的饭食实在让我受不住,闹了好几日的肚子呢。” “既然身子不舒服,为何不跟程将军说一声,让他把你调到骑兵营去。骑兵营的饭食可比步兵营好多了。”子络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云青佟的饭碗,给他又添满了一碗饭。 “我以为大家吃的都一样麽。再说我都说过不怕吃苦了,若是找程将军抱怨,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我捧著汤碗看著子络给云青佟盛饭,心里一阵子不舒服。 你都不让我给他布菜,干吗自己给人家盛饭。你可是王爷,无论从哪方面讲也是这里最大的,用得著这样殷勤麽? “那,那个,王……”云青佟本来脸色好了点,见子络给他添饭就又变得很难看。他想阻止子络,子络却并不给他机会,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迅速给他盛了饭,又拿过他喝茶的木碗盛了一碗蛇汤。 “呐,这蛇汤又鲜又大补。云将军大破叛军功不可没,应好好进补才是。”子络笑容满面的将盛满蛇汤的木碗放在云青佟面前,而後转脸对我说道:“你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切……”我不服的撅嘴,心想我是为了给谁长脸才咬牙忍受不吭声的? 云青佟见我和子络旁若无人的斗嘴插不上话,又无法推脱子络给他又是盛饭又是盛蛇汤的热情,脸色变了几变,似乎在拼命忍耐。而後听到子络说的最後那句话後,他脸色一整,反身穿上战靴站起身,转过身面对子络一脸严肃的单膝跪地说道:“多谢王爷对青佟的关怀指点,多谢王爷对将士们的体恤,青佟实在不该在此搅扰王爷与颜将军久别重逢,这便回营候旨去了。” “这麽著急走做什麽?”子络笑著说,“将军才吃了半碗饭而已,而且这蛇汤也一口都没喝呢。”说著,子络使坏的端起云青佟跟前的那碗蛇汤递过去说:“无论如何将军也要喝了这碗蛇汤再走,这可是本王亲自为将军盛的,将军不会不赏本王这个脸面吧?” 云青佟瞪圆了眼睛,憋得满脸通红的接过汤碗,可怜巴巴的向我看过来,眼神中皆是求救的神色。 我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低下头老实巴交的端起饭碗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扒饭。 看我是没用的,我是不会跟子络唱反调的。 云青佟见我对他的眼神求援视而不见,一张脸就变成灰色的了。子络的眼光在我和他之间扫了一个来回,笑著说:“怎麽?云将军是怕本王在汤里下毒麽?” 云青佟浑身一震,嘴角抽了抽,而後闭上眼睛皱著眉头喝毒药似的仰脸将一碗蛇汤灌下肚。 “这蛇汤多鲜美啊,至於麽……”我不满的小声嘟囔。 云青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嘟囔,只是喘著粗气放下碗,不著痕迹的盯我一眼,而後一抱拳道:“谢王爷盛情,在下告辞了!” “那本王就不送了,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一名仆从侍卫掀帘进来,行礼道。 “送云将军回营,记得带上那袋蛇,那是云将军要犒劳三军的。”子络笑呵呵的吩咐道。 “是,”那仆从躬身应是,侧身让道:“云将军请。” “谢王爷。”云青佟的声音很无奈,脸上发苦的说,站起身跟著仆从离开了帐篷。 看著云青佟的身影消失在垂下的帐帘後,我咬著筷子看子络。子络嘿嘿一笑,端起饭碗说:“宝贝,快吃,吃饱了我带你上山散步,这长崎山的夜景可是很有名的。” “哦……”我应了一声,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竖著耳朵听帐外的动静。 帐外传来仆从的说话声,云青佟的答应声,上马声,渐远的马蹄声。我放下碗筷,将一碗蛇汤灌完,说:“子络,你可真够坏的,我看云青佟一定会恨上你。你瞧他走的时候都气得自称‘在下’了。” “呵呵,”子络呵呵一笑,端著饭碗道:“给那小子十个胆,他也不敢记恨我。至於你嘛──” 我撅嘴不理会子络的故意卖关子,端起碗将最後一点饭吃完。在经历过这一个月的从军生活之後,我对“饭”这个东西是很珍惜的。 子络忽然凑过来在我脸上狠狠的“啾”了一下,说:“他想记恨你也没这个机会了,等你回京面见皇上之後,就再也不是我的侍奴了。你此次清剿叛军屡立奇功,皇上一定会给你加官进爵的。” “啪嗒……”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毯上,碗也脱手而落,却被子络及时的接住了。我呆呆的看著子络一脸奇怪的神色,脑子里回荡著刚才他的那番话。 我即将不是子络的侍奴了,那麽到时我还有什麽理由继续呆在子络身边? 虽然侍奴的身份很不光彩,可这个身份却是我能霸占子络的唯一借口。若是这个借口没有了,我可怎麽办? “宝贝,怎麽了?”子络把碗塞进我手里,又捡起筷子用汗巾擦擦,塞进我手里问。 我恍惚的摇摇头,喃喃的说:“饱了……” “真的饱了?”子络一脸不信的又往我碗里盛了一勺米说:“饱了也得再吃点,看你瘦的这样子。再说你如今正是长身子的至关重要之时,吃不好的话又要不长个了。” “瘦有什麽关系,长不长的高又能怎样呢……”我垂下眼帘放下碗筷,走至地毯边沿穿上布鞋,便要掀帘出去。 “外面冷,穿上大氅再出去。”身後传来子络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傻愣愣的转头看向子络,子络已经放下碗筷去拿棉大氅了。 他真的很像只母猫呢,照顾我这只不懂事的小猫。我果然还是太小孩子脾气了,若是哪天子络受不了我了,真的会不要我吧。 不行!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急忙又返回来脱鞋上地毯坐在饭碗前。子络转回身见我又坐下了,莫名其妙的走过来说:“你这个小家夥又跟我闹什麽别扭呢?” “对不起,跑向了远方, 我太不懂事了。”我声音小小的说,拿起饭碗使劲吃起来。 “琪儿,你没事吧?”子络皱起眉头疑惑的盯著我,温暖又温柔的大手摸了摸我脑後的头发。 我摇摇头,挣扎著朝子络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 子络睁大眼睛一脸怕怕的往後躲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了。 我急忙转回脸闷头吃饭,恐怕子络看出我的不对劲。 163 笑这个可笑的天下 发文时间: 06/26 2010 站在高高的山峰顶上,寒冷的山风吹得脸颊刺痛。除了忽明忽暗的月亮,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好好的怎麽忽然起风了。”子络把我紧紧的包在怀里,用棉大氅将我们俩裹了个严实。他的下巴搁在我肩窝里,迎著呼啸的山风说:“本来想带你看看这里的夜景,现在可好,全被乌云遮住了。” “明日会下雪吧?”我轻轻的说,双手抱住子络环著我的手臂,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舍。这双健壮的手臂和这个温暖舒适的怀抱,是不是即将离我而去了? “宝贝,为什麽你吃了饭之後就变得怪怪的?”子络侧过脸在我脸颊上亲了亲,“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云将军的心上人是那位韩大爷麽?”我没有回答子络的话,岔开话题问。 “没错,正是他。”子络也不纠缠,贴著我的脸摇晃著身子说。 “那位韩大爷是皇上麽?”我又问。 “咦?”子络惊奇的转过脸看我,“你怎麽会想到这个的?” “是他自己说漏嘴的,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往子络怀里缩了缩,靠在子络的胸膛上说:“其实很多事我只是没有去在意而已,并不代表我真的那麽傻,傻的什麽都看不出来。” “呵呵,既然你这麽说,那就跟我说说你都看出什麽来了?”子络似乎被我说的提起了兴致,抱紧我笑呵呵的说。 “我看出……自从我偷出那本名册,并被你拿走之後,你和皇上就合夥编织了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网进去了。”我看著远处被寒风吹得不住摇摆枝叶的黑漆漆的树林说。 子络的气息猛然一顿,沈默了一刻,缓缓的说:“还有麽?” “而这撒网的人,看似是皇上,其实却是你。”为什麽觉得越往下说越冷呢?“一切都掌握在你手里。即使我这边出了什麽状况让你一时措手不及,但你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我和我身边的一切重新网住。从头至尾,都是你在掌握一切……” “呵呵呵……”子络忽然轻笑起来,这笑声有点怪…… “我的小琪儿好像忽然长大了,年月过的好快啊。”子络摸著我的头发感慨的说:“即使你看透一切,又想如何呢?” 我轻叹一口气,垂下眼帘缩进子络的臂弯里没有回话。 我又能如何呢? 我只是怕失去你罢了。你就像我们大齐的撑天柱,头顶举著皇上,手下护著万民。我想霸占你,可以麽? “不要胡思乱想了,网已经要收口了,我正琢磨著怎麽不被皇上也网进去呢。”子络将我紧拥在怀,声音如鬼魅一般的说:“你以为,皇上会容忍手下的臣子太过做大麽?你以为我为何总是一幅对什麽事都懒懒散散漠不关心的样子?即便是这样,也依然逃不过皇上的猜忌。” “那是因为你太惹眼了。”我微微笑了笑。 “去,少在我面前装得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络不满的说:“你就一直傻傻的就好,把心思都用在怎麽讨我欢心上就行了!” 我摇头浅笑,自言自语的说:“我迟早要长大的,怎麽可能一直都是小孩子,那不是要累死你麽。” 山风越发猛了,吹得到处呜呜的响。子络把我抱起来往山下走,嘴里说道:“好了好了,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睡了。这通山风吹的,把你都吹出疯病来了!” “呵呵呵……”我抱著子络的脖子一通笑。笑他的执著,笑我的痴傻,笑这个可笑的天下。 帐篷里很暖和,我们回来後洗漱一番便钻进被窝。子络枕著手臂搂著我,大手在我背脊上轻轻抚摸。我趴在子络的胸膛上,倾听他缓慢沈稳的心跳。 因忽然变天,帐篷又加厚了一层,取暖用的火坑又挖了一个,把帐篷里弄的有点热烘烘的。 “你说,云将军和陆将军的兵马如今都怎麽样了?”我将手探进子络亵衣的前襟里,贪婪的抚摸著子络热乎乎弹性十足的胸膛说。 “陆将军应在两日後赶往鲁镶,助秋将军围剿合兴王的另一路人马。而云青佟只能驻扎在山上等候皇上的诏令。”子络对我在他胸膛上搞小动作一点也不介意,一边拍著我的背心一边说:“皇上这是想趁机让云青佟培养出一支只忠心与他的云家军。” “你不是说要写呈报麽?怎麽不见你动笔?”我问。 “写什麽呈报,我来这里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子络回道:“今儿晚上对云青佟说的那些话大多都是教训他的,你可别太较真。”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随口乱说的。”我笑道:“云青佟不知看出来没有。” “反正在他走的时候是还没看出来,不过等他回去之後,大概会反应过来吧。”子络不大确定的说:“这小子怪得很,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又比猪还笨。跟你似的多好,总是笨笨的,让人放心。”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自然是夸你!”子络躺下来在我嘴唇上重重的亲一口说:“好了,似的多好, 早些睡吧。” 我缩进子络怀里,闭上眼睛,却久久的睡不著…… 迷糊间翻了个身,忽觉身边空空没有人。一个激灵睁开眼,借著帐内幽暗的火光,看到眼前一步之外子络的一张安详的睡脸。 为什麽和子络分开睡了? 我微微皱眉,缓缓坐起来。明明记得临睡前还在子络的胸膛上趴著的,为什麽一觉醒来我们却没睡在一起? 不用想,自然是子络将我们分开睡的。 可是为什麽要分开睡呢? 我很郁闷,很不满。 看天色还没亮,便穿上棉中衣盘膝入定。这个问题等子络醒来之後再问他吧。 入定很艰难,因心中总是不能平静。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却又因左胸传来的隐隐阵痛弄的心烦意乱的。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於沈下心神入定了……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与马嘶声将我吵醒,那马蹄声渐渐接近,接著便是翻身下马的声音与求见子络的声音。 睁开眼,天色已大亮了。感觉身子十分舒畅,精神也很充沛,这就是打坐入定的好处。 转过脸,见子络也在入定,便轻手轻脚的穿上外袍,披上棉大氅,登上昨晚就拿出来放在火坑边暖著的棉靴来到帐外。 164 晨起冬色(h) 发文时间: 06/27 2010 一出帐篷,扑面的寒气让我精神一震。放眼望去,黄黄的土地,青青的山石,与墨绿色的松针上,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花。 果然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三爷,您起来了。”侍卫走过来躬身行礼道:“有陈州快马来报,不知老爷可醒了?” 我看了一眼被侍卫挡在帐营外,站在马旁喘气的一个江湖打扮的人,说道:“老爷还没醒,若是著急的话,我去叫醒老爷。” 那送信来的人听到我的话急忙迎上笑脸行礼道:“不急不急,不必搅扰老爷歇息。等老爷醒了,请三爷转告老爷一声,说属下陈水儿送来陈州的近报。” 他的这番不请自荐的话,惹来向我禀报的这名侍卫的一个不悦的瞪眼。而那个陈水儿,却视而不见的仍是一脸恭敬的笑容朝我躬身行礼。我不禁被他吸引住注意,仔细打量他几眼。 这陈水儿头戴一顶白色翻毛皮帽子,穿著一件白毛皮的坎肩,褐色侠客长袍,翻毛皮靴。看打扮有点像胡人,长相却是正经的大齐人士。脸上也是络腮胡,却不是故意留的,像是赶路来不及收拾。 我朝陈水儿微微点点头,他便又躬躬身,脸上的笑容更欢了。立在一旁的侍卫见陈水儿好像故意想讨好我的样子,不耐烦的皱皱眉。 “带他进帐暖和暖和吧,给他弄点吃的。”我吩咐道,转身回帐篷。 “是,三爷可要洗漱用饭?”那侍卫赶上前掀起一点帐帘道。 “先准备洗漱吧,早饭等老爷醒了一起用。”我说道,转身钻进帐篷里,侍卫便答应一声放下帐帘转身离去了。 子络仍没有醒来,我轻轻脱了靴子,走过去将棉大氅披在他身上。虽然帐篷里很暖和,但是只穿著亵衣还是有些凉的。 转身想去拿梳子梳头,却被一只大手忽然抓住手猛然一拉,我便倒进他怀里。 “你唔……”我想问子络什麽时候醒的,却被他的狼吻狠狠的堵住嘴。抱著我的大手不老实的解开我的腰带,拉开外袍的系带,探入中衣里,隔著亵衣在胸膛与小腹处抚摸游弋。 挣扎著推开子络的脸,我没好气的问:“我明明记得昨晚我们是在一起睡的,为何一觉醒来却是各睡各的?” 子络呵呵一笑,道:“呵呵,竟然在为这个生气。” 见他一脸没正经的不想回答,我气恼的撑起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他迅速抓住我的双腕往我背後一扭,把我紧紧箍在怀里笑眯眯的说:“别气别气,我是怕碰到你左胸口的伤才分开睡的。这伤少说也得养个三、四天才能好,夜里一起睡的话若是碰著挤著了又是麻烦。” 听他提起左胸口的伤,才忽然感觉到左胸处传来的一丝刺痛。顿时脸上一热,别过头去嘟囔:“不早说……”害我大早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子络探过脸来一脸不怀好意的说:“怎麽?这麽离不开我啊?” 我斜他一眼,挣挣手臂说:“放手,我要去梳头。” 子络嘿嘿一笑,在我脸上啾了一下,说:“梳头做什麽,咱们先来……” 话没说完,只听帐外传来侍卫的禀报说可以洗漱了。子络仍是牢牢的抱著我不松手,抬脸说了声拿进来,我便很窘迫的转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两名侍卫进来将洗漱水放在地毯上,而後行礼退下。子络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背心说:“好了,人走了,脸可以出来了。” 我撇撇嘴,很不爽的抬起脸说:“既然醒了,那就洗漱吧。陈州来了近报,正等你召见呢。” “又不急,让他等著吧,咱们先办了咱们的事!”子络笑的像见著鱼的猫,一只手攥著我的双腕,一只手空出来开始扒我的衣服。 “哎!你来真的啊!”我有点慌乱的挣扎著扭动身子说:“人家等你处理公务,你怎麽能……” 正说著的时候,衣服已经被他剥开前襟,露出整个胸膛。子络呵呵一笑,伸手拿过药瓶说:“乖乖的别乱动,我给你上药。” 我立刻闭嘴,一脸无趣的停住挣扎,嘴里不满的嘟囔道:“直接说上药不就完了,做什麽戏弄我!” “嘿嘿嘿……”子络笑得更奸诈,不反驳也不接话,用嘴咬开瓶塞,往我左胸带著红雪绒的小豆子上倒了些药汁,而後俯下脸用舌头涂抹开。 在那温润油滑的舌尖拨动那敏感的豆子顶部的时候,我浑身哆嗦了一下。虽然有点痛,但更多的是一种麻痒的刺激。我微微张开嘴唇,仰起脸,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拱起贴向他的身子。 “呵呵呵……”子络的喉中发出低沈的笑声,握著我双腕的大手松开,下移到臀部,一根手指深深的陷入臀缝里。另一只手放下药瓶,探入我们的身子之间,钻进裤子里,抚上我胯下已经硬起来的分身。 “呃……”我浑身又是一紧,舒服的呻吟出来,双腿很自然的往两旁打开。 “哎,真是个小妖精。”子络抬起脸凝视著我摇头叹道,抚著我分身的大手使劲一握。 “啊!”我猛然瞪大眼睛惊呼一声,使劲推开他起身奔至马桶前,用脚扫开盖子,扶著我的东西解决一番。 “哈哈哈……”子络低声窃笑,走过来将我笼在他宽厚的胸膛中笑道:“怎麽,大早起来还没有小解?” “嗯,是啊。”我松口气的说,抖抖半软下来的东西,拾起地上扔的手巾擦擦,而後便要穿好裤子。 “别穿,咱们还没做完呢。”子络挤挤眼,抓著我的手按在他坚硬如铁又异常粗大的欲望上。 “你真的要……”我没能把话说完,便被子络吞掉了嘴唇。 衣服已在刚才上药的时候脱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几下的功夫,我便光溜溜的被子络抱进被窝里。子络的手指滑溜溜的,不知是不是涂了刚才的药汁。那手指在我後庭外揉了几下,时候脱得差不多了, 便很不客气的挤进去了。 似乎很久没有进入过手指,前日与子络在温泉池相见,并没有做前戏便急切的将他的庞然大物放进来了。这次子络非常温柔,手指在甬道内滑腻腻的抽插搅动,似乎想用手指满足我的欲望。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165 麝香天欢油(h) 发文时间: 06/28 2010 宽大厚实的帐篷里回荡著我们交织在一起的粗喘声。这炙热的喘息很撩人,混著一丝滑腻的水响。 我不敢发出呻吟,因这里很多人,尽量咬牙忍著。 子络的身子非常热,散发著独属於他的清淡体香包裹著我。那粗长的手指在身体里灵活的转动,抽出又深入,不住的翻搅将甬道撑大,甚至近乎欺负的蹂躏。 他的动作太狂野,总让我不小心发出声音。而後便能看到伏在我身子上,不停啃来啃去的那张脸露出得逞的坏笑。心里有所抱怨,却顾不上说,因所有神志都被他性感的热吻与热情的抚摸夺去了。 “宝贝,做什麽忍著,想叫就叫出来嘛。”子络一边啃咬我的颈子,一边快速抽动後庭内的手指,嘴里打趣的说。 我咬著嘴唇仰起脸,眯著眼睛,双手抓紧他脑後的长发,奋力呼吸新鲜空气。握著分身的大手正在揉捏脆弱的头部,随著滑腻的律动,快感的热流即将冲破体内的束缚奔涌出来。 身子因这奔腾的热流哆嗦了一下,我急忙抓起他的脑袋小声说道:“呼,络,不行了,那里唔……” 子络不让我把话说完,伏下脸噙住我的嘴唇。软滑的舌头钻入我嘴里,舔舐一切能舔到的地方。我无奈的抱紧他的颈子,在他热情的吻中,律动著的手掌中喷发出来…… 分身在子络的手中软落下去,他笑眯眯的抬起脸说:“小东西,舒服麽?”说著,内体的手指抽出来拿过汗巾,擦去喷在他手中的热液。 “呼……呼……”我深而缓的喘息著,浑身松软的点点头。高潮过後的乏力让我不想说话。同时双腿分的更开,等待他的进入。 “呵呵,小东西,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子络宠溺的捏捏我的脸蛋,在我嘴唇上轻轻一吻,而後伸手在软枕下拿出一个扁葫芦形状的青瓷瓶说:“我这次来带了不少好玩意,试试看小九给的‘麝香天欢油’好不好用。” 我疑惑的皱皱眉,心想子络和那个夷王似乎特别亲近,亲近到来往的玩意都是那种闺房之物。难不成王府里浴房中见到过的那些性具,都是从夷王那弄来的? “又在瞎想了吧?”子络俯下脸,鼻尖抵著我的鼻尖说:“这种时候也能跑神,看来我的功力还不够到家啊。” 子络的话吓得我一阵头皮发麻,他的劲头已经够让我吃不消的了,还不到家啊? “怎麽?被我吓著了?”子络调侃的说著直起身子,伸手把我拉起来跨坐在他大腿上。而後撑开我的手掌,咬开瓶塞,往我手心里倒了一些如蜂蜜一般透明,又有点发黄的浓稠汁液。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从那汁液里散发出来,冲进鼻子里,让我心神一荡。 子络将瓶子放到一边,往後一仰身,双臂撑在身後两侧说:“来吧宝贝,把这麝香天欢油涂在我的东西上,然後自己放进去试试舒不舒服。”说罢,笑吟吟的等著我动手。 我的目光下移至他健壮的两腿之间,那殷红怒胀粗大的东西就像山林中屹立的宝塔一般威风的朝天而立。那红嫩的蘑菇头顶部,小小的出口正往外吐著透明的口水。这诱惑的美景让我无意识的舔舔嘴唇,心里痒痒的,後庭内更痒,空虚与火热的甬道不住的收缩著向我提出抗议。 “乖,别总盯著看,时候长了会受寒的。”在我盯著子络的庞然大物看得出神的时候,子络伸手摸摸我的脸提醒道。他的手热乎乎的,坚硬粗糙的老茧有点磨,却非常的温柔。 我猛然回神,急忙舔了下嘴角,因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同时两只手合在一起抹开手心里的汁液,便伸手握住了那火热的巨物。 手中的巨物很热,很烫手。它在我的双手中焦躁不安的脉动著,吐出更多的口水。我专注的盯著手中的巨大,缓缓上下抚摸,将手上滑腻浓香的汁液涂抹在粗大的柱体上。 “嗯……真舒服……”子络眯起眼睛微扬起下巴享受的说:“宝贝,再用力点。” 我加重双手抚摸的力道,翻起眼睛看子络享受的样子。一滴滴热汗顺著我的脸颊流到下颌,滴落在我的双臂上,他的大腿上。 我抿了下嘴唇,注视著子络微眯的双目缓缓抬起臀部凑上去。子络有所察觉,垂下眼帘看我。见我已经将後庭凑到他高昂的巨大头顶,便露出一个性感的坏笑。 这笑容真诱人。 我俯下脸咬住他软软热热的嘴唇,舌头伸入他口中纠缠他的舌头。臀部猛然一沈,停留在後庭外的巨大竟如泥鳅一样滑溜溜的一钻到底。 “嗯……呼……呼……”体内突来的暴胀感与满足的快感让我飘飘然呻吟一声,而後是更多的热汗与兴奋的喘息。双臂自然而然的抱紧子络的颈子,身子紧贴他的身子,深深的狠狠的吻他。 子络的呼吸也急促粗重起来,一双大手急切的握住我的腰,将我的身子举起,又重重的按下来。 这种一下子大力顶入尽头的又痛又很爽的感觉让我想大叫,却又因嘴被堵著,便只能用鼻子重重的“嗯”一声。身子因这种快乐的刺激颤抖起来,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一把抓了过来, 甬道也异常兴奋的不住紧缩吮吸包裹著的巨大欲望。 “呼,呼,宝贝,太舒服了,你喜欢麽?”子络的嘴唇游弋至我耳边,大手在我腰侧用力的来回抓揉几下,臀部往上顶了顶,体内的巨大便抵在尽头的肉壁上来回摩擦戳弄几下。 “啊,不……”我抓了满手的华发,身子随著子络的动作耸动几下,体内传出的清晰的摩擦感带出一种很奇怪的无法形容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反正让我浑身软到支撑不住倒进子络的胸膛里。 “怎麽?这就没力气了?”子络咬了一口我的耳珠,调侃的说。双手顺著腰侧游弋至背後,轻轻抚摸我满背的湿漉漉的头发。 我摇摇头,趴在子络炙热又汗湿的胸膛上,无力的喘息著说:“呼,不是,是里面,很怪,我用不出力气。” “哦──呵呵呵……”子络睁大眼睛低低长长的哦了一声,而後是一阵轻快的低笑,仿佛偷到糖果的孩童。 我微微皱皱眉,子络似乎知道这种感觉是什麽,便问道:“笑什麽?这是怎麽回事?” “最里面的尽头是很柔弱的,若是撞的重了会很痛,但若是轻轻摩擦就会让人很兴奋很快乐。”子络在我耳边色色的低声说:“这次我会让你飘飘欲仙的。” 他的一番话说得我满脸满身热的冒出火焰,不等我反映过来,他便迅速握住我的腰,不紧不慢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举起又压下,而後是顶动与摩擦。这种强烈又接连不断的刺激让我头晕目眩,干脆如一团棉花似的瘫在子络身上任他施为。才没几下的功夫,我便又一次喷发出来。 166 愿意做我的人麽(h) 发文时间: 6/29 2010 更新时间: 06/29 2010 感觉到我的分身在我们相贴的身子之间脉动著喷发浆液,子络不再动作,紧紧的抱住我不停的亲吻我的脸颊和嘴唇。我也抱紧子络的颈子,仰著脸眯起眼睛享受他热烈的心跳与又一次高潮。 待喷发结束,子络喘息著拉开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摇摇头说:“哎,不行了,再这麽下去就真把你榨干了。” 我正因快乐的高潮晕乎乎的,没心思顾及子络在说什麽。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一阵飞转,身子便被放躺在地铺上。而後双腿被架起来,身子被拥住,伴随著喃呢爱语与热吻,体内的巨物便又开始进进出出顶顶戳戳的。 我觉得非常快乐,快乐到忘记了什麽。我使劲抱著身上人炙热健壮的身子,随著他在体内快速的冲刺不住发出呻吟,而且这呻吟声越来越大。 “琪儿,我的宝贝……” 耳边回旋著子络性感的低声叫唤,体内的巨物似乎快要达到兴奋的顶峰,在律动中再次胀大。 “络,络……”我缩紧身子,收紧双臂,从心底呼唤出子络的名字。子络似乎被我的呼唤所感,狠狠吻住我的嘴唇,体内的巨物快速抽出,而後迅猛的撞进来。 这样大力的顶在尽头的肉壁上,发出的疼痛让我措不及防闷吭一声,身子缩的更紧。 长长的舌头在口内胡乱的搅动著,用力的吮吸著我的舌头。体内的巨大因甬道的紧缩快乐的喷发著,意犹未尽的继续抽插著。我感觉到子络无比兴奋的心情,那双陶醉的眯著的眼睛,满是热汗又很嫣红的脸颊,非常诱人,非常让人心动。 当高潮的热流喷发殆尽,子络放下我的双腿,喘息著瘫在我身上,扭动一下小腹说:“呼,看你的东西都硬不起来了。” 我伸手拉过摊在一旁的锦被盖住我们,喘息著回道:“是啊,你就是想榨干我。” 话音未落,只听帐外传来禀报声说:“老爷,陈水儿求见。” 子络往帐帘处斜了一下眼睛,回道:“让他等著。两刻之後上洗漱与午饭。” “是。” 听到侍卫的应是声与离去声,子络转过眼睛撑起身子凝视著我,我看到他的一双瞳仁里满满的都是我。 我与子络相对凝视。 我看出他似乎在想什麽,在想跟我说什麽。我抬起手摸摸他的眉骨,眼睑,颧骨,下颌。下颌处扎扎的,满是青色的胡茬。 “络,你该修面了。”我轻轻的说,拉著他的鬓发,将他的脸拉下来亲亲他红肿的嘴唇。“我被你的胡子扎的很痛。” “嗯……呵呵……”他忽然笑了。帐内的气氛被他的笑声染出一股怪异来,是一种幸福的怪异。 “笑什麽,我会服侍你刮胡子的。”我摸著他刺手的下颌说:“不过我还从没有刮过胡子,小心割破你的下巴。” “再过两年你也要长胡子的,如今还不到时候呢。”子络温柔的说,看著我的目光就如初春的桃花一样红嫩。 “你打算就这样躺到下人送午饭来?”我挑眉问道,手下不停转而把玩他两颊垂下来的华发。 “宝贝,愿意做我的人麽?”子络探下脸来,表情看起来非常郑重。 我一愣,想了想,而後勾唇而笑道:“我不早已是你的人了麽?” “告诉我,愿意不愿意?”子络皱起眉头,双目中显出焦灼的神色。 我觉得奇怪,子络这麽问到底是何用意呢? “说啊!”子络捧住我的脸,急切的沈声斥道。 我忽然想到什麽了,惊异的瞪大眼睛看著子络。子络的目光燃出等待不及的火焰,瞬间将我吞噬而入。 “我……自然不能不愿意……”我失神的盯著他的眼睛喃呢。 “什麽?”子络提高声音问道,显然对我的回话很不满意,“什麽叫‘自然不能不愿意’?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我可没逼你!”说到最後,子络的口气变得又郁闷又委屈。 我更加奇怪了,他怎麽会有这种委屈又可怜巴巴的表情? “嗯,我当然愿意。”我受不了这样的子络,立刻说道:“非常愿意,求之不得,梦寐以求……” “好了好了,可以了。”子络投降似的拍拍我的脸颊打断我说,脸上的神色变成放心与满意。 我马上住口,奇怪的看著子络。子络噙住我的嘴唇,开始一个热情的长吻。一双大手在我大腿上来回抚摸,而在甬道内没有拔出去的分身,又坚硬起来。 我很无奈,因我的分身也硬了。既然都硬了,那就再来一次吧。 扬手抱住子络的颈子,一边盘上他的腰,一边回应他的吻。 於是,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结束之後,又是一番甜蜜云雨火热交缠。 这太放纵了,虽然很舒服,的腰 很痛快,可身子却吃不消。 不得不赞叹子络的强壮,他对於房事似乎非常上瘾。我们每次欢爱他都会很持久,而且最少要发泄两次以上方能有所满足。还好我现在的身子比以前结实多了,不会因房事过久而卧在床上无力动弹。 我甚至觉得他给我弄来雪莲圣丹修炼身体,是为了让我能满足他强盛的欲望。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即使子络真的是这样想的,我也不会有何怨言,因我自己也乐在其中。 准备好洗漱午饭的侍卫端著东西在帐外等了我们一炷香的时候,待子络恋恋不舍的在我身上亲了又亲之後,终於穿上衣服让他们进来。可是洗漱水已经凉透了,午饭也得再热热才能吃。 子络不以为意,让他们把午饭拿走热一下,洗漱水用凉的就行。我本来想穿衣起来伺候他的,他却不让我离开被窝,只给我穿上一件亵衣用来吃饭时的防寒。 子络说在回京之前,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穿衣服。这真是有点荒唐。 吃罢午饭,子络去处理陈水儿送来的近报,我得到他的允许穿上衣服出去散步。 天上又开始往下飘雪花,这次的雪花非常大片,就像大片的棉絮在天上飞。我仰起脸看著高高白白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脸上,凉冰冰的,很是舒服。索性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扬手一扔,挂在高高的树杈上,而後便迎著纷飞的大雪武动起来。 167 这场雪下的好啊 发文时间: 06/30 2010 正在我练的兴起,忽觉一个影子一晃,一柄大刀便出现在眼前。我兴奋的扬手抽刀,那影子便跃出圈外看我练刀。 眼角余光看见那人正是子络,他拿著刀鞘满面笑容的站在一棵树下看著我。我收刀站住说道:“来过过招,看我如今的功夫如何了。” 子络笑著点点头,将刀鞘插进雪地里,抱拳说道:“遵命!颜将军。” 子络的话让我心中泛起一团火热,扬手将大刀扔进刀鞘里,以双掌迎上攻过来的子络。 “为何扔了刀?”子络瞬间移至眼前,笑容奇异,一掌拍向我的前胸,一掌袭向我的屁股。 “刀剑无眼。”我回道,闪过他的双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双掌攻至一半却又停住了,因这两处地方似乎有点怪? “为何要停?”子络一反身转至我身後,伸臂将我抱进怀里,嘴唇在我耳廓边喷热气,“交手时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在你犹豫的时候,敌人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脸上一热,别过头去小声说:“还不是因为刚才那两处地方……” 这根本不像比武,倒像在调情好不好! “那两处地方如何?”子络语带笑意的问,大手覆在我胸口中央,很勾引的缓缓往下抚摸。 我咬了下嘴唇,扬臂屈肘握拳捣向子络面门。子络一闪头,抚摸我胸膛的手掌便扬起拨挡我的拳头。我本想趁此机会跳开出去,用力之下发觉子络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钳制住我的腰眼。鼓起内力一震身,飞身跃出一丈有余。 站稳身形後缓缓转身看向子络,子络面带微笑“啪啪啪”的击起掌来,“不错不错,竟能从我的钳制中逃脱,进境颇大啊!” 我微微一笑,张口想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却听到身後仗许之处的树上传来一丝响动。立刻闭上嘴,眼睛转向身後的高处,身子也随之跃起而去,伸手抓向树杈上发出声音的地方。 “啊!不要抓我!”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惊呼一声,一片雪白从树杈上跳跃开去。 “来者何人!”我落在树杈上大喝道。 “我是水儿啊!络大哥救我!”那片雪白一边呼救,一边翩翩然往树下掉落下去。 “水儿,你跑来这里做什麽!”子络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责怪,只有询问而已。可我却不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身黑底蓝丝缎面侠客棉袍,头戴金冠的子络正接住那片雪白落在地上,他们的神情看起来颇为亲密。可是很明显那女子是故意掉下去让子络救她的,她既然能自己跳上树枝,怎麽会下不来? “水儿?”我皱著眉头看著子络将那女子放下地,心中忽然一明,这女子一定就是送信来的陈水儿! 又是乔装! 心头忽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原来子络刚才是去见这个女子去了。看他们这般亲密应是老相识,可为何我却什麽都不知道? 做什麽在我眼前如此亲密? “络大哥,真没想到你的心上人是一个如此标致的人物。哎,可惜了……” “呵呵,可惜什麽?” “可惜如你与他这样的美男子却不能为女子之夫。” “你就省省吧,这次臣长老怎麽会让你来?” “人家都要憋死了啦!这麽久了都……” 我实在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们亲密言谈,便转身跃下树枝往远处走去。那女子的声音清亮好听,子络的声音却低沈有力。不经意间走出去很远,终於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了。 其实以前我不是这般小气的,以前的子络身边既有王妃又有男宠,我却也没有感到不舒服或者生气。如今……男宠被遣散,王妃虽在却只住在汾安郡,而我却会因子络对某人稍近就会如被万蚁钻心一般难受。 这很有点奇怪,即使是以前与尧君在一起时,也没有这样近乎无理的感觉。 我该不该找子络言明呢? 会不会因我太过霸道惹恼子络? 子络会听我的麽? 雪花大片大片悠悠扬扬的往下飘落,到处都被裹上一层美丽的雪白。远近的山峦缓缓往後消失,就像林立的冰雪竹笋一般。 停住脚步回身看去,仍然是雪白一片,脚印已经被大雪掩盖住了。 这场雪下的好啊…… 我倒负双臂,举步继续前行,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然而我并没有觉得费力。 一路上走走停停了很多次,子络却没有追上来,我想他大概是忙於照顾那名唤水儿的俏丽女子,顾不上管我吧。 到底是为什麽我会如此在意那女子与子络的亲近? 正想的出神,忽听远处传来马蹄踏雪的声音。抬起脸看去,只见方东骑著马正往我这边跑过来。我停住脚步等著他,看样子他应是要去找我的。 “三爷!您怎麽在这里?”方东跳下马来单膝跪地见礼道。 “方大哥快起来吧,以後不必行此大礼。”我扶起方东,拍拍他身上的雪花道:“我正要回营看看。” “这麽巧,”方东高兴的说:“云将军命我去找您回去,说有重要军务要跟您商量。” 我点点头道:“我这就回营。” “您上我的马吧。”方东将缰绳递过来道:“我去王爷那将您的踏雪带过来。” “不必。”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除了一片雪白,根本看不到子络的营帐,更看不到他的身影。 略有失落。 回头飞身而起,在山道树林间纵跃前行。方东急忙上马,却因山道被雪覆盖不能跑快,只好在後面慢慢跟著,一边嘱咐我小心慢行。 方东果然很像奶娘,细心到有点婆婆妈妈的。 不大会功夫到了山寨,越过高大的寨门落入院中。巡逻站岗的兵士被我的从天而降吓了一跳,纷纷举兵刃喝道:“什麽人擅闯军营!” 我站稳身形转身看去,兵士们看到是我面色一喜,齐齐抱拳行礼道:“拜见颜将军!恭迎颜将军回营!” 看著这些跪在面前的兵士们,听著他们嘹亮雄壮的大喝见礼声,心里热乎乎的。想当初初入军营时我还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傻小子,如今他们却能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颜将军”了。 脑中回想起几日前的那场大战,当时涌入山洞的将士们都看到我一拳打穿叛军将领的胸膛,想是因此才会对我如此恭敬吧。 168 领兵救援 发文时间: 07/01 2010 “各位将士不必多礼。”我微笑著说。 “谢将军!”兵士们大声说道,而後各自回归岗位继续各司其职。 “颜将军,你怎麽这麽快就到了?” 身後传来程将军的声音,转过身,见程将军笑容满面的从里面走出来。我抬手一抱拳道:“程将军,我是在半路上碰到方大哥才知道云将军找我。” “呵呵,怪不得来的这麽快。云将军在里面等你呢,快过来吧。”程将军热络的携了我的手往里面走去。 来到一个颇有气势的院落里,进了正堂,云青佟正坐在中央主位悠闲的喝茶。见程将军领著我进来,他急忙放下茶碗抱拳道:“颜将军来的真快,快请坐吧。” 我抱拳还礼,反身坐落一旁,问道:“不知云将军找末将来有何紧要军情?” 云青佟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呵呵呵……颜将军此次跟随本将军前来剿贼,为何人却不在军营之中呢?” 云青佟笑呵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得我顿时语塞。的确,我是不该擅自脱离军营的。虽说有子络这个王爷可做依凭,可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 想到这里,又想起离开帐篷时根本没想到会回营,令牌没戴在身上,这就无法找借口避过军法处置了。 消去笑容看著云青佟,他这是要报复前日子络戏弄他的仇吧。 云青佟见我变了脸色,别过脸去摇头浅笑,而後转脸看著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想找借口报复你,况且上次的事也与你无关。我利用你破了叛军,你又因某人擅离军营,我不以军法处置你,你也别再记恨我,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你意下如何?” 我点点头,说道:“就依将军所言。” “好,来人,上茶!”云青佟悠然一笑,大声吩咐道。 门外有兵士应是,而後是离去的脚步声。云青佟微笑著看著我道:“我让方东去找你回来只因这急报。”说著,他从身旁的几上拿过一纸文书,用巧力送至我面前。我伸手接住,展开来看,写的竟是一封求援信。 信上写的是张兴知将军带领麾下五万兵马在长坡岭与两路叛军诸侯交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特派人杀出重围向距长坡岭最近的长崎山驻军求援。因陆将军要率军前往鲁镶与秋将军汇合,所以就将这封求援信给暂时无事可做的云青佟送来了。 看完信,我抬眼看向云青佟问道:“将军找我回来是想让我领兵前去救援麽?” “不错,”云青佟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要在这里驻扎等候皇上的诏令,不能随意行动。可这求援信又不能不理,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不知你可愿领兵前去救援张兴知将军?” 我笑了笑,折好求援信放在一旁几上,抱拳说道:“我乃将军麾下部将,自然要遵从将军调遣。” 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帘一响,一名兵士端著两碗热茶进来,为我和程将军各自呈上一碗茶,而後行礼退下。 “如此甚好,”见兵士退出去,云青佟说道:“那就由你带领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兵前去救援。” 我端起茶碗小酌一口茶,有些不大放心的瞄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程将军。一万八千人去救援,是不是少了点? 云青佟看出我的心思,笑著说:“不错,一万八千人马是少了点,可你不是有统帅密令麽?途经箫州时可以找箫州刺史调拨兵马为你所用。” “若是那刺史不听调遣呢?”我立刻问道。 “简单,若是他不听调遣,那就是叛臣贼子,你修书一封禀报朝廷便可。而後转道南下,至百莲郡找那的郡守调拨兵马。”云青佟侃侃而谈的说,说罢见我仍有疑问,又说:“那百莲郡守你可放心,绝对忠於朝廷,不会抗旨不尊。”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是要义不容辞的,便问道:“那末将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云青佟面色一整,很严肃的说:“多迟一日,张将军的人马就多损百人!” 云青佟的话让我的心也跟著一沈,点头道:“那我这便动身。” 跟著云青佟与程将军出来正堂去点拨人马,又想起那统帅密令还在子络那里,不禁担心的转脸往寨门处看了一眼。我回营根本没跟子络招呼,可他到现在都没来找我,连派个人问问也没有,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又或者是被那女子缠住了无法脱身? 将士们听说要随我去打仗,一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全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我们。当然,那些新兵里也有怕死的,躲在别人後面生怕点到他的头上。 很快便点齐了一万八千人马,云青佟还是很心软的,那些看起来明显不愿意去的他就没点。 点齐人马之後,有兵士过来禀报说干粮已备好,云青佟便吩咐随我出军的将士们去领干粮与行军之物,而我便回去那院子的厢房里换上崭新的盔甲。 这盔甲是云青佟的,我穿著有点大,不过好过没有。换好盔甲之後回到正堂落座,云青佟上下打量我半晌,而後说我看起来还真像个将军。 我翻白眼。 他又说,这次救援若是能大胜,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回京领皇上封赏吃庆功宴就行。我心里没底,有点乱,很担心子络那边。 临行之时,云青佟将我送至寨门处,小声问我第一次领兵是否紧张。我摇摇头,一颗心根本没在这上面,早已飞到子络的营帐去了。 云青佟有些气闷,不过还是很客气的与我辞行。 因我不认路,便提拔与我相熟又熟悉路途的赵勇做我的副将。赵勇自然喜不自禁,而那个大胖子林廓压根就没敢来。他是比较怕死的,来参军只是为了混饭吃罢了。 让我奇怪的是,方东不见了。记得刚上山时他还骑著马在後面跟著我,什麽时候不见了? 大雪仍在下,似乎老天想将万里山河全都变成雪做的。下山的路果然有一条可供大队人马走的宽阔大路,就在那条小山道旁边。我让赵勇带著兵马从大道下山,我顺著那条小山道下去找子络。可赵勇却拦住了我,说这麽大的雪,走小山道太危险了,很容易连人带马滚下山去。 我听他说的在理,便弃马而行,运轻功从小道向山下掠去。 169 深夜白衣 发文时间: 07/02 2010 站在空荡荡一片狼藉的雪地里,我呆呆的看著前方曾搭过帐篷,现在却只剩下被白雪覆盖的,满地杂物的一片空地不知所措。 这才半日的功夫,怎麽就人去帐无了? 站了半晌,忽然想起还有一万八千将士在雪地里等我,急忙转身赶往前山脚下汇合。子络走了,令牌没有拿到,如何调兵?只凭借这不到两万人马,如何跟叛军的八万人马相抗? 来到前山脚下,一万多将士披著棉斗篷精神奕奕整整齐齐的站在那等待。赵勇见我回来,牵著马迎过来说:“将军,您回来了,可能出发了?” 我接过缰绳点点头道:“嗯,出发。” 翻身上马,率军向西而行。这里离长坡岭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可如今大雪不停,恐怕要走的慢些了。 天色将黑时,我们才刚走出长崎山范围,因在山寨营中时已耽误了近半日之期。传令下去就地驻扎,因大雪还在下,赶夜路会冻死人的。 将士们各自组织营盘扎下帐篷,而後在帐篷里挖坑生火做饭。这麽大冷的天,一定要吃热食才可以。反正有现成的雪可以用,倒是不愁找水的问题。 我如今既然是将军了,自然会有伺候的亲兵卫队。他们有带上好的饭菜,这是专属於将军的好处。我见他们都带著干粮,便要与他们吃一样的东西。 开始那几名亲兵死活不同意,我便说不让我与他们用同样的饭食,我就不吃饭了。几名亲兵见我如此坚决,只好将他们的干粮拿出来与我同食。赵勇见我这样,也只好无奈的跟我一同吃兵士们带的窝头干粮。 这窝头比那时候吃的米糠饼子味道好多了。我想好了,就算没有令牌,也要去借兵试试。若是能借到更好,借不到的话就用我的饭食分给将士们以鼓舞士气,而後与张将军接上头,商量一个里应外合以少胜多的妙计! 这是其一。 其二,与将士们同甘苦,他们就会对我心服口服,这个兵书上可没有,是我看闲书野史看到的。 我只吃了半个窝头,而後便灌了一肚子热水。不是我吃这麽点就能饱,而是我实在没有胃口吃。 不知为什麽,心里非常乱,非常不安。似乎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 这一晚,我怎麽也睡不著,最後只好在地铺上打坐入定。 天还没亮时我便醒了,入定一晚觉得精神十分的好,脑子也十分清醒。转头看看躺在一旁酣睡的赵勇,悄悄走至火坑前往里面加了点柴,便拨开拴在一起的帐帘钻出帐篷。 门口守卫的亲兵见我出来便要见礼问好,我急忙示意他们噤声,他们便只行了礼,没有出声。 雪已经停了,营盘内巡夜的兵士端著长矛在周围慢慢徘徊。此起彼落的呼噜声响彻云霄,还混著咬牙声与说梦话声。 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慢慢踱至营盘外,立在雪地里遥望远方。 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白的刺眼。 不经意间,似乎看到远处的山丘上一个人影一晃不见了。心中一警,立刻提起心向那山丘跑了过去。曾有过一次夜间抓住奸细的经验,这次难不成又是奸细? 待追至山丘上停住,举目四望,竟没看到任何活物的影子。低头仔细打量雪地,终於看出一些脚印的痕迹。这脚印非常浅淡,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不禁心中一沈,这是个高手! 会是什麽人在窥探我军? 我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戒心,缓缓转头四望。待看到远处的一片松林时,就见一个轻灵的白衣身影一闪之间隐没在林中。 不及多想,立刻追了上去。 这松林并不密集,那白色的影子幽魂一般在前方飘荡。虽然他轻盈如雪,速度却并不是很快,我没有多费劲就追上他了。 “站住!”我低喝一声落在这白影面前,“你乃何人!为何半夜三更窥探我军?” 那白影听话的停住脚步,一双晶亮有神的目光直直的刺在我脸上。他带著一面雪白的面具,除了双目的地方留下两条很窄的缝隙之外,整张面具就是一个白板。他一身雪白的狐裘,头上带著白绒毛尖顶帽子,帽檐下两颊旁随著鬓发垂下两条拳头粗的攒著白绒球的白绒长饰。 我不禁好奇的睁大眼睛,这人的这身打扮根本就是个胡人。而且他这一身鬼魅的气质,就像雪妖一样。 他慢慢走至我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折的很整齐的纸条放进我手中,而後转身飞跃而起意欲离去。 “休走!”我迅速将纸条塞进怀里,跃起而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丹田沈下一口气,我们二人便“通”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 白衣人无奈的摇摇头,侧过脸说道:“请将军放在下离去吧,在下只是来送信的。” 我吓得一哆嗦,急忙松了手。因这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山中受伤的猛兽在低吟一般。白衣人见我松手了,再次飞跃而起,嘴里说道:“将军,事不宜迟,速回……”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醒悟过来再次跃起追上他,他竟躲避不开,只好再次被我抓下来。 我很奇怪,此人轻功这样奇特,为何对我却毫无招架之力? “唉,将军为何不放在下离去?”白衣人无奈的转过身面对我说,扬手握住我抓著他肩头的手。 我心里猛跳两下,瞪大眼睛惊异的看著他雪白的手。被这只手握住的感觉是那样熟悉…… 白衣人被我的神色吓到了,急忙松开手退後一步说:“将军,告辞。”说罢,他显得很慌张的纵身跃起。 “不要走!你到底是谁?”我大喝道,纵身追上去。只见那白衣人猛然向身後一挥手,一股白烟便冲我扑面而来。 这白烟好香…… 一股温水扑面,我猛然清醒过来,立刻坐起身子瞪著眼睛四下看,原来在自己的帐篷里。 “将军,你怎麽昏在松林里?”赵勇一脸担心的问道,一边拿著汗巾给我擦去脸上的水。 我一把抢过汗巾胡乱擦了两下,而後将汗巾扔在一旁,伸手往怀里一摸,摸出那块折的很整齐的纸条。 撑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调虎离山计,速回。 调虎离山? 我惊异的看向跪坐在一旁的赵勇,这信可靠麽? 赵勇也看到纸条上的字了,转了转眼珠,低声说道:“将军,不如我军先在这里驻扎,末将带上几名将士回去一探究竟。” 我点头道:“也好。” 点给赵勇十名斥候骑兵,让他回长崎山查探,我便满心不安的在营盘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170 埋伏 发文时间: 07/03 2010 天色将黑,我终於按耐不住想要挥军回去,可就在这时,探马来报说赵勇浑身是血的一个人回来了。 什麽?! 我大吃一惊,急忙命人将赵勇接来。赵勇在两名兵士的搀扶下来到营帐门口,果然浑身是血非常狼狈。 “赵将军!发生什麽事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扑上去抓住赵勇的肩膀问道。 “将军,叛军已经包围了山寨,云将军兵马死伤惨重。末将杀出一条血路,赶回来禀报将军!”赵勇一脸沈著说。 “传令下去,立刻回长崎山!”我焦急的大喝道。 “是!”亲兵答应一声,下去传令。 “带赵将军下去医治!”我又说。 “是!”架著赵勇的两名兵士应道,扶著赵勇转身离去。 我背起手在帐内踱步,这前前後後的事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子络也被调虎离山了?不然的话,子络为何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时间颇紧,不容我过多耽搁。一万八千人马才出来半日的路程,便掉头往回走。我带著三千骑兵快马加鞭先赶回长崎山,剩下的一万五步兵跑步前进随後赶到。 骑在马上,脑中满是这两日发生的事。天亮前那白衣人到底是谁呢?而赵勇所说的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从扎营之地回长崎山快马加鞭的话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为何赵勇去了整整一天才回来? 赵勇回禀军情时为何没有一点慌乱与痛心?他带去的十名斥候骑兵可是一个都没回来。 赵勇会不会是奸细? 寻思间看到远处灰蒙蒙的山口,隐隐的有一丝爆炸声传来。由於距离还远,山寨又隐藏较深,暂时看不到什麽火光动静。我拉停马举手示意,身後的骑兵将士便跟著停下。 “将军,为何停下?”骑兵都尉赶上前来低声问道。 “我怀疑其中有诈。”我轻声说:“你带著将士们绕至西南山脚下,从那里的小路上山。那条路狭窄陡峭,马匹容易失蹄,要多加小心。” “那将军你呢?”那都尉急忙又问。 “我从正山口上山,看看是不是有埋伏!”我沈声说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山口。 “将军,你独自前往不是太危险了麽?”那都尉有些著急,“不如将军与我等一同从小道上山吧!” “不行,”我摇摇头,“若是真有叛军埋伏,我们都从小道上山,定会引起叛军怀疑。如果叛军转而围堵那小道,我们就等著全军覆没。” “可是……” “走!”我不等那都尉还想说什麽,便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向山口冲了过去。 今晚的月亮特别明,将雪地照耀的亮的刺眼。我一边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一边催马来到山口处。宽阔的大道绕著山壁往上缓缓延伸,就如一条粗大的蟒蛇盘踞在山腰上。 我拉停马踌躇一时,因越是接近山道就越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前面有很危险的东西等著我。 等了一会,估计著我军骑兵应已经上了那小山道,便催马往山上奔去。 这条大道是前往山寨的主要道路,虽然坡缓路宽易於大军行进,却蜿蜿蜒蜒很是长远。那小山道虽然陡峭,却是一条很近的近路。 沿著山路转过一个弯,前方路边两旁出现两列插在雪地里的火把,而不远处正立著一个人影。 我拉停马仔细看去,那人影似乎很像是方东。他站在那里做什麽? “方大哥?”我皱起眉头奇怪的问,催马往前慢慢走过去。待走得近了,终於看清这人的确是方东。只是他很奇怪,瞪著眼睛却不说话。双臂背在身後,双脚陷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方大哥,你怎麽了?”我跳下马向他走过去。只见方东瞪著的眼睛转向左边一下,又转向右边一下,最後垂下去看一眼自己的双脚,而後转回来看著我。随著我越走越近,他的眼睛就越瞪越大,最後竟能清楚的看到因焦急而生出的满眼粗大的血丝。 “方大哥,你怎麽不说话?”我眉头紧锁,在方东身前五尺之处停住,心中疑虑满腹。 方东微微张开嘴,双唇里竟血糊糊一片。他的眼中冒出一眼眶泪水,急促而细微的摇著头,几乎瞪出眼眶的眼睛里是焦灼的神色。 我顿时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瞪大眼,方东的舌头被割了! 与此同时,两旁的树林里忽然发出一片密集的“嗖嗖”声,箭雨如渔网一般左右夹击铺天盖地的向我和方东射来。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却自发动了起来。迅速扯掉身上的棉披风,运起内力将盔甲上的甲片撑起,而後武动披风围著方东转圈拨挡箭矢。当我转到方东身後时,终於明白方东为何会对著我涌出绝望的眼泪。因他背在背後的双臂是捆著的,而中间则夹著一颗燃著的炸雷。 一颗炸雷而已,我不屑的想。 在经过上次的炸雷之战後,我对这个看起来很凶悍的东西一点惧意也没有。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伸手拿掉那颗炸雷,转身扔向一旁的林子里。可惜那引线已经燃至尽头,刚被扔出去便轰然炸开。 方东见炸雷被我拿走,稍稍松了口气,神色好了一点,可他仍是直挺挺的站著不动。 我知道他一定是动不了,在我第三次转到他身前时,趁著一瞬间的空隙低头看一眼。就看了这麽一眼,我的动作便滞了一下,因方东的双脚被两根一指粗的铁钉钉在了地上。血已经被冻住了,却已染红了两脚周围的土地与雪。 舌头被割,双脚被钉穿,身後还背著炸雷。叛军为何这样残忍? 不,我打穿叛军将领的胸膛也很残忍…… 可我没有折磨他!一拳毙命没有痛苦的!为何要这样折磨方大哥! “叮叮叮……”耳边响起清脆的叮叮声,这是箭矢射在我盔甲上的声音。因盔甲上加有内力,所以箭矢是射不穿的。 “啊!啊!”方东忽然惊恐的看著左右大喊起来,我收回思绪左右一看,只见两边都有炸雷夹杂著箭雨飞来。心中一动,看来树林里的叛军箭矢要用完了,不然不会又扔炸雷。 飞身而起双脚连踢,将几颗炸雷踢回树林里。这下可热闹了,轰响声不断,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於耳,盔甲兵器被炸向高空。 箭矢立刻停止射出。 171 恶战 发文时间: 07/04 2010 “哼!”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重哼一声,转脸却看见战马已被射成刺o倒地气绝。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是只能跑上山寨去了。 方东见已脱险,露出一个惨惨又有些欣慰的笑容。我的鼻子有点泛酸,他成了这个样子,下半辈子可怎麽过啊? “方大哥,你放心,等我们得胜回京,我一定给你讨房媳妇!”我轻轻拍拍方东的肩膀说。虽然方东不能说话了,可他还是有能力过好日子的。 方东噙著眼泪点点头,笑容显得好看多了。 我抽出腰间大刀,垂下眼帘,瞬间出手挑出钉在他脚上的铁钉。方东痛的闷吭一声倒在地上,双腿抖个不停。 收刀入鞘,蹲下身脱下方东的兵靴。先是点穴止血,而後拾起棉披风撕下两条布条,简单的为方东包扎一下。小时候打架受伤是常有的事,大哥就是这样为我包扎的,只不过大哥不会点穴止血罢了。 包好伤口之後,伸手拉起方东双臂往身上一背。左右看看,林子里没有一个叛军敢出来。我自然没时间在这里和他们周旋,立刻向山上飞跃而去。 越是接近山寨,喊杀声与爆炸声就越是响亮。听那声势应是打的正激烈之时。战鼓已不响了,想来叛军可能已经攻入山寨了。 心里有点著急,拼命催动内力往山寨狂奔。不一时终於看到燃著火焰的寨门,那寨门已经塌了一半了。叛军兵士与我军兵士混在一起杀的难解难分,到处是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方大哥,我送你上鼓楼躲藏,你自己要小心。”我嘱咐道,加快脚步飞跃过寨门,跃上鼓楼,将方东放在军鼓下面躲藏起来,而後向里面的山洞口飞跃过去。 程将军率领手下将士拼命堵住洞口不许叛军进入,而叛军却集中兵力一波一波的攻向山洞。我猜想里面一定躲藏著随军而来的那些官宦子弟,叛军应是想抓住他们借以要挟朝中百官。 云青佟与麾下几名部将被叛军围在院落中打的难解难分,看起来一时不会有事,所以我径直向洞口冲过去。沿途很多叛军见我冲来,皆如临大敌般一涌而上。我哪里将他们放进眼里,抽出腰间大刀一阵挥舞,将攻来的叛军砍的落花流水。 “啊!”脑後忽然传来一声大喊,这声音分明就是方东!我一个激灵迅速回头,眼前却是一枚黑乎乎圆滚滚的炸雷越来越近。 “轰──”那颗炸雷似乎就在我眼前爆炸了…… 身子倏然飞起,在空中直直的飞出去老远,最後摔落在地。 眼前一片灼亮的光,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一时什麽都听不见,什麽都看不见。 我死了麽? 我睁著眼睛,却什麽也看不见。一切都很安静,什麽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於有了感觉。先是身下冰凉的雪,而後是身上沈甸甸湿糊糊的。渐渐的,我开始能听到声音。兵器相交声,喊杀声,炸雷爆炸声。又过了不知多久,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眼前也慢慢恢复明亮。 开始时很模糊,模糊的火光,模糊的影子。伸手摸摸身上,身上趴著一个人。顺著身上那人湿糊糊的背摸上去,摸到了脖子和肉块,还有喷涌的热血,没有头…… 双手哆嗦了一下,瞬间离开。胃里一阵紧缩,眼前的景象也恢复清晰。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推开身上的尸体。一翻身站起来,却没能站稳又跌下去,最後单膝跪在地上。 那尸体静静的躺在那,穿的是我军兵士的衣服,一双没有穿鞋的脚上包著我披风上的布条。 我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具尸体。先是脸抽搐几下,而後整个脑袋都开始抽搐。双手抽搐,内腑抽搐…… 我全身都在抽搐。 他是方东吧。我仰起脸看向鼓楼,军鼓下没有人。 他一定就是方东,虽然头没有了。 我颤抖著身子爬过去,跪在那尸体跟前。他是为了救我才被炸没了头。 抬起脸,眼前一片火光。火光中飞驰著黑色的圆圆的炸雷。 你们很喜欢把人炸烂麽? 我歪著头看著那些手持炸雷的叛军。 既然你们那麽喜欢炸烂人,我就把你们都炸烂! 有炸雷飞过来了,想是看到我没死吧。飞身跃起一脚将炸雷踢回去。这一脚我用了内力,将炸雷踢到那叛军身上之後,把他撞进身後的一群叛军窝里。“轰──”那群叛军被炸成血花散落。 接下来我几乎没有思想,只是不停的砍杀手里有炸雷的叛军。不知道为什麽,叛军看到我扑过来都会吓得一呆,或者大叫著转身就跑。不大会功夫,我的周围便再也没有一个叛军,远处的叛军也不敢继续上前。 我的脑子里,眼睛里,全是杀叛军! 漫天硝烟,惨叫,血雾与骨肉盔甲乱飞。不知从哪又涌来很多人,他们都戴著鬼面具,帮助我军诛杀叛军。本来势均力敌的局势立刻翻转,叛军开始边战边退。 可惜,山寨出口被鬼面具人众给封了,叛军的炸雷也被我抢扔完了,他们无力与後来的鬼面具人相抗。 天……亮了…… “呼──呼──呼──”我拄著刀气喘吁吁的站在方东的尸体前,全身都湿糊糊的,冰凉凉的,非常疲惫。 眼前是一片修罗场,遍地残肢,被炸碎的尸体与房舍碎砺,寨墙上与楼阁上的余火劈劈啪啪的响著。到处都是尸体,鲜血与碎肉染红了雪地,一条条血液形成的细流顺著山寨出口的斜坡往下流淌。 所剩不多的叛军全都投降了,被我军兵士逼到一旁靠墙跪著。一切都很安静,除了喘气声与火烧木头的声音。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著我,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气氛很诡异。 我皱著眉头转动眼睛缓缓扫视一圈,当我看到涌出洞口的那群人时,他们皆恐惧的往後退去。 为首的几人中有一个是老相识郭晋安,不禁心中奇怪,他老子不是文官麽?他怎麽会来参军?(你老子当初也是文官,为什麽你现在是将军?) 郭晋安见我盯著他看,脸色煞白的咽了口口水,一脸恐惧的往後缩了缩。我不屑的转过眼,看到院落门口时,满身满脸血污的云青佟与他的部将也被我的目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除了震惊还有胆怯。 疑虑顿上心头,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麽? 云青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往我跟前走了几步,小声说:“颜……将军,你还好麽?” 我很奇怪,张口想说话,却忽觉左边眼角很痛。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浑身发软的眩晕。 172 我变丑了 发文时间: 07/05 2010 “颜将军!”云青佟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想要搀扶我。我晃晃头,眨眨眼,看到几滴血点从我脸上散落开去。 扬手摸一下左脸,手掌感觉到湿湿腻腻的触感,同时左脸一阵极痛。急忙放下手,手掌伸到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手指尖还挂著一丝肉末与皮……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晕过去的,後来被左脸的剧痛惊醒。 我痛的浑身颤抖不住,眼睛几乎瞪出眼眶。耳边传来那曾听过的难听声音安慰我,让我忍耐一下,说就快处理好了。 我转动眼珠看向一旁,那安慰我的难听声音正是那晚曾见过的白衣胡人发出来的。他仍戴著白色的面具,而坐在床前往我脸上抹东西的人却没有戴面具。 他的打扮很奇怪,头发全编成细细的辫子,密密麻麻的披在身周。额上戴著黑色镶玉石的抹额,脸颊两旁垂下两条相同样式的飘带。他的脸瘦长苍白,就像那种久病不治的人。脸上画著很妖w的图腾纹饰,看起来就像鬼巫师。 他身上是厚重繁琐的怪异棉袍,胸前挂著很多装饰,稍一动作就发出“哗哗”的清脆碰撞声。 “嗯,值得夸赞,果然有英雄气概。”那鬼巫师一脸僵硬的说,声音阴阴凉凉的,“痛成这样也一声不吭,佩服。” “颜将军,我叫‘莫尔’,这是我师父‘鬼巫伊斯莫’,是宵凌王爷将我们师徒请来为你疗伤的。”那白衣胡人恭敬的说道:“你左脸的伤太过严重,已经见了骨头,怕是会留下疤痕。” 左脸的伤? 我盯著那白衣胡人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别乱动。”鬼巫伊斯莫冷冷的说,手指使劲一按。 我痛的差点翻白眼,站在他身後的白衣胡人莫尔见我忍痛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伊斯莫侧过头低哼一声,莫尔急忙又退回去,低下头不再看我。 这个给我疗伤的怪人果然是鬼巫师啊。 我觉得这个鬼巫一定是在记恨我,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他往我左脸上不停的涂抹,倒药汁,涂抹,倒药汁,来来回回的折腾。我痛的死去活来,痛昏过去又痛醒。 不是我多心,我真的有种他在故意整我的感觉。 他将药汁倒进我左眼里,我被蛰的不停流眼泪。眼泪流到血肉模糊的左脸,又是一阵剧痛。 似乎我就这样躺著被这个怪模怪样的鬼巫折腾了一整天,那白衣莫尔一直在跟我说著什麽,似乎在分散我的精力,想借以减轻些我的痛楚。可我光顾著忍痛了,根本听不进去他到底在说什麽话。 天色开始变暗时,云青佟亲自领著亲兵拿进来很多火把举在周围,屋内顿时亮的刺眼。我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竭,什麽都不想理会。 莫尔因陪我说了一天的话(都是他在唠叨,而且死难听),口渴难忍,便开门出去了。那几名亲兵与云青佟围拢在床边看我,神色都不大好看。而为我疗伤的鬼巫伊斯莫则开始收拾他的药箱,看来这折磨终於到头了。 不一时莫尔端著一碗热水进来,他身後还跟著一名端著面盆的亲兵。他将热水递给伊斯莫,伊斯莫接过来点点头,站起身走开了。莫尔接替他坐下来,拿出面盆里的手巾拧干,为我擦拭脸上身上的血污。 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舒服,我朝他感激的笑笑,却扯动左脸的伤,又流出血来。 “别笑,别动。”他嘶哑的说,虽然双目的地方只有两条细长的缝隙,我却能感觉到他目光中浓浓的担忧与心痛。 “先生,他的脸……”云青佟焦急的走过去,小声问坐在桌前喝水的伊斯莫道。 伊斯莫斜我一眼,吹吹碗中的水,抿了一口,咽下,慢悠悠的说:“死不了。又不是女子,用不著对那张面皮过於在意。” 伊斯莫的话像一柄利剑刺进我的耳朵里,眼前顿时失去了焦距。 我的脸……无药可救了吧? 我觉得很累,缓缓闭上眼睛。伊斯莫说的没错,我又不是女子,用不著在意这张脸。 这下,再也没人会说我是狐狸精了…… 方大哥,我已经为你报仇了,我会送你的骨灰回家乡的。 我变丑了,他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无论如何,我立下了战功,我们颜家终於又可以抬起头来了。 我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脑中混乱的胡思乱想。当我回过神来,屋里只剩下为我包扎伤处的莫尔。 桌上与矮柜上各有一盏燃著的油灯,幽暗的火苗一动不动,将莫尔的影子投映在墙上很高大。他已为我包扎好脸上的伤,很轻柔很小心的将我扶起来,靠在他单薄的胸膛上,为我穿好亵衣与染了血的中衣。 他的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怪异的香味,我从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对於他的亲昵照顾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他温软的怀抱很是舒服。 不过……为什麽我用不上力气动弹不得? 眼前出现一支小药勺,里面是一小勺褐色浓稠的药汁。 “颜将军,这是去内毒的药。”他将药勺搁在我唇边,有著一股怪味道的药汁便缓缓流进嘴里。 我皱皱眉,一屁股坐了下来, 很不舒服的吞下这药汁。待药勺离开,我艰涩的说:“为何……我动不了?” “师父给你用了‘凡香软骨散’,怕你忍不住疼痛挣扎,耽误疗伤。不必担心,你可自行运转内力疏通经脉,半个时辰後便可动弹了。”莫尔一边说著,一边将药勺放进药箱里,而後轻轻将我放躺下。为我盖好棉被,便收拾起药箱意欲离去。 我目不转睛的看著他的一举一动,忽然觉得他嘶哑的嗓音也不那麽难听了。他真是个很亲切的人。 见他背起药箱朝我抱拳行礼,我开口说道:“前晚为何迷晕我?” 莫尔身形一顿,缓缓直起身子看著我道:“若不迷晕将军,将军恐怕不会放在下离去。” “你……” “在下每日戌时以後会来为将军换药,之後将军可服用一粒雪莲圣丹入定,保将军在七日之後便可痊愈。” 莫尔一边说著,一边转身往门口走。我急忙说道:“那雪莲圣丹是莫尔先生所制麽?” 莫尔在门前停住,并没有回头,低声说道:“那是家师所制,由在下相助宵凌王取到一瓶送与将军做贺寿之礼。” 咦?那雪莲圣丹是他帮助子络从伊斯莫那骗来的? “多谢先生!”见莫尔已经打开屋门,我急忙又说。 莫尔摇摇头,迅速关门离去,就像背後有什麽东西在追他似的。 173 胡思乱想 发文时间: 07/06 2010 随著屋门的一开一关,一股寒气从门缝涌入屋中,将原本静立不动的油灯火苗吹的不住摇曳。我头脑一清,转动眼睛打量这间屋子。 这屋子的摆设算是不错,应是山寨中唯一一个像样的院落里的厢房。屋子中央放著一个土制的大火炉,里面燃著旺盛的炭火,将不大的屋子烤的暖烘烘的。身下的床硬邦邦的,却很热乎。这床应该就是以前宏儿说过的“热炕”了,百姓家都睡这样的土炕。 门外传来一阵听不清楚的低声争执,不大会便传来莫尔满含无奈的高声说:“我知道了!” “嘘!”另一个声音警告的嘘了一声,而後便安静下来。 那嘘声似乎是子络? 他怎麽会在这里?他去哪了?他为什麽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而这时候却又出现?他看到我受伤了麽? 我惊慌失措,脑子里又变得一团乱。 我现在到底是什麽样子?会不会吓著子络?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惊恐的睁大眼盯著屋门,因我现在仍无法动弹。 屋门开了,一身青紫华贵棉袍,身披裘衣,头戴遮雪斗笠的子络一脚踏入门内。我急忙闭上眼装睡,不敢面对子络看到我之後的表情。 耳边不停传来脚步声,似乎还有人进来。然後是什麽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告退声,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屋内又静下来了。 我很紧张,因子络没有走。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已去了斗笠裘衣的子络正坐在中央的火炉前烤手。炭火的红光照耀在子络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怕。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炭火,映的一双瞳仁通红通红的。 我的心抖了一下,子络现在应是心情很恶略。 我没有闭上眼,仍眯著眼偷看子络。我想今後大概没什麽机会能这样好好的看看他了,所以这次一定要仔细看,将他的一切印在心里。 我不能等他抛弃我,我要在那之前先离开他,这样还能好受点。 子络忽然站起身,开始脱外面的棉袍。我心里缏姨,眼看著子络脱下棉袍,拿起火炉上烤热的另一件暗金色的棉袍穿上。系好腰带,将双手放在脸颊上试了试温度,而後走至桌前端起一碗粥向我这边走过来。 急忙闭上眼。 “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醒著?”子络走过来将粥碗放在凳子上,坐在炕边伸手将我扶起来抱在怀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上战场。你这个小家夥太不要命了,想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麽?” 子络一边说著,一边端起粥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而後送进我无法张开太大的嘴唇里,“知道你很饿了,这粥是我亲自熬的,尝尝如何。” 子络亲手做的粥! 我惊讶的睁大眼,嘴里的粥热乎乎的,淡淡的清香盈满口中。禁不住鼻子一酸,眼睛也跟著酸涩,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小家夥,别乱想,你就是太爱胡思乱想了,让我不放心。”子络一勺一勺的喂我吃粥,絮絮叨叨的说:“我不能久留,明日一早就得赶往陈州。前日陪你过招时,水儿来通知我无常谷的人已到兴州,让我前去安排接应。而你却没有与我招呼便独自上山。我怕你生气乱想,便派人上山告诉你我的行踪,不想报信的人被叛军截杀在半路上。” “那些戴著鬼面具的人是你从无常谷请来的救兵?”我吞下一口粥翻起眼睛问道。 “嗯。”子络微笑著点头,那笑容非常温暖,非常悦目,“其实我早应去兴州接应他们,只因与你在一起太高兴不想走,差点误了大事。若我没有贪图与你聚欢之乐,早去将无常谷的人带过来,你也不至於受伤,我军也不会如此损失惨重……” “那伊斯莫大师与莫尔先生也是无常谷的人麽?”见子络说的很内疚,我急忙岔开话题又问。 “不,不是。鬼巫伊斯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师,专制奇药仙丹,是孟梓的师弟。25年前伊斯莫被他师父逐出师门,因伊斯莫不本分行医,只研究些偏方怪药。”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我微微惊奇的说,嘴里又被塞进来一勺粥。 子络拿出汗巾为我擦擦嘴角,说道:“要我说,伊斯莫比孟梓更有天分。只是伊斯莫较注重於外伤的医治。对於内腑之伤病,主张丹药配合功法自治。他的这一主张不适合寻常百姓所用,只有习武之人与大富大贵之人才会请他。他不想像孟梓一样做一个被人左右的柔弱郎中。” 我又点点头,听子络这一席话,似乎那个伊斯莫是个性情古怪的人。不过真想不到,他竟然是孟梓先生的师弟。他们师兄弟的年纪也差的太多了吧,少说也相差20岁以上。 这或许也不奇怪,星儿也比子络小很多岁。 子络明日一早就要走了,我不必担心等我的伤好之後被他看到我丑陋的脸。 子络将吃完了的粥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回手抱著我温柔的说:“至於你脸上的伤,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跟伊斯莫说好了,他会尽力不让你留下疤痕的。”说到这里,子络俯下脸在我红肿的无法张开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说:“不管你变成什麽样,你都只能是我的人。等你的伤好了,就随军回京,到时皇上会论功行赏。我会赶在你前面回京,我们京城见。” 我睁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子络一张一合的嘴唇。 多亲我几下,以後就没机会了…… 子络似乎看出我的渴望,微微笑了笑,再次吻上我的嘴唇。他的动作非常轻柔,没想到,,男人闷不吭声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舌头小心翼翼的钻入我嘴里一点,却不敢太过深入,因我张不开嘴。 我顾不上左脸的痛,尽力张大些嘴唇,舌头迎上子络的舌头。 好香甜啊…… 子络的嘴唇那样软,那样热,子络的舌尖甜美无比。他的气味还是那样美味,那样诱人。我要用心记住这个美妙的味道,它即将成为回忆。 不,或许就像子络说过的那样,他不会嫌弃我的。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呆在他身边,他还会很疼爱我。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或许脸上的伤不会留下难看的疤,或许伊斯莫大师会治好我。 174 真丑 发文时间: 07/07 2010 我贪婪的吮吸著子络的味道,子络却忽然离开了我的嘴唇。我急切的皱起眉头,却无法动弹一下。子络摇摇头,手指点一下我的鼻尖说:“乖,你还有伤在身,以後我们有的是时候亲热。”说罢,轻轻将我放躺下,掖好被子,“早些睡吧,多睡睡伤才能好的快,长得好。” “别走!我还不想睡,我们说说话!”我焦急的大声说,口气不由得很强硬。 子络稍愣了一下,我自己也愣住了。恐怕除了皇上,再也没人敢对子络用这种口气说话了吧。 “呵,小家夥,脾气见长了啊。”子络新奇的笑著捏捏我的右脸。 “我,我还不能动呢!”我干脆破罐破摔,难得最後一次机会向子络撒娇,我就任性一次又何妨。 “好,我给你疏通经脉,你想说什麽就说吧。”子络拿走凳子上的空碗放在桌上,返回来坐在炕前,一只手钻进被子里覆在我的胸膛上,一股温柔雄厚的内力便缓缓的渡入我的经脉之中。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子络,他的脸上扬著温暖的笑容。他的眼睛里是暖暖的宠爱,大而有神的瞳仁中映出我被包成粽子的一张脸。 我的脸上仅能看到一只红肿的右眼与右半边嘴唇。而露出一小半的脸颊上是浮肿的,显得胖了不少。 真丑。 “做什麽这样盯著我看?”子络俯下脸,鼻尖蹭蹭我的鼻尖,“你不是要跟我说话?” “既然伊斯莫大师不是无常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我疗伤?”我问道。 “呃……”子络沈吟了一下,翻起眼睛看著我说:“其实那个伊斯莫一直对我别有用心,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他利用江湖上众多向他求药之人不停的打探我的一举一动。这次应是听闻围剿叛军之事,闻风跟来的。也幸亏他跟来了,及时救了你的脸,不然你的左半边脸恐怕会烂掉。” “那个莫尔先生,为何会帮助你骗伊斯莫的雪莲圣丹给我?”我又问。 “……”子络睁大眼睛别过目光,嘴唇搞怪的皱在一起。我静静的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过了一会,子络转回脸看著我说:“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不得不听我的。” “真的?”我不大相信。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子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这个小鬼头,怎麽忽然变得这麽多心了?还是那句话,把心思用在怎麽讨好我服侍好我就行了,别瞎想乱想的!” 我别过头看著黑暗的窗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子络是不是有什麽事瞒著我? 哎,算了,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我又何必刨根问底的惹他不高兴。 “好了宝贝,你现在说太多话对伤口不好,早些睡吧。”子络亲亲我的脸颊说:“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我急忙转过脸说:“一起睡吧。” “不行,一起睡会碰到你的伤。”子络立刻拒绝,“乖,快睡,说了这麽久的话一定很累了。” 我眨了下眼,很费劲的伸出手摸摸子络的脸。他脸上的胡茬更浓了,把半张脸衬得青灰青灰的。 恐怕是没机会给子络刮脸了。 子络笑的很暖,伸手握住我的手亲了亲,而後轻轻将我的手塞回被窝里。我也确实累了,在子络温暖的手掌温柔的爱抚下缓缓睡去…… 子络走了,带著无常谷弟子一大早便走了。我的魂似乎也跟著子络走了,呆呆的在炕上坐了半日。中午时亲兵进来打算伺候我吃粥,我不知为何忽然火冒三丈,一掌将那亲兵打出屋去。 云青佟闻讯而来,亲自喂我吃粥。我自然不敢对他如何,只好耐著性子吃。吃完一碗粥,云青佟安抚我说若是我实在心情烦躁,不如打坐入定,这样也能让伤快点好。 我听从云青佟的建议,穿上棉袍在炕上入定。虽然很艰难才平静下来,好歹是能入定了。 晚上吃过一碗参粥,莫尔便背著药箱来了。很奇怪的,在看到他进屋之後,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莫尔带著面具,看不见表情,进来之後向我行礼。我感觉到他充满笑意的目光,便也浅笑还礼。 他走过来在炕前坐下,将药箱放在一旁,嘴里打趣的说:“听闻将军今日心情非常烦躁,是因心上人远走麽?” 我脸上一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一动有些劲大,牵动了伤处,痛得我一身冷汗。 见我痛苦的样子,莫尔过意不去的说:“在下逾越了,不该拿将军打趣,这便为将军换药。” 我缓缓抬起头,说道:“不,没关系,不碍事。” 莫尔的手细嫩白皙,不像是练武人的手。他的动作温柔干练,不会让我觉得很痛,显然是行医多年之人。如他这般长的细致之人,为何会有这样难听的嗓音?难道是受伤所致?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他面具下颌的边缘。莫尔依然为我上药,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我心中更奇,便想掀开面具一窥真颜。 “将军,我们阿罗族有个规矩,一旦远走他乡一定要戴上面具。凡是取下我们面具的人,只有两个选择,要麽杀了他,要麽与他成亲。” 莫尔的话像一根刺,刺痛了我的手指。我刚刚看到一丝白皙稚嫩的下巴,, 便烫著似的缩回手。我如今可一点也不想死。 “若是我真掀开你的面具,你真的会杀了我麽?”我心惊的盯著他问。 “将军为何这样说?”莫尔的声音藏著笑意:“将军为何不问我真的会与将军成亲?” “呵呵,”我干笑两声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莫尔接话道,“若我不想杀了将军,而将军又不愿与我成亲,我就只能自尽谢罪了。” “放心,我再也不会碰你的面具了。”我不等莫尔话音落地,立刻说了一句。 好奇心害死人啊! “呵呵呵……”莫尔低低的笑,他嘶哑的嗓子因这笑声更显得难听了。 175 再迟些,再迟些 发文时间: 07/08 2010 真好奇,他的脸会不会与他的嗓子相反,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呢? “将军,这是我仅有的三颗雪莲圣丹了,送与将军疗伤用吧。”莫尔小声说著,从怀中拿出一只小木盒放在我手中。 我盯著他的眼睛,在感觉到那嫩嫩的手指碰触到我的手指时,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这只手那样柔软嫩滑,凉凉的,就像是水做的一般。 “告诉我,既然你的轻功那样出神入化,为何手上却没有练武人的茧子?”我将他拉至面前,不住抚摸手中那只柔软的手。 “我只是修习师父传给我的轻功罢了,并没有习练过什麽武功。”莫尔的声音很轻,温顺的栖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右半边脸。 “是子络向你讨这雪莲圣丹的麽?”我又问。心里有一股冲动,有一股想将这个莫尔拥入怀中的冲动。 “将军不该将这珍贵之物送给别人。师父他不会再炼制这种丹药了。”莫尔似乎有所警觉,眼光斜向门口,身子撤後,与我拉开距离。 门外传来脚步声与盔甲碰撞声,我也急忙松开手往後退坐一步。 该死!子络刚走我便对这个看不到相貌的人生出歪心,真是不知廉耻! 莫尔站起身收拾药箱,之後向我行礼道:“在下告辞了,明日此时在下再来给将军换药。” 我抬起眼看著莫尔,莫尔不再说话,转身悠然离去。 缓缓摇摇头,自己今日太反常了。低头看看手里的木盒,打开盒盖,里面静静的躺著三粒雪莲圣丹。 是因子络为了我骗走伊斯莫的雪莲圣丹,伊斯莫才会不再炼制这种丹药麽? 伊斯莫一定是胡人,莫尔也是胡人,他们为什麽会来大齐安身? 寻思间拿起一颗雪莲圣丹放入口中,满口清香沁人心脾。因嚼东西不方便,我便囫囵著吞下丹药,而後便盘膝入定。 这一晚,转眼即逝…… 有了雪莲圣丹果然不一样,才一晚的功夫,我的左脸便不再疼痛了。晚上莫尔来给我换药,说等三颗雪莲圣丹服用完,我的伤便可结痂了。 我只是致谢,不再跟他多说话,也不再与他亲近。感觉到我的冷淡,莫尔也很知趣的与我保持距离,并在换完药之後告辞离去,不再多呆一刻之时。 三日後…… “将军的伤势恢复比我预想中要好,”莫尔的目光中满含笑意的说:“若是将军能继续入定修炼,最多再有五日就可痊愈了。” “会有难看的疤痕麽?”我很敏感的盯著他的眼睛问。 “呃……”莫尔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再逼视莫尔,低下头颓然一笑。子络临行前晚对我说的那番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这伤肯定会留下疤痕的。不然他不会说“不管你变成什麽样,你都只能是我的人”这句话。这意思分明就是我的脸根本没救了。 罢了,这张脸祸害了我十几年,毁了也就毁了。或许这样会更有男子气概吧。 莫尔有些慌乱,快速收拾起药箱告辞离去。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他,满脑子都是子络说过的那番话。 我甚至有些恐惧,希望我的脸慢点好,希望回京的日子迟些来,再迟些,再迟些…… 云青佟不让我出屋子,说伊斯莫大师有过交代,在我的脸痊愈之前不可见风,於是我只能在屋里溜达散步。他还说皇上的诏书到了,令我们即刻回京。他已修书派人送往京城,告知皇上我有伤在身,待我伤愈後立刻回京复命。 他的话让我的心越来越沈,最後沈到有些呼吸困难。皇上的诏书已经到了,我有什麽本事能拖延行程? 云青佟怕我无聊气闷乱发脾气,没事便来跟我聊天解闷。他还带来了那些官宦子弟的慰问品,里面有郭晋安送的东西。我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让云青佟拿走分给将士们享用。 云青佟独拿出郭晋安送来的燕窝茶给我留下,并告诉我一件事。当初我爹被关押刑部大牢,郭信德是主张发配的一派。这让我非常意外。 云青佟告诉我,郭信德是子络在朝中的眼线。他之所以总与我爹作对,其实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觉得难以置信,狐疑的说郭晋安以前对我可不像是做戏。云青佟呵呵一笑,说郭晋安那小崽子懂个屁,若不是这次见我大发神威屡立战功,他才不会向我示好。 我问云青佟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他说是子络临走时交代他找机会告诉我的。因我就要回京加官进爵了,到时免不了跟郭信德同朝称臣,他可不想因我们以前的旧怨在皇上面前闹出什麽不快的事来。 其实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找麻烦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自从那晚莫尔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後,他就再也没来给我换药了。我问云青佟为什麽莫尔不来了,他说莫尔那晚临走时告诉他,我的伤不必再换药了,五日後自然就好了。 这几日我过得很难受,因脸上的痂不停的泛痒。我从小挨打受伤经历惯了这种难受,知道这是伤长好时必有的反应,只能咬牙忍著。好在晚上入定之後便不会觉得痒了。 今日便是第五日,寨子里传出的鸡鸣声将我唤醒。浑身出了一层臭汗,黏黏的特别难受。左脸觉得很闷,很不舒服。 偷偷穿好棉袍披上棉大氅,来到门前将屋门打开一条缝。门口守著两名亲兵,困倦的靠在廊柱上打盹。院子里到处一片白茫茫的,看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显然是夜里又下雪了。 关上房门,回去里屋从柜子里拿出替换的衣服,用包袱包起来提在手里。来到门口打开屋门,轻轻闪身出来,轻轻关上门,而後纵身跃上房顶,向山腰处那温泉池纵跃而去。 不洗澡不行啊,身上都臭死了。每次服用雪莲圣丹不超过7颗的话,都会冒出一身臭汗来。若不是因脸上的伤在痊愈前不能沾水,我早就受不了冲过来洗澡了。 虽然天上没有月亮,可因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倒不会黑的看不见路。不大会功夫便到了与子络温存的温泉池,跑向了远方, 心中荡过一片温暖的春波。 这是最後一次在这里洗澡了。 麻利的脱下衣服与包袱一起放在池边温热的石头上,而後步入池中靠著边沿坐下来。热乎乎的泉水包裹住我的身子,真舒服啊…… 176 一张鬼脸 发文时间: 7/9 2010 更新时间: 07/09 2010 不知道为什麽,我躺在池边上渐渐迷糊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困,一点也不想睡,就是神志越来越模糊,就像做梦一样。 朦胧间听到水响,而後眼前出现一张脸。 这是一张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的脸。 “尧……君……?”我喃喃自语,缓缓伸出手。 那张脸很柔软,清晰的触感让我怀疑不是在做梦。他慢慢俯下脸,丹红粉嫩的嘴唇轻轻覆在我的嘴唇上。这一刻,我的魂魄一下子飞上九天…… 我晕了,头晕目眩。因身子被那深藏心底的人儿紧紧拥抱。 为什麽?为什麽会在这里梦见尧君?难道这温泉池有法力不成?为何每次在这里洗澡都会见到想念的人? “君……嗯……”我不能好好说话,因那嘴唇不住的亲吻我的嘴唇。柔软滑嫩的手指轻轻扫过我的身子,我的大腿,缓缓往胯间游弋。 当胯下脆弱的东西被那温润的手掌握住时,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睁大眼。眼前的景象一闪,不待我看清楚一切,只觉一股浓香扑鼻,我便沈入无边的黑暗…… “靖琪?靖琪?醒醒。” 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唤声,我迷糊的睁开眼,迷糊的嘟囔:“尧君?” “是我!看清楚点!”那人语带笑意的说。我揉揉眼仔细看,原来站在炕前的人是一身银灰色织锦棉袍,头戴貂绒宽抹额的云青佟。 不满的白他一眼,干吗忽然叫的这麽亲热,还以为是尧君在叫我。 想到尧君,心中一凛,倏然坐起身大声说:“我是怎麽回来的?” “呵呵,还说呢!”云青佟笑了出来,说道:“你竟然倒在温泉池边睡著了。要不是巡逻兵发现你把你背回来,怕是你会冻死在那里。” “我在温泉池边睡著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可不是,我骗你作甚?”云青佟笑呵呵的反身坐在桌前说:“快起来洗漱,都中午了,你可真能睡。本来我想今日便启程回京,看你这样子只好明日再走了。” 回京…… 云青佟的话让我将昨晚的梦和尧君一起抛至脑後,心里一阵不安的上下乱跳。缓缓下了床穿上蹬云靴,走至桌前,战战兢兢的把脸凑到面盆上方。 “靖琪……”云青佟急忙站起身想阻拦我,可是晚了一步,我已经看见我的脸了。 脑袋里“嗡”的一声轰响,闭上眼睛退了好几步,最後被及时赶上来的云青佟扶住才没有跌倒。虽然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会留下疤痕,却没想到这疤痕竟会有如此“恐怖”。 是的,我的左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可以说不管任何人看到我的脸都会被吓住的。这根本不能算是一张人脸,根本是一张鬼脸。 暗红色,鲜红色的肉皮纠结在一起,那鼓出的肉筋,就像一条条红色的蚯蚓在做垂死挣扎。整个左脸,都扭曲成一团血肉般的乱麻,致使左眼只能睁开一半。左眼的眼皮也纠结在疤痕里,就像被人横著砍了一刀。 不但丑,而且很恶心。谁会与有这样一张既恐怖又恶心的脸的人,朝夕相处一辈子?恐怕就是娘她看到我的样子,也会把我赶出家门吧。 “别担心,等回到京城,我会恳请皇上将最好的御医请来给你医治伤疤。”云青佟安慰的说,扶著我来到桌前坐下。 我已经心灰意冷,只敷衍的点点头。 “你先洗漱,我去吩咐他们上酒菜来。”云青佟说罢,一脸担忧的转身离去。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桌上的面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脸,恐怖的脸,可怕的脸…… 不……不能让子络看到我的脸……不能…… 眼前的面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丰盛的酒菜。我听不见云青佟说了什麽,只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一直在说话,不停的说话,就像一只扰人清梦的蚊子。 “让我静一静。”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酒杯说。 “靖琪,你没事吧?” “出去……”我皱皱眉,已经失去耐心了。 “好吧,你一个人静静。有事的话就吩咐人叫我……” “别说了……”我双手捂住脸,左手清晰的触摸到坑洼不平的左脸。光摸起来就很可怕,更别说看到了。 一切都安静了…… 我喝了一整坛状元红,最後醉趴在桌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披大红花在京城游街。所有看到我脸的人都被吓得四散奔逃。当街上的人跑的一个都不剩的时候,露出街市中央持剑而立的子络。他举起剑指著我,大喝道:你这个妖怪!说!你把我的琪儿怎样了! 心头猛然一痛,倏然睁开眼,全身惊出一身冷汗。 慢慢起身下床,摸出火折子点亮油灯。火炉上温著一壶茶,走过去拿起茶壶对著壶嘴一通猛灌。 一壶茶被我喝了个精光。 放下茶壶,愣愣的盯著房门发了会呆,忽然想起今日天一亮就要启程回京了。 穿戴整齐,随意挽了个发髻,用汗巾蒙住左脸系在脑後,这张脸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人的。 开门出屋,守在门口打盹的亲兵听到动静吓得一精神,看到是我急忙站好行礼问安。我摆手说不必理会我,便往院外走去。 山寨中央的广场上排满了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我军将士的。我从守夜的兵士那讨来火把,用了半个时辰左右找到了没有头的方东。 命人将方东的尸体单独抬出来放在一旁,将他的腰牌拿下来用绸缎方巾包好塞进怀里,而後便亲手浇上灯油,拿著火把点燃方东的尸体。 不能将没有头的方东尸体带回他的家乡,他的亲人会受不了的。 看著方东的尸体被火焰吞没,我面无表情的将火把递给身旁的兵士,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黄天在上,我颜靖琪在此与方东大哥结为异姓兄弟。我的这条命是方大哥给的,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像孝敬亲娘一样孝敬他的双亲,会把他的兄弟姐妹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如有心口不一,必将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我一直跪著,,男人有预谋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直到方东的尸体烧为灰烬。 朝阳的光从东方升起,我缓缓站起身,看到周围站满了兵士。而那些官宦子弟,都聚集在高处的洞口往我这边张望著。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拿著昨晚喝干的酒坛回来,将方东的骨灰一捧一捧的放进坛中。 兵士们很安静,除了呼吸声与马厩处传来的马嘶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静静的看著我的一举一动。 待地上再也没有一丝骨灰,我恭敬又很小心的将骨灰坛抱回屋里,用炕上铺的上好的锦缎封口,而後包成包袱放在炕上。之後便收拾需要带著上路的行礼等物。 外面开始嘈杂起来,兵士们的脚步声,吆喝声,训话声,熙熙攘攘。云青佟推门进来,他身後跟著端著早饭的亲兵。我没说什麽,坐下来与他一同吃早饭。 一切都收拾停当,亲兵进来禀报说可以出发了。云青佟点头,站起身看了我一眼,便大步而去。 我没有再穿盔甲。我将云青佟的盔甲放整齐还给他。 当我骑上踏雪,云青佟与将士们已点燃了广场上的所有尸体,而後一声令下,启程回京。 177 班师回朝 发文时间: 07/10 2010 三万人马出来,如今只剩下五千人不到,还要带上八千多叛军俘虏。我很奇怪,叛军明明被杀的差不多了,怎麽还会有这麽多人? 云青佟告诉我说,这八千多俘虏里面有一大半是埋伏在山里等著暗算我那一万八千人马的。可惜在我後面跟著的大队人马赶到之前,这些叛军就被鬼巫伊斯莫用迷药放倒了。这也是叛军倒霉,因没想到我会独自一人上山,并顺利救走方东,这便坏了他们的暗算计划。我冲过去之後,紧接著伊斯莫就来了。 因留在山寨里的兵士大多都是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所以招架不住叛军的攻势,一下子就被攻入山寨。好在我带著三千骑兵及时赶回来,没让他全军覆没。 总觉得这个伊斯莫挺奇怪,子络说伊斯莫对他别有用心,是怎麽个别有用心呢? 还有一点我很想不通,记得当时方东躲藏的鼓楼离我并不近,他的双脚又有伤,怎会及时赶到我面前替我挡下夺命炸雷的?而且我回头看时,根本没有看到方东,只看到将要爆炸的炸雷。他怎麽可能扑到我身上呢?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云青佟偷偷告诉我。那日大战,炸雷朝我飞过去时他刚好冲出院子,全都看到了。 我问他看到什麽了。 他说他看到方东见有炸雷朝我飞过去,而我却毫不知情,便焦急的大喊一声往下跳。可是他的双脚无法走路,情急之下便从鼓楼上跌下来。与此同时,我身上忽然射出两道极为细小的红光,射入方东下落中的身子里,方东便奇迹般的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扑飞出去了。 我睁大眼,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著云青佟。他在讲鬼神故事麽? 云青佟见我一脸不信的样子,只给我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之後便起身回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 我仍坐在火坑前,伸出左手看著无名指上的焰心指环。上面的红宝石被火光照耀的非常刺眼,刺得我双眼酸涩不敢正视。 伸手将方东的骨灰坛抱进怀里,自言自语的说:“方大哥,你说我该怎麽办才好?” 回程的路途走的很快,因所有将士都有马骑。而那些叛军俘虏,只能跟在马後狂奔。有叛军受不了这种赶路方式,趁夜弄断绳索偷了兵士的干粮和马逃跑。 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骑著踏雪很轻松的便追上逃跑的叛军,一刀结果其性命。本来我军带著他们这些俘虏就既费粮食又费精力,还敢偷东西逃跑,不是给我借口减轻负担麽? 一路下来,我就地正法了上百名逃跑的叛军俘虏,以至於那些俘虏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後来便再也没有俘虏敢逃跑。毕竟吃点苦也比没命强。 云青佟打趣我,说我简直就是个阎罗王。我没有理会他的话。 越接近京城,我的心里就越烦乱。晚上睡不著,入定也静不下心,只好骑著踏雪在周围溜达。那些逃跑的叛军算是成了我的出气筒,供我发泄心中的恐慌和烦躁。 我晚上出来巡视从不裹汗巾,凡是看到我脸的人不管是我军将士还是叛军俘虏,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惊呼不断。 这很正常,任谁半夜三更的忽然看到一张鬼脸都会吓坏的。 白天赶路的时候,我会用汗巾裹住左脸。可即使是这样,除了云青佟外的所有人都会对我敬而远之。他们看我眼神是恐惧的,是惊恐的。 吃饭时我问云青佟为什麽叛军有那麽多炸雷我军却没有。云青佟说炸雷太过残忍,皇上不许用此物对付我们大齐国子民。这东西是由皇上亲自监制,而後运往边疆用以对付入侵的匈奴的。如今叛军拥有大量炸雷用来造反,是因那些运往边疆的炸雷都被合兴王暗中扣下了。也是因炸雷总是丢失,皇上才下决心清剿合兴王党羽的。 原来如此。看来皇上是个好皇上。 我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暴躁。我赶走了云青佟派给我的亲兵,我怕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折腾他们。俘虏不敢再逃跑,我便没有了发泄烦躁的地方。於是我只好在睡不著的深夜里,抱著方东的骨灰坛坐在营盘外的远处吹凉风,好让自己纷乱的脑袋冷静下来。 不管我多麽不愿意,多麽心慌意乱,我军仍是在第九日的午时到了京城的城门外。 早有快马回京报了信,在我们到达城门时看到的是一派喜气洋洋锣鼓震天的欢庆场面。这自然是迎接我们这支“打了大胜仗”的残军班师回朝的。 出去三万人,只回来不到五千人,有什麽可庆祝的? 我像个魂魄不全的呆儿,糊里糊涂的跟在云青佟的马後进了城门。空中飞舞著鲜花,一朵朵的落在我们身上。很多姑娘小姐挤在人群里,对我,对云青佟,对程将军等指指点点。嬉笑声,道喜声,恭贺声不绝於耳,可我根本就什麽也听不进去。 恍惚间来到一处宽阔的大道,长长的大道直通向前方远处高大雄伟的皇城城门。迎接的百姓变成官兵与朝臣,锣鼓声也换成喜庆的宫乐声。跟在我们身後的将士们看押著俘虏转道往军营而去,而我们这些带队的将军,则径直往皇宫走去。 班师回朝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面见圣上,这就意味著……马上就要见到子络了。 眼前的景色有些晃荡,全身开始出虚汗。心跳不齐,呼吸困难。 我很少会这麽怕,我几乎没这麽怕过。从我记事以来,少有的几次感到恐惧都与子络有关。 是因我太在乎他才会怕麽? “颜将军,快下马,我们不能骑著马进宫。”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觉有人拉住了踏雪的缰绳。我猛然回神,看到站在皇城门口迎接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盯著我看。而拉住踏雪缰绳的是程将军。 心里打了个突,,你铁石心肠的透露出玄机, 急忙跃下马来,快速闪到云青佟身後去。我可不想跟这些朝廷官员打交道。 这只是小小的意外,很快就过去了。丞相亲自上前与云青佟寒暄,而後引著我们进入皇城大门。我低著头跟著云青佟,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在我身上。这些眼睛里有好奇,有诧异,有嫉妒,有羡慕,有不屑,有鄙夷,很多很多。 178 君臣合演 发文时间: 07/11 2010 通往金銮殿的大道似乎非常的短,而这些围拢在我们周围的朝廷官员又似乎走的非常快。悠扬的宫乐声伴随著急促的脚步声,只几息之间便进入金碧辉煌的大殿。 看著眼前的地面由平坦的青石变成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我一直绷著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 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不怕了。 大殿两旁摆著两列矮几,上面是美味佳肴。整个大殿都回荡著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酒菜香味。我偷偷斜眼看了一眼一旁矮几上的酒菜,咽了口口水。好久没有闻到过这麽香的味道了,好久没有见过这样诱人的菜肴了。若是方大哥没死就好了,他也可以与我们一同见识皇宫,一同畅饮御宴。 不经意间,看到左侧离皇上最近的一张矮几前立著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那镶金丝玉瑙的麒麟朝靴,深紫色缎面腾云蟒袍,一指宽的镶玉髓的黑缎腰带…… 簇拥我们进入大殿的朝臣开始高呼万岁,并行跪拜大礼。我被这山呼声惊醒,急忙收回目光随著朝臣一同跪拜见礼。 皇上言免礼平身,众朝臣谢恩之後起身散回两旁各自的班位落座,只把我们几个出征归来的人晾在中央。 偷眼看向他的方向,他也跟著坐下了。他似乎在看我,我却不敢看他的脸。 皇上开始说话了,嗓音温和大气,将我们几个夸得世间少有。不用看皇上的脸,光听声音我就知道,他就是那位韩大爷。他的声音很亲切。但是我知道,皇上的亲切是做给人看的。为君者能掌控百官坐镇天下,自然不是什麽好相处的。 在长崎山下跟子络私会的那几日里,子络曾提醒过我,皇上是不会允许臣子超越他的。而这次我们大战叛军,立下显赫战功,皇上一定会大加封赏才能表现他的褒奖与爱才之心。可皇上已对子络心生间隙,又知道我与子络亲近,定然不会让我掌握兵权。 这麽说来…… “皇上!臣有话说!” 龙椅上的皇上刚夸完我们,正打算进入正题挨个封官,一旁忽然出现一个不协调的声音高声说道。皇上顿时住口,一旁久候的太监急忙上前递上一碗香茶。皇上接过来浅酌几口解解渴,而後放下茶碗说道:“郭爱卿有何话说?” 我转眼一看,站出来的那人是郭信德。 “皇上,颜靖琪乃罪臣颜彬鹤之三子,又因抄家後无处谋生自卖自身为宵凌王爷府中侍奴,按规矩他是没有资格入这皇宫大殿的。如今虽清剿叛贼立下奇功,却仍是侍奴身份,怎可加官进爵?” 说的真够直接的。 转回眼继续看著地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身份不可能不被抖出来。只是不知道郭信德做这出头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子络的安排。 众朝臣听了郭信德的话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实这件事在坐的众朝臣没几个不知道的,只是没人敢说出来罢了。有子络坐在那里,没有受到特殊指派,谁敢说? “哦──朕想起来了,”皇上恍然大悟般的拉著长音说:“确有此事。不过那颜彬鹤所犯之十条罪状,其中确有不实之处,不然朕也不会免他死罪放他回家。至於侍奴一事嘛……宵凌王,确有此事麽?” 皇上在装糊涂? 我翻起眼睛偷看龙椅上的皇上,只见皇上冲我调皮的挤挤眼。心中一明,看来这一出是子络和皇上事先串通好的,想借此去了我侍奴的身份。 子络从矮几後站起身,行礼道:“皇上,确有此事。” “哦?可有带来凭据?”皇上一脸郑重其事的问。 “凭据在此。”子络从怀中拿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的很整齐的卖身契呈上。一旁的太监走过来接在手中,躬著身转身呈给皇上。皇上伸手接过卖身契,展开来仔细看了一遍。 文武百官此时已不再说话,一个个或是好奇,或是等著看好戏,或是一脸思虑,皆眼巴巴的看著皇上接下来会如何处置我。站在我身旁的云青佟偷偷拽拽我的衣袖,而後竖起大麽指示意没问题。我瞥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以示谢意。 其实与云青佟相处还是挺舒服的,我们年纪相仿,且他在某些方面很细心,很会照顾人,比我这个什麽都不会又不懂操心的人强多了。 端坐於龙椅的皇上看著我的卖身契扬起眉点点头,表情有些怪,有些……想笑却不敢笑的意思? “颜将军,你看看这卖身契可是你亲手所写?”皇上合起卖身契,递给一旁的太监。太监接过来下了龙台,走至我面前撑开卖身契给我看。 我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皇上,他既然叫我“颜将军”,可见是已经确定要封我什麽官了。而後随意的看了一眼卖身契,这当然是我亲手所写的,便行礼回道:“回禀皇上,此卖身契确是微臣亲手所写。”既然皇上你称我为将军,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自然要称呼自己为“微臣”了。 “果真如此……”皇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精明的笑容,那太监便急忙将卖身契又拿回去。 皇上看看我,看看卖身契,又看了一圈众朝臣,开口说道:“既然此卖身契确是颜将军亲手所写,那麽他确是侍奴的身份,朕自然没有封一个侍奴官爵的道理。” 众朝臣听了皇上的这番话後,面色各有不同。有那麽一小部分人明显松了口气,而一旁的武官行列里,却有大部分将军都面露不忿之色。凡是下过战场打过仗的人,都明白战场的凶险,又有我脸上的伤为证,自然会为我鸣不平。 “不过,此次平乱颜将军屡立奇功,不有所封赏的话恐怕天下英雄会对朕有所不满,对朝廷有所疑虑,那麽朕的江山岂不因此而巍巍可及了?” 皇上的这番话让众朝臣又变了脸,其神色表情千变万化十分有趣。我忍不住想笑,急忙低下头以作掩饰。这话说的也太过了吧,有那麽严重麽? “哪位爱卿能给朕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皇上微微一笑,仰身靠在龙椅背上,将这颗刺手的仙人球扔了下去。 “皇上,臣有一计请皇上定夺。”又是郭信德说话了。 “哦?郭爱卿请讲。”皇上笑弯了的眼睛里发出闪闪精光。 “臣以为,颜将军可以战功换回其自由之身,皇上再稍加封赏便可。这样不但显示出我皇对忠臣良将的厚爱,又不至於落人口实,说颜将军年纪轻轻便高官侯爵,是不是仰仗什麽人的遮天权势。” 郭信德的话刚说完,众朝臣便开始窃窃私语。那一双双别有用意的眼睛全是看向子络的。很明显,郭信德最後的这句话就是冲著子络说的。这绝不可能是子络的意思,看来是皇上要借助这件事警告子络,警告所有与子络有关系的朝臣。 179 大殿听封 发文时间: 07/12 2010 当然,也有警告我的意思。 皇上不愧是皇上。 转眼偷看子络一眼,子络也看著我,冲我微微点一下头。看来这一切都在子络的意料之中,他这是让我放心。 “嗯,是个好办法!”皇上眉开眼笑,转而问我道:“颜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微臣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双膝跪地磕头。 “好!颜将军快快请起!呵呵呵……”皇上非常高兴的让我起身,而後吩咐道:“拿火盆来。” 一旁的太监躬身应是,将我的卖身契放在龙案上,转身下了龙台往後殿行去。众朝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次换议论我。我站起身再次偷看子络,皇上这次可没有问他的意思。子络冲我微微一笑,嘴唇微动,做了个亲我的动作。 脸上猛然火烧,急忙低下头不再看他。 怎能在这金銮殿上做这样的举动!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云青佟忽然发出一声忍俊不住的闷笑,低声道:“做什麽忽然脸红?” 这下我连全身都烧起来了,他一定是看见子络的动作了! 真是太丢脸了!等没人的时候我一定要…… 大殿内忽然安静下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缓缓接近龙台。抬眼看去,见那太监手端托盘,上面放著一个海碗大小的金盆,盆里面燃著一簇火苗。 我忽然意识到什麽,直愣愣的盯著那火苗挪不开目光。这火苗即将让我脱去侍奴身份。 “皇上。”太监躬著身,恭敬的将火盆递至皇上面前。皇上看著我微微一笑,缓缓拿起龙案上我的卖身契轻轻抖开,缓缓提至火盆上方,那跳跃的火苗便一下子将那张脆弱的宣纸焚成一团火焰。 我看直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那团火焰落入盆中,化成一团看不见的热气。 “呵呵呵……”皇上轻笑著摆摆手,端著金盆的太监便闪退一旁。而後皇上缓缓扫视一圈两旁的百官,开口说道:“众爱卿都看见了吧,朕已亲手将颜靖琪的卖身契付之一炬。颜靖琪愿以他的显赫战功换回其自由之身,如今他已不是侍奴的身份。那麽,他就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接受朕的赏赐了吧?” “皇上英明!”坐在矮几前的众百官转身行礼高呼。 “嗯,朕很英明,朕什麽时候都很英明,你们这群马屁精!”皇上笑著嗔怪道。 “呵呵呵……”众百官轰然一笑,转回身端坐於矮几前,郭信德也满目笑意的转身回去自己的班位坐下。 “靖琪!谢恩!”一个声音在耳边有些焦急的低声说,袖子被拽住晃了又晃。 回过神,转著眼睛看看左右。文武百官都看著我,脸上是清一色的微笑,眼神却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子络也在看著我笑,笑的很奇异。 我如大梦初醒,急忙跪拜下来大声说:“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靖琪听封。”皇上高声说道。 “臣,颜靖琪听封。”我直起身子行礼说道。 “虽然颜将军以其战功换回自由之身,但也不能毫无封赏。朕封你为正四品忠武将军,食邑五百户,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二十匹。颜将军,望你能继续报效朝廷,一展宏图之志,快请起吧。” “谢主隆恩!”我再次叩头谢恩。这次,我的声音大了些,有力了些。称呼也从皇上变为我主。既然被封了官,那皇上就真的是我的“主子”了。 虽然落得一张鬼脸,但能脱去侍奴身份,又加官进爵,为我颜家一雪前耻,这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只是…… 我缓缓站起身,偷眼看向子络。他在对著我微微的笑。 心中一痛,我与他已没有任何瓜葛了,再无理由可以与他朝夕相处。 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我们一同入宫听封的一共有六名将领,除去云青佟与程将军外,其他的都是各营指挥将领,基本我都叫不上名字。皇上挨个封赏之後,便让我们落座一旁,开始庆功宴。 我一点兴致都没有,在与皇上和众朝臣共饮一杯庆功酒之後,便只盯著眼前矮几上的美味酒菜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就如傻了一般。 忽然之间不知谁说了句什麽话,而後满堂大殿便又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都聚集在我脸上,这样的刺激自然将我从云山雾海中唤醒。 我睁大眼睛打量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冲著我笑呵呵捋胡子的郭信德脸上。很明显,又是他。 “怎麽?颜将军方才在魂游天外麽?”郭信德打趣的说。不熟悉我们两家旧怨的人,会以为我们是结交甚好的老友。 “呵呵呵……”皇上与众百官轰然一笑。 我莫名其妙又有点无措的看向一旁的云青佟,云青佟皱皱眉,冲我使了个颜色。我不明其意,龙椅上的皇上却说话了:“颜将军,方才郭爱卿说起你的伤。朕看你一直以巾帕遮面,何不去了巾帕让我们看看你的伤势?” “呃……”原来是想看我的脸,不怕晚上噩梦缠身麽? “颜将军,有皇上金口玉言,还有何可犹豫的?”郭信德帮腔道。 “是啊,去了巾帕吧。” “是啊,让我等看看颜将军的战绩嘛!” “对,去了巾帕……” 众百官顺著郭信德的话你一言我一句,最後汇集成潮,向我奔涌而来。我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子络,谁知他却低头饮酒对我不理不睬。 无奈之下转眼瞪向对面而坐的郭信德,这次一定是他故意的! 郭信德得意的捋著胡须,一脸等著看笑话的模样。就算云青佟说以往他与我爹作对是做给人看,我却觉得他确实对我家心怀不善! 亦或许……他是妒忌我?因他小儿子也入军了,却没混上入宫听封的资格? 既然他们都想看我的脸,让他们看看又何妨。 我缓缓抬起手抓住脸上的汗巾,众百官见我的举动立刻安静下来,全都聚精会神的盯著我的脸。我心中嗤笑的看著这些朝廷官员,他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看看曾以姿色迷惑宵凌王的侍奴,如今变成一幅如何丑陋的模样! 猛的,我将汗巾抓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低著头若无其事的子络。不,子络不是若无其事,而是面无表情。 看来,子络此时很生气。 郭信德真的是子络的眼线麽?还是说郭信德其实是皇上在朝中的眼线?又或者,郭信德见子络与皇上生了间隙,便转而投诚皇上那边了? “啊……” “纭…啪啦……纾纭…哗啦……” 惊吓的抽气声,低声惊呼声,酒杯掉落声,筷子掉在矮几上打翻酒杯的声音,谁能知道,,他闷不吭声的预告了结局, 甚至还有吓得不由自主的歪坐在地上的“扑通”声。 我抬眼看向皇上,皇上一脸恐惧的侧身扬臂,用宽大的袍袖挡住脸面,有些结巴的说:“颜,颜将军,快快戴上巾帕吧。”我白了皇上一眼,不屑的撇撇嘴,用汗巾重新裹住左脸。 何必呢,多此一举! 众百官见我重又遮住可怕的左脸,才余惊未散的纷纷坐好。一旁伺候的宫女也吓得低著头,颤著手为他们收拾矮几上地上摔倒的酒杯碗筷。 子络仍是低著头,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罢了,我在这里只能扫兴。 “皇上,微臣身子有所不适,恳请皇上恩准微臣先行告退。”我站起身行礼道。 “呃,是啊,颜将军归途劳顿,又大伤初愈,身子孱弱,快回去歇息静养吧。养好了身子,才能为国尽忠效力嘛。”皇上迫不及待的说道。 180 荣归故里 发文时间: 07/13 2010 “是啊是啊……” “皇上圣明啊……” “颜将军需好生静养才是……” 众百官一脸关切的应和皇上的话纷纷说道,只是却没一个人敢正眼看我的。 我在心中冷哼,恐怕你们巴不得我快走吧,这张鬼脸吓坏你们了吧。皮肉之伤而已,我又没得病,静养个屁! 再次行礼,便预离席而去。皇上见我要走,急忙又说:“颜将军且慢。” 我停在矮几前,躬身行礼等候皇上有何吩咐。 “年爱卿,你带颜将军去吏部安排一下行程吧,千万不可怠慢了才是。”皇上一脸关怀的说。 “臣遵旨。”吏部尚书年庆余起身行礼道。 “谢皇上体恤。”我也跟著行礼。皇上笑著点点头,我便跟著年庆余离开大殿往吏部而去。 正四品忠武将军,听起来挺气派,却只是个散官,没有实权。这在我意料之中。 食邑五百户,就是说皇上给了铁饭碗,将我颜家养起来了。但是,五百户的抽税而已,仅能衣食无忧。想过得富庶,还得自己想办法赚银子。 没有实权,也就没有外财可拿。除了赏的金银绸缎还有点用,基本就是给了个能活到老的保证而已。 上面这些都是年庆余说的。 说完这些,他偷偷小声告诉我。虽然这封赏大打折扣,不过仍是有空子可循。正四品的将军衔,若是家里有办法赚银子,可以养不超过两千人数的侍卫,也就是私兵。这还不算家仆在内。 这话倒让我心中一动,两千人就是四个营,勉强够上一个军的兵力。这麽说,我如今可以养自己的军队了。 既然皇上已开始对子络有所顾忌,那麽我就要早作准备。我与子络此生都脱不了干系了,若是皇上对子络有何动静,我也是逃不掉的。 这个年庆余,也是子络的人麽? 坐在踏雪背上,前面是两列鼓乐队吹吹打打欢天喜地,後面跟著十名抬著赏赐的禁卫。年庆余说这禁卫是皇上事先安排的,说是送给我做侍卫之用。我心里很清楚,这是皇上安排在我身边盯梢的眼线。 年庆余又偷偷告诉我说,这十名禁卫是子络安排的亲信,将计就计的安排到我手里,让我可以放心使唤。 我不禁想,到底是皇上运筹帷幄呢,还是子络棋高一著呢? 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盔甲,戴著大了一圈的头盔。汗巾裹面,不伦不类。好在看热闹的百姓并不懂得那麽多,只是觉得我这样很气派很威风。又知道我是打了胜仗立了大功的将军,自然鲜花敬献欢声笑语。 至於那些知情人,都在金銮殿吃庆功宴呢。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巴结一下云青佟这个皇上眼前的大红人的。 乱七八糟的想著出了京城的城门,我忽然回过神来,拉停踏雪转身望向高大的城门。 我如今已不是侍奴之身了,我如今是正四品忠武将军。宵凌王府,我回不去了。 忽然想到的这个事实,让我又坠入了一层浓密的云雾里,就像一切都离我远去了似的。 踏著红红的夕阳,迎著寒冷的冬风,我看到了那熟悉的村口,以及站在村口迎接我的,一年不见的家人与乡亲。 他们脸上都带著激动的笑容,目光中是殷殷期盼。而当我越走越近时,站在首位遥望我的娘却逐渐落下笑容,显出悲伤之色。 我忽然从云雾中回到地上,因为娘与兄嫂的眼泪,因为娘风华将尽犹显沧桑的面容,因为那些恭贺声不断的乡亲们真挚的笑容。 或许回家也不错。 在离娘还很远的时候,我便跳下马来,取下头盔交给侍卫,快步跑到娘面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娘“哇”的一声哭出来,抱著我喊“可怜的儿啊”,这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大哥大嫂,宏儿曲儿,柳儿连枝画梅,全都涌上来劝娘,也全都掉著眼泪。这情景让我想起了抄家後在这里落脚的第一天,我们一家人也是抱头痛哭。只是这一次,娘哭的更痛,或是应说,哭的很痛快。 我真担心娘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这样大喜大悲的折腾。 好不容易哄住娘,乡亲们簇拥著我们一家进入村里往家走。一路上全村人都出来了,立在村道两旁纷纷道喜。镇官也来了,送上活的鸡鸭鲜鱼以表庆贺之意。 家里的宅子变样了,比原来大了一倍。因娘一路拉著我的手又哭又笑的,我自然是不好问其原由。待进了家门,乡亲们才纷纷离去。娘嘱咐镇官说明晚在家中设庆宴,请他将附近邻里镇上该请的人请来。镇官笑眯著眼躬身应是,那恭敬的样子就像我家还没落难时,那些巴结爹的小卒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名、利、权”三者之间的紧要联系,也似乎明白爹以前的所作所为为的是什麽。 我觉得唏嘘不已,每次自己在经历巨变之後,都会如大梦突醒般忽然醒悟很多事。 娘赏了鼓乐队银子,请他们留下住两日,明日晚上庆宴上请他们再次献艺。有银子拿,那些鼓乐队的人自然不会拒绝,很高兴便应承了。娘吩咐曲儿带他们下去安排吃住,便带著我们一家人进入内院。 来到内堂东暖阁,进屋後宏儿上前去了我的披风和盔甲,与连枝画梅三人将盔甲整齐的叠放在靠墙的矮柜上。 娘眼泪汪汪的拉著我的手坐下,细细端详我。我低著头不敢看娘,更担心娘若是执意要看我的左脸该怎麽办。 娘一定会吓晕过去的。 “儿啊,今後就不用再去王府了吧?”看了我半晌,娘却问了这麽一句话。 我愣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娘没问我官职,没问我战功,没问我伤势,却先问我是否不用再去王府,难道娘心里一直对我卖身给子络的事非常耿耿於怀? “自然是不用去了,三爷如今可是四品忠武将军。”宏儿笑著立在一旁插话道。 我冷冷的瞥他一眼,抬起脸来说:“娘,家里怎麽得著信的?” “是王爷早就送信来,说你立了战功,马上就会加官进爵。前日又送信来,说你这两日便会衣锦还家。我们每日都在村口等你呢。”娘拿著汗巾拭泪,声音不稳的说:“琪儿终於长大成人了,可以光宗耀祖了。” 我微笑的摇摇头,说:“娘,您也知道,我不是那块当官的料。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超越爹曾经的官位了。” “哎!莫要妄自菲薄!”娘嗔怪的拍拍我的手说:“你爹是承袭了你爷爷的爵位,算的什麽本事。你如今的荣耀可是靠战场厮杀挣回来的。幸好只是受了点伤,能完好的回来,这就是祖上有德了!” “娘,一屁股坐了下来, 您看三弟是不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哥忽然插言道。 娘听闻睁大眼睛又端详我几眼,而後破涕为笑道:“是啊,琪儿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稳重多了。不管怎麽说也是率领千军万马打过仗的将军,自然是要有一番气魄的!” 娘的话惹得屋内众人一阵欣喜而欣慰的笑声。不过,宏儿的笑容有些勉强,看我的眼神中有些恐惧。 181 谁是主子 发文时间: 07/14 2010 前去安排鼓乐队的曲儿回来了,回说前院里站著十名威风凛凛的官兵,抬著几个箱子一动不动的。我这才想起皇上给的赏赐还未交给娘,便吩咐曲儿让那些侍卫进来内院献礼。 一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被侍卫们挨个抬进暖阁。娘虽然满面笑容,却不再像去年子络送礼来时那样兴高采烈了,看来家里的日子如今过得很宽裕。 看过赏赐之後,娘吩咐大哥安置。我告诉娘还有二十匹宫造绸缎明日会送来。因今日百官都在朝堂吃庆功宴,宫内外署衙都放假了,这绸缎就没提出来。 在暖阁内跟娘和大嫂说了会话,一名家仆在门外回说晚饭备好了,问娘在哪里用。娘吩咐送来暖阁,那家仆便下去了。 转头看向厚厚的门帘,这次团圆饭,该叫上爹一起了吧。 我起身说回屋更衣,娘嘱咐我快去快回,我应了,便往外走。柳儿跟上来给我披上裘衣,宏儿捧著我的盔甲,头前引路往我的住处走去。 我的住处不再是那间小套房,变成了一座雅致的院子。柳儿说刚过了年,娘就与大哥商量著扩建宅子,并给了宏儿一百两银子,把这宅子改至大哥名下。之後便给他们办了婚事。 我心中一动,问柳儿既然嫁做人妇,就相当於赎了身,为何还做这种伺候人的活。柳儿脸上一红,说其实平日里他们不用做什麽活。大哥在镇里和汾安郡都开了铺子,并买回很多家仆,如今家里的大活小活的都不用他们动手,指挥下人做就行了。 我笑说我也不用他们伺候,让他们歇著,柳儿却撅起嘴不理会我。 屋里的摆设布置是效仿以前我住的流云轩,只是那些观赏的物件却没有那麽名贵。衣柜里为我准备好的新衣试了几件,虽然胖瘦都合适,却显得短小了些。 柳儿摇头,说这一年我长了不少,这些衣服看来是都不能穿了。我说怎麽看著柳儿似乎变矮小了呢。 柳儿说去找大哥讨来年初时他做大了的一套衣服,而後便出去了。我看著摇晃的棉门帘微笑,如今柳儿倒像是管家婆一样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宏儿,宏儿自从进屋後便低著头一句话也没说。 我走至梳妆台前坐下,解下裹面的汗巾,解下发带,吩咐道:“伺候梳头。” “是。”宏儿低声应是,走过来拿起木梳。可他刚抬起眼,便看到铜镜中映出的我的一张鬼脸,顿时惊叫一声扔了木梳摔坐在地。 我看著铜镜摇摇头,宏儿什麽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这麽点胆,难成大事。 “笃笃”“三爷!太太让小的来问出什麽事了?” 门外传来曲儿的叫门声,宏儿急忙一骨碌身爬起来想回话,却因我冷淡的眼神吓得又闭上嘴,灰溜溜躲至墙边。 “进来吧。”我说道,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柄木梳,将头发圈到身前慢慢梳理。 曲儿开门进来,见宏儿低著头站在墙边,一幅余惊未散的模样,便问道:“三爷,是宏儿伺候不周麽?” 我斜他一眼,他们兄弟不合麽?怎麽现在曲儿竟直呼宏儿其名了? “来伺候梳头。”我将木梳放在桌上。 曲儿应是,走过来拿起木梳。他自然也看见烛光下铜镜中我的那张鬼脸了。他的眼睛倏然睁大,手哆嗦了一下,眼眶里立刻水汪汪的。随後他垂下眼帘,吸吸鼻子,很麻利的将我的头发揽在手中仔细梳理。 我闭上眼睛,一边感觉木梳在发间游走,一边说道:“你们的主子是我还是宵凌王爷?” “扑通”“三,三爷,呜呜呜……” “我曲儿的主子只有三爷。” 睁开眼,微微一笑。镜中的笑容很可怕,镜中露出的曲儿的一只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混著一股心痛。 这个曲儿是不是可以为我所用? “曲儿,你多大了?” “回三爷,小的十四了。” 我点点头,十四岁,很不错的年纪。 “今後你就跟著我。”我说道。 “啊,谢三爷!”曲儿很激动的大声说,却仍是很用心的为我梳好发髻。 “三爷!三爷!呜呜呜……”宏儿惊慌失措的爬过来哭叫。 我皱皱眉,低斥道:“哭什麽哭!我又没把你赶出去!若是惹了柳儿不高兴,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宏儿听罢急忙噤声,只是眼泪却仍是留个不停。我在心里摇头,宏儿天生就是奴才命,上不了大雅之堂。 不过,若是没有宏儿如此,哪有曲儿命在? “三爷,梳好了。”曲儿恭敬的说,放下木梳退後一步,那看著宏儿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如实招来。”我拿过狐绒宽抹额,曲儿很机灵的上前接过抹额为我戴上,而後拿过配套的镶狐绒紫金发冠为我戴在发髻上。 跪著的宏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前後说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在把他们兄弟带回府中的半年後,子络就派人找上宏儿了。 子络以曲儿的性命为要挟,令宏儿每个月向他禀报一次我和我们颜家的一切。并许诺绝不会对我不利。宏儿为了曲儿的安危,又害怕子络的身份,便答应做子络的眼线。 听完宏儿的哭诉,曲儿撇撇嘴,一脸瞧不起宏儿的样子。我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声说没有宏儿就没有他,他瞧不起谁也不能瞧不起宏儿这个从小将他养大的表哥。 一番话说的曲儿无颜见人,低著头跪下来给宏儿磕了三个响头。兄弟俩後来抱在一起低声哭泣。 我继续摇头,站起身走至门前拉开屋门。正贴在门上偷听的柳儿一个踉跄扑进我怀里,手里的一套衣服脱手而落。 扶住柳儿,接住衣服,兄弟俩吓得急忙止住哭声站起身。柳儿也弄了个大红脸,低著头站好不敢说话。 我眉头一皱,转过身低斥道:“出去!” 柳儿很委屈的应是,慌忙出去关上房门。 我将衣服放至桌上,坐下来没好气的说:“混账!柳儿身怀有孕竟还让她干活?” 宏儿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说:“回三爷,柳儿平日是不干活的,只因今日三爷回家……” “你也给我出去!”我“啪”的一拍桌子。 “是……”宏儿又一哆嗦,带著哭音应道,蔫蔫的退了出去。 “三爷。”曲儿拿过一条崭新的雪白汗巾呈到我面前。我接过汗巾裹住左脸,便起身换衣服。 幸亏刚才柳儿进来的狼狈,并没有看到我的脸,不然还不知会吓出什麽事来。这不是我在意自己的相貌,而是这伤疤确实太吓人了。 182 合家团圆,开棺验尸 发文时间: 07/14 2010 大哥的这套衣服大小还算合适,就是有点胖。想起大哥那张有些发福的脸,心中就有点奇怪。明明这一年又是扩建宅院又是忙生意这样劳碌,为何没有瘦反而胖了? 曲儿说很多男子在成婚几年後都会发福。大哥这还算是晚的,大概是因孙少爷有的晚。 这真是一件常见的怪事。 收拾整齐之後,来到书房。书房的窗棂上映出爹端正坐著的影子,与不停书写的手。 爹在写什麽? 轻轻敲门,里面传出家仆的询问声。曲儿上前回说三爷来了,爹的影子便停滞在那里。 家仆过来开了门,恭敬的见礼,而後却转身退出书房离去了。曲儿将我推进去,也没跟进来,伸手关上房门。 看来家里的下人都被叮嘱过了。 爹没有说话,也不看我,神色看上去像是在忍耐什麽。他又开始动笔写,不知道写什麽。 我慢慢走至他身旁,接著灯盏的黄光细看纸上。那沧桑的字迹被透明的水滴晕开了。 “爹,你在写什麽?”我拿起一旁还未装订的一叠宣纸问道。 爹的身子一震,颤著声音说:“在,写自传……” “写自传?”我随便看了两眼宣纸上的句子,便放回去问道。 爹别过脸去用袖子沾沾脸,而後转回头将面前染花了的宣纸团起来扔在一旁,说:“我要将我这一辈子写下来,给颜家子孙後代留下教训。” 我点点头道:“不错,等爹写完了先给我看看吧。” 爹刚想下笔,却因我的话愣住了。他缓缓抬起脸,奇怪的看著我,似乎我是个陌生人。 爹的脸看起来苍老多了,精神却还不错。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沾著一丝湿意,很有些可怜。这与三年前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掬起衣袖沾去爹脸上的湿润,小声说道:“情势所逼,不得不学学爹的为官之道。” 爹睁大眼睛,眼珠子转了转,轻轻点点头。 “爹,咱们先去吃团圆饭吧。”我伸手拿走爹手里的狼毫笔,走过去拿起棉斗篷回来披在爹身上,搀扶起爹往外走。 爹没说话,从没有如此温和又如此温顺的任我施为。当我搀扶著爹进了暖阁後,等候的娘他们一个个又留下高兴的眼泪。 我只感动了几息之时,便被桌上那繁多养眼的美味菜式馋得口水直流。我这馋劲因这两个月军旅生活更加厉害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乐,很满足。我们全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娘是最高兴的一个,因大嫂又有喜了。而柳儿连枝画梅三个,都被娘收了干女儿。如今除了柳儿与宏儿已经成亲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连枝与画梅还未有著落。而宏儿,在不久前成了爹的干儿子。 本来这是一件很可喜的事,宏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双哭红的眼睛不住偷瞧我。我知道他这麽做的用意,也知道爹这麽做的用意。爹是想留住宏儿的忠心,宏儿是想在他败露之後依仗爹的分量不被我赶出家门。 我自然不会赶他走,只是觉得他如此胆小不堪大用非常可惜。不过他倒是可以帮助大哥照顾家里,这也是不错的。 爹没坐多久,便又回去书房继续写他的自传。爹走後娘喜极而泣,说自从家里落难後,今日是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微微笑笑,继续吃美味佳肴。爹娘没有想害我,他们知道子络对我的喜爱,想我跟著子络不会吃苦头。宏儿也没有害过我,虽然宏儿被逼做子络的眼线。至於那个串通叔父吃里爬外的榆钱,等闲暇了我会去拜访他一下。 正吃的高兴时,大哥忽然问起我的伤,全家人立刻将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没了食欲,放下碗筷敷衍两句,便借口归途劳累,告退回房歇息。 出了暖阁,听到里面传出娘怪罪大哥的声音。紧接著曲儿跟出来,问是不是要回去歇息。我令他备马,我要带著侍卫去拜祭尧君。 家里只有六匹马,於是只带了五名侍卫与曲儿,带上铁锹等物向尧君的坟墓奔去。 曲儿什麽都没问,只做好我吩咐他做的事,果然是很好用的。 到了埋葬尧君的那片小树林,留下两名侍卫在林外把守,我们便穿过干枯的树林来到尧君的墓前。墓碑上又挂满了泥泞,而这次却没有温酒可以让我擦去泥泞了。 跪下来拜了三拜,而後站起身,沈声说道:“破土取棺!” “是!”侍卫们与曲儿齐声应是,挥动铁锹挖了起来。 我定定的看著尧君的墓碑,心里揪成一团。脑中开始一幕幕划过与尧君从相识到成亲的日子。而後是莫尔的一举一动,他身上的味道,以及遇到他之後的种种。 棺材被抬出来了,我立在棺前,扬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心跳急而沈重。耳边传来曲儿的告退声,我无意识的摆摆手,转眼这片覆盖著薄雪的黄土地上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站立良久,我终於稳下心绪。轻轻伸出双手抚在棺盖两侧。收拢五指搬了一下,棺材很轻巧的便离开了地面。 果然,这里面是空的…… 眼见为实。 一手抓住棺材,一手握住棺盖边沿,运起内力灌於两臂,一使劲…… “格拉……”棺盖被掀起一道缝隙。抓著棺材的手转而探入缝隙里,握住边沿。握著棺盖的手臂再次较力,只听一阵“格拉拉”刺耳的响声,一枚枚女儿家芊芊玉指粗细的铁钉随著被掀起的棺盖离开了棺材。 “!当”将棺盖扔在一旁地上,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转身走至一旁,弯身拿起一根插在泥土中的火把。回到棺材旁,火把黄黄的光将空空的棺材照耀的非常清楚。 其实就算不开棺,也知道里面是空的。开棺,是为了什麽呢? 棺材边沿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很多细小的黑洞,其中两两黑洞紧密相连。这应是棺盖被启开之後又钉了一次。棺材底部铺著锦褥的边沿显出几个细小的孔,想是为了喘气用的。当时我伤心欲绝,一心想死,对一切都置之不理。家里人将尧君匆忙埋葬,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 可棺材埋入土里,即使有小孔可供呼吸,却也不能长久。这就是说,在棺材入土之後,立刻就有人来开棺救出尧君。因相隔很短,所以看不出这新坟是否被动过。 会是谁安排了这一切呢?是尧君安排的麽? 说不通啊,尧君没有空闲安排这些。 若是尧君在逃跑之後就安排了呢?娘给他的金子足够他买通人手了。 可是,尧君诈死的药是从哪来的呢?是他自己制的麽? 不,这里面绝对还有别人! =================== 今天第二更,哇嘎嘎 183 赐婚是个什麽东西? 发文时间: 07/15 2010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鸡鸣声将我唤醒,雪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样飘飘荡荡落下。忽然想起还有不满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这可是家里落难以来第一个团圆年。等过完年,就出去游历天下吧,可以长长见识,或许还能寻访到偏方医治我脸上的伤疤。 心里这样想著,顿觉轻松许多。将挂在胸前的玉坠拿出来握在手心。犹豫片刻,稍一用力拽断红绳,缓缓伸直手臂悬於棺材上。 我曾在你面前说永远不将它拿下来,可既然你抛弃了我,我就没理由继续留著它了。 我的心太小,装不下两个人。 缓缓张开手掌,乳白色的凝玉如雪花一般,带著火把照耀出的光晕,翻滚著落入棺底…… 那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殓入心腑中的棺,葬入回忆的沃土。 一大早起雪便停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罢早饭,娘和连枝便张罗著给那十名侍卫量身定做新衣。大哥带著宏儿前往汾安郡料理店铺,大嫂与柳儿都有身孕,凑在一起姐姐妹妹的瞎聊。 画梅已是大哥的妾室,这是爹钦点的,大嫂不愿意也得愿意。不过画梅很老实很贤惠,一如以前一般伺候大嫂,大嫂便也没抱怨什麽。 我将曲儿与侍卫头领孔桥叫入屋内,做了一番安排。毕竟家里有了铺子,又快过年了,这安保防范是要做足的。之後又吩咐孔桥教导曲儿习武习字,预备几年後曲儿就可当大用了。 安排完一切,来到书房向爹讨来已经装订好的一本自传翻看。这本自传开头是爷爷还在世时,爹和叔父在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虽然不喜欢那些明争暗斗,但是为了活的更好,不受欺负,还是要学学的。 快中午的时候,家仆来禀报说一个叫夜星的,自称是我弟弟的人在门外求见。心中一喜,急忙吩咐说我要亲自迎接,并告诉爹夜星是我在王府时认的干弟弟。 爹听罢放下笔,整整衣襟,迈著八字步随我一同往前院去。他脸上虽然装的一本正经,双眼里那欢喜的光芒却非常明显。他老人家就是喜欢家里人丁兴旺,不然怎麽会收宏儿为干儿子呢。 我很高兴的迎出大门,只见一身浅黄狐裘头戴白绒帽的夜星,与一身侍卫黑裘袍黑裘冠帽的韩桢二人,一个满面笑容一个面目忠厚的立在门前。见我出来二人先是一愣,紧接著夜星便欢呼一声“大哥!”,飞身扑过来将我抱个满怀。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从没有接到过如此热情的见面之礼。当我越过夜星的头顶,看到立在原地的脸色泛青的韩桢时,又忍不住扬起笑容。 可这笑容,在看到韩桢身後一眼望不到头的,用大红色绸缎装饰的礼品时,却僵在脸上。 他们带来的这些礼品是什麽意思? “大哥,真没想到,这才两个多月没见,你就高出我这麽多了!”夜星终於抱够了,放开我嗓音嘹亮的说。 我转回目光看著夜星,缓慢的说:“那些礼物是……” “聘礼!师兄送来的聘礼!”夜星将一颗炸雷扔进我脑袋里。 韩桢上前两步,抱拳一礼,大声说道:“冷王妃在51日前暴毙於汾安郡别院内,20日前入葬西陵。昨日庆功宴上,皇上说此乃不吉,需给王爷续弦,便将忠武将军颜靖琪许配给我家王爷为妃。今日在下奉王爷之命送来聘礼,赐婚圣旨将在明日送来。” 韩桢的声音很大,似乎想让方圆百里所有的人都听到。我本就被夜星的话炸的晕乎乎的,又被韩桢的这番话炸成了傻子。 赐婚……是个什麽东西? “哎呀!这不是韩侍卫嘛!什麽风把你吹来啦!”身後传来一个喜庆嘹亮的声音,一只保养有方的白嫩玉手一使劲把我拨到一旁走上前来。 “见过嫂夫人。”韩桢抱拳一礼,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这位是……”夜星不再理会傻呆呆的我,走过去站在韩桢身旁。 “这是将军的大嫂。”韩桢低声回道。 “哎呀,这孩子是谁啊?长得真精神,多大了?”大嫂笑容可掬的拉起夜星的一只手问道。 “回嫂嫂,我叫夜星,今年十五岁,是靖琪大哥的义弟。”夜星很清脆的说,脸上扬起乖巧的笑容。 “哎呀真乖!爹呀!咱们家又舔了一口人啦!”大嫂转头向门内喊道。 “大奶奶,咱们进去说话吧,这麽冷的天可别受了寒。”柳儿走过来搀扶住大嫂说。 大嫂拍拍她的手说:“你看看我,都高兴忘了。你也是的,自己身子也重了,不可劳累才是。”说罢,转脸笑著让道:“韩侍卫,小夜星,快进来吧,别站在那了。” 二人行礼答应,带著长长的送礼队伍鱼贯而入。而我这个要“嫁人”的将军,却被冷落在一旁无人理会。 眼前的聘礼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穿梭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算过完。饶是家里的宅院扩大了一倍有余,这些聘礼仍是挤得前院後院满满当当。家里人除了爹仍端坐於堂内,其他人都围在院子里指挥聘礼的摆放。 我都快成摇钱树了,就算子络是王爷,可他哪来的那麽多银子? 娘和大嫂像两只兴奋的花蝴蝶,在前院後院不住飞来飞去。那一脸的红光,就像天上掉了金饼子刚好掉进她们嘴里似的。 呆呆的摇摇头,呆呆的迈步进门,眼尖的家仆见我进来了立刻跑过来“!当”一声关了院门。 看著院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真有点快过年的味道啊…… “哎,你还傻站著做什麽,快进来给你爹引荐引荐!”娘总算是发现我了,笑眯著眼睛走过来拉著我进入正堂。 大嫂已经拉著柳儿与夜星在堂内落座了,韩桢自然是跟著夜星的。众人见我进来坐下之後,才正式互相见礼,之後便都眼巴巴的等著我说话。 我看看左右,又看看爹,之後看到娘直冲我挤眼睛使眼色。忽然想起刚才进来前娘说的要我引荐的,便起身介绍夜星。 夜星是个很乖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师父无极老翁是怎麽教导他的。虽然不是那种很会讨喜人的性格,却也乖巧的惹人疼爱。 当然,这乖巧只是针对他的长辈。对於韩桢,他可一点都不客气。 184 怎麽会这麽严重? 发文时间: 07/16 2010 爹笑呵呵的捋著胡须,对於又多了个夜星做干儿子很是喜欢。我不知道爹这麽高兴是因家里人丁兴旺,还是因夜星是子络的师弟,又与韩桢成了亲,颜家也间接与皇亲攀上了关系。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冷汗,子络送来了聘礼,明天还会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到,这样说的话我们颜家根本就和皇家结亲了嘛! 夜星献茶认亲之後,爹很高兴的让他坐下,而後看著我缓慢的说:“关於琪儿的亲事麽,这还要看琪儿自己的意思。” 我翻白眼,这时候您老装什麽好人啊?明日圣旨一下,谁还能抗旨不成? 娘侧过身掩口笑,众人皆偷笑,只有夜星笑著看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无奈的站起身,说道:“你们看著办吧。”而後大步离开了厅堂。 听到身後传来夜星叫我的声音,而後是大嫂和娘拦住他的声音。我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摇头,我在家里到底是个什麽货色?或者说,我在爹娘心里到底是个什麽物件? 回到屋里屁股还没沾凳子,便有家仆来说午宴已在内堂备好,娘让我过去吃饭。我真的很不想去,可想到夜星才进家门,若是不去陪陪说不过去,便极不情愿的去了。 忽然发现夜星是海量。大哥那个酒鬼不在,宏儿能喝点却也不在,在座的除了爹能陪夜星喝几杯,就只剩下韩桢能应付应付了。可韩桢一般都不喝酒的,这次也不例外。在喝酒这方面,夜星从不强迫韩桢。曲儿不能喝,毕竟才14岁,还小著。於是,我被夜星灌倒。 这死小子,竟敢灌我喝酒! 不行,我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他想干什麽? “三爷,三爷,您快醒醒,宫里送东西来了!三爷!” 耳边很吵,吵得我头痛。很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到曲儿拿著热气腾腾的手巾不住给我擦脸。一旁的凳子上还放著一瓶薄荷香。 闻到空中浓浓的清凉香味,想来曲儿是用那薄荷香叫醒我的。 “怎麽了?宫里送来什麽东西了?”我仍有些头晕的撑起身子,晃晃头问。 “两百多辆大车的粮米啊!都在门口那,三爷您快去看看吧!”曲儿一脸惊慌的说。 “什麽?”我一个激灵,急忙下床蹬靴,问道:“宫里做什麽送来这麽多粮米?” “那领头的太监说这是明年一年的禄米,因刚收了各州田税,禄米仓放不下了,便将京城附近官员的禄米先发下来了。”曲儿急急的说著,端来漱口茶与漱盂。我草草的漱了口,便急匆匆赶往大门口。 刚出了内院,我忽的站住,狐疑的看向曲儿问道:“为什麽叫我去?家里的事不都是娘和大嫂张罗麽?” 曲儿神色难看的歪嘴笑笑,说道:“三爷,太太和大奶奶多有不便,您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我还想问什麽,却听到前院传来一个太监不满的抱怨声,便再也顾不上多想,急匆匆来到正堂。 那太监正在对几个家仆横眉立目,似是不满受到主人家慢待。可一见我进门,却吓得手里的茶碗也摔了,人还差点从椅子里滚到地上去。见他的神色,我猛然想起自己的脸,急忙伸手摸摸。果然,没有裹汗巾。可明明记得自己喝醉前脸上还裹的好好的啊。 曲儿也发现不对,急忙掏出自己的汗巾给我,我接过来忙乱的裹住左脸,上前去搀扶那太监。那太监惊呼一声,甩开我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麽,逃也是的跑了。跟他一起来的随从看见我也跟著他跑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 来到大门外,看著长长的一队粮车,脑袋一阵发晕。这麽多粮食,往哪放? “曲儿,骑快马去汾安郡把大哥和宏儿都叫回来。跟他们说说这粮食的事。我去看看娘和大嫂。”我吩咐道,转身往里走。 “三爷!三爷!”曲儿大惊失色的追过来拦住我说:“三爷,您还是别去看太太和大奶奶了……” “为何?”我皱起眉头。 “她们,她们……”曲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又红又白的难看。 我不再理会他,一手将他拨到一边,大步往内院走。 “三爷,太太和大奶奶是因被您的脸吓著了,在屋里歇。柳儿吓得摔在地上小产,老爷刚找了大夫来在房内诊治,您还是别去了!” “什麽?” 我张大嘴,瞪大眼,转过身,瞪著曲儿。 为什麽?怎麽会这麽严重? “怎麽……回事?”我上前一步抓起曲儿的前襟,将他的脸逼至眼前。 “三,三爷,是,是……”曲儿很害怕,结巴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我忽然灵光一闪,放开曲儿,大喝道:“来人!” “在!”两名侍卫上前来行礼应道。 我瞪著眼睛,沈声喝道:“去把夜星带到我房里!曲儿!快去找我大哥回家!” “是!”侍卫与曲儿一同应声,分头做事。 我紧张的心里缏姨,犹犹豫豫的来到柳儿和宏儿的住处扒著墙头往里看。只见屋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啜泣声。 看了一会见没什麽动静,自己又不好火上浇油的上门,便又往娘那去。 到了娘的院子,刚好碰见连枝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往里走。看到我过来,连枝吓得差点扔了托盘。急忙低下头躲到墙边,战战兢兢的问安。 我问连枝手里端的什麽,她说是安神汤,还请我千万别去娘那,娘这会正伤心。 看来大嫂那也不用去了。 我说不出话来,点著头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我还能有何话说呢?这张鬼脸吓坏了家里人,吓没了宏儿的孩子。眼看就近年关了,我怎能闹的家里过不好个年…… 回到暖和的屋里,看到夜星低著头跪在中央。我浑身无力的走至软榻前坐下,无力的低声问:“怎麽回事?” 夜星抬起一点头,翻起眼睛看我一眼,看到我的表情後又急忙垂下眼,懦懦的说:“烨大嫂嫂她……她想看大哥的脸……所以……所以让我灌醉大哥……” “你可真听话啊。”我无奈的闭上眼睛。 这到底怪谁呢? “呜……大哥,我没想到会这麽严重,呜……”夜星忽然哭了起来,就像一般的孩童一样哭泣。 185 走不了 发文时间: 7/17 2010 更新时间: 07/17 2010 我拍案而起,呵斥道:“你没想到的事多了!你不怕我的脸,不表示别人也不怕!”说著,我一步跨到夜星面前,举手便要打。 夜星没有躲闪,也没有抵挡,止住哭声直起腰抬起头闭上眼,一幅任我打骂的样子。 我的手掌定在空中怎麽也落不下去。 夜星还小,他没有过家人,自然很多事不懂。与其责怪他,不如怪自己为何不防备,为何会被他灌醉。 收回手掌,慢慢退後,最後颓然坐倒在椅子里,喃喃的说:“你去叫孔桥过来。” “大哥……” “去!” 夜星抹了把脸,抽几下鼻子,低著头出去了。不大会,他和孔桥一起进来了。 “将夜星关入柴房三天,每天只给一碗热水,一个馒头。从此刻开始,我任何人都不见,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见。”我低沈的说。 “是!”孔桥应道。 我看向夜星,“你若是逃跑,我们就断绝兄弟情义。” “星儿不敢……”夜星哽咽的说 “下去吧。”我别过目光说。 二人告退离去。 待房门关上,我长出一口气,缓慢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照著铜镜,抓下裹住左脸的汗巾。铜镜中的脸,真丑…… 天黑了,暖炉里的炭也烧的差不多了,屋里有点冷。 屋门外开始断断续续的传来家人找我的声音,有曲儿的声音,有大哥的声音,有宏儿的声音,自然都被孔桥等侍卫挡驾了。屋内很黑,再也看不清铜镜中的丑脸,可是却显得更可怕了。 连我自己也觉得害怕。 忽然想起一个人,孟梓先生。他是伊斯莫的师兄,他医术高超,他会有办法治好我脸上的伤疤吧? 可是,孟梓先生都没能救回二哥的命,他的医术…… 不!去找孟梓先生!找到他,问问他,当年二哥的病是真的治不好,还是有鬼! 无论用什麽手段,也要找到孟梓先生,也要逼他治好我的脸! 我看到铜镜中的一双鬼眼,冒出殷红嗜血的灼光…… 不经意间,远处传来遥远的鸡鸣声。鸡鸣第一次,四更天。 拿出火折点亮烛灯,随意的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打好包袱,忽然发现没有银子。 要说得的金银不少,可一锭银子也没落到自己手里,全都给家里了。 难不成去抢? 抢就抢,凭我的武功抢钱劫道还不是轻而易举。 打定主意,吹熄烛灯,开门出屋。扑面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 举头遥望,宅院内一片漆黑,只有屋檐廊下偶尔亮著的一盏灯笼,在微弱的月色下散发著幽暗的亮光。 飞身跃上房顶,三两下来到後院马厩,牵出踏雪,来到後门。 後门口挡著一人,身高四尺,头戴棉帽,手持灯笼,背背包袱。 “闪开!”我没好气的说。 “三爷,不管您去哪,曲儿都要跟著您,伺候您!”曲儿跪下来,很坚定的说。 沈默一时…… “好吧,你去牵匹马。”我说道。 有个人跟著伺候也是不错,还可以顺道教教他武功识字。 出了後门,还未上马,前方又出现一人。这人身材颀长高大,全身雪白的狐裘就如天神降世。他身後半丈之处立著一排挑灯的侍卫,一个个笔直的如雪地树桩。 “……”走不了了。 “夜深人静,要往何处去?”那高大的身影慢慢向我走来,低沈磁性的声音缓缓的说。 “去寻找灵方治脸。”我毫不隐瞒。 “哦?那若是找不到呢?”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我垂下眼帘,找不到自然就不能回来。这张脸如今已经害了家里人。 他抬起眼,冷冷的说:“小子,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夫人,琪儿我带走了。” “是,是,王爷千岁……”曲儿声音打著颤,行了礼,慌忙忙牵著马反身进去。 当後门缓缓关闭,脚步声与马蹄声迅速远去,他垂下眼,大手掐住我的脸,给我一个惩罚的狼吻。 被这嘴唇吞下时,我便全身都软了。自从上次分开,距今也有半个多月了。忽然被这思念的嘴唇吞下,我几乎立刻就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他感觉到我的无力,伸出双臂将我抱进怀里。那充满他独特气味的醉人舌头,毫不客气的占领了我口内的一切。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全身软软的瘫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那嘴唇猛然离开了,在我气喘吁吁的补充空气时,一眨眼间嘴里便被倒入了什麽东西。我迷糊的抿抿嘴,动动舌头,嘴里那滑溜溜的东西便顺著喉咙流入肚子里。 “什唔……”我想问他喂我吃了什麽,却又被他堵住嘴猛亲。干脆不说也不问,老老实实的让他蹂躏。反正在他手里我是扑腾不动的。 我的嘴唇在他的口中变成任意形状,他的舌头肆无忌惮的玩弄我的嘴唇,我的口内。 渐渐的,我发觉不对劲,好像身体越来越乏力,越来越不能动弹。 他终於亲够我,牢牢的抱著我,浅笑著说:“我就知道你会跑,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 我张大嘴,眨眨眼。 他凑过来咬一口我的嘴唇,说:“宝贝,你身子上一点奶气都没了,变成血气和煞气了。等你的脸治好了,你会变成妖精,地地道道的妖精,只属於我一个人的妖精。” 他一边说著,一边把我横著抱起来。我现在一点也无法动弹,一点也用不上力,所以脑袋只能耷拉在他手臂上。 “你刚给我吃的是‘凡香软骨散’?”我问,眼前的景色一晃,他抱著我上了马,而後托起我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没错,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驾!” “你说我的脸能治好?” “当然。我就知道伊斯莫那家夥不会那麽老实的给你治脸。” “真的能治好?跟以前一样?” “呃,说不好。但绝对会好很多,起码不会把我的岳母大人吓著。” “没有骗我?”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赐婚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少给我贫嘴!” “冷含烟暴毙,我没老婆了,皇上给我找个老婆,连翻带爬滚的张开了双臂, 有何疑问?” “……”瞪眼,火冒三丈。 “宝贝,别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确实有点内情,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好麽?” 夜风寒刺骨,月色冰肌肤, 马蹄踏绒雪,情浓影依处。 这次总算是能想出一首完整的诗来。 186 已经习惯了(h) 发文时间: 07/18 2010 远目紧闭的城门,心中亦甜亦忧。 甜之甜,子络如此爱我。忧之忧,这脸真的能治好麽? 临近城门时,子络扬手打出一支火箭冲向高空,城门便“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子络没做任何停留或减速,箭一般冲进城门,冲向宵凌王府。 到了王府门前,候著的侍卫上前牵住踏雪,我便像一个布偶一样被子络一路抱入他的青宵苑。 一进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一人高的青铜大暖炉靠墙放著一排,一个个冒著白烟,将屋里熏得香气宜人。 伺候的太监丫鬟上前去了子络的狐裘大衣,而後子络把我身上的棉大氅扒下来扔给太监。之後抱著我坐在偏厅的软榻上,太监丫鬟放好衣服,拿著木屐过来给我们换上。换好後抱著我来到里间,跟随而来的太监丫鬟掀开纱幔,子络吩咐一句“任何人不得打扰”,便进入纱幔之中。 眼前的景色一晃,身子“扑通”一声被扔在贵妃椅上。子络一边打哈欠脱衣服,一边嘟囔:“你这个小家夥,真能折腾人,啊──欠──” 脱完了自己的衣服,他便跨坐在我身上,扒我的衣服。我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的瞪著眼看著他把我扒了个精光,而後他奸笑著抱著我进入卧房,滚到床上,盖上锦被,呼呼睡去。 真够快的。我眨眨眼。 子络真是很辛苦啊,我是不是应该再乖一点? 或者说,只要我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他就不会这麽辛苦的总围著我奔波吧。 还是动不了。 闭上眼睛,一边运转内力冲开经脉,一边寻思子络的话。看来子络已经找到方子医治我的脸了。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天色微亮时,我终於可以动弹了。我竟然用了一夜才冲开经脉。是药力太厉害,还是我的内力太弱? 撑起一点身子,聚气一吹,桌上的黄金烛台熄灭了。重新躺下来,轻轻拆下他的发带,浓密的华发绸缎般散落。而後拆下自己的发带,轻轻钻进他怀里,抱住他健壮紧实的腰,闭上眼睛,终於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嗯……”我不舒服的动了下身子,身上热得出了一层汗,还有一个火热的硬邦邦的东西,夹在我两腿之间,在臀缝中缓慢抽动。 头顶有个粗重的气息呼呼直喘,身子被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大手在我身子上性感的乱摸。 我醒了。 被这样搞不醒就有鬼了。 闭著眼养了会神,待感觉神志与力气都恢复了,便一使劲翻身压在他身上。 “既然这麽著急,怎麽不叫醒我?”我跨坐在他小腹上,反手抓住屁股後面那高昂的巨物。 “嗯~宝贝~我想进去~”子络怪模怪样的撅起嘴,双手握住我的腰,顶起屁股说。 我浑身发热的看他一眼,便直起身子抬高臀部,往後挪了两步,扶著他高大粗壮的分身,慢慢压坐下来。 子络忽的坐起来,握紧我的腰,使劲往下一按。 “噗”的一声轻响,他巨大的欲望便没入後庭一半。 “嗯……”我皱皱眉,下面有点痛,里面有点烫,但更多的是饱胀的满足。 “宝贝,痛麽?”子络放缓力道,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他的声音热的发颤,湿润的舌尖挑起我的耳珠,吸入他的双唇里。 “不痛,已经习惯你的尺寸了。”我扬臂搂住他的颈子,气息下沈,一下子坐到底。 “嗯”子络轻嗯一声,很享受的皱起眉闭上眼,握著我腰的双手转而紧紧的抱住我,那力道似乎要将我镶入他的身体。 一息之後,他猛然低下头疯了似的使劲吻我,咬我,吮吸我。从额头到鼻尖,脸颊,嘴唇。抱著我的双手又回去握住我的腰,迅速举起来,用力按下去。 这太刺激了点,因嘴唇被堵著,只能用鼻子发出不满的轻哼声。搂著他脖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手臂无意识的收紧,再收紧,与他健壮的胸膛紧密相连。 随著他速度加快,我渐渐感觉到不舒服。不是体内欲望的抽动不舒服,而是左胸的小豆子被摩擦的不舒服。那胸饰因与子络的胸膛紧贴在一起,摩擦间带动了脆弱的小豆子,发出撕扯的疼痛。 “不,慢点。”我挣扎著推开子络的身子,他的嘴唇便离开了我的脸。 “呼,呼,宝贝,怎麽了?不舒服麽?”子络停住动作,满脸欲火的问。 “这里不舒服。”我低下头看著被磨的有些红肿的左胸部位。 “……忘了有这东西。”子络盯著我的左胸说,而後弯下身子用舌头舔舔那充血通红的小豆子。 有点痒。 我仰起脸,抱住子络的脑袋,眯著眼睛感受那油滑的舌头一下下的挑动戴著胸饰的豆子。体内的巨大一股股的脉动著,撑著柔软的甬道,不住吐出润滑的汁液。 埋首在左胸的脑袋忽然不耐的轻嗯一声,身子往後一倒,便被压在床上。玩弄豆子的嘴唇缓缓游弋向上,健壮有力的双臂将我的双腿架起来,而後体内那不安的巨大便由慢至快不停的抽插。 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山响,颈子的一块肌肤被吸入口中,使劲吮吸啃咬,发出一阵阵刺痛。一只大手握住我胯下兴奋硬挺的分身性感的抚摸律动,而体内顶撞的巨物越来越大力,似乎要把那有限尺度的甬道顶穿。 律动交接处不住发出滑腻清脆的声响,有水渍声,有碰撞出的啪啪声,与此起彼落的炙热喘息声交缠在一起,在这无限春光的床榻上谱出一篇动人的乐章。 我抱紧埋在颈子里的脑袋,什麽也不顾忌,放开心扉大声呻吟,随著他迅猛的动作摆动身体。 这是幸福,这是快乐,这是无比的享受。 我也不愿离开他半步,我想永远这样被他宠爱,被他疼爱。他的怀抱是我想呆到死去的地方。他的嘴唇是我最迷恋的地方。我想与他融在一起。 快感到达顶峰,之後是尽情的喷发。在他手中喷发是最让我满足的。 他低低的笑,将喷在手中的浆液涂抹在我身子上,而後紧拥我,加快兴奋的抽动。 我要被这无比的快乐弄晕了。 他变换著各种姿势激烈的抽插,最後终於趴在我背上喷射出来。体内的巨物抵著尽头的肉壁脉动了很久,多的无处可去的浆液从撑满的甬道内溢出後庭。 抽动。  他变换著各种姿势激烈的抽插 187 埋了(微h) 发文时间: 07/19 2010 “呼,呼,宝贝,真爽,舒服麽?”子络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双臂压在我的双臂上,十指交叉相握。紧紧相贴的身子之间火热潮湿,一滴滴热汗顺著身子流淌到锦褥上。再加上依然结合的下体处溢出的粘液,弄的一床粘糊糊湿糊糊的。 “呼……好热……”我懒洋洋的说。 “我问你舒不舒服!答非所问!”子络语带笑意的说,凑过脸来在我难看的左脸上咬了一口。 “嘶──痛。”我皱皱眉,“刚长好不久,别咬。” 子络见我还是不说,作势又要咬。 “舒服,很舒服,舒服死我了。”我急忙说。 “呵呵呵……”子络呵呵一笑,猛然坐起身,一把将我抱起来,向浴房走去。 体内半软的分身突然离开,甬道内的浆液便找到了发泄口。於是,我就这样被他抱著,屁股下面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要搁以前,我一定会因羞臊而抱怨。如今都已“老夫老夫”了,也就没精神跟他计较了。再说计较也没用。 舒服的坐在浴池里,浴池的水面上冒著白烟,飘著花瓣,到处一片暖热馨香。我闭著眼睛,躺在子络肩膀上,双腿打开成一字型,让他随便在身上上下其手。 大手在胸前游走,耳边响起子络慵懒的声音说:“似是少了什麽东西?”说著,手指在脖子下面轻轻划动。 我懒得睁眼,随意的说:“埋了。” “埋了?”子络很是意外,低下头在我嘴唇上轻啄。 “嗯……”伸手抓住子络的脸,使劲啵一口,说:“人都死了那麽久了,不埋能行麽。” “呵呵呵……”子络发出一串畅快的轻笑,附和道:“是啊,都死了那麽久了,不埋会臭掉,烂掉,哈哈哈……” “别说的那麽恶心。”我不满的皱皱眉,感觉到手指顺著臀缝摸到後庭,然後便挤入里面去了。“这次不用内力了?”我懒懒的说。体内的手指很贪婪,缓缓搅动著柔软的内壁。 “嗯,想摸摸你麽,用手指舒服啊。”他很理所当然的说,又挤入一根手指。 “刚才还没尽兴麽?”我说。两根手指在甬道内翻搅,将备受蹂躏的甬道撑的有点酸痛。不过还是很有感觉。 “不,就是清理一下罢了。要为你医治脸,不能折腾的太过头了。”子络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抽出手指抱住我说:“每次一抱到你,摸到你,我就想失控。”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心里却很是高兴。谁不想心爱之人只为自己失控? 这个澡洗的很暧昧,我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他的手指光顾过了。可他却不给我摸他的里面。 我在心里打如意算盘,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一定要找机会尝尝他体内的味道。凭什麽我总是被插的那个?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俩都饿得前腔贴後背。我走路还轻飘飘的,这都是他的大东西和他的手指闹的。 出来浴房後,子络让我歪在贵妃椅上等著,自己穿上木屐跑出去安排膳食。不大会他拿著一个很精致的小木盒进来,笑著说等吃饱肚子,就要给我的脸上药。我好奇的抢过木盒打开,里面放著一些棉花与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瓷瓶。 我拿出瓷瓶端详,问他这是哪来的。他说这是莫尔给的,莫尔说我的脸定然会留下可怕的疤痕。 一定是那个伊斯莫搞的鬼! “哼!那日伊斯莫给我上药时那麽痛,还折腾了我一整天,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我愤愤不平的将瓷瓶放回木盒里。 “好了,不管怎麽说他也救了你,不然就不光是你左脸的问题了,小命都难保。”子络爬上贵妃椅从身後抱著我,嘴唇在我左脸上亲了又亲,“其实就算他没使坏,你的左脸也一定会留下疤痕的。伤的太重了。” “唉……方东大哥他……”想起左脸受伤的原因,便想起血淋淋没有头的方东,心里一阵酸涩。 “这是他的命,我派他去就是为了保护你。他尽了职,我也不会亏待他的家人。”子络一边说著,一边将手探入睡袍的前襟里,在我左胸的小豆子上轻轻拨弄,连带抚摸那红雪绒胸饰。 感觉到左胸的动静,忽然想起云青佟跟我说的我受伤时的怪事,便原原本本的对子络说了一遍。子络听罢点点头,拨开我睡袍的前襟,露出左胸戴著的红雪绒。又握住我的左手,捏著无名指上的焰心指环拉到红雪绒旁边,比对的看著说:“看来这焰心指环与红雪绒在一起果然能避凶祸。要感谢小九了。” “哦?这是九哥说的?”我一挑眉,低头看著灿亮的指环与泛著暧昧光晕的胸饰。 “嗯,小九研究过西域与匈奴的各种辟邪宝物。呵呵,应该说他自从6年前出使匈奴,见到还是王子的乌丹时就开始发疯的研究匈奴的一切了。”子络拿起我的手亲吻一下焰心指环,拉好我的前襟,环住我笑呵呵的说:“喜欢美少年是我们韩家人的通病啊。” 子络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云青佟和皇上这一对,不禁喷笑出来。记得去年过年在府里见到皇上,皇上还想把我弄进宫去呢。不过被子络的两句话给打发掉了。 “怎麽?心情好多了?”子络见我笑得欢,也笑眯眯的亲亲我的脸说:“听说自从你的脸受了伤,整个人变得像只吃不饱的狮子,见谁都想咬一口。那些叛军俘虏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吓得腿软站不住。” “呵呵呵……是啊,脸受伤後我的心情一直不好,一山还比一山高,,男人全无预警的脱下了外衣, 怕你因为我变丑了不要我。”我直言不讳的一边笑一边说出心中的担忧。 子络因我的话顿住了动作,眨眨眼,忽的将我压倒在贵妃椅上。大手掀开睡袍下摆,在我大腿上重重的抓揉,另一只手探入胯下,使劲握住我软软的小弟弟,粗鲁的蹂躏。 “啊!子络,别唔……”我想说屁屁还很痛,还需要休息。可他却不让我说话,狠狠地堵住我的嘴。 屋内响起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挣扎声,衣料的摩擦声,一丝旖旎的鼻音和急促的喘息。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接著纱幔外面传来谦公公的声音说:“王爷,可以用膳了。” 子络动作一顿,放开我的嘴唇压低声音说:“不要总让我唠叨你不许胡思乱想,你不嫌烦我都烦死了。年初一我们大婚,你就等著做我的王妃吧!” 说罢,子络坐起来,伸手拉过绒毯盖住我衣衫不整的身子,吩咐道:“进来吧。” 纱幔外的谦公公应了声是,掀开纱幔,端著酒菜的太监丫鬟便鱼贯而入,将香气诱人琳琅满目的酒菜摆了一大桌。 我裹著绒毯坐起来,看著一桌子的珍馐佳肴咽口水。馋啊~~~~~~~~~ “呵呵呵……”子络看著我呵呵笑,等下人们都走了,子络下了贵妃椅盘坐在矮桌前的锦绣软枕上说:“快过来吃吧,看你那馋相!” 我掀了绒毯,跳下贵妃椅,两步跨过去扑到矮桌前,拿起筷子就吃! 子络府里厨子的手艺可是最让我喜欢的。那红红嫩嫩的小牛排骨,就像我爱子络一样热爱。 188 上药折磨 发文时间: 07/20 2010 我吃的很粗鲁,就像营里的兵士们吃饭一样。没有吃过米糠饼那种东西,你是不知道美味为何被称为美味的。 “呵呵,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子络凑到我身边,拿著汗巾给我擦去满脸的油。又给我盛汤,又喂进我嘴里。 我这会连看子络一眼也顾不上,为什麽在家里吃饭时就没觉得有这麽香呢? 不知道什麽时候子络坐到我身後环住我的腰,他不再说话,只是不时的喂我喝汤,给我擦脸。肚子越来越鼓,我却食欲不减。於是,这一大桌的菜,被我一个人吃下去一大半。而子络不知道怎麽了,只是坐在我身後抱著我,也不吃,也不说话。 终於再也吃不下一口了,我用油乎乎的手抚著肚子往後一倒,躺在子络肩上。子络微微笑笑,拿著汗巾给我擦手。 我看到子络的眼睛里湿湿的,蒙蒙的,痛痛的。 “我的脸能治好吧。”我说。 “能治好。”子络笑,却不看我,只是扔下汗巾帮我轻轻按摩肚皮。 我实在吃的太多了。 “他们都说我长个了。”我说。 “嗯,是长了不少。”子络终於转眼看我了,他眼中的情绪似乎淡去了些。 “是你让郭信德说要看我的左脸麽?”我问。 “是啊,不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左脸,皇上怎麽会痛快的答应赐婚?”子络勾唇得逞的笑。 “皇上他……” “别提他了,他才是个色中恶鬼。”子络好笑的摇头。 “云青佟真可怜。”我轻轻的说。 “你们似乎处的不错?”子络说。 “是啊,因为我的左脸。”我说:“若不是我的脸变成这样,他大概不会对我这麽好。” “呵呵,他嫉妒你。”子络呵呵笑,“行了,别坐著了,出去走走。瞧你都吃成小猪了。” 我站起来往外走,“我的脸真能治好麽?” “能治好能治好,别总唠叨了!”子络把我推出去穿上木屐,推著我来到外屋,穿上棉袜棉靴狐裘大衣,而後揽著我来到院子里踏著薄薄的雪花慢步。 我问子络为什麽不吃饭,子络说他没胃口。我问是不是看著我的脸没胃口,子络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没理我。 我们在院子里走了半个时辰,子络见我的肚子慢慢下去了,便抱起我回屋。 坐在贵妃椅上,子络拿出一个小瓶递给我说:“喝一滴。” “这是?”我接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凡香软骨散”子络说。 我翻起眼睛看著子络,说:“一点也不香”而後仰起脸,倒出一滴滴入口中。 “是不是就算我给的是毒药你也会喝?”子络拿过凡香软骨散放在一旁。 我没说话,只是看著他倒下来侧躺在贵妃椅上。子络下去贵妃椅,转过身跪下来亲亲我的额头,亲亲我的左脸,亲亲我的嘴唇,而後抚摸著我的头发说:“真乖。上药後会有点难受,为了不让你乱动,所以给你用凡香软骨散。” 我眨眨眼,笑笑。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个。 子络也笑笑,在我嘴唇上重重的亲一口。而後拿过那小盒子,拿出药瓶,拿一小团棉花,将药瓶里的东西倒在棉花上。 那是一种乳白色的,像牛奶一样,却又很粘稠的东西。 药汁浮在棉花上,子络拿著棉花将药汁涂在我的左脸上。开始的时候凉凉的没什麽感觉,一刻之後,我的左脸就像被千万只马蜂蛰了似的那麽难受。 子络一直跪在贵妃椅前目不转睛的看著我的左脸,不时的将快要流进眼睛里和嘴里的药汁擦去。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脸上的药汁算是干透了,干泥巴一样糊在脸上,硬邦邦的难受,还烧的很痛。 这种烧灼的感觉与被火烧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种烧灼还伴随著蛰痛,酸酸麻麻的,难受的让我想咬人。 子络见我看他的眼神,怪模怪样的往後撤了下身,好像在防备我忽然暴起扑上去咬他。 渐渐的,我直了眼睛,所有的神志都被左脸的折磨夺去了。看来子络是对的,事先给我用凡香软骨散,不然我肯定会发疯的。 子络的神色非常心痛,又含著担心。他将我身上单薄的睡袍剥下上身,将下摆也掀开,而後走过去用热水湿了条手巾拧干,回来为我擦身。因我身上流了很多汗,被左脸的药折磨出的汗水不停的流淌。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著的,反正是被折磨的精疲力竭了。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了,顾不得自己光溜溜的,推开子络跳下床摸出火折子点亮琉璃盏,跑到梳妆台前照镜子。 除了左脸红肿的老高,没有任何改变。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好像被压扁了肚子。 “急什麽……最少要七日以上才会有所变化的……宝贝,快回来睡。”床上的子络困倦的嘟囔道。 我失望的盯了一会镜中的左脸,却又因子络的话燃起些希望。 走过去熄灯,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一把抓了过来, 而後爬上床,钻进被窝,缩进子络怀里,闭上眼睛。 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每次上药之後,我都会被那药的刺激折磨的精疲力竭的睡著。子络每日守著我,上过药之後便是为我擦身。我真怀疑他有没有这样伺候过老王爷和老王妃。 还有,自从我被子络带回来,他又不上朝了。这次,没有人再来催他了。我们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就差如厕也在一起了。我们甚至不曾离开青宵苑的院子一步。不管是谁来拜见子络,子络一概不见。我们都快成连体人了。 七日後…… 我抿著嘴唇坐在梳妆台前看著镜子里的左脸,那殷红色扭曲皱巴的伤疤似乎缩小了一圈。而伤疤外的那一圈皮如今变成了新皮,虽然还有点发红,却已经是粉粉嫩嫩的了。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真的有好转啊! 我想摸摸伤疤,子络急忙抓住我的手说:“乖,别摸,该上药了。” “嗯!”我兴奋的答应一声,站起身拉著子络跑到贵妃椅前,高兴的侧躺下,等著子络上药。 “你啊!”子络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头,拿过药瓶跪下来给我上药。 我抿著嘴笑,子络真的好像母猫一样护著我呢。被他吞了也愿意。(你早就被他吞了多少遍了。) 189 海外大使 发文时间: 07/21 2010 我似是习惯了这药的折磨,又似是因伤疤变小了,这药的刺激便也变小了。於是我不再疲累的睡著,於是我终於能看到子络从我脸上慢慢撕下来一张乳白色假面一样的皮。 我好奇的拿过那张皮仔细端详,里面粘著很多暗红色细碎的干皮。忽然发现,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子络不再给我用凡香软骨散。似乎上药後不能动也成了我的习惯。 七日又七日,伤疤越来越小,左脸一层层的掉皮,不知道掉了多少层。 离大婚之日还有七日。 我坐在龙腾云翔镶边的大面铜镜前,往前探著身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左脸。伤疤已经缩到颧骨之後了,殷红色变成了浅淡的赤色,就像一片干枯光滑的榆树叶趴在侧脸上。伤疤中央有一条颜色鲜红的丝缕长线贯穿颧骨与下颌之间。因非常细,就像一条沁著血的红线,又像是枯叶的脉络。 再趴近点,伸手摸摸,伤疤表层除了那条细细的鲜红色是凸出来的,两旁的叶脉型颜色很是光滑细嫩,似乎是侵入皮肤下面的。 我微微笑了笑,扭头对收拾东西的子络高兴的说:“子络!伤疤快要不见了!再有七日的话……” 子络转过头,朝我扬起一个抱歉的笑容,轻声说:“药已经用完了,莫尔说此药用完後,无论是何模样都已是定局了。” “……”我张张嘴,似乎从云端猛然掉落下来。怔愣的转回头看著铜镜,想了想,将发带解开,将散落下来的头发往前拉拉,遮住左脸一些。而後冲著铜镜笑笑,这样看起来也不错。 子络收拾好东西走过来立在我身後,扶住我的双肩,俯下身子看著铜镜中我的脸说:“瞧,多俊俏的脸蛋。” 我微微笑笑,却有点笑不起来。总不能披头散发的见人吧。 子络伸手将我的头发拢到身後,说:“已经很漂亮了,不注意看左脸的话,并不明显。” 我勾勾嘴角,点点头,“嗯,这样好多了,不会吓到别人了。”虽然仍不好看,但却不会让人看见就害怕了。 “哦,对了,午时会有一位海外大使前来做客,到时与我一同作陪吧。”子络拍拍我的肩温柔的说,直起身子拿起木梳为我重新梳头挽髻。 “海外大使?那是什麽?”我奇怪的翻起眼睛问。 “就是从大海的另一边来的使者,遥远神奇的国度。”子络满面微笑的说:“这位大使已经在我大齐住了两年了,基本学会了我们的言语,还在学习我们的国学与古史。当然,他也带来了他们国家的一些技艺与产物,与我们大齐交换学习。” “哦──是与西域胡人相似的国家麽?”我似懂非懂的问。 “嗯,可以这麽说。”子络为我绑好发髻插上簪子,扳过我的身子说:“这位大使叫‘史密斯’,头发是金黄色的,卷卷的。眼睛是蓝色的,有菱角一样又黑又粗的大胡子。到时候你见了他可别失礼於人。” “呵呵,真有意思,我倒是很想见见他了。”我好奇的说:“你放心吧,只要他别惹我,我自然不会慢待他。” “你这小子,怎麽跟只刺o似的。”子络好笑的捏捏我的脸。 我抿著嘴笑笑,我似乎除了对子络完全放心之外,甚至对家里人也开始有戒心了。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自从家里落难後,这是第一次穿上如此名贵的正服。几名太监围著我和子络忙活半晌,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我有种又回到以前昌国府家里的感觉。 穿戴完毕之後,太监丫鬟退下,我来的铜镜前左右照照,奇怪的问:“你这怎麽会有我穿的正服?” “你所有的衣服我这里都有,每隔半年便做上几套,以防你长个。”子络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在我嘴唇上轻轻一吻,“好久没见过你穿如此隆重的正服了,更添几分隽贵潇洒。” “你也是。”我给他一个乖巧的笑。 “瞎说!那日朝廷上你没看见我麽?”子络捏捏我的鼻尖宠溺的说。 我睁大眼睛,才想起那日面见皇上时子络穿的朝服。“朝服是朝服,与见客的正服又不一样。”我狡辩的说。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後是谦公公的禀报声说:“王爷,史密斯大使到了。” 子络脸上一喜,高声道:“让他到汇闲堂暂坐,我们这就来。” 谦公公应是退下,我却觉得奇怪,便问道:“怎麽你这麽高兴?那个史密斯大使很了不得麽?” “呵呵,自然很了不得。”子络神秘兮兮的挤挤眼,拉著我的手往外走,“走吧,带你去见见他。” 我不大高兴,子络似乎很喜欢那个史密斯大使,那个怪模怪样的人有什麽好的! 哼!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打扁你!(因为破相变得有点歇斯底里的某琪) 来到汇闲堂门口,侍卫掀开门帘,我跟在子络身後步入堂内。刚一进门,便听到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生硬的说:“外臣史密斯见过宵凌王爷大人。” 宵凌王爷大人?这是什麽怪称呼? “呵呵,史密斯大使不必多礼,快请坐吧。”子络笑容可掬的走过去手抚前胸欠身一礼,这种礼节我曾见过的,似乎是针对外域藩国的统一礼节。 “噢,这位就是尊夫人了吧?”那位史密斯大使转身面对我行了个抚胸礼,而後上前执起我的一只手说:“尊夫人真是天生丽质美丽大方。”之後便俯下脸撅起嘴往我手背上凑。 我立刻瞪圆了眼睛,猛然收回手就是一掌。 “琪儿!不得无礼!”子络断喝一声,瞬间迈至我身前扬手握住我的手腕。 “是他无礼还是我无礼!”我不服输的吼回去。哪有一见面就抓著人要亲的? “噢!my god!尊夫人是个男人!”那位史密斯大使像是被吓著了,针对外域藩国的统一礼节。  “噢 抚著胸口倒退好几步,瞪著眼睛无法置信的看著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女人了?”我转头吼那史密斯。 “琪儿!你太不象话了!”子络终於忍无可忍,横眉立目的朝我喝道。抓著我手腕的手使劲一推,把我也推的倒退好几步才站稳。 我瞪圆眼睛,无法置信的瞪著子络。他从没有对我这样发过脾气,从没有这样斥责过我,还是当著外人的面! “刚才来时我是怎麽嘱咐你的?你竟不当一回事?”子络毫不放松,上前一步严厉的说。 我咬著牙,恨恨的瞪一眼史密斯,再瞪一眼子络,转头就走。 “站住!你敢再迈一步试试!”子络似乎真的火了,这句话说的很重,很重。 我浑身一震,竟当真抬不起脚,迈不动步子。心中的委屈铺天盖地的冲向眼睛,眼睛开始酸涩,开始湿润。 子络竟然为了一个对我无礼的人冲我发脾气! “噢,请不要误会,尊敬的……呃,先生。吻手礼是我们英格兰人见到美丽女士的问候礼。”那金毛大使慌忙走过来打圆场,“是我的错,因阁下非常美丽,所以我错将阁下误认为是夫人。并且一时忘记了贵国的礼节,请原谅我的冒失。” 虽然听不大懂这个金毛大使说的话,不过基本能听出他是很真诚的在向我道歉。於是,为了子络的面子,我压下火气隐去怒容行了个抚胸礼,而後转身走至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我从来不会应酬,也不知道该跟这位大使说什麽,所以只能坐在这里表示我的待客之道。 ============================ o(_)o 亲们快去参加《枯荣》的调查问卷啊啊啊……(满地打滚) 190 纹绣法 发文时间: 07/22 2010 见我坐下了,史密斯大使拿出汗巾沾沾满头不知是急出来还是吓出来的冷汗,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子络没好气的瞪我一眼,眼神中的警告很明显。我垂下眼帘,当自己不在这里。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很生那个大使的气,我是受不了子络因他对我发脾气。从小到大,子络都没对我大声说过话,这次竟然吼我。 想到这个,我就气得呼吸不畅,就想找人打架。 子络和那大使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麽,我一个字都没听懂。没想到子络还会讲海外藩国的话,欺负我听不懂麽? “呵呵,大使说的不错,琪儿的确是我的夫人。我们将在七日後举行婚礼,到时还请大使务必要前来喝杯喜酒。” 子络忽然换说我们大齐国的话,这回我自然是听懂了。翻起眼睛看向那大使,才注意到他的衣服很奇怪。怎麽个奇怪呢?我也说不清楚。 他的衣服很简单,里面的里衣也是白色的,但是有很漂亮的花边。很简单的黑色马甲,很简单很奇怪的中排扣,外面是到膝盖那麽长的黑色外衣,看起来很厚。紧紧裹在腿上的黑色裤子,白色的长袜也是紧紧裹在小腿上,下面是奇怪的黑色鞋子。 金黄色的头发卷卷的绑在脑後,脸上的皮肤非常白,就像在白纸上糊了一层面粉。眼睛果然是蓝色的,很漂亮的蓝色,眼眶很深,颧骨很高,与我们大齐人很不一样。 “噢,真是太美妙了。像琪先生这样美丽的先生,在我们英格兰也会是众多先生和小姐求婚的对象的。” “咳,大使阁下,琪儿姓颜,名靖琪。” “噢,是颜先生,恕我冒昧。” “不,是本王没有好好引荐,不怪大使阁下。” “那就别耽搁了,先看看颜先生的脸吧。” “好,大使请过来看。” 二人说著说著便走到我面前,我奇怪的抬起眼看看子络,又看看满面笑容的大使。你们说话就好了麽,都过来做什麽? “咳,请恕我冒昧,颜先生,请转过脸,让我看看你的左脸好麽?”史密斯大使笑容温馨的欠了欠身,非常客气的说。 我拿不定主意的看向子络,子络点点头说:“让大使看看你的左脸。” 我奇怪的皱皱眉,还是听子络的话,转过脸去给史密斯大使看我的左脸。难道他也是大夫?他有很高明的医术? 感觉到手指碰触到左脸的伤疤,我浑身一紧,倏然後撤一下身子,紧张的转脸瞪著二人。 “没关系,让大使看看。”子络安慰的说。 我看向大使,大使的手仍举著,对我微微的笑。 好吧,还得把脸伸给人家让人家占便宜。 我很无奈,很不情愿的又转过脸,然後就觉得那不算粗糙的手指在左脸的的伤疤上摸来摸去。 身上的寒毛一个劲的站起来。 “大使,如何?”子络有些紧张的问。 “王爷大人,这伤疤恐怕治不好。”史密斯很慎重的说。 废话! 我在心里冷哼。 “不过,可以想办法遮住。”史密斯紧接著又说:“只是遮住之後,就永远都无法改变,无法抹去。” “你是说……” “对,用‘纹绣法’。” “这要问问琪儿的意思。” 问我的意思? 我斜过眼睛狐疑的看著二人。 “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颜先生,你可以转过脸来了。”史密斯笑著说。 我转过脸,疑惑的看著他问:“什麽事要问我的意思?” “是我要用纹绣法遮住你左脸的伤疤,只是这纹绣出的图画一旦刻上,就永远无法改变,永远无法抹去,也永远不会消失。所以要问问颜先生的意思,要不要用此法遮住伤疤。” “纹绣法是什麽?”去不明白的看向子络。 子络想了想,说道:“还记得伊斯莫麽?” 我点点头。 “记得他脸上画的图腾纹饰麽?” “哦──那个?”我恍然大悟,“可是他脸上的东西好难看……” “那是他们西域胡人的风俗罢了,与史密斯大使所说的纹绣法是不一样的。伊斯莫脸上的图腾是可以洗掉的,但是这纹绣法刻上之後,便就再也去不掉了。” “这个……”我看著子络一时没了主意。 “颜先生放心,我以人头保证,此纹绣刻上之後,一定让你美若神明。”史密斯信心满满的大声说。 “真的?”我斜过眼睛看史密斯,很心动。 “真的!”史密斯使劲点头。 “……”我还是拿不定主意,皱起眉头看向子络。子络微微一笑,道:“不如我们先用午宴吧。” 午宴很丰盛,子络拿出连我也没见过的葡萄酒款待大使,我也跟著沾了光。葡萄酒很好喝,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风味。史密斯大使很高兴,说没想到竟然会在大齐见到他们家乡的酒。子络微笑,说这是府上的厨子自己酿制的。史密斯听闻大为惊讶,说一定要见见这位厨子。子络只笑说没问题,以後有的是机会。 与史密斯大使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女儿玛丽亚,也是金黄的卷卷的头发,白白的脸蛋,大大的蓝眼睛,红扑扑的小嘴。她身上穿著从没有见过的很华丽很美丽的淡黄色的大长裙子,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她几乎不说话,吃饭也是非常优雅秀气。只是她的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钉在我身上,从没有离开过。 要不是坐在一起吃饭,我还不知道有这麽一位玛丽亚小姐在。 子络不让我喝太多葡萄酒,小嘴。她身上穿著从没有见过的很华丽很美丽的淡黄色的大长裙子 说这酒容易醉。可我都喝了好几杯了,根本没一点感觉。这麽好喝的酒,让我多喝几杯嘛。 後来,我终於知道子络为何要劝我了。因为後来,我开始犯晕了。没想到这酒开始没什麽,後劲倒挺大的。 我觉得全身软软的轻飘飘的很舒服,眼前又有点飘飘然,便朦胧的笑著倒进子络怀里。 其实我不是个这麽不知体统的人,不过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身子里有个不听话的小妖怪,不停的挑唆我做坏事。 我以为子络会像刚才一样把我推开,毕竟当著客人的面这样不知礼数是很难看的。可是子络却不以为意的笑著抱住我,温柔的抚摸著我的鬓发,温柔的说:“大使莫要见怪,琪儿怕是有些醉了。” “呵呵呵,没关系没关系,看起来颜先生非常爱您。”史密斯大使一点也不介意的说。 “那是自然,琪儿心里只有我一个。”子络很自豪的扬起下巴,一幅鼻孔朝天状。 我把脸埋进子络怀里闷笑,还真是大言不惭。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麽? “瞧,颜先生被您说的不好意思了,我们为了王爷大人美妙的爱情干杯吧!”史密斯大使举起酒杯说的慷慨激昂。 我明明是在闷笑,谁说我是在害羞的? 我更想笑了。 子络似乎知道我在憋笑,安慰的拍拍我的背。我抱紧子络的腰,拼命忍住想大笑的冲动。这个史密斯大使说话太有趣了。 191 脸上的花 发文时间: 07/23 2010 “父亲,您应该少喝点酒,一会您还需要给颜先生做纹绣。”一个很清甜很柔美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被这声音勾起好奇,便转过一只眼睛看著父女二人。这个一直没说话的玛丽亚小姐终於开口了,她的大齐国话说得真好,字正腔圆。 “哎,我亲爱的玛丽亚,对於这种纹绣的技艺,还是你来比较好。像我这种粗手粗脚的男人怎麽会做好这种精湛的手艺呢?” 史密斯大使的眼睛笑成月牙形,举著酒杯侃侃而谈。看他那样子,似乎也有点晕了。 原来是这个女孩子要给我做纹绣。 我不禁转过眼睛看向玛丽亚,刚好她也因史密斯的话抬起眼帘看我。我们的眼光不期而遇,玛丽亚却好像被烫著似的急忙别开目光。我很敏感的感觉到她的目光中掩藏著忧伤。 子络命人上醒酒茶,并喂我喝下一杯。之後稍作片刻,便抱著我引著史密斯大使父女来到品茗斋。 子络竟然毫不避讳的当著外人的面这样抱著我走来走去,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我自然是不可能有意见,有意见也是没用的。 子络将我放在里屋的软榻上,去了裘衣发冠之後让我侧躺下,命人端来火盆放在桌上,而後与史密斯大使往对面的太师椅中一坐,一边品茶一边看玛丽亚怎样给我做纹绣。 玛丽亚将背著的箱子放在榻上打开,从里面拿出很多小物件摆了一片。之後拿出几根小银针放在火上烧。这情景不禁让我想起孟梓先生的针灸之术,难道与这纹绣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准备好一切之後,玛丽亚来到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下,轻轻的说:“颜先生,可能会痛,请忍耐一下。” 没等我说话,子络便笑著说道:“呵呵,玛丽亚小姐请放心下针吧,即使你拿著刀在他脸上割肉,他也不会喊痛的。” 玛丽亚闻言一愣,转头看一眼子络,又转头看我。我朝她微微一笑,便垂下眼光越过她的腰侧看著子络。子络也看著我,眼神中满是笑意。 玛丽亚犹豫了一下,而後从箱子里拿出一支毛笔,沾了沾药水,在我左脸的疤痕处画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在画什麽,只觉得软软凉凉湿湿的笔尖在脸上扫来扫去来回游走。这游走显得很慢,很轻,很认真很谨慎。 子络与史密斯大使低声说著什麽,我听不大清楚。因为我此时忽然很困,很想睡觉。脸上凉丝丝的笔尖弄的有点痒,但更多的是舒服。於是,很快我便睡著了…… 朦胧间觉得脸上刺刺的痒痒的,想要伸手抓抓,却忽然想起纹绣的事来,便又作罢了。而後又睡著了。 真正睡醒时已是掌灯时分了。我仍躺在品茗斋里屋的软榻上,桌上燃著灯盏,屋里却没有一个人。 迷糊的坐起来,迷糊的想抓抓脸,因脸上刺刺的痒痒的不舒服。手刚碰著左脸,立刻烫著一样收回手,因想起左脸上的纹绣。 会是什麽样子呢?摸起来湿湿的,是不是不能摸? “来人!”我心急的叫道。 “是,三爷有何吩咐。”门外进来一人,正是诚远。 “诚远,是你啊。”看到诚远,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高兴的说:“拿镜子来给我瞧瞧。” “是。”诚远答应的很痛快,听口气似乎还很高兴。既然他回答的这麽高兴,想来我的脸应是还不错吧。 下了软榻坐在太师椅中,诚远捧著一面铜镜进来,他身後还跟著一名丫鬟,手里端著一碗热茶。 丫鬟将茶放在几上行礼退下,诚远将铜镜递给我後转身去桌上拿过灯盏举在一旁照亮。我迫不及待的举著铜镜侧过左脸,看到左脸上原是疤痕的地方,现在却伏著一朵w丽妖冶的花。 为什麽是一朵花? 我看呆了…… 这种花我从没有见过,花蕊是金粉点缀的。如宫锦丝带一般细长而优美的卷曲成一团的花瓣,由枚红色与深红色过渡而成。那如飘扬的纱幔一般波纹起伏的花瓣边沿,是较浅的粉红色。交织在一起的优美花瓣下面,探出一些细如睫毛般的w红细丝,或者也是花瓣的一部分吧。几根细丝探向眼角眉梢,几根细丝探向下颌与唇角。 整个花朵都聚集在颧骨与下颌之间,那散发出去的细长红丝更点缀出这朵花妖冶摄魂的味道来。而原本因疤痕有些丑陋的脸颊,如今看起来却妖w的惊人。 这是不是太w丽了些? 本来还想著打过仗之後自己能有一身威猛凌厉之气,可如今却因脸上这朵花多了几分妩媚妖娆。 不管怎麽说,是比原来好看多了。那什麽史密斯大使没有骗我。 可是……一个男子装扮的这般w丽夺目,似乎不大好……(喂!你也太难伺候了,变丑不不满意,比原来更漂亮了还不满意?) 子络会喜欢我这个样子麽? “三爷,时辰不早,王爷与大使还在汇闲堂等您过去用晚宴。”见我盯著铜镜中自己的脸发呆,举著灯盏的诚远开口提醒道。 我无意识的点点头,根本没往耳朵里听。脸上的这朵如血一般火红鲜w的花到底是什麽花呢?怎麽会这样诱人心动? “三爷,三爷,王爷在等您过去呐。”诚远见叫不应我,伸手拽拽我的衣袖。 “嗯?”我终於从自己妖w的左脸中清醒过来,急忙说:“好,我这就过去。” 重新梳理一下头发,戴上发冠,穿上雪白的狐裘,诚远又为我戴上斗笠,他说外面下雪了。出了品茗斋,满天满地的雪白与扑面的冰寒之气让我精神一振,随即快步往汇闲堂走去。 远远的便听到汇闲堂处传出阵阵乐声与谈笑声,我停下脚步,心里有些紧张的深呼吸一口寒冷的空气,而後继续往前走。 来到门前,守门的侍卫禀报说我来了,便掀帘请我进去。我忽然发现韩桢不在这里,难道还在我家? 是了,眼看要过年了,他自然是要在我家的。他是夜星的夫婿,而夜星又是我认下的干弟弟,爹娘的干儿子,所以韩桢如今也算是与我颜家沾亲带故了。 想当初韩桢假扮子络与夜星欢爱,直接把我气晕过去,看来今後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嘿嘿嘿…… 192 曼珠沙华 发文时间: 07/24 2010 “哗啦!”“啊!i’ sorry!” “oh, does not atter。来人,将这里收拾一下,拿一个新的酒杯来。” “是,王爷。” “琪儿,快过来,做什麽站著傻笑。” 子络的叫唤让我回了神,见斗笠与狐裘已经被跟来的诚远取下了,便急忙走过去坐在子络身边。那位史密斯大使一边盯著我的左脸看,一边使劲拍著巴掌,嘴里不停的说:“it was really !” 虽然他说的话我是一个 字也不懂,不过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是在夸赞我。於是我美滋滋的端起酒杯站起身,走至大使父女面前笑著致谢敬酒。 史密斯大使端起酒杯站起来,与我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笑呵呵的说:“噢,美丽的颜先生,这都归功於我可爱的女儿玛丽亚,你应该感谢她才对。” “大使说的是。”我欠身行礼,这会我心情巨好,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转身向玛丽亚敬酒致谢,她脸颊红晕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接过丫鬟呈上的新酒杯与我轻轻一碰,说道:“我很吃惊,颜先生竟然会在纹绣的时候睡著,像你这样不怕疼痛的人值得我们尊敬。” “不,玛丽亚小姐,没有人不怕疼痛的。”我敬一敬酒杯,谦逊的说:“只是我痛得太多,习惯了而已。” 我的话引起史密斯与子络的一阵轻笑,而玛丽亚却只是抿了一口酒低下头。我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请他们父女坐下,而後转身坐回子络身旁。 坐下之後,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问道:“史密斯大使先生,请问绣在我脸上的这朵花是什麽花?我从没有见过这种花。” “这个问题,让我的女儿来回答吧。”史密斯笑呵呵的说。 我又看向玛丽亚。玛丽亚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之後又垂下眼帘,轻轻缓缓的说:“绣在颜先生伤痕上的花名‘曼珠沙华’,是贵国的产物。据说此花原是开在天界的,乃吉祥之花。我第一眼看到颜先生便觉先生与此花特别相像,於是在为先生纹绣时,便绣了此花。” 说到这里,玛丽亚停顿了一下,而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的说:“……我恐怕……再也绣不出……如颜先生脸上的这朵曼珠沙华这样……能食人灵魂的绝美之花了……” 玛丽亚最後的这句话说得声音太小,太模糊,我没能听清楚。於是我扬著笑脸看看子络,又看看史密斯。子络也在笑,伸手揽住了我的腰,似乎在表示什麽。史密斯同样是一张笑脸,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并悄悄的在桌子底下做了什麽小动作。 我觉得气氛有点怪,便开口说道:“既然此花是我大齐的产物,为何我没有见过呢?” “呵呵,”子络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块我最爱的小牛排骨放进我面前的碗里,说:“你什麽地方都没去过,而此花又开的少,开的偏僻,你哪里可能见到?史密斯大使自来我大齐以来,经常带著玛丽亚小姐到处游览,自然见过不少稀罕物件。等过了年,忙完家里的事,我带你一起南下巡查,顺便游览江湖风光。”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顿时来了兴致,拿起筷子大声说。刚想将碗里的小牛排骨放进嘴里,却忽然想起还有客人在,忙说道:“大使先生,玛丽亚小姐,别光说话,快请用吧。” “嗯,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玛丽亚忽然站起来说。 “玛丽亚,你怎麽可以这麽没有礼貌?”史密斯不高兴的板起脸说。 “父亲,我真的很不舒服,让我先回去吧好麽?”玛丽亚小声哀求史密斯,她的声音几乎带了哭音。 咦?怎麽了麽? 我即奇怪又很舍不得的将筷子又放下,这位玛丽亚小姐到底怎麽了?不是挺好的麽,怎麽忽然不舒服? 哎,到底什麽时候可以吃啊?好饿哦。 “既然玛丽亚小姐不舒服,那麽本王就派人将玛丽亚小姐送回公馆吧。”子络站起身说。 “玛丽亚小姐真的要走麽?”我也跟著站起来,不管怎麽说我的这张脸也是玛丽亚小姐的功劳,我是要好好感谢她的。 玛丽亚抬起眼帘看我一眼,那大大的蓝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藏了许多伤情。我心里猛然一紧,不由自主的往子络身後躲了躲。她的眼神好可怕! “既然玛丽亚小姐执意要走,那麽我们就送小姐至门口吧。”子络不著痕迹的握住我的手,凑过来挡住我一半身子。 史密斯大使顿觉尴尬,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咳,今日打扰了王爷大人很久了,不如我们父女就此告辞……” “哎!女儿家早些回去乃是常理,毕竟抛头露面不合适。可大使你却不能就这样走,定要一醉方休才行!呵呵呵……”子络一番话说得非常热情得体,上前去微微欠身道:“玛丽亚小姐,请随我来。” 玛丽亚扶著裙子行了个很好看的礼,与我们大齐国的礼节不同,却能感觉到其文雅尊敬之意。(其实就是欧洲宫廷礼节,拉著裙子蹲了一下而已) 出了门,子络吩咐备车,而後拉著我与史密斯父女悠闲的往门外走。待到了大门口,马车也哒哒哒的赶过来了。我们互相话别,子络亲自执著玛丽亚的手将她送上车,之後挥手告别。 马车走出一丈多远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玛丽亚从车窗内探出头,恋恋不舍的凝视著我,拿著比汗巾小一倍的白色巾子拭了下眼角。 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目光,希望以後还是少打交道的好。至於她为我绣了一朵漂亮的花遮住疤痕,这个恩我会还她的。 玛丽亚走了之後,史密斯很隐晦的说了几句过意不去的话。子络只是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不接他的话。 这一晚,子络把史密斯灌了个烂醉,最後史密斯酒醉之余说了实话,他说玛丽亚对我一见锺情。 恶寒。 见史密斯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子络皱皱鼻子,吩咐人将他抬到客房歇息,便揽著我回青宵苑。 (04鲜币)193 甜蜜夜话 屋里很暖和,暖和到只穿著一层薄薄的纱衣也不觉得冷。与子络亲亲蜜蜜的洗了个鸳鸯浴,穿上久违的红玉袍,慵懒的侧躺在宽大的贵妃椅上,欣赏窗外白嫩嫩飘悠悠的雪花。 我没有住过皇宫,不知道皇宫的卧房什麽样。但子络卧房的这几间屋子是我见过的最奢华的了。 先不说建造的巧妙精细,只说这整个一面墙的门窗,镶的不是纸,全是透明的水晶。若不是灯烛的火苗从那水晶上映出清晰的影子,我甚至怀疑那窗子根本什麽都没镶,都是空的。 以前从没有注意过子络府里的建造装饰,如今发现这些摆设建造随便拿出一样来都价值惊人。 那个曾想过多次的问题再度浮现出来:子络哪里来的那麽多银子? 外面响起木屐清脆的“嘎嘎”声,接著一股凉风钻进屋子,穿著睡袍的子络一掀纱幔从外面懒散的走进来。 我依然侧躺在那一动不动,感觉到子络熟悉的体香与炙热雄厚的胸膛从背後栖过来。一条手臂伸入我颈下环住我的肩头,一条手臂环住我的腰轻轻一揽,我便躺入他怀里。修长健壮的双腿伸过来与我的双腿纠缠在一起,凉凉的未干的长发从他的身上滑落到我身上。 “瞧,家里来信了。” 眼前出现一张小纸条。我伸手拿过撑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母子平安 “这是……” “你看不出是谁写的?”子络亲亲我的头顶。因我的左脸暂时不能沾水也不能碰,以他这样抱著我的姿势只能亲头顶。而且洗头也比较麻烦,这头发是洗澡的时候子络小心翼翼的给我洗的。 “宏儿?”心中一喜,这意思是不是说宏儿的孩子保住了? “嗯,你已经知道一切了吧。”子络低声说,大长腿在我腿上轻轻摩擦著,好像在撒娇似的。 “嗯,知道了。”我随手将纸条扔到一边,伸手轻轻抚摸子络的大腿。坚韧富有弹性的大腿,结实的肌肉,热热的…… “史密斯大使说你的左脸要掉一层痂才能完好。到时颜色就不会这麽鲜w扎眼了,会暗淡庄重一些。”子络撩起我的鬓发拨至脑後,一边欣赏我的左脸,一边将手伸入我的前襟里抚摸左胸的红雪绒。 舒服的躺在子络怀里,歪著头欣赏窗外的幽夜飘雪。如此宁静的冬夜,如此温馨惬意的相依,真是前所未有的甜蜜与幸福。 “要多久会掉痂?”我懒洋洋的含含糊糊的问,连嘴都懒得动了。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子络凑到我耳边喷热气,大手覆在我抚摸他大腿的手背上,轻轻摩擦。 我有些犹豫,若是这时候问子络银子的事,是不是太煞风景了? “怎麽?有话想说麽?” 感觉到软软热热的嘴唇抿住了我的耳廓,我心头一热,浑身一软,说道:“冷含烟真的暴毙了?” “呵呵呵……”子络在我耳边低笑,调侃的说:“她不暴毙我怎麽娶你?” 算了,银子的事以後再问吧,没什麽大不了的。即便是他贪来的,将来想办法还回去就是了。当官的有几个是清廉奉公的? 寻思间下巴被托起来,子络含著什麽东西凑到我唇前。张嘴一咬,原是一块核桃仁。 子络舔舔我的唇瓣,亲一口,而後一边嚼嘴里的另一半核桃仁一边说:“我不喜女色的事天下皆知,当初太後赐婚只是为了牵制冷逸风手下的十万精兵。冷含烟也是不愿意嫁的,接旨之後还意图逃婚。我韩子络是谁,怎会让她得逞。我就抓了湘琴软禁在府里,逼著她老实嫁过来……” “这麽说,冷含烟与湘琴本就是一对?”我打断子络的话问。 “嗯,”子络从矮几上捏起一瓣苹果塞进我嘴里说:“当初太後忽然下懿旨赐婚时,他们正打算成亲。” 我摇摇头,拿出嘴里的苹果瓣说:“哼,真是棒打鸳鸯,也不怕遭报应。” “嘘!”子络急忙低斥一声道:“傻小子,别乱说话!” 我扬扬眉,一努嘴,这话的确不能乱说。 “其实我也没亏待他们,自打她嫁过来之後就一直住在汾安郡,我可一指头都没碰过她。只要一有机会,我就撮合他们二人相聚。你不知道,这些年我都帮他们送回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他们俩的奸情府里的老下人没有不知道的,哈哈哈……” “噗……你这夫君做的也太大方了吧。”我笑喷。 “没办法啊,不伺候好他们,怎麽应付太後和皇上?”子络得意洋洋的说,手指捏捏我的右脸蛋,“她又怎麽会这麽听我的话处处配合我?” “这麽说,冷含烟暴毙只是烟幕咯。”我将手里的苹果瓣放进嘴里吃,心中的一片烟云算是消散殆尽。书香门第 整 理 “没错,再不放他们小夫妻俩走,我就别想安心娶你进门。”子络感慨的仰面躺在椅背上说:“只是今後他们就得靠双手养活自己,再也没有以前的富贵荣华可享了。” 我不以为然,“我觉得他们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好。” “嗯,那是自然,两人都是猴精型的。说不定……” “说不定什麽?”我笑著翻过身趴在子络胸膛上,感觉到小腹处那凶猛的巨大已经剑拔弩张了。 “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你家喝茶。”子络眼神热热的说,一双手泥鳅似的钻入红玉袍的下摆里,顺著我的大腿往上缓缓抚摸。 我张张嘴,忽然觉得这时候不说话比说话好。於是我坐直身子将头发都揽到右肩外,拉下腰带将头发系住。因接下来要做的运动定然会很激烈,不绑好头发就会碰到左脸。 腰带一去,前襟大开,我赤裸的身子便展露在子络眼前。子络张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身子,性感的舔舔嘴唇。 他的样子让我忽然想起去年过十五时在汾安郡玩,我们一同沐浴後子络说过的一句话。不禁扬起微笑,俯下身捧住子络的脸说:“怎麽?很想吃麽?” 194 贵妃椅上一夜(h) 发文时间: 07/26 2010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子络的烈火,他忽然握住我的腰,猛然坐起将我压倒。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俯下身子埋首在我胯间。只觉一腔 湿热一下子包裹住我硬挺的分身。 “啊……”我倒吸一口气仰起脸,张大嘴,双手无意识的抓紧贵妃椅上铺的长毛绒毯。 非常舒服,非常销魂。 那软软滑滑湿湿的舌头温柔灵巧的爱抚脆弱的顶部与抖动的柱体,那温暖紧热的口内传出一阵阵吸力,仿佛要将我的魂魄吸走。 他真的很想吃掉我啊…… 我迷蒙著眼睛,兴奋的低喘。那温软的嘴唇缓缓将整个分身吞入到底,吮吸舔舐片刻,又缓缓吐出。就像在品尝甜美的糖果。 脑袋晕乎乎的,身子飘然然的,口中迷蒙的溢出轻唤。 那嘴唇似乎得到了夸奖,更加卖力的吞入,吮吸。温暖的大手轻柔的掌握住下面的小球,轻柔的爱抚。 好快乐,我快乐的忘记了一切,自发的缓缓摆动腰部,在那销魂的口内轻轻抽动。忽而快感形成火热,在体内横冲直撞。我打了个哆嗦,小腹一紧,急忙一扭身子,分身从他口中滑出,一股股脉动著发泄出来。 “呵呵,小家夥,这麽快就不行了?”子络取笑一声,伸手握住我发泄的分身,将喷发的热液握在手中。 我轻喘著瘫在那,转过眼睛瞥著他,因为陶醉在快感过後的舒适中,实在是没心思说话。 他花白的长发锦缎一样披了一身,在幽幽烛光的照耀下发出一丝丝金色的光线。蜜色泛红的健壮胸膛缓缓起伏著,带著长发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两颗暗红色充血的豆子一起一伏。 他还未出汗,英武的脸颊微微泛红,双眼醺醺似醉,双唇嫣红欲滴。我却已全身火热潮湿,软绵绵无力动弹了。 他笑著摇摇头,慢慢趴下来压在我身上。抓著分身的手顺著臀缝往後抚摸,将手中湿滑浓稠的液体抹在那狭窄的缝隙中。 我抿了下嘴唇,半阖著眼搂住他的颈子。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是什麽,很老实的分开双腿。 “宝贝,你的眼神真勾人。今晚我们得慢慢来。不能让你出太多汗,不然对你的左脸不好。”子络含住我的耳珠轻轻的说,游弋在臀缝中的手忽然分出两指压在後庭上,轻轻揉动入口。 “嗯……我都听你的……”我懒懒的说。 子络一阵低笑,伸手拿过软枕垫在我的臀下,手指不客气的挤入後庭,如抚琴一般轻缓又有节奏的抽动抚摸。 我的心随著他的手指在体内的动作一荡一荡的,没想到子络还会这般调情。 子络温柔的躺在我的肩头,舌尖和嘴唇并用,在我颈间亲吻,舔舐,挑逗。体内的手指偶尔旋转,而後停留在深处不动,而留在外面的手指则会轻轻挑动小球或是摩擦大腿内侧的嫩肉。 这样轻缓的挑逗弄的我很心痒。 子络很有耐心,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抚摸我,亲吻我。可我却渐渐耐不住他这种磨人的逗弄,扬腿盘住他的腰不耐的说:“别玩了,快进来吧。” “呵呵呵……受不了了?”子络得意的笑,抽出手指扶著他同样焦急的巨大欲望轻轻一顶便进来了。“宝贝,我也受不了了,嗯……”子络含住我的嘴唇,双手握住我的大腿,将顶入头部的火热巨大缓缓压入深处。 这似乎更加舒服,比被他含住分身还要舒服一百倍。我软软的搂著他的颈子,闭上眼睛陶醉在被他深入的感觉中。体内那巨大的欲望一下下的脉动著往里面进发,一股股的撑著热滑的甬道。这是一种满足到飘飘欲仙的感觉。 耳边是子络炙热粗重的鼻息,他似乎在竭力忍耐想要畅快爆发的欲望。可不管他再怎麽轻缓抽插,不让我出汗是不可能的。後来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缓慢的动作,干脆翻身骑在他身上,自给自足的大力律动起来。 感觉到胸前的豆子被手指捻住,或是搓动,或是按揉。体内巨大的火热随著我的动作往深处顶动。耳边是他叫唤宝贝的声音,这声音很诱人,很煽动。我浑身是劲,畅快淋漓,动作的啪啪作响。自己很陶醉的仰面呻吟,不经意的收缩身体,想要禁锢体内的巨物。 忽而他也受不了我的热情迸发,坐起来紧拥我大力顶撞。谁还顾得上是不是出汗,啃咬吞噬,奋力冲刺,我们被欲望和快乐的火焰焚烧殆尽…… 真没想到,我们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在贵妃椅上过了一夜。 醒来时身子很重,原是被他压的。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使劲把他从身上推下去。 热~~~~~~~~~~ “嗯……宝贝……”他似乎还很困倦,又凑过来攀住我,就像个粘人的孩童。本来盖住一点我们身子的薄毯因这动作全给拱到地上了。 左脸有点不舒服,我猛然清醒,推开他跳下贵妃椅,飞奔到里屋的梳妆台前照镜子。左脸上绣的那朵花依然那麽鲜w,鲜w的湿漉漉的。用手指一摸,一指肚红色。 是血还是颜料? 用舌尖舔舔,没有血腥味,涩涩的没什麽味。是颜料吧。 “宝贝……嗯?宝贝?你在哪?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我稍稍放下心,却又不很放心。还有6天就是大婚之日,还是快回家准备吧。我可不想再出什麽差错,不管是脸还是婚事。 我皱著眉一肚子情绪的走回外屋。系头发的腰带早就滚没有了,没想到,,男人闷不吭声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头发乱蓬蓬的散在身上。随手将头发都拢到右肩,硬邦邦的往贵妃椅上一坐,说:“我要回家。” “嗯?”子络睁大眼,似乎全无睡意了。他直起身子揉揉眼睛,样子很有点可爱,探过头看著我说:“怎麽了?怎麽突然要回家?” 我不爽的斜眼看他,“难不成你想连迎娶的花轿都省下了,让我自己卷著铺盖送上门?” “怎麽会!”子络一下子坐起来,伸手将我揽入怀里说:“我原是想等你脸长好了再送你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大婚前一日回去,换身衣服第二天就嫁过来?”我挑眉问道。 “呃……宝贝,怎麽这麽大火气?”子络低下头亲亲我的右脸。 “我要回家,马上。”我推开他站起来往浴房走。不洗澡可不行,一身的“泥泞”啊…… 195 回家,回家 发文时间: 07/27 2010 洗澡,穿衣,梳头,上药,收拾下来日近晌午。上药时脸上抹下很多红色的颜料,不禁有点担忧,这朵花不会被抹掉吧? “放心,没事的。”子络见我照著镜子一脸忧色,说道:“大使说这层浮色是会掉的,渗入肤内的颜色却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我点点头,站起身说:“那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快准备新房吧。” “g,吃了饭再走嘛,都晌午了。”子络拉住我的手仰脸看我,那恳求的表情根本就是在撒娇。 我没忍住,还是笑出来了。 “好吧。”我捧住子络的脸,亲亲他的脸,亲亲他的嘴唇。满心的爱恋与喜悦,多麽幸福的感觉。 亲亲热热的吃完一顿饭,用去了近一个时辰。我忽然觉得子络好像变得很黏人。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脸上有了朵花,比以前更w丽了麽? 在屋里又温存一时,在子络忍不住又想压倒我时,我终於忍无可忍的一脚踹翻他,而後翻身而起大声说:“我要回家!” 子络躺在地上呵呵呵的笑,一边笑一边说:“好好,回家,回家,呵呵呵……” 穿上裘皮大衣,戴上遮雪斗笠,子络将我送至大门口。因近年关,街上行人特别多,我们的出现便惹来很多好奇的打量目光。 子络左右看看那麽多人,忍住想亲我的冲动。只将脸凑到我脸前亲热的嘱咐几句,才放我上马。 跃上踏雪,与子络挥手告别,策马向城门奔去。就这麽不明不白的被子络带走了近一个月,家里也不知忙成什麽样了。 那麽多粮食安排好了麽?宫里欠我的20匹绸缎送去了麽?这没几天就是年初一,就要成亲了,家里有没有准备好送亲之礼? 寻思间前方就是城门,忽然感觉到四面八方很多目光都刺在我脸上。回过神看看左右,所有的路人都停下了,都好奇的盯著我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前方那守门的官兵远远的看到我策马奔来,急忙闪退两旁让出道路。 我心里一烦,使劲夹了两下马肚,催动踏雪快跑。踏雪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快,长嘶一声箭一般的蹿出去了。 回到家里时已天色将暗,宏儿与曲儿穿得厚厚的在大门口迎我。当他们看到我停在门前时,都看直了眼。 我想应是被我的大变模样惊住了吧。 我跳下马看看他们俩,牵著马拨开他们进入家门。家里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喜庆光景。满院子都是炸年食的香味,下人们行色匆匆满脸笑意。不过,当他们看到我之後,都会盯著我呆立在原地。好在我眼疾手快,救下不少茶碗年货。 因为看到我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木桩呆立,所以我只好自己把马牵到马厩。从马厩出来时,曲儿小跑著过来,满脸通红的见礼,然後请我回房换服量身。他说娘吩咐过,只要我一回来立刻给我量身做衣。若是回来的太晚,就连夜赶到汾安郡去买尺寸合适的成衣。反正不能让我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就嫁掉。 刚进我自己屋里,家里就炸锅了。最先破门而入的竟然是姜瑞岚,这让我小小的吃了一惊。 大过年的他怎麽跑我家来了? 跟著他闯进来的是大师兄。大师兄後面是夜星和韩桢,之後是所有家人。他们进屋後都盯著我的脸看直了眼。 我可正脱衣服呢,看这阵势急忙又将衣服穿上,而後小心翼翼的进了里屋。 “哇!靖琪!你大变样啦!”这一嗓子是姜瑞岚喊的,然後他就一阵风的跑进来了。 我很无奈,又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上。你们倒是要怎样啊? “瑞岚,等我换过衣服咱们再详谈可好?”我叉著腰问。 “哦!好!”姜瑞岚大声答应,转身出去,“!”的一声关上门。之後就听他在外面大声说:“靖琪要换衣服,等会出来见客!” “噗……”我笑喷,什麽见客,都是自家人。 曲儿也喷笑出来,拿著布尺给我量身记尺寸。量好後伺候我穿上家中常服, 终於收拾妥当来到外屋,屋子里坐满了人。还没等我挨个看清都是谁,只听一声清脆稚嫩的叫声传来:“三,叔,抱抱!”“哒哒哒……扑通”“哇──啊──” 我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往地上看。只见一个白白嫩嫩小手小腿的红袄小娃娃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急忙上前抱起小红娃娃哄道:“乖不哭,摔哪了?三叔给揉揉。”说著,转头看向呆愣的大嫂问:“大嫂,他是意儿麽?” 大嫂眨眨眼,猛然回神,急忙道:“嗯,对,是意儿。” “怎麽前些天回来没看见他?”我奇怪的问,拿出汗巾给小娃娃擦擦眼泪和鼻涕。小娃娃隐下哭声,两只小手一手抓一根我的手指,看起来可爱极了。 “哦,前些日子送他回我娘家住几日,这不才送回来嘛。”说罢,大嫂上前将意儿抱走,哄了几句便递给一旁的画梅。画梅早已被意儿的哭叫声唤回神了,接过意儿别过头不敢再看我。 大嫂安排好意儿,转身抬脚把依然盯著我发呆回不过神来的大哥踹个跟头,嘴里斥道:“回魂啦!要死啊你!那是你亲弟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大哥惊呼一声,顿时满脸通红,急急的爬起来狼狈的跑出去了。 我无语。 大嫂这一闹,屋里的众人全都清醒过来。娘抚著胸口猛喘几口气,走过来拉著我回去坐下,脸上扬起奇异的笑容道:“哎呀娘啊,这才去了二十多日,回来就变了个人。你们都看看,看看我家琪儿,是不是变成妖精了?” 我的脸“腾”的就烧起来了,哪有娘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娘直盯著我的左脸看,全屋的人也都盯著我的左脸看。娘伸出手想摸摸,我急忙扬手抓住娘的手说:“娘,这还不能摸,没长好呢。” “长好?”娘很意外,“怎麽讲?这不是画上去的?” “不,这是绣上去的,不是画的。等长好了就一辈子都带著了,洗不掉的。”我解释说。 “啊……”娘睁大眼,张大嘴,一脸吃惊,“洗不掉?脸上一辈子都带著朵花?” “嗯。”我无奈的嗯了一声。 “哇──靖琪,你真的变成妖精了,我都看不出你是男是女了!”姜瑞岚跳过来大声说,口气里满是调侃。 我出脚一拨姜瑞岚的小腿,他站立不稳倒向一旁,反脚一拍他的大腿,他踉跄著朝大师兄扑过去。大师兄急忙接住他,非常惊讶的看著我道:“小师弟,你如今可了不得啊。” 我瞟大师兄一眼,没理会。大师兄脸上一红,低下头缩进众人身後。姜瑞岚很聪明,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看著我道:“小师弟, 也不好意思的随大师兄躲进去了。 “大哥他颇有天赋,一点即透。来日大哥定在我之上。”一直不言语的夜星出言说道。 我扭头看向夜星,夜星往我身边蹭两步,低下头一幅乖宝宝样。我微微一笑,说:“别捧我了,你比我强多了。”而後转头问娘道:“爹呢?” “你爹他去汾安郡料理粮铺去了,过了饭时才会回来。”娘拍著我的手背欣慰的笑说:“你走那日宫里送来那麽多粮米没地方放,镇官就把粮仓借给咱们用。你大哥想了个点子,在汾安郡盘下一家粮铺卖粮。反正以後你每年都会有这麽多粮米,开间铺子也不为过。” “大哥果然很会做生意。”我笑著点头。 196 家中故人 发文时间: 07/28 2010 大嫂听我夸大哥,脸上笑开了花,凑过来说了几句话,便将一少一壮两人推到我面前。 “这个是我亲兄弟景玉觞,”大嫂指著她右边的青年人说。 一身浅绿色棉袍,深绿棉马褂,眯缝眼带讨好笑容的景玉觞朝我拱手作揖,称一声“三爷”。 我不知大嫂是何意思,站起身欠身还礼,回一声“景兄”。 大嫂笑笑,又指著她左边的浅色绯袄少年道:“他是我表侄凌飞。” 这名凌飞的少年浓眉大眼,倒挺精神。他垂著眼帘拱手道一声“三爷”。我点点头没说话。大嫂笑说他与夜星同年,叫他飞儿就行。 我莫名其妙,大嫂把家里兄弟侄叫来作甚? 大嫂挂著笑脸,凑过来小声说:“三弟,你看你马上就飞黄腾达了。帮衬帮衬大嫂,给大嫂兄弟和侄谋个差事吧。” “……”我睁大眼看看二人,又看看大嫂,而後看看娘。娘不大高兴,但也没吭声,只别过脸去。大嫂讨好的笑,景玉觞讨好的笑,凌飞低著头脸有点泛红,小心翼翼的往後面躲。 稍想了想,侧头道:“星儿,今後就让凌飞跟著你做事吧。” “啊?”夜星很意外,反应不过来的啊了一声。凌飞的脸更红了,低著头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门口蹭,似是想夺门而出似的。 “凌飞。”我叫了一声。我没有按大嫂说的叫他飞儿,我们本没有那麽亲近。 凌飞浑身一颤,僵持一刻之时,走回来低声说:“是,三爷。”而後走至夜星身後站定。 转回头看向那位景玉觞,这个人我可怎麽安排他? 门外传来家仆的禀报说汾安郡送东西来了,娘很高兴,招呼一声便急忙的走掉了,似乎怕多留一刻会少点什麽似的。画梅也觉著尴尬,抱著意儿告退走掉了。一直没出声的柳儿他们也都找借口走了,最後屋里就剩下姜瑞岚与大师兄,夜星与韩桢,以及大嫂和她的两个娘家人。 大嫂终於脸上挂不住了,难看的笑著说:“三弟,不是大嫂难为你,实在是因我兄弟如今一直没有个好著落……” “那为何不让景兄帮手大哥的生意?”我问道,伸手接过曲儿奉上的热茶喝一口润润喉。 “呃,呵呵,我兄弟他不会算账,也不怎麽识字,帮不上你大哥的手,所以……”大嫂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只手无措的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心里一动,才想起大嫂又有孕了,只好说:“先让景兄在家里住著吧,若是有了好差事定然先紧著他。” “哎!好!”大嫂见我松口了,立刻笑著点点头,而後催促景玉觞道:“快谢谢三弟。” “哎,谢三爷。”景玉觞仍是一脸讨好的笑容,笑眯著眼睛,呲著牙,拱手道谢。 说实在的,我很少见过像景玉觞这样的人,我也不喜欢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既然是大嫂的兄弟,我不想理会也是不行的。 大嫂见目的达成,借口不搅我们朋友说话,拉著景玉觞走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注定不是场面人,根本无法适应应付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 见大嫂和她兄弟走了,站在夜星身後的凌飞抬起眼来看看我们,随即小声告退。夜星首肯,他挨个行礼之後便退下了。这个凌飞倒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多余的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我们几个需要说点什麽的人。我放下茶碗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他们四人都站著,只有我一个人坐著,忙说道:“都站著干什麽?快坐,曲儿上茶。” “是。”曲儿应是,转身下去沏茶。 夜星很乖巧的坐在我身边,韩桢自然挨著他坐。我看看韩桢,这位如今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俨然一副我家人的样子。韩桢别过头不看我,脸有点红。 大师兄拉拉姜瑞岚的衣袖,姜瑞岚呲著牙傻笑著坐在我对面,大师兄偷眼看著我坐在姜瑞岚身边。 我低下头想了想,觉著还是先弄清楚再说,便抬起头说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你和师父他们还好麽?” 大师兄见我跟他说话,脸上一红,有些扭捏的说:“都还好……这次被小岚抓来,主要是为了解释一下……” “哦?”我端起茶碗喝茶。 “那次的事……是个误会。”大师兄道,不敢抬头看我,只是低著头说:“合兴王勾结江湖帮派聚集乱贼叛党,我们无常谷是帮助朝廷清剿乱贼的。那时瑞岚前去求援,刚好我和师父在外办事没回来,谷内弟子怀疑瑞岚是乱贼,就把他抓住关起来了。待我办完事回去,才将瑞岚放出来。” “对对,这都是误会。靖琪,你别生可卿的气了。”姜瑞岚急忙帮腔道。 我微微一笑,说:“我没生大师兄的气啊,也没生袁师父的气。袁师父和二师兄怎麽没有过来看我?” 话刚说完,曲儿端著托盘进来,给他们四人上了茶,而後退下一旁候著。 大师兄似乎挺渴的,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说道:“小师弟,去年年底时二师弟被师父掌毙了。因他与清虚宗的人私通,出卖我无常谷的行踪,背叛师门,被师父清理门户了。至於师父,最迟在你大婚那日一定会赶来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我要成亲的事该知道的人都已知道了。大师兄前面说的那番话漏洞百出,想来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过,已经过去那麽久的事了,再追著不放也是无趣。如今还是先准备成亲的事吧。 说话间天色暗下来,曲儿点上灯,说一会就可用饭,不必等爹回来。外面热热闹闹灯火通明,下人们叽叽喳喳端菜端饭,到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还能听到大嫂和柳儿的吩咐说话声。 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和星儿瑞岚他们闲聊。他们对我从军打仗的一番经历十分好奇,缠著我给他们讲讲。这哪是一句两句能说得完的,我便说等明日我再跟他们细说,今日就先说说夜星的事。 夜星莫名其妙的问我他有什麽事,我问夜星他打不打算入我颜家的户籍。这句话一出来夜星就愣住了。户籍的事他大概从没有想过。 韩桢在一旁拉他的衣袖,冲他使眼色。我瞪一眼韩桢,韩桢急忙低下头。夜星皱起眉头看著我,小声问:“我可以麽?” 我也愣住了,夜星这麽问是什麽意思? “颜夜星……这名字有点怪。”姜瑞岚翻著眼睛看著房顶,一只手作捻胡须状在光秃秃的下巴上摸,一幅老学究的逗乐模样。 “不怪!哪里怪?多好听的名字呀!大哥给我取的!”夜星像是被捻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大声说。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夜星问那样一句话的意思,他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有家,能够有名有姓。 我的鼻子忽然很酸,,那人全无预警的透露出玄机, 眼睛忽然很涩。而夜星却已经开始欢呼,在屋里跳来跳去,就像是一个八九岁得了糖果的小孩子。这样可爱的星儿,这样令人疼惜的星儿,怎能不让人喜欢? 转过眼光看一眼韩桢,他的眼睛注视著夜星,似乎已经痴了…… 197 待嫁郎 发文时间: 07/29 2010 原本说不等爹回来我们先吃饭的,结果爹提前回来了。於是当然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大嫂还是很知趣的,没有让他娘家来的那两个入席。想是就算她有这意思,爹也不会同意。爹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较真的。 姜瑞岚与大师兄虽然不算是我们家的人,但一个是於我们家有雪中送炭之恩的凌州首富姜伯昌之子,一个是为我家效劳多年的大师兄,爹自然是很高兴与他们同桌用饭的。 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夜星还偷偷抹了把眼泪。我趁机跟爹说给夜星入户籍的事,爹非常高兴,说等过了年户籍衙门开始办公就去办了这事。这下夜星就真的什麽都不顾的咧嘴就哭,把一桌人吓了一跳。 娘见夜星哭的这麽畅快,也心痛的抹眼泪,然後过去把韩桢推到一边,搂著夜星喊乖儿。 嗯,这是娘的一大法宝。每次娘这麽喊我的时候我都会真的很乖。 这顿饭就是以夜星嚎啕闹场,满桌尽洒眼泪为收场。当然,罪魁祸首还是我。 离大婚之日还有5天。 忙!忙的晕头转向。全家人都成了工蜂,忙的脚打後脑勺。准备嫁妆,酒宴,请帖,年礼,年货,给家里所有人做新衣。姜瑞岚和大师兄也跟著帮忙跑前跑後,这次他们是专程来我家过年的,姜瑞岚还说等我大婚那日他爹也会带著朋友来,这让我又小小吃了一惊。 要见正主了,於我家有恩的正主。 忙忙活活间5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期间又有人来家里做客过年,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爹的朋友,也有大哥的朋友。至於我的朋友,那就是姜瑞岚。虽然只有他一个,但总比以前一个都没有强。 夜星说我去过的地方太少,见过的人太少,交不到朋友也在所难免。其实我自己清楚自己的性子,我这样的脾气难交到朋友。因我本就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嘛。 年三十这天诚远来了,他是来送婚服的。整整三个大箱子,全是明天成亲要穿的,我看了差点晕过去。 不用这麽折磨我吧? 跟著诚远来的还有李公公,两人来了就不走了,说明日要伺候我穿婚服。娘直夸子络想的周到,因这婚服实在是太讲究,真放在这让我们自己穿,估计是没人能给我穿好。 吃年夜饭的时候,娘自言自语的抱怨,说俗话说养女儿都是给人家养的,没成想她养儿子也成了给人家养的。全桌皆笑,我却哭笑不得。看来娘心里对我嫁人还是很有意见的。想当初尧君那时候,娘可是很坚定的让尧君嫁进来的。 想起尧君,心里忽然有点不对劲,於是我没胃口了…… 今年的年三十家里没人守岁,全都早早的睡了,因明日成亲要早早的起来准备喜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最後干脆爬起来打坐入定。 天还没亮,我就被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虽然入定了没多久,不过入定的好处就是不管时间长短,都会很有精神。 醒来後点上灯,刚走至门口便传来诚远和曲儿的叫门声。看来我醒的还挺是时候。 先洗漱用早饭,之後是沐浴熏香,简单的梳头,穿婚衣。 我挨著数了,这婚衣上下里外一共穿了12层。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好的粽子,这副德行能走路麽?要是没点功夫底子,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吧。 屋子里堆满了人,除了诚远和李公公,还有曲儿、连枝、画梅、宏儿、夜星、韩桢、姜瑞岚和大师兄。大嫂和柳儿有孕,屋里歇著。娘和大哥还有爹张罗喜宴。 穿戴完毕之後,坐下来再次梳头。这次梳头就不一样了,由李公公亲自上阵,诚远、连枝和画梅打下手,其他众人站著看。因梳头挽髻这种事,夜星他们都不在行。 这头发一下子就摆弄了半个时辰。我就奇怪了,我又不是女子,用不著梳什麽九天朝凤云腾髻,也用不著戴什麽钗环凤簪,至於梳那麽久麽。 还别说,这发式梳好之後还真挺气派,不过就是太麻烦了。我无法形容这发式,反正是很多辫子,在头顶上这麽一挽那麽一梳。耳边两肩从脑後垂下两缕细长黝黑的发束,上面随著玛瑙翡翠琉璃珠的丝绦穗子。脑後中央也垂下一缕长长的发束,有一掌宽,油油亮亮的。 发式梳好了,而後便是戴冠。我自然不可能戴女子出嫁时的凤冠,我戴的是子络专门给我定做的麒麟冠。金灿灿的麒麟冠上,两只麒麟相对仰面吐骄阳,顶部是细金纱月亮凹面。 左脸绣的花在两日前完全掉痂长好了,如今的色质看起来果然是庄重华丽,却又不会扎眼的w丽。再配上这身行头打扮,连我自己都觉得惊w。 娘抽闲进来看我,一边欣喜的打量我的一身披挂,一边低声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无论男女只要有美貌就会多祸薄命。我这总算是有了好归宿,也不发愁活不长了。 我忽然很想大笑,原来爹娘从小都这样担心我麽?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尧君。尧君一家的凄惨遭遇,尧君的凄惨遭遇,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有美貌却无力保护自己麽? 有美貌不是罪过,但如果有美貌而力薄,那麽就只能任人宰割。 我终於可以歇息,於是我喝了一盏茶。喝茶时,我盯著镜中的自己端详。我想若是为现在的我画上一幅画像,准能卖个好价钱。 其实我也挺有生意人的潜质嘛。 一屋子人都目不转睛的盯著我看,看的出神。外面闹闹哄哄,屋里却一片寂静无声。 待我喝完一盏茶,李公公便将屋子里的人都轰出去了,只留下诚远他们二人。之後,李公公拿了胭脂,用手指沾一点,点在我的嘴唇上,说让我抿抿嘴唇。我抿了,再一照镜子,又添了几许w媚的感觉。 我本是不愿意用胭脂的,可李公公说我全身都很红,不用一点胭脂点缀一下的话就显得嘴唇很苍白,这不吉利。我自然再无话说。 李公公和诚远也退出去了,我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巨大的铜镜前发呆。以前看习惯了自己的脸,不觉得有多好看。如今这幅扮相,看起来还真挺喜欢人。 今日的子络应该也更加潇洒英俊吧。 198 嫁郎点唇 发文时间: 07/30 2010 门外忽而传来李公公的声音说吉时到了,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隐约的礼乐声。这礼乐声并不像寻常百姓家娶亲那样吹吹打打司空见惯,这礼乐似乎是宫乐,悠扬壮阔非常气派。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中一丝雀跃,一丝紧张,满满的幸福。我仿佛看到一身盛装的子络,面带俊朗的笑容向我张开怀抱。一切都是粉红色的…… “三爷,您还不能出去呐。” 一个忐忑的声音忽然响起,厚重的婚服被拉住袖子。我猛然回神,发现眼前寸许处是门格的白纸。 微微开启嘴唇,一时迷茫在云雾中不能自醒。 “三爷,您若是想看,咱们可以偷偷的看看。”那声音小心的将我搀扶到一旁小厅的软榻上坐下,将窗子开启一条缝隙。我随著那缝隙往外探看,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火红色。 这里是内院,能看到什麽? 可是我这一身披挂,想偷偷跑出去看也不成啊。 我有点不耐的心烦,看到院子里的下人们忽然如潮水一般往前院涌去。前院传来隐隐的惊呼声,很多人的惊呼声,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我更好奇了。 上次与尧君成亲时并没有这些复杂的感觉。两次成亲截然不同,是因我上次是娶,这次是嫁麽? 礼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前院倏然响起巨大的鞭炮声,将那礼乐声掩盖住了。这是迎新郎的鞭炮声,说明子络已经进家门了。 紧张,激动! 我想大笑,却知不可大笑,於是强忍著咧嘴而已。宫乐声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热闹的喜乐声与媒婆的高唱声。 陪著我在屋里等候的诚远端来一碗热茶,我忽觉很渴,接过来牛饮一番。滋润了唇舌,诚远接过茶碗放在一旁,拿著胭脂盒要给我点唇。 我有些累,不知是精神头绷的太紧累著了,还是这一身衣服太重了压的,便往後一仰靠在一摞整齐的锦被上。 诚远用手指沾了点胭脂,凑过来往我嘴唇上抹。还未沾著我的嘴唇,忽听“纾 币簧响,屋门被大力推开,姜瑞岚冲进来大吼:“送亲陪嫁的来啦!咱们要看看娇美人!” 我一皱眉,伸手从一旁矮几上拿过一颗红枣,二指一弹,红枣如一条红线飞入姜瑞岚大张的口中,他眼一瞪“哦”的一声呆住了。 跟著他涌进来的众人一脸奇怪的推开姜瑞岚,因他堵著门不动。而姜瑞岚则开始捶打前胸摸喉咙,脸憋得越来越红。 我拨开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著门口的诚远的手,说道:“给瑞岚倒杯茶,别噎坏了他。” “哦,是!”诚远急忙放下胭脂盒,跑到桌前给姜瑞岚倒茶。 涌进屋里的众人看到歪在小厅软榻上的我之後都直了眼,一时间前院闹哄哄的鼓乐声与这间屋子的寂静形成一个怪异的对比。 “啪!”一声脆响,姜瑞岚灌完茶用力放下茶碗,气喘吁吁满面通红的转头瞪我:“靖琪!你想谋杀我吗?” 我勾起唇角一笑,道:“我只是看你这麽劳累,请你吃颗红枣慰劳一下罢了。” “哼!”姜瑞岚撅嘴,垂下眼帘嘟囔:“该死的,长那麽漂亮干吗!” “好了,吃的亏还少啊你,长长记性吧。”大师兄无奈的走上来捂姜瑞岚的嘴。 我觉得姜瑞岚真幸福,能跟大师兄顺利的在一起。那骄纵的,活泼又不记仇的性格,大而化之的性子,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 眼前黑影一晃,一个人拿著胭脂盒沾了沾手指,往我的嘴唇上靠过来。我拉回目光看去,看到满脸通红的韩桢凝视著我的嘴唇,红红的指尖停留在我唇前毫厘之处。 他的手指有些打颤,他的脸越来越红,他似乎屏住了呼吸,意图把自己憋死。 “既要为我点唇,为何不动?”我看著他满头热汗的样子轻轻的说。 韩桢的神色僵了一下,缓缓直起身子深呼吸几口气,之後又弯下身,手指轻轻点上我的唇瓣。 他不敢抬眼看我的眼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我的嘴唇上。我微微皱皱眉,这样的韩桢很反常。虽然也认识他很久了,自从认识子络便认识他了。可从没有与他如此接近过,甚至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他就像子络的影子,不会说话的影子。 忽而唇上的手指离开了,韩桢退後两步单膝跪地请罪:“韩桢逾越,望王妃恕罪。” “点唇而已,何罪之有。”我瞟了一眼看著他的夜星,“大喜之日,别闹的大家失了兴致。” “是。”韩桢声音低沈的应是,站起身缓缓退至众人身後。 夜星不再看他,走过来坐在榻上,一边为我整理婚服,一边低声说:“大哥,你可看出端倪?” “……” “大哥,其实韩桢他……” “你记住,韩桢是你的夫,你也是韩桢的夫。”我打断了夜星的话,抿了抿嘴唇。不能再喝水吃东西了,不然又得抹胭脂。我的嘴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屋里很静,没有人再说话,甚至连大声喘气也没有。夜星的神色没有什麽特别,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是他掩藏的太深,还是他对韩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还未有过多深情? “若是有一天韩桢负你,大哥会为你做主。”我转头看向开著一丝缝隙的窗棂,韩桢消瘦的影子消失在楼宇之间…… “大哥,其实……可惜,大哥只有一个……” 前院忽然嘈声大振,鞭炮声与鼓乐声开始往内院接近。屋内众人终於有了反应,关上房门涌进来围著窗子往外探看。 迎亲礼队头前并行的两人是一身红喜袍的谦公公和媒婆,他们互相礼让,满面红光。夜星与诚远见他们入了我的院子,急忙左右搀扶著我来到门前等候。 脚步声渐近,门外传来媒婆的声音道:“请嫁郎出门啦──”而後便是轰响的锣鼓声。 姜瑞岚上前打开房门,却堵在门口,叉著腰鼻孔朝天的大声说:“想要接走美郎君,开门封红不可少!我们兄弟百八个,你给几许买路红?”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迎亲队开始起哄。 谦公公微微一笑,一摆手,身後上前一排金童,个个手捧托盘盖著红绸。媒婆嘿嘿一笑,走至一名金童旁捏著红绸大力一掀,里面是满满一盘子金元宝。 “哗──”众人哗然,姜瑞岚一嗓子:“抢啊──” 一场混战。 我呆呆的看著他们哄抢金元宝,呆呆的看著金元宝散向空中,散了满地,心里沈甸甸的喘不过气。子络这是要做什麽?为何要这样招摇?为何要这样奢华铺张?为何要这般挥金如土? 地上那随便一锭金元宝,就可让那沿街乞讨的乞儿翻身做财主。 你若真的财宝满车金银满库,为何不去修建水坝河床,修建大道屯粮,造福百姓安居乐业? 缓缓闭上眼,再缓缓睁开。今日不该动气。 199 百驾凤亭 发文时间: 07/31 2010 鞭炮依然轰响,鼓乐依然喜庆。只是迎亲礼队却忽然安静下来,无人说话。他们都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看,那眼神就如看到什麽稀世珍宝一般。 我拂开搀扶我的夜星与诚远的手,走出屋门,绕过哄抢金元宝的众人,缓缓往前院走去。 脑袋上的这顶麒麟冠还真重。 当我来到内院拱门,看到一身盛装的子络立在门前等候。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英姿飒飒,震人心腹。 他头上戴的是龙翔金纱冠,喷云吐珠犹望天。那花白的鬓发上镶著金丝红绦,服帖的垂在两颊之下。白虎绒镶边的通红色锦绣如意棉披肩,紫尊红的缎面喜袍,上面绣著镶金丝的盘龙舞空腾云耀日。那一掌宽的翡玉腰带,金箔裹边的翡翠玛瑙珠链,金鱼佩,金丝镶绯玉的锦绣护膝,龙翔腾云织锦靴。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的吐一口气。从没有见过如此的子络,真如威龙在天一般。 他的嘴唇红ww的,似是也点了胭脂。他看我的眼神迷迷蒙蒙的,痴痴的,与旁人没什麽不同。可我只喜欢他这样看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 今日的子络,眼前的子络,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因这婚服今後再也没机会穿了。 身後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接近的鼓乐声,而後是谦公公上前托起我的手递给子络,媒婆上前高唱:接郎君──辞泰山── 还是媒婆的功力高绝,一嗓子把子络唤醒。 子络眨眨眼,忽的绽放出灿烂的笑颜。缓缓走上前,轻轻将我的手执起。 我看著他的眼睛,沈醉在他深情的黑眸中。我随著他走,眼睛挪不开一丝一毫。 鼓乐声很热闹,却没多少人声。人群簇拥著我们拜别高堂,往大门而去。 来的大门口,我被门前的迎亲花轿惊呆了。这根本不是花轿,而是几年前皇上迎娶西域某美w公主时专程制作的“百驾凤亭”。 所谓百驾凤亭,顾名思义,就是“百驾”与“凤亭”。 百驾者,前驾百人御侍,後驾百人御侍,前後二百御侍担驾。两旁随驾旗幡各二百人,总共六百人众。 凤亭者,凤凰齐舞托祥亭,这是一座红纱垂帘明珠缀檐的六角亭。亭底座高一丈有余,娟秀彩凤聚祥云的金灿灿红彤彤的锦缎围拢铺就。亭内金丝绒毯铺垫,顶垂红锦大红花。六根亭柱皆雕刻鸾凤齐鸣,亭顶金红琉璃瓦,凤翔九天雕脊,喜纱红绸锦簇,中央一点高举金丝彩绦金绣球。 一阵寒风拂过,亭檐下流泻直垂的红纱帘幔随风而舞,点点白雪飘荡荡飞去,就如梦幻仙境一般。 这就像,众星捧月,云中高耸金銮台,遥请仙侣赴云霄。 不止是我被惊住,送亲出来的家中众人也都吃惊非小。谁会想到迎亲的轿子竟然会是这座气势惊人的百驾凤亭? “请郎君蹬亭卧锦──” 耳边一声喜气催人的高唱,将呆立的众人惊醒。我转眼看向一旁的子络,子络微微一笑,就如神君莅临。他高执我的手,踱步而行,将我牵至百驾凤亭座下。 当子络轻轻张开手掌,我便运起内力一跃而起,轻飘飘跃向亭前落凤台。 四处响起一片惊叹声。 悠然落於台上,缓缓步入凤亭。待走至亭中,转过身,盘坐於金丝绒毯上。静候亭周的金童玉女见我坐下,迎上前来将拖地的婚服拉好整齐的铺在身周,之後退回原位侍立。 “咚──咚──咚──”三声天雷喜炮朝天响,众人皆惊醒。 迎亲仪仗前,礼乐声起,子络大步走至前方大红披挂的踏风身旁,如红火旋风般一跃而起,潇洒的落在马背上。谦公公跟过来高唱起驾,凤亭一颤,稳稳当当升起。足有千人余众的迎亲礼队,如一条腾云之龙般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眼前是随风荡漾的红纱幔,不时的有白白的雪花被吹送进来,一点点,凉丝丝的沾在脸上。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不远处那高挺的背脊,金黄的龙冠。心想这样的排场,应是皇上特许的吧。不然龙冠凤亭这等东西,哪里是我们能用的? 不经意间发现周围非常安静,在悠扬的礼乐声之下,掩不住那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吸气声,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却不见一丝议论声。 不禁转著眼睛左右打量周围,只见大道两旁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一个个仰著脸张著口痴迷的盯著我看。 亭走人也走,人随亭动,越涌越多。前方传来盔甲声与整齐的脚步声,身著金甲的御林军“哗哗”的涌过来罗列迎亲礼队两旁,以护周全。可即使是这样,人群依然奋不顾死的往前挤涌。 我不以为意的转回眼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可否也。 又一动念,若是我生来只是平常相貌,或是奇丑无比,子络会爱上我麽?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就是那庸人,呵呵呵…… 忽觉一双与众不同的目光刺在我脸上,随转眼四望,偶见不远处的楼阁廊台下,一袭白衣飘然若仙,面上却只一片雪白,两条黝黑缝隙。那刺人的目光,便是从那缝隙中透射而出的。 我转过头,睁大眼,这不是莫尔麽? 他为我制药医治脸上的疤痕,与我有恩,为何却只躲藏在这里,不来参加我们的大婚之礼? 他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细白的手缓缓探入怀中,缓缓拿出一条红绳。那红绳尽头,垂著一颗雪白的玉坠。 怎麽会!…… 我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被埋葬的……怎麽会在他手中? 心中像是被利剑穿透了一般阵痛,焦急的想追上去。 “王妃!” 一声告诫的惊呼在耳边响起,我猛然惊觉,立刻回身坐好。 心乱如麻…… 转过眼睛,那廊台下已空空。 转回眼睛,看到子络也才转回头。 他看到莫尔了麽?他看到那颗乳玉了麽? 不,我什麽都没看到,那乳玉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不要再来夺走我的幸福了。 到处人山人海,无数双目光刺在我脸上。这迎亲礼队似乎故意抬著我游街似的,在京城的大道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礼乐声渐落,前方终於出现宵凌王府的大门。那里将是我後半生的家了。 心绪已归平静,被莫尔惊起的慌乱消散无踪。今日是我与子络的大喜之日,任何事都不能破坏我们。 长舒一口气,目光定定的锁在子络的背脊上。我不需要再看别人,再想别人了。 “咚──咚──咚──”又是三声喜炮响,宵凌王府正门大开,喜庆的鼓乐霎然响起,盖过迎亲礼队的礼乐。熙熙攘攘喜气洋洋的人潮从王府内涌出,眨眼间将府门前的各处填满。 我看到人群中的袁师父,他看著我的目光是惊喜,一山还比一山高,,我惊异万分的一把抓了过来, 含著一丝愧疚,更多的是欣慰。我还看到郭信德与他小儿子郭晋安,两人都看我看直了眼睛。还有很多以前打过交道的人(其实是打过架的),他们都用震惊的眼神看著我,看到呆滞,看到痴傻。 我忽然想起皇上,若是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会是什麽反应呢? 200 拜天地 发文时间: 08/01 2010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云青佟,他只穿著一身便服。他大张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朝他微微一笑,他却流下泪来。 他怎麽哭了? 我大感意外。 这个云青佟怎麽了?为什麽看到我却哭了?我没怎麽他吧? “颜将军!您今日真是美若天仙啊!”聚集在云青佟周围的曾与我共事过的将军亲卫等,全都双目放光的跳起来大吼。乐声与鞭炮声那麽响,若不是我耳力好,绝没可能听到。 我猜到他们会来,也猜到他们会捣蛋起哄。伸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抓出一把金叶子,运内力往他们头顶一扔。 “哗”的一声轻响,白白的雪花中爆出一片金光灿灿。 “嗷──谢颜将军赏!”几名将军亲卫发出一片狼嚎,跳起来哄抢金叶子,他们这次的嚎声真正盖过了鞭炮声。 周围的人被他们的叫声惊醒,发现天上落下的金叶子,急忙也加入哄抢的行列。於是,一片热火朝天的争抢人潮中,孤零零立著眼泪直流的云青佟。 我轻笑摇头,至於麽。 忽觉劲风涌动,转回头一看,只见盛装异彩的子络已落在亭前落凤台上。心中大奇,他怎麽跳上来了? 子络灿笑依然,两步跨至我面前,撩起厚重的婚服下摆单膝跪地,伸手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拉,我便扑入他怀中。 “宝贝,看什麽呢?该去拜堂了。”子络在我耳边热乎乎的小声说,将我横抱而起,纵身跃下凤亭。 “哇──”“哗──”周围响起惊呼声与如雷的击掌声,子络抱著我满面红光的大踏步进入府门。我忍不住轻笑,靠在子络胸膛上说:“看云青佟掉眼泪呢。” “哈哈哈……过会还有个人会掉眼泪。”子络哈哈大笑。 “哦?”我笑著转头看向喜堂,却看见一身龙袍面沈似水的皇上端坐於正中主位之上。 心中一明,子络说的会掉眼泪之人,恐怕就是这位皇上吧。 我也想大笑,不过仍是拼命忍住。 府院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喜道上铺著软绵绵通红的绒毯,直通向喜堂内中央的宝座前。两旁宾客不住抛洒花瓣,混著洁白的雪花落在我和子络身上。 踏著喜毯进入喜堂,原本阴沈著脸的皇上忽然眉开眼笑,一脸和蔼之色。子络将我放下地,傧相二人上前为我们整理婚服,之後上前行君臣之礼。 皇上装得喜气洋洋,请我们免礼平身,而後送了一箩筐贺喜之词给我们。不过,那言语间浓浓的酸意却能酸掉人的大牙。 众宾客各就其位,一同拜见皇上,礼毕後起身,司仪上前宣布拜天地。 这一次的拜堂与上次皆然不同。上次不但偷偷摸摸,还被子络搅合了,这次却喜庆热闹的一塌糊涂。就连心有不满的皇上,也要强装欢笑不能不给子络颜面。 穿著这麽厚重的一套行头在这里跪啊跪的,我竟然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反而很有兴致的观察皇上的脸色,想看看他到底能隐藏多久。 结果我希望落空,皇上不愧为皇上,当真没露出一丝破绽。 话说这娶男妻还是我颜靖琪首开大齐国先河,在我之前只有男妾,却无男妻。而子络这次娶我为妃,应算是在皇族内独树一帜了。 可惜的是,我这先河却没开好,也没落得好收场。先是被闹冷婚堂,又有尧君诈死而去……怎麽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子络在搞鬼? “送入洞房──”夫妻对拜之後,司仪笑得如弥勒佛似的大声唱到。 傧相二人上前引路,我与子络手牵红绸进入後堂,出後堂门,往婚房而去。 婚房就是青宵苑的正房,我们夫夫拜堂不用掀盖头,所以送入洞房後简单的歇息片刻,吃点东西垫垫饿了一天的肚子,便回到前院答谢宾客。 此时天已全黑,王府内乐声阵阵灯火辉煌。到处欢声笑语,到处酒菜飘香。皇上在我们入洞房时便气冲冲的回去了,云青佟也走了,随他来观礼的几个将军却没走,与武将们坐在一起等我过去喝酒。 跟著子络先与一些身份显赫的皇亲重臣敬酒之後,便是我们分头款待各自宾朋。抢先把我拉走的是姜瑞岚,他兴高采烈的向我引荐他爹姜伯昌。姜伯昌是个白白胖胖的富态老头,一身浓浓的商贾气不说,还身怀不低的武功。我有点奇怪,既然老子有此等伸手,为何儿子武功那麽差? 敬酒答谢当年相助之恩後,姜伯昌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把姜瑞岚交给我,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他的武功。姜瑞岚什麽都好,就是太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所以他的武功才一直上不去。 我自然满口答应,只要他老人家不心疼,交给我就放心好了。 应付完姜瑞岚这边,便被程将军抓住拉走。这下可让我傻眼了,三桌将军,个个海量,还不灌死我啊。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拿著酒壶酒杯先每人一杯挨个敬上。一圈下来我眼前就开始打晃了。而後我仰面一倒,呼呼大睡。 咳,虽然不大好看,但总比真被灌的不省人事好吧。我可是攒著力气准备洞房那个…… 我倒地之後,引得众宾朋一片诧异之声,接著便是一片大笑声。我这个酒量极差的名声算是经此传遍大江南北。 子络见我醉倒,借著抱我回房歇息之理由遁走。於是乎,这一晚的痛饮造就年初二登门者络绎不绝,全是来寻人的。 子络装得很像,抱著我一路栽栽歪歪回到青宵苑。进门後立刻清醒,吩咐谦公公敢打扰者死罪,便火烧屁股似的抱著我冲入卧房,滚到床上。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六日不见,就隔了好多年。只是我们俩这一身婚服太讨人厌,一层一层又一层,脱的子络两眼冒火星。 在子络忙活出一头热汗还没脱完我们的衣服时,我终於忍不住抱著肚子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 子络气结,按住我就啃。这还不憋死我啊。 使劲推开子络的脸,大喝一声:“等一下!”之後好好喘几口气。 子络的眼睛都红了。 我一使劲一翻身,跨坐在子络身上。一边平稳呼吸,一边不慌不忙的脱婚服。要不是因为洞房不可有外人打扰,我真想把诚远揪进来帮我脱。 这婚服真烦人啊! 子络见我这麽乖的自己脱,也按耐下火气给自己脱婚服。还别说,这一平静下来,婚服很快的就脱光了。 火红的龙凤喜烛摇曳生辉,红纱帐内我与子络赤裸相对。他目露凶光意图将我吞掉,我却坚定不移的骑在他身上郑重宣布:“这次我要插你!” ============================= 祝贺八一建军节快乐!今日两更 201 洞房秘事(h反攻中) 发文时间: 08/01 2010 “啊?”子络睁大眼,张大嘴,一幅痴傻貌。 我俯下身子,捧住子络的脸,看著他的眼睛,声音低沈却字字铿锵的说:“宝贝,我,要,插,你。” “……”子络双眼大睁,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一向精明如他,呆呆的看著我变成哑巴。 打铁要趁热! 趁现在子络太受打击还没反应过来,我兴奋的跳下床跑到梳妆台前,拉出抽屉猛翻一阵。找到那熟悉的小瓶子後,抓在手里两三步蹿回来重新骑到子络身上。 还没等我坐稳,拿著瓶子的手腕猛的被抓住,接著一股大力将手臂一转,身子一翻,我又被子络翻身压倒。 “宝贝真乖,竟然自己去拿麝香天欢油给我。”子络一脸得逞的笑著将我的双臂困在头顶,从我手中拿走麝香天欢油,在我眼前晃晃说。 我咬咬嘴唇,盯著子络说道:“我看见莫尔了。” “哦?”子络缓下笑意一挑眉。 “他拿了一件东西,我也看见了。”哼哼哼!这回你还不服输? “呃……”子络汗颜,立刻没了刚才的得意。 我扬起胜利的笑容,等著子络自己送上门。 子络犹豫一时,无奈的松开我的双腕,将麝香天欢油塞回我手里说:“好吧,这次让你……只有这一次哦。” “哈哈哈……”我哈哈大笑的被子络一翻身抱趴在他身上。 子络深呼吸一口气,别过头闭上眼,缓缓分开双腿。他脸上带著困窘的潮红,与不安的忍耐。他花白的长发摊在双肩上,锦褥上一片,就如银白的绸缎。他健壮的身子在烛光下泛出一层蒙蒙红红的光晕,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我饥渴的舔舔嘴唇,盯著子络诱人的模样跪坐在他双腿之间,拿著麝香天欢油准备打开瓶塞。可动作到一半却停住了。 只见子络伸展双臂紧紧的抓住床上锦褥,身子绷得硬邦邦的,似乎非常紧张。还没有开始,他全身便冒出一身热汗。再看他胯下刚才还坚硬如铁通红巨大的分身,此时却慢慢软落下来。 咦?怎麽会这样? 我皱起眉头。 自己的小弟弟还翘得高高的流口水呢,子络的东西怎麽软了? “嗯,宝贝,快点吧,良宵苦短。”子络见我没有动静,出声催促道。 我撅起嘴看著大字型瘫在床上的子络,放下麝香天欢油道:“你是不是没兴致?” “嗯?”子络发觉我口气不对,睁开眼支起脑袋看一眼自己下面。 “……”子络傻眼,“呃……宝贝,你得挑逗它才行。” 挑逗它? 我一挑眉。往日子络只要一碰我下面就硬了,这次竟然要我挑逗? 难道被插就那麽不能忍受麽?明明很舒服嘛。(你觉得被插舒服,别人可不一定也会觉得舒服。) 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子络胯下已经完全软下来的东西,肉呼呼的软绵绵的。想了想,俯身趴下来,捧起子络的脸亲吻他的嘴唇。子络绷紧的身子稍稍放松一些,温顺的伸出舌头纠缠上我的舌,迎合我的主动献吻。 我一边品尝子络美味的唇舌,一边摆动腰部让下身胀硬的分身在子络胯下摩擦。不一会的功夫,子络的下面就变得滑腻腻热乎乎的了。 感觉到小腹处软软的东西似乎有硬起来的征兆,心中一喜,看来初见成效了。随即放开子络的唇舌,在他脸上来回亲吻,吮吸。游弋至下巴,喉结,停留在他粗大性感的锁骨上轻轻舔舐,轻咬。 “嗯……”子络不耐的小声呻吟一声,身子颤动一下,又松软了些。我心中高兴,双手顺著子络身侧的曲线来回轻抚,最後停留在他胸前,捏住两颗肿胀的小豆子轻柔的玩弄。 “宝贝,力道重点,这样好痒……”子络忽然转过头眯著眼睛喃呢道。他的声音已经热起来了,似乎很享受我这样挑逗他。 我使劲咬住口中的锁骨,手指一用力,掐住那两颗肉肉的豆子捻转。 “啊……”子络一声低呼,身子颤了一下,立刻腾起火热。小腹处半软的分身也随之硬起来了。 原来子络喜欢重的…… 子络的呻吟声真好听,以後也要多多挑逗他。(挑逗他的下场可是你很惨,你要想清楚哦。) 於是,我用力蹂躏子络胸前的豆子,用力咬他的锁骨。子络的呻吟声频繁起来,抓住锦褥的双手也收回来抱住我的後脑。 下面的东西更硬了,开始有脉动感。 我再接再厉,兴奋的重重的吮吻子络的胸膛,一只手探入我们贴合的下面,抓住子络坚硬起来的分身上下套弄。 “啊,宝贝,再用力点,用力,啊~”子络似乎陶醉其中了,开始摆动腰部,嘴里大声催促我。 我干脆两只手合拢握住子络巨大滚烫的分身,使劲上下律动,嘴唇凑到一颗豆子旁猛的用力咬住。子络仰起脸舒服的低声呻吟,摆动腰部,使他的巨大分身在我手中更加快速的抽插。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因子络的大东西已经非常兴奋,身子已经非常炙热柔软了。 於是我直起身子拿过麝香天欢油的瓶子,去了瓶塞,往手中倒一点。不等我再有动作,子络忽然暴起将我扑倒,扶著胯下的巨大就往我下面戳。 “啊!你耍赖!你答应让我插的!”我一下就毛了,扔掉麝香天欢油大喊,撒泼的乱蹬,抱住他健壮的手臂使劲咬。 子络急忙捂住我的嘴,头痛的闭了下眼,满脸热汗的咬著牙说:“嗯,我太兴奋忘记了,别叫,我让你插。”说罢,松开手一翻身躺下,再次摆个大字型。 “呼,呼……”我因刚才的一番挑逗,後来又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抗争,累的有点气喘。直起身子看一眼别过头躺在那双目紧闭抓著锦褥的子络,他根本就是一幅等待酷刑的样子。 至於嘛! 心里很气闷的爬起来压在子络身上,忽然发现手里的麝香天欢油在刚才的挣扎中不知道抹在哪里了。转头四下看看,麝香天欢油的瓶子也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哼!要是痛的话可别怪我! 我一咬牙,干脆也不做前戏了,伸手摸向子络的臀缝中。那里大大的打开著,等待著,迎接我的爱抚。 感觉到我的手摸到那敏感狭窄的地方,子络轻嗯一声,皱起眉头,身子瑟缩一下,绷的更紧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指在那很热又很紧的入口处揉了几下,便一使劲挤进去了。 “……”子络似乎说了什麽,又似乎没说什麽。他的嘴唇抖了抖,连翻带爬滚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他的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真让我想大笑一番。 可是我笑不出来。因手指被那紧致到几乎没有容量的狭窄甬道压迫的发痛。 很热,很滑嫩,却也很紧,紧到无法动弹一下。 怎麽会这麽紧?这样紧的话,我的小弟弟根本进不去嘛。就算是硬进去了,恐怕一下子就会被夹断的,要我变太监麽? 我俯下身子,亲亲子络的脸颊,亲亲子络的耳珠,小声说:“络,你想夹断我麽?” 子络的脸一下子通红,急忙深呼吸一口气,让身子放松下来。那狭窄的甬道终於蠕动著松软一些了。 ======================= 今天第二更 =u= 爱的们,偶要票票~ 202 我要洞房(h反攻失败) 发文时间: 08/02 2010 手指似乎可以动弹了。於是我努力抽出一些手指,然後缓缓深入进去。 热热的滑滑的嫩嫩的肉壁蠕动著挤压著我的手指,而後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我发现子络的表情很痛苦。而裹住手指的热滑的甬道又变得很紧,仿佛在警告我的手指不可再进去更深了。 虽然我很想抚摸子络的一切,可是手指确实没有觉得舒服。而且子络下面那巨物又软下来了。 看来子络很讨厌被插啊。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子络听到我叹气急忙再次深呼吸,放松身子,於是包裹手指的甬道再次松软。 我摇摇头,这样根本不行。而且看起来子络非常勉强,非常难受的在配合我。 “……宝贝,快进来吧,别摸了。”子络皱皱眉头,小声说,之後更加努力放松身体。 “你下面又软了呢……”我犹豫的说,缓缓抽出手指。 “不用管它。”子络不耐的说。 这种事不是应该很快乐很舒服麽? “你里面太紧了,我的弟弟进不去……”我撅起嘴嘟囔的说。 子络睁开眼,眨一眨,说道:“矮柜的抽屉里有凡香软骨散,你拿来给我吃一点。” 啥?洞房花烛夜用那玩意? 我瞪大眼睛,张大嘴,高涌的爱火缓缓降温。 子络又闭上眼睛,等待我去拿让他失去行动力的东西。我觉得很委屈,很过意不去。上次跟尧君的洞房就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难道这次跟子络的洞房也要闹到不欢而散? 我伏下去趴在子络身上,搬过他的脸说:“络,我爱你啊。”而後吻上他的唇。 子络似乎被我的话所动,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柔软下来,收回双臂温柔的抱住我,温柔的回吻我。 这次的亲吻我非常投入,全身心都投入到这个吻里。尽情的吻,尽情的与那润滑柔软的唇舌纠缠嬉戏。因为太投入,身子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在子络慢慢火热起来的身子上轻轻摩擦著。 渐渐的我们都热起来了,呼吸都急促粗重起来,心跳都激烈起来,分身都硬挺起来。 忽的,子络推开我的脸气喘的说:“呼,好了,宝贝,快进来吧!”说著,大张双腿,伸手握住我的分身,往他身下那只进入过我的手指的狭小入口处凑过去。 我也气喘吁吁,因刚才那个热烈的吻。我舔著嘴唇看著子络的大手握著我的分身往他身体里挤。刚挤入头部,我立刻皱起眉头,使劲抓开子络的手撤出分身。 痛…… 我撅嘴,低著头生闷气。因为疼痛,逃出虎口的小弟弟蔫蔫的软下来。我哪里都不怕痛,好像只有小弟弟很脆弱,经不得一点委屈。 子络长出一口气,坐起来温柔的将我抱进怀里,说:“对不起,是我扫你的兴了。不如我们先歇息一下,等恢复些元气再继续洞房吧。”说罢,抱著我慢慢躺下,拉过锦被盖好,而後紧拥著我,大手顺著我背脊的曲线温柔的上下抚摸。 我抱住子络的颈子,身子贴著他的身子,一条腿翘起来跨在子络弹性十足的腰上,下身在子络的下面撒娇的轻轻摩擦。 不能让我们的洞房冷场,我要有一个快乐的洞房。错过这一次,此生就再也没有洞房可让我回忆了。 “嗯……宝贝……”子络难忍的呻吟一声,收紧双臂紧紧的箍住我的身子。他身下那坚硬的巨物在我胯下不安的脉动著,隐隐有爆发之势。 我心中窃喜,加大力度在他身上摩擦,感觉到左胸的小豆子和红雪绒胸饰也被带动的撕扯起来。不过现在不会痛了,反而有种类似疼痛的快感出来。 “呼,宝贝,我一直都很爱你,非常爱你……”子络忽然掐住我的後脑,将我的脸贴在他的脸上,在我耳边炙热的表白。 “络……洞房……”我闭上眼睛喃呢。无论如何我也要一个美妙的洞房。 子络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猛然把我压在身下,疯狂的吻我,疯狂的啃噬我的全身上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一双大手粗鲁的蹂躏我的全身,我的臀部,到爱抚我的小弟弟时,又变得异常温柔性感。 我仰起脸急促喘息,大声呻吟,尽情体会被子络吞噬的感觉。 这才是快乐,这才是幸福的激情。 当子络迫不及待的将他巨大的火热硬物顶入我的身体里时,我们齐齐的感叹一声。 实在是太舒服了…… 当那巨物深入到底,子络便狠狠的吻住我,不给我休憩的时间,立刻大力抽插起来。我想这是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吧。 体内抽动的巨物非常凶猛,而这种饱胀和抽动的摩擦又十分快乐。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不断的律动著,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之声,那滑腻的爱液在我们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喷溅。 锦被被我们激烈的律动纠缠挤到床下,锦褥被我们激情的汗水与溢出的汁液浸湿。子络就像一只雄狮,用他骄傲的巨大在我身体里放肆的驰骋。然而我觉得很快乐,随著他狂猛的动作叫唤著,,你惊异万分的预告了结局, 摇摆著,不时的与他的唇舌嬉戏一番。 子络似乎不知疲倦,不知在我体内喷射了多少次。我也不知自己喷射了多少次,只觉得脑袋里空空如也,全身绵软飘忽,只随著子络的进攻越来越沙哑的呻吟,越来越无力的扭动。 记得我睡著之前,看到窗外投射进来一丝朝阳的红光。而体内的巨物似乎还在喷射浆液,还在不停抽插。耳边是子络炙热的粗喘,沙哑的叫唤。落在身上的一滴滴热汗随著耸动的身体流到潮潮的锦褥上,湿漉漉蚕丝一般的长发纠结的贴在他的身子上和我的身子上。 太尽兴了……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我竟然就这样睡了整整一天。身子被一个大火炉拥著,全身都是黏黏的热汗。还好的是被褥都是干爽的,似乎换过新的了。 头顶是坚硬的下巴,脑後是不时蠕动一下的喉结。背後是火热跳动的健壮胸膛,屁股是黏糊糊湿糊糊一片。体内是半软不硬的分身,随著胸膛的呼吸而一下下的滑腻腻的跳动。甬道里也是粘糊糊滑腻腻的,下体结合处更是粘糊糊滑腻腻的。 我迷糊的睁开一丝眼睛,慢慢让身体从里到外清醒过来。非常的不舒服,仍然含著他的东西的甬道酸酸胀胀的,小肚子有点胀痛。想想我们的洞房从天黑做到太阳升起,真是尽兴的有点太过分。甬道不知道被摩擦蹂躏了多久,不知道被他喷了多少东西进去。那些粘稠的东西在肚子里呆了一晚上加上一整天,不痛才怪。 意识与精神渐渐清晰,一切的感觉慢慢复苏。除了小肚子的隐痛之外,内腑空虚冷清,全身酸软无力。至於被插入的地方,自然好不了,肿痛烧灼是肯定的。 一条长而健壮的手臂压在我伸出被窝的手臂上,大手握著我的手,麽指覆在无名指焰心指环的红宝石上。两条健壮的大长腿与我的两条腿缠在一起,中间被他夹著的那条腿已经麻痹无觉了。 你干脆把我镶进你身体里算了,或者干脆一口一口咬著吃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条胳膊加一条腿加半个身子有多重?全都压在我身上,不怕把我压扁麽? 203 贤惠的王爷 发文时间: 08/03 2010 我终於完全清醒过来,这一清醒,身子的不舒服就非常明显。身子不舒服,心情就很糟糕,於是我很不耐烦的动了下肩膀,想甩开他的禁锢。 可是动弹身子的後果就是,腰很痛,後庭内的东西一下子涌出来很多,弄的我们贴合的下身一片泥泞的狼藉。而带动甬道里的东西抽动,弄的酸肿的後庭也很痛。 这一大堆酸痛不适堆积起来,让我火冒三丈! “嗯……宝贝,再睡会……”拥著我的肉火炉忽然嘟囔一句,收紧手脚把我紧紧箍在怀里,脑袋蹭下来压在我脸上。 怒── 运起内力一震身子,肉火炉睡意正浓,自然没有防备,便“扑通”一声掉下床。 “嗯?嗯?怎麽了?”子络迷迷糊糊的,莫名其妙的扒著床沿爬起来,一脸惺忪未醒的样子。他的嗓子有点哑,想是昨晚上疯狂欢爱时不停的叫宝贝叫的。 我心情烦躁,坐起来想下床,却因後庭的刺痛又倒下。干脆不坐,直接翻身下床站起来。可刚站住,便觉後庭又痛,双腿软弱无力不说,还有一条被他压了一整天的腿根本没有知觉用不上力。於是身体就往前栽。 “啊,宝贝!”“扑扑通通” 一声低呼,一阵脚踏被褥响,子络飞过来把我拦腰抱住,“呼,好险,宝贝,你想去哪?我抱你去。” 我没理会他,因我垂著脑袋,看到我的两条腿内侧如两条瀑布一样流淌下两条浓稠乳白的黏液。这都是他留在我体内的东西,因我站立的动作激流出来了。 这麽多…… 这次的洞房够我回忆一辈子的了。 “宝贝,怎麽了?怎麽不说话?”子络伸手托住我的胸口,把我的身子托起来靠进他怀里。 我舔了下嘴唇,艰难的说:“沐……浴……”我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才想起昨晚上疯狂欢爱时我叫的比他大声。 真丢脸…… “好!沐浴!”子络精神一振,抱起我往浴房走,一边说:“这几日整日都会有下人烧热水,什麽时候都有热水可以沐浴。你先在这里泡会热水松松神,我去吩咐准备膳食。咱们昨日成亲一天都没怎麽吃东西,晚上劳累了一晚上,今日又睡了一整日,真是要饿死了。” 子络絮絮叨叨的一路说著来到浴房,大浴池里果然冒著热气的白烟,隐隐还有一股花香味。他小心的把我放进浴池里趴著,而後拉了一件睡袍穿上,在我头顶重重的亲一口,便转身出去吩咐吃食。 我无奈的撇撇嘴,趴在交叠的双手上心想:好渴…… 很快外面便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谦公公的低声呵斥声,接著浴房的门一响,子络端著托盘赤脚进来。 我抬起脸眼巴巴的看著子络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我面前,急忙伸手端起一碗白乎乎晶莹透亮的热汤咕咚咚一饮而尽。 “慢点喝小祖宗!别烫著!”子络像奶娘一样担心的说。 灌完一碗汤放下汤碗,舔舔嘴唇,奇怪的翻起眼睛看子络。怎麽才一晚上的功夫,他就变成老妈子了?难道是把好东西都喷给我了,他自己疲软了? “怎麽?还喝麽?我端了四碗来。”子络笑眯眯的又端起一碗递给我。我接过来,翻著眼睛看著他把这碗汤再次灌完。灌完後咂咂嘴,垂下眼帘看了看,伸手将空碗放进托盘里说:“冰糖雪梨银耳汤。”嗯,嗓子好多了,没那麽沙哑了。 “说对了,聪明。”子络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尖,“不过里面有放别的东西,给你补养身子的。”说著又递给我一碗。 我也不客气,反正又渴又饿,接过来灌完。然後,又是一碗。眨眼间四碗汤全都进了我的肚子。 “你怎麽不喝?”我的心情终於好了点,因嗓子不再那麽干渴涩痛,继续将下巴搁在手臂上说。 “我刚在外面喝过了,我跟你喝的可不一样,呵呵。”子络站起身脱下睡袍,哗哗的下来浴池,伸手把我抱怀里说:“这次得用内力了,把你折腾的不轻。” 我扬扬眉,仰脸躺在他肩上,乖乖的分开双腿,说:“要是以前,这一晚上得要了我的半条命。” “那可不,呵呵。如今这样折腾你你竟然还能跳下床,可见身子壮实多了。”子络的嗓子已经不哑了,又变得很好听。他一边调侃我,一边伸出手掌轻轻覆在我小腹上,运用内力给我清理身体。 “你也真能折腾,怎麽就那麽大劲头呢?”我舒服的半阖著眼睛说。 “因为是我们的洞房嘛,一辈子就这麽一次洞房,当然要好好享受。”子络探过脸来在我红肿的嘴唇上亲一下。 “切,你倒是好好享受了,把我折腾惨了。”我翻白眼。 “哦?你不舒服麽?不尽兴麽?”子络咬我的鼻子。 我推开子络的脸,“是啊是啊,我也很舒服很尽兴,可是到头来受罪的是我不是你。” “好了宝贝,别气了,一会沐浴完了有好吃的,让你吃个饱!”子络讨好的笑著说:“不过等会洗完了还是要先给你松松筋骨。” 我掀起眼帘看子络,“不用你亲手来,让诚远来就……” “那怎麽行,当然要我亲手来!”子络不等我说完便打断我说:“你的身子怎麽能让别人碰!” “好吧。”我不以为意的垂下眼帘继续享受子络的内力在身体里游走。既然他非要亲手伺候我,我自然没意见。其实我只是觉得让他伺候我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沐浴完之後,子络出去浴池拿过浴毯把我一裹,抱我起来走过去趴放在靠墙的竹榻上。先将我的头发往一旁一揽垂到榻下,为我擦干身子,拿过干爽的绒毯盖在我身上。而後用包裹我的浴毯把头发擦个半干,从一旁矮几上拿过一把玉梳,蹲下来给我梳顺头发。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麽子络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这麽娴熟呢? “子络?” “怎麽了宝贝?” “怎麽你这个王爷这麽会伺候人呢?” “我五岁跟随师父上山学艺,十二岁下山回家,这七年都是我伺候师父起居的。回家後爹他病重在床,梳顺头发。  我觉得很奇怪, 仙去前是我伺候在床前左右。” “……”子络比我强多了,五岁跟随师父上山就开始干活了。怪不得他会亲自下厨给我熬粥,还熬的那麽好吃。天底下有他这样的皇亲国戚麽? “星儿那麽乖,也是被你师父管教的吧?” “可不是麽,师父他最重‘孝’字。” “可我又不是你的长辈,用不著这麽孝敬我吧……”(注:这句是小声嘟囔。) “宝贝,你说什麽?”子络扔下浴毯,脸凑过来亲亲我的耳廓。 “没什麽。”我撅嘴。 “昨晚辛苦你一晚上,今日服侍服侍你嘛。再说你身子不舒服,自己也不方便麽。”子络笑眯著眼睛亲亲我的脸蛋,大手伸进绒毯里抚摸我的大腿。 我转过脸翻起眼睛看子络,见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便说:“行了,先把你的头发擦干些,小心著凉。” “好,你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自己就来给你松筋骨。”子络笑著凑过来,在我嘴唇上重重的啵一口。而後站起身走到长长的屏架前,拿起一条干爽的浴毯给自己擦头发。 我无限幸福的凝视著子络颀长英挺的背影,想起去年过十五时他曾说今年过年要带我去见老王妃,如今我的岳母大人。 我们成亲的事岳母她老人家知道麽?这亲事是皇上一手主持的,岳母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紧张…… 204 在想什麽? 发文时间: 08/03 2010 “宝贝,在想什麽啊?” 感觉到脸蛋被掐住摇了摇,一下子回过神,看到子络的一张大脸都快贴上了。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推开些他的脸说:“贴这麽近干吗!” “说,刚才在想什麽?”子络一脸严肃的问。 “想岳母大人。”我奇怪的看著子络的脸,怎麽忽然这麽严肃? “哦?想我娘?”子络有些意外。 “自然啊,去年过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岳母。我们成亲的事她老人家知道麽?” “呃,送信过去了,不过……”子络踌躇的站起来坐在榻边上给我按摩腰。 “怎麽了?”我垂下眼帘看子络,他的满头华发在灯火下闪著一丝丝漂亮的金光。 “没怎麽,娘她没有给回信就把我派去的人遣回来了。”子络的表情不大自然。 “看来岳母对你娶男人很不高兴吧。”我问。 “谁知道,高不高兴她又能如何。是皇上下旨赐婚,又是皇上主持婚礼,娘她能说什麽。”子络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表情显得更不好看了。 我抬起眼帘不再看子络,我知道子络说这话时心里一定不好受。子络从小受到师父的管教就是要尽孝道,如今子络为了娶我不得不先抛下岳母的意愿,这对他来说是很痛苦的吧。 这次子络带我去见岳母,我一定要尽我所能让岳母高兴,不然我就太对不起子络了。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刚才子络的表情很有问题,便又垂下眼帘问道:“你刚什麽意思?” “嗯?”子络似乎在想心事,被我这麽一问奇怪的抬起眼帘看我。 “我问你刚才为什麽忽然那麽严肃的问我在想什麽?”。 “哦?有麽?”子络一脸莫名其妙。 “哦──我知道了!”我大声说,支起手肘捧著脸转头看子络。 “你知道什麽了?”子络不明白。 “你那麽严肃的问我在想什麽,是不是怕我在想莫尔的事?”我露出一个“我很聪明”的笑容。 子络神色一顿,而後怪模怪样的扬著眉撅起嘴垂下眼帘不应声。 “是不是啊!”我干脆翻身而起扑过去搂著子络的脖子骑在他腿上。 子络嘿嘿一笑,一只手圈住我的腰,一只手托住我的屁股说:“是啊是啊,我不想你想除我以外的人!” “你想的美!”我笑道:“家里爹娘兄弟一大堆,怎麽可能只想你一个人。” “好了好了,是我贪心,饿不饿啊小宝贝?”子络宠溺的用额头抵著我的额头摇了摇。 “饿──!”我立刻大叫,肚子里一阵敲锣打鼓。 “那我们先吃饭,再说话!”子络两只手托著我的屁股抱著我站起来。 我大嚷:“啊!不行!我还没穿衣服呢!” “哎,裹著毯子就行了,不用穿啦!你看已经天黑了,吃完饭就又要睡了,还穿什麽衣服嘛。”子络一边笑眯眯的说著,一边就这样抱著我往外面走。 我急得哇哇大叫:“不行啊!这个样子好难看!”的确太难看了,我根本像青蛙一样趴在子络怀里。他还托著我的屁股,我还光溜溜的只裹了一条绒毯。 “有什麽不行的,外面又没人,就我们俩,没人看见你。” “好歹给我穿件睡衣啊!” “不用穿啦,屋里不冷。” “你都穿著睡衣,为什麽不给我穿!” “都说了吃了饭就该睡觉了,到时候还得脱不是,多麻烦。” “我们刚起床,还睡啊!” “不睡你干嘛,坐一晚上?我还没死呐,不用你守灵。” “呸呸呸!胡说八道!” “嗯嗯,是我胡说八道,该打该打,先吃饭吧。” “哦,先吃饭,饿死我了。” “呵呵呵……” 与子络争论了一路未果之後,我们坐在丰盛的饭桌前。屋里没有人,我们在卧房时从不让下人在一旁伺候。於是我也不管穿不穿衣服的事了,甩开腮帮子一通吃。子络比我吃的文雅一点,不过也是饿坏了的。我们俩风卷残云,把一大桌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吃饱喝足之後,子络把打饱嗝的我放贵妃椅上躺下看窗外夜景,而後把我裹严实了,才吩咐人进来收拾残局。我忽然发现我胖了不少,胳膊上已经肉肉的了,大概是被子络带回来医治疤痕的这些日子,吃饱就躺下不能动养出来的肉。 子络端了一杯参茶给我捧著暖手,而後便披上裘衣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干什麽去了。我满足的躺在扶手的软枕上欣赏窗外的墨色天空,与廊檐下静静垂立的灯笼。 安排在年初一成亲,恐怕没时间享受新婚燕尔了。要在十五之前赶到遥远的罗仙山,时间够紧的。两日後要回门,然後要进宫给太後老佛爷拜年。这两个地方少说也得4、5天。然後就得马上准备东西往罗仙山飞奔,怕是连车都不能坐了,只能快马加鞭。 也不知道子络去年是怎麽赶路的,似乎用了十来天就赶了一个来回。难道他到罗仙山只呆了几个时辰就回来了? 寻思间听到脚步声响,似乎是子络与几名下人进来。一时之後是离去的脚步声与走过来的脚步声。我转头看,见子络穿著睡袍走过来坐下,手里拿著一个很漂亮的珐琅小盒子。 “宝贝,刚才想什麽呢?”子络将小盒子放在一旁,伸手将我抱起来放怀里。 “你怎麽老问我想什麽?”我抿一口参茶漱漱口,咽下。子络的怀抱真是舒服极了。他身子上的气味也很醉人。 “因为你如今越来越爱想事情,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呆呆的什麽都不想。”子络拿起那个小盒子打开,手指在里面沾了点半透明的浅绿色软膏,而後放下盒子,掀开裹著我的绒毯,沾著软膏的手指便探到我的後庭去了。 “嗯……”凉凉的软膏被温柔的手指涂抹在後庭上,这冰凉的刺激让我禁不住发出一声呻吟。“除非我是痴傻之人,不然经历了这麽多事怎可能什麽都不想?” “唉……”子络无奈的叹了口气。 “爹他在写自传,我已经开始看第一部了。想著学学爹的为官之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将来若是皇上要拿你开刀,我也好能帮上忙。”我很乖的分开双腿,让子络可以更方便的上药。脑袋往子络的怀里挤了挤,他大敞著前襟的胸膛热乎乎的很结实很舒适。 子络轻笑著摸摸我的脸,说:“呵呵,不用你帮忙,的脸说:“贴这麽近干吗!”  “说, 你就乖乖的做我的王妃伺候我就行了,一切都交给我。” “……”我翻起眼睛看著子络的笑容,动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他不需要我做任何事麽?他只是想将我养起来就行了麽? 那我何必苦练武功,何必读兵书韬略,只做笼中金丝雀就好。 不,或许是我想多了,是我想错了,子络不是这个意思。子络只是不想我烦心吧。他总是喜欢掌控一切,这种个性会被皇上猜忌也是必然的。 ===================== 妖子爆发,今天第二更,票票咩~(ˉ辍ィ 205 回门探亲 发文时间: 08/04 2010 上完药,子络重新为我裹好绒毯,低下头给我一个温柔甜蜜的长吻。我抛去刚才的思绪,搂住子络的颈子享受他的温柔。 他的嘴唇仍有点肿,与我的嘴唇一样。他的舌头温柔的舔舐我的舌头,纠缠住,吮吸住,亲昵的爱抚。我最喜欢子络温柔的吻我。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非常安心,非常幸福。 当这个长吻结束,我们都有些轻喘。子络微微一笑,如和煦的春风。我伸直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瞧,你把我养胖了,就这麽二十多天。” “呵呵,就是要把你养肥点,洞房才能让我那麽尽兴。你身子上有肉了,摸起来抱起来就会软软的很舒服,很可爱。以前你太瘦了,摸著抱著都咯手。”子络握住我的手臂塞进绒毯里,低头在我露出的肩头上亲了一下,“真是香喷喷的小宝贝,终於让我得到手了。” 这话听著怎麽那麽别扭呢? 我皱起眉头奇怪的看著子络。 “宝贝,屁股还痛麽?”子络捏捏我的脸宠溺的笑著说。 我摇摇头,“不痛了,就是腿还有点不舒服。” “那我再给你揉揉。”子络把我往上抱了抱,手伸进绒毯里给我按摩腿。 我撇撇嘴,搂著子络的颈子躺在他颈窝里,心里怪自己吃饱了撑的自寻烦恼。子络这麽疼爱我,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子络按摩的太舒服了,也可能是一晚上激烈的床上情事太累了,所以我舒服的又睡著了…… 成亲第三日要回门,第二日被我们俩睡过去了。 於是今日要回门,我不想坐马车,便和子络同乘踏风,带著携带年礼的六十名侍卫一大早便往家赶。我们这一队人马气势如虹,轰隆隆的在京城大道上疾驰,引得路人纷纷往两旁躲闪。好在大早起人不算多,没出现什麽撞人事件。 出了城门,奔走至乡村小路上,子络瞧著周围无人的空挡猛然抚过我的脸,狠狠的亲我一口。之後便得逞的仰面大笑,就像偷到糖果的小孩。我脸上一阵热乎乎的,心里一阵甜滋滋的,却好笑的摇摇头。 忽然间想起成亲那日看到莫尔拿著尧君的玉坠出现在廊台上。於是我奇怪的问子络,为什麽莫尔会拿著尧君的玉坠。或者只是我多心? 子络沈吟一下,说不行就再开一次棺看看。我翻白眼,开棺又不是玩意,没事就挖开玩?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若莫尔就是尧君的话,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或许莫尔拿著玉坠出现在我成亲的路上,就是想让我知道他是谁吧。可是当初在长崎山的山寨里时,你又不让我揭开你的面具,分明是不想我知道你的身份嘛。 远远的便看到村口堆满了人,有翘首以盼的家人,有凑热闹的村民,还有农家娃娃穿的圆滚滚的,手里抓著火红的干辣椒串跑来跑去乱甩,嘴里咯咯笑个不停。 一眨眼跑的近了,迎接的宏儿立刻招呼曲儿挑起鞭炮,拿著燃香点燃引线,而後躲开一旁跪下磕头,嘴里大喊:“小的赵庆宏与贱内柳儿给三爷和姑爷拜年啦──” 随著他的这句开场,夜星与韩桢,大哥与画梅,还有连枝领著家里一众迎出来的下人们纷纷拜年行礼。同时一个尖锐的大喊传来:“靖琪!你真是越来越娇w如仙啦!姑爷!你也越来越气势惊人啦!看我说这麽多吉祥话,岁钱可不能少给啊!哇……” 不用问,这个跳著脚大声嚷嚷的除了姜瑞岚不会有别人。许是因为太忘形了没注意脚下,滑了一下便要摔倒,被身後一脸无奈表情的大师兄抱住。而後他便嘿嘿嘿的一阵傻笑。 哎,可怜的大师兄,一代俊侠就毁在这个嚣张小财迷手里了。 “呵呵,真有意思。宝贝,别给我省,想扔多少扔多少。”子络看著姜瑞岚他们笑呵呵的伏在我耳边说。 这次我是真的不会给他省。我已经兴奋的坐不住了,拉开子络环在腰间的手,飞身跃起,双手从腰上坠的金鲤鱼口袋里抓出两把金银锞子,朝著人群上空扔了过去,嘴里喝道:“大吉大利!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哗──”村口的众人一下子就爆炸了,不要命的哄抢起来,就连拿著竹竿挑鞭炮的曲儿也把竹竿扔了,扑过去抢天降横财。离得远的村民以及过路的村民见这边天上散金银财宝,都往这边撒腿就跑。 我趁著仍悬在空中的一息之时,又散了几把出去,而後刚好落在子络赶过来的马背上。这好像有个说头,说是散财童子不能落地。话说我这样的散财童子似乎有点年纪太大了。 昨日子络还跟我说,等三月二十三我过了十八岁生日後便给我行冠礼,之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了。汾安郡空出来的别院正好可以用上。他倒是想的周到。 子络重新环抱住我拉停踏风,後面跟随的携礼侍卫也纷纷停马,一同看著眼前越聚越多的村民拥挤在一起争抢。夜星两口子与大哥等家里人都已经撤出战团了,想是不愿与村民们争这点小财。只有姜瑞岚与宏儿两个,还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拼命的抢。 姜瑞岚是天生财迷,至於宏儿,怕是因柳儿身子太弱,想多积点银钱给柳儿补身子吧。虽然柳儿的孩子保住了,想是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养胎了。虽然这件事不怪我,但心里仍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待地上再也找不到一颗金银锞子,众人才喜笑颜开的纷纷散退两旁,嘴里大喊拜年的吉祥话。子络笑著回应两句,一夹马肚,踏风便逛街似的慢悠悠的往村内走去。 姜瑞岚哈哈大笑的捡起竹竿,嘴里大叫大嚷的拜年。大师兄又挂上一挂鞭炮,之後便劈里啪啦的响起来。宏儿满头满脸的雪花,笑逐颜开的走到曲儿面前,将抢到的金银锞子抓一把分给曲儿。曲儿笑著推回去,把自己抢到的为数不多的金银锞子都塞给宏儿,说给表嫂养身子用。 宏儿仍是笑,挠挠头,用袖子抹一把眼角,之後扑上去抱住曲儿。曲儿拍拍宏儿的背心,而後笑呵呵的推开宏儿,往宏儿肩膀上捶两拳。大哥看著他们兄弟摇头笑,画梅连枝她们也看著他们掩口笑。一家人温馨动人的一幕落在我眼中,刻在我心里。 子络的眼神暖暖的,小声说很羡慕我,有这样的家人。我抓紧子络的大手,说如今他们也是他的家人了。子络不顾周围很多人,在我脸颊上轻吻,,士兵全无预警的张开了双臂, 之後便是一片击掌声与道贺声。 当然,人家不能白白送吉祥话,少不得我又散出去几把金银锞子。 後面传来纷乱的马蹄声,夜星韩桢与大哥他们骑著马赶上来,宏儿兄弟与画梅等一众下人只在後面跟著慢慢走。 姜瑞岚一上来便揪住刚才子络亲我的把柄大声取笑,我就知道他安分不了,威胁说他若是再不老实,带来的年礼就没他的份了。姜瑞岚一听立刻闭嘴,笑眯眯讨好的看著我,再也不敢乱说话。 这个坏小子,怎麽以前就没发现他这麽无良?真是误交匪类。 206 奉茶待客 发文时间: 08/05 2010 边说边笑的到了家门口。一身粉红宫缎绣碎花的棉袍,外披裘皮斗篷满面红光的娘,和大嫂的兄弟表侄领著一干下人,与侍卫头领孔桥在门口迎接。我和子络急忙跳下马,给娘拜年行礼。众人纷纷下马围上来互相见礼。娘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手一个携著我和夜星的手,招呼著子络,一家人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进家门。 门口的小厮见我们进了大门,挑起竹竿“劈劈啪啪”的放起鞭炮。另有小丫头抱著大红盒子往围观的孩子堆里洒包红纸的糖块。下人们跟著进门後该散去干活的分别散去,留下几个伺候的快步跑至厅堂门口掀起厚重的棉门帘。我们一众晚辈簇拥著娘,穿过洒著绚丽阳光的青石道进入厅堂。 一进厅堂的门,一股带著浓郁檀香味的热气便扑面而来。堂里坐著很多人,见我们一大堆人进来全都满面笑容的站起身。下人们上前取下我们的裘衣裘帽退下,我与子络整理衣襟上前给爹拜年行礼。爹笑呵呵的请我们免礼,之後开始与屋内众人依次见礼。 今年过年家里比往年热闹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赐婚,我家与皇族联姻的原因。自我家落难便不再来往的亲戚们来了大半,即使是不能来的,也会派最亲近的子弟来拜年。记得成亲当日,家里可还没这麽多亲戚来。怕是故意赶在回门时上门,就是为了在子络面前露露脸的。 袁师父也来了,脸上虽然带著笑,神色却隐著悲伤。我想应是因为袁师父亲手掌毙二师兄心里难受吧。还有姜伯昌伯伯也在,以及爹昔日朝中的两位至交叔叔也在。 唯独叔父家没有来人。我想我们家与叔父家今後都不会再来往了吧。 行礼至一位面生的士人跟前,只见此人面目和善黑发黑须,不胖不瘦一身土黄色儒衫,却不知为谁。 我奇怪的扬起眉头,转脸看爹。爹手捋白髯呵呵一笑道:“他乃孟梓先生之次子,孟忻先生。” “哦──见过孟忻先生。”我恍然大悟的拱手行礼道:“不知孟梓先生可安好?” 孟忻勉强的笑一笑,拱手回礼道:“家父已於半年前仙去了。” “啊?”我吃了一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忙问:“怎麽会突然……” 孟忻垂下眼帘,伤感的说:“家父年事已高,又常年在外奔波,实乃有此一劫。” “请先生节哀,”子络拱手插言道:“今日乃新年大喜之日,就请先生先放下对已逝者的悲怀吧。” 听子络这麽说,孟忻急忙行礼道:“王爷教训的是,小人冒昧了。” “哎,何言‘教训’二字,先生言过了,呵呵,快请坐吧。”子络打了个哈哈,请孟忻就坐,便拉著我回到一旁坐下。 见我们坐下了,众人方各自落座。两名丫鬟端上热茶,我与子络上前向爹娘奉茶。娘目中湿润,喜笑颜开,接过茶碗浅酌一口,而後一人一个红包。爹与娘一样高兴,只是那满眼的激动与欣慰全是对著子络的。不禁心中略有失望。看来爹对我注定不会有多少关爱之心了。 在爹心里,最疼爱的孩子永远都是二哥,即使二哥已不在人世。 亦或许,是因娘太疼爱我,所以爹才对我不喜麽? 子络似是发觉我心不在焉,轻轻握住我的手,我回神浅笑,随著子络回到一旁就坐。 坐下之後,子络拿出礼帖呈上,丫鬟接过去呈给爹,爹娘分别看过,而後收起礼帖,满面红光的请众人前往偏院祥荣堂品茶听戏。 我对茶其实并不喜,也不懂品茶。看众位亲戚都是冲著子络来的,我也不胜其烦,干脆借探望柳儿为由遁走。 认识我的人大多都知道我不喜应酬,让我坐在这里陪他们说废话,还不如让我去念四书五经。子络更是清楚,便也不勉强,很痛快的放我离开。我想他在这种场合应是如鱼得水的。 随我一同离开的还有夜星与曲儿宏儿。夜星也是很讨厌这种场合,曲儿则是要跟随在我身边伺候的。 宏儿头前引路,我们出偏院入内院,一路来到宏儿柳儿夫妻住的小院子。这院子我曾来过两次,都没进去过。 来到正房门前,宏儿上前掀起棉门帘,并大声招呼屋里的丫头说三爷来了。我停住脚步,侧头说道:“怎麽还叫我三爷,该改口叫三哥了。” 宏儿一愣,之後受惊似的动弹几下嘴唇,却没能叫出来。 我摇摇头,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进到屋内,两个小丫头急忙问安端茶。我没理会,转身往里屋走去。曲儿赶上来掀起门帘,我迈步进屋,看见头戴浅红色巾帕一幅弱柳病容样的柳儿,在婆子的搀扶下准备下榻行礼。 眉头一皱,急忙上前扶住柳儿道:“身子都这样了,还不好生躺著,做什麽爬上爬下的。” 柳儿闻言战兢兢抬起脸往我左脸处看,原本一双晶灵杏仁眼如今却红红肿肿梨花带泪。我与那婆子将柳儿扶回榻上,歪在一团软绵绵的锦被上盖上被子。却见柳儿看著我的左脸直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似是看傻了。 婆子掩口偷笑,而後行礼退下。我转身坐在榻边,让柳儿看个够。柳儿的心思在那年与尧君成亲後我就知道了,还是她亲口提醒我的。这次因看到我的左脸吓得差点小产,恐怕也是因为那点埋在心底的心思作祟吧。 忽的,柳儿眼中滚下两滴泪珠,伸手轻轻摸摸我的左脸,哽咽的说:“三爷,您的脸,好了啊。” 我微微笑笑,道:“还叫我三爷,应叫我一声三哥了。” 柳儿闻言垂下眼帘,收回手,拿起汗巾沾沾眼泪,苍白的小嘴蠕动著小声说:“明明小人家一岁……” 翻白眼,“那就还叫三爷!” “三哥。”柳儿低下头,软软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扬起笑脸,给她掖掖被子说:“好生养著吧,这次我回来带了不少上好的补品,一定能让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个大胖小子!呵呵。” “多谢三哥,”柳儿低著头轻声说:“希望三哥不要怪罪宏儿。” 我笑著摇摇头,看著一身幽怨之气的柳儿说:“他又没做什麽对不起我颜家的事,我为何要怪罪他。” 207 逝者来信 发文时间: 08/06 2010 说话间婆子端著一碗药进来,我问这是什麽药,婆子说这药是孟忻先生昨日给柳儿诊脉後开的保胎养身的药。 一听是孟忻开的药方,我便大为放心。伸手拿过药碗,亲自喂柳儿喝药。柳儿小脸发红,别过脸去说什麽也不让我喂。我说她伺候了我好几年,如今也该我伺候伺候她。再者说她如今已是我的干妹妹,爹娘的干女儿,自然享的我的伺候。 听我说了一大堆理由,又见我这麽坚持,柳儿便红著脸转过来让我喂药。可没喂几口,柳儿便掉下眼泪,求我把药碗给她一口气喝下去算了,因她实在受不了一口一口的喝这麽苦的药。 我恍然大悟,又啼笑皆非,原来我的一番好意,竟让人家如此难熬。 柳儿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转手递给一旁候立的婆子,一边用汗巾沾沾嘴唇,一边在矮几上拿了一颗酸枣蜜饯塞进嘴里。而後脸上便显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软软的倒回身後靠墙的锦被上依著。 我笑问她我的这张脸如今是不是“美貌如仙”了,柳儿闻言翻起眼睛注视我一时,之後“扑哧”一笑,说的确美貌如仙,不愧为“宵凌王妃”。还说如今宵凌王娶了我这个男王妃,说不得没多久就要出个男皇後了。虽然柳儿的话是说来打趣的,我却觉得不无可能。皇上与云青佟会有圆满结果麽? 宏儿忽然掀帘进来,见我和柳儿有说有笑急忙低下头,嘴里“三,三,三”了半晌也没叫出下面的字来。柳儿瞪他一眼,斥了句:“看你那点出息!”宏儿听了便满面通红的把那个“哥”字挤出来了。 我笑问宏儿什麽事,他说孟忻先生在外求见。我挺意外,没想到孟忻会独自找上我,便让宏儿留下陪柳儿,而後从里屋出来。 孟忻正在外屋门口而立,见我出来先是行礼,之後说要与我单独说话。我心里有了计较,想会不会是孟梓先生有什麽话留给我。 披上裘衣,引著孟忻往我的院子去。既然有重要的话要说,自然是到自己的地盘比较放心。 一路快步来到我的院子,只见院子里外都有跟来的王府侍卫把守。见我领著人过来,众侍卫齐齐见礼问安,其声势浩大,把孟忻吓得一哆嗦。 不怪孟忻害怕,即使是夜星,也是一脸的不舒服。这六十名侍卫虽说人数不多,可个个凶神恶煞,煞气凛然。很明显他们杀过不少人。这一身的萧杀之气是装不出来的。也亏我上过战场杀过敌,才对他们的气势没什麽感觉。 进到屋里,曲儿去沏茶,我招呼孟忻就坐。夜星知道我们要说话,问要不要他回避。我说不用,没什麽事不能让他知道的。夜星听我这麽说十分高兴。 都安坐下来之後,我问孟忻先生有何话要说。孟忻看看夜星,低头叹了口气,说他爹孟梓先生其实是抑郁而终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心里立刻就猜出个八、九分。接著孟忻便拿出一封书信放在几上,说这是他爹临终前由他代笔写的,并嘱咐一定要亲手交到我手上。看著这封没有拆封的信,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与二哥有关。 伸手拿起信,那边门帘一响,曲儿端著热茶进来。我吩咐曲儿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曲儿上过茶後便答应著下去了。 见曲儿离开,我慢慢撕开封口,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叠信笺。将信封放在几上,展开信笺,竟然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纸。 转眼看一眼孟忻,孟忻又叹口气,端起茶碗喝茶。转回目光,一行一行仔细看下去。 才看了第一页,我便看不下去了。因第一页上说,孟梓先生此生唯一的一件愧对天地良心的事,便是没有治好二哥的病。其实,他是可以治好二哥的。 我猛然将一叠信纸抓做一团,双手有些颤抖,胸口有些闷痛,眼前有些发晕。虽然这个可能早已有所预料,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却仍是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想当然耳,凭伊斯莫能制出如雪莲圣丹这般的神仙丹药,而他又是孟梓的师弟,那麽孟梓的医术自然非常了得。不然他怎会将娘数年的难疾,只用一年多的时间就根除了? “大哥,你没事吧?”一旁传来夜星担忧的声音。 我缓缓摇摇头,缓缓站起身,转眼看了孟忻一眼。这封信是他代笔的,也就是说,信里的内容他一清二楚。 孟忻见我看他,站起来拱手一礼,道:“三爷,此信只有亡父,在下,以及三爷知道。” 我点点头,转回目光,将手中信纸塞进袖子里,说道:“我出去走走,不必管我。”说罢,慢慢走出屋子,纵身跃上房顶,向埋葬尧君的棺木处纵跃而去。 虽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虽然可能连尧君的玉坠也不在了,可我现在却只想去那里。在那空空的坟墓前,我会有一种尧君就在身边的感觉。 尧君,就像我的一个美丽又凄惨的梦。然而我的内心却十分想依赖他。 终於来到埋葬尧君的地方,那墓碑上斑斓不堪,上面的字迹也不大清楚了。但我知道,那字迹依然是“妻张尧君之墓”。 面对墓碑盘腿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信笺,忍著心中的不适继续看下去。 这像是一封自悔书,又有些像爹写的那种自传。上面从孟梓被叔父强行请去开始记述,一直到抄家前孟梓回家,之後因心生愧疚抑郁成疾为止。孟梓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家被抄家的事,从信上看,他以为我与尧君依然是夫妻。 他在信里为尧君求情,求我知道真相之後,留尧君一条生路。他说尧君天性善良,走这一步是迫不得已。说尧君颇有医学天赋,若是就此断送太为可惜。 孟梓先生与尧君都不是奸恶之人,他之所以让孟忻将书信给我,是想我与尧君真情真意,可以替尧君求得生路。殊不知尧君早已离我而去,如今连他留给我的唯一念物也被我埋入棺中。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无意识的盯著墓碑发呆,无意识的将手中一页页的信笺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吞吃入腹。这封信不能落入他人手中,更不能让爹娘知道。就让这件事随著孟梓先生的逝去而逝去吧…… 208 中计 发文时间: 08/07 2010 恍恍惚惚的往回走,脑中一幕幕出现自从孟梓与尧君到我家之後的种种过往。那心事重重的神色时常挂在尧君秀美白皙的脸上,如今回忆起来,仍是不免令我怦然心动。 呵呵,只要尧君还好好的活著,我也就安心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笑出来,抬起头一身轻松的往家走。新年的阳光是那样灿烂温暖,空气中到处飘扬著饭菜香味。 饭菜香味? 我仰脸看天,日头竟然已经转到正中了,急忙运起轻功往家飞纵。子络找不到我的人,恐怕要生气的。 不大会功夫,我便落到离家不远的一棵树上。正想著再跳两下就能进家里的後院了,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面墙後躲著一个人,那人正扒著墙边往我家门口探头缩脑的张望。 我立在树枝上仔细打量那人的背影。那人的背影很熟悉,一身儒生白袍已经快变成黑袍了。这不是因为衣服本来就破旧,相反衣服很新,似是因为在地上打了滚才脏成这样的。那人一头顺直的长发,也是乱糟糟的绑在脑後,就像是好几日没有梳过,又被风吹日晒成那样的。 那人似乎很心急,张望半晌又不敢过去,而後缩回头靠著墙无奈的望天。这回我总算是看清楚他的脸,而看清楚之後,又让我吃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竟然是湘琴! 他怎麽会落魄到如此境地?他在我家附近是想找我家求援麽?但又惧怕被抓住,所以不敢过去叫门? 动念间跳下树枝,双脚落地的声响惊动了湘琴。当他看到我从对面的树下向他走过来时,瞠目结舌的一幅看见鬼的模样。 “湘琴,你这是怎麽了?怎麽在这里?”我走上前去奇怪的问。 湘琴瞪著眼睛看著我呼呼的粗喘几口气,似乎很紧张,又似乎在惧怕。而後他转脸小心的看看我家门口,见除了守门的小厮并没有别人,便转回脸咽了口口水,猛的抓住我的双臂说:“三爷,请,请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我不明白的打断他说:“该用午饭了,不如你先跟我回家,沐浴一下换身衣服……” “不!三爷!你现在必须立刻跟我走一趟!要来不及了!”湘琴忽然发疯似的大声说,拉起我便跑。 别看湘琴一幅单薄狼狈的模样,他的手劲还挺大,想来也是习武之人。他跑的很快,脚步颇有章法,很像是一门独特的功夫。只是火候还不到家,明显脚步虚浮。 我并没有挣脱湘琴,也没有阻止他拉著我跑。以我对他不多的了解来看,若是没有很严重的事,他不可能这样惊慌失措的。 我们二人跑出了村子,顺著往镇上去的路跑下去。跑到一半的时候,湘琴拉著我往下一转,跑入路旁的一条荒凉小道中。 这个地方我知道,虽然没有去过,却知道这条荒凉小道的尽头是一座荒废的破庙。为什麽这庙会荒废,据传闻这庙里死过人,而且是女人,而後就开始频繁的闹鬼,而後便荒废了。 穿过一片坑坑洼洼的废弃的屋舍,来到後面黑漆漆阴森的破庙。这破庙很大很有规模,想来当初香火好的时候也是一座壮丽的庙宇。 进入破庙的大门,正对著大门的是一座三层庙堂。庙堂的门都塌了,歪歪扭扭的挂在门框上。一阵阵冰寒的阴风从庙堂里吹出来,还真有点让人寒毛直竖。 湘琴没有停留,拉著我从左边的拱门进入後院。後院比前院的庭院更大,四周黑洞洞的都是三层的庙堂。 待跑到庭院中央,湘琴总算是停下来了。他回过头看我一眼,眼睛红红的,眼睛里湿湿的,却什麽也没说。 他放开我的手腕,转回头仰脸看著四周的楼阁,高声喊道:“我把人带来了!你们快放了烟儿!” 我微微张开嘴,心里顿时一明。看来是要抓我…… 湘琴话音未落,四周墙外忽然传来很多脚步声。接著很多黑衣人纷纷跃上墙头屋顶,手里拿著弩箭对准中央的我和湘琴。 人还真不少。 我转著眼睛打量周围。他们选在这个地方设埋伏非常聪明。因这个地方阴气很重,会稍稍遮住一些他们的气息。其实刚才接近这里的时候,我便有感觉附近埋伏了很多人。但因为心里好奇湘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也就没有做声的跟著跑过来了。 如今看来,这些人抓了冷含烟,胁迫湘琴把我领到这里来。是合兴王的党羽麽? “做得好!他果真是颜靖琪,宵凌王刚娶的王妃!”一个声如洪锺的粗犷声音从正面顶层的庙堂中传出来。接著是一阵脚步声,一个魁梧的黑衣大汉押著一名女子从里面出来,走至廊台栏杆前。 只见那女子蓬头垢面,嘴里塞著一团破布,嘴角至下巴上有一道干涸的血痕。她被大汉拽著头发,被拽的仰著脸,双臂捆绑在身後,衣衫虽然很脏,却还整齐。 “烟儿!”湘琴一声悲呼,“扑通”一声跪倒,大声说:“不要伤害烟儿,人我已经带来了,你应遵守诺言放了烟儿!” 听湘琴喊那女子烟儿,又见湘琴这样悲切的神色,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被那大汉抓住的这个女子竟然是冷含烟?这和那时在王府看到的她可是天壤之别啊! 那大汉上下看了我几眼,撇著嘴说:“人是一定会放的,这个你尽可放心。”说著,他一挥手,立在他身後的黑衣人上前扬手扔下来一团麻绳。“你将颜靖琪绑在树上,要从头到脚绑结实了。绑好以後我就放人。” 湘琴喘著气站起身,上前几步弯身拾起麻绳,转身咬著嘴唇看著我。 我扬扬眉,老老实实的退後几步靠在树上,说道:“绑吧。” “三爷……”湘琴皱起眉头,抖著嘴唇,拿著麻绳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待走至我近前,他抖开麻绳,一边绑我一边小声说:“三爷,求求你,救救烟儿,求求你,救救烟儿……” 我在心里摇头,他这麽嘟囔是怕我打翻他逃跑,连累冷含烟没命麽? 这团麻绳还挺长,湘琴绕著我和树干转了好几圈,在心里摇头, 终於将我和树捆在一起。我不著痕迹的用了下力,这麻绳不是一般的那种,似是加固了的,非常结实。也不知道用十成内力震得开不。若是震不开,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 绑好之後,湘琴转到我面前,跪下给我磕了三个响头,之後站起身转过去仰面大声说道:“好了!绑好了!快放了烟儿吧!” 209 是不是入魔了? 发文时间: 08/08 2010 那大汉探著头仔细看我半晌,在确定我确实被绑结实了,便仰面大笑道:“哈哈哈!好!这娘们还给你!”说罢,拽著冷含烟的头发用力一推,冷含烟便从楼上跌落下来。 “烟儿!”湘琴一声惊呼,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在空中掉落的冷含烟满脸泪痕的疯狂摇头,嘴里“呜呜”叫,使劲一转身子,露出两臂之间夹著的一颗黑乎乎圆滚滚的炸雷。 我瞪大眼睛,心里大骂:奶奶的又是炸雷! 接下来的事我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在做梦。我根本就没有思想,或者说根本就失去了意识。但我知道我做了什麽。 自我看到冷含烟双臂间夹的炸雷後,一切都突然变的很慢。我仰面长啸,将体内所有的内力都鼓动起来。眨眼间我震碎绑住全身的绳子,眨眼间冲到冷含烟跟前。炸雷的引线已经要燃至尽头,我硬是用手指将引线捻灭。 眨眼间一条手臂夹住冷含烟,眨眼间落在地上,另一条手臂夹住湘琴,眨眼间跃上楼阁屋顶,眨眼间跃出破庙。 眼睛里映出夜星与孔桥的影子,我将两条手臂里夹著的二人扔过去。之後回头,迎著扑面而来的满天箭雨飞扑而去。 箭雨伴随著密集的破空声就如过年时燃放的烟花,迸溅的鲜血则是盛开的红梅。这样冶w的颜色,这样美妙的声音,这样激奋的场面,我感觉到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我甚至陶醉在这腥风血雨之中。 这就像我面对数万叛军时一样,仿佛坠入一个杀戮而无我的境界里,不停的收割生命。我仿佛爱上骨骼在掌中碎裂的声音,爱上在我掌中变成破碎布偶般的身体。 我是不是入魔了? “大哥!留个活口!” 一声焦急而清脆的断喝将我从修罗域中唤醒,我一个激灵,急忙停住一切动作。 我看到自己伸著手臂,手里掐著那大汉的脖子。那大汉满面通红,嘴角溢血,已经要翻白眼了。他还在挣扎,离地寸许的双脚踮著脚尖来回乱蹬,双手拼命拉扯我的手腕。 我眨眨眼,脑袋慢慢降温清醒。手一松,那大汉“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捂著脖子呼呼直喘。 放下手臂,放眼望去,周围到处都是尸体。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山寨,与叛军血战的山寨,残尸遍地,血流成河…… “大哥……你怎麽样?”夜星走过来睁大眼睛担忧的看著我。他手里的长剑寒光四溢,滴血不沾。 我缓缓摇摇头,低声道:“湘琴夫妻可好?” 夜星转头看了一眼,回过头说:“他们都好,只是受了点惊吓。” 我动动嘴唇,说:“怕麽?” 夜星怔愣,看一圈周围,又看看我,摇摇头:“不怕。”随後他沈吟一下,又说:“我从未见过如大哥这般交战如凌舞者。” “哦?”我一挑眉,不由自主的扬起微笑,这小子竟然在这时候拍马屁? 夜星很认真的点点头,“大哥交战时的英姿十分潇洒漂亮,即使杀敌,也不会觉得凶残,反而赏心悦目的紧。不过大哥,你不痛麽?” “痛?”我不明白。 “你中箭了。”夜星指指我的後背。 我奇怪的侧过头往背後看,果然看到好几支箭尾。可是一点也没觉得痛啊? 握拳震了下身子,背上插著的几支箭哗啦啦的掉下去。夜星凑过来摸摸我背上的箭孔,说道:“大哥,你穿了宝甲?” “宝甲?”我转过身,奇怪的问:“什麽宝甲?” “这些箭根本没有射穿大哥里面的宝甲,只射穿了衣服而已。”夜星将手指头伸进我背後的箭孔里戳了戳,“大哥,有感觉麽?” 我摇摇头,一点感觉都没。 “呵呵,大哥,你穿了宝甲都不知道啊。”夜星笑呵呵的说:“是不是师兄偷偷帮你穿上的?” “呃……”脸热。 “贼人休走!” 正在我与夜星说话的时候,守著湘琴夫妻俩的孔桥忽然断喝一声,便要往一旁追过去。我扭头一看,只见那个唯一活著的头领大汉,已经缓过气来,偷偷摸摸的准备逃跑。随想也不想的伸出二指一弹,一股气劲“碰”的射进他身上的穴道,他便定在那里不能动弹了。 “哇!隔空点穴!”夜星惊呼一声,说道:“大哥!你怎麽会这个的?什麽时候跟谁学的?” 我一愣,看著手指发呆。 我没学过啊,怎麽忽然就会了呢? “大哥?你怎麽怪怪的?”夜星推了推我的手臂说。 “嗯?”我回过神,看到夜星手里的宝剑还未入鞘,便说道:“你刺我一剑试试看,看这宝甲有多厉害。” 夜星听了脸色一变,急忙退後两步说:“大哥,我这把剑可是宝器,不是一般的剑,怎麽能随便试。” “那你用孔桥的刀试试,他的刀应该不是宝器吧。”我看向提著那大汉脖领子回来的孔桥。 “哦,对!我用孔桥的刀试试看!”夜星双目一亮,还剑入鞘,跑过去不容分说的抢过孔桥的刀。 “哎!四爷,使不得!”孔桥吓得扔了手里的大汉,追上去讨刀。夜星鬼鬼的一笑,脚下腾挪间点了孔桥的穴道,“我只是试试看大哥身上的宝甲有多厉害,你的刀又不是宝器,不怕啦!” “使不得啊!”孔桥动弹不得的哀号。 夜星不理会孔桥,一脸兴奋的挥动大刀舞出一片光影,之後拉开架势道:“大哥!背过身去,我要砍了!” 我微笑著转过身负手而立,只听身後脚步声响,一阵劲风朝背後袭来。 忽然间身後又出现一股气息,这气息凶神恶煞凛冽逼人。我心里一紧,不及回头立刻往前纵出一丈多远。只听身後“当”的一声脆响,而後是“扑通”一声重物落地声。 急忙回头,看到的情景却让我一缩脖子。只见夜星一脸委屈加无措的摔在一丈外的地上不敢动,而立在我身後位置的那怒气腾腾的伟岸身影却是子络。远处传来井然有序又很迅速的脚步声,接著那六十名红袍黑斗篷的侍卫便流星一般跑至近前。 210 天金紫甲(微h) 发文时间: 08/09 2010 子络一脸阴森的盛怒,寒厉慑人的双目缓缓扫视周围。那从未见过的可怕目光在我脸上顿了一瞬,那一瞬间目光中闪过浓浓的後怕与担忧的神色。 我心生愧疚。自己也太不知轻重,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大开杀戒不说,事後竟还和夜星嬉闹著试宝甲,也不知处理善後。家里那麽多人等著我吃年饭呢。 在场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被子络寒厉的目光看的低著头。忽的,子络开口缓缓说道:“竟然敢向兄长挥刀,看来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不!”我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扑过去抱住子络说:“是我让星儿帮我试宝甲的!不关他的事!” 子络垂下眼帘看我,面色阴沈的说:“你还有脸说?身为兄长,不知以身作则。闹出这麽大的事,竟还没心没肺的与星儿嬉闹,难不成你想被官府通缉?” 子络的一番话说的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干脆耍赖的把脸埋进子络胸膛里不说话。反正就这一摊了,要打要骂随你吧!(真是典型的耍赖+鸵鸟) 耳边传来子络无奈的低叹,身上一暖,子络将他的狐裘斗篷披在我身上,一只手臂揽著我低斥道:“看你一身一脸的血!像什麽样!”接著转脸斥道:“还赖在地上干什麽?” 一阵衣料o声,而後是兵器声与脚步声。我转过一点脸,用一只眼睛偷偷看。只见夜星低著头老老实实的走过去解了孔桥的穴道,把刀还给他,之後走到一旁恭立的侍卫跟前,不客气的拽下一件黑色的棉斗篷裹住自己。 子络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孔桥,你在这里收拾善後。黑鹰侍卫队保护湘琴二人随本王回去,其他人留下听孔桥指挥。” “是!”众人行礼应是。 子络斜一眼吓得脸色苍白缩在一起说不出话来的湘琴二人,口中发出一声长哨,踏风便从远处小道上奔来。踏风後面还跟著一群枣红马,各个身形健壮,训练有素。 子络抱著我跃上马背,一只手揽著我,一只手拉起缰绳催马往家的方向跑去。 该不该跟子络说自己杀敌时毫无意识的奇怪状态呢?若是说了,他会把我当魔头关起来麽? 为什麽自己会这样奇怪? 到家附近时,子络停下马,让侍卫先行进後门禀报韩桢以作安排。一刻之时後,韩桢从後门出来退立一旁行礼。子络催马上前,到门口一跃而起,向我们住的院子飞跃而去。夜星紧跟在我们身後。 我缩在子络怀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我想我这时候应该乖乖的才能让他消气。不一时落在屋门前,守在门口的曲儿急忙掀起门帘,子络抱著我一低头进入屋内。之後门帘落下,屋门关上,听到曲儿说请夜星到西厢房歇息,之後便是离去的脚步声。 子络来到桌前坐下,将我放在他大腿上。桌上放著一盆热水,盆边上搭著热气腾腾的手巾。子络拿过热手巾,拨开裹著我的狐裘斗篷,挑起我的下巴,一下一下的擦去我脸上的血迹。 我垂著眼帘不敢看子络的脸,心里紧张的直打鼓。似乎越接近子络,越觉得他与以往在我心中的印象不同。 子络有时候是挺凶,挺可怕…… “唉,大过年的,却弄了一身血气回来。全家人都等著你去吃年饭,你却跑出去杀人。”子络忽然叹了口气,消去一身的凛冽怒焰,老婆婆一般的念叨。 我撅起嘴,心里抱怨:又不是我愿意的!明明是湘琴把我骗去的嘛!我又不能眼看著他们夫妻被炸死! 话说回来,上午在尧君的墓前吃了一堆信笺,肚子还真不饿…… 正想的时候,忽然被掐住脸。一双含著火气的微凉嘴唇将我的嘴唇吞下。这个吻很凶猛,却也很温柔。那死死抓住我肩头的大手告诉我他很後怕,很担心。我伸臂抱住他的颈子,努力迎合他的吻。我用嘴唇抚慰他的担心,用拥抱告诉他我的歉意与迫不得已。 这个激烈又有点疯狂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我的唇舌在他口内被蹂躏的酸痛发麻。门外忽而传来曲儿的禀报声说热水备好,可以沐浴了。於是我的嘴唇才被意犹未尽的子络放过。 子络缓缓抬起脸,我们都有些轻喘。他原是浅淡的嘴唇变得很红很润,又有点肿。他看著我的眼神浓浓的,仿佛要用蜜汁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淹死。 子络重新拉起狐裘斗篷包裹住我,而後高声吩咐进来。门外候著的曲儿应是,开门掀帘,一众下人抬著浴桶热水熏香等沐浴之物进来,放在里屋安置妥当。 布置好之後,下人们行礼退下,曲儿留在最後,回说家里还等著我们去赴午宴。子络说我们不去赴宴了,晚上再一起吃,曲儿应是之後退下。 屋里再度只有我们二人,子络拨开我身上的斗篷,解开我的腰带,解开外袍的搭扣,一路过关斩将干净利索的脱光了我。 染血的衣服一件件仍在地上,包括一件深赤色的不知材质的贴身短衣。我奇怪的看著子络小心的将这件短衣放在桌上,问道:“这就是那件宝甲麽?叫什麽名字?我怎麽不知道你何时给我穿上的?” 子络俯下脸埋在我胸膛里一下下的舔舐右边的豆子,低声说:“那宝甲名‘天金紫甲’,是江湖上五大宝器之一。今儿早上醒来我给你穿上的,也跟你说了,是不是又忘光了?”说罢,只觉小豆子猛的一痛,被子络狠狠的咬住不松口。 “啊!”我被刺激的低呼一声,收紧双臂抱紧子络的脑袋,全身一阵激流颤抖,胯下的小弟弟便立刻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温暖的大手将狐裘斗篷重新拉过来裹住我赤裸的身子,而後钻入里面找到我两腿间的缝隙,性感又温柔的胡乱抚摸。 “原本想等到三月下旬你过生日时送给你做贺礼的,不过考虑到近日可能会有意外,所以还是先给你穿上以防万一。”子络一边小声说著,一山还比一山高,,男人全无预警的张开了双臂, 一边转移嘴唇含住左边的豆子吮吸舔舐。 我正陶醉在子络嘴唇的挑逗与胯下性感动人的撩拨,却被他的这番话说醒了。急忙伸手捏住子络的两只耳朵,拽起他的脸皱眉问道:“原来你早知道会出事?” “呃……”子络怪模怪样的舔舔嘴唇,一双精光乱闪的瞳仁左右乱转。只觉抚摸胯下的大手忽然握住坚挺的分身,讨好似的温柔爱抚。 “别乱动!老实招来!”我被他摸的心痒痒,却仍是努力板著脸低斥道。 211 惩罚我麽?(h) 发文时间: 8/9 2010 更新时间: 08/10 2010 子络顿住动作,悻悻然撇撇嘴说:“是,我早知道会有祸事登门。这帮烂鱼虾已在这附近埋伏了一个多月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今日今时会突然发难,也没想到他们会抓住湘琴与冷含烟,利用他们引你上钩。本来我带了最得力的神鹰侍卫来就是为了防备他们,却没想到你会独自出去,让他们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子络忽然一脸认真的逼至我脸前问道:“宝贝,你上午独自外出做什麽去了?” “呃……”这回轮到我被问住了,要怎麽说呢? 寻思间胯下小球猛然被用力一抓,我痛的“哇”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掐住两只耳朵一拧…… “……”子络一脸黑线,脑门上冒出数颗斗大的汗珠。我余痛未消,颤著身子松开手指,也是满脸火热满头热汗。 真的不是故意拧他的耳朵,谁让他忽然抓我下面的小球球…… 子络没好气的盯我半晌,我缓过劲来後懦懦的说:“我,我去看尧君……”尧君两个字一出来,子络的脸就黑了,我急忙补充说:“看尧君的墓。”见子络仍是一脸不满的样子,我继续说:“因孟忻先生找上我说孟梓先生仙去的事,我心里难受,就出去走走,不注意就走到尧君那去了……”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不想子络知道孟梓先生逝去的真正原因。因为那信里面除了孟梓先生的事,还有尧君的事。有些事还是不想子络知道的太清楚。 子络凝视我一时,抽出抚在我胯下的手,将狐裘斗篷颈间的系带拉出来系在我颈子上。而後把我抱起来,分开我的腿跨坐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抓住我的後脑吻住我,一只手迅速给自己宽衣解带。 我的呼吸倏然急促起来,我早已被子络挑起情欲。紧紧的抱住子络的颈子,品尝子络美味的嘴唇与润滑的舌头。不用我等待多久,急切胀痛的分身便碰触到他硕大的火热男根。 子络也很急切,焦急粗重的鼻息一股股的喷射在我脸上。他顾不及脱光衣服,只拉开腰带与裤带,将他的巨大掏出来,之後便急忙架起我的两条腿,握住我的腰举起,将我的後庭对准他硕大的欲望狠狠的按下去…… “嗯!”这样突然而凶猛的冲入,让我受不了的重哼一声。搂著他颈子的双臂收的死紧,双脚的脚趾猛然卷起,身体收缩著吮吸突然闯入体内的粗大。 这一下就冲入一半多。 子络放开我的嘴唇,皱起眉头,不知是享受还是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宝贝,你夹的那麽紧,不想让我进去麽?” 我还没从刚才凶猛的顶入中恢复过来,迷蒙著眼睛,微启著嘴唇,满头热汗气喘吁吁的看著子络。身子因被闯入的刺激微微颤抖著,甬道非常兴奋的一股股收缩,吮吸进入了一半的庞然大物。 子络见我无意识回答他的话,松展眉头露出一个性感诱人的笑容,脸凑过来,嘴唇贴著我的嘴唇说:“宝贝,你真勾魂。”随著他的话音,腰间的大手再次施力一按,整根巨物便没入我的身体里。而颤动的臀瓣,则被淹没在他炙热潮湿的胯间。 我趴在子络肩窝里呼呼直喘,因体内的饱胀与满足十分舒服。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後颈,将我的脸抓起来,而後是火热的激吻。 嘴唇被热吻咬住之後,脑後的大手便转而握住我的腰,接踵而来的便是高高举起,大力按下,一下快过一下,一下猛於一下的顶撞。 我被封住唇舌,一边应付口内那油滑的舌头的纠缠,一边被体内不住抽插的巨物顶撞的嗯嗯闷叫。那臀瓣与胯间撞击出的脆响声,交合处滑腻的水渍声,炙热交织的粗喘声,是那样动人心弦勾人情欲。 不知被这样摆弄了多久,在我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子络终於大发慈悲的停住动做,放开我的嘴唇。我终於可以好好的喘几口气。 身子被子络抱起来,之後是缓缓的移动。下体交合处已经全湿透了,还不停的溢出汁液顺著交合处流淌下去。 我躺在子络肩上,眯著眼缓缓平复呼吸。眼前的景象不住倒退,不一时天旋地转,我便被放躺在床上。不等我反应过来,子络便将我的双腿死死的按在我的身子两旁,臀部被迫翘起,接下来便是更加猛烈的抽插顶撞。 我被子络的凶猛顶撞弄的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双手求救似的狠狠抓住他健壮坚硬的双臂,嘴里细细碎碎的溢出软弱的呻吟。身子被撞击的啪啪脆响,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顶穿似的。 子络是在惩罚我麽? 这是我在如此激烈的时刻冒出的一个模糊的念头。 其实我很喜欢子络的这种惩罚。这是一种仿佛要被他毁灭或是吞噬的灭顶快感,噬魂的快乐,飘入云端的舒服。於是我忽然绷紧双腿,缩紧全身,扬起脖子,颤抖著到达极乐的顶峰,,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喷出一腔热流。 “嗯!”子络被我的突然缩紧夹的闷哼一声,使劲顶撞几下,放下我的双腿趴在我身上抱紧我。体内的巨大又胀大一圈,紧紧抵在尽头的肉壁上脉动著喷发出来。 “呼──呼──”我全身无力的喘气,享受高潮过後的舒适与瘫软。双腿因为太过兴奋还无法停止颤抖,全身的热汗如下雨一般往下流淌。 子络侧头趴在我的脸颊旁边,握起我的手放在唇前亲吻,气喘的说:“呼,宝贝,你好像很兴奋?” 我懒懒的撇他一眼,而後转过脸吻住他的嘴唇。这次子络很温柔,温柔的回应我的吻,温柔的品尝我探入他口中的舌。 缠吻许久之後,我满足的放开他的嘴唇,哑声说道:“你要换身衣服了,一定弄脏了。” 子络一扬眉,似笑非笑的说:“不如我们洗个鸳鸯浴。这浴水要换新的了,已经都凉了。” 说罢,子络翻身下床,穿好裤子,拉好衣袍,回身给我裹好狐裘斗篷,在我脸上响响的啵一口,便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看著子络离去的背影与轻快的脚步,我在想:我是不是又被他算计了? 换过浴水,摆上茶点,拿出新衣。准备好一切之後,子络将自己脱光,把我从狐裘斗篷里抱出来,抱著我跨入热乎乎的浴桶。 屋内香气宜人,热气蒸蒸,水响叮咚。我舒服的眯著眼睛坐躺在子络怀中,一边享受他为我洗头洗身,一边与他闲聊说话。 212 嘿嘿嘿 发文时间: 08/11 2010 我将遇到湘琴的前後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先前犹豫的自己杀敌时奇怪的无意识状态也说了。子络听後沈吟了一时,之後说等到了罗仙山崇明观,让岳母为我看看究竟。 沐浴罢,将湿发用长巾裹住,穿上新衣裤,唤曲儿进来收拾东西,而後坐在堂屋喝热茶吃点心。曲儿吩咐下人们将浴桶等抬出去,然後与宏儿拿著烤热的手巾进来为我和子络沾干头发。因冬天天寒,头发湿著容易受凉或是引发头疾,所以沐浴过之後都要下人用烤热的干手巾一点点的沾干。虽然麻烦,却必不可少。 坐在桌前一边吃点心垫肚子,一边与子络闲谈。曲儿宏儿都是自己人,说话也不用遮掩避讳,我便问子络打算怎样处置湘琴二人。子络说韩桢安排他们在他和夜星的住处歇息,到了晚上把他们送往汾安郡的别院暂避。等过了年忙完了就派人将他们二人送往湘琴的老家落脚。 子络说他对他们二人也算是仁至义尽,等将他们安全送走之後,他们的事他就再也不会管了。这次湘琴害我的事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情也就一笔勾销了。若是以後再敢犯到他手里…… 说到这里子络没有继续说,但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转瞬即逝的阴霾红芒。不过子络刚才所说的“交情”二字让我不以为然,他们从开始就是相互利用而已,哪里来的交情? 本来还想问子络冷含烟诈死他岳父那边怎麽交代,不过想来这事牵扯到皇上与太後,就没问出来。虽然曲儿和宏儿是自己人,但仍然有些事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我问曲儿夜星怎样了,曲儿鬼鬼的一笑,说夜星与韩桢躲屋里半晌了,不知道干什麽呢。他只给夜星准备了沐浴水,之後二人就再也没动静了。 我和子络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来。 终於沾干了头发,我遣退曲儿宏儿,拉著子络入里屋梳头。我给他梳,他给我梳。梳好头发,戴上兔绒宽抹额,之後与子络来到内堂小厅与家人说话。早上来之後我就再没露面,这样可不好,娘要念我的。 说说笑笑间天色暗下来,娘吩咐准备晚宴,还拉著我的手不放,说是怕我又跑没影了。娘倒是没有追问我这一天跑哪去了,因洗了澡熏了香,自然身上也没有什麽血腥味。 一名守门的家仆进来说镇官前来拜年,娘急忙吩咐有请,让家仆将镇官带到内堂来说话。按理说内堂一般都是家人聚集的地方,是不好让外人进来的。不过镇官确实帮过我家很多忙,是个办实事的好官,所以娘就待他当自家人看待了。 子络不以为然,我也不以为然,这镇官不可能毫无所图。 娘留镇官用晚饭,镇官言不由衷的推辞一句,便应下了。接下来镇官就开始往我们这边凑,想与子络说上两句话。子络倒很给娘面子,与这镇官说了两句,之後便过来缠著我说话,不想再理会他。 镇官是个知趣的,见子络明显不愿意再理他,便自打哈哈的混过去,跑到爹跟前拍马屁。爹很吃这一套,不大会便与镇官聊的很热络了。 当下人说饭菜备好,可以用饭的时候,韩桢与夜星来了。这两个都低著头,脸上带著红晕,明显刚做过什麽好事的样子。子络拿韩桢打趣,夜星怕子络找他麻烦,耗子似的跑过来躲到我身後。娘笑呵呵的把夜星叫走,拉著夜星的手说他太依赖我了,应多跟韩桢亲近才是。 夜星笑著应是,扭脸就冲韩桢吐舌头。韩桢低著头立在子络身後没什麽表情,见夜星冲他做鬼脸,便脸红红的扬起微笑。 这幸福的笑容真是灿烂刺眼啊!这两只终於修成正果了麽? 晚宴很热闹,大哥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姜瑞岚意图灌醉我,反而被子络灌的东倒西歪,最後被大师兄扛回屋去。之後大师兄就再没回来,用膝盖想都知道怎麽回事。 韩桢和夜星旁若无人的斗酒,最後韩桢败,被夜星扛回屋去。我瞪著眼睛看著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厅堂门口,拽拽子络的袖子。子络会意,拉著我的手瞧瞧退席,尾随夜星而去。 夜星灌醉韩桢意欲何为?嘿嘿嘿…… 说真的,我不知道夜星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是他也有些喝多了,感觉没平时那麽灵敏机警? 他将韩桢扛回屋往床上一扔,连屋门都不关,三两下扒光自己再扒光韩桢。拿出很眼熟的小瓶子倒些油,润滑一下自己可爱粉嫩的小弟弟,然後抓住韩桢的两条腿一分,就往里插。 我张大嘴,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著门缝里床上的小夜星把自己的小可爱插进韩桢的屁股里。韩桢神志迷蒙的呻吟一声,双手无力的到处乱抓,最後抓到小夜星的双臂,嘟嘟囔囔的挣扎。 夜星也不理他,小脸通红的卖力抽动起来。韩桢迷迷糊糊的露出性感的神色,一边呻吟,一边扭动腰肢。 嘶──这样的韩桢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性感的表情? 咳,其实这样偷看实在不光彩,不过确实很过瘾! 我看的春心大动,直舔嘴唇。最後按耐不住翻起眼睛看子络的脸。子络感觉到我看他,低下头眼睛一瞪,意思是:想都别想! 我撅嘴,垂下眼继续看。又不是没试过,子络根本就很讨厌後面被插嘛。我也不舒服,还是不要想打子络的主意了。 不知道是我做贼心虚,还是夜星有所察觉。正做的热火朝天时,夜星忽然停住动作,气喘吁吁的扭脸看门口。不等我有所反应,便被子络揽住腰闪到一旁。之後我们便离开了夜星他们的甜蜜小屋。 希望夜星没有察觉吧,不然我这个做大哥的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放了。不过真没想到星儿会这麽大胆利落,就这样把韩桢吃掉啦! 偏院的厅堂还在唱戏,满院的笑语欢声酒菜飘香。虽然空气很寒冷,我心里却热乎乎美滋滋的。从没有觉得过年这麽温馨快乐过,以前过年家里总是很多上门拍爹马屁的官员,让人不厌其烦。 与子络手拉手在院子里慢步,缓缓走进我们的院子。因月色妩媚,薄云如纱,景色独好,我们便坐在院中的水乡亭里赏月。 曲儿端上火盆热茶,我们俩一边烤火喝茶一边闲聊。见曲儿站得远,我便问子络冷含烟暴毙她爹那边怎麽应付。子络说早在几年前冷逸风的兵权就被皇上拿走了。他手下的十万精兵被打散安排在御林军中。如今冷逸风只剩下个空架子,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怪不得子络能这麽顺利的处理冷含烟的事,原来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换句话说,即使冷含烟真的死在王府,冷逸风如今也是束手无策的。 213 还能有什麽事 发文时间: 08/12 2010 舒服的窝在子络怀里,捧著冒著热气的茶碗,仰著脸看天上弯弯的上弦月。子络环抱著我的腰,不时的在我耳边小声说话,或是亲亲我的脸蛋和嘴唇。当他咬我的耳珠的时候,我就会闪开脑袋笑呵呵。因为很痒麽。 似乎从没有这样温馨甜蜜的在月下相依情浓,以前与尧君在一起时,尧君总是心事重重的。不禁感慨世间多变,一转眼几年过去,却是物是人非。 “咱们明日就走麽?”我抿了一口已经不热的茶,懒洋洋的问。 “嗯,明日就走。时间比较紧,太後那不能马虎。等过完年,咱们再回来好好住上几日。”子络将我手中的茶碗拿走,放在火盆边沿上暖著。而後回来将我的双手握在手心,踌躇的说:“呃……琪儿……” “什麽?”我翻起眼睛看子络,他可从没有在谁面前支支吾吾过。 “嗯……若是……若是将来……”子络垂著眼帘,手指不安的捻动我左手无名指上的焰心指环。 “将来怎麽了?”我很有耐心,很津津有味的欣赏子络吞吞吐吐的样子。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子络抿了下嘴唇,似是下定决心,说道:“若是将来你发现我以前有做过什麽……你会弃我而去麽?” “哦?你做过什麽了?”我笑著问他,“我可没有怪罪宏儿。” “我知道……”子络微微笑了笑。 我忽然想起方东的骨灰坛还在家里放著,便说道:“等从岳母那回来,我们得先去一趟方大哥的老家。从长崎山回京时,我有发过誓,要送方大哥回归故土的。还有方大哥的双亲,我想都接过来与爹娘住在一起。” “嗯,你想怎麽办都行。”子络抱著我站起来说:“太冷了,我们回屋歇吧。” “好啊,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是什麽意思?”我搂住子络的脖子,仰起脸逼视他。 子络扬扬眉,撅撅嘴,低头在我嘴唇上重重的亲一口,说:“咱们回屋,躺床上,慢慢说。” “呵呵……” 我们回屋了,也躺床上了,可是子络却没再提起刚才的话题。一进被窝他就开始上下其手,然後嘛…… 我有点不安。记得两年前那时候,尧君也是用这一招躲避我的问题,後来没多久家里就出事了。这一次不会又要有事吧? 呸呸呸!真丧气,自己吓自己。该出的事都出了,还能有什麽事? 对了,早起要记得问子络想利用湘琴他们抓我的这夥人是不是合兴王的党羽,他们会不会纠缠不休,也好早作防范。 在子络热乎乎的怀里醒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我不是自己睡醒的,是被他亲醒的。他就那样堵著我的嘴使劲亲啊亲,亲的我喘不过气,手脚乱蹬的挣扎。好不容易把他推开,我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当然,也完全清醒了。 这种叫我起床的方法,虽然甜蜜,但是也挺难受的。憋死我了! “呵呵呵……哈哈哈……”子络见我喘的脸红脖子粗的抱著我大笑特笑。我不忿的使劲踢他小腿两脚,却被他夹住小腿,之後连带我整个人都被他抱到胸膛上趴著。 我趴在他震动的胸膛上耐心的等,等到他终於笑够了,便问道:“昨日那个刺客头目怎麽办了?是合兴王的党羽麽?他们还会再来麽?” 子络收住笑,双臂枕在脑後道:“我怎麽知道,昨日事後我们一直在一起,还没抽出空来问孔桥呢。” 听子络提起孔桥,我忽然觉得不对,不满的说:“奇怪了,孔桥明明是皇上赐给我的侍卫,怎麽如今却被你吆来喝去的?” “呃……说的也是。”子络嘿嘿一笑,拍拍我光溜溜的屁股说:“好了小宝贝,咱们该回府了。回去之後还得沐浴更衣准备年礼进宫见太後。” “啊!对了!要见太後!”我像是被子络用针扎了屁股,一下子坐起来。抓起靠墙的床边堆的衣服往身上穿。 子络使坏的扑过来把我压倒,抱住我在我身上狠咬几口。我又痛又痒的抬脚便踹,把子络踹下床。好在他是裹著被子掉下去的,要不然一定冻死他! 打打闹闹的好不容易穿好衣服,门外便传来曲儿送洗漱水的声音。曲儿的确机灵,听到我们起床了便马上准备洗漱送来。 洗漱一番梳头戴冠,而後来到内堂落座吃早饭。全家人都在,有精神奕奕满面红光的,有哈欠连天明显没睡饱的,想来是因为知道我们今日要走,所以才都起来了。 爹见都到齐了,便拿起筷子吃饭。他老人家如今又拽起来了,因为子络这个王爷是他的儿婿了,那得多骄傲啊! 吃罢饭後喝一盏清茶,姜瑞岚和大师兄,袁师父和姜伯昌伯伯,四人一同告辞,说要去无常谷过十五。我问子络什麽时候带我去看看江湖,子络说以後有的是机会去。 孟忻先生不打算走了,准备在我家做一辈子家医。他说这是孟梓先生临终前特别嘱咐的。这难道就是“父债子偿”? 一盏清茶罢,子络便起身告辞。毕竟还要回府准备东西,没时间悠闲。娘将我们送到大门口,看著我们上马,而後沾著眼泪挥手告别。 都跟娘说了过完年还回来住几日的,她老人家还是哭鼻子了。 这次跟我们一起走的除了夜星韩桢还有凌飞,至於大嫂那个兄弟景玉觞,还是先在家呆著吧。 一路马蹄隆隆的进了京,回到王府,急匆匆的沐浴熏香更衣。谦公公和李公公早已经准备好拜年贺礼,就等著我们回去。夜星韩桢也回他们的院子沐浴更衣,凌飞自然是伺候在夜星左右。 收拾好一切出发时,已经将要中午了。这次我们没有骑马,而是坐车而行。刚走没多远,马车停下,韩桢禀报说孔桥求见。子络让孔桥上车说话,之後马车继续前行。 孔桥上车後不敢就坐,单膝跪地回禀昨日善後的结果。他说那夥刺客的头目已经都招了,他们确是为合兴王卖命的。像他们这样的人马共有十路,每路人马五百人至一千人不等,完全的僵住了, 全是死士。这次抓我的人马一共出动了五路,近四千人。还有五路人马去捉拿云青佟。 回报完这些,孔桥看了我一眼,又说那头目之所以敢招供,是因他带去的人全都死了。他许诺那头目保全他性命无忧,那头目才痛快的招供的。而且他们验尸之後发现,那些死去的刺客只有少数几个是被掌毙的,大多都只是受伤,而後服毒自尽的。 听孔桥说的这番话我眼前一亮,心中很是惊喜。原来我并没有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我并没有一下子杀那麽多人,那些刺客只是被我打伤之後自己服毒死的! 说话间将要临近皇城,子络伸手止住孔桥,让他回去之後再细细禀报。孔桥遵命,反身跳下马车跟随在一旁。 214 不是勾引是吸引 发文时间: 8/13 2010 更新时间: 08/13 2010 这是我第二次进皇宫,与一个月前征战归来那次的感觉完全不同。子络将我拥在怀里,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缝隙,供我往外张望。 新年的皇宫除了大气壮丽之外,还十分的喜庆热闹。太监宫女一个个红袍红袄红纱裙,御林军一个个盔甲铮亮红璎扬。那真是:曲乐声声远,梅香阵阵飘,莺歌伴箫琴,皓腕舞宫绦。 看那长廊宫檐下缀著的彩虹宫灯,看那宫侍们手里捧著的各式珍奇玩意,让人新奇之余又眼花缭乱。远处深宫中传出戏子的吟唱声,女子清脆的笑语声,处处都洋溢著过年的热闹与欢快的气氛。 马车没有走午门,而是往东一转向偏道走去。待来到一座不算很大的大红门前,在门口恭迎的太监急忙迎上前行礼。 子络放我坐好,为我整整衣袍,而後起身下了马车。 下车後进入大门,门内停著一乘十六人抬通红大轿。太监上前掀帘,我们便坐入轿子里。轿帘放下,再次走了起来。 这次应是入内宫了。 我掀起一旁的窗帘往外探望,看了一会子络便不让我看了。因为皇宫内院嫔妃宫女太多,在经过我们的轿子时都会发出惊叹於议论声,显然是看见我了。所以子络很不高兴,所以子络将窗帘拉下来不许我再看。 不让看就不看呗,有什麽大不了。只是你哪能挡得住别人看我啊。 有道是食色性也,美丽的事物谁不喜欢?就像我与尧君初遇时,我不也是被尧君的秀美之容,如仙之姿勾引了麽? 咳!错了,是吸引,吸引! 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於停下。而轿子外面的声响就如雷贯耳了。太监掀开轿帘,我跟著子络下轿,之後便跟著引路的太监走入一个气派的大门内。 这便是皇宫,确切的说是太後的闲游待客之地。我就像乡下进城的土孩子,一脸新奇的看那龙腾凤翔的金灿灿红彤彤的殿柱,那高远壮阔的殿顶,那一簇簇垂下来的宫锦丝绦做成的花团,那一盏盏翡翠琉璃大宫灯。 原以为子络的卧房已经极尽奢侈,却不知皇宫大内更加让人眼晕的璀璨奢华。不过,虽然很华丽,却依然没有子络卧房内的摆设价值高昂。 皇宫也用不起水晶做窗户啊! 终於来到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彩衣纷纷,喧闹不堪的内殿。那玩闹在一起的公主妃子们一个个如花丛中的彩蝶一般翩翩飞舞,一个个或是少年或是孩童的皇子们聚在另一处打闹玩乐。我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皇族戏园,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是几皇子几公主什麽的。 一边低著头偷眼乱看,一边跟在子络身後往前走。不一时子络停住,我也停住,而後便听到前方高处传来一个慈祥并带著笑意的老妇的声音说我们来晚了,要罚酒。 子络恭敬的见礼请罪,之後闪身将我露出来。我很紧张,不敢抬头看。而那些公主皇子嫔妃们,也纷纷停住嬉闹聚过来好奇的看我。 子络小声提醒我见礼,我急忙照著刚才子络的话见礼问安,并说了一番拜年话。 高台上自然坐的是老太後,她呵呵呵的笑,让我抬起头。既然老佛爷发话了,咱自然不能抗旨,於是就老实的抬起头。之後──全场寂静。 我感觉到周围全是惊w的目光,那些目光毫不掩饰其贪婪的在我脸上身上扫视。我甚至觉得他们已经用目光把我扒光了。 如慈祥菩萨般的老太後慢慢消去笑容,眼神中泛出忧色。她转过眼睛看向子络,摇摇头轻叹一声,而後摆摆手说:“行了,看过了,回吧,回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老太後这是让我们走麽?我们好像才刚来,刚站在这而已。 子络躬身行礼,我便也跟著行礼,之後我们便退出大殿。 重新上轿,我很奇怪,小声问为什麽刚来就走。子络扬扬眉,怪模怪样的说一会我就知道了。 果然,刚出宫殿的大门,便有皇子追上来嚣张跋扈的挡路,说要请我留在宫中做客几日。子络很客气的说要带我去看望老王妃,等我们回来一定进宫拜访,那皇子才不情不愿的让道。 待子络进来轿子坐下,给我一个“这下你明白了吧”的眼神。我吐吐舌头,原来如此。 从这次开始,到皇城的城门,这之间的一段不算长的路却让我们走了很久,因为不停的被拦路。拦路的不是公主就是皇子,最小的才7岁。 我很无语,子络更无语。那才7岁的小皇子拦路作甚?肯定是大人教的呗。那就是说他的娘,皇上的妃子,很想见我。 中午进宫,中午回府,一来一回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被拦路上了。回府之後我嚷嚷要吃饭,可是府里的厨子并没有准备我们的饭,因没想到我们不吃饭就回来。所以没办法,子络只有带我上街吃。 上街吃也不错啊,虽然没有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里的厨子手艺好,起码热闹嘛。 吃饭的时候,子络说明日一早便出发往罗仙山去。年礼什麽的早就备好了,但下午要派人回我家一趟,把方东的骨灰拿过来。去看过老王妃之後,直接转道往方东的老家去,不回京城了。 我问他做什麽这麽赶,子络没好气的白我一眼,说:你说为什麽! 我才想起刚出宫的时候,子络应付那些拦路皇子公主的话,说我们看望过老王妃回来後,一定进宫拜访。看来子络是不想去,所以干脆不回来。 废话,子络自然不想去。他怎麽可能把我送进那些皇子公主们的狼口中。 因明日一早就得出发,这之前要先将府里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所以吃罢饭我们立刻就回府了。然而回府後就迎来了麻烦,三个皇子并一个公主已经在府里等著我们了。 子络脸黑。 因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子络脱不开身,只好把我当吸引蜜蜂的香饽饽往厅堂一放,他只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可我哪会应付这些皇子们啊,只好拘谨的站在那供他们赏玩。 的确是赏玩,三位皇子加一位公主,年龄最大的一个跟我相仿,年龄最小的一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四个皇子围著我在我身上这捏捏,那摸摸。年龄最大的那个被他们称呼为“十一哥”的皇子,竟然还挑起我的下巴调戏我。看著子络不在就这麽放肆? 这个……我似乎不能打他们啊……(冷汗淋漓的靖琪) 那位十一皇子捏著我的下巴凑上来小声说:“其实宵凌王那麽大年纪了,怕是不能满足你吧?不如找借口跟我进宫,我会让你享尽荣华,享受极乐的。”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比我还矮半头呢,装什麽大爷啊? “美人,你意下如何?”十一皇子见我瞪著他不说话,又凑近了点。 215 前往罗仙山 发文时间: 8/14 2010 更新时间: 08/14 2010 “十一,你看不出琪儿的表情是什麽意思麽?” 突来的声音把十一皇子吓得一哆嗦,小脸立刻就白了。他猛然退後两步,看一眼抱著双臂立在门口的子络,而後转眼瞪一眼躲在一旁看笑话的其他三兄妹。 子络放下手臂悠哉的走过来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伸出舌头在我的左脸上重重的舔了一下,而後说道:“宝贝,你这次可不乖哦,今晚我要罚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满头黑线,他确实有这本事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四个皇子听子络这麽说,又见到我的神色,齐齐的吞了口口水。而後那位十一便尴尬的抱拳行礼告辞。 子络兴然应允,将几个小家夥送出府门。待几人上了马车走远了,子络皱皱鼻子哼了一声,嘟囔道:“小屁孩子,敢说我不行?老子的厉害你们还没见识过!” 我转身,疾步遁走。老天爷保佑,别让子络晚上发疯啊…… 一下午,来了两三波人。除了吃完午饭回府的那四个皇子调戏我半晌之外,再来的一律被挡驾了。子络分兵布将,准备将那刺客头领招供出来的余党一网打尽。而我的任务就是清点带给岳母大人的年礼。因有足够的时间在十五之前赶到罗仙山,所以我们改坐马车,这样舒服多了。 我问子络难道不怕那头领说谎骗我们?子络说不怕,因他会安排让那个头领带路。到时若是真有诈,他也跑不了跟著一起死。 我觉得不放心,说那些刺客都是死士,为什麽那头领就不是呢?子络觉得我的担心也有道理,便安排下去设计试探那个刺客头领。至於家里的安危,子络让我放心,他早就布置好人暗中保护了。还有那个云青佟,子络说他的安危轮不到我们担心,自然有皇上去担心。 忙忙活活的到了掌灯的时候,我就没什麽事可忙了,但是子络仍然要继续忙。於是我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後便穿著睡袍趴在贵妃椅上,一边吃苹果一边欣赏太监唱戏。 诚远问我什麽时候用饭,我说等子络忙完了回来再用。诚远说子络有话,不用等他用饭。我给诚远一句:子络不回来我就不吃饭。 诚远闭嘴退後一旁。 其实太监唱戏还真好听,这不是说假话。他们那尖细的嗓子一般人可不好练出来。我听戏听的美滋滋的,想著子络忙了大半天,回来一定很累了,一定就没精神折腾我了。 可惜,我想错了…… 真想不明白,子络怎麽就那麽大劲头呢?难不成他每次与我房事前都吃壮阳药? 子络二更天回来的,吃罢饭都快三更天了。我以为就可以美美的睡觉了,谁知道却被子络扛到床上,扒光,压倒就啃。他当真要罚我,要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这一晚上,我就被子络戳啊戳啊没完没了的戳。我都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反正我没能支持到天亮,就被他戳的筋疲力尽的睡过去了。 真不知道他发什麽疯。 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能踢多远就踢多远,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当我醒来时我们已经在前往罗仙山的马车里了。车里铺著厚厚的锦被,放著几个黄铜小暖炉。我正侧躺在大团软枕上,身上盖著厚厚的被子。一只大手挤入我未穿裤子的双腿间,手指在我身体里缓缓抽动,滑腻腻的感觉似乎在上药。 其实我是被身体里不安分的手指闹醒的,因後庭很酸痛,很不舒服。 我醒来後身子因疼痛收缩了一下,歪在我身後的子络便察觉我醒了。他抽出手指用汗巾擦了擦,而後轻轻将我抱起来放进他怀里。我难受的皱皱眉,屁股真的很难过。 软软的瘫在子络怀里眨眨眼,眼前便出现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我也不管是什麽汤,拉过来就灌。嗓子又干又痛的难过死了。 “宝贝,好点了麽?”见我灌完烫,子络将空碗放在矮几上,又倒上半碗。因车子晃动不稳,只有倒半碗才不会洒出来。 “还要……”我沙哑著嗓子盯著汤碗。 子络呵呵一笑,端过汤碗递到我嘴边。我捧著他的手喝光,然後继续要。一大壶雪梨汤被我灌完了。 肚子喝饱了,我长出一口气仰起脸,有气无力的说:“得罪你的又不是我,做什麽拿我出气啊?” “哼!”子络听我这麽说没好气的将空碗往矮几上一扔,说:“你以为你个小笨蛋没得罪我?十一调戏你,你就不会躲躲啊?就站在那让他调戏?” “……”对哦,我不能打他们,但是可以躲躲嘛,干吗站著不动让他调戏? “说不出话来了吧。”子络得意的翘起鼻子。 “我哪经历过那种事,”我不服的嘟囔,“以前二哥调戏我,都被我打的满地找牙。这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揍他们的欲望的。” “难不成你站著不动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出手伤人?”子络一脸好笑的说。 “可不是,”我白他一眼,“这些皇子们哪个经得住我碰一下啊。” “也是……”子络点点头,之後想了想,道:“教你一个应对之策。若是今後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先退後避开他们,之後找结实的东西打烂它,吓吓他们。看他们还敢动手不!” “好主意。”我说道,之後又说:“不过要是打烂了值钱的东西可怎麽办?” “哎,这世上还有什麽东西比你值钱?”子络宠溺的捏捏我的脸说:“不管你打烂什麽,我都有钱赔,不必担心。” 你到底哪里来的那麽多钱啊? 我撇撇嘴没问出来,只说到:“那你也不用这麽狠吧,真让我三天下不了床啊。” 子络闻言讨好的一笑,抱紧我亲亲我的脸说:“不是我狠,只是此去短期不会再回京了,我想趁著这机会好好跟你亲热亲热嘛。” 我翻白眼,一山还比一山高,,男人全无预警的脱下了外衣, 嘟囔道:“怪不得当初你要养四个男宠,一个根本伺候不了你。你可真是‘天生异禀’啊!”哎!现如今虽被他独宠,却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欲望太强盛了。 “嘟囔什麽呢?嗯?”子络抚过我的脸,凑过来轻轻的舔吻我的嘴唇。没舔两下,他那肉肉软软的大舌头就受不了的伸进来在我嘴里横冲直闯。我闭上眼任他欺负,反正这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了,爱怎麽折腾随便吧! 感觉到我的温顺,子络的吻就更加热烈贪婪。大手解开外袍的腰带,从我的胸膛缓缓抚摸到大腿。他下面那大东西又蠢蠢欲动的要硬起来。我在心里哀叹,这只喂不饱的狮啊! 216 登上崇明观 发文时间: 8/15 2010 更新时间: 08/15 2010 “宝贝~宝贝~你真香~真想吃了你~”子络吻的兴起,自己很陶醉的埋首在我颈间锁骨处,一边自语一边又咬又吻又吸,不住的发出啾啾声。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敢再脱裤子想插,我就把他踢出去! 忽的,子络停住动作,抱著我仰面躺到,大喘粗气的说:“呼──不行了,真受不了你!” 翻白眼,到底是谁受不了谁啊? 在舒适的马车里摇摇晃晃了9天,伴随著我的无数个白眼与满身的吻痕,终於在第9天的晚上到达罗仙山山脚下。 子络还是比较有尺度的,自我们有肌肤之亲以来,他从没有在我锁骨以上的地方落下过吻痕。所以我从没有因此被旁人笑话过。不过,他时常会在闲暇时扒光我的衣服,把我放在怀里观赏抚摸,然後就会非常满足。他甚至想请玛丽亚在我屁股上绣上他的名字。不过考虑到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身子,他就作罢了。 他的这个想法让我哭笑不得。 他又打算找玛丽亚学习纹绣之法,回头亲自动手实施那个计划──在我屁股上绣上他的名字。 我给了他一拳,赏他一个黑眼圈。嗯,果然别有一番气势。 因天色太晚,我们的马车队便在罗仙山山脚下驻扎过夜,等明日一早再上山。这一晚我紧张的睡不著,只好打坐入定。子络也显得心事重重,打坐也静不下心,便只躺著闭眼假寐。 一夜寒风晚渡,雪上梅枝头。 天光微亮,又见飘雪。一股股冰凉的寒气从车帘的缝隙里挤进来。我睁开眼睛,却觉身子很暖。转头看看,原是身上披著毛茸茸的裘衣。转眼再看,华发如丝的子络双目微阖,枕著手臂侧躺在我身边,不知是睡著还是醒著。 取下裘衣,俯下身子歪在子络身後,却听到他喃喃自语道:“宝贝,来亲亲……” 微微一笑,此时的他就像个孩童一样可爱。俯下脸在他微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他却忽然转过脸对上嘴唇。扬手揽住我的颈子,身子一翻,把我压在身下,而後是浓情蜜意的热吻。 亲密许久,四唇渐分,子络双目浓热的看著我道:“别怕,娘她很和善的。” “岳母大人会允许你只娶个男子麽?会不会逼你纳妾传宗接代?”我问道。 “呃……”子络语塞。 “你可是我老丈人的独苗。”我捏捏子络的脸说。 “这个以後再说吧!”子络无言以对,干脆把我拉起来收拾穿戴。 从罗仙山到山腰的崇明观要上一千多个石阶。於是我们收拾好一切之後,开始漫步在散满雪花的石阶上。幸好石阶看起来都有清扫的样子,并没有多少积雪,不至於发生滚落下去的惨剧。 日近晌午的时候,终於看到前方高处显现出来的巍峨庙宇。很多道士分立台阶两旁,手持拂尘躬身行礼。 子络停住脚步,整整衣冠,振振精神,而後一脸敬重的迈步继续拾阶而上。我也学著子络收拾一番,紧随其後蹬阶而行。 不一时登上崇明观前,高悬匾额的大殿门口并立一排老道士挡住去路。子络站定,行礼拜年。众道士回礼,却只请子络一人进去。 我心中疑惑,又不敢开口询问。子络回身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著引路的老道进入大殿。之後把门的道士再次合拢,将我与身後的礼队侍卫等挡在门外。 为什麽不让我进去?难道老王妃,我的岳母大人不愿意见我? 等啊等,等啊等…… 肚子饿了…… 不知等了多久,空气中忽然飘过来一股血腥味。我心中一紧,这种道家静地怎会有如此浓郁的血气? 忽然从一旁院落的脚门处出来一个小道士,来的我面前躬身行礼道:“无量天尊,请王妃随小道这边来。”说罢,反身往那脚门而去。 我看一眼大殿前守门的老道士们,他们冲我躬身行礼,伸手指向那小道士,示意让我跟随他去。往殿内张望一下,看不到子络的影子。犹豫片刻,便跟著那小道士入了脚门。 穿过细长的青石路,穿过左弯右转的几个拱门,小道士将我带到後院的一个院落中。走至一间道房前,小道士停住,转身说道:“王妃请房中暂坐,小道这便去取茶来。”说罢,他又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我满心奇怪的打量一圈四周,这院子共有两个拱门,一个是小道士带我过来时走的,另一个在对面,关著门,上了锁。院子里有一座凉亭,一排道房,一间柴房一样的小房子。 看了半晌,直到那小道士端著茶回来,我才推门进屋。实在搞不懂,大中午的,不让吃饭,却把我弄到这小破屋里喝茶。难道岳母大人不喜欢子络娶男子,准备把我毒死在这里? 屋子里有一张红木制的老君榻靠墙而立,榻上有一蒲团,一矮几。榻旁两边是金黄色的绸缎垂帘,被金钩挂起成一簇。 小道士进来将茶放在矮几上,退到一旁道:“王妃,请用茶。” 我点点头,一边打量周围,一边拉开颈间裘皮斗篷的系带。小道士上前接过斗篷,走过去搭在屏架上,又躬身行礼道:“王妃,请用茶。” 咦? 我皱起眉头看向那小道士。为何他总催促我用茶?这茶难道有鬼? 小道士抬起眼,见我不善的盯著他看,便走至塌前拿起茶勺,舀了一勺茶喝下,之後又退下一旁,躬身行礼道:“王妃请用茶。” “……”他是在证明这碗茶没有毒麽? 我依然犹豫的盯著那小道士没有动作。 “王妃请用茶。”小道士不厌其烦,一遍遍的请我用茶。 想来子络在这里,不可能会让我遇害。於是我走至塌前坐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其实我确实挺渴的。 小道士见我终於喝下茶,便上前端起茶碗行礼离去。 这是要回去向谁交代麽?证明我已经喝下这碗茶了?这茶里是不是放了什麽东西? 217 自己把自己拍飞了 发文时间: 8/16 2010 我坐在榻上等待,越等越心烦,越等越坐不住。无论如何我大老远来了,您老人家也不能就这样把我晾这吧?是好是坏见上一面,不行我就走,送方大哥的骨灰回家。 不知不觉的,好像眼前的景象有点不对劲。怎麽个不对劲?说不清楚。似乎有点恍惚,有点看不真切。 忽而屋後传来一阵响动,这响动像是在打斗。随之而来的是低声惨叫与熟悉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屋後飘过来。 我晃了下神,立刻瞪大眼睛坐直腰板。屋後的打斗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重物砸在墙上的动静。难道道观里出事了?被刺客包围了? 我无意识的张开嘴唇,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感觉在跳动,在催促我,催促我该做点什麽。 对!去看看! 我觉得脑袋里有一团火,灼热的,跳跃的,鼓动我的四肢,让我想大战一场! 眼前的景象有点飘忽不稳,仿佛看到许多影子在晃动,在拼杀。我激动的喘息著,兴奋的想扑过去将这些影子都拍扁! 我气息沈重的走出屋子,向声响传来的地方走去。面前出现一道上锁的红漆大门。伸手抓住铜锁,稍一用力,锁便“u嚓”一声被我握碎。 大力推开大门,里面一片鲜红的修罗场。很多人影,有侍卫的影子,有道士的影子,还有很多黑色的影子。他们缠斗在一起,残肢乱飞,鲜血喷洒。我仿佛又回到了战场,回到那遍布叛军的山寨中。到处火光,到处喊杀声,就像修罗地狱一般。 我张大嘴喘粗气,口干舌燥。我意识不清,心中却疑惑。 哪里不对呢? “碰──”一颗炸雷在我面前不远处爆开,我立刻失去意识…… 好痛快! 我畅快淋漓,享受著那些灰黑的影子被我打飞,拍扁。即使他们害怕的躲避,我依然兴奋的追上去揍他们。鲜血像一朵朵绣在我脸上的曼珠沙华,那麽w丽,那麽梦幻的在天空迸散开来。 忽然间眼前出现一个人,头戴麒麟冠,两鬓花白帘,英面威不怒,情切欲吐言。 心中一痛,不能伤他! 惊惧的瞪大眼,灌注内力的一掌眼看就要拍上他的胸膛。 可掌力已发,无法收回! 咬牙转掌,结结实实的拍在自己的胸膛上。 “碰!”“噗……”我仰面喷血,自己把自己拍飞了…… 眼前的一切豁然清晰,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雪,红ww的,是从自己口中喷出的血。身子横飞出去,撞在墙上,掉在地上。 “琪儿!”一声心痛的惊呼,一个人影飞扑过来,将我扶起抱入怀中。紧接著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而後是一口热水。 我头晕目眩的吞下药丸,心里一片迷茫:这是怎麽回事?我做了一场梦麽? 我张嘴想说话,不想却又呛出一口血。刚吞下的药丸被呛出的血冲出来。子络吓得手忙脚乱的捏住药丸又塞回我嘴里,再灌我喝一口水。接著连封我几处穴道,才算止住吐血。 我张大嘴努力喘气,喘了好半晌才算缓过劲。真是自作自受,天底下哪有人这麽狠的自己拍自己啊? 子络也喘气,是後怕又很紧张的喘气。他抱著我的双臂在微微颤动,他温暖的胸膛在激烈的跳动。他的眼睛里湿润润的,满是委屈和心痛。他小心的抱著我,转头幽怨的说:“娘,您这是何必呢……” 娘?是岳母麽? 不等我回头看,只听一个慈爱的温柔声音说:“好了,委屈你们夫妻俩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吧。”接著便是轻轻的,脚踏积雪的声音。 “切……”子络撅起嘴,皱皱眉,无奈的把我抱起来跟著走。我斜过眼睛打量周围,只见雪地上到处都是血,很多黑衣人躺在地上打滚呻吟,只有少数几个较远的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了。 我好像意识到什麽。 抬眼看向子络,子络低下头亲亲我的额头,小声说:“宝贝,没事,一会我用内力给你疗伤。早知道就让你穿上天金紫甲了,也不至於伤的这麽重。” 我垂下眼帘,靠在子络胸膛上心想:还不是你嫌我穿著天金紫甲脱起来太麻烦,不让我穿嘛! 不过,倒是没想到岳母大人会来这麽一手。刚才的那碗茶里一定放的有东西! 岳母大人这是什麽意思? 这边我一边想心思,子络一边在我耳边小声安慰我,似是怕我怨恨岳母似的。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我会想要攻击子络?那些黑衣人都是我打倒的麽? 不经意间一股热气扑来,我们进到一间优雅的厅堂里。满屋都是淡淡的檀香味,软榻上的矮几上还摆放著很多奇怪的小物件,也不知是做什麽用的。 只见一身朴素衣裙,气质雍容,相貌端庄的妇人缓缓走至塌前坐下。我猜想这位应该就是岳母大人了。便急忙挣扎著下了地,在子络的搀扶下走至岳母大人面前,跪拜见礼道:“孩儿靖琪,给母亲拜年了。祝母亲福寿安康,吉祥如意。” “嗯,看在你刚才宁愿打自己一掌也不愿伤络儿的份上,我就受你这一跪,认下你这个儿媳。”头顶飘来岳母大人温柔的声音说,接著眼前便出现一个托盘,上面放著一碗茶。 我觉的怪怪的,不过仍是挺高兴。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不适,努力平稳双手端起茶碗,跪走两步低头举茶呈给岳母大人。 手上一轻,茶碗被端走,之後岳母大人便用她独特的温柔声音说:“行了,随络儿下去疗伤吧。等身子好些了再来说话。” “是,母亲。”我又想叩拜,却被子络扶住了。 子络扶著我站起来说:“好了,该跪的已跪了,还跪什麽。你不想要你这条小命,我还想要呢。也不知怎麽了,大过年的弄的这麽不吉利。死赶活赶的赶过来,可不是来送命的。看来今年要多烧烧纸钱,祭祭……” 218 魔识初成,魔性尚浅(结局章) 发文时间: 8/16 2010 更新时间: 08/16 2010 “快去给琪儿疗伤!哪来那麽多废话!”岳母大人被子络的指桑骂槐惹怒了,一拍矮几低斥道。 “是,娘。”子络立刻住嘴,皮笑肉不笑的朝岳母大人欠欠身,扶著我进了一旁的小屋。 坐在靠墙的热炕上,我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管怎样,岳母大人是认下我了。(自动忽略“儿媳”两个字的某琪) 至於那碗茶与刚才自己的奇怪举动,很明显是岳母大人一手安排的。为了不给子络找麻烦,也为了少些是非,还是别追究的好。 子络给我脱掉棉靴,让我侧过身盘腿坐在炕上。然後他给自己脱棉靴盘腿上炕,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著,就像个吃了亏的小气媳妇。我因松下神来,顿觉胸中闷痛难忍,所以也就没精神与他计较。 因受伤後被子络塞了药丸,而後又封了穴道,这会子络用内力为我疗伤便好的很快。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全好,起码好点後就能陪著岳母大人吃个团圆饭说说话什麽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子络收功,我自然也醒过来。之後穿上棉靴,下地走两步,还好,胸口没那麽痛了。 回到外屋,见榻上已经摆了满满一矮桌素斋菜,还有三碗汤圆。我这才觉得很饿,便跟著子络过去行礼,之後脱靴子上软榻,盘腿而坐,与岳母大人吃团圆饭。 岳母大人吃饭的样子也很优雅,细嚼慢咽面带微笑。她不时的问我家里的情况,我一点也不敢隐瞒,问什麽就说什麽,实话实说。 子络出奇的安静,只低著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除非岳母问到他头上,他才不凉不热的回上一句。最後岳母大人干脆不理他了。 其实我挺理解岳母的心情的。任谁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别人操心劳力的连头发都白了,心里都会憋著口气。只是不知道这次我把自己打吐血让岳母大人消气了没有。 要不是子络面相年轻,还真看不出子络是岳母的孩儿。因岳母保养有方,脸上一丝皱纹也看不见,头发也是黝黑黝黑的。而子络的头发却因为我差点死掉伤心的白了一大半。 吃罢饭时天色已经暗了些了,也不知这顿饭是午饭还是晚饭。小道士们上来抬走矮桌,放回矮几。岳母大人往身後的软枕上一靠,端起茶碗悠闲的喝茶。 屋里侍候的小道士和一个老道士见东西都收拾完了,便点上几盏纱灯,之後告退离去了。 屋子里变得很静,只有岳母大人用茶碗盖轻轻刮茶叶的声音。香炉里燃著的似乎是龙涎香,这种非常名贵的香料是贡品,只有皇宫内院有。我和子络盘腿坐在矮几前,一人捧一碗茶,等待岳母大人训话。 岳母轻轻吹吹茶水,浅酌一口,缓缓放下茶碗说道:“你魔识初成,魔性尚浅,又因天性良善,可相治亦。” 岳母大人的这一段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奇怪的转头看子络,她这是在说我麽? 子络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听岳母继续说,我便转回头静待下文。 “呵呵,你一定还不明白吧。”岳母大人对我呵呵一笑,伸手将窗棂推开一条缝,寒冷的空气便裹著雪花飞进来。“络儿将你交战便失神志的事告诉我了,所以我才会制了一杯‘迷魂茶’试你一试。那些被你打伤的黑衣人是前些时来抓我的刺客,所以你不必心存芥蒂。这些人中被你掌毙而亡的只有两人,余下的皆只是受伤而已。由此看来,你虽失神志,却不会乱杀无辜,还是不足为惧的。我这里有一本‘素心诀’心法,只要你勤加修炼,便可克制魔性成长,也算是我这个做婆婆的给你的见面礼。” 岳母大人一边说著,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本很薄的蓝皮书册放在矮几上。而我也终於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自己会攻击子络,为什麽自己又会把自己打成重伤。原来这一切,都是岳母大人试探我的手段。 我皱著眉头,缓缓伸手覆在素心诀书册上,嘴里喃喃的说:“为什麽……会这样?” 我真的入魔了? “不必如此,”岳母大人见我十分受打击,婉言说道:“世人皆有魔性,道家讲究修身养性,就是为了去除人性中的魔性。而你又与常人有所不同……”说到这里,岳母大人沈吟了一下,说道:“来,把手给我。” 我乖乖的伸出手,岳母大人又让我换左手。之後先是看看我的手纹,又为我把把脉,最後岳母大人点著头说道:“嗯,你这魔性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後又被蓄养而成。琪儿,家里是不是对你不好?” “呃……”我不知该怎麽说。 “我那岳父从小就打骂琪儿,琪儿的二哥在世时还总欺负琪儿。琪儿从小就爱习武,还爱打架。朝廷里无人不知颜家有个凶悍的美貌小子”子络插口说道。 “你知道的倒清楚。”岳母大人斜一眼子络,话中有话的说。 子络撇撇嘴,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今後凡事要平心静气,不可妄动肝火。”岳母收回手言辞恳切的嘱咐道:“回去之後,让络儿给你找份事做,消磨消磨你多余的精力。这次你受了内伤,就别急著走了,在观中修养一些时日吧。去年络儿来看我,只呆了两个时辰便急匆匆的走了,今年可不许再敷衍我!” “是,母亲(娘)”我和子络异口同声的行礼说道。 岳母大人这才满意的点头微笑,转身下榻说道:“走吧,咱们去翠鸣殿看戏去,这会应是已经开演第二场了。这次十五竟下雪了,只能在屋里热闹热闹了。” 我和子络答应著,急忙穿靴子过去伺候岳母披上裘衣戴上斗笠,之後我们自己也穿戴整齐,一起搀扶著岳母往翠鸣殿走去。刚走出没几步路,我忽然想起岳母给的素心诀没有拿,急忙告罪回屋将矮几上的素心诀塞进怀里。之後急急的追上去再次搀扶住岳母,我们一家三口便踏著积雪,赏著花灯挂梅枝,一路漫步而去。 (完) 庆祝七夕,结局章送上!亲们七夕节快乐! 从英格兰到大齐帝国要在海上漂泊数月,这是相对最安全的路线,只是有点慢。父亲天生乐天派,适应力极强,便被皇帝陛下任命为使者前去交流学习。 父亲很高兴,临行前对为数不多的朋友说要娶大齐美女为妻子。我想父亲这麽说是故意的,想气气抛弃他的母亲。父亲还要找大齐俊杰为女婿,让我努努力。 我不以为然,男人,还不是都一样麽? 美女,权利,金钱,三者合一便是男人。 这话是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 母亲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什麽会抛弃父亲,这是一个谜。当然母亲没有抛弃我,只是我不放心父亲独自一人生活,又想出去开阔眼界,才来到父亲身边的。 漂洋过海来到大齐帝国,这里见到的一切都让我震惊与感叹。 多麽美妙又充满诗情画意的国家。 我用了一年学会大齐国语言,又用了半年便可娴熟交流。父亲说我有语言天赋。父亲用了两年时间,只到达勉强交流的程度。於是很多时候,我成为父亲的注解员。 大齐帝国的男人女人似乎都长了同一张脸,我几乎分不清他们的脸有什麽不同。於是大多时候,我仅仅能从衣饰身材的变化上区分不同的人。 现在好多了,在看了两年之後,我对大齐国人的长相有了一些了解。 无论是在英格兰还是在大齐,都会有很多男人追求我。最小的14岁,最老的60岁出头。这让我很汗颜。 大齐国的人结婚都很早,很多男女才15、6岁,还是个孩子,便已经有了孩子。这让我有点惊讶。当然,只是有点而已。我们英格兰也有结婚很早的,据我所知最小的是16岁结婚。 我已经20岁了,但我依然不想结婚。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麽样的丈夫。父亲时常抱怨我,说我眼光太高,太挑剔。其实我只是觉得,如果结婚,必须要有爱情才行。 据说纹绣这个技艺最早是某个部落兴起的,後来传到很多国家,人们用以遮丑或是美容。 我喜欢这个技艺,我喜欢那些刻画在皮肤上的美妙图案。这图案可以让人变得性感妩媚,可以让皮肤有缺憾的人变得美丽而有自信。 可是大齐国人显然不接受这个技艺,不敢尝试让自己变的更美丽的方法。甚至当他们听说要往身上刺很多针,就变得一脸恐惧的退避三舍。我想若不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会把我当妖孽抓起来杀死吧。 快要到圣诞节了,我和父亲从遥远的海边赶回京城。因为大齐国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是在圣诞节的几天以後。 刚回到京城,我们便迎来登门拜访的宵凌王爷。宵凌王爷是我在大齐国第一个记住长相的男人,一个如希腊神话中天神一般英俊威武的男人。 父亲曾梦想将我嫁给他,可後来这个梦想破碎了,因为宵凌王爷只喜欢男人。 这对父亲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很欣赏宵凌王爷这个人,却没有对他产生爱情。他看人的眼神很多时候是平和可亲的,可是我却能看到深藏著的戒备与雄鹰一般的锐利。 这是一个可怕而危险的男人。 宵凌王爷请我们父女去府上做客,并说有事相求。能让这个天神般的男人说出“求”这个字,我立刻好奇起来。会是什麽事呢? 他用很华丽很气派的马车将我们父女接去王府,我便再一次领略到大齐国建筑的雄伟神奇。这是我第三次来宵凌王爷的王府。第一次是刚到大齐国京城时,第二次是过年时。 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很暖和,一个个精工雕刻的铜质暖炉靠墙放著数个,里面还燃著奇妙的熏香。大齐国的富贵人家都是很会享受的。 似乎喝了一碗茶的时候,外面便响起脚步声。我急忙放下茶碗站起来,准备好与这个尊贵的男人行礼。 我发誓,我是要行礼的,可当我看到跟著宵凌王爷进来的那个人时,却忘记了这回事。 那一霎那,我仿佛飘扬在广阔的大海上。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有这个如精灵一般的男孩是清晰的,鲜活的,w丽的。 他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男孩,看起来绝对不超过18岁。虽然他脸上有一块不大好看的疤痕,却依然遮不住他的美丽。 通常在我们英格兰,是不能用“美丽”这个词汇形容男人的,这会引起很严重的纷争。可是这个男孩,却只能用美丽来形容他。 我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来表述我对他的感觉。 他不像那些富家子弟那样柔弱骄纵,他的神气如展翅雏鹰。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含著凌厉,与对宵凌王爷的……爱意? 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像是在海上遇到了突然的风暴,一道天雷将我劈的四分五裂。我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这是一种很深刻的感觉。我甚至差点忍不住当场哭出来。 如果他没有爱上谁,或许我还有一丝希望去接近他,了解他。可是…… 我真是疯了! 仅仅只有那一眼,我便被这美丽的男孩吸去了灵魂。可是,在他眼中,除了宵凌王爷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父亲一定也被这男孩迷住了,不然他不会就这样冒失的上前执起他的手行吻手礼。这种礼节在大齐国是很受排斥的,父亲已经为此碰过不少钉子。如今他却忘记一切,敢公然在宵凌王爷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甚至想宵凌王爷会不会将我们父女拉出去砍头? 父亲真是太大胆了。 那男孩反应很快,没让父亲得逞。他很愤怒,认为自己被父亲冒犯了。其实这是事实。 他的声音真好听。 宵凌王爷没有怪罪父亲,反而斥责了那男孩。他叫那男孩“琪儿”,很好听的名字。我看得出他对那男孩的痴迷,甚至已经爱到忘记自我的地步。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对。 我突然醒悟,醒悟宵凌王爷为什麽请我们来,他是为了那男孩脸上的伤痕。 的确,若是没有那伤痕,那男孩将会美若天仙。 一个美若天仙的男孩……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成了这屋子里的空气。 我的心痛很快便转换为忧伤,我痛恨自己的心动。为何会为一个已经有心上人的人心动呢?真是自讨苦吃。 那可爱又美丽的男孩,在宵凌王爷面前就像一只娇宠的小猫。他似乎是故意的,故意当著我们父女的面对宵凌王爷撒娇。他是想显示出宵凌王爷是多麽爱他麽? 真是可爱的个性。 噢──谁来救救我,我被他迷住了! 父亲让我给他做纹绣遮住那疤痕,我心里忽然激动起来,我竟然有机会接近他! 感谢上帝,感谢父亲,我爱你们! 那男孩优雅的躺在榻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看著我绽放出甜美的笑容。那麽欣喜而纯洁的笑容。之後他便甜蜜的看著坐在我身後的宵凌王爷。 我的脑中瞬间出现一朵花,曼珠沙华。 这朵妖冶又清灵可人的花简直是这个男孩的翻版。 我用十万分的细心与虔诚的爱意,灌注进这朵花的纹绣中。我想我再也绣不出这样的图案了。 他真美…… 他像一个熟睡的曼珠沙华仙子,那清纯动人的睡脸就像可爱的婴儿。他脸上的这朵曼珠沙华将是我此生最高的成就,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他是唯一一个在皮肤上纹绣时睡著的人,他没有痛觉麽? 我在英格兰做纹绣时,即使再勇敢的男性,也会在做纹绣时痛的呲牙咧嘴。然而为了装饰自己的美貌,人们不畏惧这种疼痛,流著泪也要在身体上留下美丽的图案。 然而来到大齐之後,却没有人愿意尝试这种美丽又疼痛的装饰。如今,我的纹绣技艺终於在他脸上得到最高的升华。 我想我大概再也无法为别人做这样的纹绣了,或者说,我不愿意再为他以外的人做这种纹绣。 他的名字也很美,靖琪,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但是光听起来就很美。於是我在心里偷偷叫他的名字。 宵凌王爷对我绣在靖琪脸上的曼珠沙华非常满意,热情的招待我们父女用晚宴。在我端起酒杯准备喝下这杯充满谢意与喜悦的葡萄酒时,外面有人说他来了。 我自然而然的停住动做等待他的出现,可他进来之後却只站在那出神的笑,并不过来。 那笑容令人痴迷。那鲜活的人儿,鲜明的脸颊,鲜w的曼珠沙华,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肖像画。 於是我痴迷的打碎了酒杯。 他看起来非常高兴,他终於正眼看我了,因我为他遮住丑陋的疤痕。他端著酒杯微笑著来到我面前,感谢我为他做的纹绣。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话,这让我受宠若惊。我不敢看他美丽的脸与w丽的笑容。 他对我说,他不是不怕痛,只是痛习惯了而已。我很钦佩他的坚强与谦逊。然而我又在想,他到底经历过多少苦痛,才会习惯疼痛呢? 这样美丽的人,注定会比平常人经历过多的坎坷。他如今能安然无恙,应该与宵凌王爷的爱护分不开吧。 饮过答谢酒之後,他问父亲绣在他脸上的花叫什麽名字。父亲很慷慨的让我回答他的问题。我感谢父亲再一次给我与他交谈的机会。然而我却失态了,最後竟喃喃的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好像没有听清楚我的喃呢,而父亲与宵凌王爷却都发现我的不寻常了。宵凌王爷防备的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以表示他是属於他的。 父亲不悦的在桌子底下踩我一脚,以提醒我的失态。 我终於受不了了,受不了面对他却又不能表露心情的煎熬。 於是我提出离开。 他站起来挽留我,我不由自主的深深地看他一眼。然而他似乎看出我的眼睛里那浓浓的情绪,他感到恐惧,於是他脸色很不好的躲到宵凌王爷的身後去了。 他是那样敏感,又坚不可摧。他不允许除了宵凌王爷以外的任何人靠近,哪怕是一个眼神。 宵凌王爷,这个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太幸运了。他是如何得到靖琪的心的呢? 宵凌王爷也不大高兴了,他吩咐马车将我送走。 坐上马车之後,我探出头不舍的再看他一眼。 眼泪终於流出来。 宵凌王爷,希望你和靖琪永远幸福,希望你没有使用非常的手段欺骗靖琪。不然,在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将会体会到失去挚爱的痛苦。那种痛苦会把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靖琪是一块无瑕美玉,坚强秀美,容不下一丝瑕疵。 为感谢长期以来一直支持妖子的亲们,送上3500字的免费番外:《枯荣》番外玛丽亚 鞠躬──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1 发文时间: 8/18 2010 更新时间: 08/18 2010 站在点将台上负手而立,静观台下黑压压两千黑袍侍卫煞气凛凛的操练,那震天齐喝响彻云霄,让我心中生出些许感慨。 自从与子络大婚以来一直聚少离多,因皇上总是找各种借口将子络支出去公干,反正就是不让我们夫夫在一起幸福团聚。记得去年秋天征战归来的云青佟登门拜访,借著酒劲对我说了实话。他说本来皇上是想把我们夫妻两个都支出去消灭合兴王余党,让我们相隔异地相见难。可子络说什麽也不让我再上战场,所以把所有的事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了。 怪不得子络把我安排到汾安郡别院这边操练侍卫,自己却不停的东奔西跑,原来都是皇上在背後搞鬼。 云青佟还说他很妒忌我,妒忌我双亲齐全,妒忌我如此美貌,妒忌我武功高强,妒忌我征战英勇,妒忌我如此幸福。说到最後,他趴在桌上呜呜的哭,哭的非常悲痛。我知道他一定是醉了,便将他搀扶到客房歇息。 这也亏得是云青佟,若是换个旁人,断不可能这样毫无防备的说出心事。 上个月接到子络从西江关派快马送回的书信,说最後一拨与合兴王勾结的兵马已被赶出关外。不过这次多亏了乌丹单於和他的阏氏帮忙,他要款待他们一番以表谢意,所以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信上还说等他回来後就向皇上请辞,辞去身上所有官职,带著我去游览大齐江山,再不问朝廷政事。 这封信让我想起来便觉得心中无限甜蜜,只是不知道子络什麽时候能回来。听说西江关离京城很远,马不停蹄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我是上个月下旬接到的书信,这才过去十来天,少说也得再有一两个月的时日子络才回得来吧。 正想著的时候,忽见夜星从校军场一旁的高墙上跳下来,再一跃便落到我身边。我摇头轻笑,这小子跟我小时候一样,不喜欢好好走路,就喜欢跳来跳去的。 “大哥!有人找你!”夜星说道,之後便凑过来伏在我耳边小声说:“是宫里来的人,在後门的小厢房等你呢。” “哦?”我转脸疑问的看著夜星,夜星扬扬眉,一脸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 稍想了想,与孔桥打了个招呼,便跟著夜星往後门去,嘴里问道:“怎麽是你来送信?後门的侍卫呢?” “哦,是云青佟找上我的,他说宫里来的人不可让旁人知道,我就把後门的侍卫都支走了。” 夜星的话让我顿了下脚步,不过仍是继续往前走。既然是云青佟出面找上夜星,那麽这个宫里来的人会不会就是皇上? 不一时来到後门,夜星不再跟随,退到一旁守门。我整整衣袍,转入旁边的小厢房内。一进门便有人迅速关上房门,之後把守在门口。扭头一看,这个关门的人正是云青佟。 “呵呵呵……靖琪啊,快坐下说话吧!”那端坐於主位上的蓝袍人笑容可掬的说道。 转回脸看去,那说话的人不正是皇上麽。我们之间何时这样亲近了,竟然以名相称? “微臣颜靖琪拜见皇上!”撩衣摆单膝跪地行君臣之礼。 “哎!都说让你坐下说话了,怎麽还是行如此大礼啊!”皇上一脸和蔼的走过来将我搀扶起来,之後凑近一步仔细端详我的脸,一脸惋惜的说:“哎!可惜啊可惜……” “咳!皇上!正事要紧!”守门的云青佟黑著脸低声提醒道。 “哦!对!靖琪快坐下。”皇上笑呵呵的将我让到一旁落座,就好像这里不是我家,是他的皇宫大内似的。 坐下之後,皇上笑眯眯的看著我道:“靖琪啊,朕这次避过所有人的眼线来找你,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胜任啊。” “这个……”我一时迟疑起来,听皇上的口气似是要把我支出京城?是因他也得著信子络快回来了,故意要支走我麽? “你也知道,近年来合兴王勾结多处人马谋反,这连年征战耗费国力颇大。再有那火器炸雷被合兴王谋吞一空,如今边陲防守大打折扣,匈奴与西域野兵虎视眈眈啊!”皇上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说:“如今国库空虚,可是却有官员参奏宵凌王暗结匪类敛财,家中极尽奢侈。子络哪来这麽多银两可供他挥霍,你可问过他麽?” “这个……”我依然没话说,因为这件事我曾问过子络,可都被子络用别的话题岔开去了,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如今想起来,的确很不寻常。 “怕是你问过了,他也没对你说实话吧。”皇上亲热的拍拍我的手说。 “是……”我点点头,将手抽回来。云青佟的那双眼睛都要把我刺成刺o了,你老人家就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皇上不以为意的收回手,继续说道:“前两日朕接到密报,说子络在陈州的九连岭一带出没。你可知道那九连岭是什麽所在麽?” “微臣不知……”摇头── “那九连岭是无常谷的驻地。朕听闻无常谷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人多势众。他们的生意遍布天下各处。若是子络与这无常谷有何干系的话……” 说到这里,皇上便止住话头不再往下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皇上是怀疑子络与那无常谷有什麽不寻常的勾结。可是子络明明写信回来说他还在西江关招待乌丹和九哥他们的,怎麽会跑到东边的陈州去呢?这两个地方一个西一个东,根本差著很远啊! “朕知道你不信,其实朕也是不信,所以才走这一趟。”皇上往後一撤身靠在椅背上说:“朕此次偷偷出宫找你,就是想你走一趟陈州无常谷,去查探查探子络到底与这个无常谷有没有什麽干系。朕之所以来找你去查探,一是为了避免此事外传,二是因你的武功是朕所知之人里最好的,所以只有你亲自去,朕才能放心。” “是,皇上,微臣遵旨!”这次,我很干脆的起身行礼应是。 因子络一直不肯告诉我他手中挥霍不尽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我心里也一直堵著这个疙瘩很难受。除了王府的开销,还有府中这麽多侍卫,再加上我手下这两千人,这都够上一个军的兵力了。养活这麽多人,他哪里来的银子负担? 就趁著这次皇上的密旨去一探究竟吧,也趁这机会出去散散心。自从与子络成亲到现在都快三年了,我却一直都在汾安郡操练侍卫,只因子络总是在东奔西跑,没空闲带我出去游山玩水。 我说陪他一起去平乱,完全的僵住了, 可他说死也不愿意让我跟随,只说让我一边在汾安郡操练兵马,一边探听朝中风声,可别等他回来了家里再出什麽乱子。 家里能出什麽乱子?难不成皇上会趁他不在时抄家麽? 这一晚我睡不著了。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2 发文时间: 8/19 2010 皇上自然不可能趁著子络不在家时做什麽坏事,皇上就是要收拾我们,也会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从爹的自传上看来的。 不管皇上这次的吩咐是何居心,但他确实戳到了我的痛处。子络哪来的那麽多银两?为何每次我问他时他都避而不答? 忽然想起很多事,想起以前子络说过的话。他经常说我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操心,只专心伺候他就行。他还说我一直傻傻的就好,不用变得聪明,一切都交给他来料理。他这是喜欢承担一切,还是有事瞒著我? ‘若是将来你发现我以前有做过什麽……你会弃我而去麽?’ 脑中忽然闪过我们刚成亲时他说的那句话,心中一惊,猛然坐起来。 子络一定有事瞒著我! 夜幽深,风青涩,垂柳枝条凌落。 我收拾好行礼等物,留下一封书信,牵著踏雪出後门。刚跨上马,只听墙头上一个声音说道:“大哥,你要去何处?” “……”扭头,借著苍凉的月色看到夜星扒著墙头露出一颗脑袋。 “我要去趟陈州,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写在信里放在我房里的桌上。我回来之前,这里的一切都由你代管。”交代了一番话,催马往城门跑去。身後传来夜星的叫唤声,我也只当听不见。 冲到城门口,叫开城门,出城时守城兵问我要去何处,我说去陈州,守城兵说我走错了,去陈州要从东门走。 这里不是东门? 回头仰脸,只见月色下的城门上五个黑色大字:汾安郡北门 无语,怪不得走的时候夜星想叫住我。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出城了,就不回去再折腾一次东城门守卫了,绕道过去也就是了。问清楚往陈州的路怎麽走,催动踏雪顺著官道跑了下去。 心里很不安,不知道为什麽。於是我一边加快催动踏雪,一边在心里默念素心诀。这近三年的时日我能这麽安分的在汾安郡呆著操练侍卫,全靠岳母大人给的素心诀为我平息燥气。每年过年去看望岳母大人,她都会千叮万嘱说,这素心诀每日一早一晚都要练上半个时辰。 岳母大人她依然担心我控制不住魔性伤了子络,其实我的功夫比起子络还是差了不少,根本伤不了他。 有过一次与扮成韩桢的子络前往兴州的经历,这次真正的独自出行不再那麽鲁莽与束手无策。只是我的这张脸太招摇,总会惹来一些麻烦。後来我只好买了个斗笠戴上,压低一点边沿挡住脸,这样就好多了。 路上有很美妙的景色,很热闹的城镇,还有暗中追随我的尾巴。这尾巴不止一路,料想不是皇上的眼线就是子络的眼线,我也就随他们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在第九天的上午终於到了九连岭下。转过一道深峡,眼前出现一坐很气派的山门,门匾上书:无常谷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门的两个顶著高帽的黑白无常,凶神恶煞的挡住山门大喝道。 我取下斗笠,朗声道:“在下颜靖琪,特来拜访笑鬼门门主袁天佑师父!” “扑通扑通!”黑白无常双双跪下磕头大声道:“小的见过王妃!” “……”我张开嘴,没说出话来。连看门的都知道我是王妃? 子络,你会在这里麽? 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心口有些隐痛。这次的无常谷独行,其实想同时查清楚当年姜瑞岚来求援时被关押的真情。可看样子,几乎不用查了。 “王妃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谷主亲自来迎接王妃!”黑无常见我看著他们不说话,便站起身转头往山上跑去。 等你去报信? 我纵身跃起往高高密密的石阶上跃去。 “啊!王妃!王妃慢走!请王妃容小的去通禀谷主!……” 黑白无常见我越过他们往山上纵去,纷纷急切的叫喊著追上来。可惜他们的功夫太一般,没几下就被我甩的看不见影子了。 蜿蜿蜒蜒的山道石阶比罗仙山崇明观前的石阶还要陡峭难行,我鼓足了劲往上纵跃,一刻之时便落到无常谷的大门外。 “什麽人!”守门的小鬼见我飞跃而来纷纷戒备著喝问道。 “在下特来拜访笑鬼门门主袁天佑!”这次我学聪明了,不再自报名姓,只说了这麽一句便往里走。 “站住!先报上名来!”小鬼们毫不放松,冲过来挡在我身前。可当他们看清楚我的脸时,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惊恐的退後几步,嘴里发出不可置信的低呼。 我没理会他们,纵身跃入门内。 眼前出现一片广阔的开阔地,很多无常谷弟子在两旁的广场上排列整齐的习武,其声势不亚於操练军队。正当中的青石大道笔直的通向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大殿,而那大殿里的人正因大门口的动静陆续的涌出来,想是以前没什麽人敢这样闯进无常谷吧。 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涌出大殿的一群人互相看了看,而後一名老者上前一步跪拜行礼道:“无常谷谷主无常,率无常谷所有弟子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哗──”“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广场上怕不是有上万人,全都因老者的一句话向我跪拜行礼。我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几乎可以断定子络与这无常谷有莫大的关系了! 余音落下,广阔的广场上寂静无声。这寂静凸显出大殿内传出的轻缓脚步声,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大殿的阴影中。他脸上带著无奈的浅笑,颀长的身形包裹在简单的黑袍中。他跨过高高的门槛立在门前,踌躇的说:“你……来了……” 纵身跃过地上跪著的众人,落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下颌的脸皮拉扯。他很汗颜,嘴唇被我拉扯的扭来扭去,含糊不清的小声说:“别扯了,是我……”同时急忙握住我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 我抽回手,转头看一眼仍跪拜在地上没有起身的众人。不能当著这麽多人的面质问子络。这是我们的家事。 转回头,微微一笑,道:“是啊,王爷总不回府,让我等的心焦,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还不快带我去说话方便的地方?不然老子真不给你面子了啊! “呵呵,多亏爱妃挂念,真是让本王心中过意不去。想爱妃赶路劳顿,先随本王下去歇息歇息吧。” 好好,这就带你去没人的地方。宝贝,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王爷,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的名字。” 呸!谁是爱妃啊!难听死了! 几句暗潮汹涌的对话过後,子络揽著我的腰往大殿旁长长的汉白玉石桥走去。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3 发文时间: 8/20 2010 我落下笑容,木然的看著前方,这次他会对我开诚布公的说实话了吧? 恍惚间进入到一个冷清的院落,这里仿佛与世隔绝,没有任何人气。子络不再说话,只是揽著我走至一间上房跟前,伸手推开屋门。 “嘎吱──!!”屋门大开,屋内一片温和的明亮。迈步进屋,取下斗篷,子络很殷勤的接过斗篷放在一旁。 “你唔……”只说出一个字,便被他紧拥狼吻。虽然屋门没有关,好在这里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确实有近半年没有尝到他的嘴唇了,被他猛然这样吻住,一时头晕目眩的迷失在这个吻里不能自已。这火热柔软的唇舌,他特有的成熟味道,令人心安的温暖怀抱,每一样都让我深深思念。 “!当”一声巨响,他将我狠狠的抵在门板上,喘著粗气上下其手的扒我的衣服。我也很激动,将一切思绪都抛到九霄云外,不顾一切的回应他的吻,扒他的衣服。 他的吻很粗鲁,将我的嘴唇蹂躏的不成样子。而後在我脸上,脖子上一阵乱咬乱亲乱吸。我被他狂猛的动作弄的全身又痒又痛又麻的,禁不住频频发出忍受不住的低呼。 身後的门板似乎支持不住我们二人如此折腾,忽然向後倒塌。我们二人便随著门板一起“!”的摔在地上。我被他压的呼吸一滞,他却毫无感觉的继续在我身上乱啃,将我的衣服一件件的扒下去扔掉。 不经意间似乎看到墙上晃过一个熟悉的影子,急忙翻起眼睛仔细看。那是一张黑色的鬼面具,看起来很熟悉。 我忽然想起什麽了。 用力推开压在我身上忙得不亦乐乎的子络,翻身而起,走过去拿下墙上挂著的鬼面具。这鬼面具我曾见过的,与我在尧君坟前那晚遇到的那个人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那黑色的面具上一对惨白的獠牙是那样刺眼。 尧君诈死时的一切在我脑中迅速的过了一遍,那一个个被我淡忘掉的悲伤的夜晚也渐渐清晰起来。一股热气扑向後颈,子络凑过来从背後拥住我,探过脸在我颈间亲吻:“宝贝,我好想你……” “这是你的麽?”我心凉的晃晃手中的面具。 子络停住动作,犹豫一时,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和无常谷什麽关系?”我问。 “……”感觉到子络的呼吸很紧张,可我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的话。 “你不是写信说你在西江关招待九哥他们?”我侧过头,用我自己都觉得冷的口气说。 子络抿了下嘴唇,将脸埋进我的颈窝里不说话。抱著我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沈默…… “我来告诉你他是谁。”一个熟悉的难听声音忽然打破这沈闷的沈默飘进来,接著一袭白衣如一缕幽魂般轻飘飘飘进来。 我与子络齐齐转过头,子络看到来人後身子一下子绷得僵硬,抱著我的手臂几乎要勒碎我的骨头。 “他是皇上的堂弟,威风八面的宵凌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常谷宗主无风。朝廷,江湖,无不在他手心掌握。就连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也都应属於他。”这袭白衣一边说著,一边缓缓取下脸上雪白的面具,一双俊秀双目里闪烁著痛恨的精光,“这面具是他给我的,我的嗓子是被他给的七日梦回的余毒毒哑的。这是我唯一能在你面前现身的模样。一个看不见面目的,声音难听的西域人。但是我知道,你早就认出我了,对麽?” 我想他是在对我说话,要麽就是我在做梦,这张秀美的脸明明只有在梦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才能看见的…… “尧……”我张大嘴,眼前却模糊一片。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就连呼吸似乎也卡住了。 我握碎了手里的鬼面具。我伸出手想触摸尧君。如果这是梦,我一定是只能摸到空空。 尧君向我走过来,这次他没有拿刀,他只是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轻轻的说:“靖琪,你还爱我麽?” 我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尧君的手还是那样温柔,那样温暖。 不过这大概又是个梦吧,因为一切都黑了…… 一股幽香…… 缓缓睁眼,一片白纱帘幔。 “咳咳……” 突来的咳声很耳熟,猛然清醒,翻身而起,看到只穿著贴身雪白睡袍,长发披散的尧君坐在靠窗的塌上。他这幅衣衫半遮半露,长发凌乱的样子如梦似幻,美若仙子。还是白衣最适合尧君。 “咳咳……嗯!靖琪……”他转过脸对我笑,叫我的名字,嗓子已经没有那麽低哑了,“咳咳……还是不行……”尧君皱皱眉,端起矮几上一个小茶盅仰面喝下里面黑漆漆的汁液。 尧君是在配药给自己治嗓子麽? 喝完药,尧君放下小茶盅,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要多些时日才能恢复。” “已经好多了……”我看的入迷,不由自主的说。 “是麽?”尧君惊喜的扑过来跪在床前,把我吓了一跳。以前的尧君可从没有如此失态过。从没有见过尧君这样冲动。 “靖琪,你知道麽?我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今日。我盼了五年,盼了五年!师父他终於回西域了!再也不回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尧君说的很激动,说。  “是麽?”尧君惊喜的扑过来跪在床前 猛然抱住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仰脸看著我。那双秀美的瞳眸里是满满的眼泪,带著乞求的眼泪。 我低著头呆呆的看著尧君的样子,仿佛听到他的心在央求: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我的眼睛也湿了,当初是你先抛弃我的啊…… “靖琪,说话啊!你还要我麽?”尧君见我呆看著他说不出话来,晃著我的身子大声说。这时的他显得很激动,似有发狂的征兆。 我觉得口干舌燥,缓缓扬起手摸摸他的脸,是软软的温热。可是当初他却满身是血的冰冷的躺在我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一滴滴滚落,一滴滴的控诉他当年的残忍。 你残忍的吞吃了我的心,如今又跑回来问我要不要你,这不是很荒唐麽? 忽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响动,一个人影在地上撑了撑身子,吃力的翻过身靠在墙上。转头一看,吃惊的睁大眼,猛然推开尧君。那地上坐起来的人竟然是子络!为什麽子络也在这里! 脑子里一团混乱,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醒了。”尧君扶著床边转头似笑非笑的看著子络低哼一声,倔强的将眼泪卡在眼眶里。 子络迷糊的晃晃头,抬起脸,当他看到床上的我和跪在床前的尧君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尧君嘲讽的勾勾有些苍白的嘴角,伸手再次将我抱住,脸贴在我的胸口上挑衅的对子络说:“你以为你能瞒靖琪一辈子?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今日我要把一切都告诉靖琪,让靖琪自己选!” “不!不要!”子络惊惧的大声说,却挣扎了半晌也没能站起来。 “不要?你以为你还能左右我麽?”尧君一脸恨意的瞪著子络,“放心,以你的功力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了。不过,这也足够让我告诉靖琪一切。” 要告诉我什麽? 我迷茫的看著子络。子络低下头不敢面对我的目光,似是已经认命了。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4 发文时间: 8/21 2010 尧君的怀抱好舒服哦……多少年了,想都不敢想,竟然还能被这温柔温暖又清香的怀抱拥住…… “若是当初抄家时我就那样跑了,或许就没有後面这些事。”尧君将我紧紧的抱著,仰著脸楚楚可怜的看著我,嘴唇有些颤动的说:“可惜我又回去了,我想瞒天过海的与你共度一生,但是我心里清楚这不可能。纸里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韩子络趁我外出时抓住我,让我照他的话去做,不然颜家就得家破人亡。他给了我‘七日梦回’,说服下此药之後会如死人一般,七日後自然会苏醒。我回来後一直犹豫不决,他著急了,就去大牢找爹。他说只有我死颜家才有救。所以那日去探视爹时,爹才会对我说出那麽一句话。爹没有按照韩子络的吩咐让我去死,他只是让我离开颜家而已。从大牢回去之後,我便下了决心,用韩子络给我的药诈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救爹。哼!若不是师父伊斯莫及时将我救出棺材,我恐怕真的憋死在棺材里了!在我被埋之後,他根本没有安排人去救我!” 说道最後,尧君转过头恨恨的瞪著子络,那强烈的恨意让我胆战心惊。 我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面对子络。他掌握著一切,我早就有所感觉。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算计我,算计尧君,算计我们一家!这世上,还有什麽是不能让他算计的? 原以为是尧君残忍的抛弃了我,到头来这一切残忍却是他韩子络一手安排的。姜瑞岚求援被无常谷关押也是他授意的吧?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呢?只是因为你想得到我麽?你知道这种被深爱的人欺骗,以及背叛是什麽滋味麽? “这是……真的麽?”我瞪著失魂落魄的子络,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问。 子络低垂著头,无力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似乎不打算再解释什麽。 一股股的酸楚冲上心头,我看著他泪流成河。 我本来生出恨了,可当我看到子络那满头的花白时,这恨意却又转眼消失无踪。 我的心是那样痛,却又恨不起来,这异样的痛苦剧烈的翻腾,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尧君,伊斯莫不是子络安排去救你的麽?”我垂下眼看著尧君满眼的憎恨哽咽的问:“为什麽事到如今你才告诉我一切呢?” 尧君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 “伊斯莫为什麽回西域去了?是因为子络一直都在利用他,让他彻底寒心了麽?”我又问 尧君点点头,看我的眼神有些惊讶。 “呵,子络确实有本事让人对他寒心……”抬起眼帘看向子络,我无法停止的想说出心中的话,“就连皇上恐怕也对他寒心了,要不然不会从开始的宠信到如今的防备……” “靖琪,你是要我,还是要他?”尧君用雪白的衣袖为我沾沾眼泪,却丢出一句让我眩晕的问话。 “什麽?”我一时反应不及,转回目光呆呆的看著尧君急切的脸。 尧君握起我的手压在他白白嫩嫩的胸口上,满脸希冀的问:“我们俩,你要哪个?” 我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抚在尧君胸口上的手掌传来急促紧张的心跳,与久违的温软触感。 “靖琪,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尧君焦急的大声说:“我盼了五年才盼到师父回西域,师父在一天我都不能与你相认。靖琪,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麽?说话啊靖琪!” 我迷茫,我惊惶无措。尧君与以前很不一样。他像个怕失去性命的人一般歇斯底里。抬起眼看向子络,子络依然垂著头沈默,脸上的表情像是已经魂飞天外了。他们都是那样反常,那样与往常不同。这突来的一切让我无可招架。 我混乱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却不敢说一句话。 无论子络以前做过什麽,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有多爱我。不敢想象离开他的後果,想起一点就背脊发凉。 可是我也无法置尧君而不顾。 从头至尾,尧君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被我家害的家破人亡,最後自己也成了叔父手中的利器。他什麽坏事都没做,却一直活在痛苦里。他虽然有害过我家的举动,却是被逼的。二哥的死与他无关,没有医治好二哥的孟梓先生也死於自己的内疚中。 该受到惩罚的人,做了坏事的人,都已经有了因果报应。那麽,我是不是也到了遭报应的时候? 两个爱人,谁能知道,,我有预谋的预告了结局, 我无法只选择其中一个。 “靖琪……你很爱他是麽?”尧君见我一直没有反应,颤抖著声音说:“你不爱我了是麽?……” 我回过神来,张张嘴,却仍是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依然爱著尧君,可是我不敢说。 “别逼琪儿了。”一直沈默的子络忽然低声说:“你明知道琪儿心里一直都有你。” 不愧是子络,非常了解我。 我推开尧君下了床,踱至窗前推开窗棂透透气。这屋内的沈闷与压迫实在让我窒息。一股猛烈的山风扑面而来,吹起我的长发与单薄的亵衣。窗外竟是薄云飘渺一望无底的深渊,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我选第三条路,让上天决定我该何去何从。”我看著下面白茫茫深不见底的深渊道,而後纵身跳下…… “靖琪──啊啊啊──” 尧君也会发出这种痛彻心扉的喊声啊。这是为了我啊,尧君一定是爱我的。 “琪儿!”这个有力的断喝是子络的声音。我想他一定是跟著我跳下来了。他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到手之後绝不放手。 结果…… 结果是我们三个都跳崖了。(=口=) 上天,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麽? “为什麽要逼尧君诈死?” “他不死,你就不会死心。你不死心,我就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心。” 子络,你的确有一代帝王的心机与威风。你唯一的致命之处,就是不该如此之深的爱我。这是你心中的魔性。 颈下又出现了那颗乳白色的玉坠,只是 这次的绳子也是乳白色的,入手光滑微凉,且非常结实。我想尧君是决心不许我再拿下它了吧。 宵凌王与王妃因感情破裂双双跳崖生死未明,天下大快,皇上大快,就连罗仙山的老王妃也无伤心之色。实在是因为宵凌王取的这个王妃太祸国殃民,他死了可是有很多人拍手称快的。而宵凌王的销声匿迹更是让皇上松了口气,这个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我猜想,这会不会是子络的一个脱身之计,只是尧君的出现是他无可奈何的。尧君如今用药与轻功皆出神入化,怕是一般人都奈何不了他了吧。果然是不吃苦中苦不为人上人,曾经柔弱而备受欺凌的尧君,在经历了一番苦痛之後也摇身一变成为高手。(尧君不变强点,拿什麽跟子络争你啊?┌(┘└)┐)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5 发文时间: 8/22 2010 我没有回王府。子络也没有试图阻拦我。他知道如今说什麽都没用,还是分开一些时日的好。 我回到家,卷了几万两银子与一众手下儿郎冲到长崎山占山为王。夜星比我还绝,拿了一千两银子跑到兴州,威逼兴州刺史将长崎山卖给我们。 夜星这个小弟收的划算啊,真是个小活宝。 凌飞很有做内政的天赋,小小年纪便能帮助孔桥料理山寨内的一切内务。大嫂的那位兄弟景玉觞是个能左右逢源与人交道的主,给他配个护卫,再配个识文断字会算账的先生,基本场面上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真看不出来,大嫂推荐给我的这两位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都有所长可用。 孟忻先生也跟来了,举荐我开设医世堂将他孟家的医术流传下去。这可是好事,我立刻拍板。 可是要建山寨仅仅几万两银子是远远不够的,还有我手下的两千儿郎吃什麽喝什麽? 既然做山贼,那就只能去抢咯? 第一个要抢的就是姜伯昌伯伯。我修书一封,说他宝贝儿子瑞岚被我绑票了,若是想要儿子,就得拿钱来赎。 於是,一个月後,姜瑞岚背著一麻袋银票笑嘻嘻的出现在我的山寨门口。众人绝倒,大呼:这样也行? 姜伯伯真是给面子啊!银子儿子都送来了! 我又修书一封告诉姜伯伯,我们山寨正式命名为“伯昌寨”,他儿子瑞岚是大寨主。姜伯伯回信说很高兴,不过建议我把“伯昌寨”更名为“伯昌山庄”,不然怕会惹上官府注意。 嗯!还是姜伯伯老奸巨猾,不不!是老谋深算! 毕竟小瑞岚很值钱啊,一下子就带来一百多万两银子,可不能轻易的被官府得了便宜。(小瑞岚:抗议!靖琪你明明比我小一岁的说!我:抗议无效,踹飞) 隔了几日,我又收到一个包裹。包裹是从陈州送来的,里面有一瓶丹药,一封信与一叠银票,银票共十万两银子。 信是尧君写的,说他要闭关修炼。待他出关之时,便是我们相见之日。他师父伊斯莫炼制的雪莲圣丹虽然神效,但毒性也颇强。他给我的这瓶丹药是专程调解体内毒性的。若是我能闭关半年好好修养身子,这毒性就可排解出体,还可稳固内力根基。信上还说那十万两银子是他卖丹药赚的,如今全都交给我养家。他仍当自己是颜家的人。 我想哈哈大笑,於是我真的拿著信哈哈大笑。如果尧君现在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扑上去把他吞入肚子里。 我把银子扔给瑞岚,他如今是山庄的大庄主,兼做管账先生。他充分继承了姜伯伯的爱财之长,对料理财务颇有一套手法。我基本可以做个闲散二庄主了,什麽事都不用管,只要人在这就行了。 有了银子就有房子有地,有了房子和地就有粮食吃,有百姓投靠。於是伯昌山庄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可银子只出不入是不行的,怎麽赚银子呢? 我也闭关去了,这个头痛的问题就留给财子瑞岚解决吧。我要趁著闭关平静一下思绪,好好想想以前,考虑考虑以後。 两年後…… 苍山碧水,青石台上弄琴弦。 云棉映晖,彩霞直泻附薄衫。 风轻拂叶,犹卷林香幽声吟。 倦鸟梳羽,低鸣枝头琼花曳。 弹指间两年过去,尧君与子络皆不能见上一面。期间子络曾两次派无常谷门人送来银两银票等物,被我出关後强令瑞岚退了回去。不是我绝情,是因不想伯昌山庄与无常谷有何牵连。无常谷可是一直被皇上盯著呢。 子络从没有上门找过我,也没有回过王府。这两年不知他在忙什麽。或是他想见我,又怕找上我後碰壁,便只躲在暗处吧。 不知道尧君在哪里闭关,派人打听也不知其所踪,希望子络不会暗中为难他。若是子络再耍什麽阴谋诡计诡计害尧君,我怕我真的会恨他。 坐在後山高石之上,一边欣赏湘琴抚琴,一边听瑞岚汇报庄中事务。没想到瑞岚能将山庄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看来他还是颇有做大事的智慧的。至於湘琴,是因他们夫妻在老家过不下去,听闻我在这里占山为王,就投奔来谋个容身。 “靖琪,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十日後便出发前往少乾山赴武林大会。一同前去的有袁庄主,星儿,我和……” “报──”姜瑞岚话没说完,只听一名弟子大喊著由远及近奔驰而来。我们三人齐齐转头看去,见一守门的蓝袍弟子双脚如飞的跑至近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的大声说道:“呼,呼,启禀宗主,大庄主,山下来了个妖女,正用暗器打伤我庄内师兄。” “妖女?”姜瑞岚惊奇。 “我去看看。”我扔下一句,纵身往山下跃去。 落在山腰处的一棵树梢上,见山道中央有一个装束奇怪的女子被弟子团团包围,地上躺著几名弟子打滚呻吟,看起来是受了伤。 说她装束奇怪,是因她的装束让我想起了那位史密斯大使。说她是女子……那张脸明明就是玛丽亚啊!她怎麽一个人打扮成这样跑来这里? “不,不要过来!”玛丽亚很紧张的说,手里拿著一根长条铁器指著众弟子,那铁器看起来很奇特,“我只是来找颜靖琪的!我是他的朋友!” “切,我怎麽没听说我们庄里有这麽个人?你说的颜靖琪是何许人也?”弟子中一个看似有点地位的,一脸凶悍的说:“别以为你手里有个什麽破法宝我们就怕了你,师弟们!上!” 什麽? 我瞪起眼睛。这伯昌山庄可是我建立的,庄内弟子竟然不知道我颜靖琪是谁?再说出关後已召集全庄弟子行过拜宗之礼,怎麽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 眼看一群弟子蜂拥而上,玛丽亚咬著嘴唇举起手中铁器。“住手!”我大喝一声纵身跳下去,同时玛丽亚手中的铁器也“纭钡囊簧巨响。她对面的一个将要抓住她的弟子便应声而倒。 转眼落到玛丽亚身前,那些弟子皆吓得“哗啦啦”退後几步。待看清我的样子,众人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睛,但似乎都不认得我。先前那个说话的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又恢复一脸凶悍的样子大声说道:“你是谁?从哪来的?” 我皱了下眉头,打量他两眼。这人长了一脸土匪相,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庄里怎麽能有这种弟子? “我是谁,回去问你们庄主。都给我滚回去!”最後一句话我用上了内力,震的他们一阵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见识到我的厉害,众人转身就跑。至於那些地上打滚的,也顾不得喊痛了,爬起来就跑,他们一阵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见识到我的厉害, 看来是伤得不重。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6 发文时间: 8/23 2010 我没好气的摇摇头,这都什麽下三滥的货色,姜瑞岚怎麽会收这种人入庄? 转过身,见玛丽亚眼泪汪汪的看著我。那单薄的红唇抖的像凌落的小雨。我想安慰她两句,她却“哇”的一声扑过来抱住我大哭特哭。 我睁大眼,张大嘴,伸开双臂,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投怀送抱的事在家里刚落难时也遇到过一次,那是柳儿要扑进我怀里哭,结果被尧君给四两拨千斤了。这次可没有人再替我挡了,我该怎麽办? 玛丽亚一直哭一直哭,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著我听不懂的话。我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这样的女子,便只好像麦田里的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庄里有人赶过来,许是觉得不好打扰,便隐在暗处等著。 不知哭了多久,玛丽亚终於哭够了。她渐渐隐去哭诉,拿出手绢擦著眼泪,抽泣著放开我。她漂亮的大眼睛红红肿肿的,蓝汪汪的瞳眸看起来挺让人怜惜的。 “对不起,一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的很想哭。”玛丽亚终於平稳下情绪,声音有些嘶哑的说。 “不妨碍,玛丽亚小姐,为何你会如此……”我看著她一身窈窕的紧身黑衣,褐色的半长外衫,不知该怎麽形容她这奇怪的打扮。 “叫我玛丽亚就行了。”玛丽亚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摸摸脑後已经散落下来的金灿灿的大卷长发,“我很狼狈,让你见笑了。” “他们欺负你了?”我脸色一冷,心里再度腾起怒火。她可是大使的女儿,若是敢伤害她,那可是一件大事! “还好,我有枪,他们没有碰到我。”玛丽亚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那根铁器说。 “枪?是暗器麽?”我好奇的看著她手里的长条铁器。 “对你们来说,算是一种暗器。”玛丽亚把枪塞进我手里,开始细心讲解这把枪是怎麽用的。 我觉得这东西应是给不会武功的人防身用的,武功稍好点的人都可以躲过去。 躲在暗处的人见玛丽亚一时没有停下的打算,终於失去耐心,跑过来行礼道:“请宗主先行回庄训示。” 玛丽亚一愣,忽然尴尬的退後两步,抚了下散乱的长发,说道:“真是过意不去,其实我来是打算为你工作的。” 为我工作?她一个女子大老远的独自跑来为我工作? “是谁让你来的?”我很敏感的问。 玛丽亚奇怪的抬起眼看我,“没有人让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喜欢你,我想呆在你身边。” 愕然── 海外的女子都是这样心直口快的麽? 山道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和快速的脚步声,八名侍卫抬著一顶肩舆健步如飞的跑过来。我抛去尴尬请玛丽亚上肩舆,玛丽亚行礼致谢,因她这次穿的是裤装,我终於看清楚这种礼节只是蹲一下而已。不过两条腿好像怎麽交叉了一下。 上前禀报的孔桥搀扶著玛丽亚上了肩舆,而後提起玛丽亚带来的行礼与箱子等物,我们一众人便往庄内行去。 回到庄里,吩咐孔桥给玛丽亚安排住处,并嘱咐他安排侍卫随时保护玛丽亚。这全庄上下可只有她一个女子。其实我不知道玛丽亚能为山庄做什麽,只是她既然来投靠我,我们这偌大一个山庄养活她这麽个小女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安排好玛丽亚,立刻找来姜瑞岚与袁师父等质问为何庄内弟子不认得我。姜瑞岚说有一部分新进弟子是从山下外馆调回来分堂的,还未拜宗,自然不认得我是谁。恐怕他们现在除了本堂堂主,连他和袁师父以及夜星这三个庄主也是不认得的。我在心里摇头,这样草率的招人入庄也太不妥当了。 用了七日将山庄上下所有弟子庄丁等筛选一遍,遣走大批市井混混与鸡鸣狗盗者,并修制庄规与入庄条件。姜瑞岚非常郁闷,说我眼高於顶,如此挑剔山庄何日才能在江湖立足?我告诉姜瑞岚,今後庄内要大量招收15岁以下年幼弟子培养,这样才能确保弟子的忠心与武功的进境。 庄内余下的弟子分为内堂左右精武与外堂十二分堂。内堂左精武为袁师父带领的,跟随他投奔来的原无常谷笑鬼门弟子。右精武为我带来的两千侍卫。外堂十二分堂统一由三庄主夜星统领,指挥调度。 玛丽亚在庄内无所事事,知道我们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缠了我两日死活要跟著去。我被她缠的头痛万分,最後举手投降,并将孔桥指派给她做随行护卫。我知道孔桥心里不愿意,不过既然你是我的手下,就只能替我这个主子分忧了。 玛丽亚见我同意带她一起去非常高兴,为了以表谢意,她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桌她们家乡的饭食。咳,肉是半生的,菜是全生的,一点也不好吃。(tt) 从长崎山到少乾山不用经过京城,不过我仍是提前走两日转道回家看看。有两年多没有回家了,不管爹想不想我,娘肯定想我了。 到家後人还挺多,光满地跑的娃娃就好几个。大哥家的三个宏儿家的两个,全都抱著我的腿叫三叔。我一个娃娃奖励几个金锞子,他们就会扔了金锞子让我抱抱亲亲。我自然也会抱起来亲亲,然後他们就亲的我满脸口水。 爹见我脸色不大好,不过也不会给我难看。我想大概是知道我与子络分开了两年了,心里不高兴吧。您老就不高兴吧,我现在可顾不了你高不高兴了。 我跟娘说尧君还活著,等尧君出关了,我抽闲带回来给她老人家看看。爹听见“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去他的书房了。娘让我别理他,说快点带尧君回来,那麽多年不见想他了。其实娘还是很中意尧君的,说尧君很贤惠,不会拐跑他的儿子。 娘还是对我嫁出去耿耿於怀啊。 从家里出发当天夜星追来了,他是刚做完一票护送巨额现银到泸州去的生意匆忙赶回的。娘拉著夜星的手那个舍不得啊,抱怨说连家门都不进就走。但是时日确实不能再耽搁了,一山还比一山高,,男人全无预警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我说等办完事回来就让夜星在家里好好陪陪她老人家。娘这才放人。 再次上路,发现很多富贵人家与江湖人士都往脸上手上等露出的肌肤上贴上花钿,这样一来我的脸就不像当初那样显眼了。玛丽亚玩笑说这都拜我所赐,只因我那样声势浩大的嫁给子络,我的这张脸间接的把她的手艺给传出去了。 自我大婚之後,他们父女俩所住的公馆都要被踏破了,都是找她做纹绣的。敢於找上她的都是京城的高官,一般的富贵人家以及百姓是不敢登门的。所以人们就开始用花钿代替纹绣,而且这贴花钿还可以经常换花样,也不用忍受痛楚,所以如今就越来越风行。 说完了这个玩笑,玛丽亚便缠著我要我在庄里给她建设纹绣分堂,并招收一些心灵手巧的女弟子,她也要把她的技艺传下去。我满口答应,而後严厉的告诫孔桥让他看好玛丽亚。孔桥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用意,在接下来的行程里他尽量不让玛丽亚纠缠我。 看不出来这个玛丽亚很有些妖女的功力。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7 发文时间: 8/24 2010 脸的麻烦是没有了,一是我们人多势众明显不好惹,二是往脸上贴花已不是稀罕事。可仍是有麻烦找上门。这都是我手上的焰心指环惹的祸。反正招来麻烦的不是色就是财。 等我们到少乾山下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後面已跟了一大串的尾巴。这些都是为了我手上的焰心指环,半路找麻烦的各个门派的人。姜瑞岚说要用他们敲银子,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在心里隐隐的期待,这次的武林大会尧君会来麽?无常谷肯定是必到的大门派,子络应该会出现吧? 即使是能远远的看他们一眼,我也就满足了。我不敢奢求把他们都留在我身边,但是更不能只留一个。 在入山口处登记派名,几位当家。宗主要单独登记,因宗主的擂台是另外分出来的,其比武规则也不一样。 登记罢,由举办武林大会的昆阳派弟子负责将我们带上山以及安排住处。至於卖人的事,就由大师兄和姜瑞岚督办。袁师父我们带领弟子负责比武的事。 听袁师父说武林大会三年一举办,介时会重新选举武林盟主,并解决一些江湖大事。而所举办之地则是由江湖帮派排名上取。袁师父还问我有没有兴趣挑战武林盟主,我大摇其头。我自己的麻烦都还没料理好,哪有心思做什麽武林盟主? 比武场一共有三个,每个比武场都有昆阳派高手监督。一般比武时能救下的就救下,不小心打死了也不能立刻报复。回头你们私下解决。 初始的比武要淘汰掉一半人数。等这番比武结束之後,就是最终排行的比武了。这是要决定今年的门派排行的。宗主的比武是另外计算排行。 一进入比武场我就与袁师父招呼之後自己走开了,因我想去找找看尧君和子络在哪里。如果与两人都碰上了,就算不能抱抱,让我多看两眼也好。 哎!说起来我也是有老婆有夫婿的人,到最後却只能独守空房……(tt) 尧君不是说等他出关了就来找我麽?我都出关了,他为何还没出关呢? 随意乱走间忽然看到一抹白发转瞬消失在一个拐角,急忙追过去。转入一个小巷後却没看到有人? 墙不高,有可能跳进去。於是我跃入一面墙内……咳,这是茅厕。 急忙跳出来,又跃入另一边墙内。 刚落地,顿觉脑後生风。低头撤步躲过一掌,抬头伸手抓住肩头。一掌挥过袭向我的面门,“啪!”举臂挡之,又一掌袭到,“啪!”横臂再挡。急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两步,出脚踢他胯下,脚踝被抓,举过头顶压至我耳旁。 “美人,你的腿可真软,可以抬到这麽高。”他的脸贴著我的脸说,身体抵在我身子上,下面那坚硬的粗大戳戳我的小腹,一只大手顺著我被他高高举起的大腿缓缓摸到下面…… 我呼吸急促,下面一下子就硬了。 抬起一点下巴,却仍是吃不到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双手抚在他胸膛上,用力抓住他的衣襟往怀中拉扯。我希望摸至大腿根部的手再往下摸一点…… “宝贝,想我没有?”他放下我的腿,抚摸我的那只手探入衣袍下面摸向我的裤带。我知道他想做什麽,搂住他的颈子噙住那勾引我的嘴唇。 那嘴唇是一团火,把我点燃成一团烈焰。那大手已经探入我的亵裤里,急切的握住我胯下热胀的分身粗鲁的抚摸。 “嗯!”我急不可耐的抱紧他,使劲吮吸他的嘴唇,他的舌头。我想把他吞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们倒在地上,我的靴子飞了,裤子飞了。 我奋力仰起脸,抱紧他的身子大口喘气,感觉著那熟悉的滚烫的巨大一点点的顶入我的身体里。 “宝贝……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他在我耳边颤抖的低吟,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咬我的心肝。 我半阖著眼睛,看著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偶尔飞过的山鸟。 那巨大很快便顶至尽头,我终於再次感受到身体被撑满的快乐。那熟悉的胀痛,熟悉的脉动,熟悉的火热,在我体内叫喧著占有。 我低哑的叫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却不敢太大声。他也一遍一遍的叫唤我的名字,叫我宝贝,说他很爱我,不能没有我,很想我,不想看不见我。 我忘记了一切,陶醉在他的顶撞中,摩擦中,爱语中。这是久别重逢的极度之乐。 他还是那样凶猛,就像一头永不满足的雄狮。他狠狠的吻我,咬我,吸我,狠狠的顶我。他得不到我的回答很焦急,所以他要把我顶穿。 我感觉到疯狂的摩擦与小腹的隐痛,他像疯了一样抽撞,没有尽头,没有停歇。 他把我抱起来转过身,举起双臂趴在墙上,大手握住我的臀瓣,手指扒开中央的缝隙,大力抽出又大力顶入尽头。柔软的内壁因他粗暴的顶撞颤抖的收缩著,发出一阵阵娇弱的疼痛。 我有些痛苦的仰著脸,眼前是模糊的高墙,耳边是他粗沈的喘息与交合处发出的诱人的滑腻声。胯下湿透,,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那黏黏的湿液顺著腿侧缓缓流下。 这是一种多麽销魂的痛苦,被深深思念的人这样蹂躏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扒著臀瓣的大手忽然转到前面,用力握住那吐著汁液的分身抚摸律动。我已经坚持不住体内的火热冲击,身体一阵满足的收缩,一腔热液喷发而出。 他忽然压在我背上,另一只手迅速抓起我的衣袍包住我喷发的分身。此时他没有动作,我恍惚的感觉到体内的巨大也在脉动,在喷发热液。我们竟同时达到极乐的顶峰。 是因为太思念对方对这猛然的亲热适应不了才这麽快就发泄了吗? 他气喘吁吁的抽出分身,我感觉到那巨大离开的时候仍是那麽火热坚硬,显然他没有满足。 我知道他没有满足,他不可能这麽简单就满足,我想我今日是回不去了,他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我傻傻的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等著他,这个样子很难看,可是我却不想动弹。我喘息著偷偷斜眼,看到他捡起我的靴子和裤子回来。我想他一定还想插进来吧,身体还没有满足……(哎,小琪被子络调教的很jk啊) 他过来了,我急忙别过脸。虽然这样子很难为情,可是我实在是还想他进来。 一股热气扑来,结实的双臂环抱住我把我抱起来。他亲亲我汗湿的脸颊,语带调侃的说:“宝贝,是不是还不饱?放心,我会喂饱你的。”他一边说著,一边抱著我进了院中的一间屋子。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8 发文时间: 8/25 2010 屋内很暗,缕缕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出这间很普通的小卧房。卧房内一塌一床,床上整齐的放著几叠衣服,很明显是我们俩要替换穿的。可见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将裤靴仍在地上,把我放在软榻上,而後不急不缓的为我脱衣服。我翻起眼睛看他,伸手解他的衣扣。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著对方,将对方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扔出去。 他忽然定住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的颈下。一息之後,他伸手捏起那颗乳白色的玉坠,放在阳光下转动著,低沈的说:“这个贫贱的东西,真是阴魂不散。他何德何能与我争抢无价之宝?” 子络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前一刻那熊熊欲火,这一刻便被这盆冰水浇灭。 子络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会因他的这句话难受,不由分说的将我压在榻上,分开我的双腿,猛力插进来。 我来不及拒绝他,立刻就被他的疯狂抽插淹没了…… 体内的欲火很轻易的就被他再次勾引起来。虽然心里依然不舒服,可仍是被他卷入无尽的欢爱快感中呻吟。 哎,真没出息…… 发冠被他取下扔掉,长发一下子散落一身。他将我抱起来坐在榻上,大手握著我的腰用力抬起再按下。我忘情的搂住他的颈子,啃咬他浓醇柔润的嘴唇,感受体内的钢铁巨大一下下的撞击身体尽头。甬道贪婪的吮吸他,因他的顶撞一下下的收缩禁锢他。他粗喘著,挥洒著热汗掠夺我的一切。 炙热的身体,炙热的汗与湿液,清脆的拍击声,那麽诱惑迷人。我已经忘记他说过的话,忘记除他以外的任何事,大声的呻吟著,享受著来之不易的欲仙之乐。 他激情不懈的抽插,汹涌不止毫不见疲惫。窗外的阳光渐渐消失,天色从明黄变为暗红。 我疲乏无力,头晕目眩,後庭火热肿痛,甬道酸胀难当。心里清楚这是必然的,他没那麽容易满足。两年不相见,若不是我在闭关,或许早就疯狂了。 我们都发泄了很多次,体内的大东西却依然坚硬兴奋。他似乎要将两年来的孤寂一下子全都倾泻给我。 我已无力呻吟,软软的趴在榻上,任他怎样蹂躏。 他忽然摊在我背上,粗喘著咬住我的肩头,全身一震紧绷,体内的巨大汩汩的喷出粘液。 见他这样用力的兴奋,知道这或许就是尽兴了。 我们在这里做了整整一天。 我们瘫在一起的身子如雨淋一般湿漉漉的,更难受的是头发全都黏黏的贴在身上了。我半阖著眼看著窗棂,上面一片火热的红霞。 “琪儿……跟我回家吧……”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哈热气。 家?王府麽? 心里一沈,气喘著闭上眼睛。 若是跟你回去了,就表示我承认王妃的身份,就表示我抛弃了尧君。我怎麽可能抛弃尧君?我怎麽可能与你一起欺负尧君?上天会用天雷劈死我的。 子络等不到我的回答,倏然离开我的身体,oo一阵声响後,推门出去了。 我想我也该走了。 可是这幅样子不洗澡怎麽见人? 犹豫的爬起来,双腿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後庭酸涩刺痛,一股股的涌出热液。 盘膝而坐,屁股刺痛的我差点掉出眼泪来。可无论如何也要恢复一下,不然这个样子连路也走不了。 刚刚坐好便听到脚步声走来,接著便是推门声,而後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子络进来。 他看到我的样子一愣,叹了口气,过来坐下,将我抱起来放进怀里说:“急什麽,你以为我会不管你麽?我去安排准备浴水了。” 我不知说什麽好,他总是会让我觉得窝心,让我觉得过意不去。可他又总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些可恶的事! 他又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叹气,握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自言自语的说:“上天注定我韩子络不能独享所爱麽?” 我翻起眼睛看他,他探过脸来吻住我的嘴唇。这次的吻很温柔,带著深深的爱恋。一只大手顺著我的颈子缓缓下抚到左胸的豆子,轻轻拨弄肿胀的豆顶与红雪绒胸饰。 心中升起一丝窃喜,子络的意思是…… 外面传来脚步声,而後是陌生的禀报声说浴水备好了。子络吩咐一声进来,拉起毯子裹住我赤裸的身子。 外屋传来搬运重物的声音与水声,一阵嘈杂之後,纷纷退走。 听到房门关上,子络抱起我出了里屋。外屋中央放著一个超大的浴桶,里面热气腾腾的冒著白色的薄雾。 来到近前,子络将我放入桶里,将毯子扔到一旁。 热乎乎的水很舒服,水面上飘著玫瑰花瓣。一阵阵炙热的香气在屋内荡漾,明显水里放了香露。我蹲下去坐在桶里,子络也脱光衣服进来,抱著我坐在我身後。我们终於像以前一样一起泡热水。 好满足── 我熏熏然的躺在子络颈窝里,享受他的大手在我身上各处游弋。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多麽醉人。 他宽厚健壮的胸膛是那样令人安心,那震动的心跳那样沈稳,闷不吭声的一把抓了过来, 那缓慢的呼吸那样炙热。 软软的嘴唇抿住我的耳珠,热热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吟:“宝贝,跟我回家吧……” 我动动嘴唇,终於还是忍住答应他的冲动。答应他,後果很严重,尧君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他根本是在勾引我嘛! 赌气坐起身子转过身跨在他腿上,拿过浴露就往他头上倒,嘴里说道:“我给你洗头。” 子络无奈的垂下眼帘,双臂环抱住我,乖乖的让我给他洗头。 这一刻,颇宁静。 这个澡我们洗了有一个时辰,洗到水都凉了。只是我们都太懒,懒懒的腻在一起不想出去。子络不老实的乱摸我,从里到外的摸,也不管我的屁股受不受得了他粗鲁的手指。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的出了浴桶,外面候著收拾的下人已经等了很久了。擦干身子穿上新衣裤,点上烛台,子络唤进下人收拾浴桶准备晚饭,之後与我一同坐在榻上擦头发。 子络的脸显得很憔悴,不过胡子刮得很干净,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的头发似乎白的更多了,只有发尾黑的多些。我想是他操心的东西太多了吧,又或许是老算计别人太累了。 “歇歇吧,别总算计来算计去的,老得快。”我忽然鬼使神差的说道。 子络动作一顿,睁大眼睛惊异的看著我。我别开目光。一息之後,他缓缓的垂下眼帘,眸中情绪混乱交杂。 我摇摇头,或许子络精通此道,并热衷此道。即使很累,他也会乐此不彼的。何必戳他心窝。 “怎麽忽然这麽说?”子络继续擦头发,声音很平静的问。 “心疼你,不想你老的那麽快,活的那麽累。”我也垂下眼帘看著自己湿漉漉的黝黑长发,在烛光下闪著丝丝红光,“争了半辈子,斗了半辈子,总要累的吧。” “呵,你说的有道理,”子络忽然轻松的一笑,扔下手巾伸手将我抱进怀里,“或许就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千般算计却适得其反。” 《枯荣》番外昔人归(3p)09 发文时间: 8/26 2010 门外传来禀报声说可以用饭了,子络吩咐一声进来,却并没有放开我。我也将手巾扔在一旁,依在他怀里等著吃饭。 进来的下人都低著头,目光只看著手中端的饭菜与矮桌。布置好饭桌後,下人们告退离去,屋内再次恢复宁静。 与子络并排坐在桌前,一边闲谈一边用饭。这一整日只早上吃了一顿饭,然後就被这只欲兽扑倒戳到太阳落山。肚子空空体力空虚,可要好好补养补养。 远处传来歌舞声与杂乱的谈笑声,子络说那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东家昆阳派在宴请前来参会的各大派门主 。 一桌的饭菜谈不上丰盛,却很和我的胃口,子络对我的口味喜好是十分了解的。吃饭时子络问我今後的打算,我说想让伯昌山庄在江湖上站稳脚跟,但是不打算争什麽武林排名。子络问我为何要走中庸之道,我想也不想的说中庸之道才最安全。 子络愣了一下,之後扬起会心的笑容。 我吃了两碗饭,虽然还能吃,却被子络拦住了。他说这麽久不见应喝上两杯以示庆贺。 我也确实挺想与子络喝上两杯。这两年闭关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出关後虽然吃的好一点,却没有王府的厨子做饭和我胃口。我真是被子络养刁了。 子络将我揽入怀中,端起酒杯塞进我手里,低声说:“若是你一定要留在山庄,我就把府里的厨子给你送过去。这次参加武林大会我都带出来了。” “……”我翻起眼睛看子络,心中一股股的涌出幸福的感觉。若是没有尧君这回事,打死我也不愿意离开他。 子络凝视著我,大手握住我端酒杯的手,缓缓放至我唇边,将一杯酒灌入我口中。 咽下口中醇酒,舔舔嘴唇放下酒杯,说:“我带了东西来送你。” “哦?什麽东西?”子络双目一亮,燃出雀跃的火花。 我下了软榻,来到矮柜前,从一堆换下的衣服里翻出绸缎包裹,里面包著两把降香黄檀刻制的木梳。拿出其中一把刻著祥龙的,将剩下的一把重新包好放起来,转身回到榻前坐下。 “这是我亲手刻的。”我将祥龙木梳放进子络手里。 子络看著木梳扬起一个喜悦的笑容,嘴里却说:“是不是还有一把?” “……”当然还有一把,那一把是送给尧君的。我的眼睛溜向别处。 子络看我一眼,拿起木梳对著烛光仔细观赏,一边珍爱的抚摸上面的龙型雕刻,“真看不出,琪儿的手这样巧,能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龙。”顿了顿,子络又说:“他的那把刻得什麽?” 我转过眼光看著他的神色小声道:“刻的莲花,是两脚插梳……” “莲花?”子络勾起唇角,笑容变得有些阴暗,“是妖莲吧,他如今可全身都是毒。” 我心中一动,忙问:“你见过尧君了?” 子络收住笑,沈吟一时,道:“没见过。” 我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转过身严肃的问:“真的没见过?” 子络抬起眼盯著我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没见过。” 见子络生气了,我心虚的垂下眼帘。 “你这样想他麽?为何不去找他?”子络随手放下木梳,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他燃著火苗的双瞳趁著冷淡的石板脸,很明显怒火正旺。 我低下头,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老做些傻事。站起身想逃走,却被子络低沈的一声“坐下!”给吓得老实坐回去。 子络伸手将我揽入怀里,一只手掐住我的脸,一只手拿著酒壶往我嘴里灌酒。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抓住他的手腕挣扎半晌才把他的手推开。可剩下的半壶酒基本都进了我的肚子。 “咳咳咳……为什麽……”眼前黑了…… 浓重的血腥气将我从黑暗的沈睡中惊醒,醒来後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躺在车里,外面是兵器交接声与打斗声。 怎麽回事? 坐起来挣了挣倒绑在背後的双臂,这绳子不是普通的麻绳,似乎非常结实。皱起眉头仔细回忆之前自己是怎麽睡过去的,只听车门处传来一声撞击的脆响,车门碎裂,一个带著鬼面具的人撞进车里,满脸满身的血迹。 跟著那鬼面具人进来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手里举著火把。他看见我坐在车里,转头大喊道:“人就在车里!” 我瞪大眼睛,这些人是来抓我的? 那举火把的人刚喊了一嗓子,忽然倒在车板上不动了。掉在车里的火把燃著了车帘,照耀著这人额头上钉著的寸长的黄金护指。 “碰!哗!”突来的一声巨响,车厢四散崩碎。一个黑袍染血,脸上戴著黑色鬼面具的人站在车板上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醒著。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跃过来将我抱进怀里,纵身跃上一旁高高的树枝。 在树枝上站稳,他紧紧的抱著我低头注视下面打成一团的人潮,自言自语道:“难道迷药是假的?怎麽这麽快就醒了?” 我扬了扬眉,原来那酒里放了迷药。 下面交战的人杀气冲天,不停有黑衣人或是鬼面具人喷血倒下。不经意看到远处奋战的夜星的身影,心中一紧,原来我们山庄的人也在其中! 这可不行,你们谁死我都不管,但我们山庄的人可不能这样损耗下去。 “常言说‘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些黑衣人的头领,我们便可脱险。”我盯著浴血厮杀的夜星与大师兄他们说道。 他看我一眼,点点头,“此话有理。”之後纵身跃向站在远处注目战场的一个黑衣人。此人没有蒙面,却也不认识是谁。 他抱著我隐在黑暗里,往那黑衣人头领身後绕过去。我翻起眼睛看著他的鬼面具,小声说:“抱著我很累赘吧,把我放下来比较……” “想都别想!”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很果断的打断了我。 我闭嘴。 抓住黑衣人头领很顺利,我想他大概本就是这麽打算的。之後黑衣人头领下令放我们离开,那些交战的黑衣人便听话的住手退下一旁。 子络没有就此放过黑衣人头领,而是威逼他带我们去见此事的背後主使。在天亮之後,那黑衣人头领将我们带回少乾山。从後山登上半山腰的古刹,进入正殿後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一身黑衣的云青佟和一身锦缎蓝袍的皇上。 二人周围围了百多人护卫,而我们这边仅有十几人加夜星押著的黑衣人头领。殿外还有很多大内高手严阵以待,随时听候皇上号令。 “呵呵呵……诸位辛苦了。”皇上笑呵呵站起身道:“没想到诸位能亲自将颜爱卿送到朕面前,跑向了远方, 真是忠心可鉴。” 这句话刚落地,被夜星押著的那黑衣人便大喝一声挣开夜星的钳制,投入到一旁的护卫身後。与此同时,古刹内的四面八方又涌进来数不清的大内高手,势要用人海战术将我们留在这里。 我摇摇头,轻声说:“还不愿放手麽?” 抱著我的手臂紧了又紧,就是不放开我。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颜爱卿了。”皇上一脸惋惜的说。 “想让我放开他,除非我死!”子络咬著牙沈声说道。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0 发文时间: 8/27 2010 放不放开我如今已经毫无意义,皇上似乎是决心要将我们这些人的命留在这里。或者说,我的命是唯一让皇上不想拿去的。 我看向云青佟,云青佟的表情很奇怪。但他眼神里的痛苦是非常明显的。 我对云青佟微微勾了下嘴角,眼睛瞟向皇上。云青佟脸色一变,眼珠转了转,最後抿住嘴唇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他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我不确定的扬了下眉。云青佟缓缓握紧拳头,一只手抚在腰间的刀柄上。 “难道你想让颜爱卿陪著你们这些刁民一起死?”皇上毫无所觉的继续游说子络放开我。 感觉到抱著我的手臂松了一些,似乎子络开始犹豫。我运起内力猛然爆出体外。“碰!”的一声,子络被我身上爆开的真气击退数步。四周的大内高手受惊似的齐齐举刀攻了过来。 我飞身跃起,扑向人群後面的皇上。守在一旁的云青佟抽出大刀挡在皇上身前,举刀向我砍来。我凌空翻转,将背部送给云青佟。只觉背後一松,绑著我的绳子被砍断,连著衣服也被砍开,背後一热,湿润喷洒而出。 “琪儿!” “大哥!” “靖琪!” “宗主!” 数道惊呼响起,砍在背後的大刀及时收住力道撤离。凌空运气再一个平行翻越,落地时到了皇上身後。获得自由的手钳住皇上的肩头,伸手夺过云青佟手里的刀架在皇上脖子上,大喝一声:“都住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群起而攻之的大内高手刚与子络他们交上手,便因我的断喝看到皇上被我挟持,立刻收手慢慢退後。随我们一同上山的十几人只有戴著鬼面具的子络与夜星没有受伤,其他人身上都挂了彩,看来这些大内高手果然功夫了得。 “颜爱卿!你想造反不成!”被我擒住的皇上一脸惊慌的大声叱道。 “皇上,我真的想造反。”我凑到皇上耳边低沈的说:“我想杀了你拥护我家子络做皇帝,你觉得如何?” “颜颜颜……”皇上吓得说不成话。 那边鬼面子络忽然飞跃过来点住皇上的穴道,之後推开我抢过刀挟持住皇上,沈声说道:“杀!” 一个杀字,被围在当中的十几人立刻动手收割大殿内所有大内高手的性命。我一皱眉,扑过去点住云青佟的穴道,之後转眼看向子络。 子络感觉到我的注视,转过眼光低声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麽?” 我盯著子络的眼睛,冷冷的说:“你说呢?” 子络眼神一暗,转眼看向战场。被他挟持的皇上听了我们的对话都要哭出来了。 云青佟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盯著我。我转过眼看著云青佟道:“放心,我们只是除掉口舌祸根,不会伤了你和皇上的。” 云青佟不信,却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便瞪向挟持皇上的子络。子络没有应声,也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看著场中越来越少的大内高手。 我悠闲的走过去从地上的尸体身上撕下两块黑布,回来绑在云青佟和皇上头上。一会走的时候可不能让人认出这两个。 为两人绑好头套,转身跃入战团。很快的,大殿内的几百大内高手就都变成不能动弹的尸体。 铲除完这些大内高手,众人坐下来拿出伤药包扎。子络拿著刀过来交给夜星,亲自动手为我料理背上的伤。 “为何没有穿天金紫甲?”子络问道。 “没想到会出事。”我回道:“更没想到你会给我下药。” “……”子络的手顿了顿,说道:“那是逼不得已,因你不会听话的跟我走。不过你为何这麽快就醒了?” “不知道。”我凉凉的说,而後不再说话。 包扎完伤口,子络取下鬼面具,以黑巾蒙面。袁师父与大师兄一人一个扛上皇上和云青佟,我们十几人快速下山与众弟子汇合,上车上马往伯昌山庄奔去。 经过前山口处时,远远的看到漫山遍野的黑衣人和各个门派的弟子打作一团。子络说这次朝廷趁著武林大会派人突袭,就是想将江湖各派一网打尽。 真是痴人说梦,这些朝廷爪牙怎可能奈何这麽多武林高手? 没日没夜的赶了两日的路,我见後无追兵,便停下来稍事歇息。子络那里还有些迷药,灌了皇上和云青佟吃下去,这两只便老老实实的昏睡在车里,不用人烦心。 忽然发现玛丽亚和孔桥不知所踪,袁师父说昨日接到子络的报信之後,他便安排孔桥带领一部分弟子护送玛丽亚回庄了。 子络问我接下来有何打算,我让他回京主持大局。至於皇上和云青佟,我想带回山庄先关押起来再说。反正事已至此,不能太轻易的将二人放回去。起码要等我安排好家里,做好防范之後再放人。 当天晚上吃罢饭後,夜星的水袋喝空了。我将我的水袋给他喝,子络急忙阻止,却被夜星躲过去了,夜星笑嘻嘻的说子络别那麽小气。 子络脸色难看的看著夜星拿著我的水袋喝了两口水,之後夜星便倒地昏睡过去。我斜眼瞪向子络,子络一脸愁苦的看著我嘟囔:这迷药为何对你无用? 我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他出帐篷。这一晚我和夜星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大早起床,子络和他手下的一众无常谷弟子都不见了。袁师父带话说子络先行回无常谷安排後事,而後回京料理皇上不在宫中的善後,他会尽快料理好一切去山庄找我。他还说让我千万别放皇上和云青佟回京,等他到山庄之後自有安排。 对於袁师父的转话我只一笑而过。将昏睡的夜星放进车里与皇上和云青佟睡在一起,吩咐所有弟子上马继续赶路。 为了尽快安排好车里的两颗毒瘤,我们依然马不停蹄的加紧赶路,在第五天下午回到山庄。上山的时候,夜星终於睡醒了。我在心里感叹子络的迷药果然厉害,夜星只喝了两口水而已,却一下子睡了五天。可是为什麽那迷药对我没用呢? 刚一进山庄的大门,便听到门外林中传出一声苍老的大喝道:“颜靖琪可在此处?” 这声音好耳熟?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1 发文时间: 8/28 2010 更新时间: 08/26 2010 我拉停马转头看向门外,袁师父他们也都纷纷停马奇怪的看向门外。只见山道旁那郁郁葱葱的密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我怕有诈,吩咐袁师父将车里的两只睡鬼带下去安置好。那边守门的弟子跳到林边大喝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敢直呼宗主名讳,快快出来受死!” 我扬起眉点点头,这还像点样子,临行前那次大肆整顿没有白做。 “哈哈哈……老朽是颜靖琪的大恩人,让他出来见我!”林中再次传出那苍老的声音,我忽然灵光一闪,想起14岁那年与我比武差点要了我的命的那个叫季殇的老头。 会是他麽?他怎麽可能是我的恩人,仇人还差不多。 “大胆狂徒!休要口出狂言装神弄鬼!快快现身出来!不然我们就要放箭了!”一名为首的弟子大喝道。随著他的喝声,庄墙上出现一排手持弓弩的弟子,全都瞄准发出声音的树林。 “哈哈哈……颜靖琪!若是你不怕你老婆重伤不治而亡,就尽管做缩头乌龟吧!”这一句大喝出来,林中便有一处黑影一闪,往远处消失。 我老婆? 我目瞪口呆。 难道是尧君? 想到尧君,我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脑袋,再也顾不上其他的追了过去。 在密林之中纵跃不多时,我便追上说话的人。果然是季殇。他看起来非常狼狈,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他并不与我多说,只说让我跟他走。 感觉好像转了半座山腰,穿过後山的小道,气喘吁吁的季殇将我带到那个温泉旁。只见冒著蒙蒙白烟的温泉池边,倒著一个全身遍布血迹衣衫褴褛的白衣人。 他的一半身子在温泉里浸著,身上的白衣已经变成灰衣,破烂的一条一条的。满头的墨发乱糟糟湿漉漉的披在身上,下面的一半浸在池水中。而那趴在池边双目紧闭苍白发灰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遍布泥泞的。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锤了一下,眼前一阵发晕。想象过很多种与尧君相见的情景,只没想过会见到奄奄一息的尧君。不禁双拳紧握,呆看著尧君心里发狠:让我查出是谁伤了尧君,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颜靖琪,你再看一会,就只能给他收尸了。”一旁盘膝而坐的季殇缓过劲来,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我一个激灵,慌忙扑过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将尧君抱出温泉,脱下外袍裹住尧君湿透了的身子。身後传来一阵枝叶响动,而後是夜星的声音道:“大哥!出什麽事了?” “星儿,安排季殇前辈入庄歇息。”我转身丢下一句,抱著尧君往庄内纵跃而去。 尧君的身子软绵绵的,气若游丝,就像一个残破的布偶。我的心跳成战鼓,紧作一团,大颗大颗的冷汗冒了一身一脸。 尧君,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不能这麽残忍,不能再一次在我怀中逝去。若是你走了,我怕我会变成杀人魔头,屠尽天下人。 我的脑中乱作一团,急匆匆回到庄内的住处,吩咐曲儿速请孟忻先生过来看诊。孔桥,玛丽亚与景玉觞等闻讯而至。我吩咐孔桥准备洗漱的热水,并令前来探望的几人回避。 待屋内无人,我拿出自己的亵衣给尧君换上。换衣服时看到尧君雪白的背脊上一个鲜红的掌印十分的触目惊心。看来尧君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刚为尧君换完衣服,曲儿带著孟忻,後面跟著姜瑞岚,大师兄与夜星等先後进了屋。我请孟忻给尧君诊脉,领著众人退出卧房来到堂屋各自就座。 堂屋内很多人,除了後来来的姜瑞岚等人,还有先前到的玛丽亚,景玉觞与凌飞等。满满一屋子人,一个个都用疑问的眼神看著我。可他们都不敢开口问,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我皱著眉头看一眼卧房虚掩的房门,众人也随著我的眼光看向卧房的门。几名弟子进来为众人上了茶,之後默不作声的退出去。 我拿出袖中的汗巾沾沾额上的冷汗,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那边孔桥端著洗漱的热水进来,我命他先放在一旁桌上候著。 桌上的面盆冒著冉冉热气,在这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有些突兀。门外的夕阳将一切铺上一层红光。一阵阵山风将花草树枝吹得不住摇曳,沙沙响著,偶尔冲进屋里一丝残风,吹散那湿热的白烟。 满屋的人都开始随我一起紧张,虽然大多都不懂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卧房内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著房门“嘎吱”一声拉开,孟忻从屋内出来。 “先生!”我焦急的低唤一声,站起身迎过去询问的看著孟忻。孟忻面上并无愁色,抚著黝黑的胡须道:“宗主莫急,公子的内伤虽重,却已及时救治过,并无性命之忧。之所以不能醒来,是因有淤血堵於心中,淤气难出,内息混乱不理,一时堵过气去。只要能及时疏通淤血淤气,畅通经脉,理顺内息,再有在下的补药调理,相信不出十日便可大好了。” 孟忻的一番话说得我顿时大为宽心,忙道:“如此,就请先生快快开方制药吧!” “是。”孟忻恭敬的作了个揖,转身带著自己的小徒弟急匆匆离去。 我也顾不得旁人了,随便丢了一句“你们都去忙吧。”便进屋关门。刚关上门,便听到门外传来孔桥的声音道:“宗主,洗漱水您还用麽?” “用!”我急忙又拉开房门,孔桥进来将洗漱水放在桌上行礼退下。我吩咐曲儿守门,除了孟忻先生外不得旁人打扰。而後关门来到床前,将尧君扶起来盘膝坐好,褪下他上身的亵衣,盘膝坐在他身後,以单掌覆在他背上,缓慢的渡入内力。 一刻之後,发现尧君体内经脉没有我想的那麽脆弱,便变单掌为双掌,大刀阔斧的渡入内力为他清除淤血,疏通淤气。 天色渐暗,转眼间星斗满天。双掌下的背脊已经滚烫通红,红的连原先的掌印也模糊不清了。忽然感觉到尧君的身子一震,气血猛然涌向喉头。接著“哇”的一声,尧君喷出一口淤血,身子软软的倒进我怀里。 “尧君,尧君?”我小心的抱住尧君,用袖子轻轻擦去他嘴唇上的血迹。尧君的呼吸不再那麽虚弱,深深长长的呼吸几口气之後,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隙。 看到尧君清醒过来,我高兴的将他的头又托起一些,离自己的脸近一些,轻声说:“尧君,觉得好些了麽?” 尧君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在看清我的脸之後惊喜的睁大眼。有些涣散无神的双眸中忽的涌出两道透明的清泉,小溪一般顺著他苍白柔软的脸颊流淌下去。他吃力的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提著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一山还比一山高,,士兵闷不吭声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轻轻抓起尧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小声说:“别急,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孟梓先生的次子孟忻先生在这里,他正为你煎药。” 尧君听了我的话後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而後眼神慢慢转向门口。我想他大概是想起孟梓先生心有所动吧。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2 发文时间: 8/29 2010 “尧君,你先歇息一下,我去给你端药来。”我小心的将尧君轻轻放躺下,下床穿鞋,为尧君盖好被子,便打算去找孟忻先生。 刚走出两步,感觉身後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转过头,见尧君泪汪汪的看著我,一脸的不舍之色。那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晶莹的泪滴,被窗外投射进来的亮白的月光,衬映的他整个人就像是用霜雪堆砌的一般。而他脸上那纵横的丝丝泥泞与血污,更显柔弱的让人万分怜惜。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倏然回身坐在床边。虽说尧君如今重伤未愈,可他的这幅楚楚病容实在是让我非常心动。不禁想起曾看过的一本杜撰的野史,尧君的气质多像书中那个病西施啊。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安慰的说:“别怕,我很快便回来。”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却扬起手捧住我的脸,意图亲吻我的嘴唇。 我垂下眼帘看著近在眼前的苍白唇瓣,慢慢的凑上去轻轻一吻。那微苦温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告诉我他现在非常虚弱,经不起刺激。 既然你经不起刺激,就别勾引我嘛! 我对自己因这个轻轻的触吻而浑身发热的反应非常懊恼。尧君都这样了,我怎麽还能对他有这种反应? 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然抬起身子一阵风的开门出去了。再多呆一会,我下面的小兄弟恐怕就要发愤图强了。真是禽兽啊!竟然对重伤的人有感觉! 来到院子里,迎面碰上送药来的孟忻先生。急忙告诉他尧君醒了,将他迎进屋里。 进了卧房,跟进来的曲儿点上几盏纱灯,屋内顿时一片明亮。尧君正一瞬不瞬的看著门口,看到我又进来了,他的眼神中迸发出喜悦来,颤巍巍的扬起手伸向我。 我忙迎过去轻轻握住尧君柔软的手,轻声说:“他就是孟忻先生,孟梓先生的次子。让先生再为你诊一下脉。” 尧君虚弱的浅笑,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我放开尧君的手退後一旁。孟忻先生拿出汗巾沾沾额脸,似乎挺紧张。之後从小徒弟身上背的药箱中翻出一块不知什麽动物的皮垫在尧君腕上,才开始专心的为尧君诊脉。 我奇怪的看看尧君,又看看孟忻,为什麽孟忻诊脉要垫一块皮?垫上一块皮子能诊出脉象麽? 孟忻皱著眉头,诊了好一会才算有个结果。这次比上次多花了一倍的时间。诊脉毕,孟忻小心的拿掉垫在尧君腕上的皮,放进药箱的隔层里,再次拿出汗巾沾沾额上的汗。我忽然发现孟忻诊脉的手指有点微微发青,便问道:“先生,你的手没事吧?” 孟忻顿了一下,转眼看一眼尧君,将汗巾放进袖子里道:“没事,没事……宗主你没有什麽不适吧?” “我?”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孟忻一脸担忧的神色道:“我没事啊,我能有什麽事?” 孟忻仔细观察一下我的神色,又看看我的双手,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在下开了三方药,给公子煎服三次,之後公子便可自行配药为自己诊治了……” “哎,孟忻先生作为孟梓先生的後人,医术高超,这行医问药治病救人之事怎麽要让病者自己来?”我不满的坐在尧君床前,握住尧君的手道。 孟忻先生为难的看向尧君,我也随著孟忻先生的眼光看向尧君,只见尧君微微笑笑,眨了下眼。似乎是得到允许,孟忻先生放下心来,低声说道:“不瞒宗主说,公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遍布剧毒,这身子已经与常人不同了。下午时为公子诊脉著实让在下防范不及吃了大亏。这三方药是在下万般琢磨才勉强为公子配成的,只为让公子恢复些元气。若要彻底治愈公子,还要公子自己亲自配药才行。” “啊?……”我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冷气瞪著孟忻。 尧君全身上下都是剧毒?可我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为什麽没事呢? 呆呆的转眼看向尧君,尧君只是虚弱的浅笑。低下头看著手中软软苍白的手,这可爱的纤手上都是剧毒麽? 脑中忽然一闪,想起前几日在少乾山与子络在一起时说过的话。记得子络说尧君全身都是毒。後来子络两次给我下迷药,我却一点事都没有。那天晚上被子络硬灌放了迷药的酒,没多久我便醒了,应只是被灌醉了而已吧。 “宗主,我先下去料理我的手,您快给公子服药吧。等公子好些了,请宗主替我向公子讨解药。不然三日後我的这只手可就要废掉了。”孟忻一脸忧愁的站起身给我看看他发青的右手掌,之後向我和尧君一揖到地,转身带著小徒弟急匆匆的走了。 我看著消失在门口的孟忻摇摇头,怪不得他总是走的这麽急,原来是右手中毒了。转眼看向尧君,尧君勾唇浅笑,眼神看向桌上放的那碗药。我顿时醒悟,尧君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怕是嗓子干涸的说不出话来吧。 转眼抛去自己为何没有中毒的疑惑,拿过药碗来,扶起尧君放进怀中,一勺一勺的喂尧君吃药。尧君很温顺,温顺的像一片软绵绵的棉絮。看著他苍白的嘴唇一口一口的吞下黑乎乎的药汁,我忽然很想将这嘴唇吞下去。 唉……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变得这样禁不住引诱? 才想至此,忽然看到尧君张开不大的双唇中伸出一条粉粉嫩嫩油光水滑的小舌头。那舌头软软的滑腻腻的舔舐一下苍白绵软的唇瓣,几乎如乳玉一般乳白而半透明的湿湿的边缘渗透出一丝微薄的桃红色。越往中间,那桃红色就越是w丽,就像里面夹了整朵桃花的奶香水晶果子粉。 脑中“嗡”的一声一阵眩晕,只听“纾』├玻 倍西打碎的脆响。我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将那美妙的舌头吞入口中了。 尧君的呼吸无力而急促,微温的鼻息很直接的喷入与他交叠的我的鼻翼中。那柔软的滑滑的舌尖,无力又勾引的在我的舌尖上轻扫,舔弄,仿佛在品尝美味珍馐。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实在不愿放开口内湿软的小舌。我恋恋不舍的轻轻含著那有著浓重苦味的舌头,细细品尝它的苦涩润滑。还有那温热的柔软的唇瓣,完全的僵住了, 也是苦苦的,但是却美味无比。 尧君似乎有些痛苦,俊秀的纤眉微微蹙起,呼吸渐渐吃力起来。一只柔软的手抚上我紧紧抓著他肩头的手,手指轻轻敲打几下,似乎在挣扎似的。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3 发文时间: 9/1 2010 “嗯……”尧君的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那呻吟似乎将要窒息了似的。我隐隐感觉到尧君非常难过,可体内的冲动却一再催动我抱紧他,深吻他。 “三爷,三爷,君公子受不住您啦!” 突来的焦急叫唤将我惊醒,我急忙放开尧君的嘴唇,放松双臂。尧君已经憋得满面发红,眼中湿润润的泛著泪光。 我脸上火热的别过头,看到曲儿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低垂著头立在一旁,脸上也是红通通的。我无法责怪曲儿,若不是他的提醒,我真会失去神志的把尧君折腾出事来。 尧君躺在我怀里松口气的呼呼直喘,无力的手指指曲儿手里的肉粥细弱蚊蝇的说:“我……想吃……” “哦!好!”我恍然大悟,接过曲儿手里的粥碗喂尧君吃粥,一边吩咐曲儿将床上收拾一下。因尧君喷出的淤血洒的哪都是。 曲儿答应一声开始收拾。 刚喂了尧君两口粥,我急忙提醒曲儿千万不要碰到尧君的血。曲儿应是,很小心的收拾起染了血的床帐与被子,而後去柜子里拿出新的换上。忙完後曲儿抱著换下来的床帐被子告退下去了。 尧君吃完一碗粥疲累的睡著了。我小心翼翼的扶著尧君躺下,盖好被子,走至桌前放下空碗,将面盆中的手巾拿出来拧干。虽然水已经放凉了,好在5月的天气温暖,用凉水也不会觉得冷。 返回来坐在床边,就著纱灯昏黄的光为尧君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泥泞。尧君似乎与两年前又不大一样。明明是到了而立之年的人,看起来却仅仅与我相仿的年纪。刚才被我的吻憋出的红晕已经从脸颊上缓缓散去,整个脸又变得苍白如雪。 我忽然顿住动作,终於发现尧君与以前的不同之处。尧君的脸色固然苍白,可这苍白不像是生病的憔悴,却有晶莹剔透又很致命的白。就像一朵剧毒无比的仙山雪莲,散发著诱人的甜香,却能转瞬让你魂飞天外。 我失神的笑了笑,我的尧君两年不见,好似又美了很多。 回到桌前清洗一下手巾。手上没有中毒的迹象,身子除了有些疲累也没有什麽不适,看来尧君身上的毒对我是无用的。又想起子络给我下的迷药没有作用,却让夜星睡了整整五天。难道是两年前尧君送来的丹药让我百毒不侵了? 应该就是这麽回事吧。 回到床前坐下,继续欣赏尧君秀美的脸。轻轻擦去沾在他头发上的血迹,想起给尧君刻的莲花梳,似乎回来时没有见到包梳子的包裹。 忽然一阵倦意袭上心头,眼睛便倦的睁不开。索性将手巾随手扔到一边的凳子上,脱了布靴外袍,翻身钻进尧君的被窝里,揽著尧君纤细的腰,脸颊靠在他的肩头,沈沈香香的睡著了…… 感觉到熟悉的草药清香在鼻间喷射,那温热的香气一下下的啄吻我的唇瓣。似乎又感到一双专注的视线定在我的脸上,让我不能好好安睡。 动动身子,身上被一幅软绵绵热乎乎的身躯压著,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柔软的胸膛中缓慢平稳的心跳。更有甚者,似乎一只柔软的手探入了亵衣中,覆在我左胸上静止不动。 难道床前有人? 我终於醒了,慢慢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清秀的脸认真的盯著我们看。见我醒来,那张脸绽放出一个清纯的笑容,小声说:“大哥,你醒啦。他就是传闻中的‘大嫂’麽?果然与大哥很般配,是个白雪美人呢。” “……”我眨眨眼,头脑一清,转转眼珠,最後停留在脸颊旁边的白雪面容上。一张除了白就是白的脸,嘴唇也是白色的,带著一点点微薄的桃红。这就像披著白雪的浅粉色桃花,清灵冰润,美妙无比。 “为什麽大嫂比女儿家还肤白呢?他这个样子不会惹祸上身麽?”夜星打量著熟睡的尧君自言自语的说:“大嫂与大哥不同。大哥一看就很凶不好惹,大嫂看起来却是让人想欺负的样子,太柔弱了些吧。” “尧君柔软?”我惊讶又有些好笑的说:“尧君是一朵剧毒的冰莲,善近者必死无疑。” “那大哥与大嫂一起睡,怎麽就没事呢?”夜星好奇的趴在椅背上问。 “因为我是你大嫂,与你大哥一起睡自然不会有事。”尧君眼睛还未睁开,便开口接话道:“你大哥如今是百毒不侵之躯,这世上只有他能亲近我而平安无事。两年前我曾送给你大哥一瓶丹药,看起来似乎效果奇好。” 说到最後,尧君终於睁开眼睛。那一双灿烂有神的双眸,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哇──大嫂真是个大美人啊!”夜星看到睁开眼睛微微浅笑的尧君,惊讶的低呼道。 尧君勾起唇角,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调侃的轻声说:“夫君,睡得可好?” 我脸一热,别过头说道:“嗯,星儿,这麽早来做什麽?” “没事啊,来看看养眼的大哥大嫂。”夜星笑嘻嘻的说:“大哥,庄内还有很多事等著大哥安排。”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很是尴尬,低头躲进被子里。尧君也太大胆了,竟然当著星儿的面亲我。 “好,那我先去闲云殿,瑞岚哥他们都在那等大哥议事呢。大嫂,你好好休息吧,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探望你。” “嗯,星儿真乖,慢走啊。”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偷偷探出脑袋,看到一室灿烂的阳光。翻过身抱住尧君,脸埋在尧君的胸膛里深深的吸一口气,满鼻都是熟悉的尧君的香味。多少年没有闻到过尧君的味道了,我仿佛又回到我们刚成亲时的日子。多少年没有与尧君同床共枕,这个柔软温柔的怀抱死也不愿再失去。 一股酸楚纠结著委屈升上心头,为何这一切痛苦都是那个深爱著的人亲手所制? “靖琪,若是我要你再也不见韩子络,你会答应麽?”头顶飘来尧君轻柔又坚定的声音。 呆愣── 再也不见子络……再也不见子络…… “靖琪?”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点点头,“好……再也不见他……呜呜呜……”不是我想哭,是我忍不住。 温柔的纤手将我藏在他胸膛里的脸托起来,完全的僵住了, 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泪,温柔的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的,你别当真。你还要去处理庄务,哭成这个样子让人笑话。” 听到尧君说只是随便问问,我立刻止住悲情,用袖子抹了下眼角。尧君无奈的摇摇头,将我抱进怀里轻轻抚摸我脑後的长发,愤恨的说:“韩子络这个无耻的强盗!无耻的拆散我们,无耻的抢走你的心。我真想!……” 说到这里,尧君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混乱不堪。我怕他过於激动伤身,急忙抬起脸安慰道:“尧君,莫生气,先养好身子再说。瞧你睡这一晚上好了不少,我这就去给你拿药去。” “不,让我再抱一会。”尧君很强硬的说,收紧双臂抱紧我。 我老实的回抱著尧君,心里嘟囔以前你可对我一直都不冷不热的。即使是成亲之後,也没多大改观。哪怕是如今,你也从没有说过你爱我。难道你只是不甘心,只是想让我独爱你一人麽? 比起尧君,子络就很让我安心。我清楚的知道子络有多麽爱我。难道我们三人之间,尧君只是想霸占我的一切而已麽?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4 发文时间: 9/1 2010 你从没有说过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呢? 这些思绪让我非常烦乱,我挣扎著推开尧君的怀抱,在尧君诧异的神色下坐起身下床道:“我去给你拿药来,吃了药你好好歇息,等我处理完庄务再来看你。” 登上布靴,走至衣柜前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穿上,而後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头。铜镜中的脸与往常没什麽不同,只是显得有些伤怀。 “靖琪!我爱你啊!” “啪嗒……”手中的木梳落地,我被这突来的呼声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这三个字会在这种时候,从尧君的口中这样喊出来。 “啊……”“扑通”“靖琪……” 似乎听到重物落地声,我一个激灵,急忙转头看。只见尧君急得满头冷汗,伏在地上怎麽也站不起来。 “尧君!”我吓得两步蹿过去将尧君一把抱起来道:“你身子还没好,做什麽下床?” “靖琪!靖琪!我对你一见倾心,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爱上你了。你知道麽?我一直都爱著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靖琪!不要抛弃我!”尧君死死的抱著我的脖子,像数来宝一样急急的说了一大堆话。他像是怕被我遗弃在角落不闻不问,又像是害怕失去挚爱的孩童。他一边语无伦次的大声说著,一边泪流满面。我不懂,他为什麽忽然变得这麽激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也很爱你。”我安慰的哄著尧君,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躺好。走至桌前拧干盆里的手巾,回到床前坐下给尧君擦去眼泪。尧君的眼睛红红的,就像可怜的小白兔。 “靖琪……”尧君微蹙纤眉,一脸忧伤之色,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 “别担心,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你就安心的住下,与我同食同寝……” “那他呢?韩子络呢?”尧君打断我的话,一双红润晶亮的眼睛逼视著我的眼睛。 “他……”我一时语塞,天知道子络能不能接受与我们一起生活。可无论如何,尧君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既然是他设计拆散我们,如今我们夫妻重逢,自然是要厮守一生的。他这个作乱者,只能往後排了。 “宗主,大庄主问宗主何时能到。”门外忽然传来孔桥的声音。 “我晚些再去,让大庄主先主持议事吧。”我回道。 孔桥答应一声离去,我长出一口气摸摸尧君的脸说:“子络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再回去做他的王妃了,你可以放心。这伯昌山庄今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内伤未愈,先养好伤才是要紧。其他的事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尧君见我这麽说终於安了心,这一安心便一下子没了精神,萎靡的昏睡过去。我摇摇头,尧君这个样子可不是好事,我得多陪陪他才行。 回去梳妆台前拾起木梳梳好头发,还是不喜欢挽发髻,只随意的绑了一下便罢。轻手轻脚的出去吩咐曲儿收拾卧房内的东西,准备洗漱早饭。 去医世堂找到孟忻先生讨来尧君的药,孟忻问我有没有给他讨解药,我大眼一瞪,竟然忘了这事。孟忻一脸哀怨的摇头,说他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年了,竟然落得个被毒死的下场。我冷汗淋漓,说今日一定给他讨来解药。 我问孟忻要不要将他的家小一并接来庄里定居,孟忻高兴的又是作揖又是倒茶。我让他放心,今日大殿议事我就安排人回去接他的家人。 回秀林苑的路上,碰到背著个大药箱的季殇。这老家夥的头发全白透了,一脸的皱纹看起来就像90多岁的人。我问他多大岁数了,他说他才65岁。真看不出。 他将大药箱挂到我肩上,叉著腰问我要给他这个救命恩人安排个什麽职位做。我让他去闲云殿找二庄主,我这个宗主是不管职位安排的。他听了我的话很痛快的去找袁师父的麻烦去了。 背著死沈的大药箱端著尧君的药回到秀林苑。曲儿正带著几个庄丁往屋里送早饭。见我回来,曲儿急忙迎上来取下药箱问:“呵,三爷,这麽沈的大药箱,是谁的啊?” 我笑了笑,回道:“是你三奶奶的。” “三奶奶?”曲儿一愣,接著便笑出来道:“三爷是说君公子吧。他怎麽会有这麽大的药箱?” “尧君是鬼巫伊斯莫的徒弟,伊斯莫就是制药的圣祖,尧君有大药箱自然不奇怪。你今後可要多加小心,尧君全身上下都是剧毒,你可千万别碰他,也别碰他摸过的东西。”我一边嘱咐曲儿,一边进了屋。曲儿听了我的话吐吐舌头,将大药箱放在屋里的矮柜上。 见洗漱早饭都已摆好,我遣退庄丁,曲儿也很知趣的退下,而後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床上的尧君似睡非睡,又像是被进屋摆饭的庄丁吵醒了,虚弱的半阖著眼睛喃喃自语。我端著药碗来到床前坐下,将药碗放在凳子上,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在喃呢什麽。 “靖琪……别走……靖琪……”尧君微不可闻的喃呢著,虽然微弱,可那深深的痛苦却非常汹涌。我的心猛然一阵锥痛,愧疚与怜惜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无论如何,在我痛苦的时候,有子络陪伴在我身边。与子络成亲以来,一直都被他小心呵护著,尝尽了子络给我的甜蜜幸福。而尧君却一直都活在孤寂与痛苦中。我们三人,最最无辜最最不幸的就是尧君。而造成尧君不幸与痛苦的根源,却是我颜家与子络。 这对尧君太不公平了。 “尧君,,你惊异万分的脱下了外衣, 醒醒,吃药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心痛越来越多,多到我无法忍受。於是我轻轻抱起尧君放在怀中,轻轻唤醒尧君。 尧君停住喃呢,眼睛缓慢的眨了眨,终於清醒过来。我觉得尧君的脸色很不对,有点不正常的潮红。伸手一摸,尧君的额头竟热得烫手。 “尧君,快把药喝了,我用内力为你驱寒退热。”我担忧的端起药碗道。 变成“毒人”麽?那麽如今这世上就只有我可以接触尧君而不被其毒所害? 寻思间曲儿带著几名庄丁悄声上来热茶饭菜,之後曲儿遣退庄丁,小声禀报说可以用饭了。我放下心绪出了里屋小心的掩上门,招呼曲儿一同落座用饭。 正吃饭的时候,孟忻的小徒弟阿木登门,说孟忻先生遣他来讨问解药。一听到“解药”二字,我心里“缤ā奔碧两下。早上根本没顾上跟尧君说这个,光著急尧君发高烧的事了。如今尧君入定未醒,我怎敢冒然打扰他?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6 发文时间: 9/6 2010 更新时间: 09/04 2010 小徒弟阿木显得很焦急,说孟梓先生的右手已经发黑了,毒气正顺著腕脉往内腑蔓延。原想著这毒只沾上了一点,及时救治的话并无大碍。如今看来似乎有侵入心脉的迹象,怕是连性命也危及了。 阿木的一番话说的我眼前发晕,孟忻先生可是个老宝贝,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伯昌山庄上下几千口人,可不能没有他这个神医坐镇啊! 曲儿见我脸色不对,说明日一早定当送去解药才算打发走阿木。我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让曲儿自己吃,我进里屋陪伴尧君。 即使尧君在入定,对一切都不可知,我也要寸步不离的守著他。因他如今是病人,随时需要人照顾。就算我笨手笨脚,陪著他他也是会高兴的。 黄黄的烛台黄黄的灯,黄黄的火苗燃下白色的蜡泪。远处传来那隐隐约约的谈笑声,与屋中幽幽的寂静相隔异域。曲儿无声无息的呈上水果茶点,我低声说让他也去百香春园玩玩去,他只摇头微笑,回说就在门外守著,便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捏起一颗红莹莹水灵灵的山樱桃放入口中,咬破之後一股清甜滋润顿时溢满唇齿。不禁心情大好的支著脸颊歪在桌上,一边吃一边欣赏静如处子的尧君。 忽而又想起孟忻先生急需的解药,看来明日尧君若是再不醒来我就只能试著叫醒他了,希望不会让尧君伤势加重才好。 不知过去多久时候,朦胧的似乎听到院中传来询问声,又似乎听到曲儿在门外的禀报声。但我实在是困倦的听不清他说了什麽,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一片幽冥的黑暗中现出两抹白影,一个影子是飘然若仙的尧君,一个影子是凛然萧立白发飞扬的子络。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二人静静对视,脸上的神色就如破釜沈舟相见黄泉。 忽然,子络动了。他犹如一支射出的弩箭般瞬间冲向尧君。尧君不躲不闪,带著玉石俱焚的坚定等著子络手中那冰寒的长剑。 “噗──”一道闷闷的,却又像割磨耳鼓般的刺痛声音回荡在这幽然无际的黑暗中。鲜红的血从尧君单薄的胸膛喷出,雪白的衣衫霎时殷红一片。 於此同时,尧君的手指也刺入子络的胸膛,一股股黑血从指洞中涌出来,将那雪白的衣衫霎时染成红黑色。 不同颜色的血从二人口中涌出,他们慢慢转过脸看著我,缓缓的齐声说:“你……如何选择?” “不!”“碰──!缤ǎ』├玻 薄昂簦呼,呼……” 我满身冷汗的坐起来急喘,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胸口。脑袋里一跳一跳的痛,胸口也闷闷的隐痛,嗓子干涸发痒,全身酸软疲惫。 待平缓了一些呼吸,身子的不舒服也缓解了一些,我惊魂未定的环视周围。屋子里阳光明媚,一切都亮堂堂的很鲜明。八仙桌变成满地碎木,茶壶茶碗等都摔成碎屑混在其中。摆设器具等摔了一地,就像有人在屋中进行了一场大战。 还未安下神来,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脚步声进屋,“!当”一声卧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曲儿孔桥等一群人堵在门口紧张的问:“怎麽了怎麽了?”待他们看到屋中的狼藉样子,又都神色怪异的闭上嘴。 我难受的闭了下眼睛,慢慢掀开被子下床,吩咐道:“没事,噩梦而已,都去忙吧。曲儿留下。”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退走,曲儿进屋关上房门,恭敬的行礼道:“三爷有何吩咐?” “尧君呢?”我左右看看不见尧君的影子,看来尧君已醒来了。 “三爷,君公子五更天的时候醒了,伺候您睡下後就去後山温泉沐浴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我看看窗外的阳光,担心的问:“都这麽久了还没回来?可有派人去守著?” “三爷放心,孔桥护法派了十名精武卫保护君公子,不会出什麽闪失的。” 听了曲儿的回话我稍稍放心,登上布靴道:“准备洗漱吧。” “是。”曲儿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走至一地碎木前蹲下,捡起一根桌腿看了看。这应是我被噩梦惊醒後神志不清时胡乱打出的内力所制。 想起那个梦,最後那可怕的一幕依然那麽鲜明的出现在脑中,不禁又是一阵胸口闷痛。这应该只是梦吧? 若是尧君与子络真的要争个你死我活,我该怎麽办? 唉…… 十分头痛的站起身,觉得全身软软的犯懒。虽说山里要比外面风凉一些,可我这习武之身也不该如此脆弱,才一晚上没睡好就受寒吧。 打开窗子透透风,来到梳妆台前梳头,看到窗外曲儿领著几个庄丁往这边来,手里端著洗漱茶水早饭和一张新桌子。待他们进了屋摆好桌,便开始收拾满地凌乱的碎屑。曲儿走过来恭立一旁回禀说夜星已带领一千右精武卫回京保护家里,外堂十二分堂暂由新任的长老季殇统领。 我忽然想起孟忻先生的解药,忙问曲儿有没有跟尧君说这件事。曲儿说尧君临去时将解药给了他,他立刻就给孟忻送过去了,想是这会已经没事了,我这才算放了心。 本来我犯懒不想挽发髻的,曲儿却说今日庄里会有客到,不好怠慢了客人,便帮我挽好发髻戴上发冠。我问他哪里的客人,他说是兴州的大主顾,大庄主和左护法一早便去接人去了。他还说关押在山洞的云青佟昨晚上醒了,一直吵著要见我。因我昨晚睡下了,他就没敢打扰我。 曲儿的话让我心头一跳,才想起庄里还关著两个烫手山芋。因一回来就碰上尧君重伤的事,竟把这两个给忘了个干净。 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坐在桌前,看著两菜一汤的早饭却毫无胃口。好像自从离开少乾山後我的胃口就一直不好,也不知怎麽了。 拿著筷子皱著眉头想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想吃,便放下筷子打算去见云青佟。这小子怕是都恨死我了吧。 “三爷!”曲儿见我要走,急忙上前挡住我一脸忧色的说:“三爷,自从您回庄之後这都两日有余了,您几乎没吃什麽东西。我知道三爷是因为担心君公子吃不下,可如今君公子已大好了,您可不能再不吃东西,身子会垮掉的!” 曲儿的话让我一愣,想起这两日确实没吃过几口东西。怪不得感觉身子乏累没精神,还做噩梦,恐怕是因为身子虚吧。 曲儿将我搀扶到桌前坐下,将盖盅端到我面前掀开盖子,又将勺子拿过来放进盅里笑著说道:“三爷,早起不想吃东西也是有的,您把这参汤喝了吧,又解渴又能补身子。” 扑面的鲜香味道倒是真让我有了些许胃口,我朝曲儿微微笑笑,便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参汤,心里寻思著一会见了云青佟要怎麽应对他。希望只有云青佟醒了,我可不想面对那个皇帝。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7 发文时间: 9/21 2010 出来院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放下去找尧君的念头往後面的山洞走去。经过操练场的时候,见孔桥正在训练一千右精武卫。他远远的看见我急忙跑过来见礼,我稍问了问侍卫门的进境,便继续往山洞走。 关押云青佟他们的山洞就是当初我们与叛军交战的那个大山洞。在这里建庄之後,我给这山洞起了个名字叫“灵犀洞”,因这洞里有很多暗道可以通往山下。灵犀洞足可以容下几千人,里面有很多房间与牢狱。可以说这个山洞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把他们关在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 来到灵犀洞口,见袁师父很不安的挡在洞口踱步,便停下脚步问道:“袁师父,你在这里作甚?” 袁师父看到我脸色变了变,搓搓手踌躇的说:“呃……不瞒宗主说,我在此等候宗主多时了。” 他的话让我大为惊讶,奇怪的说:“袁师父,你竟然叫我宗主?难道我有哪里得罪了你麽?” 听我这麽说袁师父面上一红,忙道:“不不,不是,你误会了。靖琪啊,你是不是要去见韩大爷?” “不是见他,是见云青佟。”我摇摇头说。 “呃……靖琪,王爷临走时交代过,务必不要让你见他们。一切都等他处理完京中的事情之後过来料理。”袁师父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说话的口气竟然有点恳求的意思。 我顿时愣在那。 这是什麽意思?怕我坏你的大事麽?为何不让我见他们?难道你真的想造反?想取皇上而代之? “靖琪?”袁师父见我呆看著他不说话,担忧的叫了一声。 我一个激灵,顿觉浑身发冷。微微皱皱眉,便绕过袁师父往洞内走,嘴里轻轻扔下一句:“袁师父,你可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如今是我念及师徒之情留你在庄内,可别让我寒心。我终究是我,不是子络手中的棋子,也不是你们谁能摆布的。 洞内有很多袁师父手下的弟子把守,见我进来脸色都不大好。我瞪著他们说:“带我去见云公子。” 众弟子满头冒汗,齐齐低下头,没有一个人敢动弹。袁师父赶上来无奈的说:“我带你去。”之後便往里面走去。 我又巡视一圈周围弟子,心里打算来日定要清除这些异类! 我伯昌山庄养活你们,你们敢不听话? 弯弯曲曲的在洞内转了一会,来到一处厚重的石门外。守门弟子见我们过来齐齐行礼,然後退至一旁。袁师父上前转动石壁上的一块石头,石门便“格拉拉”的缓慢升起。 待石门完全升起,露出里面一个宽敞明亮的石室。室内建造摆设雅致,桌椅柜子一应俱全,除了窗子有点小有点高之外,看起来还是很舒适的。 石室一旁靠墙有一张很大的石床,床上躺著熟睡的韩大爷。似乎子络给他灌的迷药水很多,估计还要再等几日才会醒来。希望别饿死了才好。 云青佟正坐在床边守著他的心上人,见我进来面上一喜,可看到袁师父却又沈下脸别过头。看来他们之前是打过交道的了。 “袁师父,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人看守了。”我侧头说道。 袁师父犹豫半晌,最後叹口气转身离去,出门後还关上了石门。 见石室内没有外人了,云青佟站起身走过来道:“坐吧。”之後先走至桌前给我倒了杯热茶。 待我坐下,云青佟也坐下来一脸忧愁的说:“你打算关我们多久?” “等子络料理完京城的事过来之後才能送你们回京。”我喝了口茶回道。 “他会放我们回去麽?”云青佟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问。很显然,他信得过我,却信不过子络。 “放心,有我在。”我疲倦的支著脸靠在桌上。怎麽就这麽累呢?不是才睡醒麽。 “怎麽你不舒服麽?”云青佟发觉我不对劲,关切的问。 我微微一笑,振作精神说道:“你不嫉恨我麽?还这样关怀我?” 云青佟听我这麽说脸上微微泛红,低下头说道:“我确实一直都嫉妒你,但却无法恨你。我们曾是并肩杀敌的兄弟,怎麽可能有恨?” 云青佟的一番话让我的心暖暖的,一切烦躁瞬间便烟消云散,身子的不适也减轻了不少。 这辈子,头一次听到这种令人感动肺腑的话。 “其实他也一直都很嫉妒你和宵凌王,因为他无法像你们一样……”说到这里,云青佟忽然一顿,抬起脸凑过来低声说:“他一直都在设法惹恼宵凌王,他想借宵凌王的手离开那个黄金囚笼。” 目瞪口呆── 这也太儿戏了吧?不要命了?你这麽确信子络不会手足相残麽? 云青佟见我被他说呆了,晃晃我的手臂又说:“还有,你也知道这次武林大会被朝廷派暗兵围剿的事。这不是他下的命令,他只是设计抓你想引出宵凌王而已。” “为什麽?”我更加惊讶了。 “因为如今的朝廷出了大麻烦,他已经束手无策了,想逼宵凌王跳出来收拾残局。”云青佟丢过来一颗炸雷。 “朝廷怎麽了?”我急忙问。 “朝廷……” 云青佟刚说了两个字,便听到石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声响,慢慢升了起来。 我们齐齐看向石门,只见一袭白衣如烟雾般慢慢出现在升起的石门外。 “尧君!”我惊喜的大叫一声跑过去。本想抱一下尧君的,可冲到近前忽然想起还有个旁观者云青佟,便强按下心思只是对著尧君傻笑。 尧君立在门口温柔浅笑,一身雪白的大袖长衫加上苍白如霜的肌肤,看起来如仙似幻一般。他毫不避讳的上前一步将我拥入怀中,轻抚著我的背脊说:“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啊……”云青佟发出一声低微的惊呼。 “尧君,你怎麽去了这麽久?”我再也顾不上云青佟,回抱住尧君担心的问。尧君的怀抱什麽时候都是这样清香温软的,抱起来舒服极了。 “沐浴过之後我在温泉池中泡了会药汤。你看我这不是大好了麽?”尧君拉开一些我们的身子,问。尧君的怀抱什麽时候都是这样清香温软的, 笑眯眯的说。 我打量著尧君的样子轻轻点头,虽然尧君的脸色仍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这位是……”身後传来云青佟疑惑的声音。 尧君似乎没把我之外的任何人当人看,环著我的腰温柔的看著我说:“我徒儿阿奴送信来说西江关危在旦夕。东、西、西南匈奴三部联手起兵将北匈奴单於乌丹围困在巴托山。南匈奴与被赶出关外的合兴王旧部联手攻打西江关。驻守西江关的冷逸风多次向朝廷求援皆无回音,似乎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失守了。” “此话当真?”石室内猛然响起齐声喝问,把我和尧君吓了一跳。 我急忙回头看,只见石床上的韩大爷瞪著眼睛坐起来了,云青佟也一脸受惊的站起身。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8 发文时间: 9/24 2010 这位韩大爷是什麽时候醒的? 我奇怪的看向云青佟。可惜云青佟和那位韩大爷一样都震惊在尧君的话里,对我质疑的目光毫无所觉。 尧君扫了二人一眼,之後便揽著我往外走,“在这里做什麽,这里阴气这麽重对身子不好。快去找瑞岚他们商量一下怎麽办吧。” 见尧君不理会他们,那位韩大爷怒了:“大胆刁民!竟敢对朕唔呜……”话没说完,他便被一脸惊吓状的云青佟飞奔过去捂住嘴。韩大爷似乎也意识到他不该这麽冲动,怒气立刻烟消云散,看著我们的眼神变得有些尴尬。 本来就是阶下囚,还敢这麽嚣张,那不是自讨苦吃? “我代我们爷向宗主和宗主夫人赔罪了。”云青佟放开韩大爷的嘴巴转身一揖到地。而那位韩大爷则无地自容的干脆翻身背对著我们躺倒,当他自己不在这里。像这种被无视的委屈他韩大爷什麽时候受过? 这回尧君总算是正眼看云青佟了,转过身轻飘飘的说:“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云青佟直起身子低著头道:“当年宵凌王与王妃,因王妃死而复生的夫人出现,闹出的三人一同跳崖的风波几乎传遍天下。我派人专程打听过此事,不难知道究竟。况且当初宗主与夫人成亲之事也不是无人知道的隐秘。如今得见夫人此等风姿,又与宗主如此亲近,便猜想是夫人了。” 尧君点点头,满意的一笑,揽著我回到桌前坐下说:“看在你有如此用心,又是靖琪的患难兄弟,我就听听你想说什麽。” 看著尧君一幅淡然自若又侃侃而谈的模样,忽然发现他与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从一个任人摆布的柔弱百姓,摇身一变成为动念间就可夺人性命的玉面阎罗。这是一种能漠视苍生的冷厉气势。 这气势是被逼出来的。如尧君这样善良之人,也会被逼成如今的样子,这怪谁呢? 不禁紧紧的握住尧君的手,看著尧君含笑注视云青佟的温柔双眸,心想:这一生再也不会负了尧君,再也不会让他伤心,哪怕会失去如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 尧君感觉到我的目光,垂下眼帘看我。接著他微微一笑,亲昵的轻抚一下我的後脑,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道:“夫君,我们很久没有行夫妻之乐了,是不是很想啊?” 感觉到尧君柔软如棉的嘴唇在耳廓上轻碰,一股股温热的气息喷入耳洞,顿觉一股钻心的麻痒从耳洞迅速冲向全身,禁不住打了个颤。他的话更是让我心火如潮,纷纷涌涌的往头顶冲。 云青佟偷眼看一眼我们亲密的样子,轻咳一声道:“咳,听闻刚才夫人说西江关危及之势,又意欲与宗主商讨对策,不知夫人是否愿助我皇平定边关之危?” 尧君淡淡一笑,道:“‘助’字谈不上,我有交换条件。不知你家大爷可会答应。” “你一介草民有何资格与本大爷谈条件?”躺在石床上装死人的韩大爷忽然一坐而起,一脸怒容的说:“就凭你,凭你们伯昌山庄的区区几千人就能平定边关之乱?” 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飘然白影带著香风出现在石床前。那位韩大爷的嘴巴还没闭上,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便“唔”的一声被尧君扔入口中一个东西。接著又是一道白影,尧君衣袂飘然的又坐回我身边,就像他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我不禁意外的睁大眼睛,尧君的这种轻功我从未见过,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像他这样施展轻功的话,恐怕千军万马都挡不住他的来去自如吧。 “你!你给我吃了什麽?”韩大爷终於反应过来,惊慌的捂著肚子问道。云青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看看他,看看尧君,一时不知怎麽办好。 “三日痛魂,痛到生不如死,倒是不会很快毙命。”尧君揽著我的腰看也不看韩大爷一眼,只微笑的看著我道:“要痛上百次之後才会全身溃烂而死。” 静── 我全身冒出一层冷汗。真看不出,尧君可以笑的这样温柔的说出这麽吓人的话来。 一刻之後…… “好!本大爷就知道夫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韩大爷自己下床蹬靴,一脸郑重气势不凡的走过来推开吓呆了的云青佟,坐在尧君对面说道:“夫人有什麽条件尽管说,本大爷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尧君柔媚的勾唇一笑,道:“其实对韩大爷来说易如反掌。一个王爵之位,一座京中王府。我毒巫莫尔的名号绝不会辱没这个爵位。” “原来你就是毒巫莫尔!当年名震江湖的鬼巫伊斯莫的关门弟子!”云青佟大惊失色的大声说道。 我又惊讶了,原来尧君的名头这麽响亮的? “正是本座。”尧君悠然浅笑的说:“家师已於两年多前回西域主持王城,如今伤巫谷谷主乃本座是也。” “好!谷主所言本大爷全都答应!”韩大爷气壮山河的拍案喝道。 “那就立字为证吧。”尧君扬起手来轻轻击了三掌,石门外便飘进来一个端著笔墨纸砚的黑纱女子。这女子脸色也如尧君一般苍白。不,应说比尧君更加苍白吓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平平色淡如烟。 “师父。”黑纱女子飘过来将托盘放在桌上,声如幽魂的轻飘飘行礼。 我又一阵浑身发冷,这女子根本就如一只幽魂。走路无声无息,就像尧君一样是飘著走的。 “嗯。”尧君摆摆手,黑纱女子便飘退出去。而後拿起托盘内叠的很整齐的一块白绸,抖开铺在桌上道:“韩大爷,请执笔吧。” 韩大爷毫不犹豫,爽快的拿起毛笔刷刷点点写下字据。写好後食指在托盘的鲜红印泥里沾了一下,在签名下重重的按下指印,而後将白绸拿起来递给尧君道:“谷主可检阅一下,若是没有疑问,就请谷主交出解药。” 尧君没有回话,接过白绸仔细的看了一遍。我也凑过去看,见落款的名字是:韩f 原来皇上叫韩f。我了然的点点头。 字据上写的是只要尧君能平定西江关之祸,他就赐尧君西江王之爵与京城王府一座。 尧君满意的笑著叠好字据放入怀中,笑面桃花的柔声说:“韩大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此字据只是以西江关的安危交换王爵之位,与解药有何关系?” 韩大爷瞪眼。 尧君拉著我的手笑意不减的站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庄内还有很多庄务等著宗主料理,我们就此告辞了。” 《枯荣》番外昔人归(3p)19 发文时间: 9/27 2010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云青佟跪倒在地,跪爬几步来到我们面前双目含泪道:“宗主,夫人,请赐给青佟解药!” 我心里一颤,立刻看向尧君。尧君垂下眼帘,消去笑意,冷淡淡的轻声说:“情何以堪?”说罢,揽著我一阵风似的飘出石室。 “夫人!夫人!”云青佟大叫著起身追来。尧君头也不回的在我耳边低声道:“打退他。” 我是听话的好夫君,於是我也不回头,随手一甩衣袖,一道气劲便将追出门来的云青佟打飞入石室内。我自信力度控制的很好,不会伤到他。 石室内传出一声惊呼,在石门缓缓关闭的时候,似乎看到那位韩大爷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扶起云青佟。 转眼看向尧君,尧君微微一笑,道:“看这对恼人的鸳鸯可能成双否。” “呵呵呵……”我摇头轻笑。 出了灵犀洞,把守的弟子齐齐见礼。袁师父仍守在门口,见我们出来急忙上前询问。不等我回话,尧君便说身子不舒服,有话回头再说,拉著我快步离去。 一路匆忙的回到秀林苑,一进屋门尧君便萎靡下来。我吓得急忙将尧君抱到床上躺下,喂他服下丹药,喝下补汤,他的精神才算好了点。 我很担心,这才两日而已,尧君的内伤不可能那麽快好。可他又许诺皇上平定西江关之祸,这要怎麽办? 尧君看出我的担忧,虚弱的笑著说他只是刚才太紧张了而已,这会松下劲来有点疲累罢了。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敢给那位韩大爷下毒。 其实当时我也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尧君又说泡温泉时遇到山虎,被他毒死了,让我派人去把那死虎带回来剥皮吃肉。说完之後尧君说累了,要睡一会。其他的事等他睡醒再说。 我不知道尧君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只是累了,服侍尧君睡下之後轻轻退出卧房。 派人去後山腰的温泉旁取回死虎,并千叮万嘱小心有毒。 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尧君,请孟忻过来给尧君诊脉。孟忻的手果然好了,而且也不再怕尧君身上的毒。他说尧君给他的解药够用很久的。 诊脉之後,孟忻说尧君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只是伤了元气,好好补养的话半月内便可痊愈。不过尧君有那麽多上好的丹药,应该用不了那麽久。我终於放了心,看来尧君没有骗我。 让孟忻去厨房照应著厨子处理毒虎,我又去了一趟灵犀洞。因想起云青佟当时要告诉我朝廷出事时被尧君的到来打断了。 可是到了关押他们的石室门口我却没敢进去,因为石门上那只有一块木板挡著的送饭窗里传出了很奇怪的动静。 咳……那种很暧昧的动静 退出灵犀洞被袁师父堵在门口,我知道他在担心什麽,虽然心里不高兴,却仍是将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本来也就没什麽可瞒著他的。 袁师父听了我的话後急匆匆的走了,我想他大概是回去写信给子络报信吧。 等到太阳落山,兴州的大主顾也没接来,只有姜瑞岚派人送信回来说让我调五百好手去兴州接应他。我便让季殇带著人过去了。这老小子也不能吃干饭啊。 他们这一去,便去了好几日。 晚饭的时候我问尧君西江关解围的事他打算怎麽办,尧君说只要他修书一封给他师父伊斯莫,西江关的危难就能解决。因为乌兰国距离西江关很近,从乌兰出兵才是解燃眉之急的良方。 可是就算马不停蹄送信过去也要半个多月,能来得及麽? 尧君说他有宝贝可以在短短几日便将信送到伊斯莫手上,让我放心。 第二天我便看到尧君说的宝贝了,一只长相凶猛的花梨鹰。这只鹰叫阿丽,是伊斯莫送给他驯养的,已经被丹药喂的成精了,能听懂人言。不过阿丽只听尧君的话。 尧君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比如说朝廷的异变,其实就是皇上的几个兄弟和儿子为了谋取皇位互相残杀,皇上自己也逃不过其害。至於西江关的异变,是他师父伊斯莫从西域给他传来的信。 尧君说伊斯莫是西域乌兰国的太子,这让我很是大吃了一惊。 最让我惊讶的不是伊斯莫的身份,而是尧君怎麽会知道这麽多事。尧君告诉我说他继承了伊斯莫的伤巫谷。而伤巫谷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灵通之地。子络利用伊斯莫并不是为了图谋他的丹药,而是各种他需要的消息。 我怀疑这个皇上是故意设了个局,既能有保全自己的安身之地,又能引出子络回去给他收拾混乱的局面,还可以趁此机会与云青佟过过独处的小日子,果然是老奸巨猾。 尧君的女徒弟阿奴是正经的西域人。她的全名叫!笳奴,是尧君采药时从虎口中救下的。自那以後阿奴就像幽魂一样跟著尧君伺候他。尧君见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很能吃苦,人也聪明,就收她为徒。 我问尧君怎麽受的伤,尧君说他在三个月前就出关了。来找我的路上遇到埋伏,之後就被抓到无常谷关起来了。两个月後季殇前往无常谷寻求安身之地,也被抓住关起来。他们成了邻居。 季殇凭他的铁爪功弄坏牢门得以逃出。尧君与他做交易,说只要季殇救他出去,并将他护送到山庄,他可以保证季殇入庄并做得高位。於是季殇便救尧君出来,并助尧君取回药箱,一路护著尧君来到长崎山下。 至於尧君受的内伤,是因取回药箱时触动了机关。虽然躲过去了,却引来众多无常谷弟子将他和季殇二人包围。因药箱里的药是他这麽多年来的心血,为了保护药箱不被打坏,尧君替药箱挨了一掌。 唉……又是无常谷。 我已经没力气去想是不是子络又算计尧君。也不去怀疑尧君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很累。 这几日尧君几乎每晚服药打坐,我也总睡不好,於是也打坐一晚权当休息。这样一来早上醒来果然精神好很多。 我依然食欲不好,总是不想吃东西,还很容易发汗。尧君给我诊脉,说是有点受凉,给我制了几幅药用。 我很担心他说的乌丹单於被困的事。尧君说不必心急,他在给伊斯莫的信中都安排好了,等我们的身子都养好些就可以去游览一下北疆风光。 那位韩大爷在第三日毒发那日的中午,发出了凄惨无比的哀嚎声。在让他吃足苦头之後,尧君才派阿奴送去解药。但是尧君说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解药的分量只够解这次的。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0 发文时间: 10/1 2010 十日後,姜瑞岚与大师兄终於接回了大主顾。但是带出去的五百弟子却只有季殇一个人回来。这让我非常吃惊。 一共就回来了不到十个人,各个带伤。而他们带回来的大主顾却是个昏迷不醒的重伤者。 将伤者安排到客房,叫来孟忻给诊治,最後孟忻一摇头说:没救了! 尧君拿来救命仙丹,灌那人服下後不久便悠悠转醒。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那人醒来後很激动的自己坐起来,大声问:“赤焰心何在?” 屋内众人皆莫名其妙,尧君却斜眼看向我的左手。我走上前扬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道:“焰心在此,赤焰不在。” 那人瞪大眼睛抓住我的手仔细看一阵我手指上的焰心指环,而後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绢塞进我手里,之後便倒在床上闭眼咽气了。 众人皆沈默。 我抓紧手中的白绢,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我想起了六年前随军征战,想起了那番浴血厮杀。 胸口猛然一痛,脚下便有些站不稳。 “靖琪!”一声低呼,尧君赶上来扶住我。我深吸一口气,站稳身子吩咐曲儿安排尸身入棺。 见人已死,众人纷纷回去收拾自己的伤处。我让他们收拾好後来秀林苑议事,之後便带著尧君回到秀林苑。 坐在桌前撑开白绢,白绢很长,是一封血书。上面详细的写了近几个月匈奴五部与西江关之间的战事。最後是几个血色大字:见信速来救援! 我的心里沈甸甸的,沈的喘不过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气。九哥为了阻止匈奴五部统一,最後竟将自己与心爱之人一起陷入绝境。 这是残忍,还是忠烈? 九哥为了大齐江山拼死拼活,那些皇亲国戚却为了争位将皇上逼出京城。而这一切重担最终却都落在子络身上,就连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 子络与皇上之间,还真是一团算不清的烂帐。 在我陷入纠结中时,阿奴又送来了新消息。有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正在朝长崎山快速行进,人数少说也在三万以上。 我的胸口又想痛了。 季殇带来了五百弟子,将我的秀林苑层层围住,以防隔墙有耳。姜瑞岚,大师兄,袁师父等庄内头领都聚集在小厅堂里等候商议大事。我拿著血书白绢来到厅堂坐下,将白绢给曲儿,曲儿捧著白绢给姜瑞岚观看。 厅堂内非常沈闷,众人凑在一起观看姜瑞岚手中的血书,神色越来越凝重。 待看完了血书,我又将阿奴带来的新消息说了出来。姜瑞岚一下子从椅子里蹦起来,说谁敢动他的伯昌山庄,他就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现在的状况不是说狠话的时候,眼前是有人想对伯昌山庄不利。至於是冲著那位韩大爷来的,还是冲著我这个宵凌王妃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现在看来,只要是与韩大爷或子络有关的人,几乎都别想好过。 姜瑞岚的眼睛都红了,发狠的说伯昌山庄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庄里。袁师父没说什麽,可从他那坚定又平和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已经有了打算。 伯昌山庄满打满算不到七千人,前些日子夜星带走了一千右精武卫,这就只剩下五千多人。而这五千多人里,善战的只有袁师父手里的八百多原无常谷弟子,与我手下孔桥带领的一千侍卫。剩下的那些外堂弟子不堪大用。 三万不明来历的人马,以伯昌山庄目前的实力很难抵挡。 在厅堂里商量了一整天,期间除了喝茶什麽都没吃过。如今是伯昌山庄的生死攸关之际,在座的众人都没胃口吃饭。 一直商量到深夜,众人全都疲惫的东倒西歪。备好的饭热了一次又一次,终於在有了点眉目之後端上饭桌。 我依然不想吃,只草草的吃了几口清淡的菜便想回房歇息。姜瑞岚终於发现我不对劲,问我哪里不舒服。尧君说我只是有些受寒,没有大碍。 回到屋里,服了尧君给我煎的药後草草的洗漱一番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夜睡的出奇的安稳。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尧君不在身旁。呆呆的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凄凉,好想念被那温暖的怀抱紧拥著入眠的感觉。 尧君似乎与以前没什麽不同,亦或许他生来就不喜与人过於亲密吧。 唉…… “嘎吱──”屋门一响,尧君端著药碗进来。见我准备下床,笑著走过来打趣说:“醒了?我正打算你若是再不醒就用药灌醒你。” 我垂下眼穿上布靴,没有接他的话。我不可能在他面前抱怨什麽的,更不能随便的提起子络。 “怎麽?生气了?”尧君消去说笑之意,坐在床边揽住我的肩膀温柔的说:“先把药喝了咱们再说话。” 炙热的苦意直直的钻入我的鼻子里,黝黑的药汁映出我难看的脸色与尧君白皙的脸庞。我在脑中幻想像尧君上次那般打翻药碗发泄一下郁气,可终究只是闭上眼努力安抚下心中涌动的燥恼,抢过药碗一口气灌下极苦的药汁。 真的是极苦的,比蛇胆还要苦,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靖琪,来吃糖。”尧君放下空碗,嘴唇含住一块蜜糖凑到我脸前,神色带著撒娇与引诱。 这样的尧君真是人比桃花娇,不禁让我想起多年前在府里为了他挨打之後,他也是这样逗我开心的。 胸口又隐隐作痛了。 “我不怕苦。”我低声说,推开尧君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头。铜镜中的脸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大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麽。 尧君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木梳为我梳头,说我如今大了,心思重了,没那麽好说话了。 我依然没有应声,只是听著他说。 那边曲儿与阿奴呈上洗漱早饭,曲儿回说几位庄主与各分堂堂主主事都在闲云殿等候议事。 洗漱一番後换下汗湿的亵衣,尧君为我擦身,而後帮我穿戴整齐之後落座用饭。他一边吃一边说他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整晚打坐了。还说一早他便写好几封书信命阿奴前去求援,只要姜瑞岚他们能撑到援军赶来就能保住山庄。 这下我可高兴了,立刻问他有几成把握能找来援军。尧君毫不隐瞒,说与他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主顾都是有一定势力的。敢不理他的求援,他就会让那些人後悔生在世上。 啧啧啧,我家尧君如今也会说如此狠话了。 知道山庄有救了,我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匆忙的吃罢饭,拉著尧君来到闲云殿议事。因昨日已经商量出大概头绪,今日的商议安排就非常顺利。再有尧君的毒烟之法相助,山庄基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得知尧君能找来援军的姜瑞岚激动的差点扑到尧君身上,当然有我和大师兄在不可能让他得逞。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1 发文时间: 10/3 2010 庄内的迎敌安排已经商议妥当,令各堂主主事等下去各司其职,我与瑞岚袁师父等几人秘密商议那位韩大爷的安置。 其实我不大相信季殇,但因尧君说无妨,我便没有遣走他。虽然是他救了尧君,可当初我救了他一命,他却连个谢字都没说就跑了。倒是不至於耿耿於怀,但我总是对这个糟老头没什麽好感。 这样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便又是一天过去了。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终於敲定明天一早出发,护送韩大爷与云青佟两人赶往西江关。只带上30名右精武卫,再带上孟忻先生。 实在是不放心把孟忻先生留在庄内,这个老宝贝无论如何不能有何差池。 商议罢,各自散去安排自己份内的事,没有人想起要吃饭。 我本来是安排孔桥送玛丽亚走的,可玛丽亚说死也不走。信誓旦旦的说她的枪法有多好,足可以保护自己云云。我被这不要命的女人弄的头痛加心口痛,最後只好把孔桥扔给她,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说心里话玛丽亚是个好女子。 我依然不想吃饭,虽然也饿,但就是没胃口。尧君逼著我吃了一碗参粥,又灌我一碗药汁,便哄著我去睡。可他只坐在床边看我睡,似乎不打算上床来与我同寝。 出关後一连串的变故让我很疲惫,我甚至没有顾上好好考虑这些事情里面的厉害之处。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和云青佟的安危,以及西江关的战事。至於尧君与我之间的事,还有子络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是否同寝都没什麽关系,尧君高兴就好了。 萎靡的精神只支持我想了这些,便在尧君轻声细语的安抚下渐渐沈入梦乡。 从长崎山赶往西江关的路并不好走,要翻过五座山,穿过数个州郡。为了照顾那位娇贵的韩大爷,和装扮成随行侍从的湘琴与冷含烟二人,我们只能坐车赶路。是该把他们夫妻俩送到冷将军身边去了,万一出个什麽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韩大爷自然发现他们二人了,他与冷含烟是认识的。但是迫於眼前的尴尬处境,他只装作视而不见。 庄里的一切走前都安排妥当了,没什麽好担心的。我们三十多人装扮成商队,风餐露宿加紧赶路不敢有丝毫耽搁,在一个月後到达西江关。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一样。我开始咳嗽,白天低热,晚上发汗。身子越来越容易疲倦,时常胸口发痛。尧君不停的灌我吃药,神色看似平静,眼眸深处的焦灼却没逃过我的眼睛。孟忻先生也给我诊脉,之後与尧君异口同声说我只是受寒,等到了西江关抓几幅药歇息歇息就能好。 到达西江关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伊斯莫亲自挂帅带来八万骑兵为冷逸风解了围。 经此一战伊斯莫的八万骑兵剩下六万多,好在赶走了八万匈奴兵,歼灭了四万合兴王余党。六万骑兵全都驻扎在关外,伊斯莫本人被冷逸风请到将军府做客。 云青佟偷偷告诉我说太後怕冷逸风狗急跳墙,在夺去他的兵权之後把他发配到这里守关。其实朝中很多武将都替冷逸风鸣不平,因冷家世代忠臣。 我对此不置可否。这与我有何相干。 冷逸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觉得奇怪,看似是对朝中的动静十分了解。他和伊斯莫一样见到我都是一张冷脸,不过在看到我带来的冷含烟夫妻之後,对我的态度立刻热诚起来。 安全的将韩大爷两个与冷含烟夫妻交给冷逸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至於他们之间如何相处,那是他们的事,我只想著接下来该如何去救九哥。 当天夜里,我从睡梦中咳醒,咳出的浓痰弄的一脸一枕都是。忍著心口的痛楚爬起来吹亮火折点上烛灯,袖子一抹嘴角,染上一抹刺眼的血红。动动舌头,嘴里一口的浓稠血腥。慢慢来到桌前坐下,很是疲累的喘著气,给自己倒碗凉茶漱漱口。 我终於意识到自己到底得了什麽病。 根本不是风寒,是痨病,与娘的病一样。 想来这并不奇怪。娘有这个病,我们兄弟三人自然也可能会有这病。娘的痨病被孟梓先生医好了,我也能被医好麽? 孟梓先生说的那两味奇药还可能再有麽? 想到这个我忽然想到当年子络是如何为我找齐那两味药的。他去了边陲那麽久,恐怕吃了不少苦头吧。那时的我根本想不到这些。 痨病,几乎是绝症。大多人得了痨病只有一个结果──等死。 怪不得尧君一直躲著与我亲近,原来是因为我犯了痨病。 “呵……咳咳咳……”想到这个我忽然想发笑,可只笑出一声便又咳了起来。 这麽多年,经历了这麽多事,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沈甸甸的,既醉人又噬人。如今我隐疾突发,是不是能有个借口摆脱这沈重呢? 门外传来开门声与脚步声,接著房门一响,穿著亵衣的尧君拿著烛台推门进来。 “靖琪,你怎麽样?”尧君一脸担忧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长长的墨发直顺的垂在两颊,脸上没有一丝被惊醒的迷蒙。显然他根本没睡著。 我正止住咳嗽,用袖子抹抹嘴角说:“你看呢。” 尧君忧伤的看看我染血的袖子,看看我的脸,掬起衣袖擦去我脸上的血迹,“你知道了……” “娘她病了这麽多年,我又不是瞎子看不见。”我自嘲的笑笑,别过眼光看著静静燃烧的火苗说:“明日找伊斯莫商量一下去救九哥的事。这是最紧要的。” “这件事师父他恐怕不会答应。”尧君丢过来一句沈重的话。 “为什麽?”我诧异的抬眼看向尧君。 尧君微蹙眉头,用衣袖沾沾茶水给我擦脸,说道:“师父只答应解决西江关之难,对於匈奴内斗是不愿插手的。出师无名啊。” “咳咳!也是。”我说道:“确实出师无名。再说以乌兰国的兵力得罪匈奴是自讨苦吃的事。” “大齐国的江山何时轮到你这麽操心了?你只是个闲散将军罢了。”尧君忽然有些气恼的拉著我站起来说:“好了快些睡吧,我去准备你的药。” “还准备什麽药,我这病又医不好咳咳咳……”我没能顺利说完话,便抚著胸口一阵猛咳。这滋味真不好受。 “娘她不是都被孟梓师父医好了麽,你的病我也能医好的。”尧君宽慰的扶著我来到床前坐下说:“师父的药方我都记下来了,便没有遣走他。虽然是他救了尧君, 你不必……”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拍拍尧君的手,转身躺下,给自己盖上被子,“我要睡了,咳咳……” 尧君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看著我。我背过身子闭上眼睛,感觉一只温软的手将我的脸抚过来,一股温热的鼻息靠过来。 急忙扬手捂住嘴,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温柔含忧的眸子。 “靖琪,让我亲亲你。”尧君小声说著,伸手要抓下我捂著嘴的手。 我别过头皱起眉说:“这病会染的,小心过给你。” “我不怕。”尧君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他固执的搬过我的脸,抓下我的手,轻轻吻住我。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2 发文时间: 10/5 2010 尧君的嘴唇还是那麽香,那麽软。我觉得很满足。 这是一个幸福的吻。 可我无福消受这种幸福,在刚品尝到尧君嘴唇的甜美时,胸中又传来一阵咳意。急忙推开尧君的脸,转过头一阵猛咳。 尧君心痛的低唤我的名字,声音带著哽咽。他为我抚背顺气,见我越咳越厉害,只好点了我的昏穴。 我终於能安静的休息一下。 尧君为我制了些镇咳的药丸,让我每晚睡前服用一粒,这样就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他与孟忻先生凑在一起讨论如何用好找的药医治我的痨病。 我找伊斯莫商量救九哥的事,伊斯莫只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他果然是不愿参与匈奴内斗的。 伊斯莫带来的八万骑兵几乎是他乌兰国的大半精锐,这次为我大齐国解西江关之围只为了与大齐两国修好。这就已经折损了一万多人马,他自然是不愿意再拿自己手里的这点兵去冒险。要知道赶走的八万匈奴兵与围困九哥他们的匈奴兵合为一处,就有近二十万人马。他这点兵过去不是羊入虎口麽? 被伊斯莫拒绝之後,我夜不能寐。想起那封血书,那字迹里透露著浓浓的焦急,可见九哥他们的情况非常不好。可是朝廷内斗不发兵,伊斯莫又不愿这个浑水,难不成就眼睁睁看著九哥他们被困死在巴托山? 不知道子络现在怎样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干脆起来去院中散步。胸中的闷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想我颜靖琪才活了二十多年,扪心自问没做过什麽亏心事,怎麽就总这麽倒霉呢?老天,你就不能让我过上舒心的日子麽? 不经意间走到一个陌生的院落,院中的屋子里亮著灯,窗棂上映出一坐一跪两个人影。我觉得奇怪,因跪著的那人影像是尧君。这麽晚了,尧君怎麽在这里跪著说话? 见院子门口有侍卫把守,看来里面人的身份应是不寻常的。我得去听听看是不是尧君,他在跟谁说什麽。 绕到院子後面,悄无声息的跃过高墙,隐在黑暗里来到窗前偷听。只听里面那个跪著的人影可怜巴巴的小声恳求道:“师父,求你赐给弟子灵药。” 这就是尧君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急忙偏过头贴在窗上仔细听。 “痨病向来无药可医,为师又哪里有什麽良药?”伊斯莫冷淡的声音慢慢的说。 “孟梓师父就曾医好婆婆的病,师父你一定也可以的!”尧君急切的说。 “婆婆?呵呵,你还真当你仍是颜靖琪的妻?你别忘了,他如今可是宵凌王妃。”伊斯莫冷笑一声道:“你就不怕医好他之後,换来一封休书?” “不!靖琪不会的!他绝不会休我的!”尧君的声音高昂起来,似乎很激动。 “你怎麽知道他不会!”伊斯莫没好气的将茶碗使劲放在桌上,“那韩子络就是个典型的‘卸磨杀驴’之辈,没有可利用之处立刻弃之不顾。颜靖琪小小年纪就跟著他,肯定也学了不少他的恶习!” “师父!……” “再叫也没用!”伊斯莫的声音也高昂起来,似乎生气了,“我已经允了你一次,亲自领兵来西江关解围,你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这里,我心下了然。原来伊斯莫还在记恨子络。从以前子络为了我对伊斯莫用的种种手段来看,的确是有点过分。不过,伊斯莫自己也用心不良吧。 “师父,求你了……” “不用求我,没有就是没有!再者说,我凭什麽救韩子络的心上人!” “师父,靖琪是徒儿的夫君啊!” “他还是韩子络的王妃呢!你这个妻还能做多久?” “师父,作为好男儿,不是要让心爱之人幸福麽?” “……” 我听不下去了,三两步转到门前,大力推开屋门道:“尧君,快起来,不用求他!” 一坐一跪的二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过脸看我。我走过去扶起尧君道:“多谢殿下亲自领兵前来解围,不过这个人情却与我颜靖琪无关,自然有皇上谢你。尧君虽然是你的徒弟,可也是我的妻。我这个夫君再不好,也不会眼看著为妻的为我吃苦受罪而不顾。你可放心,我颜靖琪就是病死榻上,也不会写休书。” 说了这麽长的话,还真是口干舌燥。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之後拉著尧君转身便走,嘴里说道:“瞧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缠著你师父做什麽,快回去歇著。” 守门的侍卫见我拉著尧君大步离去,一个个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似是不明白我这个人是如何冒出来的。 回到我的住处,我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将尧君拉进屋,关上门,上了门闩,转身便抱起尧君往床前走。 “靖琪!你要做什麽?”尧君有点慌张的挣扎著想下去。 “做夫妻之事。”我斩钉截铁的说,将尧君放躺在床上,而後宽衣解带。 “靖琪!”尧君受惊的挣扎著坐起来,抓住我的手说:“你现在不能有房事!你的病……” 我不想再听尧君说这种话,甩开他的手,反手将他的双臂箍在身後,狠狠的吻住他诱人的丹唇。之前已服过镇咳药,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与尧君欢度一晚。我不信他不想要我。 “我无意打扰你们夫妻安寝,不过只是送点药来。”窗外忽然传来伊斯莫特别响亮的声音道:“若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尽可不必理会我。” “不!师父!”尧君被伊斯莫的话吓得忽然有了很大的力气,猛然将我推翻在床,跳下地飞似的跑到门前开了门。 我衣衫不整的坐在床边,痛苦的抚著闷痛的胸口。这咳不出的感觉真的很憋屈。 感觉到伊斯莫冷冷的目光刺在我身上,冷冷的声音缓慢的说:“即使你不要命,我还想要我的徒儿。真是不成器!” “滚!”一口恶气顶上头顶,我跳起来怒吼一声,,你有预谋的透露出玄机, 炙热的内力从体内爆出,将单薄的屋门“轰”的炸飞出去。 尧君似乎惊呼了一声,虽然我此时什麽都听不见。他见我疯狂的样子吓得如惊惧的小鹿,抱著伊斯莫躲开我的气劲。 很多人闻声而来,举著火把,挑著灯笼。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什麽都听不见,什麽都无法思想。他们站在院子里对我指指点点,尧君上前来拼命的拉我进屋。我的眼前一片红光,看见什麽都想扑过去打碎,折断。可抱著我的手臂那样有力,又那样温柔,我不想伤了他。 当我平静下来时,正坐在尧君的卧房里。 是的,自从我与尧君相见以来,我们只同床过一次。那一次还是我趁著尧君重伤昏迷时抱著他同寝的。之後我和尧君就再也没有同床共枕过。 这夫妻做的让我很是孤单。亦或许这是对我这个三心二意的人的惩罚吧。谁让我同时爱著两个人。 “是啊……子络他一向料事如神……咳……”我想笑笑,却只抽动了几下嘴角而已。胸口内似乎越来越痛了。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4 发文时间: 10/12 2010 “看来你病的不轻,病成这样还来救人,子络大哥还是疏忽了。”乌丹转过脸看我,!亮妖冶的兽目中显出浓浓的忧虑。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阵不爽,沈声道:“放心,我会救九哥出去的!”不过只是救九哥出去而已,至於你们,自求多福吧! 乌丹轻轻摇摇头,没再说话,迈步往营中走去。他气势沈稳的背影让我有种好像看到子络的感觉。他们好像,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守护著自己珍贵的东西。 子络…… 我扶著坚硬的岩石壁慢慢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既然要救人,就要先养好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尧君急促的唤醒。看不出天色是何时候,只看到星星很多,月亮很亮,篝火点点,人影消沈。 “靖琪,九哥中的箭上有毒,如今中毒太深,只能再支持三日。”尧君满面忧色的将我扶起来,说出的话惊得我一身冷汗。 “只能再支持三日?”我有点呆愣的喃喃自语。 “快!你们必须在三日内将阿九带到伊斯莫面前!”乌丹从亲卫中走上前来,表情与语气皆阴森骇人。 我又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无法战胜的野兽盯住了。 “别愣著了!”乌丹见我愣神,眼中冒出火来,控制不住的大喝道。 “单於!不要吓到靖琪!他也是重病在身!”尧君见乌丹对我如此不敬,立刻翻脸,转身挡在我身前声音不高却满是威胁的说。 “好了,我知道了。”我回过神拍拍尧君单薄的肩膀,揽住尧君的腰将他揽到身侧道:“我们这就出发。” 乌丹松了口气,一挥手,露出他身後亲卫抬著的奄奄一息的九哥。我走过去看了看,向他们讨一根长绳,转过身背上九哥,让乌丹将九哥牢牢的绑在我背上。 原本三日是不可能从巴托山赶到西江关的,但伊斯莫说会在两地之间的红铜沙接应,这样的话只要把六日的路程在三日内走完就能救九哥。三日,转瞬就过去了,只要踏雪能撑得住日夜不停的狂奔。至於我,我想我体内的魔性终於有了用武之地。 背著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攀越山壁是一件很吃力的事,再加上我要忍住咳意,就更加辛苦。尧君无法帮手,他独特的轻功只能顾住他自己。 临行前乌丹跪下谢恩,连带他手下所有醒著的匈奴兵士都跪下了。我很是吃了一惊,看来九哥在这里是很受爱戴的。 到达山下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远处的匈奴敌营里传出震天的大喝声,似乎在进行晨间操练。周围巡逻的匈奴兵多了起来,再加上一望无际的平坦荒原,即使是一只鸟飞过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时辰不等人,九哥危在旦夕,没有时辰多做考虑。我让尧君想办法掩护我,便骑著踏雪没命狂奔起来。 尧君的马是出发前伊斯莫送给他的一匹宝驹,他换回白衣骑著宝驹,带领三十名右精武卫引开了附近巡逻的匈奴兵。我只来得及看他一眼,用那一瞬间的眼神告诉他,他必须活著回来。而那三十名右精武卫,出发时便留了遗言,只当赴死来的。 我原只是想与尧君两人前来,但他们却誓死跟随,这份情义与忠心真是义薄云天。 顾不上想再多,提著心神盯著前方的原野,毫不停歇的狂奔。当踏雪疲累的慢下来时,我会伏在它耳边恳求,让它快些,再快些。踏雪跟了我这些年,已能懂我的话。即使它累得喘不过气,累得摇摇欲坠,却仍是咬紧牙关没命的狂奔。 我体内的魔性帮了我的大忙,在这三日三夜不停歇的狂奔中,我硬是以带病之身挺过来了。 当我远远的看到那一个个熟悉的帐篷时,当我听到巡逻的兵士大喊“将军回来了”时,我提著的心终於瘫软下来。这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慢慢的沈入无尽的黑暗中…… 我又来到了天宫仙境与地府的相交之处,只是这次与前两次大为不同。这次的我没有手脚,似乎只是一道轻风虚影而已。 我的面前出现两个人,一个白衣仙袂,雪发翩飞。一个黑衣漆然,黑发拖地。一个是面目慈善的中年文士,一个是面目阴森凶恶的阎罗。 这次,我死了麽? “他应是我天界的人!”那白衣忽然坚决的说,上前一步向我伸出手掌。 “不!他行军交战时杀了不少人,应是我地府之人!”那黑衣幻影一般飘上来抓住白衣的手腕。 白衣额间发红,似乎怒气大胜,高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何算盘!几百年来你往地府敛了多少美人了?也该给我分一个了吧!” “那不一样!”黑衣也剑拔弩张,高喝道:“和他比起来,以前的那些哪里算是美人啊!再者说,他的魂魄中可有魔性,去你的天界不怕他魂飞魄散吗?” “他的魔性只有那麽一点点而已!有我的仙力为他修炼,他会很快就能练成仙灵之体……” “不行!他是我地府的人!”黑衣不耐烦等白衣说完,立刻窜了过来。 我想抽抽嘴角,可是好像连脸都没有。眼看著那黑衣的一只黑漆漆的利爪就要抓住我了,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一个硕大的人脸虚影突然出现挡在我面前,透明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两位别急,靖琪是我徒儿的夫君,暂且不能随你们去。” “什麽?”一黑一白两个目瞪口呆。 我也吓了一跳,急忙飘过去绕到这人脸前面细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人脸竟然是伊斯莫? “又是你!”那黑衣跳起脚来指著伊斯莫的大脸骂道:“这是第几次了?你怎麽总跟我们抢人?上次那个美人就是你抢走的,这次又要抢!” “咳!嗯!”那白衣看起来稳重许多,脱下了外衣, 干咳两声道:“鬼巫,通灵者若是都像你一样跟我们抢人,这天地之间还不乱了套了?” 上次的美人,他是指…… “废话!”伊斯莫也不跟二人客气,大声道:“我徒儿的命怎能随意让你们取了去!他还要继承我的衣钵!” “哼!怎麽你这个老不死的老鬼手里这麽多美人呢!”黑衣不服气的嘟囔著,却不敢再次上前抓我。 老鬼?伊斯莫很老了麽? 我奇怪的飘退两步,再次仔细打量伊斯莫的大脸。他看起来也就是跟子络年纪相仿,还称不上老鬼吧。 “你还不知道吧,鬼巫这老家夥都二百多岁了,竟然还会对韩子络动心,也不想想他们之间差距多大,真是越老越回去了!”那黑衣见我打量伊斯莫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伊斯莫的大脸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垂下眼帘看著我说道:“别惊讶了,快回去吧,那两个人都快疯了,要把我这身老骨头拆散了炖汤呢。” 回去?怎麽回去? 我的眼前一阵迷糊……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5 发文时间: 10/15 2010 “琪儿?醒醒……” “靖琪?该起床了……” 该起床了…… 好像是子络的声音? 尧君? 真好,你们都没事啊…… 咦?我没死? 似乎一切思绪猛然回到身子里,感觉到温柔的风与夹杂其中的果实的香味。耳边的呼唤越来越清晰,却都是那样浓的温柔。心中涌出无尽的喜悦,原来我还活著…… “靖琪醒了!醒了!师父!”尧君在我身边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动的大喊,他很少会如此激动的。而抱著我的双臂却在颤抖,那熟悉的温暖胸膛激烈的跳动,就像行军的战鼓。 “琪儿,睁开眼睛看看我。”颤抖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那低沈嘶哑的声音满是浓浓的心痛与劫後余生的恐惧。 “尧君,随为师过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弱弱的从远处传来,身旁的尧君答应一声轻轻离去。我微微皱皱眉,依然不敢睁眼。我怕睁开眼,一切都是一场梦。 “乖,睁开眼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几乎是在吟语。我仍在考虑要不要听他的话,却觉嘴唇一热,被那双无比想念的唇轻轻吻住了。 我终於用力睁开一丝眼睛,涌出的眼泪却让我什麽都看不见。脸上落下一滴滴的湿润,那是从他脸上落下的。我忽然有了很大的力气,扬起手用力抚住他的脸,可实在是没有再多的力气抱住他了。 我是多麽想他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或者他再也不会见我。 “好了好了,即使久别重逢也要适度,靖琪的身子可不容折腾。”远远的传来尧君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大眼收回手,他也适时的结束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一身白衣的尧君轻飘飘的飘过来,坐在子络身旁。子络将我抱起来靠著他的胸膛道:“你要抱会麽?” 尧君颇为不善的瞥了一眼子络道:“我若如你一般壮得像头牛,才不会把靖琪让给你抱。好了抱稳了,我要喂药了。”说著,尧君一手端著药碗一手拿著汗巾给我和子络擦擦脸上的眼泪。 我微微笑笑,不管什麽时候,尧君都很体贴。如他这般温柔到逆来顺受的人,有谁忍心伤他呢?(你家子络就很忍心) 尧君嗔怪的朝我撅撅嘴,一勺一勺的喂我吃药。他那苍白俊秀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还真是让人怜惜。 “既然靖琪醒了,我就丑话说在前头。”尧君忽然开口道:“靖琪说过绝不会写休书休我,那麽今後我就跟随在靖琪身边伺候他。至於你要如何我不管。” “噗,咳咳咳……”我把药喷了。 “琪儿刚醒,你就不能等他好些了再说?”子络不悦的说道,急忙拿过汗巾给我擦嘴。尧君抿一下嘴唇,放下药碗可怜巴巴的看著我们的亲昵。 我有那麽不可靠麽?尧君仍是担心被我抛弃?(傻子都能看得出你对子络的感情有多深,尧君不担心才有鬼 = =) 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我无力的看著尧君伸出手。尧君急忙放下药碗握住我的手。虚弱的眨一下眼睛,勾勾嘴角,虚弱的说:“放心……” 子络没理会我们,伸手拿起药碗喂我吃药。尧君拍拍我的手抽回手,起身走了。 转回眼睛看著子络。子络的脸看起来沧桑很多,眼角眉梢尽是疲惫。那雪白的发从发根便白的刺眼,顺直的垂在他的两颊,肩头,就像素白的锦缎。 “朝廷已发兵西江关,解了乌丹的围。阿九还在休养,等痊愈後我会派兵助他和乌丹收服南与西南匈奴两部。今後匈奴便不会为祸我大齐。” 说话间吃完了一碗药汤,子络放下药碗,拿起一颗蜜腺枣子塞进我嘴里继续说道:“朝廷大势已定,皇上禅位给十一皇子,带著最亲近的云青佟将军隐居,再不问朝廷政事。” 听子络说了一堆,我忽然有种感觉,急忙问道:“如今……是何年月了?”难道我这一觉睡了一年? “呵呵,百日而已,不算久。”子络一声轻笑,低下头在我唇上一吻,“若是拿你的命去换小九的命,我是万万不肯的。这一次,我下了死命,定要让匈奴为此付出代价!” 我轻轻点头,是要让匈奴吃吃教训了,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可惜如今我身子孱弱,不然真想亲自上阵痛快的杀一场! 一阵香风吹来,让我精神一爽。转目遥望,才发现身在一块巨石之上。而巨石下面,是无尽的云海苍穹。 目及之处一片片红白的棉云,这层层叠叠的棉云尽头,便是火红的朝阳。四周尖峰林立,苍木云杉,鹰翔悠鸣,金鹏展翅。此情此景,真是让我心旷神怡。 “是不是很不甘心?很想亲自上阵杀敌?”子络将裹著我的绒毯紧了紧,低下头贴著我的脸颊低声说。 “嗯。”我微眯起眼睛,享受子络温热的脸颊贴在我的脸上,与他独特的味道。 “这次你能熬过来,多亏了你体内的魔性。看来这人人唾弃的东西也有其惊人之功,呵呵。”子络一边望著朝阳轻笑,一边将手伸进绒毯里握住我的手。那大手粗而暖,坚而有力,又很温柔。 “你……会走麽?”我看著那越来越刺眼的太阳轻轻的问。 “先不要想这些,先养好身子才是要紧。”子络紧紧握我的手,避而不答。 子络乃堂堂王爷,皇亲国戚,何其骄傲,怎可能与尧君一同陪伴在我身边? 我自嘲的笑了。还是太贪心。 “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子络总是知道我,轻轻捏捏我的脸,还活著……  “靖琪醒了!醒了!师父!”尧君在我身边激动的大喊, 却只捏起一层皮。“哎,又瘦的皮包骨了。好在病能治好,慢慢养起来就是了。” 我疲累的闭了下眼睛,往子络的怀里缩了缩,便又蒙蒙的睡过去了…… 我养病的这个地方叫“萧山枫林”,是子络的师父无极老翁袁无极的隐居之地。当日我背著九哥冲进伊斯莫的军营便失去意识。伊斯莫将我和九哥带回西江关。当日子络赶到,率领无常谷弟子救回尧君与侍卫,二人一同将我们带到这里救治。 我的命是伊斯莫和袁无极二人一起救回来的。袁无极提供内力与仙药,伊斯莫用自己的活灵探入生死之道将我的魂魄抢回。我依稀能记起一些当时的境况,知道伊斯莫没有装神弄鬼。这下,子络便欠下二人一份大大的人情。 一切都归於平静,朝廷,江湖,边关,都很平静。娘送家书来让我安心养病,家里和山庄有夜星照管万无一失。我知道夜星一定会料理好一切的。 子络和尧君相处的格外的好,这让我有点小小的惊讶。不过想来是因我身子不好,这二人才暂时不计较吧。 我竟想起伊斯莫的年纪,好像比袁无极还要大上几十岁。但是二人看起来都不像是老头子。特别是袁无极,鹤发童颜,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还不如尧君年长。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袁无极平日里很严肃,很少有笑脸。可他一见了我就变成笑弥佛,又是端药又是端水的好不殷勤,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九哥也在这里养伤,不时的念叨太慢了,耽搁了大事什麽的。袁无极就说他是天生的劳碌命。 太上皇带著云青佟来看我,并带来了圣旨,我和尧君都被封王了。不过我被太上皇收为义弟,头衔比尧君的“西江王”大些,比子络也大些,是“玉亲王”。云青佟恭喜我,神色很怪异。我并没有多高兴,满心的奇怪却没机会问问我那太上皇义兄。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6 发文时间: 10/19 2010 我在这云海苍峰,枫林如火的山上度过了盛夏与金秋,在隆冬寒雪之际,终於可以回家了。 袁无极袁大师是没有送别的习惯的,而他的蜗居之地也不让陌生人沾染,於是迎接我们的仪仗侍卫只能在山下等候。 在山上住了半年多,子络与尧君也陪了我半年多,几乎不再理世事。可如今却仍是到了离别之际。 一望无际的雪白将天地覆盖的不分彼此,纷纷扬扬的雪花棉絮一般不停飘落,衬得这苍穹大地十分的妙曼。穿著雪白狐裘的尧君带领阿奴与曲儿等从山上运下草药家什等物往大车里装,大多都是我日常要用的东西。我与子络手拉手站在山脚下的小丘上远远的看著,看著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站著的数不清的仪仗侍卫,华丽的大车与气势磅礴的红色大旗。那大旗上黝黑的三个大字:“玉亲王”,很是刺眼。 子络忽的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执起我的手放在嘴边哈热气,“玉亲王,太上皇可真会想。” 脸上一热,别过眼去,却情不自禁的往子络身旁凑了凑,“你不与我们一同回京麽?” “……”子络撑开裘衣将我拥入怀中,抚起我的脸,噙住我的嘴唇轻吻。我有点不知所措,子络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 “扑通”正吻我的子络忽然软倒在地,接著一只纤细柔软细白的手拉住我的手说:“靖琪,该走了,爹娘等我们回家过年呢。” 不等我回话,那只白嫩的手便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向大车的方向。 “哎!子络!”我回过头看著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的子络惊呼。 “放心,阿奴会‘料理’好他的。”说话间那只手停了下来,搬过我的脸面对著他微愠的脸,“迟早会再见的,做什麽如此恋恋不舍的!” “我……”我呆呆的不知该怎麽说,他却忽然将我抱起来上了车。 “真是不知体统!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荒唐!”尧君愤愤不平的将我放在铺著厚厚棉被,放著数个暖炉的车榻里。而後打开车窗吩咐曲儿一声走,曲儿应声吩咐下去,马车便缓缓的走了起来。 我张了半晌的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似乎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开始暗斗。子络似是故意气尧君,动不动就亲我抱我,自然是毫不避讳的当著很多人的面。而每次子络这样做其下场都会如刚才一样,被尧君放倒。他可是屡试不爽的。 正在我发呆,只觉嘴上一热,回过神看去,见尧君黑著脸拿著一块冒著热气的手巾使劲给我擦嘴,气愤难平的说:“哼!这个泼皮!” 尧君的话让我猛然一醒,想起以前那位韩大爷也是经常这样骂子络的。尧君如今也这麽骂他,应该是将子络当做自家人了吧。 寻思间尧君扔了手巾,扑过来将我压倒在榻上,捧住我的脸狠狠的吻上来。这也是每次他们暗斗的结果,尧君都会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先擦嘴,再使劲亲,亲的我头晕目眩浑身发软才作罢。 我似乎清心寡欲了很久,不是我不思春,是因身子一直不好,尧君坚决不许与我太多亲近。不过近日尧君的吻越来越挑逗了,我渐渐忍受不住这种心痒。可每当我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被尧君强行制止。这不是折腾我嘛! 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到京城,已是二十日後。早早的就有探马报信回京,到了京城大门时便看到人山人海的迎接场面。而关於我这个玉亲王的由来,也早就被诏告天下了。什麽以带病之身勇闯数十万匈奴敌营,救出皇九叔。什麽以千人之力,奋不顾死勇救太上皇。总之是将我做过的事添油加醋的吹到天上,还把我捧得如二郎神降世神力无边。 这阵势真有点吓著我了,京城的百姓疯了似的往我的车上扔花束扔吉祥物。大喊著要亲眼见见我这个传奇亲王的庐山真面目。我哪里敢冒头啊,缩在车里胆战心惊的等著快点入宫见新皇上。 想到新皇上,忽然想起数年前与子络刚成亲时,在子络的王府里见过的那位十一皇子。记得他与我同年,模样不像太上皇,倒像子络更多些。不过与那位太上皇一样好色罢了。 好不容易挨到进了宫,终於面见新皇,免不了又是一番阿谀奉承笑脸迎人。好在这位当初的十一皇子做了皇帝之後,似乎沈稳不少,不像儿时那样轻浮了。 新皇在大殿上很真诚的下了龙椅,带领群臣向我行礼致谢。谢我救了太上皇,救了皇九叔,解了边关之危难。他如今也郑重的称呼我一声“皇叔”了。既然我被太上皇认为义弟,自然该是他的皇叔。 我觉得已经笑得僵了脸,我向来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尧君这个西江王也被新皇感谢了一回,并将大齐国与乌兰国结盟国书交给尧君,让他代转给伊斯莫。 一番致谢之礼与封赏过後,便是接风喜宴。新皇带领群臣携了我的手来到洪明殿赴宴。尧君说我身子还未全好,不可饮酒,替我挡掉不少敬酒的官员。可皇上的酒不能不喝,皇後的酒也不能不喝,这左一杯右一杯的,不大会功夫我就不胜酒力的趴下了。 本来我酒量就不好,闭关两年加上出关的这一年我几乎滴酒不沾,如今就更加没酒量了。亦或许是跟我调养身子服的那些药有关吧。 朦胧中我似乎被扶起来,耳边很多人说话,夹杂著低笑声。虽然我熏熏大醉,但也还有些神志的。我知道他们在笑我,笑我才这麽几杯酒就醉了。 扶著我的身子柔软清香,非常熟悉。我紧紧抱住这身子,将自己陷入这温软里面。笑声似乎更大了些,扶著我的手臂也更紧了些,走动的脚步更快了些。朦朦胧胧的,我们又上了车,晃悠悠的动起来。 动起来…… 这晃动很撩人,就像…… 我觉得口干舌燥,久违的悸动与燥热瞬间涌满我的全身,,男人有预谋的飞身冲到了门口, 似是要从我的嘴里喷出火来。我燥热难耐的拉扯身上厚厚的裘衣,棉袍,里衣,直到露出胸口,感觉到清爽的凉意才算罢休。 “靖琪,小心著凉,别拉了。”身边伏著一个柔软的身子,那含著柔软热气的话音在我耳边荡漾,一双手伸过来为我整理拉开拉乱的衣襟。 我迷蒙的看著近在眼前的一张白皙的秀面,他离的那样近,似乎可以立刻吞下肚子。我舔舔嘴唇,抓住胸前的一双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靖……” 美妙的声音消失在我的口中,我用舌头扫荡了他甜美的齿间,蹂躏他柔软的唇舌。他的鼻子里溢出呻吟,诱人的呻吟,馨香的身子却在扭动挣扎。 这样扭动分明是在勾引我,以为我是柳下惠麽? 我狠狠的吮吸他口内的一切,毫不留情的吞噬他。就仿佛被关押了很久的欲兽忽然被开闸出笼。我的眼前迷蒙蒙的白,白皙的脸颊,黑沈欲热的眸子,旖旎的呻吟,这一切都让我欲火中烧不能自拔。 在我越来越沈迷的火热中,奋力剥开那恼人的衣衫时,忽然眼前一阵昏花,之後便黑暗下来……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7 发文时间: 10/22 2010 更新时间: 10/23 2010 似乎听到隐隐的说话声,我极为困倦,不想睁眼。 翻个身继续睡。 声响又近了些,似乎就在一旁。那叮叮咚咚的水声有点暧昧。 我忽然消去些睡意,翻回身挣扎著睁开眼。眼前不远处出现一个很大的浴桶,浴桶里是一个如仙子一般的美人。 我不困了,猛然睁大眼。那美人似有所觉,转头往床上看。立刻闭眼装睡。 美人出浴图…… 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看到美人不再看我,便大胆的欣赏起美人的长发,沾著水的玉面,丹红莹润的唇,细腻白嫩的颈子,美妙的肩头与锁骨……看不到再多了,被浴桶挡住了。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装睡! 可我是何时何地睡下的?看这一室的红阳到底是傍晚还是晨朝?记得好像在皇宫饮接风宴,之後…… 突来的哗然水响打断了我的思绪,眼前一片花白玉润一晃,那如白玉脂一般的身子,滴答著水珠的白皙长腿便跨出了浴桶。 失神的大睁双眼直勾勾的盯著那白花花的一片拉过织锦的长绢裹在身上,流出的口水沾湿了枕巾也没发觉。(真没出息,禁欲太久了麽?= =) 啧!怎麽裹住了呢! 我不满的皱皱眉,舔舔嘴唇。 “呵呵呵……”美人一阵轻笑,转身走至桌前倒了一碗热茶,仪态万方的慢慢踱至床前坐下道:“先来漱漱口。” 经他这样一说,我才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急忙爬起来伸脸探到茶碗前嘬一口茶漱漱口。他放下茶碗拿过漱盂,我吐掉口里的茶说道:“我也要沐浴!”赶路的这二十多日没洗过澡,身上痒死了。洗干净了再吃尧君! “呵呵,热水已备好了,就等你睡醒了沐浴。我去吩咐下人准备。”尧君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头,起身放下漱盂搁下茶碗,脱下沾湿的长绢穿上亵衣和夹棉中衣,披上裘皮斗篷出去了。 我躺下来缩进暖和的被窝里,盘算著等沐浴过後一定要把尧君按床上就地正法。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逃过了! 一边盘算著,一边打量屋内的摆设等。忽然发现这里不是山庄,也不是家里,更不是皇宫或者子络的宵凌王府。这是哪里呢?难道是尧君的西江王府? 子络…… 想到子络,心里一凉,刚刚扬起的火热与兴奋便如同被浇了一层雪般熄灭了。 不知道子络现在在哪,在无常谷还是在回京的路上。我都没来得及问他下一步的打算,也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要休了我这个不相称的王妃。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麽自己反而这样不安呢? 是怕失去他吧。 或许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因我有了尧君,势必会失去他吧…… “靖琪,在想他麽?” 凉凉的手抚在我的脸颊上,冰的我打了个冷战。凉凉的话裹著失落砸在我的心上。我猛然回神,看到尧君坐在床边,那含愁的眸子凝视著我,湿漉漉的墨发盖著那苍白的双颊,显得楚楚可怜。 我轻轻摇摇头,摇去脑中子络魁梧的身影。坐起身抱住尧君,将自己的脸埋进尧君带著水汽的肩窝里。 “若是他在这里,你的眼里还能容下我麽?”尧君轻轻的回抱住我,轻轻的说,低语轻吟中满是伤怀。 我抬起脸,捧起尧君苍白柔软的脸,真诚的说:“尧君,我爱你啊。”为了表示我的真心,示爱之後便是一个温柔的长吻。 我小心翼翼的品尝尧君的嘴唇,甜美湿滑的舌,芳香的气味。他用力的抱住我,深深的回吻我,被尧君这样的紧拥,真是很难得的事。 在我们吻的忘情的倒在床上时,忽听门外传来曲儿的禀报声,说可以沐浴了。我想分开我们纠缠的嘴唇,却被尧君一个翻身压倒,继续缠绵的吻。 尧君的身子很热,心跳很快,下面很硬…… 於是我们不再理会门外的曲儿,开始互相脱对方的衣服。 门外的曲儿等不到吩咐,又敲了敲门,说是老夫人有话,等我沐浴过後去蓬莱暖阁说话。 老夫人?娘? “啵”的一声,我使劲分开我们吸在一起的嘴唇,睁大眼惊讶的说:“娘也在这?” “呵呵,嗯,是啊,带你回来睡下之後,我就把爹娘和大哥大嫂都接来了。”尧君躺在床上侧脸看著我轻笑,两颊嫣红媚眼如丝。那被我拉开的前襟露出白花花红ww的胸膛,还有一颗更加w红招人的豆子高挺著,一起一伏的召唤我。 我被那垂涎欲滴的美景勾引的没顾上听尧君的话,奋力咽了口口水,极为不舍的说:“还是,先沐浴……” “呵呵呵……”尧君笑得如黄莺一般动听,坐起身子缓慢的拉好前襟,大声吩咐进来。接著是曲儿领著家仆撤下尧君洗过的浴桶,放好新的浴桶,灌好热水,才又纷纷退下。 “府里有浴房,有很阔气的大浴池,可供十数位妻妾共浴。只是荒废的久了,一时清理不出来。”尧君如数家珍的说著,为我宽衣解带。 “哦?这是谁的府邸?”我奇怪的问,待脱光了衣服,急忙跳入浴桶坐下。冬天洗热水澡是最舒服的事了。 “呵,自然是你的玉亲王府,还能是谁的府邸。”尧君好笑的说著,挽起袖子拿过香露给我洗头。“听说这府邸原是太上皇早故的皇兄,荣亲王的府邸。荣亲王故去之後,子嗣都不在京城为官,这座王府便荒废了。” “哦,荣亲王,我好像听爹说起过……”我点头道。 “对了,大嫂快要临盆了,娘找你去许是说这事的。”尧君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从我的头顶冲下来。 “什麽?”我急忙抹一把脸转头道:“大嫂要临盆了?那你还把大嫂接来?路上没出什麽事吧?” “哎,是快要临盆,还有时日呢!”尧君扳过我的脑袋继续给我冲头发,道:“我本是大夫,去许是说这事的。”尧君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从我的头顶冲下来。  “哎, 怎会让大嫂出什麽差池。是娘要把大嫂带来的,说是大嫂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要过继给我们家做孩儿。也好等我们都老了,膝下有个伺候的晚辈。” “原是这样,”我扬扬眉,“娘想的真周到啊。” “是啊,左右都是你们颜家的後人,过继过来也不为过。从小养大的话就会像亲生的一般了。”尧君放下水瓢,又拿起香露倒进手里一些,在我身子上涂抹起来。“我小时候带过妹妹的,知道怎麽带孩子,你可以放心。” 听尧君提起他的妹妹,我心里又泛出些酸涩来。二哥将尧君害的家破人亡,如今尧君不记前仇跟著我,怎麽说也得给他个幸福的家吧。 “等府里都收拾好了,就把岳父岳母和妹妹的灵位请回来吧。”我抓住尧君抚在我胸前的手说。 “嗯。”尧君欣慰的一笑,在我嘴唇上啵了一口。 尧君的手挣开我的手,顺著我的胸膛继续往下抹香露。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急忙拉住他的手说下面我自己洗就好。尧君笑得很坏,手一下子滑下去抓住我半硬的小鸟。这下我可受不了了,仰起脸闭上眼咬牙。这种被心爱的人抓住命根的感觉果然是很要命的。 咬牙是无用的,在被那柔软的纤手抓住之後,我的鸟很没出息的坚硬了。在被那只手揉了几下小球,性感的律动几下之後,我很没出息的射了。 这就是禁欲过久造成的恶果 o !!! 我无颜见人,脸上火烧的埋著头出浴桶穿衣。尧君像个雪化成的妖精,围著我转来转去的轻笑,挑逗,伺候我穿上厚厚的裘衣。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8(h) 发文时间: 10/26 2010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跟著曲儿来到蓬莱暖阁,爹娘和大哥都在,都笑呵呵的看著我与尧君携手进门。行礼之後一旁坐落,我心中很是感慨。爹这是第一次用这麽欣慰又欣喜的眼神看我。再也看不到深藏在他苍目中的恨铁不成钢了。 呵,毕竟我现在是亲王,是太上皇的义弟,谁敢轻视之? 跟尧君说的一样,娘一开口便说要把大嫂的这一胎过继给我。大哥也如是说,他如今已有了三个孩儿,这次就送我一个养老。我笑呵呵的说一个不够,让他和大嫂再接再厉,我想再要一个。这下大哥可不愿意了,说再想要孩儿就自己想法子生。我撇嘴说怕偷偷找女人生了孩子,拿回来也会被尧君毒死。 众人皆笑。 说笑间连枝禀报说晚宴备好,可以用宴了。娘高兴的吩咐就在这里吃,连枝答应一声退下。 这次的新府晚宴是家宴,除了子络不在,全家人都到齐了。我的心中有点小小的失落,思念著不知在何方的子络,与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就连将要临盆的大嫂,也挺著大肚子乘兴的前来赴宴。 席间我饮了三杯酒。第一杯与家人齐饮,以庆贺我颜家光大门楣,荣登皇亲之门。第二杯与尧君共饮,许我真心,也借以告诉爹娘尧君的身份地位。第三杯,我自斟自饮,心中默念子络。 即使知道是他背後搞鬼拆散我和尧君,即使知道这些年他手段用尽,可依然挡不住对他的炙热爱恋,就如他对我一般。 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呢。 我只饮了这麽三杯而已,便微有醉意。娘尽兴时说让我给未出世的孩儿起名。我仰望窗外被白雪映的发白的天色,脑中一阵天马行空,随口道:男则瑾!,女则香。 於是,我未来的孩儿便定下了名字。 爹娘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举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又要醉倒了,便拉著尧君告了退,匆忙忙往外走。 天上又开始飘雪花了,我拉著尧君在府里乱跑,东撞一头西撞一头,最後在大管家的带领下回到自己住的玉琼苑。尧君一路被我拉著跑,嘴里呵呵笑,似乎他以前从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 回到屋里,我将碍眼的下人曲儿等全都赶出去,亲自为尧君宽衣解带。尧君就像一片翩翩飘舞的雪花,半推半就的被我扒的只剩下亵衣,偏偏飘舞的飞到床上去了。 这真是一件奇妙又美妙的事。 我睁大眼睛新奇的看著烛光摇曳下,轻薄的纱帐中,尧君窈窕傲人的身姿,一边慢慢脱下身上繁琐的衣服。尧君媚笑的拨开一丝纱帐,将亵衣慢慢褪下肩头。我看到照映在红红的烛光下的,白玉一般的臂膀。 我扑── “呵呵呵……”尧君轻笑著被我扑倒。 烛灯摇曳了几下,熄灭了。我想是因为我的动作太猛烈,带出的劲风吹熄了蜡烛。不过今晚的夜空很亮,即使没有灯火,我依然能清晰的看到水灵灵的尧君,水灵灵令人垂涎的身子。 我像头饿狼一般啃著尧君,一边脱光身上碍事的衣服。下面早已火热坚挺,却不知是该被爱抚还是该钻入那温暖湿润中去。 尧君在我身下蠕动,扭动,呻吟,粗喘。他的脸庞很娇嫩,神情很迷蒙,呻吟声很诱惑。他的舌头在舔舐我的脸,我的鼻尖,我的下巴。而我却在忙著用嘴唇捕捉他的香舌。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油膏,弄了满手,握住我坚挺的小兄弟油滑的律动,将那滑腻的油膏弄的我身下到处都是。 这也很勾引,我忍不住也呻吟起来。 我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子都很火热,都很兴奋,不住的扭动摩擦著。我已经热到不能思想了,满心只有吃或者被吃而已。 就在这火热不住焚烧我的理智时,忽听外面传来一丝不寻常的响动。我动作一顿,抬起脸看向外屋。尧君却拉下我的脸,一口吞下我的嘴唇。 这麽火热而激情的吻,外面的响动自然不重要了。 尧君的手像是柔软的蛇,在我身上的各处敏感之地游走,爱抚。那纤长的手指就著油膏的润滑,悄悄的钻入我的身体里。这种久违的被进入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失去了仅有的理智。 这不够,这手指太单薄了,身体里又热又痒的根本不能满足。 “踏……踏……踏……嘎吱──” 声响更真切了,那是轻轻的脚步声,并且已经推开了卧房的门。 “谁?”我一个激灵,立刻从欲火中清醒。一边粗喘一边撑起身子注视著屏风两边,嗓子有些粗哑的低声问。 尧君也意识到房中进了人,皱起眉头将锦被拉上来盖住我们的身子,拨开床帐说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王爷卧房?” “踏……踏……踏……” 几下轻轻的脚步声转过屏风,带著一股冰寒的冷风将床帐吹开,露出半遮半掩的锦被下我和尧君缠在一起的赤裸身子。而立在屏风边上的披霜带雪的颀长身形,却让我震惊的目瞪口呆。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他的脸上带著雪花与浓浓的风霜痕迹,眼睛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的白发与裹住身子的黑色长毛裘衣混在一起,在这昏暗的卧房里显得特别刺眼。他的脸仿佛也被冻住了,硬邦邦的没有一丝温度。 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曾经梦到过的那个画面,尧君与子络双双拼死的画面。 被子络看到我们这样……他会发疯麽?那个梦会变成真的麽? 一种针扎一般的恐惧从心底冒出来,一股股的源源不断的升上头顶。烈烈欲火在看到冰封一般的子络时便一下子烟消云散,就连热汗与汗湿的头发似乎都要冻成冰了。 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尧君的喘息声忽然大了起来。他原本温柔又柔软的手忽然变得很有力。身体里的手指快速抽了出去,紧接著有力的双手握住我的腰,使劲举起又使劲的按下。 “嗯!……”眼前一花,後庭一痛,身体便被一根火热填满了。 不等我喘口气,尧君倏然坐起,完全的僵住了, 使劲抱住我的身子上下律动起来。 真没想到尧君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的脑袋里一时混混吞吞的不能思想。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著,眼睛钉在我们不住律动的身子上,听著卧房内响起的暧昧声响。这让我有一种溺水的感觉,窒息又无能为力。 在体内的火热进进出出几下之後,我猛然恢复一些理智,挣扎著想停下,想说话。可尧君却不容我说话,更不愿意停下。於是他抱的更紧,并用嘴唇堵住我的嘴。 我感到绝望,那冰冷的眼神就在一旁注视著我们,注视著身无寸缕赤裸相交的我们。身子忽然被翻过去按趴在床上,接著那火热的身子压下来,火热的男根又一次插入进来。 以前的尧君不会这样的。 身子再次被紧拥,背後那火热的怀抱是那样坚决又有力,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柔软和柔弱。耳边是炙热的粗喘,那柔软的嘴唇在耳廓,後颈以及後脑和头发上落下雨点一般的热吻。 身体很饥渴,这是毋庸置疑的。在那冰寒的目光刺激下,我被尧君的热情再次点燃欲火。既然已然被他看到了,那就看吧。 闭上眼睛放松身子,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尧君的怀抱中,与体内性物抽动给予的快乐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快乐的呻吟,这让尧君更加兴奋,更加强烈的动作。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9(h,完结篇) 发文时间: 11/1 2010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在一旁看著太过刺激,尧君的性物在我体内没动作多久,便开始胀大颤抖。这是要爆发的前兆。 我已经完全投入到尧君给予的欢爱快乐里,对体内热物的变化感觉到一丝不满。 是不满,还未尝尽甜头,他便要结束? 尧君搬过我的脸,重重的吻我一下,而後猛力抽插几次,便气喘吁吁的瘫在我身上感受极乐的发泄。 体内的热物脉动著吐出汁液,而我的热情却慢慢降温。 那双目光仍钉在我们身上。尧君似乎还挑衅的回视他。 虽然我是面朝里面的,因我不敢看站在屏风旁的子络,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眼神较量。 我是不是该闭上眼睛等死? 屋内很静,静的压抑。 尧君山响的喘息慢慢缓和下来,却忽而听到一阵“oo”的衣服声响,接著仍压在我背上的尧君身子一僵,惊异道:“你……” 只听到这一个字,便觉一阵凉风扑来。“啪啪啪”几声轻响,尧君的身子一顿,便一动也不动了。而後尧君僵硬的身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我背上推下去,之後那只冰凉的大手将我的身子翻过来面对他。 我目瞪口呆,子络竟然脱光了衣服! 尧君歪在一旁一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是瞪著眼睛无法置信的看著赤身裸体的子络。其实我也无法置信,子络这是要…… 再怎麽无法置信,我和尧君依然眼睁睁的看著子络上了床,分开我的双腿,扶著他大到吓人的男根一点点的慢慢没入我的身体。 “你知道麽?你那个小东西是无法满足琪儿的。”子络冰山一般的脸忽然融化了,转脸向歪倒在一旁的尧君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尧君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子络压在我身上大力抽动起来。 我微微皱皱眉,身子里被他的大东西顶撞的有点痛,不禁抱紧子络的颈子,手指使劲抓著他坚硬的肩胛。 “宝贝,痛麽?”子络不再理会尧君和他混乱的眼光,抱紧我在我耳边低语。他的手和怀抱开始还很冰,这才动了几下的功夫,已经变得很炙热了。 “嗯……”我呻吟一声,闭上眼睛体会这一刻的亲热。这点痛已经变成别样的快感了。其实以前与子络亲热时经常会被他顶撞的痛,然而这种痛却让我感觉很尽兴。 “呵呵,还好,刚才尧君已经为你做好润滑了,不然你的身子这麽久没吞过我的东西会受不了的。”子络在我耳边说了一番让我十分惊讶的话,便旁若无人的投入到这突来的欢爱之中了。 真奇怪,子络竟然没发飙? 他竟然跟我一样叫尧君? 他们何时相处到如此亲近了? 这很奇怪,尧君被点了穴道躺在一旁观战,就如之前子络站在屏风旁看我们欢爱一样。而子络却像是在示威,压在我身上气喘如牛十分兴奋的大力抽插。我奇怪了好一会,最後终於熬不住这种激烈的快感,便随著子络的动作腾云驾雾去了。 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夫君,叫法不一样,却都是我的人,管他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著的,只记得那头晕目眩的高潮与快乐,大声的呻吟,尽兴的发泄。 每次久别重逢的欢爱,子络都会把我做的昏睡过去。想他如今近不惑之年的年纪,竟还能保有这种雄风,还真是天赋异禀。 悠悠冬夜,甜美好眠。 我醒来了,却不敢睁眼,也不敢动。因我被两具火热的身体夹在中央。而这两具身体的主人却在争辩什麽…… “你怎麽会没事?” “呵,我向伊斯莫要了解毒药。” “师父他不是下定决心再也不帮你了麽?” “你这个师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还不了解他麽。” “……” “好了别吵了,小心弄醒琪儿。他昨晚太累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就只顾著自己尽兴,也不管靖琪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哎,我又不是日日如此,只是太久没吃到琪儿控制不住……” “你把靖琪教坏了!他以前不会如此放纵的!” “哼!应说是你能力不足,不能满足琪儿吧。记得你们成亲後的一年里,似乎只有过那麽几次房事,一只手都用不完。” “连这种事你也知道?”尧君很吃惊,语气又有点怒。 “自然知道,琪儿的一切没有能瞒过我的眼睛的。”子络的口气很得意,“据说你们连洞房都没有。” “哼!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快给我解开穴道!” “已经解开了,你不是能说话了麽。” “可我还是不能动啊!” “自然让你不能动,这样我还安全点。” “你!……等靖琪醒了自然会给我解开穴道。”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手……”说著,只觉一双有力的粗壮手臂将我的身子搬过去,双手被扭到身後握住,身子被拥入火热的胸膛里覆盖。 我虽然在装睡,可毕竟已经醒了。昨晚的疯狂与荒唐朦胧的回到脑中。下身酸痛,後庭发麻,一股股的涌出爱液。明显这是纵爱之後的後果。 被子络大力抱进怀里牵动了身子的不适,除了胯间涌出更多的汁液之外,身子也免不了颤抖一下。子络发觉我醒了,便更加抱紧我低低的笑。 “你……”尧君气结。 虽然他们在斗嘴,不过看起来子络似乎有打算与尧君和睦相处(真的麽? = = )。 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子络垂著眼帘看我,眼神中是浓浓的笑意与爱意,却没有一丝怒气。(都把你做晕了,还生啥气?火气都发泄给你了嘛 = =) 肚子里开始不舒服了。 我微微皱皱眉,低下头小声说:“肚子不舒服……” “好了快解开我!”听了我的话,尧君真著急了,没好气的说:“我要准备药汤给靖琪泡身子!” “遵命。”子络微微一笑,,你有预谋的脱下了外衣, 松开一只手“啪啪啪”的解了尧君的穴道。尧君气呼呼的瞪了子络一眼,披上亵衣下了床,oo的穿戴一番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偷偷扒著子络的肩膀往外看,却只看到一室暖阳与一地的衣服,都是子络的衣服。 子络拉回我的脑袋抱进怀里,满含深情的说:“想我麽?” “嗯。”我搂著子络的颈子点点头。 “我已递了辞呈,交了兵符,今後我就跟著你,守著你。”子络抱紧我热热的说:“我知道尧君是满足不了你的。” 我惊讶的睁大眼,子络这是…… “很吃惊?”子络见我的表情微微一笑,宠溺的抚摸我的长发道:“我这个後来者能分到一半也是不错,总比被抛之脑後置之不理的好。” “是不是因为我的病?”我忽然问道:“尧君说了什麽吧?我以为以你的性子不会……” “人都是会变的,”子络神色沈寂下来,却并不见伤怀,“我老了,折腾不起了,想好好过过舒心的日子。再者说,总不能让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吧?我知道你根本离不开我,呵呵。” 子络的话让我脸上一热,立刻将脸埋进子络的怀里。我确实是离不开子络的。 “你知道麽?在你病倒之後,尧君抱著你哭成泪人。他求我不要离开你,求我不要带走你的性命。他可真是能受委屈的人。” “尧君……”我喃呢道。 “是啊,尧君那样爱你,我自然不能输给他。我一向认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子络抱著我感慨的说:“不过如今看来,尧君似乎要把我比下去了。” “是啊,尧君为了和我在一起,连家仇都放下了……”我推开子络温暖舒适的怀抱坐起身,披上亵衣靠在床头。长长的发仍有些潮,黏黏的披在身周。 子络凑过来拨开我身上的长发,环抱住我的腰,躺在我的大腿上说:“等过了年,我们就回山庄吧。我打算遣散无常谷,将心腹并入山庄。” “哦?”我垂下眼帘看著子络的雪发与享受的神色道:“多年的基业就这样不要了?” “呵,不是不要,是树大招风。”子络俏皮的挤挤眼,“你的山庄有太上皇罩著,我将无常谷遣散,心腹安排到山庄,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太上皇罩著?什麽意思?”我不明白的问。 “等你回庄就知道了。”子络卖了个关子。 说话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接著院子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後房门一响,尧君带著下人们抬著浴桶进来。这次的浴桶真大,大到能装下我们三个人也不挤。 收拾浴桶的时候,尧君走过来坐在床边说夜星带著韩桢来了,我心中一喜,原来刚才传来的嘈杂声是夜星他们。 这次的浴桶与以往不同,除了大和浴汤是黑色的之外,浴桶底下还架著四块青条石。条石上放著铁座,铁座下面是燃著的炭火盆。我觉得很新奇,这不是等於把人放在锅里煮? 都弄好之後,尧君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便遣退所有下人。这边子络也坐起来,动手脱我的衣服。 二人合力把我扒得光溜溜,子络便抱起我放进满是药味的浴桶里。尧君坐在床上看著,一边给自己宽衣解带。子络更省事,三两下除去亵衣扔在地上,跳进浴桶把我抱怀里,仰面躺在浴桶沿上闭目养神。 热水太舒服,药味也很好闻,我懒洋洋的躺在子络怀里,微眯著眼睛不想动弹。 水声一响,尧君也进来了。我转头看去,看到尧君红扑扑的脸探过来,而後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把我拉走抱进怀里。 子络睁开眼瞥了我们一眼,又闭上继续享受药汤。尧君把我的脑袋往怀里一按,便也躺在浴桶沿上享受的闭上眼睛。 既然两个亲亲老婆都闭眼享受了,那我自然也不能独自清醒。於是我乖乖的躺在尧君软软的怀里闭目养神。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屁股,手指滑入臀缝间。我很配合的分开双腿,那手指便很容易的挤入里面去了。 “嗯……”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腿又分开了些。虽然洞口不大舒服,但是进入里面的手指让我觉得很舒服。 水声一响,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腰,把我翻过身按进尧君怀里。身体里的手指因这突来的动作被迫抽出,紧接著一根庞然大物蛮横的挤进来。 “啊……”我猛然睁开眼,急忙抱住尧君的颈子,顷刻间那大东西便全都进来了,抵在身体尽头挑衅的脉动著。背後被那健壮的胸膛压著,後脑被嘴唇一下下的咬著,这突来的刺激让我立刻兴奋起来,伏在尧君肩上不住粗喘。 “喂!你有点节制行不行?”尧君生气的推著子络的肩膀低声说。 “嘘──”子络长长的嘘了一声,後撤一下身子,将他的大东西拔出到只剩下头部,又一下子撞过来插入到底。 “啊!”突来的大力顶撞让我低呼一声,全身打了个颤,立刻瘫软在二人的身体之间。子络的胸膛死死的将我压在尧君怀里,小幅度的摆动下体,他的大东西便在我的身子里面缓缓的浅出深入。 “快出去!你这只发情的猪!”尧君气急败坏的使劲推子络。 “嘘,嘘,别推,琪儿喜欢这样的。”子络哄孩子似的哄尧君,不论尧君怎麽推也是纹丝不动。 我不管他们怎麽争吵,,他有预谋的预告了结局, 只闭著眼睛享受体内巨物的律动,发出低低的呻吟。 动作间抱著尧君的双手被一双大手拉开,大手抓著我的手挤入我和尧君的身子之间,探到下面,将我的手按在尧君硬起来的分身上包住,然後大力律动起来。 “啊!不……”尧君惊呼一声,却换来子络戏谑的声音说:“瞧,你也硬了,你不是也想要麽?” 话音未落,体内的巨物又是一个大力顶撞,我便又是一声低呼。抓著尧君分身的手便不由自主的加快律动,弄的尧君也开始舒服的呻吟。 包著我手的大手转而握住我的分身,与体内抽插的巨物一起律动,不时的碰撞摩擦一下尧君的分身。我们三个便挤在这满是药汤的浴桶里嗯嗯啊啊的扭作一团。 这真是淫乱…… 这次沐浴用去一个半时辰还多,做运动用了一个时辰,最後休战泡汤用了半个时辰。开始尧君还气愤难平的骂子络,後来骂累了,见子络也不痛不痒的,便翻著白眼不说话了。 幸好啊幸好,幸好这次浴桶下面有放炭火盆,不然我们三个都会冻出毛病来。 终於沐浴完更衣,用热壶烫干头发,收拾整齐後前往暖阁见人,时辰已近中午了。走路时屁股不大舒服,不过以我如今深厚的内力来说,自然不会让人看出一丝破绽。 暖阁里很热闹,全家人都在,还有陪著爹娘聊天的夜星韩桢夫夫俩。几个小娃娃见我进门便喊著三叔要扑过来抱我,但是他们却都落後给夜星了。 夜星喊了声大哥,扑过来把我抱了个结实。这小子如今比我高了,也壮实了,勒的我直呲牙。子络和尧君合力把这小子拉开,扔进韩桢怀里。爹娘笑得合不拢嘴,小娃娃们才算涌过来把我包围。 子络领著尧君过去给爹娘见礼,爹娘自然是非常高兴,一人给了个大红包。如今家里财大气粗,红包可是大大的实惠。 中午的盛宴是火锅,全家人围在大桌前吃涮羊肉。我可是饿坏了,光我自己就解决了两大盘羊肉。喝温酒,吃羊肉,在这大冷的天里真是无比幸福的事。当然,这无比幸福中子络和尧君的陪伴是大大的。 这真是像做梦一样的,我竟然可以将两个挚爱的人留在身边。 老天爷,让我们都活久一点好麽?我想多尝尝幸福的滋味。 ======================== 《枯荣》3p番外昔人归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