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重生]》 分卷阅读1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 书名:陛下有喜[重生生子] 作者:vendredi 文案:为谋得皇位,他忍辱负重,委身于上辈子送他走上绝路的男人 事成之后疯狂报复,抄家灭族,阉之成【太监】以做羞辱 可恨的是,孽胎已经种下,还打不掉了…… 且陛下体质特殊,没男人不行 太监……勉强亦可用之 阅读提示 1陛下春药体质,身娇体软易推倒,会发情,能生娃 2小攻绝对优质好攻,太监什么的……别当真 3萌包子一只出没 41v1,he ================== ☆、杀戮 夕阳西沉之后,天边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殆尽,夜幕已经悄然垂下。 整齐而急促的列队脚步声在原本一片死一般沉寂的皇宫纵横小道响起,须臾之后,凄厉的尖叫喊声和哭声由宫院四处传来,时断时续,在这漆黑的夜里,犹如鬼魅一般,撕裂着人心。 士兵手里的火把照亮了一张又一张惊恐到扭曲的脸。 一声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过后,溅出来的血染红了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眼。 皇帝寝宫昭德殿前,有人在众星捧月的兵马当中,一步一步登上了最高台阶,嘴角的嗤意,眼里的阴森,全部不加掩饰。 来人一身赤红的精致外袍,胸前绣着的那正欲腾空而起的金丝团龙昭显着他的身份,昭德殿的太监跪倒在他面前,身子匍匐到地下,哆哆嗦嗦地说着:“叩……叩见太子殿下……” 他斜睨下去,嘴角上扬,没有出声,只轻抿了抿唇,身边的侍从会意,粗声粗气地代问:“陛下在哪里?” “陛……陛下已经……歇了……在里头……” 没有人敢阻拦,朱红色的大门被身后的侍从径直推开,他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决地走了进去。 只两个侍从跟着,其余人自觉候在殿外,昏暗没有点灯的主殿之内,因为身后侍从手里的火把,瞬间亮堂了起来。 瘫软在龙椅上的男人两鬓斑白,面如死灰,眼里写满着的全是最深层的恐惧。 他唇角的笑意又上扬了几分,慢慢走上前去,在离男人三步远处站定。 对方缓缓抬起了几乎不能控制颤抖着的手,指向他,愤怒道:“你这个孽子……你……你要做什么……” 他讥笑着看着面前垂死挣扎的人,徐徐伸出了一只手,冲身边的侍从示意。 象牙质嵌着夜明宝珠的剑柄交到了他的手上,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慑人的寒光,他的手慢慢握紧了那剑柄,一旁的侍从突然出声,低声提醒他:“殿下,将军说,您不能弑君。” 握着剑的手微一滞,他慢慢睨向了说话之人,眼里的冷然和杀意毕现,侍从惊动之下跪了下去,却依旧坚持:“将军说,除了陛下不能杀,您不能背上弑君之名。” 他冷笑:“陛下,是本宫杀的吗?” “……” 再一次拖长了声音,重复:“陛下,是本宫杀的吗?” 跪在地上的人低着头不敢作答,他的目光斜向另一侧递剑给他的人,道:“你说呢?” 对方微垂下眼,沉默片刻,回话:“陛下身染重疾,暴毙而亡。” 龙椅上的男人面色青白,身子不停颤抖,下一刻,双眼瞳孔骤然放大,三尺长的剑从他的心口刺穿,鲜血飞溅而出,半滴不沾面前人的身上。 倒映进浑浊双眼里定格住的最后一幕,是他脸上几近狰狞的嗜血笑意。 有压抑着的呜咽声自龙椅下方断续传来,他后退一步,冲身边侍从示意,死不瞑目的男人已经被推到了一边,沾满鲜血的龙椅整个被抬起,蜷缩在下头是浑身颤抖得如同筛子一般的小皇子。 “啊――!” 在龙椅被掀起的那一刻,失去了庇护的人惊声尖叫,身体哆嗦往后退,却是避无可避。 沾了血的剑尖在他面前晃动,举着剑的人狞笑着,仿佛在逗弄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奶猫。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对方可怜地哀求,他眼里戏谑的笑意越浓。 “殿下,二皇子殿下还是孩子,您……” 劝人的话没有说完,又是一声尖叫过后,剑尖已经刺穿了小奶猫的前胸后背。 有小兵匆匆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方才我等进去秀芳宫时,萧贵妃正欲上吊自尽,人已经被救了下来,正押在秀芳宫的大殿里头,还请殿下示下该如何处置?” “自尽?”说着话的人嗤笑着:“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了她,送冷宫里去,剁去手脚,做成人彘,别让那贱人再出现在本宫面前污了本宫的眼。” 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一身铠甲,高大挺拔、面目俊朗的年轻将军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面前死状凄惨的俩人,他微微蹙眉,再看向那眼里透着嗜血杀意的皇太子殿下,言语里带上了几分怒意:“你还是杀了陛下?” 对方不屑轻哂:“他忘恩负义,亲信佞臣,为君不仁,纵容妖妃祸乱宫闱,他该死。” “你还要杀多少个人?萧贵妃呢?也被你杀了?” “本宫没打算杀了那贱人,本宫不过是让那贱人生不如死而已。” “你何必……” “怎么?”他挑眉看向他:“萧将军可是还念着跟那贱人的姑侄之情,舍不得了不成?” “那二皇子殿下呢,他才七岁大,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放他一条生路?!” “他是那贱人的儿子,斩草要除根,本宫今日放过了他,他日他未必会放过本宫,”他说着慢慢闭起了眼,半日,才低声呢喃:“本宫只是将那贱人当初对本宫母后做的,一一还回去罢了。” “你在说什么……”年轻的将军看着面前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的皇太子,话哽在喉口,却再说不下去。 即使他并不明白,他这刻骨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萧贵妃是对皇后下了毒,皇后却也只是痴傻了而已,陛下的废后诏书还在这昭缘畹挠案之上没有发下去,他却已经先发制人,要将这些人,所有的人,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在他看来,皇太子殿下现下所做的一切,未免太过。 你当然不懂,你怎么可能懂我到底都经历过了什么。 闭着眼的人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讥笑,却无意解释。 母后中毒痴傻,被做成人彘惨死在不见天日的冷宫之内,他为救母不得已带兵犯上,事败被俘,从皇太子沦为阶下囚,一壶毒酒、三尺白绫就是他的下场。 重来一次,却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母后依旧喝下了那个贱人送去的下了毒的汤,他忍辱负重,精心谋划,为的也就是今日。 再一次睁开眼,所有的情绪都已经不露痕迹,他缓缓抬眸看向面前之人:“你不让我弑君,我杀了,如今,你要拿我如何?” 对方看一眼那死不瞑目,双眼大睁倒在御座旁的皇帝,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只能对外宣布陛下暴毙了,为免夜长梦多,明日就举行登基大典吧。” “萧贵妃谋害当朝皇后,她全家本宫都不会放过,”他说着,微扬起了下颚,眼里带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看向面前之人:“萧将军,你似乎也是萧家的人吧?” 面前的男人听得一怔,再次微蹙起了眉,他说话时的语气、表情都太不对劲了,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笑如春风的模样相去甚远,又或者,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性? “本宫说笑的,”在对方探量之间,他已经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掩去了眼里那抹并不明显的晦涩,抬脚往殿外走了去,带着笑意的声音荡了回来:“你放心,本宫还要倚仗着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宫也不会对你的族人下手。” 踏出昭缘畹拇竺牛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官兵,整齐列队,逼宫的、救驾的,这会儿都已经全数拜服跪倒在了地上,到处都是火把,雨丝飘了起来,火光在雨雾里晕染开来,在他的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 他闭了闭眼,须臾,缓声开口:“摆驾崇恩殿。” 崇恩殿是皇后中宫,他的母后已经在这里过着几乎被囚禁的日子整三年,三年来未曾有外人踏足过一步,即使是他,也只能远远看着,稍一靠近便会有人上前来驱赶。 再一次踏进皇后寝殿,冷冷清清的大殿里没有半点光亮,到处都是霉灰味,他红着双眼走近,在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身子颤抖的皇后面前跪了下去,朝着她慢慢伸出了手。 “儿臣救驾来迟……母后……” 哽咽声中,他被人轻轻拥进了怀里,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我的儿……” “不用很久,”他用力握住了面前女人的手,给予承诺:“不用很久,等我彻底掌控全局,儿臣定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母后您分毫!” “我的儿……我的儿……” “是,”他又一次红了双眼,轻声应下:“儿臣是您的孩子……” 他是凌祁v,他是大晟朝的皇太子,他因宫变而死,又得以重生,为了救母,他不惜任何代价,如今他已得报大仇,皇位唾手可得,只是还差一人。 只有那一人,那个前世送他上绝路,今生又让他承受百般屈辱的男人,终究他也要将他狠狠拉下,彻底踩至脚下,看他再不得翻身! ☆、发情 入夜之后,进行了一整天的皇帝登基大典宣告结束,昭缘罾镆谰傻苹鹜明。 被太监伺候着脱去身上那厚重的礼服,取下冠帽,摘下簪子,过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凌祁v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凤眼细眉、艳红的薄唇,偏阴柔的长相,再配上那一头细长发丝,就跟个女人一般…… 想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调笑时说出的话,他的眼神当下就冷了几分,大殿的门却突然被人推了开,进来的不出意外是已经换了一身轻便常服的将军,萧楚谦。 凌祁v没有动身子,冷眼看着镜子里头身后之人慢慢走近,直到对方一手揽住了他的腰,灼热的呼吸欺近,吻上他的脖子。 寝殿里的人都已经自觉退了下去,凌祁v依旧一动不动,宽大衣袖下的手渐渐握紧,手指几乎深掐进手心里……还不行,这个时候,即使他已经登基,这里依旧到处都是萧楚谦的人,他只能忍。 埋头亲吻他的人抬眼看向镜子里他冷淡的双眸,吻上了他圆润的耳垂,低声呢喃:“怎么?” “这里是皇帝寝宫,萧将军进来之前,不应该先让人进来禀报一声的吗?” 对方嗤笑一声:“我进你的地方,还需要通报,还是说……” 他说着一手掐紧了凌祁v的腰,揉捏上他最敏感的腰眼之处,言语里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陛下事成之后,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朕敢吗?”凌祁v漫不经心地荡开了视线:“连这昭缘罾锏娜硕际翘命于你,朕敢拿你如何?” 萧楚谦看着他的反应,微怔了一下,终于是放开了人:“说什么呢……” 下一刻,便被人推倒在了身后的榻上,凌祁v欺身上去,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就开始撕扯:“你来,为的不就是这种事,朕陪你就是了……” 萧楚谦一瞬不瞬看着他眼神的变化,见他原本清明的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带着异样色彩的光亮,变得涣散起来,红艳的双唇微启着,轻喘着气,半日,轻笑了起来,撑起身,一手再次抚上了他的腰眼,慢慢摩挲着:“陛下可是想要了不成?” 凌祁v咬住唇,想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奈何身体的变化并非他能控制,强撑下去,最后痛苦的那个一定是他自己。 既然是皇帝陛下主动贴上来热情地投怀送抱,萧楚谦自然却之不恭,顺势就把人抱了起来,上了床去。 皇帝陛下的身体很敏感,肌肤滑腻得如同羊脂玉一般,看着身下之人全身都泛起了一层诱人的粉色,在自己的爱抚下不断绽放开艳色的花,萧楚谦低低笑了起来。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人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其实拥有这样的一具身体。 三年前,他初见凌祁v,是在京北的军营,养在深宫里甚少在人前露脸的皇太子殿下将国丈的灵柩送出京安葬,他奉旨护送,那个时候的他对凌祁v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十六岁的皇太子殿下柔弱得如同女人一般,连剑都几乎握不住,与他们这些在沙场上摸爬打滚的大老爷们可算相去甚远,这样的人,萧楚谦甚至担心,他哪里来的能耐肩扛起这江山社稷的重任。 但凌祁v却似乎对他分外感兴趣,主动找上他,不遗余力地想要靠近他,对他的过往点滴乃至喜好都了如指掌,从起初的不在意逗着他玩,到后来不知不觉间也就这么被他吸引,即使之后明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凌祁v的初心不单纯,萧楚谦却也并不介意。 从三年前到现在,不论萧楚谦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甚至故意刁难,凌祁v都从来不与他置气,在他的身上,萧楚谦几乎看不到皇太子殿下该有的脾气,凌祁v对着他永远都是温言软语笑脸相迎,放低身段地讨好他迎合他,就算他目的不单纯,萧楚谦也实在没办法计较。 在萧楚谦眼里,凌祁v这个大晟朝的皇太子,更像他圈养起来的一只宠物,即使到现在,凌祁v已经登基,萧楚谦其实打心底里依旧没有真正将这个小皇帝的身份放在眼里过。 整个京畿的兵力包括皇宫的禁卫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比起凌祁v,他才更像这个江山的主人。 更何况,皇帝陛下的身上,还有着不能启齿的秘密,是只有他知道的私隐,三年前,是凌祁v主动勾引的他,他不是柳下惠,面对着养尊处优身体每一处都保养得极好且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皇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动心,所以他顺水推舟承了这份情,这三年来,凌祁v无数次的在他身下承欢,只有他知道,凌祁v离了他不行,他的身体每半个月就会如同到了春天的野猫一般“发情”一次,燥热难耐,理智全无。 就像现在。 凌祁v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眼里盈满的全是情欲,舌尖点着自己的唇,刻意的引诱。 一双脚已经盘上了他的身后,小腿肚摩挲着腰侧,萧楚谦低下身,吮吻着身下人的锁骨颈侧,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 愉悦的呻吟自凌祁v的嘴角溢出,他难耐地弓起身,双手双脚都缠紧了萧楚谦的身体,哼哼唧唧地催促着:“快点……进来……嗯……” 这样娇媚的声音几乎能将人逼疯,奈何三年的时间,萧楚谦的忍耐力实在是修炼得十足不错,依旧不紧不慢地揉捏着他身上的敏感之处逗弄着他,手指送进了身后的密穴,那一处不经开拓也足够润滑,媚肉已经主动缠了上来咬紧了他的手指,一张一合急不可耐地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吞没,果然天生就是离不开男人的身体。 萧楚谦再次笑了起来,在他故意磨蹭着不肯给予凌祁v安慰之时,对方已经忍耐不了,自己伸手就抓住了他灼热的硕大,再用力一推,在萧楚谦身体向后倒下去之后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去,握住那一处,闭着眼如释重负地坐了下去,只瞬间,就将那茎物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双手搭在萧楚谦的肩膀之上渐渐抓紧,在萧楚谦动身之前先款款摆动起了腰身,主动地吞吐起他的巨龙。 一时间,寝殿之内灯火荡漾,淫靡气息再挥散不去。 凌祁v恢复神智清醒过来之时,外头的天色也才微亮,身边的床榻已经空了,他的身上没有黏腻之感,显然是萧楚谦已经帮他清洗过了。 七八个太监进来,跪了一地,都是来伺候他起身梳洗更衣的。 凌祁v冷眼扫过,这些人里头有一大半都是萧楚谦的人,一个宫女都没有,也是萧楚谦不许,最后他点了点下颚,冲当中一个小太监道:“小丑儿,你留下来,其余人退下吧。” “……”众人依旧低着头跪着,俱是不动。 “怎么?朕这个皇帝的话,在你们听来都是耳边风了不成?” 凌祁v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怒意,说得极其冷淡,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对视一眼,到底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退了下去,最后只那叫小丑儿的小太监一个留了下来。 殿门阖上之后,凌祁v才赤着身子下了床,一身都是暧昧痕迹,小丑儿低着头快速伺候他更衣,凌祁v对着镜子摆弄自己那一头柔软的发丝,余光瞥见小丑儿眼睛都红了,淡然问道:“你哭什么?” 小太监跪到了地上去,哽咽道:“奴婢替陛下您抱不平,从前您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如今您已经当上了皇帝,却还是……还是……” “还是要雌伏人下是吗?”凌祁v看着镜子里自己细长的眼里的晦涩冷意,半晌,自嘲一笑:“朕能怎么办,连这昭缘罾锒技负醮蟀胧撬的人。” “……是奴婢该死,奴婢无能,护不了主。” “罢了,朕是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你一个太监又能做得了什么。” 卯时之时是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凌祁v出现在大乾门前,升御座,满朝文武拜倒在地,之后一个一个上前条陈,朝中政事、边疆战局,凌祁v认真听着,却几乎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一直都是别人在说,萧楚谦侃侃而谈,未及凌祁v给出意见就擅自做主派遣官员,遣兵调将,末了才开口问他:“陛下可同意?” 凌祁v觑向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嗤意,只是微低着头的人并未看到:“就按萧将军说的办吧。” 朝会结束之后,萧楚谦出宫去处置起兵逼宫之后剩余的扫尾之事,凌祁v回了昭缘钊ィ小丑儿压低了声音跟在他身后低声禀报:“陛下,方才国舅府上有人进宫来送信了。” 凌祁v闻言冷淡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去书房。” ☆、喜脉 将手边的信伸到烛台上,火苗迅速蹿起,很快舔吻上了信纸,火光倒映进凌祁v的眼里,烧得一片赤红,一直到火苗就要蹿上他的手,一旁的小丑儿克制不住地发出惊呼声,凌祁v才从怔愣中回过神,将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唇角勾起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的舅舅就要回来了,经历九死一生,历经波折磨难,他的舅舅到底是逃出生天,就要回京来了。 他的母家徐家从前朝起就是名门望族,后来拥护当今凌氏开国皇帝天承帝起兵,这片江山有一大半是他外公徐国公打下来的,徐国公与天承帝是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在当年,若非他自己选择退居人臣,这江山就得改姓徐。徐氏满门忠烈,曾立下血誓,誓死效忠大晟王朝,为延续这段情谊,徐国公的幼女嫁给天承帝的第三子,也就是凌祁v的父皇后来的顺德皇帝,因此,顺德帝才在天承帝诸子之中脱颖而出,以非嫡非长的身份,继承皇位,而徐家女儿,则顺利成章,入主崇恩殿,母仪天下。 一直到三年前,凌祁v权倾朝野的外公徐国公病重去世,徐家在朝中地位从此一落千丈,他的父皇顺德帝本就对徐氏家族颇多忌惮,只是慑于徐国公在朝中势力从前不敢拿他们如何,自徐国公病逝之后,顺德帝就开始找各种理由革职发配徐氏族人,他的舅舅原本的兵部尚书徐重卿更是在徐国公尚未下葬之前,就被派遣去了边疆带兵,不多时就有消息传回,新任的徐国公国舅大人在战场之上失踪,下落不明。 自那之后,只剩弱女稚儿的徐家嫡系再不能对皇权产生半分威胁,原本就是作为政治筹码嫁进宫里的徐氏皇后更是彻底失宠,被宠妃萧贵妃下毒,变得疯癫痴傻,囚禁在崇恩殿里不见天日,若非……若非萧楚谦,那顺德帝一手提拔起来作为自己对抗徐氏的亲信力量护国将军从中斡旋,稳住皇帝,徐皇后已经被废黜,甚至打入冷宫被做成人彘。 想到曾经的那些惨烈过往,凌祁v的心揪在一起,几乎不能呼吸,而作为让萧楚谦,那位萧贵妃族侄帮助自己的代价,他以皇太子之尊,却要像那些最下贱的妓女小倌一般,雌伏在他的身下,对他曲意逢迎,百般讨好。 更是,他从小体弱多病未曾习武,为了不致被人一击击溃,从三年前他再次睁开眼就开始苦练武艺,甚至吞下那能够改变体质,助他快速增长臂力体力的民间秘药,到头来却带来了身体上更加难以启齿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他越加憎恨那些带给过他痛苦的人,尤其是萧楚谦。 他到死都忘不掉萧楚谦在发现他身体上的秘密时那刺目的戏谑笑脸,更忘不掉的是,当年他为救母起兵,被萧楚谦带兵堵在城门之下,对方高高在上俯视他时眼里流露出那抹不屑,以及,他轻蔑说出的那一句:“就凭你也想逼宫犯上,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闭了闭眼,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往事,凌祁v转眼看向小丑儿:“这信,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陛下放心,信是夹在尚膳间的食材里送进来,奴婢亲自去取的,没有假手他人。” “小丑儿……朕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小太监赶紧道:“小丑儿誓死都效忠陛下。” 新帝初登基,即使有萧楚谦这个神通广大的帮手在,凌祁v每日里要处理的庶务依旧多如牛毛,除了上朝就是不停地传召官员,一批又一批,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当初他外公在时有过交情的朋党,也早就对顺德帝的昏庸不满已久,如今及到凌祁v临朝,自然俱是纷纷争先恐后向他表了忠心,而凌祁v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对这些人,他并不敢全信,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多少只是曲意逢迎的假意,三言两语也难分辨得出,何况,他并不能将笼络人心的意向表现得太明显,让萧楚谦起了猜疑。 萧楚谦偶尔留宿昭缘睿对朝中已经有的种种暧昧传言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兴致来了,就上昭缘罾闯栊乙环他的小皇帝,在朝事上更是说一不二,权倾朝野,凌祁v对他的种种决策也从来不与否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时间,萧楚谦在朝中的权势达到了巅峰,怕是徐国公当年,也不及他如今这般风光。 昭缘睢 天蒙蒙亮之时,凌祁v翻身醒过来,腰眼处一阵酸软,昨晚他又被萧楚谦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几乎连恨的力气都没有,只叫了小丑儿进来伺候他更衣起身。 小丑儿见他面色苍白,满眼疲惫之色,低声劝他:“陛下,您身子不适,今日就别上朝了吧?” 凌祁v轻摇头,他要是不去,就坐实了外头那些不堪的传言,他就要成为人人眼里的傀儡皇帝,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自己狼狈至此。 “那……奴婢叫人给您传膳?” “不用了,朕没有胃口。” “多少用一点吧,昨晚您也没吃多少东西……” “不必,已经起晚了,不能再耽搁,要不一会儿朝会要推迟了,伺候朕更衣吧。”凌祁v坚持道。 小丑儿见劝不动他,也不敢再说,只能扶了他下床,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凌祁v只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身子一软,当下就跌坐了下去,小丑儿搀扶不及,反倒被他带着跌到了地上去,见凌祁v竟就这么昏了过去,当下惊慌失措:“陛下,您怎么了?!” 两刻钟之后,凌祁v迷茫睁开眼,身边跪着的是急得眼睛都红了的小丑儿和正蹙着眉给他诊脉的王太医。 用力闭了闭眼睛,凌祁v转过头,看王太医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沉声问道:“朕如何?” “陛……陛下,您这似……似乎是喜脉……” “你再说一遍。” 太医的头低垂下去,声音几乎都在哆嗦:“……是喜脉。” “为何会这样?”凌祁v说得几乎咬牙切齿,心里却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这事委实太过稀奇,臣……臣现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需得回去翻阅典籍……” “朕从前吃过一种改变体质的药,是南方民间百姓流传的秘药,用来增加臂力体力的,朕用过那药身体起了一些变化,”虽然十分难以启齿,凌祁v也想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是否跟那药有关系?” “陛下说的可是从南边的蛮族传来的那种药?” “对,就是那个。” 太医一听面露惊讶之色:“那种药微臣从前倒是听人说过,说那药霸道,是蛮夷人为了抵抗外族侵略研制出来的,除了能提高人的体力典籍中隐晦记载确实还有其他方面的功效,是……是……” “是什么?” “使男子逆天受孕。” 凌祁v闻言手指深掐进手心里,南边蛮夷小国国力不及他大晟朝十之一,却一直是大晟朝的心腹大患,兵力强盛,人口繁殖迅速,生生不息,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小丑儿听得身子已经匍匐到了地上去,瑟瑟发抖,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陛下身上,当初,那药就是他去替陛下给弄来的,早知如今会害陛下到如斯地步,他当时说什么也要阻止陛下服下那药。 只是这会儿再后悔,却也已是为时晚矣。 “……这事,朕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凌祁v的声音已经冷得不能再冷,透着几乎带了杀意的威胁,太医闻言不寒而栗,也低垂下了头:“微臣不敢。” “去弄碗药来,帮朕……打了这孽种。” “不……不能……”太医哆哆嗦嗦地说着:“虽然才一个月不到,但胎儿脉搏强劲,强行打去,怕是会有损陛下身体,且典籍中记载,服下此药者若怀有身孕又强行打去,对孕体的伤害将不可逆转,怕是……怕是陛下您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凌祁v的手心已经掐出了血,眼里全是刻骨恨意,咬着牙关几乎是一字一顿:“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微臣无能。” 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进来的人是萧楚谦,凌祁v转开视线,瞬间掩去了眼里的情绪,萧楚谦大步走上前来,看到地上跪着的太医,双眉都蹙了起来,问他:“陛下是什么病?” 太医瞥一眼凌祁v,镇定回话:“陛下没有大碍,只是这段时日过于操劳,累病了而已,微臣开两副药,让陛下服下休息个几日,就能痊愈。” 萧楚谦听罢放下心来,挥手让太医退下去开方子熬药,又将小丑儿也撵了走,才伸手过去轻捏住了凌祁v的下颚,强迫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怎么将人都撵了下去,多些人伺候你不好吗?” “我不喜欢人太多了,不自在……”凌祁v努力克制住自己不露半点蛛丝马迹,身子往床里头让了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示意萧楚谦也坐下。 萧楚谦揽住他的腰,凌祁v顺势靠进他怀里,靠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轻声道:“我身子不适,你能不能陪我去西郊的离宫住几日?” “陛下舍得放下手头政事了?”萧楚谦轻笑了起来,低头亲吻他漂亮的额头。 凌祁v缩在他的怀里,萧楚谦看不到他眼里复杂的情绪,半晌之后,怀里的人用力拉下他,抬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热切缠绵的一吻,萧楚谦对凌祁v的热情当真是求之不得,正想更进一步,凌祁v的舌尖一点,就抵着他的舌尖将将嘴里的糖送进了他的嘴里,强迫他吞了下去。 “今次又是什么味道的?” “你没吃出来吗?” “全是你的味道,尝不出来。”萧楚谦温柔地抚着他还没来得及盘起的柔软长发,与他调笑着。 “吃不出来就算了……” 这是凌祁v这段时日时常会与他玩的游戏,将各式味道的糖嘴对嘴喂给他,要他品尝,对凌祁v还保留着的只在他面前展露的这种孩子般的性子,萧楚谦实在是爱不释手。 凌祁v依旧靠在他怀里,慢慢闭起了双眼,舅舅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萧楚谦……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宫变 马车驶出了皇宫,在大批的禁卫军开道簇拥之下,慢慢往西郊离宫而去。 车子里,凌祁v靠在萧楚谦的背上昏昏欲睡,萧楚谦转过头看他一眼,手伸过去抚了抚他的脸,好奇问道:“你难不成还当真为了处理政务宵衣旰食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了?” 闭着眼的凌祁v不以为然地嗤道:“朕每日都做了些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小皇帝登基之后对着他是越来越不耐了,萧楚谦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念在他身体似乎有不适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 马车在离宫门前停下,前来迎驾的离宫办事官跪了一地,见着萧将军跟着皇帝陛下一块从龙辇上下来,俱是面露诧异之色,随即又各自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凌祁v不着痕迹地垂下眸,遮去了眼里那抹厉色。 皇权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却不能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这皇家的园子就是修得好,不是这么山好水好的地方也养不出陛下您这样的妙人来,倒不像我在边关风吹日晒了几年,一身的糙肉。” 走进凌祁v的寝殿,萧楚谦推开窗,看窗外枫叶飘散的绚烂秋景,随口与他调笑。 凌祁v没有接话,叫了小丑儿来伺候自己换过一身常服,对萧楚谦这话到底只是调戏他,还是讥讽他在深宫之中养尊处优坐享其成也懒得去多想。 他们到的时候已近黄昏,膳食很快上了桌,凌祁v没有多少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肚子里多出来的那块肉折腾得他死去火来,在萧楚谦面前他又只能尽力掩饰,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被他发现这不能启齿的屈辱。 萧楚谦也停了筷子,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给他:“不想吃?” “饱了。” 于是叫了人来将膳食都收了,上了茶来。 天色渐暗,寝店里已经点上了灯,烛火晃晃荡荡的,萧楚谦看着凌祁v近在咫尺的侧脸,见他睫毛轻颤,微低着眼慢慢吹着茶,在烛光下勾勒出的侧面轮廓带着点说不出的勾人意味,片刻之后,低低笑了起来。 凌祁v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他:“你笑什么?” 萧楚谦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茶盏也接了过去搁到桌上,一手横到他的身后,一手低下去勾过他的双腿,微弯下腰,在凌祁v惊呼出声之前,就这么拦腰将他抱了起来,不等他反对已经将人抱着上了床去。 一屋子的下人都自觉低着头退了下去,衣裳已经被扯得凌乱不堪,凌祁v推拒着欺身上来在自己脖颈间胡乱亲吻的男人,不耐道:“朕身体不适,不想……” “别在我面前自称朕,祁v,我不喜欢你跟我这么生疏。” 压着他的萧楚谦一双手在他敏感的腰身处游走,惹来身下人低喘不断,萧楚谦心中得意,皇帝陛下即使不是在特殊日子里,身子依旧敏感得很,在他的挑逗之下很快眼里就已经浸染了欲色。 凌祁v不能克制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好在不是身体起那种变化的日子,还不至于到失态的地步,他尚能控制自己的理智,坚决地推拒着越摸越过火的人,不悦道:“我真的不想……” 萧楚谦终于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人慢慢闭起了眼睛,轻声问他:“怎么?” “身体不舒服。” 萧楚谦的一只手搭在他的小腹处,轻揉慢捏,过了半晌,笑问起他:“祁v,你是不是胖了些?这里都长肉了。” 凌祁v听着他的话,被子下头的手用力握了紧,努力克制才不致使自己眼里的愤怒毕露,敷衍他道:“不用日夜忧心母后,自然就心宽体胖了。” “这样?”萧楚谦笑着:“你现在不是要操心朝政吗?” “朝政?”凌祁v不以为然:“政事不都有你帮我打理吗?哪里需要我去操心,我这皇帝不是只要伺候好你就万事无忧了?” 这会儿躺在身下的凌祁v双眼微眯着,轻喘着气,满脸的酡红,这种若是换了平时定能引起萧楚谦警觉的话在这样的时候却被他给忽略了,只当是床笫间的亲密调情之言,没有去深想。 “真的不想?” 凌祁v摇头:“头疼。” 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上了他的太阳穴,萧楚谦温柔地给他揉按,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了一些:“这样呢?好些了没有?” 凌祁v随意点了点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祁v,你身体……似乎这一个多月都没起过反应?” 凌祁v没有答他,没有起反应,他自己也不解,唯一的原因,就只有可能是因为肚子里的这孽胎。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也实在说不出口去找太医求证,何况那无能的太医也找不到能帮他拿了孩子又保住命的办法。 不管怎样,不再起那种难以启齿的身体反应,于他来说都是大好事一件。 拉下萧楚谦,咬住他还聒噪着的唇,依旧是一颗糖送进他的嘴里,三两下舌尖抵上去就强迫对方吞下了肚。 在凌祁v喂完糖想退开时却又被萧楚谦按住,纠缠着深吻。 凌祁v抗拒不能,只能任由他这么蛮狠地狠狠占有自己的唇。 良久之后,在他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之时,萧楚谦才轻笑着一下一下舔着俩人唇角间拖出来的银丝退开了一些,笑问他:“什么时候把糖藏嘴里的?” “……不告诉你。” 半夜时分,其实一直没有睡熟的凌祁v在黑暗中睁开眼,门外响起了并不明显的叩门声,只三下就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依旧在熟睡,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凌祁v慢慢将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拉开,没有惊动他,小心翼翼起了身下床去,没有点灯,抽了一旁架子上搭着的外袍随意搭上身,缓步走到门边,推门出了外头去。 小丑儿就在门外,快速地伺候他帮他把衣裳穿戴整齐,低声与他禀报:“陛下,外头来人了。” 他轻‘嗯’了一声,抬脚走出了正殿外头去,外面已经跪了上千兵马,火光冲天,领兵的将领跪地行礼,自报家门,他是当初国舅徐大人身边随征的副将。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凌祁v一眼扫过去,萧楚谦安排在他身边伺候的宫人已经全数被拿下,从宫里跟出来的为数不多的禁宫侍卫也俱是被剑架着脖子按在了地上。 “国舅大人已经领兵将京北、京南两处大营的萧氏乱党一网打尽,宫中乱党余孽也已全数缴械降服,要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姓林的副将如是说着,凌祁v冷淡的双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正欲开口,身后响起了另一人低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小丑儿惊讶抬眼看去,没有穿外衣披散着头发站在大殿黑暗处如同鬼魅一般的人,正是萧楚谦。 凌祁v的身体下意识地微一僵,随即又如释重负,到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畏惧他了。 转过身,顿了一顿,再一步一步朝着大殿的黑暗走了进去,小丑儿赶紧帮着把殿门关了上,挡住了外头好奇探量的视线。 在离萧楚谦一步之遥处停住脚步,从窗纸透映进来的火光已经足够萧楚谦看清楚面前的凌祁v带着讥诮恨意的双眸。 “你说,朕在做什么?” 萧楚谦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瞳孔微缩,仿佛是不认识面前人一般一瞬不瞬地盯视着他,良久,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你谋划了多久?”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你就完全只是要利用我,你恨我?” “你以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凌祁v说着,脸上的笑意突然就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声音跟着提起:“朕当然恨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朕是天子之尊,你这般践踏侮辱朕,朕就算将你凌迟分尸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看着面前几近疯狂的凌祁v,萧楚谦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当真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从前他就知道凌祁v接触自己的目的不单纯,外表柔弱的皇太子却有着比常人坚韧得多的内心,他要逼宫夺位,萧楚谦帮他,他想当皇帝,萧楚谦双手将他送上位,萧楚谦总以为,凌祁v是对他有情的,即使有求于他,感情却不是假的,他们有过无数次的亲密缠绵,只是他本以为的两情相悦却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曲意逢迎和凌祁v嘴里说的践踏侮辱。 从怔愣中回过神,萧楚谦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那抹失望,再睁开眼时,就只剩下那叫凌祁v觉得刺目不已的不屑和轻蔑:“你以为,就凭你这没有半点实权的皇帝也能这么随便就处置了我?” 凌祁v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回他:“南北军营,当初都是由朕的外公一手创建,有徐氏的家族符印在手,要他们倒戈,能有多难?” 萧楚谦再次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徐氏的家族符印,那只存在于传言中可以调动整个京畿全部兵马,却从未有人见过的东西,他一直以为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以讹传讹,原来竟当真存在? 凌祁v眼里的笑意越发得意:“你自以为大权在握,却忘记了一件事,朕的舅舅只是失踪了,却并没有死。” 那人人都以为已经命丧战场尸骨全无的徐国舅已经回了来,带回的还有徐家的家族符印。 萧楚谦只觉得胸口处突然一阵没来由地刺痛,下一刻,甜腥味在喉间蔓延开来,一大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凌祁v后退一步,厌恶地避开,看着他的眼里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你给我下毒……” 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萧楚谦痛得身体几乎痉挛,滑坐到地上,瞬间明白过来凌祁v这段时日不停给他喂那种糖的用意,可笑他竟然将之当成是与他调情的情趣,没有起过半点疑心。 凌祁v冷笑:“一共十三颗带了毒的糖,从今以后你也就与个废人没有两样了。” 没兴趣再与已经垂死挣扎的人说,凌祁v挥了挥手,小丑儿会意拉开了大殿的门,林副将带兵进来,凌祁v冷眼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几乎放声哀嚎的萧楚谦,道:“将这欺君罔上霍乱朝纲的逆贼给朕拉下去,押入死牢留待处置。” ☆、威胁 从在离宫将人控制住到连夜返回皇宫,之后紧接着颁旨痛斥萧氏一党谋害当朝太后、操纵国柄、结党营私等十七条大罪,对萧楚谦以削爵革职、抄家诛九族论处,其朋党部下皆按议定罪名也多处以极刑,整整三天,凌祁v没有合过一下眼,不停地开朝会,召见官员,下谕旨,料理人,满朝文武所有人眼中原本仁善好欺的小皇帝摇身一变几乎成了嗜血如命的厉鬼,只手指微动,一个眼神,就随时有人性命不保。 皇宫之外的刑场上,刺目的鲜血尚未干又被新浇上一层,乱葬岗上尸体堆积成山,言官文臣跪在昭德殿外哭求凌祁v手下留情,不要给后世留下暴君骂名,凌祁v不管不顾,直接传口谕,廷仗一百之后将人逐出皇宫。 萧楚谦却还没有死,他单独行凌迟之刑的时候尚未到,家已经被抄了,萧家九族上百号人斩首之时,他被押在囚车里,镣铐锁住脖颈和手脚,众目睽睽之下游街过市被押去旁观,比起直接砍了他一了百了,小皇帝显然更想往死里折磨他。 押解他的官员粗声粗气代皇帝传话:“陛下让你睁大了眼睛好生看清楚,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你就算死了也偿不清这罪孽。” 萧楚谦的眼里是一片空洞的麻木,看着刑场之上被人押着按跪在地上一个个蓬头垢面面如死灰的族人,许久之后,嘴角扯开一抹讥诮之意:“你告诉他,若是想因此让我心生愧疚,他就打错主意了,这些人,我同样巴不得他们死干净,我该跟他说一声谢主隆恩才是。” 传话官员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错愕之后愤愤然唾弃:“当真是个疯子!” 昭德殿。 听闻跪在地上的官员回报,凌祁v捏着笔杆的手不自觉握紧,眼里的恨意又更深了一层:“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对,确实是这么说的,且萧……逆贼还道,他要见陛下您,有话要当面跟您说。” “朕不见他,”凌祁v冷淡回道:“事情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人走之后,凌祁v觑向一旁帮着自己磨墨的小丑儿,问他:“从前朕让你帮朕查那逆贼的过往种种时,你似乎并未与朕说过他与家中人有不和?” “奴婢无能,”小丑儿低下了头,低声请罪:“奴婢只打听到他是十二岁之后才被家里人从江东老家接回京,之后一直到十六岁外放去边关,之前的种种,确实是查不到。” 凌祁v双眼微眯,思忖片刻,又叫人去传了官员来,吩咐道:“你帮朕去江东,查一查萧楚谦他十二岁之前都在那边做过些什么。” 被托事的官员听闻心下纳罕,都要凌迟处死的人,还管他之前做过什么呢? “去江东……陛下,江东那边是宣王的封地……” 低着头的官员低声提醒,凌祁v轻嗤,不以为然道:“宣王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宣王的封地难道不是我大晟朝的国土,朕还不能派人去了不成?” “……微臣领旨。”官员领命就退了下去。 “陛下,您既然已经下了旨,定了将他凌迟处死的日子,又何必再去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别人不管问,但从来就是凌祁v心腹太监的小丑儿却忍不住问出了口。 凌祁v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萧楚谦的话显然是在讽刺他,不弄个清楚明白,怎么他都不甘心。 半夜时分。 凌祁v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一头的冷汗,梦里他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不见半点光亮的地窖里头,他被萧楚谦关在那里,整整四十七天,黑暗和绝望几乎将他逼疯,当地窖的门再次被打开,迎接他的就是那一道赐死的圣旨和那白绫三尺、毒酒一壶。 即使他不愿去想,但那一次次入梦的往事却怎么都没法从记忆里剔除,每一回,都不断提醒着他,他不能犹豫,不能心软,他必须走上巅峰,报复所有人,他才能从那噩梦之中逃离出来。 给他守夜的小丑儿被声响惊动,匆匆忙忙地进来,看他脸色惨白一头都是汗,焦急问道:“陛下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肚子……” “闭嘴!” 肚子,就是肚子里这个孽种,时时刻刻都在嘲讽他所受的那些屈辱和不堪的孽种! 小丑儿惊得当下跪到了地上了去,声音也哽咽了起来:“陛下息怒,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死……不过您身子不适,还是让奴婢去传太医来看看吧……” “你出去。” “可……” “出去!” 小丑儿哀哀戚戚地无奈退了下去,凌祁v用力捶打起自己的肚子,面容几近扭曲,他恨透了肚子里这孽种,却又偏偏没办法将之弄掉,到最后到底是脱力倒下身,闭上眼,再没了更多的反应。 奉旨去江东调查的官员不出半个月就回了来,带回来的消息确实大大出乎凌祁v的意外,萧楚谦原根本就不是外人以为的萧家的长子嫡孙,他的生母,却其实是个下贱的青楼妓女,萧家原也根本不认他这个野种,他随母亲在青楼里讨生活一直到七岁大,他那位在他出生之后就因为萧贵妃的裙带关系由江东高升去京中为官的父亲才再次出现,萧楚谦的母亲被认作勾引他父亲败坏萧家名声的狐狸精,被萧家的当家主母当着萧楚谦的面活活打死,没有人会替一个妓女伸冤,萧楚谦求告无门,又在母亲死了之后被赶出青楼,从此只能沦为乞儿,再到五年之后,萧家人却又一次突然出现,说要带他回京认祖归宗。 “萧家认回他是因为他父亲在一次陪先帝出外打猎之时堕马,伤了下身,从此不人人道,萧家几代男丁单传,不得已,就将他接了回去,记在了嫡母名下,不过微臣听说,他的嫡母私下里对他并不好,屡有虐待,后来他寻着机会得到先帝赏识,被外派边关,才终于算是脱离了苦海,之后步步高升,萧家人再不敢拿他如何反倒要倚靠着他,只是面上曲意逢迎,私下里多半还是瞧不起他的出身。” 听着官员的回话,凌祁v微蹙起眉,若是这样,当初自己说要起兵逼宫甚至杀了萧贵妃时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就能够解释得通了,想到这些,凌祁v轻哂,到头来自己这还算是帮他报了杀母之仇了不成? 没那么便宜! 囚禁萧楚谦的死牢官员匆匆前来禀报,说是萧楚谦在狱中绝食甚至以头撞墙,声言若是陛下不肯见他,他就死在刑决之前,让陛下想报仇也无门。 凌祁v冷淡的眼里泛起厉色,萧楚谦是知道的,自己不亲眼看着他被凌迟这口恶气就出不了,所以他便用这样的借口来威胁自己。 “小丑儿,”凌祁v说得几乎咬牙切齿:“你去,给朕问清楚,他到底要跟朕说什么!” 奉旨前去的小丑儿很快又回了来,在凌祁v叫人都退下去之后,才满脸苦恼地说了起来:“他说,让陛下您留他一条性命,日后他还有能帮您的地方。” “朕要他那么个废人帮朕做什么?” 吃下那种药,就算不死,日后也连拿剑拿枪的力气都没有,对萧楚谦这样的武将而言,无疑与废人无异,再者,凌祁v现在根本只恨不得将他凌迟分尸。 “他说……”小丑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国舅大人手里的符印,陛下您若是不能将之收为己有,迟早会成为祸害,只有他能帮您。” “朕不需要。”这么说着,凌祁v的眼睛却更冷了几分,瞳孔也微缩了起来,似是若有所思。 小丑儿硬着头皮继续道:“他还说,让您念在这三年情谊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陛下若是不答应,坚决要处死他,一旦他死,就会有人将您之前逼宫谋反,弑父屠弟的事情公诸天下,也包括……也包括陛下您身体上的秘密……” 情谊?他们之间哪里来的一分一毫的情谊? 看着凌祁v已经沉得不能再沉的眼神,小丑儿咬住了舌,不敢再说。 好半日,凌祁v才克制住心下蒸腾汹涌的怒气,道:“吩咐下去,将他押入皇宫地牢,严加看管。” 即使萧楚谦他很有可能只是随口说说并非当真就事先早作安排防范,凌祁v也不敢赌,弑父屠弟尚且不说,身体上那种难以启齿的秘密被公开,尤其是被人知道他贵为天子,却出卖色相雌伏人下甚至珠胎暗结,一旦被人认作妖孽,等待他的将会是又一次万劫不复,说什么,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国舅 昭缘睢 小丑儿低着头进来,低声禀报:“陛下,国舅大人来了。” 凌祁v停下笔,将手中正在临的字帖放到一旁,微抬了抬下颚,吩咐道:“请他进来。” 国舅徐重卿是徐太后的亲兄长,三年前,徐重卿在凌祁v的外公去世之后袭了公爵,紧接着没等老徐国公下葬,就在一道圣旨之下发配去了南疆带兵,若非之后凌祁v及时派人送信前去提醒,他的舅舅就将要在战场之上被手下出卖死无全尸,当年就是如此,也所以到最后凌祁v孤立无援,为救母仓皇之下起兵,结果便是一败涂地。 而这一次,在他的干预之下,舅舅终于是逃过一劫,历经艰难平安回了来,且带回了那道家族符印。 关于徐氏的符印,从前凌祁v也只是听人说过从未亲眼得见,甚至也怀疑过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他的舅舅在送回来的第一封信里就告诉他,他从当年凌徐两家发家的江东老家将之取了回来,并且用之召集起了那些一直蛰伏在京畿南北军营里,当初追随过他外公的部下将领。 也因此,凌祁v才有了将萧楚谦一击即溃的机会。 只是到现在大事已成,半个多月过去,他的舅舅却完全没有表示出要将那道符印交出来的意思。 徐重卿回朝之后,凌祁v没有恢复他当初外派之前担任的兵部尚书职,却将之安排进了刑部,原本众望所归的宰相一职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在处置了萧氏乱党凌祁v真正掌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废罢原本统领六部的宰相之位,分宰相之权归于六部,将六部尚书的品级由正二品升为从一品,如此,众人便也无话可说。 说到底,其实不需要萧楚谦提醒,他自己也本能地感觉到了舅舅权势过大,一旦他生异心,又有那道符印在手,日后怕是会比萧楚谦更加难以对付。 虽然,凌祁v其实并不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要费心费力去思考如何对付他的亲舅舅。 小丑儿领着徐重卿进来,见过礼之后凌祁v先着开了口:“舅舅不来,朕本也准备派人去请舅舅前来的。” “臣来,确实有一事要与陛下说。” “朕也有事要与你说,”凌祁v道:“舅舅先说吧。” “陛下如今已经亲政,年岁也已有十九,是否该考虑立后纳妃之事?” 凌祁v的笑容僵在嘴角,立后纳妃,这样的事情他还当真从来没有考虑过,且如今他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孽种,他小心翼翼藏着就怕被人发现丝毫的端倪,这样的身体,要他怎么去宠幸一个女人? 原本身为一朝皇太子,凌祁v身边总该有几个侍妾的,但因为他自小体弱多病,这事之前年纪小便也没人张罗过,三年前徐国公去世之后母后失宠,更是再没人管他这个随时可能被废的皇太子,东宫詹事府形同虚设,而他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勾搭萧楚谦上……想到这些,凌祁v眼里闪过一抹晦涩之色,只低着头的徐重卿并没看到而已。 “朕也有陆续收到过几封提这事的折子,”凌祁v道:“只是朕年岁尚轻,又刚刚登基,国事诸多……” “陛下,早一些开枝散叶,后继有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他这么说,凌祁v心知他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才会这么撺掇自己赶紧大婚,于是便也不动声色道:“舅舅觉得,哪家的女儿,适合入主崇恩殿母仪天下。” “朝中诸大臣家中适龄女子不算少,陛下若是有意,臣明日就叫人将名册画像收集齐全,送进宫来,陛下可先行过目一番。” 凌祁v心思微动,突然问道:“朕记得舅舅家中是不是有个表姐,比朕大半岁,朕小时候还与她一块玩耍过?” “对,臣女闺名心兰,年方二十。” 凌祁v笑了笑,果然是这样,于是没有再说下去,岔开了话题:“朕也有一事想问舅舅,舅舅手里的那道符印到哪去了?可否拿来给朕瞧上一瞧?” 说是瞧一瞧,其实凌祁v这话已经很明显是在暗示他把符印交出来,徐重卿微低着眼,淡定回话:“符印臣前几日已经派人送回了江东老宅供奉,陛下若是要看,日后陛下出巡江东,臣可再带您去看。” 凌祁v原本把玩着手中镇纸的动作停住,眼里有一掠而过的厉色,随即扯起嘴角,笑着道:“舅舅有心了,若无其事他,舅舅便先退下去吧。” 徐重卿也不多留,又行了个礼,便就退了下去。 凌祁v慢慢闭起了眼,即使先前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正听到舅舅说出口,他心里依旧不舒坦至极。 小丑儿将新换上的热茶递到他的面前,嘴里小声嘀咕着:“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送回江东去,宣王在那边……” 凌祁v轻哂,连这小太监都知道的事情,他舅舅也拿来敷衍他,如今符印一出,全天下都盯着,怎么可能再送回江东去,说到底,还是不肯交出来罢了。 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糟心事,凌祁v站起了身,吩咐小丑儿:“朕去看母后。” 徐太后已经由崇恩殿搬去了太后寝宫永寿殿,凌祁v每日都会来看她,有太医细心调养着,她虽然依旧神志不清,身体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凌祁v也从一开始的心焦到如今终于是慢慢放下心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今日在永寿殿外,他却碰到了正从里头走出来的另一个人,特地进宫来看望徐太后的他的表姐,徐心兰。 徐心兰见了他虽然也意外,却依旧很从容地见了礼,凌祁v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长得不算顶漂亮,但气质却不错,便就笑了着与她客套了几句。 一直到对方告辞过后离开,凌祁v眼里的笑意跟着消失殆尽,吩咐小丑儿:“去给朕查一查,朕这位‘准皇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又是个什么个性的。” 小丑儿领命应下,凌祁v已经大步进了殿里去。 徐太后的气色已经比之之前要好了许多,这会儿正坐在窗边摆弄着露台上瓷盆里的花,远远看着于常人也没有多少异样。 殿里伺候的人很多,都是凌祁v亲自挑选的足够信得过的人才安排来伺候徐太后。 凌祁v走进门,一众人纷纷与他问安,他没有搭理,直接走到了窗边去,轻声喊道:“母后。” 徐太后转头看他,眼里是温和的笑意,拉着他的手坐下来:“祁v你看,这是我叫人去外头剪进来的梅花,好不好看?” 凌祁v轻点着头:“很不错。” 徐太后眼里的笑意越浓:“我也觉得不错……” 凌祁v帮她将身上的大氅拉紧了紧,笑问起她:“母后方才是不是见过了心兰表姐,母后觉得她怎么样?” 徐太后眼里流露出迷茫之色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心兰……是谁?” 凌祁v心下轻叹气,果然是清醒的时候清醒,迷糊的时候照样迷糊,才见过人就又不记得了:“就是方才来看您的那个姑娘。” “哦,她,很好。”言简意赅的几个字,证明徐太后是当真对自己那已经完全不记得了的侄女很满意。 “心兰她做您的儿媳妇呢?” “儿媳妇……”徐太后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里突然就有了亮光,看向凌祁v,问他:“祁v,你娶了媳妇,是不是就可以生小娃娃?” 凌祁v心下微动,反问道:“母后喜欢小娃娃?” “对,喜欢,很喜欢。”徐太后用力点头。 闻言,凌祁v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自己的小腹处,快三个月的肚子即使他尽量穿宽松的衣裳这么手贴上去却已经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第一次,因为母后的一句话,他对这个孽种……他肚子里这块肉似乎是没那么憎恶排斥了。 即使他立后封妃,他的这副身体,也很大可能不能宠幸女人,更难有孩子,如果是这样,母后又喜欢…… 犹豫片刻,凌祁v握住了徐太后的手:“若是母后您想要,儿臣会给您留下这个孩子的。” 从永寿殿里出来,凌祁v在大殿前的石阶边站了一阵,昨日下了场大雪,四处的宫殿到处覆盖着的俱是皑皑白雪,他顿住脚步,目光落在远处,不自觉地就放了空,一直到身边的小丑儿低声提醒他:“陛下,天冷,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边的人手里提着的什么?” 小丑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前头的宫道上有太监艰难地提着捅一步一步地往前头挪,他看了一阵,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那似乎是负责给地牢里的人送饭的太监,这几天天气太冷,地牢下头又阴又湿,许是送些炭进去……” 凌祁v听着微眯起了眼,片刻之后缓步走了过去。 小太监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在看到凌祁v身上的那身皇帝常服时惊得当下就跪到了地上去。 凌祁v的视线掠过他手边的木桶,里头确实有大半桶的炭。 “谁让你送这种东西进去的?” 凌祁v的声音似乎比这腊月寒天还要更冷一些,小太监哆哆嗦嗦地道:“犯人一直说冷,奴婢看他当真快要冻僵了,又想到丑公公交代过一定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了里头,就自己做主……” ‘砰’的一声,凌祁v已经一脚踹翻了那捅,墨黑的木炭全部滚落进雪里,浸了水,也再不能用了。 小太监身子哆嗦得更厉害了一些,凌祁v冷冷撇下句“等真死了再说”之后便抬脚,走远了。 ☆、梅树 脚踩进雪地里,凌祁v缓步走得很慢,仿佛根本不觉得冷一般,小丑儿跟在他身后却是冻得直哆嗦,低声问他要不要乘步辇回昭德殿去,凌祁v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移向了身侧敞开的宫门里头,落在了那一株开得正娇艳灿烂的梅花树上。 雪压枝头,红梅怒放。 这里是太子东宫,自他搬去昭德殿之后,就已经空置了下来。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他随口说起将军府上的梅花开得不错,萧楚谦便叫人移了株过来,亲手栽下,就在他的书房窗外,说是等到开花之时,他推开窗就能看得到。 只可惜,这红梅树自弄进了宫就再没开过花,每每到了冬日,凌祁v看到的从来都是一片萧条之景,而今次,却在他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繁花似锦。 一旁的小丑儿看得也是分外稀奇,啧啧叹道:“从前奴才怎么精心打理它都没有半点生气,如今反倒是开花了。” 瞳孔微缩,凌祁v轻眯起了眼,静静看了片刻,缓声开口,道:“砍了。” “啊?”小丑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朕说,砍了。”丢下这一句,他也没了再看的兴趣,收回视线,抬脚便就走远了。 小丑儿追上去,支吾着问他:“陛下,真的要砍了?怪可惜的……” 凌祁v斜睨向他,细长的眼睛里全是冷意,小丑儿不敢再说,怏怏闭了嘴。 而凌祁v去又突然再次顿住了脚步,好半晌,启唇道:“去地牢。” 小丑儿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了他,凌祁v淡漠的双眼没有焦距地落在远处,再一次重复:“去地牢。” 关押萧楚谦的地牢在皇宫的西北角,深到地下,昏暗又阴湿,霉臭味扑鼻,凌祁v站在那长满了斑斑青苔的石阶上,闭起眼睛,便又回想起当初那场可怕的噩梦,他也是被人关在这样的地窖里,与冰冷黑暗为伍,萧楚谦不肯直接杀了他,却用这样的方式狠狠折磨着他,几乎将他逼疯。 小丑儿看凌祁v闭着双眼睫毛微颤,身体摇摇欲坠,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赶紧低声提醒他:“陛下,还是算了,别下去了吧……” 凌祁v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提脚坚决地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小丑儿手里的火把照亮了不大的地牢四壁,蛛网四处交结,虫鼠横行,萧楚谦背对着他们缩在角落里的草垛之上,听到声响,竟是轻笑了起来:“小石头,今日这么早就送饭来了?这顿是馊肉还是臭鱼?” 凌祁v顿住了脚步,没有做声,过了半晌,萧楚谦许是觉察出了不对劲,慢慢转过了身来,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凌祁v,先是一愣,然后便又笑了:“陛下不是不肯见我吗?今日哪里来的兴致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凌祁v看着面前的男人,蓬头垢面,胡子邋遢,身上是最单薄的囚衣,因为寒冷,裸露在外的手背几乎青筋暴起,唯有那双直视向自己的眼神依旧如往昔那般锐利不带半丝愁苦。 “你还没死?”凌祁v一字一顿,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还死不了,”萧楚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的吃有的睡,哪里那么容易死。” 站在这阴湿的地牢里,凌祁v即使身上裹着大氅,依旧是觉得冷得有些受不了,他就穿着这么一件单衣,且还中了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想着,凌祁v心里依旧是不痛快至极。 “那株梅花树,朕砍了。” 凌祁v突然转变的话题,让萧楚谦再次一愣,道:“砍了?” “开花了,朕看着厌恶,砍了。” 萧楚谦静静看着他的双眼,半日之后,转开视线,轻叹了一气:“何必……” “朕迟早会杀了你。” 萧楚谦没有再接他的话,一时间整个地牢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之中,凌祁v也没有再说,良久过后,转过身,再次走上了石阶。 一直到他的背影几乎消失不见,萧楚谦缓缓才开了口:“祁v……没有我,你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凌祁v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连跟在他身后的小丑儿都几乎没有察觉,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地牢门阖上的声响再次响起,萧楚谦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从地牢里出来,小丑儿看凌祁v周身的气压似乎更低了一些,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嘴,一直到凌祁v先开了口问他:“谁让你送馊了的饭菜去给他的?” “陛下说不能让他在里头好过,奴婢才……奴婢该死……”小丑儿低下了头,低声请罪。 凌祁v没有再说,大步回了昭德殿去。 不几日,徐重卿就把收集来的侯选后妃的官家小姐名册和画像给送了来,让凌祁v过目,凌祁v连瞥都没有瞥一眼,直接道:“就册心兰表姐为皇后吧,朕会下旨礼部,十日之后大婚,其他的那些,暂且罢了,宫妃以后再添也不迟。” 徐重卿对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只问道:“十日之后,会不会太赶了一些?” “就十日之后吧。”凌祁v坚持道。 于是徐重卿也没有再说,便就点头应下,退了下去。 以国舅徐国公之女徐心兰为皇后,十日之后举行帝后大婚典礼的太后懿旨当日就发了下去,虽然时间上仓促了一些,但这人选却完全不出乎众人意料,于是也没有什么好多议论的,满朝文武也都只要等着喝皇帝陛下这杯亲上加亲的喜酒就够了。 大婚当日穿的礼服不几日就赶制了出来,凌祁v换上身,看着镜子里刺眼的一片红,只是这喜气却完全映不进他的眼里。 小丑儿一边帮他掖平衣角,一边小声嘀咕:“陛下明知道心兰小姐她心里有别人,做什么还要娶她呢……” 凌祁v没有做声,直视着镜子里自己淡漠的双眼,终究是心下一声轻叹。 皇帝陛下大婚的那一日,从国舅府一路到皇宫,花团锦簇,十里红妆,在震天的锣鼓声响与群臣百官齐声恭贺中,凌祁v牵着被人扶下花轿的徐心兰,握住她冰冷的手,带着她走上了崇恩殿的石阶。 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着当年先帝和徐太后大婚的那一套,凌祁v麻木地在礼官指引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繁复的仪式,一直到入夜之后,被人扶着进洞房,慢慢挑起新皇后头上的盖头,对上的便是同样一双冷漠的双眼。 寝殿里的人陆陆续续退了下去,凌祁v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抿了一口,方才因为酒喝得多了有些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坐在床沿边低着头不自觉搅紧了手中帕子的徐心兰,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朕不会碰你。” 徐心兰猛地抬起了头,错愕看向他,凌祁v淡然继续道:“朕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之前朕剿灭萧氏朋党,舅舅故意将之划归其中,被朕发配去了边疆。” 徐心兰咬住了唇,眼眶已然红了。 “你放心,朕会派人去将他解救出来妥善安置,且不会让舅舅知道,只要,你肯听朕的。” “陛下……要我做什么?” “在人前,尤其是舅舅面前,扮演好朕的皇后,朕不会碰你,而且,过几个月,朕会送个孩子给你,记在你的名下,对外就说是你生的。” 徐心兰用力咬紧了唇,虽然不知道凌祁v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提议,不过不管怎样,于她而言,都是再好不过。 于是她轻点了点头,应下了凌祁v的话:“好,只要陛下说到做到,我也会安守做皇后的本分。” 地牢。 太监小石头蹲在萧楚谦的面前,从食盒里将菜一样一样取出,摆到他的面前,一旁的炭盆已经烧上了,地上铺上了厚实的褥子,萧楚谦身上也裹上了大袄子,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新鲜饭菜,笑了起来:“今日这是怎么了?这般丰盛,不会是最后一顿吧?” 小石头白他一眼:“有东西给你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干嘛?” “这总不是你给弄来的,说吧,陛下怎么突然又转了性子?” 小石头没好气道:“陛下今日大婚,大赦天下,你不能放出去,不过待遇提高一些总还可以。” 萧楚谦愣了一愣,听着隐隐约约飘进耳朵里来的喜乐声,眼里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在小石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突然开口,喊住了他,问道:“皇后……是谁?” “徐国舅家的千金。” 萧楚谦没有再问,端起了饭碗,大口往嘴里送,这半个月来他吃着那完全只是用来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自己的馊饭馊菜早已经失了味觉,如今用着这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却也是食不知味。 良久之后,放下饭碗,却又无言轻笑了起来,说到底,小皇帝对他,还是心软了。 ☆、产子 皇帝大婚一个多月之后,皇后娘娘有喜,举国欢腾。 京里的冬天很漫长,即使这会儿凌祁v的身子已有三个多月,穿着厚重的衣裳,裹着大氅,旁人依旧难得看出端倪来。 只是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到了现在,凌祁v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每日每日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即使三个多月了,依旧孕吐不止,且又吃不下东西,整日里昏昏沉沉,还要强打起精神来上朝处理政事,眼见着陛下越来越无精打采形容消受,文武百官看在眼里,俱是惴惴难安,就怕打小身体底子就不好的陛下是得了什么重病。 只是揣测的再多,凌祁v那里却都是风轻云淡,也完全不给半点解释。 外人眼里帝后夫妻和睦情深缱绻,刚大婚就已经有了孩子,且陛下日日留宿崇恩殿亲自照顾皇后,而实际上,凌祁v和徐心兰一直分居崇恩殿两屋,连面都很少见,只是为了不让徐国舅一家和外人起疑,徐心兰的肚子也在配合地一天一天“隆起”。 进入春天之后,凌祁v的害喜反应终于是在太医的用药细心调理之下慢慢压了下去,虽然肚子里的小东西在会动之后折腾得越加厉害,但只要不去想,这点程度的难受咬咬牙也就挺了过去,且好在凌祁v人瘦,肚子也比普通孕妇同月的要小一圈,穿着宽松的衣裳遮挡,在召见官员之时对方又多是低着头,要糊弄过去也并非难事。 期间凌祁v又去了那地牢一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地牢外,这一次连小丑儿都没有带,只一个人下了去。 天气转暖加上萧楚谦如今的待遇比刚被关来这里的时候要好得多,更是没了身为人犯的自觉,凌祁v慢慢踱下去,见他躺在褥子上翘着脚哼歌,眼里的神色当下就沉了几分,冷冷盯着他,抿紧了唇却是一言不发。 萧楚谦转过头时,对上凌祁v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一愣过后问起他:“陛下今日又来,可是又来看我死了未死不成?” “你很得意?”四个字凌祁v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萧楚谦坐起了身,抬头看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半晌,轻笑了起来:“陛下来这里,不会是想我了吧?” 凌祁v瞳孔微缩,眼里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还是……你的身体想我了?” “啪”的一声,在萧楚谦话音落下时,凌祁v已经愤怒地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萧楚谦被他打得怔了一下,怒气也泛上了眼,刚要说什么,凌祁v再次举起了手,眼见着第二巴掌就要下来,却又突然痛苦地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子向一旁歪倒,差点摔地上去,幸得萧楚谦眼明手快,伸手过去接住了他。 “祁v?!” 凌祁v闭起了眼双眉紧蹙着,咬住唇额头上的冷汗都滑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几乎就这么痛昏过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肚子里的这孽种会有这么强烈的胎动,凌祁v恨得要杀人却又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连推开萧楚谦都艰难。 守地牢的太监小石头闻声匆匆跑下来,见凌祁v栽倒在萧楚谦怀里,吓了一跳,赶紧跪到了地上去:“陛……陛下……” “还不快去传太医来!”萧楚谦大声吼他。 “别去……” 凌祁v咬着牙关,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若是叫了太医来这里,萧楚谦就会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之事,只要一想到他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带着得意和讥讽表情,凌祁v就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再掐死肚子里这让他承受奇耻大辱的孽种。 “小丑儿……” 听着凌祁v这么说,小石头也不敢违抗,一咬牙一跺脚就匆忙跑了上去,去找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丑公公来。 “放开……朕……” 凌祁v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尤其这会儿身体还被萧楚谦抱着,又怕他发现自己的肚子,挣扎间就抽出了随身藏在袖子里做防身用的匕首,狠狠朝着萧楚谦刺了过去。 萧楚谦惊动之下终于是放开了他,避开身,到底一边手胳膊还是被划了一刀,而凌祁v已经就这么直接栽到了地上去。 小丑儿听闻消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过来冲了下来,一看凌祁v倒在冰冷的泥地里身体近乎痉挛,当下脸就白了,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起来,因为他力气小,期间又摔了几次,才勉强支撑着凌祁v撑起身,扶着他一步一步地爬上了石阶去。 萧楚谦一直冷眼看着,想上去帮忙,但一看到自己那还在滴血的胳膊,到底也还是算了。 只是在俩人身影消失前,却又突然开了口,问小丑儿:“陛下他是什么病?” 小丑儿眼眶一下就红了,没好气呛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便也不再搭理他,搀扶着凌祁v出了地牢去。 那之后,凌祁v便就再没去管过萧楚谦的死活,入夏以后就带着徐心兰搬去了离宫休养,临盆的日子也一天一天近了。 九个月之后,凌祁v就以身子不适需要养病为由停了朝,政事都交由了内阁和六部去处理,听闻陛下病重,徐重卿前来探望过一次,被小丑儿挡在了门外,说是陛下身子没有大碍,只是皇后娘娘病了,又身子重还两个月就要临盆了,陛下是放心不下她才找借口停了朝,还得麻烦国舅大人多担待着朝中之事。 皇后即使是徐重卿的女儿,他也不好亲自前去探望,托小丑儿转达过问候之后,也只能算了退了下去。 然后便是临盆这一天,知道凌祁v怀孕之事的,除了小丑儿,就只有那一个太医,接生自然也只能靠他。 小丑儿如临大敌,热水准备了几大桶留待备用,太医更是紧张得额头冒汗,接生本是稳婆的事情,做太医的原本就是头一回,何况还是给皇帝陛下,一个男人接生。 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疼,凌祁v被折磨得几乎死去活来,从一开始还想拼命咬紧牙关忍着,到后来实在痛得受不了了还是禁不住放声大喊了起来。 痛到极致,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就只有,萧楚谦,朕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你…… 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着的都是凌祁v凄厉痛苦的喊叫声,太医满头大汗,一边给他施针,一边指引他吸气呼气再用力,小丑儿吓得把里里外外的宫殿门都闭紧了,除了他们仨所有的人都撵了出去。 一天一夜,凌祁v声嘶力竭,近乎虚脱,接产的太医也是筋疲力尽,当婴儿啼哭声终于响彻宫殿,凌祁v则已经彻底脱力昏死了过去。 太医小心翼翼托起那也就成人两个巴掌大的小婴孩,语气里终于是有了一丝兴奋:“是……是个皇子……” 小丑儿双眼通红,不停地抹眼泪,昏死过去的凌祁v则是再没了半点反应。 等到凌祁v再醒来,又是一夜过去,小丑儿抱着已经被奶娘喂饱了的小皇子来给凌祁v看,凌祁v却连瞥一眼都嫌多余,冷淡吩咐:“送去皇后那边,给朕下旨,皇后早产下皇长子,赐名凌睿,册太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父皇对自己的嫌弃,原本吃饱睡着了的小皇子突然就放声嚎啕了起来,陛下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就要送人,小丑儿都替自己手里的孩子心疼,低声劝凌祁v:“陛下,您抱抱他吧……” 凌祁v闭起眼睛,掩去眼里那抹复杂,冷声道:“朕说,送去皇后那里。” 小丑儿见他有动怒的迹象,不敢再劝 ,只能是抱着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送去了皇后那边。 太医跪在地上,给凌祁v诊脉,凌祁v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床头,半晌,才哑声问起他:“朕的身子如何?” “孩子生下来也算顺利,陛下身体没有大碍,臣给开两副药,细心调理一段时日,就够了。” 凌祁v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让之去开药先退了下去。 地牢。 萧楚谦看自己吃了七八个月的伙食又变成了剩饭馊菜,无语之下问起小石头:“我哪里又惹到陛下了?” “不知道,总之,是丑公公交代的,说不能让你好过。” “……昨夜是不是有人在喊叫,而且叫了一整晚,痛不欲生怪吓人的?” 小石头怀疑地瞥他一眼:“你听错了吧,哪里有人喊。” “真有啊……” “昨夜皇后娘娘早产下了小太子,不过娘娘她是在离宫那边生的孩子,就算喊,你在这也不可能听得到。” 萧楚谦闻言愣了一愣,凌祁v,他当爹了? 只是昨夜那入梦来的声声凄厉喊声,又是什么? 想到最后,萧楚谦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如今再想这些,似乎也没多大意义了。 ☆、太子 连着三天都是同样的比猪食还难以下咽的剩饭馊菜,小石头把饭碗往萧楚谦面前一搁就要走,被懒洋洋闭着眼睛的萧楚谦喊住:“你去跟陛下说,这东西不是人吃的,我不吃。” “没饿死你就不错了,还挑剔!” “总之,我不吃。” 小石头见他一个被看押的人犯还敢这么拽,上前去干脆收了碗,不吃拉倒,萧楚谦却又突然睁开了眼,觑向他,问道:“陛下到底为何突然又要虐待我?” 小石头没好气:“我怎么知道,倒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被陛下这么记恨关在这种地方?” “我能做什么……”萧楚谦轻叹气:“我似乎没把陛下怎么样过吧……” 凌祁v嘴里说的践踏和侮辱明明也是他自己主动的,且多数时候,更加沉溺其中的那一个都是凌祁v自己,这三年,他对凌祁v即使说不上百依百顺,也绝对体贴入微,连他最想要的皇位都帮他拿到了手,到头来,他却说最恨的人是自己。 萧楚谦思来想去,自己做的不对的地方,勉强说起来也就是没有给凌祁v足够的尊重,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圈养的宠物,下意识地认为他担负不起这个江山,经常不过问他就帮他拿定主意,没有把他皇帝的身份真正放在眼里,这样,也罪不至死吧?何况还是恨不得将自己凌迟的那种死法。 小石头看他这种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再跟他多说,站起身就要走,却又被萧楚谦叫住,吩咐他:“你去跟陛下说,这种不是人吃的东西我不吃,饿死了我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别指望还瞒得住。” “……你是不是疯了?!” “去叫他来见我,要不就准备替我收尸。”萧楚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话说完就闭了眼睛。 小石头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昭缘睢 凌祁v停下笔,听着一旁的小丑儿低着头满脸尴尬禀报的事情,眼里闪过一抹狠色:“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对。”小丑儿小心翼翼地回话:“他说您不去见他,他就绝食,让您给他收尸。” 即使不用看,这会儿小丑儿也能觉察出陛下周身的愤怒,见凌祁v不答,犹犹豫豫地又问道:“要不要将他押来这里问话,地牢里又湿又冷,您才刚生产完……” 话没说完就被凌祁v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住,小丑儿惊得低下了头:“奴婢说错话了,陛下恕罪……” 凌祁v在生产完的第二天就回了宫恢复了朝政,小丑儿和太医都劝说他顾着身子要坐月子,只是凌祁v一听“坐月子”三个字就变了脸色,俩人便也不敢再劝,然后便是昨日,消息传进宫,那太医带着全家已经连夜逃出了城,不知去向。 想来也是因为凌祁v的暴君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太医怕皇帝生产过后不需要他了就杀人灭口,这才带着全家弃官逃了,凌祁v听闻禀报,只吩咐了一队人私下里去追查太医的去向,也便没有再管。 只是“生产”这两个字几乎成了凌祁v的禁忌,只要一听到定然不会给好脸色,小丑儿这么硬着头皮一提,自然是又惹了凌祁v的不快了。 最后凌祁v也还是去了地牢,几个月不见,萧楚谦依旧是那副样子,外表看着比之前更邋遢落魄,眼神却一点没变,倒是萧楚谦一看凌祁v一副病弱之态就皱起了眉,对上凌祁v泛着冷意的眸子,心下无奈,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开门见山道:“你放我出去,以后我们两清。” “两清?”凌祁v冷哂着,眼里寒意越加毕露,除非萧楚谦死,否则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两清了,更何况,他也不会蠢到做这种放虎归山之事:“你未免想得太好。” “那你到底要怎样?就这么想将我千刀万剐?”萧楚谦对他这态度有些不屑一顾:“至于吗?” 凌祁v盯着他的双眼,好半日,才一字一顿道:“你在骗朕。” “……” “所谓的知情人,根本就是你怕死编出来的鬼话。” 萧楚谦嘴角上扬:“就算真是我编出来的,你不也不敢赌,还是留了我一条命。” 见凌祁v眼里的神色更沉了几分,萧楚谦的笑脸却越发刺目:“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舍不得我死?” 凌祁v用力握紧了拳,极力控制住现在就捅死他的冲动,萧楚谦微抬了抬下颚,坚持自己的要求:“放我出去,以后你稳坐江山,我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 回答他的,是凌祁v拂袖而去的背影。 第二日,小丑儿来禀报,说是伙食换回去之后,萧楚谦终于是肯吃东西了,也不再提出去的事情,凌祁v冷冷撇了撇嘴,没兴趣再过问他的死活。 然后便是崇恩殿的人满脸为难地来请,说是小太子一直在哭,吃了奶又吐,皇后娘娘怎么哄都哄不好,求陛下过去看看。 凌祁v冷淡抛出两个字:“不去。” 小丑儿低声劝他:“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这几日每日晚上,奴婢都觉着能听到殿下在哭的声音,怪可怜的……” 凌祁v瞥他一眼,在小丑儿吓得闭嘴之时却突然转了念头,站起了身。 来禀事的人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凌祁v一块回了崇恩殿去。 外人眼里正在坐月子的皇后娘娘这会儿正抱着哭成个泪人的小太子在崇恩殿大殿里来回踱着步,满脸的无奈和焦急,不管怎么哄这小娃娃就是不给面子,从丑公公第一天将之送来起,不管是什么人抱怎么哄就是不停地哭,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奶娘对上他也是完全没办法,除了哭累了睡过去的几个时辰就是不停地嚎啕,还不肯喝奶,奶娘强行喂也全给吐了,这么小的孩子,再这么下去非夭折不可。 见到凌祁v来,徐心兰赶紧将小太子交给奶娘,走上前去,行过礼又直接请起了罪:“臣妾无能,实在照顾不了小太子,还请陛下恕罪。” 凌祁v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奶娘怀疑的小娃娃身上,顿了一顿,奶娘已经很知趣地抱着小太子走上了前来,轻声道:“陛下,您是太子殿下的父皇,您抱抱他吧……” 凌祁v没有动,却大殿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哭哑了声音的小太子还在一下一下抽泣着哽咽。 半晌之后,凌祁v到底是慢慢伸出了手,从奶娘手里将那可怜兮兮的孩子接了过来。 柔软的身体似乎一捏就会碎一般,凌祁v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手不自觉地颤抖,那方才还哭闹不止的小娃娃这会儿却奇迹般地停了下来,点点大的小手抓住了凌祁v的袖子就不肯放,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众人一看小太子终于不哭了都大松了口气,有人恭维起来:“太子殿下果然还是离不开陛下,陛下您看殿下长得多像您……” 凌祁v却惊得差点手一颤就这么将孩子摔地上去,太像了,那双眼睛,就跟萧楚谦一模一样。 看出了凌祁v的不自在,小丑儿赶紧伸手去接过了孩子,小太子一到他手里,就又哭了起来,于是连丑公公这下也想哭了,最后还是凌祁v犹豫片刻,再次伸出了手:“给朕吧。” 带着小太子离开崇恩殿,没有办法的凌祁v只能亲自养起了这孩子,小娃娃离不得他片刻,奶娘一抱着他离开凌祁v的视线就开嚎,最后是连摇篮都摆在了凌祁v的床边,凌祁v只有在将他哄睡着之后才能去上朝处理政事,没几日就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比怀着他的那段时日还要辛苦些。 不止一次,在小家伙哭得厉害的时候,凌祁v都想掐死这他在看来是奇耻大辱的孽种,有两次甚至手都伸到了他的脖子上,但对上那双含着眼泪的委屈眸子,就怎么都不下了手,最后也只能妥协。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这日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多,朝会结束的时间比平日里晚了半个时辰,凌祁v回到寝宫,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已经醒了的小太子难得今日没吵没闹,乖乖由奶娘抱着,似乎还挺高兴,时不时地就咧嘴笑一下。 一旁的小太监与他禀报,说是半个时辰前殿下醒过来就哭,他们轮流哄都哄不好,后来小太子突然就又不哭了,眼睛一直黏着角落里,他们以为是小太子看中了摆在那里的东西,就取了过来给小太子玩,是一枚玉佩,之后小太子一直不哭不闹就是抓着那玉佩不肯放手。 凌祁v一看小娃娃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的东西当下就轻眯起了眼,不悦问起小丑儿:“那东西是哪里来的?” 小丑儿看了一看,赶紧道:“之前陛下登基从东宫搬来这昭缘睿搬宫的时候奴婢在墙角里发现的,奴婢看这玉佩玉质还不错,就一并带了过来,做个摆设……” 只是因为放在角落里,凌祁v之前并未留意到而已。 “扔了。” 小丑儿闻言愣了一下,当然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上前去从小太子手里拿了玉佩,只是玉佩一脱手,小家伙又开始放声嚎了起来,小丑儿为难地看着凌祁v,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将之交给别个小太监,示意出去扔了。 凌祁v把小家伙抱到手里,小家伙虽然停止了哭闹却依旧在哽咽,似是满腹委屈,凌祁v垂下了眸,心下却是不痛快至极,那是萧楚谦的东西,从前一直随身佩戴的,后来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原来是落在了东宫里头。 小丑儿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陛下,好不容易有个法子能让殿下在您不在的时候也不哭不闹,您又何必……” 凌祁v目光睨向他,小丑儿缩了脖子低下头不敢再说。 片刻之后,凌祁v咬牙吩咐:“你去,帮朕办件事。” ☆、10?阉人 地牢。 半梦半醒间,萧楚谦被人给撵醒,看着面前的小石头,笑问道:“这什么时辰了?今日这么早用膳?” 在这个鬼地方关了这么几个月,如今萧楚谦每日里唯一惦记的事情,也就只有吃与喝,小石头没好气:“起来起来,丑公公来了。” “陛下来了?” “想得美你,是丑公公来了,说要把你押出去,你赶紧起来。” 萧楚谦不慌不乱地坐起身,晃了晃几乎睡得僵硬的脖子,这才站了起来,跟在小石头身后,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爬上了这地牢的石阶。 打开牢门,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一直到小丑儿不客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奉陛下的旨意,将犯人押出地牢,走吧。” 萧楚谦顿住了脚步,问他:“去哪里?” “你跟着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小丑儿对着他也是十足的没好气,挥挥手就叫了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地押着他,将人给带了走。 萧楚谦也懒得再问,闭上了眼睛,任由人赶着走还省点力气。 小丑儿带他去的地方是皇宫北角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萧楚谦从没来过这地,一时倒是新鲜,睁开眼这么四处打量了一圈,正想问个清楚,就被人给撵进了间没有光线的漆黑屋子里。 也不等他多说,押着他的太监就一左一右的将之按上了床,另有太监上来扯他的裤子。 情急之下,萧楚谦双手拉紧自己的裤腰,讪笑着问手里已经拈上了锋利匕刃的小丑儿:“丑公公,这是要做什么呢?” 小丑儿斜视他一眼:“你说呢?” “这……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对方气煞道:“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从此以后和我们一样做阉人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萧楚谦脸上的笑容僵住,问他:“是……陛下的意思?” 小丑儿轻哼了一声,也算是默认了。 眼见着几个人上来拉扯,三两下裤子就被拉了下去,小丑儿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大腿,萧楚谦惊得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又被按着他身子的太监给拉开,于是大声喊了出来:“别!千万别!有话好商量!”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本公公奉旨办事,你少耽误本公公的时间,”小丑儿不耐烦,就要手起刀落,萧楚谦大喊出口:“阉了我明日陛下的事情就会传得全天下人尽皆知!” 小丑儿一听这话,气得手一抖,手里的刀片差点就这么掉了下去,狠狠瞪向萧楚谦,对方也不甘示弱,抬起下巴,坚持道:“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陛下根本不信你这套说辞!” “少来了,他要真不信,十个月前就把我给凌迟了,也不会留我到今日。” “你想如何?”四个字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让这些人都退下去,你且悠着点,我有话要单独跟丑公公你说。” 小丑儿犹豫片刻,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放开萧楚谦,就一个接着一个退了下去。 萧楚谦得到机会,赶紧把自己的裤子给拉了上来,暗自松了口气,在屋门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小丑儿不悦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楚谦反问他:“陛下阉了我是要做什么?” “陛下宽仁给你开恩,放你出来去昭德殿伺候,你别不识好歹!”小丑儿气呼呼地瞪着他。 萧楚谦听得愣了一愣,随即又笑了:“那果然陛下还是舍不得我……” “你!” 萧楚谦摆摆手,打断气急败坏的小丑儿:“我说,丑公公,你好生掂量掂量,陛下现下要你阉了我定是一时之气,日后他若是后悔了,这倒霉做错事的不还是你……” “陛下不会后悔的!” “别说的这么肯定,”萧楚谦不以为然道:“陛下身子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留着我这命根子,陛下……想要的时候,至少还有些用处不是?” “你放肆!”小丑儿一听他提起这桩,气得几乎又要下刀子,眼睛都红了:“陛下由不得你这么侮辱!” 萧楚谦问他:“这几个月,陛下都是,怎么解决的?” “跟你有关吗?!” 萧楚谦微眯起的眼里带上了几分危险之意:“……他找了别人?” “你闭嘴!闭嘴!”小丑儿愤怒呵斥他:“陛下才不是那种人!陛下的病已经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那样了!他根本不需要!你不要污蔑陛下!” 萧楚谦听着心里反倒是顺畅了些,再次勾起了嘴角:“现在不要,以后不定就不会不要,有备无患不好吗?总不能日后,陛下再又去找别的男人吧?” 小丑儿狠狠咬紧了唇,怒瞪着他,一时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凌祁v这十个月身子没有起那种难堪的反应,他们也不能肯定说就不是因为怀上了的原因,如今孩子落了地,也不过半个多月,之后会怎样,谁都说不准。 见小丑儿虽然依旧是愤愤不平,眼里已经有了动摇之色,萧楚谦再接再厉:“所以,做生不如做熟,至少从前,陛下对我这活儿还是挺满意的吧?” “你无耻!” 萧楚谦半点不心虚地将之当做夸张,接受下来:“我是替你考虑,丑公公,要是日后陛下真的需要人的时候,不也还得你去费心思找,有我在,正好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了。” “阉了你是陛下的旨意……” “反正这事你知我知也就够了,陛下那么信任你,你跟他说已经下了刀子,他一定不会怀疑的。” 犹豫再三,小丑儿一咬牙,到底是虽心有不甘,依旧是无奈应了下来。 等到萧楚谦被“阉割”完,又全身上下清洗干净了,头发打理整齐邋遢的胡子也都剃了,换了身干净太监服被带到凌祁v面前已经是三天之后,且如今,他有了新的名字,小楚子。 新晋太监小楚子被丑公公带着前去昭德殿拜见皇帝陛下,高坐在御座上的凌祁v看着低眉顺眼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问安的男人,心里那股一直以来都憋着的气,总算是舒畅了一些。 小太子由奶娘抱着在一旁,原本一直在蹬腿挥爪子想去凌祁v怀里,突然听到萧楚谦的声音,圆溜溜的眼珠子当下就黏到了他的身上去,手脚都不再挣动了,嘴巴一张一合,发着意义不明的声响,嘴角也滑下了晶亮的口水。 凌祁v不是没有看到小娃娃的反应,心下不悦至极,就是因为心里清楚这个小孽种到底是怎么来的,才越发对他对萧楚谦那种天然地认同心中不满,却也不好表露出来,而且,他把萧楚谦弄来,本来也就是想把这个包袱甩手给他。 “起吧。” 过了许久,凌祁v才淡淡开了口,让了地上已经跪到膝盖都麻了的人起身。 萧楚谦知道凌祁v不会就这么放过了自己,之前说要他让自己离开的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果然,才不过几日,小皇帝就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来折腾自己,当然,萧楚谦倒是无所谓,能离开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牢,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站起身,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凌祁v,之前是在那昏暗的地牢里,一直看不清晰,这会儿倒是一眼看出,凌祁v脸上却是有病容,且满眼疲惫,心下免不得一声轻叹,皇帝,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当的。 原本,他想着他能替凌祁v分担,到最后却全成了他的一厢情愿,在凌祁v看来,自己的做法是对皇权的觊觎,是对他天子尊严的践踏,说到底,凌祁v对他,从来就没有交付真心。 小丑儿道:“太监小楚子是新分来伺候太子殿下的,宫里的规矩奴婢都已经教过了他,该注意的事项也都叮嘱过了,请陛下放心。”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萧楚谦一听这话意外不已,凌祁v要自己来伺候他儿子?那个奶娃娃? 他的目光终于是头一次转到了奶娘手里的孩子身上去,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娃娃在对上萧楚谦的眼睛时很给面子地咧开了嘴角,竟是笑了。 “……” 萧楚谦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萧楚谦跟别的女人生的,他就不怎么待见得起来,然后又觉着凌祁v的心也太未免太宽了些,让自己伺候他儿子,他就不怕自己暗地里做手脚虐待那小娃娃甚至弄死他? 凌祁v一看小太子傻呵呵地对着萧楚谦笑,更是不痛快,冷冷直视着萧楚谦,道:“你得给朕把孩子带好了,太子若是有个半点不适,朕为你是问。” 萧楚谦低下了头:“不敢,陛下的儿子,我当祖宗供着就是了。” 凌祁v闻言眸色一沉,小丑儿会意,呵斥道:“放肆!陛下面前岂能以‘我’自称,掌嘴!” 萧楚谦无奈,不紧不慢地自己拍了自己几下,慢悠悠地改了口:“奴婢以后定当把陛下和太子殿下当祖宗神佛供着,陛下且放宽心。” ☆、难耐 昭德殿。 萧楚谦缩在摇篮边上打瞌睡,陛下上朝去了,小太子还在睡,丑公公跟了去伺候陛下,其他人也没几个敢管这看似好说话实则眼神锐利气势也不同一般阉人的新分来伺候太子殿下的太监小楚子。 一直到凄厉的婴孩啼哭声响起。 迷迷糊糊间,萧楚谦伸着懒腰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受不了地转头去看这泪包转世的小太子,小东西见了他当下就停止了哭号,只扁了嘴一下一下地哽咽抽泣,眼里还衔着泪花,然后双手就朝着他伸了开,萧楚谦无奈,只能把人给抱了起来。 从他改名换姓变身太监小楚子起就留在了昭德殿里干起了伺候太子殿下的差事,到如今已有快半个月,这小娃娃黏人得紧,当然他唯二黏的人除了凌祁v就是萧楚谦。 黏着凌祁v还好说,毕竟是他父皇,但黏着萧楚谦这么个“太监”……对此萧楚谦只能是觉得自己魅力太大了,小娃娃的父皇虽对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架不住小娃娃他喜欢。 期间皇后也来昭德殿看过几次,小太子对着皇后也不太给面子,也同样是说哭就放声痛哭,以至于徐心兰每每被他弄得尴尬无比,而萧楚谦瞅着凌祁v的皇后这般面露难堪之色,心里就免不得有些舒坦,也对这原本不怎么待见的小太子总算是有了一些好感。 捏着小太子滑嫩的小脸蛋,即使快被一旁虎视眈眈的奶娘给盯穿了,萧楚谦也完全装着没看见,嘴里念念有词:“可怜的孩子,连你父皇都不喜欢你,说是天生富贵,还不如一般人家的小娃娃,配着这么尊贵的身份倒是折煞了你了……” 凌祁v踏进寝殿的门之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萧楚谦蹲在太子的摇篮边,手里捏着的摇鼓不停地晃,笑嘻嘻地喊着“小馒头”,而那小孽种扭着身子用力抬脑袋冲他笑得满脸口水的场景。 提步走上前去,凌祁v的目光斜睨到摇篮里头,小太子看到他当下冲他伸出了手,要他抱,凌祁v不搭理,又瞥向了萧楚谦,冷声问道:“小馒头是什么?” “奴婢给太子殿下取的小名。” 萧楚谦随口说着,头也不抬,一直在逗弄那小东西,每喊一声“小馒头”,小东西就很给面子地“哒”一声,算是回应他。 凌祁v的眸色一沉,显然是不悦了,身后的小丑儿呵斥萧楚谦:“放肆!太子殿下身份这般尊贵,岂能用这样粗俗的名字!” 萧楚谦不以为然:“丑公公你这规矩也太多了,民间百姓都知道小孩子配个贱名好养,而且你看殿下他自个不也挺喜欢这名字的嘛。” “殿下是殿下!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岂是那些平民百姓可以相提并论的!” 萧楚谦显然是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的,依旧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地和小太子玩着喊名字应答的游戏,凌祁v扬了扬下颚,吩咐他:“把太子带去院子里头玩。” 即使对萧楚谦不规矩的举动不满,显然他也不愿多说,甚至连跟萧楚谦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也是每日例行的,他一下朝回来,就连带着小太子,将他和萧楚谦俩人一起给赶出去。 萧楚谦却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陛下,您不喜欢太子?” 凌祁v瞳孔微缩,继而荡开了视线,冷淡道:“他是朕的儿子。” “可是您似乎不怎么喜欢他。” “朕封了他做太子。” “小馒头他哪里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萧楚谦觉得比起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可怜的小馒头显然更希望他父皇多抱抱他,可惜凌祁v对此实在吝啬的很。 凌祁v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你话太多了,下去。” 萧楚谦撇了撇嘴,也懒得再多说,抱起小家伙去了外头院子里。 凌祁v坐到了御案前去,小丑儿在一旁帮他磨墨,见他脸色不太好,低声询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传太医来,凌祁v摇了摇头,却又不自觉地咬住了唇,连眉都蹙了起来。 小丑儿看他这副样子有些担忧,凌祁v却根本说不出口,他的身体,燥热难耐,似乎又开始有了那种难以启齿的反应。 只是现下还不算太强烈,他咬牙也能撑过去,但就与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起初两日只是预警,等到真正发作的那一日,不与人交合身上就会如同上万虫蚁在同时啃噬,体内,尤其是那一处,奇痒难忍,哪怕是割肉的痛楚也没办法缓解那种感觉。 凌祁v不是没试过强撑过去,但之前的三年,每一回到最后,他依旧还是只能选择妥协,无数次地主动求欢,以最下贱最可耻的姿势承欢萧楚谦的身下,只要闭上眼睛回想起那个画面,他就恨不得要将萧楚谦给千刀万剐了。 “陛……陛下……” 看凌祁v面色已经变得煞白,小丑儿担心不已,伸手过去想扶他,被凌祁v挥开手:“朕没事……” 院子里。 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心不在焉地在太阳下头站了一阵,小馒头双手抱着自己塞给他的摇鼓玩的不亦乐乎,萧楚谦的视线却几次落在那敞开的窗户里头,凌祁v的身影上。 背对着他的小丑儿挡住了一大半的视线,凌祁v又是侧坐着,萧楚谦隐约只能看到他样子有些奇怪,即使看不真切,但也立刻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之前的三年,他实在对凌祁v这样的反应太熟悉不过了。 看着小丑儿手忙脚乱地给凌祁v倒茶,萧楚谦低下头捏了捏小馒头的手,轻叹气:“你父皇到底是怎么让你母后把你给生出来的……” 凌祁v那样的身体,萧楚谦实在是怀疑,他哪里来的本事才成婚就让皇后怀有身孕,而且这半个月也没见他去崇恩殿留宿过,只是再怀疑,手里这活生生的小家伙确实不争的事实。 这么想着,他捏着小馒头的手的力道也慢慢加重,被捏痛了的小馒头呜呜哽咽着,泪眼花花看着萧楚谦,似是有满腹委屈。 于是萧楚谦一下又心软了,罢了,跟个奶娃娃,实在是没有计较的必要。 半夜。 凌祁v从梦中惊醒,浑身难受得厉害,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用力咬住自己的胳膊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外间守夜的小丑儿听闻动静匆匆跑进来,一看凌祁v这样子吓得惊慌失措,当下道:“奴婢去派人传太医……” “不!”凌祁v大声打断他,牙齿都在颤抖:“不要传太医……” 小丑儿红了眼睛,跪到床榻前:“陛下,您是不是……是不是又……” “你去……给朕去死囚牢……弄个身强力壮的死刑犯……蒙上眼睛带过来……” 凌祁v满头都是冷汗,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却又艰难无比,到了这个地步,他再坚持强撑下去,到最后死的那个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了。 小丑儿则完全吓傻了,因为凌祁v这话,愣是给不出半点的反应,嘴里下意识地喃喃:“陛……陛下……” “……快去啊!”凌祁v已经双目赤红,大声呵斥他。 摇篮里原本睡熟了的小馒头被惊醒,当下就放声啼哭了起来,小丑儿惊得回过神,也红了眼睛,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嘴里喊着“陛下您先忍忍奴婢很快就把人带来”这就退了下去。 才走出寝殿的门,就与来人撞到了一块,面前冷眼看着他的人,正是萧楚谦。 小丑儿不欲与他多说,擦身而过就要走,被萧楚谦给拉住了手胳膊:“陛下他是怎么了?” “没是……陛下他没事……”对上萧楚谦这会儿凌厉的双眼,小丑儿腿都软了,却依旧强撑着喝道:“你放开我……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陛下的寝宫……” 只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底气罢了。 “我既然是负责伺候殿下的,听到他哭了当然得来看看,”萧楚谦冷哂,抓着他手胳膊的力道慢慢加重,几乎要将他的手给掰折了:“我问你,陛下他到底是怎么了?” 小丑儿吓得肝胆俱裂,面前这人明明被陛下喂了十三颗那种毒药,应该手脚再使不出力气比他这个阉人还废一些的,为何还能像从前那般一手就能将人钳制住,且他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看着小丑儿惊恐的目光,萧楚谦眼里的神色更沉了几分,一字一顿:“陛下,身体又起反应了是不是?” 小丑儿几乎瘫软在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是……是……你放开我,我要去给陛下找人……” “找什么人?”萧楚谦冷冷盯着他:“他要你去外头找野男人?” “死……死刑犯……”小丑儿颤抖着声音被他吓得当下就都说了:“陛下说……蒙着眼睛带过来……” “咔嚓”一声,小丑儿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就要被掐碎的声响,在他的痛呼声中,萧楚谦终于是放开了他,冷声道:“你在这候着,不要出声。” 然后便也不等小丑儿多说,大步走了进寝殿里头去。 ☆、泻火 萧楚谦大步走进寝殿,一脚将身后的门踹上,外头小丑儿惊得身子跟着哆嗦,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算了,比起去外头随便找个人来,还不如就让萧楚谦……一如他所说,做生不如做熟。 萧楚谦走到床边去,瞥一眼床上已经神志涣散,衣裳扯得凌乱不堪,嘴角不断溢出呻吟的凌祁v,扯了扯嘴角,先走到了摇篮边去,将不停嚎哭的小馒头给抱了起来,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到了他怀里依旧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泣,好歹是没有方才哭得那么惊天动地了。 萧楚谦耐着性子哄他,在小家伙终于停止哭闹再次睡过去之后,才将人又放回了摇篮里头去,手指蹭了蹭他脸上没干的泪痕,又推了推那肉乎乎的小脸,心下一时倒是有些好笑,直到被人从身后给一手勾住了腰。 凌祁v的身体整个贴了上来,呻吟就在他的耳边,喘息间热气喷薄而出,贴着他整个身子止不住地痉挛,即使就是这样靠着,萧楚谦也觉出了他有多热切难耐,偏过头,对上凌祁v理智全无水气氤氲的眸子,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讥讽嗤意,可惜这会儿已经被情欲彻底俘虏的凌祁v根本看不出来。 微启着的红艳的唇不断地溢出撩人的声音,在凌祁v追着亲吻上来时,萧楚谦却故意往后撤躲开,凌祁v见他这般反应,有些恼了,用力一推,就将猝不及防的萧楚谦推倒到了床上,然后下一刻,便骑了上去,坐到了他的胯上去。 俩人的下体私处隔着衣物撞到了一块,原本想撑起身的萧楚谦因为这一下刺激得腰眼都酸了全身无力也再次倒回了床上去,凌祁v的臀部在他瞬间昂扬起来的了硬挺上来回蹭动,一双手扯开了他的衣裳,双手游走进去,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肌理结实的胸前小腹,刻意地挑逗着他。 他的头发已经散乱地披散开来,额前几缕发丝因为汗湿紧紧贴合着,眼波流转间盛满渴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楚谦,所谓媚眼如丝也不过如此,嘴里溢出的呻吟腻得人身子都要酥了,他的衣裳已经凌乱地褪下了大半,松垮地挂在胳膊上,漂亮的身体半隐半现,极致的诱惑。 萧楚谦看着他被情欲控制之下呈现出的种种撩人之态,原本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这会儿反倒被他挑逗得心痒难耐、燥热无比,只是想起凌祁v对自己做下的种种,心里难免不痛快,即使呼吸已经不稳,也依旧一动不动,就是不给他半点回应。 凌祁v有些急了,一双眸子被情欲烧得赤红,三两下就将萧楚谦的衣裳全部扯了开,连带着亵裤一并扯下,扶住那挣脱了束缚弹跳出来已经胀大到狰狞可怖的巨物,对准自己那已经迫不及待一张一合的密穴处,没有半点犹豫,就这么重重坐了下去。 “嗯……” 下意识地呻吟出口,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挺硬撞进深处的满足感缓解了他身体里的渴望,凌祁v如释重负地闭起了眼。 萧楚谦也爽得几乎尖叫出声,在凌祁v坐在自己身上摆动着臀起起落落地套弄他的茎物时,双手不自觉地扣上了他的腰,渐渐收紧,喘气也逐渐粗重了起来。。 凌祁v闭着眼睛微启着唇,为了获得最大的身体愉悦,每一下的套弄都撞到体内最敏感的那一处,太过刺激,不间断地呻吟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却又欲罢不能。 茎物被媚肉紧紧咬住的快感刺激得萧楚谦的理智也渐渐开始溃散,很快就再把持不住,也不再满足于凌祁v这挠痒似的频率,终于是变被动为主动,一手勾着他的腰,就这么就着身体相接的姿势,抱着人翻转过了身去。 将凌祁v压在身下,软枕头垫到他的腰下,抬起他的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肩膀,萧楚谦不再客气,掐住他的腰就开始大起大落凶狠地抽插起来。 凌祁v一声尖叫,主动缠紧了他,俩人俱是忘我地投入了这场抵死缠绵之中。 天微微亮之时,凌祁v从头痛欲裂中转醒,身体上那种难堪的反应已经褪去,他闭了几闭眼睛,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手指用力掐住了身下的床褥,嘴唇几乎被自己的牙齿咬出血来。 小丑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床榻前跪下,低着头问他:“陛下,奴……奴婢伺候您起身吧,该上朝了……” 沉默半晌,凌祁v才咬着牙冷声问他:“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死……死囚牢里……按着陛下的吩咐……”小丑儿硬着头皮答话,这是昨晚萧楚谦离开之时叮嘱他说的,当然除了这么说,他也确实不敢跟凌祁v说是他把萧楚谦放了进来,且之前没有给萧楚谦净身也是他做下的。 “现下人呢?” “已……已经杀了……” 凌祁v没有再问,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了身,身上没有多少黏腻不适之感,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瞥低着头满脸心虚的小丑儿一眼,话到嘴边,便也还是吞了下去。 即使知道又怎样,到底他也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见一旁的摇篮里是空的,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问小丑儿:“太子呢?” “殿下昨晚苦恼不停,奴婢怕吵着陛下您了,就让小楚子将殿下抱了走,还请陛下原谅奴婢擅自做主。” 凌祁v听着微皱起眉,小丑儿的话音刚落,萧楚谦已经抱着小馒头进了来,连看也不看凌祁v一眼,直接将小馒头放进摇篮里,然后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却又被凌祁v给喊住。 “将太子抱走,以后你带着就行,不用送还朕这里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凌祁v的语气很冷淡,萧楚谦听着却是略有些惊讶:“他似乎是陛下您的儿子吧?” “那又如何?” “你不乐意带着他,可以送他去皇后那里,或者交给太后,哪有把太子甩手扔给下人就不管不顾的道理?” 凌祁v轻眯起眼,眼神更冷了几分:“你这是在教训朕?” ……算了。 萧楚谦懒得跟他在这浪费口舌,走了上前去,重新把小馒头抱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可怜的小馒头,你父皇不要你,以后还是跟着本公公过吧……” 小馒头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凌祁v要将自己送人的意图,嘴一扁,就已经泪眼汪汪,萧楚谦捏他的小脸:“乖,不哭。” 再瞥一眼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满脸麻木无动于衷的凌祁v,心下一声轻叹,也只能作罢,就这么抱着小馒头回了他住的后院耳房去。 凌祁v下朝回来已经过了辰时,刚歇下,就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国舅大人来了,要求见陛下。 虽然身子不适,凌祁v依旧是强打起了精神来,让人将之请了进来。 问过安之后,徐重卿道:“臣来,是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 “舅舅请说。”凌祁v对着他态度倒是十分之恭敬。 “臣听到风声,江东的宣王似乎有意要进京来祭拜先帝,怕是过不了多久请准的奏折就会送到陛下的手里来,臣是来给陛下提个醒,这事还是得谨慎着,臣之前从江东回来时,亲眼所见,这宣王在地方上拥兵自重,气焰颇为嚣张,此番说是来祭拜先帝,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舅舅多虑了,”凌祁v淡然回话:“宣王怎么说也是朕的叔叔,之前是因为祖制,朕的父皇驾崩,他不能亲自来奔丧,如今一年时间已过,他想来祭拜,也是人之常情,朕若是不准,倒是要被人说朕跋扈不通情理了。” “只是他……” 徐重卿才开口,就被人给打了断,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匆匆进来,似乎是没看到徐重卿在一般,直接与凌祁v道:“陛下,殿下他一直在哭,奴婢一个人怕是照顾不过来他。” 小丑儿满头大汗地跟进来,在面色难看的凌祁v面前跪下请罪:“奴婢该死,没有拦住这没规矩的东西,扰了陛下和国舅大人商议正事,都是奴婢的错。” 然后便又呵斥萧楚谦:“你做什么!没看到陛下在与国舅大人说话!有你这么莽撞无礼的吗?!还不快退下去!” 萧楚谦看一脸黑着脸的凌祁v,又看一眼因为他的出现而面露错愕之色的徐重卿,微撇了撇嘴,到底是抱着小馒头先退下了。 徐重卿从震惊里回过神,抬眼直视向凌祁v,问他:“陛下,方才那个人是……” “新分来伺候太子的太监而已。”凌祁v不动声色地回他的话。 “他明明就是……” “舅舅弄错了,”凌祁v再次打断他,笃定道:“他就是伺候太子的太监,小楚子。” 虽然凌祁v不承认,但徐重卿几乎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萧楚谦,之前被判了凌迟极刑,后来突然又改判了,被押入了皇宫地牢里,然后便是现在,他突然又出现在了这昭德殿里,还成了伺候太子的“太监”? 想到从前朝中影影绰绰传着的那些关于凌祁v和萧楚谦之间的暧昧传言,回朝不久原本只当做是无稽之谈的徐重卿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 凌祁v不欲再说,直接下了逐客令:“舅舅说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会妥善处置的,舅舅放心,若无其他事,舅舅便先退下吧。” 凌祁v既然这么说,徐重卿便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再行了一礼,便就退了下去。 ☆、责罚 徐重卿离开之后,其实并没有走远抱着一直在哭的小馒头心不在焉哄着的萧楚谦再次进了大殿里头去,凌祁v对小馒头的伤心哭号视而不见,只冷声问萧楚谦:“你是故意的?” 萧楚谦道:“太子一直在哭,奴婢一个人实在哄不了他。” 平日里小馒头由他带着不哭不闹的前提是凌祁v没有将之丢到一边去完全不管,但今日这小家伙分明是感觉到了父皇要把自己拱手送人的意图,即使是送给萧楚谦,也依旧是用撕心裂肺的哭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凌祁v对他这话根本不信,依旧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既然被识穿了,萧楚谦也就干脆认了,不以为然回他:“陛下不是很信任徐国舅?就算被他知道了您留了奴婢在昭德殿里,又有何妨?” 他这话里带上了几分讥讽之意,凌祁v慢慢握紧了拳,眼神更冷了几分:“你这么做,就是想看朕的舅舅逼迫朕,想看朕难堪?” “陛下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哪个不要命的敢逼迫得了陛下。” 萧楚谦越是这么说,这话听着便越发刺耳,凌祁v看他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悉听尊便。”萧楚谦说着,眼里有了几分戏谑之色:“……陛下舍得杀奴婢吗?” 很好,这句话彻底闯了大祸了。 “来人。”两个字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小丑儿和几个太监都被俩人之间这不正常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吓到了,俱是低下了头,凌祁v微抬起下颚,直接下命令:“太监小楚子出言不逊,拖下去,责二十大板。” 原本就在哭的小馒头被奶娘从萧楚谦手里抱了走,这下更是哭得惊天动地,萧楚谦撇了撇嘴,不等那几个太监拉,自己就出了门去了外头。 刑具很快弄了来,在几个小太监上来要按着他趴下去的时候,萧楚谦突然冲面前的小丑儿笑了笑,那种诡异的笑容,可怜的丑公公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差点被面前这人给一下扭断的手胳膊的场景,还有他发起怒来那可怖的眼神,心下还是有些怵,不过依旧是强迫着自己镇定,呵斥其他人:“还不快点将这不知事的东西按下去!” “丑公公,昨晚的事情,要跟陛下说吗?” 虽然萧楚谦几乎认定了凌祁v是有印象的,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脸提罢了,而若是他现在当面去说起昨晚的事情,恼羞成怒的凌祁v也许当真会气极之下砍了自己,但显而易见的,这位丑公公也一样要受罚,陛下的怒火怕是没这么容易平息得了。 果然一说到这桩,小丑儿的脸都绿了,说话也打结巴:“你……你欺人太甚!” “为你好啊,”萧楚谦不以为然地说着:“这么打二十大板下去,怕是一两个月这伤都好不了了,到了下回,陛下他……的时候,丑公公你可怎么办?真去死囚牢找人呢?要瞒天过海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陛下怪罪的人到头来也还是丑公公你……” “你无耻!” “都说了是为了丑公公你好。” 尽管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无赖,小丑儿也一点法子都没有,犹豫片刻,咬咬牙吩咐人将之按了下去,从行刑的太监手里接过板子,咬牙切齿道:“本公公亲自来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东西。” 萧楚谦悠哉地趴到了地上去,小丑儿手里的板子挥起又落下,却俱是雷声大雨点小,初时用力,到一半就已经收了力道,最后落到他身上也就是不痛不痒的一下,一下接着一下,萧楚谦闭着眼睛,配合着板子落下的动作,嘴里发出夸张的喊声,却是好不凄厉。 与之做回应的,是大殿里被奶娘抱着怎么哄都哄不停的小馒头一声比一声响的嚎哭声。 凌祁v却是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坐在御案前专心批阅奏折,任由萧楚谦和小馒头一个喊一个哭,置若罔闻。 一刻钟之后,满头大汗的小丑儿进来回报,说是已经打完了,小楚子痛昏死过去,已经叫人抬回了他住的屋里去,然后他问凌祁v:“可要给他送药去?” 凌祁v抬眸,冷淡扫向他,小丑儿惊得赶紧垂了头:“奴婢说错话了。” 凌祁v没有说话,却终于是分了一些目光给哭得就快要哑了的小馒头,轻眯起眼,顿了片刻,吩咐道:“将太子送去小楚子那里,伺候太子是他的差事,别想着偷懒。” “……” 后院,萧楚谦住处。 “半死不活”被人扔回来的萧楚谦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啃苹果,看到小丑儿抱着一张小脸通红满脸都是眼泪嗓子哑得只能呜呜哽咽的小馒头进来,惊得嘴里的苹果差点掉地上去。 把小馒头往他身边一搁,小丑儿没好气地转达了凌祁v的口谕就要走,当下又被萧楚谦给喊了住。 “我都这样了,他还要我给他带太子?” “你都怎样了?你死了没?!” “这小馒头当真是陛下亲生的?” “不是陛下亲生的难不成是你生的?!”话一出口小丑儿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眼神飘忽着荡了开,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总之,这是你的差事,你没进棺材之前就别想着偷懒。” “他要真是我生的我才不会像陛下这么虐待他,”萧楚谦干笑:“他一直在哭,我哄不好他。” “哄不好也得哄,这是你的事!” “我说,丑公公你能不能跟陛下说一说,好歹给做太监的提高点伙食待遇吧,”萧楚谦晃了晃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这又酸又涩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有的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敢挑!”小丑儿气呼呼地嘲讽:“难不成你还想吃贡品?你也不看看你现下是什么身份?” “我这不也是为你们好,而且,我吃这个,殿下总不能跟着我吃这种东西吧……” “殿下有奶娘会喂!不需要你操心!” “陛下把我打了,连药都不给我送?” 小丑儿对他东拉西扯的态度很不耐:“你屁股有开花吗?不过就是挠了两下痒,上什么药?!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萧楚谦挥挥手:“你下去吧。” 小丑儿本也根本懒得再跟他浪费口舌,转身就走了。 哭累了的小馒头已经睡着了,身子蜷缩成一团,梦里也是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萧楚谦拿了帕子给他擦拭满脸的眼泪,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轻叹气:“可怜的娃,你父皇对你比对本公公还狠些,真是造孽……” 经过这么一闹,昭德殿里一众人更是绷紧了皮,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就怕凌祁v下一个教训的人会是他们。 小丑儿回到大殿里去,小心翼翼地帮面色不豫的凌祁v换了杯热茶水,凌祁v看似一直在专心看手里的折子,小丑儿也不敢扰了他,就在一旁候着。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他才缓缓开了口,问道:“太子还在哭吗?” 小丑儿一听凌祁v难得关心起了那奶娃娃,赶紧道:“方才奶娘去看过一次,已经睡着了。” 凌祁v没有再说,继续翻阅着手下的公文奏折。 小丑儿暗自松了口气。 又过了许久,凌祁v再次开口,问小丑儿:“……他死了没?” 小丑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祁v说的他是指哪一个,小心回话:“二十大板要不了人命的,就是伤得比较厉害……” 看一眼凌祁v听着这话不自觉微微蹙起的眉,小丑儿斟酌着添上一句:“奴婢那里有之前陛下您赐的药膏,要不一会儿奴婢……送一些过去给他?” 凌祁v没有再说,视线又移回了手里的折子上头去。 小丑儿心下忐忑,摸不准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不说,那就算是……默许了? ☆、威胁 小馒头被送了出去,凌祁v也就不管了,之后那半个月难得是清静了起来,萧楚谦带着小馒头再没在他面前露过脸,小丑儿偶尔提起,也是说萧楚谦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屋子里养伤,下不了床。 当然每一回小丑儿有意无意提到这事,凌祁v俱是面无表情,却也从来不打断他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昭缘睢 手边的折子堆砌成山,凌祁v已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御案前坐了有整两个时辰,小丑儿看他面露疲色,眉头越蹙越紧,体贴地给他换了一杯热茶,低声问道:“陛下,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凌祁v没有应声,半日,才将手里的折子按下,站起了身。 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已经到了秋天,外头一片萧条之景,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凌祁v看着心里有些不舒坦,就要将窗扣上,却突然听到了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 双眉当下又蹙了起来,小丑儿赶紧提醒他:“是殿下在哭……” 凌祁v当然知道是小馒头在哭,也只有那个小孽种哭起来会这么撕心裂肺又不能停,犹豫了片刻,他问道:“小楚子人呢,他是怎么办差的?” “陛下,奴婢看殿下这些日子瘦了很多,小楚子虽然是殿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凌祁v一眼横了过来,小丑儿吓得赶紧改口:“毕竟您才是殿下的父皇,殿下想必是念着您才会这样……您还是去看看他吧?” 凌祁v的唇轻抿了起来,微眯着的眸子里泛起了异样复杂的光芒,过了许久,才转身朝着大殿门走了去,小丑儿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跟上。 萧楚谦这会儿正翘着脚躺床上闭目养神,身边还有个小太监在给他捶腿,小馒头在床的另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喘,萧楚谦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身子挪也不挪,任由着他哭。 凌祁v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当下眼睛就冷了,身后的小丑儿喝道:“陛下让你伺候殿下,你就是这么伺候他的?!陛下来了还不起身接驾!” 萧楚谦睁开眼觑向凌祁v,好半晌才懒洋洋地坐起了身,而那给他捶腿的小太监却已经哆嗦着身子跪到了地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 凌祁v冷声开口,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答话:“楚……楚公公是奴婢的师父,奴婢才……这样……” 宫里大太监带小太监,收小太监做徒弟的事情并不稀奇,小丑儿身为凌祁v身边最得宠信的大太监下面就有一帮子小徒弟,而萧楚谦才进这昭缘蠲欢嗑茫竟然也开始收徒弟了,显然是沾了他身边这会儿正哭得可怜凄惨无比的小太子的光。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凌祁v打断:“拖下去。” 小太监一边哭喊一边求饶,依旧是被小丑儿叫人进来毫不犹豫地拉了下去。 萧楚谦摇了摇头对凌祁v的做法很不予苟同:“陛下针对奴婢就算了,何必连累无辜的人。” 听到凌祁v的声音,小馒头扁着嘴满眼泪花子艰难地转过头,朝凌祁v的方向看,凌祁v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走上了前去,把人抱了起来,小馒头当下就用力扯住了他的衣裳袖子,嘴里发着意味不明的呜咽声,却到底是停止了哭泣。 凌祁v抱着他晃了晃,冷眼看向萧楚谦:“你就是这么照顾太子的?” 萧楚谦不以为然:“他是陛下的儿子,陛下都不心疼,奴婢有什么好心疼的,何况,奴婢早说了,奴婢没那个本事哄好他,陛下不肯来看他,他就一直哭,奴婢也就只能由着他哭,等他哭累了睡着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凌祁v没兴趣再与他浪费口舌,抱了小馒头转身就走,临出门前,萧楚谦却又突然开口:“陛下,宣王请旨进京的折子已经呈到您这来了吧?” 凌祁v冷淡道:“跟你有关吗?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萧楚谦却轻笑了起来:“一个徐国舅,一个宣王,前有狼后有虎,陛下,您之前费尽心思铲除萧氏一党,倒似乎是做了件错事了……” 凌祁v咬紧了牙,缓声道:“他们一个是朕的舅舅,一个是朕的皇叔,哪一个不比你可信些?” 话说完,凌祁v没有再停留,抱着小馒头,大步走了。 萧楚谦无奈轻叹了一气,傻子,比起他们,明明我才是你最该信的…… 抱着小馒头回了寝殿去,凌祁v将人放进空了大半个月的摇篮里,小家伙却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最后没法子又只能再次抱了起来。 低头看手里的小娃娃,方才还哭得一张脸憋得通红几乎不能喘气的小东西这会儿反倒是咧开嘴角,竟就冲着凌祁v笑了。 凌祁v微愣了一下,呐呐问起了身边的小丑儿:“太子他……怎么变样子了……” 小丑儿凑过去看,笑着提醒他:“殿下就是瘦了一点而已,不过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的,如今眉眼都长开了,陛下大半个月没见着,当然觉得样子变了,殿下如今和陛下是长得越来越像了呢……” 像他吗?眉眼都长开了,那眼睛倒是越来越像萧楚谦了,凌祁v眼里的温度一下子又降了下去,斜睨向小丑儿:“你当真觉得他和朕长得像?” “当真像……” 凌祁v冷哂,坚决掰开小东西揪着自己衣裳袖子的手,将之搁到了摇篮里头去。 小丑儿怏怏闭了嘴,陛下这反应显然是不痛快了,倒是他想想方才说的一番话,似乎没有哪里不对? “去传膳来,”凌祁v吩咐,犹豫了一下,又添上一句:“再替朕去弄个人来。” “弄个人?”一时半会地小丑儿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傻乎乎地与他确认:“陛下要奴婢去弄什么人?” 凌祁v垂下了眼,遮去眼里复杂情绪:“去死囚牢弄个人,就跟上次一样。” “……奴婢这就去。”小丑儿心里暗骂着自己实在是够蠢的,也不敢再多说,领命就赶紧退了下去。 入夜之后的皇帝寝殿没有点灯门窗紧锁着一片漆黑,一旁的摇篮里头这大半个月来小馒头头一次睡得这么香,萧楚谦走到床边坐下将床幔撩起,凌祁v满脸绯红不停地喘息着,眼神已经涣散,伸手就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去。 激烈的缠吻,他的舌尖追逐上来,萧楚谦却咬着他的唇退开,轻拍他的脸:“祁v,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祁v急促地喘息着,不耐地用力拉扯他的衣裳,哪里分得清这会儿压着自己的是什么人,甚至不是人都不重要,几乎是三两下俩人就赤裸着纠缠在了一块,萧楚谦无奈又有些不甘,动作也粗野了起来,没有顾忌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浅印记,手指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也不做半点开拓,将人掰过身去火热的巨龙就这么直接冲进了他的身体里去,蛮狠地横冲直闯。 与其说是交欢,倒更像是一场野兽间的肉搏。 小丑儿哆哆嗦嗦地在紧闭着的寝殿门外煎熬地数着时间,一直到殿门被人推开,萧楚谦衣裳松垮地出来,满屋子的淫靡气息扑面而来,小丑儿见他抬脚就要走,赶紧拉住他:“陛下怎么了?” “放心,已经满足他了,死不了。” 小丑儿听闻赶紧放了他转身就要跑进殿里去,萧楚谦却又突然转过身,喊住他,道:“下回陛下再想要,你直接将他送去我屋子里,高兴了我自然会满足他,要不也别怪我不奉陪。” 小丑儿听得一愕,随即狠狠瞪向他:“你别欺人太甚!陛下不是非你不可!” 萧楚谦冷笑:“你可以试试,你若是敢给他找其他人,死的那个不是陛下就是你。” “你!” 话说完,萧楚谦也不再管小丑儿怎么想,大步而去。 ☆、15?皇叔 凌祁v登基的第二年冬天到来前,江东宣王、苏南齐王、岭北洛王请旨入京拜祭先帝,徐国舅代皇帝出城迎接。 三位藩王都是凌祁v的皇叔,宣王凌z是开国皇帝天承帝的第七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天承皇帝共有十一个儿子,当年为争储位,前二子各自死在明争暗斗之中,凌祁v的父皇为第三子,得到徐家鼎力支持,以非嫡非长的身份脱颖而出,被立为储君,而那个时候才十二岁的凌z被外放去江东为王,一直到现在,时隔十七年,再次回京。 大晟朝的藩王在地方上有自主的政权,也有一定的兵权,相当于一方土皇帝,为防地方藩王起兵威胁京师,天承老皇帝当年在分封了自己的兄弟儿子之后就定下了规矩,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即使是皇帝驾崩这样的国丧,也须得等到一年之后,才可分批请旨回京祭拜,为的也就是怕这些藩王趁着皇权交替朝局不稳之时,起反逆之心挥师乱上。 如今凌祁v的父皇顺德皇帝驾崩已满一年,各方藩王纷纷上奏请准回京,而凌祁v最先批准的除了宣王,也就只有他最小的两个皇叔齐王凌琛和洛王凌珏。 藩王入京按着规矩最多只可带五百人,凌琛和凌珏各自只带了百余号人做护卫,只凌z一个,不多不少,堪堪五百人,个个是精兵强将,在他出发上路之时,凌祁v就已经收到消息,徐国舅几乎跳脚痛骂,直言凌祁v就不该让之入京,凌祁v由着他说,却自始至终没有反驳过半句。 最后也还是徐重卿出了城去迎接三位藩王,带来的兵马只能驻扎在城外,徐重卿只让了他们各带三十人进城,凌琛和凌珏两个对他的要求有所不满,倒是凌z很痛快地答应,挑了三十贴身护卫出来,就上马随着他一起进了城。 凌祁v是在平日里听政的大乾门接见的三人,满朝文武分班而立,凌z打头,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恭敬的行叩拜大礼,拜见高坐在御座之上的凌祁v。 这三人说是他的皇叔,最大的宣王也不过只比他大九岁,最小的洛王几乎和凌祁v同龄,宣王因为身份特殊,当年是中宫嫡子的身份,本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继承大统之人,只不过因为年幼又在朝中势力远比不上那个时候有徐家支持的凌祁v父皇,才最终落败,在凌祁v父皇被封太子之后以宣王身份出京去了江东,一年之后天承皇帝病逝,凌祁v父皇登基,凌z也没有回来拜祭过,如今时隔十七年,他在江东势力稳固,几乎是只手遮天,朝廷在江东的办事衙门形同虚设,江东一带驻军将领也全是他的心腹,他几乎牢牢掌控了整个江东,而江东又是大晟朝最大的州府,是大晟朝发家的地方,朝中官员闻宣王色变,徐国舅屡次提起这不把朝廷诏令当回事的宣王都是咬牙切齿,凌祁v虽然面上没有过多表露,心里却清楚得很,宣王同样是他如今内忧外患中最为头疼的人物之一。 等到三人大礼行完,凌祁v才慢慢开了口:“三位皇叔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都起吧。” 语气冷淡而疏离,完全的高高在上之态,凌z轻勾了勾嘴角,从容站起了身,半点不避讳地抬眼就直视向了御座之上的凌祁v。 在他看凌祁v的时候,凌祁v同样在打量他,十七年的时间,凌z已经从当初离京时的稚童长成了如今挺拔健壮眼神锐利的一方霸主,在他的眼里,凌祁v看不到一丝一毫面对帝王时该有的畏惧,甚至那隐约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挑衅。 瞳孔微缩,凌祁v眼里的温度便更冷了一些。 按着大晟朝的习俗,初次见面、久别重逢的亲朋都要互赠见面礼,凌祁v也一早就将命人将这礼给备了好。 齐王凌琛是个痴迷书画的书呆子,凌祁v送给他的是幅前朝名家真迹,凌琛一看当下爱不释手,连连谢恩,回的礼也是自己作的画。洛王凌珏则是个游手好闲钻到了钱眼里去的纨绔,同样好打发。最后轮到凌z,凌祁v命小丑儿送到他跟前去的,是一只黑鹰……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雄壮黑鹰。 凌祁v缓缓说道:“黑鹰是我大晟朝吉物,这鹰眼神锐利姿态矫健,倒是颇有几分七皇叔的风采,七皇叔可得好生养着。” 凌z一看嘴角越发上扬了几分,鹰是好鹰,可惜再好的鹰关在了笼子里也都如同折了翼一般再难有作为,小皇帝送这个给他,似乎是在提醒他就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安分守己不要多做妄想,只是偏偏他对这小皇帝的态度就是有些嗤之以鼻。 手伸过去,直接将那笼子的门给打了开,在满朝官员错愕震惊的倒吸气声中,那雄鹰钻出笼子,一声嘶叫过后,在半空盘旋了几圈,很快就飞没了影子。 凌祁v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徐重卿喝骂道:“宣王您实在太过分了!陛下送您的礼您竟然就这么当众给放了!您眼里还有陛下吗?!” 凌z不以为然:“陛下也说这鹰眼神锐利姿态矫健,困在这笼子里多可惜,当然是放出去得好。” 然后便也不管那徐国舅如何气急败坏,凌z笑着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人把他要送给凌祁v的礼物送了上来。 “还真是巧了,本王要送给陛下的,却也是一只鸟。” 众人定眼一看,更是惊讶不已,这宣王的人手里提着的鸟架子上,是只五彩斑斓的金丝雀,鸟架子外并没有笼子,那鸟儿停在架子上,一会儿啄着自己的羽毛,一会儿扑扇着翅膀扰着架子飞几圈,即使没有束缚,却也飞不远,最后依旧还是会停到那架子上去。 凌祁v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微眯起了眼里已经有了并不明显的杀意,凌z送这种东西给他,嘲讽的意图实在太明显,这已经不单是挑衅,而是根本就等同于犯上了,但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跟他翻脸,半晌之后,他慢慢攥紧了袖子下头的手,以尽量平缓的语调道:“那就谢谢七皇叔送的这份礼了。” “好说。”凌z得意笑着应下。 昭德殿。 抱着小馒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萧楚谦眼见着凌祁v黑着脸进来,打自己身边过时小馒头嘴里发着“哒哒”声伸手就要他抱,凌祁v置若罔闻,连余光都没有分过来一个,大步就进了里头去,再听殿里传出来的踹翻桌椅的声响,萧楚谦摇了摇头,赶紧抱着扁了嘴就要哭的小馒头哄了一阵,然后便拦住了满头大汗跟进来的小丑儿。 “你让开!” “陛下他今日不是接见宣王几个?怎么发了如此大的火?方才都发生什么事了?” “跟你有关吗?”小丑儿没好气道。 “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陛下分忧呢。” “你一个阉人能做什么?!” 萧楚谦不以为然:“丑公公不也整日想着替陛下分忧嘛,乖,说来听听。” 小丑儿这会儿也气得够呛,便干脆就一股脑地把方才宣王如何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如何暗讽陛下的行为给说了,萧楚谦一听就乐了:“那也是陛下先给人下马威……” “你敢这么说陛下!”小丑儿瞪他。 萧楚谦再次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一片湛蓝的天空,将小馒头交给一旁的奶娘抱着,举高手打了三个响指,嘴里跟着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时断时续,不多时,一院子的人就都惊讶看到,那黑鹰突然就出现了,就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盘旋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萧楚谦笑着冲小丑儿道:“去拿柄弓箭来。” “啊?” “啊什么啊,我说,想要陛下高兴,就去拿柄弓箭来。” 小丑儿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还是去帮之给取了来。 萧楚谦接过弓,动作熟练地上箭、拉弦,抬手瞄准了那在空中不断盘旋的黑鹰。 小丑儿看得呼吸都屏了起来,萧楚谦满脸镇定,从容不迫地随着黑鹰的位置微调方向,再之后,‘咻’的一声,放箭而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过后,那鹰应声落下,落到了前方的宫殿瓦顶上。 萧楚谦笑着收了箭,提醒有些看傻了的小丑儿:“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派人去捡。” “哦哦……”小丑儿回过神,赶紧带了人亲自去捡猎物。 “你为什么还能使得出力气来?” 听到声音,萧楚谦有些意外地转过身,凌祁v就站在殿门口,正满眼怀疑地看着他。 ☆、糗事 凌祁v话说完就直接走上前来,突然就一手扣住了萧楚谦的一只胳膊,猛地往前拉再反手一攥,萧楚谦从容不迫地避过,身子不动分毫,眼里都是笑意:“祁v,你的这点功夫还是我教的,就不要卖弄了。” 凌祁v听他这么喊自己,脸色当下就沉了,也放开了他的手,依旧重复方才的问题:“为什么你还使得出力气来?” 萧楚谦不以为然道:“虽然我一时不察,被美色迷昏了头,才会中了计,好歹从前在边疆的时候已经习惯了随身带各种伤药尤其是解毒的药丸,你给我下的那药并不稀奇,要解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楚谦这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嗤讽之意,凌祁v听着眼神更冷了几分,轻抿起唇,片刻后,转身回了寝殿去。 萧楚谦跟进去,三两步追上他,伸出手猛地勾住了他的腰身,凌祁v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带着差点直接栽他身上去,堪堪稳住身形,愤怒地抬眼:“放开朕。” “生气了?” 萧楚谦非但不放,反倒双手都圈住了他的腰,禁锢住他的身体,唇角扬起了笑意:“一次没成功,还想再给我下一回毒?” “你放开朕。”凌祁v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却又不好伸手去推他,要不反倒显得自己弱势了。 萧楚谦非但不放,更是得寸进尺,欺身往前,嘴唇贴到了他的耳边:“陛下,您舍得吗?” 一只手往下,竟是移到了他的臀部捏了一把,呼吸间吐出的热气更是带上了十足的暧昧:“您这里可舍不得……” “陛下,那鹰被打下来了……”小丑儿捡了鹰兴冲冲地进来与凌祁v禀报,话说到一半,看到凌祁v和萧楚谦以暧昧姿势贴在一块,惊得当下就低了头,改了口:“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话说完就躬着身子准备退下去。 凌祁v忍无可忍,也再顾不得仪态,用力挣脱开伸手就想推人,萧楚谦却笑着先一步放开了他,后退两步,出了外头去抱小馒头。 凌祁v冷眼扫向小丑儿:“什么事?” “那鹰……捡回来了……” “就扔外头。” 几位进京拜祭先帝的藩王被凌祁v命人安顿在了西郊的离宫,傍晚时他要在这昭德殿设宴招待几人,而未时过后,宣王便先进了宫来,来昭德殿,说是要求见陛下。 凌祁v有些意外,摸不准他提前来单独见自己的意思,却也还是命人将之带了进来。 进大殿之前,凌z一眼看到石阶上那被一箭刺穿,身上染了血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黑鹰,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笑意,这小皇帝还果真是处处都不忘了给自己下马威,却也没有多做停留,大步进了殿里去。 没有外人在,凌z也没有行大礼,做做样子之后就开门见山说起了来意:“本王来,是想去永寿殿看看皇嫂,不知是否方便?” 凌祁v眼皮子都没有抬,冷淡道:“太后身子不适,不便见人,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凌祁v这么说,凌z便也没有多问,心下却肯定了,外头那些关于徐太后痴傻了的传闻怕也不是假的。 于是他转开视线,打量起了这昭德殿的雕栏画栋之态,凌祁v对他堂而皇之不加避讳地这么打量皇帝寝殿心有不满,正欲说什么,萧楚谦的目光转回来,却先开了口:“听闻陛下把太子殿下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可否叫人把殿下抱出来,给本王也看看本王的侄孙儿?” 凌祁v犹豫了一下,冲着小丑儿微抬了抬下颚,小丑儿会意退下,半刻钟之后,萧楚谦抱着小馒头跟在小丑儿身后从里间出了来。 凌z抱着胳膊看着萧楚谦走近,笑着与凌祁v调侃起来:“陛下,没想到您这宫里还有这般魁梧健壮的太监,倒是挺出人意料的。” 萧楚谦这模样确实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太监,与那些涂脂抹粉眉毛修得比女人还细嗓音也比女人还柔的公公比起来,说他是个阉人,怎么都没有多少说服力。 当然凌祁v并不担心这宣王是也认出了萧楚谦,毕竟宣王在江东十几年,听过萧楚谦的名号也应当是没有见过他的才对。 所以对他这种无聊的调笑之语,凌祁v便也就当成是没有听到,连回话的兴趣都没有。 萧楚谦抬起眼,瞥凌z一眼,心下轻哂了一声,将小馒头往他手里一搁,也没有多说,就退到了一旁去。 已经三个多月大的小馒头虎头虎脑的,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凌z一手托着他的肩颈,一手托着他的屁股,抱人的姿势倒是颇为标准,笑眯眯地冲着他挤眉弄眼咂舌头逗弄他,可惜小馒头显然对这个没见过的又不讨他父皇喜欢的皇叔公没多少好感,被他逗了没两下,就嘴一扁,放声干嚎了起来。 萧楚谦似乎是一早猜到了这个结果,手指按了按耳朵里的棉花,无语至极。 自从小馒头被凌祁v甩手给他之后,他就已经习惯了这么日日在耳朵里塞上两团棉花,要不这小东西不分场合地这么一哭闹,尤其声音还特别大,他确实没那么好的脾气也不敢保证自己被吵烦了不会干脆直接结果了他。 说到底,萧楚谦还是对凌祁v跟人生下这小家伙耿耿于怀,又不是他的儿子,他也没那个耐心一日十二个时辰地捧着哄着小祖宗。 凌z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滞住,那托着小家伙屁股的手掌已经被一泡黄金汤给浇湿了。 萧楚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小丑儿也低下了头闷笑,凌祁v冷眼看着,却心里头一次,对自己儿子生出了几分待见。 奶娘把小馒头接了过去,带去了里头换尿布,小丑儿递帕子给凌z:“宣王殿下别介意,太子殿下他还小,不知事,不是有心的。” 凌z眼里的尴尬也只是一瞬间,这会儿就已经恢复了嬉皮笑脸之态,淡定地擦着自己的手,无所谓道:“小太子才三个月,会这样不稀奇,当年陛下都三岁大了,本王抱陛下的时候陛下同样也尿到了本王身上,本王哪里会跟小孩子计较。” 小丑儿因为这话有些微愣了住,凌祁v的脸黑了,萧楚谦这下是彻底乐了,几乎笑出了声音来,又被凌祁v一眼横过来,赶紧转开了眼。 凌祁v暗暗攥紧了手,恨得咬牙切齿,凌z说的事情他是有印象的,他小时候身子弱又胆小,那一回是看到宫里的太监因为犯了宫规被活活打死的恐怖样子吓得,当时明明就是这个宣王故意带他去看的,以至于那之后他见了凌z就下意识的觉得害怕,好在没多久这家伙就被外放了去江东,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却又突然旧事重提,摆明了就是在嘲讽自己。 凌z不是没有看出来凌祁v一副要将自己抽筋扒皮的愤恨神色,却半点不以为意,在彻底激怒凌祁v前,又转开了话题:“还有一事,本王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尽管气恨,凌祁v面上依旧很平静,语气也没有半点起伏:“你说。” “本王生了个儿子,想求陛下下旨册封世子。” 凌祁v尚未表态,萧楚谦一听倒是先诧异地抬眸看向了凌z,只不过这个小动作被这会儿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凌祁v给忽略了而已。 凌祁v皱起眉,道:“七皇叔有孩子吗?为何之前没有上报过朝廷,而且,七皇叔似乎还没有成婚吧?” 凌z笑着道:“才刚出生不久,还没来得及上报,本王确实没有成婚,不过没成婚不代表就不能有孩子吧?” “那是七皇叔府中妾侍所生?” “不是。”凌z很干脆地否认。 凌祁v沉了眼神,不悦道:“那就是私生子?按着我大晟朝的规矩,断然没有立个私生子做王府世子的道理,七皇叔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凌z却不以为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王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陛下答应下这道旨意就行。” 算了,这宣王在江东闹出的荒唐事也不止这一件两件,反正丢脸的也不是自己,凌祁v没有再说,算是默认应下了他的请求。 凌z目的达成,便也就谢过先行告退了下去。 只是在转过身去之后,凌祁v看不到的角度,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萧楚谦一眼,萧楚谦不搭理他,转开了视线佯装没有察觉。 凌z勾唇笑了笑,大步离开。 ☆、刺客 傍晚之时,凌祁v在昭德殿大殿里设宴招待三位皇叔,来作陪的还有徐国舅和内阁九卿的官员。 美酒佳肴,还有献舞的美人,一片觥筹交错。 凌祁v半靠在自己的御座里,几杯酒下肚脸上就已经有了微醺之意,轻眯起了眼,样子略带慵懒,一手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衣领,似乎是有些燥热难耐。 齐王和洛王两个都对陛下的款待很满意,凑在一块摇头晃脑一边喝酒一边看场上翩翩起舞的美人,时不时地敬凌祁v一杯,似是很是享受。 唯凌z一人,单独坐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漫不经心之态,酒喝了不少却半点醉意不显,对跳舞的美人不起兴趣,只偶尔瞥一眼御座上的凌祁v,嘴角翘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对面来作陪的几个官员,尤其是徐重卿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凌z心知肚明却又似乎半点不以为意,偶尔对上几人的眼睛,在他们尴尬别开时,反倒是自若地主动举杯与之敬酒,眼里的笑意越浓。 徐重卿对他这副挑衅态度很有些恼火,却又不好发作,酒过三巡,凌z突然开了口,与凌祁v道:“陛下,说到这跳舞,我江东的人跳的舞也别具特色,此番本王特地从江东带了十几美人过来与陛下献舞,陛下可有意一看?” 凌祁v瞥他一眼,半晌,嘴里才蹦出一个字:“准。” 凌z拍了拍手,十余美人鱼贯而入,随音乐起舞,这下不单是凌琛和凌珏两个,一众朝臣也都看直了眼,凌z带来的人不单个个国色天香,舞技更是卓越,跳跃旋转间叫人眼花缭乱且粉脂香四溢。 只凌祁v却似乎是觉得越发难受了,刺鼻的香味让他几乎呼吸不能,喘息声渐重,好在是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群舞姬之上且乐器琴声足够大,完全遮掉了那些难堪异样的声响,几乎没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却也只是几乎而已,凌z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目光偶尔掠过凌祁v,嘴角的弧度似乎又上扬了几分。 萧楚谦站在侧门边,注视着外头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凌祁v这会儿的反应,已经半点不错漏的完全落进了他的眼里,萧楚谦看着他难耐的模样,心下无奈,要是被别人看了去,不单凌祁v事后会发疯杀人,他怕是也要杀人了…… 就在萧楚谦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将凌祁v给扛回来的时候,变故也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 当中一个舞姬在舞动间转到了凌祁v的正前方,向前挥舞出去的彩袖里不知何时夹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因为动作太快,一众人眼睛早就看花了,根本没有察觉,凌祁v自己又醉意熏熏还带着身体起了难堪变化,也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萧楚谦一个几乎是在那舞姬挥出袖子的同时就冲了出去。 要将人推开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地扑上去护住了凌祁v的身子,那突然变身刺客的舞姬显然是也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冲出来,手一抖,匕首就变了方向,却依旧是擦着萧楚谦的胳膊蹭了过去。 衣裳当下被割破,一道血印子赫然呈现。 凌祁v瞬间清醒过来,错愕抬头,萧楚谦刚想撑起身,下一刻,却又突然栽倒在他身上,昏死了过去,凌祁v一看他手胳膊处的伤口,冒出来的是黑血,当下明白过来,那匕首上抹了毒! 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徐重卿很诧异,凌z虽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却也微蹙起了眉,凌琛和凌珏吓得抱成一团差点躲桌子下头去,其他官员也是个个惊慌无比。 那女刺客已经被侍卫制服没等凌祁v开口吩咐留活口就已经先自己抹了脖子,其他舞姬则一并被扣了住,个个面色惨白瘫软在地。 徐重卿第一个回过神,一拍桌子而起,愤怒质问凌z:“宣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派人当众行刺陛下!你是要造反了不成?!” 之后便也不等凌祁v开口就大声呵斥那些侍卫:“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宣王给拿下!” 凌z嘴角勾起,看也不看他,双眼直视向凌祁v,眼里完全没有半点畏惧之意,镇定解释道:“这个女人不是本王带来的,本王带了十二个人来,当中一个脚扭了不能献演,本王本打算算了的,是陛下的礼部侍郎坚持,还特地给找了个人来替上,这人,是他找来的,和本王没有关系。” “陛下您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就算当真是找来替补上的也不代表就跟他没关系!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为的就是撇清自己的嫌疑!” 徐重卿有些气急败坏,似乎是上赶着要凌祁v赶紧将凌z拿下,最好就这么当场将他就地正法了。 凌祁v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萧楚谦推开,命小丑儿带人将之抬进去,也不理会一众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朝臣在看到这给他挡刀子的太监相貌之后流露出的更加惊愕的神色,冷眼从徐重卿扫到凌z,最后叫了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出列,先问起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俩人俱是满头大汗,那礼部侍郎抖抖索索地回话:“微臣死罪……晌午的时候宣王和微臣说带了人给陛下献舞,微臣先在宣王处看过她们排演,想着这舞确实排得精妙绝伦,陛下一定会喜欢,哪知道当中一人在最后收尾的时候突然扭了脚,这是十二人的群舞,缺一不可,不能演了微臣实在是觉得可惜,就和宣王说找个人替上,这人是京里最大的舞坊里的名姬……后来微臣就派人去请了她来,跟着宣王的人一块练了几个时辰……微臣实在没想到她……她会是刺客……微臣该死,微臣罪该万死……” 徐重卿见凌祁v虽面色难看却没有发难的意思,敢提提醒他:“陛下,这事情实在太蹊跷了,无论如何,刺客是宣王带进宫的,他总是脱不了干系!” 凌z懒洋洋地接上话:“徐国舅这么急急忙忙地要给本王定罪,本王怎么瞧着怪稀奇的,倒像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一出戏要嫁祸本王呢?” “你休要阴阳怪气!你要是没做过谁会用这样的事情嫁祸你!” “够了!都少说两句!”凌祁v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直接下令,宣王回离宫住所暂且禁足,待到刑部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至于这负责接待一众藩王事宜的礼部侍郎则被押下了狱去候审。 将人都遣散之后,凌祁v才转身回了寝殿去,小丑儿跟进来低声与他禀报:“太医去小楚子那里看过了,都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怪异的毒,一时半会地也没法子解,就是人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说怕会……他们说会回去详查典籍,尽快找出法子来……” 凌祁v冷冷打断他的话:“救不回来就算了,一个太监而已,需要这般费功夫吗?” 小丑儿惊得低下了头:“是……” 原本摇篮里难得很乖没有吵闹的小馒头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凌祁v皱着眉转过身去看,奶娘似乎也没想到好端端地小太子突然又哭了,一时有些手忙脚乱,无奈她越是哄小馒头反倒是哭得越加厉害,小丑儿走上去将之抱起来,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殿下怎么又哭了……” 见凌祁v只是看着却没半点其他反应,小丑儿犹豫了一下,抱着小馒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他:“……陛下,您抱抱殿下吧?” 犹豫了一下,凌祁v到底是伸出了手。 只是头一次,小馒头到了他的怀里依旧哭闹不停,而且是伤心欲绝的那种哭法,凌祁v抱着人晃了两下见他还是不给面子就没了耐性,把人往小丑儿怀里一塞,大步就走出了殿外去。 小丑儿抱着小馒头追上去,却见凌祁v脚步一拐直接去了后院,当下明白过来他是去看萧楚谦,也不敢耽搁,就一块跟着去了。 萧楚谦确实昏迷不醒,毒似乎已经上了脸,脸色发黑,嘴唇都是乌青的,凌祁v站在床边看着,太医在一旁小声禀报着他的状况,凌祁v没有说话,眉却似乎蹙得更紧了一些。 小馒头见到了萧楚谦终于是不哭了,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下一下抽泣,小丑儿心知这小娃娃对自己父皇和亲爹的事情反应都特别大,也免不得觉得实在是神奇,见凌祁v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把小馒头放到了萧楚谦身边,三个多月的小娃娃勉强只能翻身,就见他拱着身子艰难地翻过去,伸手去抓萧楚谦的手。 凌祁v看小馒头这个样子,心下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准备走,小馒头却又再次放声哭号,小丑儿赶紧硬着头皮拦住他:“陛下,您还是在这里陪陪太子殿下吧……” 小馒头的嚎啕声无比刺耳,凌祁v的脚步却跟生了根一般,踟蹰片刻,到底是走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去,冷眼看着床上的两个。 小丑儿暗暗松了口气,小馒头也不哭了,趴在床上,紧紧抓着萧楚谦的手慢慢就睡了过去。 凌祁v坐了一阵,觉得身体里方才那因为瞬间被强压下去的反应似乎又蹿了起来,一只手慢慢攥了紧,正犹豫不决间,有太监匆匆来禀报,宣王方才派人送了解药来,说是喝了这药这楚公公身上的毒就能除。 凌祁v看着那递到面前来的瓷瓶子,冷嗤:“他不是说刺客跟他没关系吗?他怎么会知道小楚子中的是什么毒?” 禀事的小太监满头大汗,道:“宣王说,这毒并不稀奇,他从前见过正巧有解药而已,他还说……那刺客是徐国舅安排的……” “不可能。” 凌祁v话冷冷打断也不欲再多说,让太医检查了宣王送来的药,太医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确定那应该不是毒药,于是凌祁v挥了挥手,将屋子里的人撵了下去,连带着小丑儿也一并让之退去了外头,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去。 一手箍住萧楚谦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一整瓶的药都直接灌进了他嘴里。 昏迷中的萧楚谦被灌得咳嗽了几声,慢慢倒是有了反应,眼皮子动了几下,似是就要睁开,凌祁v撇了撇嘴,正准备走,突然就被人用力拉住了手,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被扯了下去摔到萧楚谦身上,还差点砸到了一旁睡得正香的小馒头。 凌祁v气恼地想撑起身,下一刻,却被人抱着用力翻过了身去压住,身上的腰带也瞬间就被抽了走。 凌祁v惊讶地抬头,萧楚谦的脸已经没有方才乌青得那么厉害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眯着的眼里,几乎要炙伤人的热切欲望! ☆、解药 衣服没两下就被已经趋向于狂化兽化的人给扯得凌乱不堪,听到裂帛声响,凌祁v就知道自己的外袍一定已经被扯破了。 疯了!他恨得伸脚去踹身上之人,奈何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想撑起身,小腹处突然窜起的强烈的热潮瞬间席卷全身,当下就瘫软在了床上,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才能勉力维持清醒,然后便又被身上之人给狠狠咬了住唇,舌尖跟着挤进去,快速扫过牙床,勾缠起他的舌,让他避无可避,连吞咽都不能,几近窒息。 前几次都是在凌祁v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之后,萧楚谦做过什么他事后也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便也就一直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没发生过,但这一次,在他尚有意识之时,被萧楚谦这么蛮横地压着几乎是强迫行事,过往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下又涌了上来,凌祁v气得几乎浑身发抖,用力推攘着身上之人,萧楚谦那挨了一刀包扎起来的胳膊很快又被他给抓出了血,奈何这个时候眼里只剩情欲只想着发泄的人根本考虑不了其他,在几乎与他赤裸相呈之后,伸手就将俩人已经炙热胀大的欲望同时握进了手里,卖力地揉搓套弄了起来。 “嗯……” 强烈的直观的刺激,凌祁v轻哼了一声,理智在瞬间被一击即溃,身体里燃起来的热切欲望只须臾就已经几乎烧红了他的眼,双手双脚不自觉间就从方才的试图挣扎开变成了主动缠上去的姿势,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依旧饱受蹂躏的唇不断溢出渴望撩人的呻吟。 只是一根手指送进他的身体里,那销魂的媚肉就已经自觉缠了上来,紧紧咬住不放,萧楚谦的手指逗弄着他体内的敏感,几乎要滴出血的眼里晕染开了笑意,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好紧……” 凌祁v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更热了,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完全不能满足他,自己的手也伸了下去覆在萧楚谦握住俩人欲望的手上,加快套弄的速度,但怎么都不够,体内的空虚不停叫嚣着,手里萧楚谦的硬物几乎烫伤他的手,他现在迫切需要这样东西来填满他,占有他。 萧楚谦也快疯了,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下头那玩意儿本已就胀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又在凌祁v毫无章法的逗弄下几乎要胀爆了,再也忍耐不下去,抽出手指一手抬高凌祁v的腰,前端抵上那已经迫不及待一张一合的穴口处,长驱直入,就这么将自己狠狠送进了他的身体里。 “啊――!” 当最敏感的地方终于被灼热的硬物撞到,体内的空虚被完全填满,凌祁v几乎不能克制地高声吟叫出口,因为过于激动而溢出口的暧昧声响又全数被人吞进肚子里,没有犹豫,在撞进他身体里的瞬间起,萧楚谦就双手掐着他的腰大起大落地全力抽插了起来,每一次都是退到穴口处再狠狠撞到底。 凌祁v被过于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几乎全身痉挛,整个人死死缠在他的身上,一脸都是瞬间席卷而来的高潮逼出的眼泪,实在太刺激了,哪里还顾得什么皇帝仪态,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呻吟喘息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萧楚谦也是满头大汗,脑子里已经空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身体起伏抽插,唯一的念头就只有狠狠干死剩下这几乎要将他榨干的妖精。 身下的床榻因为俩人激烈的交合动作嘎吱作响摇摇欲坠,睡在床边的小馒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有方才睡过去之前一直在哭留下的水花子,这会儿不明所以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床上完全没了理智抵死缠绵的两个,好半晌,才张开嘴,用力“嗒”了一声。 凌祁v被萧楚谦掰着身体翻过去,以羞耻的姿势跪趴在床上,被人从身后挺进,依旧不停歇地撞击,闭着眼满脸都是极致的情欲,被亲吻红肿了的唇早就合不拢了,只能这么哼哼唧唧地发出暧昧声响,小馒头看着他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伸出了手似乎是想去够他的手,奈何差得有些远,勉强用力,反倒是因为床榻的震动将原本就睡在床沿边的小馒头震得差点栽地上去,好在是千钧一发之际,萧楚谦本能地伸出手将之捞了上来,扔到了床里头去,就不再管他。 小馒头扁了嘴,干嚎了两声,没人搭理,最后艰难地翻过身去,背对着身后两个,在这一直摇摇晃晃的节奏里,被催眠得再次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缩在屋子外头门边打盹的小丑儿瞬间惊醒,猛地抬头,凌祁v已经推门出了来,眼里都是冷意,但脖领处却有衣领也遮掩不住的暧昧痕迹。 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穿戴整齐,却一眼就看得出被扯破了,小丑儿惊得赶紧爬起身,凌祁v丢下句“去把太子抱出来”就大步走了。 小馒头缩在床里边角落里睡得正香,小丑儿小心翼翼地将之抱起,看一眼旁边依旧睡得无知无觉的萧楚谦,见他浑身都是抓伤咬伤,倒是比起昨晚中毒后一脸乌青的模样,这会儿脸色红润睡得也格外舒坦显然是饱餐之后彻底爽了酣睡了过去。 小丑儿有些生气,觉得陛下似乎又被侮辱了,伸脚在他身上留了两个鞋印子,这才抱着小馒头离开。 刑部的官员一早来禀报,说是昨晚已经查到那真正的舞姬横死在了离宫不远处的废弃荒庙里,进宫献舞的是假冒的刺客,只是刺客已死,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一时还没有头绪。 凌祁v听着在心里冷嗤了一声,没有多问就让之退了下去,原本他也没指望这些刑部官员,在人离开之后,才轻敲了敲桌子,另有人前来回报事情。 是凌祁v在登基之后才开始秘密培养的情报机构的暗卫,这些人一直负责在外给他收集各种消息打探四方动静。 不出他意料的,跪在地上的人给他的回报是,事情大抵跟徐国舅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而已,刑部那边不是没有头绪,是不敢将矛头指向徐国舅。 凌祁v微撇嘴:“但昨晚他看到那太监帮朕挡了刀子之后中毒昏死过去时的诧异样子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事情确实有些古怪,徐大人应该没有想过在匕首上下毒才是,怕是事情的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才会面露惊讶之色。” “行了,朕知道了,再去查一查那毒药的来源,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先下去吧。” 其实不说凌祁v也已经猜到了,徐重卿的目的不是刺杀他,他虽然有野心,却也还没到直接行刺皇帝取而代之的地步,也根本不可能,一旦自己死,即使宣王当真被栽上罪名被立即处死在京,天下藩王也不会由着他说说就算,到时候必定是群起而攻之天下大乱,说什么他一个外姓人也很难就这么直接改朝换代接手江山。 但若只是演一出戏,挑拨自己和宣王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凌祁v真正掌权之后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徐重卿屡次提及削藩之事,要他想方设法削弱一众藩王的势力,巩固中央皇权,削藩凌祁v不是没想过,但眼下的形势,比起藩王在地方上拥兵自重,他更担心的是京畿的这些兵力,即使在除去萧氏一党之后京畿地区所有兵马调度的权力他已经收回了自己手里,只有皇帝亲手下的圣旨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调兵,但徐家在军队里的人脉势力和名望都是他不得不防的,尤其还有那一道徐重卿一直不肯交出手的符印。 徐重卿的目的很显然是想先借他的手解决地方藩王,之后再图谋大业,所以凌祁v宁可让以宣王为首的地方藩王和徐重卿互相制衡,藩王慑于徐重卿手里的符印不敢起兵乱上,而有藩王虎视眈眈地盯着徐重卿也没机会就这么直接谋朝篡位了,于凌祁v来说这才是目前最平衡最好的局势,他不可能轻易去打破。 小丑儿进来低声禀报,说是宣王又派人送口信来了,说要求见陛下。 凌祁v想了想,吩咐道:“把他带过来。” 萧楚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进寝殿里来,直接无视了凌祁v,走到摇篮边去抱起了小馒头就要带他去院子里晒太阳,凌祁v却突然喊住他,冷声问道:“你手胳膊好了?” 萧楚谦眨了眨眼睛,反问他:“陛下这是在关心我?” 那一刀子其实划得并不深,若不是刀刃上抹了毒药,他也不会昏过去,既然毒已经解了,这种小伤口萧楚谦倒是完全没当回事,这会儿笑眯眯地看着凌祁v,说这话便像是在调戏他一般。 凌祁v微眯起的眼里寒意毕现:“既然手胳膊好了,今日不需要你带太子了,去把昭德殿里里外外都给朕打扫一遍,不得有一丝灰尘,否则朕唯你是问。” 萧楚谦无语,好吧,他也一早习惯了,总之每一次他占了便宜第二天凌祁v就一定会变着法子的折腾他,要不小皇帝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把小馒头搁回摇篮里头去,这次任凭小馒头怎么哭怎么闹凌祁v也半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萧楚谦撇了撇嘴,无奈挪出去,扫院子去了。 ☆、旧识 凌z进到昭德殿大殿的时候,凌祁v正侧身站在窗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凌z给他行礼也没有搭理。 站直身之后,凌z笑着先开了口,说道:“这大冷天的,外头到处是雪,陛下这昭德殿外头的景色似乎单调了一些,倒是没什么看头。” 扫雪的人已经转到视线看不到的死角之外去,凌祁v才慢慢转过了眼,不接他这话里有话的调笑之言,转而问道:“皇叔特地要来求见朕,是有何事要说?” “本王若说,昨晚的事情,是陛下的徐国舅安排人做下的,陛下信是不信?” 凌祁v慢慢踱到了御案前去坐下,把玩着手里的镇纸,好半晌,才道:“是或者不是,朕自然会派人去查,不劳皇叔担心。” 凌z轻挑起眉:“陛下可是也怀疑上了本王不成?” 凌祁v笑了:“皇叔若是当真没做过,又何必要心虚,只是朕有些好奇,为何皇叔一眼就能看出,那匕首上抹的,到底是什么毒药?” 凌z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下移,落在凌祁v的脖颈处,即使他刻意换了身领子高的外袍遮住,那暧昧的痕迹依旧是若隐若现,看着凌z嘴角带上的不怀好意的笑意,凌祁v眼里的神色沉了几分,凌z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那药本王从前也曾误中过,是南蛮国流传来的一种毒药,中毒之后的症状就和昨晚替陛下挡刀子的那公公一模一样,恰巧本王自那回误中毒药之后就多存了个心眼命医护随身带着那解毒之剂,便就派人给陛下送了来。” “南蛮国?”凌祁v闻言瞳孔微缩,握着镇纸的手也不自觉地施紧了力道:“和南蛮国有关?皇叔为何会中了南蛮人的毒?” 凌z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南蛮国派了多少探子刺客到我朝来,陛下未必不知道,又何必问本王。” “所以皇叔是被南蛮国的刺客所伤?为何皇叔之前从未将事情上报过朝廷?” 面对凌祁v眼里不加掩饰的质疑,凌z淡定回话:“小伤而已,刺客也当场毙命了,这点小事实在犯不着上报。” “所以,皇叔这话的意思,是告诉朕,这一次行刺朕的人,也和南蛮国有关?” “不,”凌z道:“事情是徐国舅做下的,是他安排的刺客替换了那个原本的舞姬,那药也并非只有南蛮人有,只要舍得花钱,未必就买不到。” “你可有证据?” “徐国舅也算是老谋深算之人,做下这种事情又怎会留下证据等着给人抓把柄。”凌z不以为然道。 凌祁v冷嗤:“那就是没有?国舅口口声声说是宣王你居心叵测意图不轨,你却与朕说是国舅做下的事情意欲栽赃,你们一个是朕的舅舅,一个是朕的皇叔,你叫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凌z无所谓道:“那是陛下的事情,本王只是把本王知道的都告诉陛下,至于陛下信不信,本王也强求不了。” 话说完,大殿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一样的沉默之中,凌祁v冷冷看着他,眼里是意味不明的复杂之色,凌z似乎颇为不屑,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良久之后,是小馒头的一声“哒哒”喊声打破了尴尬,凌祁v起身走过去接过了被奶娘抱出来的小馒头,转开了眼,冷淡道:“皇叔若无其他事,便先下去吧。” 凌z冲好奇看向他的小馒头咂了咂舌头逗弄他,小馒头看着却是嘴一扁又要放声干嚎被凌祁v抱着转过身挡住了视线,这才安静了下来。 凌z笑着道:“陛下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国事繁忙也没忘了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凌祁v捏着小馒头柔软的手心,哂道:“皇叔不也把才几个月大的世子一并带着上京来了?” 关于这一点,凌祁v确实是有些意外,自从那日凌z说了请立世子的事情之后,他便派了人去查探,只是凌z的事情,要打听清楚确实困难,查来查去也就只查到他的儿子和小馒头差不多大,到底是什么人生的,却半点端倪都没有,而且凌z这回上京,还将之一并带了来,这也是凌祁v最诧异的地方,他似乎是当真不怕自己会借机对他和他儿子怎么样,那么小的孩子也敢就这么大咧咧带进京。 提到儿子,凌z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笑意:“他还小,本王哪里舍得将他一个人扔在江东,自然是带在身边的好。” 一旁的小丑儿听着,心下有些感慨,至少对儿子的态度这一点来说,这宣王是要比陛下合格得多的,而且小太子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也似乎还不如那宣王世子好命呢。 既然是不受欢迎的人,凌z也无意再多待,告退了下去。 出了昭德殿院门,转过弯,到了宫墙之外无人的死角处,他顿住了脚步,抱着胳膊看了一阵前头不远处慢悠悠扫着雪的人,半日之后,才慢慢抬起一手打了个响指。 萧楚谦抬头瞥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一路扫着雪,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扫到了凌z身旁来。 “楚……公公?” 面对他满脸绷不住的夸张笑意,萧楚谦白一眼,停下了手头的活,向后靠到了身后的宫墙上,闭了闭眼,好半晌才懒洋洋睨向他:“在解药里加那种东西,你是故意的?” 凌z眼里的笑容更浓了几分,眼神暧昧地在他的下身扫了一圈:“那就是假的?” “你果然是故意的。” 凌z并不否认:“你要是真成了公公,那药对你也没什么用,不过看小皇帝脖子上那痕迹,如何?他味道很不错吧?” 萧楚谦的眼神冷了下去,似乎是对他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说凌祁v很不悦:“跟你有关吗?” “啧……”,凌z道:“果然跟我那大侄子呆久了,也变得跟他一样一身的刺,我说楚公公,本王可是为了救你特地上京来的,你就是这副态度对本王?” 萧楚谦对他这话很不以为然:“不必了,我在这里挺好,不需要劳宣王殿下费心。” “挺好?”凌z挑高一眉:“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沦落到做阉人,给他儿子做奶娘,做牛做马伺候他,还要做这些粗重活,就是你说的很不错?” “我乐意呢?” 凌z眼里的笑意终于是慢慢退了下去,说出来的话也正经了许多:“你来真的?”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对小皇帝他是来假的?”萧楚谦说着自嘲一笑:“也难怪他不相信我,看样子我以前的品行确实得好好反省一下。” “值得吗?因为他弄到这个地步?” “宣王殿下自己呢?”萧楚谦反问起他:“你那带了毒的小美人不要了?厌烦了? 凌z的唇角再次上扬,笑意里带上了几分温柔:“谁跟你说我不要他了的?” “难道不是?”萧楚谦不以为然:“你的儿子是怎么回事?你在外头弄个私生子出来他也肯接受?宣王殿下应该不是那种执意要传宗接代后继有人的人吧?” “这个嘛……”凌z敲了敲下巴,却并不打算跟他说实话:“也同样不劳楚公公你费心。” 萧楚谦听着没好气,抓了扫把继续扫雪,懒得再搭理他,凌z却依旧不肯走,问他:“你不会当真决定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 萧楚谦抬眸,冷淡直视向他:“为什么要送那样的礼给祁v?” 凌z一愣,随即又笑了:“楚公公你可别搞错了,是陛下他先给本王下马威,本王不过是以牙还牙。” 萧楚谦却并不信他这话:“你的礼物是一早就备好了的。” 凌z无奈道:“那金丝雀本来是想送给小太子玩儿的,不过小皇帝他有些欺人太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本王也得要些脸面吧。” 你这哪里是要一些脸面,完全是蹬鼻子上脸,萧楚谦直视着他的眼睛,凌z的眼里都是笑意,确实很难叫人琢磨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晌,萧楚谦一字一顿道:“无论如何,你若是打他的主意,那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凌z笑得越发无奈:“比起我,你似乎更该提醒他,要防着的那个人是徐国舅。” “这个也就不劳你操心了。”萧楚谦道:“昨晚的事情,我不想看到再发生第二次。” “那真是意外,”凌z道:“至少不是我的意思。” “一样,你看好你的人。” “你放心,我自己也没想要惹上麻烦。” 得到了凌z的保证,萧楚谦无意再跟他说,转身准备回院子里头去,凌z却又突然开口,问他:“你跟他在一起不过三年,而且是他一直在利用你,当真就准备这么整个人都赔给他?” 萧楚谦顿住脚步,许久,才勾起了唇角,道:“你不懂。” 凌z摇了摇头:“算了,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本王不会这么快离开京的,等你哪天想通了,本王随时可以把你救出去。” “客气。”萧楚谦丢下这两个字,大步走远了。 ☆、20?挑逗 萧楚谦回到昭德殿里头的时候,凌祁v正在和同样一大早赶着进宫来的徐国舅说话,当然他们说什么也不干他的事,所以萧楚谦跟小丑儿交代了一声自己打扫完了,得到同意之后就进了去里头伺候小馒头,至于被徐重卿瞅见,他那不善的眼神,萧楚谦也很淡定地直接将之给无视了。 把小馒头抱起来漫不经心地在寝殿里晃悠,耳朵却在留心着外头大殿里的动静,徐重卿的说话声一贯铿锵有力,尤其是这会儿,开口就是要凌祁v赶紧下旨处置刺客,语气很是义愤填膺,即使萧楚谦在隔了扇门的里头,也听得分明。 凌祁v一直默默听着,等着他话都说完了,才慢慢开口道:“刺客已经当初自尽了,还需要怎么处置?” “宣王和这事脱不了干系,当然应该先拿下他,详查清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是行刺陛下的大罪,若当真是他做的,陛下也再不能心软,需得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舅舅这话的意思是要朕杀了朕的皇叔不成?”凌祁v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朕自然知道,若是朕身边的人做的,无论是谁,朕自然也不会姑息……这点舅舅大可放心,但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朕也断然没有草率就做出处置的道理。” 凌祁v拖长的声音里透着些话中有话的意味,徐重卿未必就听不出来,咬了咬牙,便就改了口,问他:“陛下可是已经有什头绪了?” “嗯,”凌祁v随口道:“那刀上的毒药查过应该是从南蛮国那边传过来的。” “南蛮国?”徐重卿闻言诧异无比:“那刺客跟南蛮国有关?!” 惊诧之后他随即又赶紧提醒凌祁v:“如果当真牵扯到南蛮国,陛下就更要慎重再慎重了,若是宣王他和南蛮国有勾结,后果……” “够了,”凌祁v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他:“毒药是南蛮国传来的也不定就和南蛮国有关,就算当真是他们做的,也不能说就是皇叔和他们勾结,舅舅别忘了那刺客舞姬并不是皇叔带来的人。” 徐重卿还想再说,又见凌祁v面色难看,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只能暂时先算了,就要告辞离开,萧楚谦却突然推门出了来,在凌祁v的瞪视之下笑眯眯地走到了徐重卿面前,手里拿着的是小馒头的玩具,一个摇鼓,问徐重卿:“国舅大人,这鼓可是您送给太子殿下的?” 徐重卿这会儿心里也憋着口气,对着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冷冷问他:“你是谁?” “奴婢小楚子,上两个月才分来伺候太子殿下的。” 这话徐重卿显然是不信的,这人明明就是那本该已经被凌迟处死了的萧氏乱党之首,一个萧楚谦一个宣王,陛下由着这些人胡作非为养虎为患,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当然,他知道这萧楚谦不认,凌祁v也不会承认他就是萧楚谦,所以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是白搭,干脆也懒得说,转身就要走,萧楚谦手里的摇鼓却送到了他面前来,再次问他:“这个可是国舅大人您送给太子殿下的?” “是又如何?” “太子殿下原本日日捏着这个玩儿,不过这两日也不知怎么的,这摇鼓突然就不响了,还得麻烦国舅大人拿回去修好了再送给太子殿下了。” 徐重卿没好气道:“不响了就扔了,我再叫人送个新的过来就是了。” “新的没用,”萧楚谦道:“太子殿下就喜欢这个,陛下叫人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新的给他他也不肯要,就喜欢国舅大人您这位外公送给他的这一个。” 才怪,徐重卿送的东西,小馒头根本连碰的兴趣都没有,塞他手里就直接给扔了,当然,萧楚谦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就是了。 徐重卿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将东西收了下来塞进了自己袖子里,又向凌祁v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人走之后,凌祁v才冷言问起了萧楚谦。 萧楚谦笑着道:“宫里人用来祛蚊虫的药水,灌了一些到那摇鼓里头,再扎上几个洞,在他袖子里这么一晃悠……也不会怎么样,就是让国舅大人生几颗红疹,难受个几日而已。” 凌祁v冷哼一声,起身回了寝殿里头去。 萧楚谦打扫完了终于能领了吃食,回自己住处去用过膳才又慢悠悠地晃了回来,走进寝殿里,见凌祁v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小馒头趴在他的腿上身子一拱一拱,还不停地滴口水,一下就乐了,小丑儿拿了虎皮毯子来想给凌祁v盖上,被萧楚谦拦了住:“我来。” 小丑儿自然是不乐意,萧楚谦压低了声音轻笑了起来:“你搞得定小太子吗?一会儿他又哭了把陛下吵醒了还不是得本公公来?”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不过却也算是实话,小丑儿瞪他一眼,将毯子往他手里一塞,走了。 凌祁v原本也不喜欢寝殿里人太多,剩下的几个也一并被萧楚谦给撵了出去,门阖上之后,他才放轻脚步走上前去,在床边蹲了下来,先把小馒头从凌祁v身上抱了起来,小馒头不满地伸手拍他的脸,嘴里习惯性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哒哒”声,萧楚谦笑着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乖,别吵醒你父皇了。” 小馒头当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却很听话地安静了下来,萧楚谦把他放摇篮里去也没有闹,手抓着自己的脚丫子扭过身子就自得其乐去了。 萧楚谦也不再管他,又蹲回了凌祁v面前去,见他大半个身子歪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睫毛微缠着似乎已经睡熟了,心中暗笑,昨晚确实把他给累惨了,小心翼翼地给他把毯子盖到腿上,手抬起,拇指摩挲上了他睡着之后不自觉微抿起来的唇上。 湿润的触感让他不由地心悸,片刻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欺身靠了过去,在俩人近到几乎呼吸相交,萧楚谦顿住,凌祁v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的迷茫只一瞬间,顷刻就已经充满了警惕,戒备地冷眼直视向面前的萧楚谦。 萧楚谦一怔,然后又笑了:“陛下,要亲一个吗?” “让开。” 不带半点声调起伏的两个字,萧楚谦听着心下轻叹了一声,往后退开了一些,当然并没有让开,而是扣住了凌祁v的左脚脚踝,在他错愕尚未来得及反应时已经帮他把鞋袜都给脱了下来,凌祁v的脚形很漂亮,骨骼匀称,脚趾晶莹圆润,脚踝弧度带着无言的诱惑,他一手握着轻捏了捏,手指挠着他脚心,不出意料的,凌祁v身子几乎瘫软下去,嘴角不可抑制地溢出了一声带着情欲的呻吟声。 “嗯……下……下去……” 脚心是凌祁v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几乎是他的死穴,只是被萧楚谦这么随意地逗弄了几下,身体里那种撩人的炙热敢感就又有了窜起席卷全身的趋势,凌祁v一手不自觉间攥紧了身下床褥,唇也启开了,轻喘着气,努力强迫自己才不至失态:“下去!” 萧楚谦眼里泛起的笑意越浓,将他的脚抬起,红色的细绳缠到了他漂亮白皙的脚踝上去,在凌祁v面露惊讶之色时,凑到他耳边轻笑着低声提醒他:“昨晚……掉我哪里了……” 语气里的暧昧根本就是刻意在提醒凌祁v昨晚那场火热的情事。 那是凌祁v的保命红绳,小时候因为一场大病差点夭折之后就一直戴着的,十几年都没有取下来过,萧楚谦自然知道,缠得那么紧的红绳掉了,也是因为昨晚两个都没了理智的人太过激动了,激情纠缠之下才…… 凌祁v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身体里的热度似乎已经烧到了脸上,萧楚谦帮他把绳子缠紧却并没有把他的脚放下去,下一刻,竟就凑过去,伸舌舔上了他的脚心处,双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凌祁v,眼里的笑意带着十足的暧昧和挑逗。 “嗯……”又是一声呻吟溢出口,凌祁v终于是失态地一手捂住了嘴,紧咬住唇,语调整个变了,即使拼命克制,也听得出当中的难耐:“你给……朕滚……” 萧楚谦却反倒得寸进尺,欺身上去,一手勾住了凌祁v的腰,就这么在他的惊呼声中将人压到了床上去。 双唇被掠夺,几乎是侵略似的深吻,凌祁v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奈何根本推不开他,身体上每一处的敏感点萧楚谦都了如指掌,没几下就被挑逗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这么瘫软着任由他为所欲为。 “抬高腰……” 萧楚谦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蛊惑着,最禁不住逗弄的地方落在他的手里,凌祁v意识已经有些混沌,连自己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就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一声闷哼之后,身体再次被他占有。 摇篮里的小馒头艰难地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床上的激烈纠缠的两个,片刻之后,“哒”了一声,翻转过身去,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寝殿之外,小丑儿把闲杂人等都撵远了,听着里头传出的暧昧声响,抬头看看冬日里难得出了太阳的天,暗自感叹,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白日就宣淫起来了…… ☆、美人 在三位藩王进京的第八日,凌祁v亲自率众前往京城百里远处的鹿山镇先帝皇陵祭拜。 车队是从皇宫里出发的,几人一早就进了宫来问候,上车之前,一直跟在凌祁v后面难得很安分没有多事的凌z突然开了口,问凌祁v:“听人说,先帝是被陛下您给弑杀的,可是真的?”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小,他身后跟着的凌琛和凌珏两个俱是听到了,这会儿也都状似漫不经心,实则都在注意着凌祁v的反应。 关于这事,从凌祁v登基起传言就没有断过,只是没人敢明着议论而已,敢当着陛下的面说的,宣王绝对是天下第一人了。 凌祁v转过身,抬眼睨向他,凌z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甚至带上了几分戏谑,半日之后,凌祁v嘴里蹦出四个字:“无稽之谈。” 语调没有多少起伏,就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话说完他便直接上了车去下令出发。 一旁抱着小馒头的萧楚谦白了因为凌祁v的反应笑得更乐的凌z一眼,跟着上了后头的那辆车。 百里的路程,不过两日也便到了,鹿山镇就在鹿山下头,不单是先皇,开国皇帝的陵寝也在这边,还有陪葬的那一批开国时的功臣烈士,也包括凌祁v的外公,而山脚下的鹿山镇便修建有供后代皇帝来祭拜时临时驻跸的行宫。 到鹿山镇的时候是第二日傍晚,凌祁v下令,暂住一晚,等到明日再上山去祭拜皇陵。 正值冬日,园子里梅花开得灿烂,凌祁v缓走近,看着眼前这有如去年在东宫外看到的如出一辙的场景,便就微怔愣了住。 身后的人小声嘀咕:“这梅花怒放的景色倒是真好看,可惜宫里的都被砍了……” 侧着身子的凌祁v慢慢转过眼睛,一旁的萧楚谦抱着小脸冻得通红却似乎很兴奋不停制造响声的小馒头,正嘴里不能停地念念有词。 他微蹙不起眉,略显不耐道:“谁让你把太子带出来的,朕不是让你给朕在屋子里守着他,让他安生一些?” 萧楚谦不以为然:“成日里闷在屋子里要闷坏了,殿下自个喜欢这外头的风景,带他一块出来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凌祁v瞳孔微缩,目光从萧楚谦脸上转到了他怀里不停傻笑还在淌口水的小馒头身上,顿了一顿,吩咐身后的小丑儿:“都砍了。” “啊?” “朕说,这些树,都给朕砍了。” “……” 何必呢,这话,不单萧楚谦想说,连丑公公也想劝了,当然,看着凌祁v冷淡的眼神,到底话到嘴边又还是咽了回去。 萧楚谦摇了摇头,心下有几分无奈,自那日自己白日里强迫了他一回,他就一直是这副态度,先是罚了自己扫了整三天三夜的雪还不给吃的,逼得他只能去抢小馒头的米糊吃,然后便是这样,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 凌祁v没有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过了石桥,走到一处敞开的院门外头,瞥见里头的亭子下凌z正抱着个和小馒头一般大的孩子在逗弄,不自觉地就停住了脚步,萧楚谦笑着提醒他:“陛下,那是宣王的世子吧。” 凌祁v跨步进了门里去,背对着他和小娃娃玩得不亦乐乎的凌z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倒是一旁石桌边坐着的人先看到了他,眼里又一闪而过的凌厉的光,身子却没有挪动,依旧坐在那里慢慢喝着茶,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知晓凌祁v的身份,还是故意的。 凌祁v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暗暗有些诧异,面前之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生得是面如冠玉,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风流,肤色却又白得过分,尤其有身上那身火红的袍子衬着,更是透出了几分病态之美,在领口那一圈银狐毛勾勒下,却又带出了些许妩媚,从皇太子到皇帝,凌祁v这一生见过的各式美人也算数不胜数,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美得几乎叫他转不开眼的。 偏生还是个男人。 只是美人眼里那若有似无的杀意他却也分明看到了,萧楚谦低咳了一声,对凌祁v一直盯着别人看的样子略有不爽,终于是成功提醒了凌z。 凌z转过身,看到凌祁v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既然是在他的住处,干脆连礼也懒得行了,凌祁v似乎也不介意,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娃娃身上,小世子浓眉大眼的倒是和凌z长得很像,没等他开口,萧楚谦怀里的小馒头就已经先兴奋地伸出了手,冲着那小世子笑了:“哒哒……” 小世子好奇地看着小馒头,半晌,也张开嘴,“嘎”了一声。 两个小娃娃一个“哒”,一个“嘎”,叫唤声此起彼伏,乐此不疲,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萧楚谦有些无语,凌z却乐笑了,冲冷淡看着的凌祁v道:“殿下似乎和本王的世子还挺有缘的。” “世子是太子的堂叔,他会喜欢也不奇怪……” 凌祁v随口说着,见那小世子不停冲小馒头吐舌头的样子有些好玩,就朝着他伸出了手,小世子也不认生,很高兴地栽到了他怀里去。 原本还玩得挺高兴的小馒头一看凌祁v抱了其他人,当下嘴一扁,就有了要放声干嚎的趋势,萧楚谦赶紧捏他的手安抚他,心道凌祁v这是喜欢小娃娃?真要喜欢倒是没见他对小馒头表现出多少父爱,每回抱他还不情不愿的,抱别人家的孩子倒是挺干脆,还真是奇了怪了。 “哐当”一声,面前的萧楚谦脸色微变,凌祁v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去看,就见方才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美人这会儿正被凌z给用力扣住了手,想挣脱却挣脱不开,面前的茶盏已经摔到了地上,他眼里的神色却比方才还要跟凌厉了几分。 凌祁v看向他,微蹙起了眉,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凌z赶紧替之答道:“他是我身边的一个随从护卫,方才毛手毛脚撞翻了茶,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护卫?护卫能这么大咧咧地跟王爷坐在一块喝茶?而且这护卫的架子看着似乎比凌z还要大一些。 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转开了眼,并不作答,凌z再次无奈替他回话:“乐心,他叫沈乐心。” 凌祁v没有再问,把小世子交还给他,又见小馒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倒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无奈叹了一气,到底是伸出手把他抱了过来,大步离开。 萧楚谦转头瞥一眼面色阴冷的沈乐心,再瞪了凌z一眼,也便匆匆追了上去。 出了院子门,凌祁v才低声叮嘱小丑儿:“吩咐下去,查一查宣王身边的那个护卫。” 小丑儿自然是赶紧应下,跟出来的萧楚谦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总归,宣王的事情,凌祁v想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查得到的。 凌祁v一行人离开之后,凌z吩咐奶娘把小世子抱下去,这才再次扣住了那沈乐心的手,将人拽起来,直接拖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屋子里去。 屋门被甩上,沈乐心也被凌z过大的力气反手几乎甩到了榻上去,袖子里的东西却应声掉到了地上,是把刀刃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方才差一点,要不是凌z眼明手快按了住,他手里的匕首就要朝着凌祁v捅了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凌z气恼道:“我说了!不许动歪主意不许对皇帝下手!你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沈乐心站直了身,迎视向他,冷笑道:“你既然敢把我带上京,就别指望我不做。” 凌z一步走上前去,气得伸手就钳制住了他的下颚,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眼里都是寒光:“我再郑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对凌祁v下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如何?”对方不以为然道:“我真下手了又怎样?你会杀了我?他们父子抢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你倒是还心疼起了他不成?” “我不会杀你,”凌z说着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但我会让你的国家生灵涂炭,你最好记牢了这句话。” 闻言,沈乐心眼里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一丝闪烁,片刻之后,放缓了语气,不满地嘟囔了起来:“放开,疼死了……” 凌z一看他白皙的脖颈已经被自己掐出了红印子,赶紧放了开,顺手抚了抚他的脸,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你给我安分一些,别找麻烦,我是为你好。” 沈乐心撇了撇嘴,虽心有不屑,却也没有再说。 ☆、醉酒 祭拜开国皇帝和先皇的大典进行了整两日,之后凌祁v又下旨在鹿山镇的行宫多留了一日,才打道回京。 在离开之前,依旧是在行宫里设宴招待三位皇叔,这一次没有外人,也就随意得多了,酒过三巡,凌祁v手里晃着酒杯,突然就开了口,问道:“三位皇叔此番进京来是为祭拜先帝,如今已经拜过了,不知打算何时启程回京去?” 凌琛和凌珏不说话,俱是偷眼看凌z,凌z笑了笑,把手里的大半杯酒全部倒进嘴里吞下肚,这才乐道:“陛下这是在撵我们走吗?” 凌祁v轻嗤了一声,他下逐客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三人都不是傻的,又岂会听不出来。 当然了,敢这么大咧咧地直接问出来的,也就只有凌z一个了。 凌祁v也不客气,反问他:“皇叔的意思呢?” 凌z再次笑了笑:“按着规矩,我等藩王在京最多只能逗留一个月的,之后无论什么缘由,都得回封地上去是吧?” 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规矩是如此,但他并不相信凌z就是这么听话的人:“是,所以朕才问几位皇叔,有何打算?” “那不还有大半个月嘛……”凌z不以为然:“这京里好山好水的,我等难得来一次,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当然得多享受几日,陛下放心,一个月期限到了之后,本王也不会在京里多留让陛下为难。” 凌琛和凌珏两个纷纷附和,京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比他们地方上好,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是不舍得就这么回去的。 凌祁v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杯子,却也默许了他们的话,没有再说。 戌时之后,喝的醉醺醺的凌祁v被小丑儿几个扶着回了寝殿里去,把胃里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又喝过醒酒汤依旧是一副不能醒的模样,歪着身子靠坐在床边眼睛半眯着不肯再动,也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几个太监俱是手足无措,又不能强行扒了他的衣裳把他按上床去让他睡觉。 萧楚谦把在自己怀里一早就睡着了的小馒头放进摇篮里,走上前去,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凌祁v的脸,轻喊他:“陛下?” 看他这副醉眼迷蒙之态,萧楚谦摇了摇头,问一旁的小丑儿:“不过是宴请藩王而已,陛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是宣王他们三个轮流敬酒不停地灌陛下,陛下也不好不喝,陛下原本酒量就不怎么样,他们三个摆明了是故意的……” 萧楚谦听着眉头也蹙了起来,一直没多少反应的人竟就慢慢抬眸看向了他,待到看清楚眼前是什么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就直接栽倒在了他的身上,依旧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模样。 萧楚谦一愣,随即乐了,笑着抬起了头,冲还在嘀嘀咕咕抱怨地小丑儿道:“陛下似乎还是要本公公伺候啊……” 小丑儿哼了一声,干脆带着一众人退了下去,走了两步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又折了回来,没好气地提醒他:“陛下喝醉了,你别……”最后半句被含糊了过去,实在是说不出口叫他别趁机占陛下的便宜。 萧楚谦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放心,本公公没有那么禽兽。” 人都退下去了之后,萧楚谦帮凌祁v把外衣和鞋袜都拖了,他倒是很配合,叫他抬手他就抬手,叫他转身他就转过身去,就只是整个人都挂在萧楚谦的身上,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醉得没了知觉才会这般,萧楚谦抬手捏了捏他面团子一样的脸,笑着将之按了下去:“别乱动,睡觉。” 凌祁v扁着嘴眯着眼睛,脸上的潮红退不下,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似乎是生怕他给跑了一般,萧楚谦笑得越发无奈,也只能蹬了鞋子脱了外衣也爬上了床,和他并排躺下,将人抱进怀里。 凌祁v侧过身脑袋就枕到了他的手胳膊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很快就睡了过去,萧楚谦看着他睡着了的模样依旧在轻捏着他的脸,想到从前只要自己跟他一块睡,他睡死之后多半会这么缠自己身上来,尤其喜欢这么抱着自己,即使嘴里说着受了屈辱,到底还是并不排斥的吧…… “祁v……” 已经睡过去了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却又似乎缠得他更紧了一些,萧楚谦无奈一叹,到底是算了。 凌祁v五更不到就行了,大冬天的外头天还是黑的,原本每日这个时候一定先是小馒头醒过来嚎啕,然后把他吵醒,再叫人进来伺候他起身,给小馒头喂奶,却因为不是在宫里,昨晚又喝多了酒,凌祁v也睡不踏实,今日倒是醒得比往常还要早一些。 身体都睡僵硬了,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然后便又感觉到身旁还有另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转过头去,不出意外,正是萧楚谦。 凌祁v愣了一下,眼里的复杂之色隐匿一片漆黑的寝殿里,不露半点端倪。 他一动,本就浅眠的萧楚谦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冲他笑了:“醒了?” 就像之前许多次的过往那样,他们一夜好眠一起醒来,他这么自然而然地与他打招呼。 凌祁v微微皱眉,撤开了身,略有不耐道:“下去,去叫人来伺候朕起身。” 开口才发现因为宿醉嗓子干哑疼痛得厉害。 萧楚谦低低笑了起来,按住了他的一只手,欺身过去,黑暗里只能看清楚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陛下,昨晚可是您拉着不让奴婢走非缠着奴婢跟您一块睡……” 凌祁v冷眼看着他,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下去。” “当真有这么恨我?” 突然转开的话题,再次让凌祁v微怔了住,萧楚谦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语气里的轻快笑意已经退去,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每个字都轻敲着凌祁v的心弦,见他不答,便再一次的缓缓重复:“当真有这么恨我?” 凌祁v闭上了眼睛,当然是恨的,只要一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那场噩梦里不单有那长达四十七天的绝望的冰冷和黑暗,还有他潜意识里逼迫自己强行删去的更痛苦的记忆,他被他强行按在身下,尊严并同身体一起被践踏,痛的不单是当时几乎被撕裂的肉身,更是他的灵魂。 可笑的是,重来一次,他能做的却只能是主动躺在他身下,讨宠邀欢,就是因为知道萧楚谦对他是有欲望的,他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套牢他,只是从来在萧楚谦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一只任他逗玩的玩物而已,他怎么可能不恨。 “不是的……”几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萧楚谦低声呢喃,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都是。” 即使一开始就知道他目的不纯,却也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只是他在对待他的方式上确实存在问题也很容易让他误会,就这点来说,萧楚谦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但要凌祁v再相信他,却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像一瞬间被针扎到心尖处,微微的刺痛,却并不强烈,脑子里不期然地浮现起那日萧楚谦没有半点犹豫冲出来替自己挡下那一刀子的一幕,怔愣间,凌祁v几乎忘了推开深入纠缠着亲吻自己的人呢,一直到摇篮里才醒过来的小馒头适时地开嚎。 在小馒头的嚎哭声中,他猛地回过神,顺势用力推开了还压着自己的人,撑起身,传了外头守夜的人进来。 萧楚谦看着背对着自己由下人伺候着更衣的人,又瞪了一眼被奶娘喂饱送回来这会儿正满足打着饱嗝在摇篮里自得其乐的小馒头,轻叹了叹气,好不容易陛下有一丝松动了,可惜……还是慢慢来吧。 很难得的是,之后凌祁v没有再借故找他的茬,当然也没有再搭理他,一直到辰时之时启程回宫,在上车前看到跟在凌z身后出来的沈乐心,凌祁v瞳孔微缩,便顿住了脚步。 沈乐心漫不经心的目光荡过来,也看到了凌祁v,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就偏转开去,跟着抱着儿子的凌z上了同一辆车。 萧楚谦见凌祁v一直看着那车子发呆,似是若有所思,略有不满地提醒他:“陛下,该上车了。” 不过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看些,至于每次看到都这副丢了魂的模样吗? 要萧楚谦来说,比起那刁钻的美人,他还是觉得外表冷淡实则心里藏着团火的凌祁v要好得多了。 凌祁v没有说什么,从他手里接过了小馒头,上了御驾去,顺手带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萧楚谦,摇了摇头,只能是算了。 车子里,凌祁v让小馒头趴自己怀里塞了个木偶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捏着玩,心思却又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沈乐心确实长得好,但惊艳也只是前两日初见之时,今日再次看到他,却是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他一般,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的,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 但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份很可疑,且对他就很深的敌意就对了。 “哒……” 凌祁v低下头,见小馒头傻呼呼地趴在自己身上淌口水,一双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子大睁着好奇看着自己,心绪微动,第一次把人抱起来,一个轻吻印在了他柔软的脸蛋上。 “哒哒……” 小馒头咧开嘴笑了,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父皇终于肯亲近他了而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小东西……”凌祁v无奈捏了捏他的脸,不自觉上扬的唇角终于是带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行猎 京城西郊的离宫再往外三十里是一片天然草场,也是皇家围场,大晟朝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开国太祖皇帝尤其热衷骑射行猎,每年春、夏、秋交替之季都会率众前来此,拈弓搭箭、策马驰骋,没个三两日过足了手瘾便不会回去,这样的传统传承下来,到了凌祁v这里依旧是如此,虽然其实他本人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凌祁v自幼体弱多病,小时候差一点就养不活,手使不出力气来,舞刀弄剑、骑马射猎样样不能学,若非当时徐国公力保且他父皇那个时候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也当不上皇太子,后来是为了起兵救母做准备,他吞下了小丑儿给他弄来改变身体体质的药,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当中还有大半是萧楚谦手把手教的,到如今,虽然比不上那些骁勇武将,不过摆摆架势还是能唬到不少人的。 开春之后,凌祁v下旨前去西郊的围场狩猎,自然也带上了一直赖在京里不走的三个藩王,还特地从南北军营调了万余营兵前去,顺道阅兵,说到底也是想给凌z几个看看京畿驻兵的威风,好震慑震慑他们。 对凌祁v的心思,凌z心知肚明也只是一笑置之,他来京已有半个月,除了到处游山玩水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之前那场刺杀,虽然徐国舅极力怂恿凌祁v借题发挥刁难于他,奈何最后就是被凌祁v以南蛮国刺客所为给结了案,半点没有牵连到他的身上。 地处南疆的南蛮国一贯与大晟朝不对付,自七年前大败于大晟朝割让了十二座城池做赔败兵而退之后这些年也只能私下里搞这种小动作面上倒是安分了许多,当然,要他们就此死了觊觎大晟朝的心也不可能,这仗迟早还是要打,但显然,眼下凌祁v才刚登基,内治不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即使被对方派来的刺客行刺,最后也只是派了边境官员送了警告函过去,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而比起凌z,凌琛和凌珏俩人一个热衷附庸风雅,一个是典型的风流纨绔,封地也少,年纪尚轻,更是没人将之放在眼里,连凌祁v也甚少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当然,这俩人也确实不敢起其他的心思就是了。 但不过俩人都是凌祁v的皇叔,又在封地上待久了,也是无拘无束不怎么把规矩放在眼里惯了的,尤其是洛王凌珏,他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比凌祁v大两岁,因为是老来得子,小时候甚得太祖皇帝宠爱,多少有些自视甚高也不怎么把凌祁v放在眼里,所以在他看到凌祁v身边的坐骑上那金光闪闪的实金打制的还镶嵌了夜明宝珠马鞍之后,贪财秉性发作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要与他比试一场,若是他赢了,就要凌祁v将那马鞍让给他。 对他的挑衅,凌祁v嗤之以鼻,面上却不动声色问他:“比什么?” “当然是比射猎,就以今日一日猎得猎物多者为胜。” “若是朕赢了呢?” 即使凌珏在番地上待了有十几年,也听闻过现任皇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也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便问他:“陛下想要什么?” “你的封地,还三成于朕。”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凌祁v说的是不急不慢,凌珏面色一变,凌祁v的金马鞍是太祖皇帝御赐的,虽价值连城,但要拿他三成的封地去做押,怎么算都是亏了,只是先说要比试的人是他自己,却又不好反悔,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必然不会输,最后依旧是咬咬牙答应下来:“好。” 凌祁v笑了,翻身上马,第一个纵马驰骋出去。 随扈的官兵大多跟着凌祁v一块上围场去了,萧楚谦却只能在外头的驻地带小馒头,围场这边没有建行宫,每一回皇帝来都是在这外头的驻地扎营,以御帐为中心,其余营帐众星捧月向着四周分散开。这会儿人走了大半,方才还闹哄哄的驻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楚谦靠在摇篮边,心不在焉地逗着里头抓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往嘴里送的小馒头,心思却跟着凌祁v跑远了。 他其实不太放心凌祁v一个人上围场去,即使他的身边有上百侍卫跟着。 一个时辰之后,帐篷的帘子被人撩了起来,进来的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凌z。 帐篷里除了萧楚谦和小馒头没有其他人,俩人说话便也随意了很多,萧楚谦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问他:“你没有去围场?” 凌z笑着摇了摇头:“小皇帝去逞威风去了,本王就不去了,要不一会儿又要被他给记恨了。” 凌z说着走上前去,弯腰捏了捏摇篮里小馒头的脸,把原本玩得正高兴的小馒头当下给捏得泪眼汪汪,眼看就有了要扁嘴放声开嚎的架势,萧楚谦赶紧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要捏去捏你自己儿子。” 凌z大笑,看他把小馒头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哄着,小馒头被他哄了几下还当真就乖乖不哭了,觉得十分有趣,顺口问起他:“你还挺喜欢这小鬼的?” 萧楚谦看一眼窝自己怀里吐泡泡的小馒头,无奈道:“他是祁v的孩子。” “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没想过娶妻生子?” 怎么可能没有,好几次萧楚谦看到这小娃娃,想到他是凌祁v背着他和别人生的就恨不得弄死他,但是又每一次到最后都总是会心软,私心里来说虽然他觉得他应该排斥,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这个小娃娃,于是到现在也只能是认了,只要凌祁v不再去他皇后那里,他做皇帝的总不能后继无人的,这样也好。 “娶什么妻啊,谁肯嫁给个公公……” 萧楚谦无所谓地说着,凌z却不以为然:“你又不是真被阉了,为何不能娶妻,如何?考虑清楚了没有,跟着本王回江东去,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的。” 萧楚谦怀疑地抬眸看向他:“你一直怂恿我跟你走做什么?我对你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帮你带兵抢祁v的江山?” “……”凌z无语,他还当真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了。 就冲萧楚谦这态度,瞥一眼那傻乎乎的小馒头,凌z话到嘴边最后又还是咽了回去,算了,这事偏偏他还就不想说了。 “真要留这里?” “这里挺好的。”萧楚谦想着,凌祁v对他的态度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好转,虽然依旧任重道远,总算是个好的开头,傻子才会离开。 凌z对他的执拗无可奈何,也只能是算了,丢下句“你好自为之吧”转身就走了,出了御帐的门,外头他贴身伺候的太监匆匆来与他禀报,说是小世子一直在哭,其他人都哄不好,让他赶紧去看看,凌z一听就皱起了眉,问他:“沈护卫呢?他没有看着世子?” “您离开之后他也走了,拉了马出了去,奴婢看着……看着像是去了围场的方向……” 凌z闻言面露诧异之色,萧楚谦一手抱着小馒头,猛地掀开帘子出了门来,冷厉的双眼直视向那小太监:“你说沈护卫他去了围场?” “……对。” 把小馒头往一旁的奶娘手里一搁,萧楚谦跑去不远处的马厩,拉了头马出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翻身上马疾驰出了去。 已经过了晌午时分,凌祁v在林子里转了一个早上,收获也算颇丰,这会儿靠在林边溪水旁的矮树下随意吃了些东西正歇息,跟着他的侍卫则已经都被他撵到了百步开外去。 进入围场之后一众官兵就俱是分散了开各自去寻找猎物,不过凌祁v是皇帝,身边随身护卫的人也有近百人,虽然他其实心里很不喜欢这样的架势,面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他们远远跟着。 马蹄声由远及近,凌祁v抬眼看去,在他正前方几十步开外停下,从马上下来的人,正是那沈乐心。 原本也坐在地上歇息的侍卫看到他已经站了起来,更有十来人慢慢往前挪了一些,手里的箭搭上了弓,紧张地盯着缓步朝着凌祁v走过去的沈乐心,似乎是他稍有轻举妄动,就要同时放箭将之射成靶子。 凌祁v却没有动,依旧靠坐在树边,轻眯起了眼,冷淡看着越走越近的人。 这个宣王嘴里的护卫到底是什么人,凌祁v的暗卫已经去详细查实过了,不过也一如他所料,宣王的事情能查到的确实不多,他得到的回报是这人根本不是什么王府护卫,而是宣王身边的一个娈宠,七年前因为灾荒从岭北流亡到江东被宣王救下进了他的府邸,宣王对他很是宠爱,非但没有娶妻,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就只有他,那不知道打哪里出来的世子,也一直是他在带。 凌祁v轻哂一声,别人不知道那世子是打哪里出来的,他却是已经猜了个十成十了。 ☆、调情【入v公告】 沈乐心在离凌祁v五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笑着摊开了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凌祁v迎视向他带着嘲弄笑意的双眸,挥了挥手,远处的侍卫手里的弓都暂时搁了,不过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瞧着他们。 凌祁v靠坐在树干旁,没有站起身,问那举高临下打量自己的沈乐心:“你见了朕,即不行礼也不跪拜,宣王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沈乐心不以为然道:“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所谓的护卫也是没有任何品级的,又没有拿朝廷俸禄,哪里来的那么多君臣之礼。” “朕的子民,见了朕也无不跪下拜倒……” “那得他们真心信服你才行,若只是惧于你的帝王权威,拜你也不会拜得真心实意。” 凌祁v微微皱眉:“你就是这个态度对朕?你到底是何人?” “陛下不都查过了,”对方笑着道:“凌z的娈宠。” 他说这话时依旧在笑着,似乎半点不以为耻,也半点不介意凌祁v怎么看他。 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问他:“你对朕有敌意?你想杀朕?” 初见之时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凌祁v并不是没看到。 “要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捅死你,”沈乐心说着又冲一旁那些侍卫努了努嘴:“不过捅死了你我自己大概也得被扎成马蜂窝,还要连累了凌z,所以还是暂且算了。” “原因呢?”凌祁v觉得自己的涵养是越来越好了,面前之人说着这么大不敬的挑衅话语,他竟然没觉得有多生气,事实上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个沈乐心对他敌意颇深,却也从来不觉得他能动自己分毫。 沈乐心双手抱着胳膊,目光斜睨向下,落到凌祁v的脸上,半晌,才嗤道:“凌z他是太祖皇帝的嫡子,若非当初你外公使手段逼迫太祖皇帝立你父皇为皇太子,这位置也轮不到你们父子俩。” “你是替他抱不平?”凌祁v对这话却并不怎么信:“你以为就算他当真当了皇帝,还能立你一个男人为后不成?……你在说谎。” “我是七年前因为岭北的旱灾流亡逃难去的江东,我爹娘兄弟姐妹全村的人都死了,若非你父皇无能,赈灾不力,也不至于此,你说我恨不恨你?” 沈乐心又换了套说辞,凌祁v看着他的眼睛,平静无波,这话倒是比方才的要可信了几分,但直觉告诉他,他依旧在撒谎。 何况岭北是凌珏的封地,真要是这样的原因,当初那场旱灾爆发,也是他一直拖着没有开仓放粮,才让灾民人数一翻再翻,朝廷即使有心也是鞭长莫及,京畿运粮过去毕竟是要时间的,这么算起来沈乐心最该恨的人本该是凌珏才是,但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要不他一直跟在凌z身边这半个月不可能找不到机会对凌珏下手。 不过对上个满嘴谎言的,凌祁v也就懒得再多问原因了,反正问他也不可能说实话,只道:“你当真不怕朕叫人拿下你直接结果了你?” 沈乐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真要那样你就得跟凌z彻底撕破脸皮,倒是如了那位徐国舅的愿了。” 提到徐重卿,凌祁v的眸色更沉了几分:“在那刺客的刀上抹毒药的人是你?” 沈乐心撇了撇嘴,却并不否认。 “你哪里来的那药,你跟南蛮国什么关系?” “有银子就能买得到,虽然两国互不通商,但总架不住有人私下里偷运来贩卖,”沈乐心说着,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自己垂到胸前来的没有完全束起的发梢,嘟囔了起来:“本还以为够你们查一段时日的呢,倒是凌z他直接就跟你说了那药是哪里来的,他倒是对你这个大侄子真好。” 这话听着实在是怪异无比,凌祁v的眉再次微蹙了起来,也没了再与他说的兴趣,站起身正准备上马离开,马蹄扬起滚滚尘土疾驰而来,那边侍卫手里的箭又搭上了弓,紧张地看着,待到看清楚这一次来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才同时松了口气。 “吁――” 萧楚谦拉马停下,跳下马就上前来隔开了凌祁v和他身前的沈乐心,警惕地看着他,不耐问道:“你找陛下做什么?” 沈乐心噗嗤一声又笑了,不理他,反倒是冲他身后略显错愕的凌祁v抬了抬下颚:“你这太监护着你倒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样,还真是有趣。” 萧楚谦的嘴角略微抽搐,凌祁v的眼神更阴沉了几分,沈乐心也没兴趣再说,回去拉了自己的马,先走了。 萧楚谦看他走远,这才转身问凌祁v:“你还好吧?” 凌祁v不耐道:“你怎么跑围场里来了?太子呢?” “有奶娘看着,他没事。” 凌祁v当然不担心小馒头会出什么事,就是怕他又哭个不能停而已。 见萧楚谦满眼担心地看着自己,凌祁v略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眼,萧楚谦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又想起这是大庭广众的,那边还有上百人虎视眈眈看着,手伸出去又怏怏垂了下去,问他:“沈护卫他来这里做什么?” 凌祁v怀疑看向了他:“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过就是宣王身边的一个小护卫,你紧张什么?” “我是担心你,”萧楚谦无奈道:“他对你有敌意……” 凌祁v嗤之以鼻:“朕身边有上百精英侍卫,随便哪一个一箭放出,他都必死无疑,朕需要你一个阉人来担心?” “……” 凌祁v拉了自己的马上了去转身就走,萧楚谦那句“我要真是阉人怎么满足得了陛下你”话到嘴边到底是又憋了回去,也上马跟了上去。 凌祁v没有拒绝让他跟着,就只是不搭理他而已,又钻进了林子里去继续打猎。 那远远跟在后头的一众侍卫则俱是惊疑不定,其实原本朝中就已经有了之前那位权倾朝野的萧氏乱党之首并没有死甚至被陛下留在了身边的传言,如今他们亲眼见到萧楚谦,当中大部分人是从前都见过他的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更是好奇得很,当然,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去多事就是了。 萧楚谦问凌祁v:“你早上猎到了多少猎物?” 凌祁v随口抱了个数字,萧楚谦听着笑了起来:“那陛下输定了。” 凌祁v斜眼睨向他,萧楚谦解释道:“我听人说洛王一贯是个游手好闲的,在岭北几乎是每个月都要出外打猎个三两回,他别的不行,这打猎的本事,陛下您肯定比不过他。” “那又如何。”凌祁v满不在乎,不过是一个金马鞍而已,他也不是输不起。 “我不想陛下丢了面子,”他说着突然一个跃身而起,在凌祁v惊讶地睁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跳上了他的马,靠在他身后坐下,紧贴着他,双手绕过他的腰揽了紧。 从怔愣中回过神,凌祁v顿时恼了,几乎咬牙切齿:“下去。” 后头的侍卫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上来“护驾”,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是萧楚谦半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抬手覆上了凌祁v搭在弓上的手,强硬地带着他举高手,瞄准方向,接着一箭射出,百步之外觅食的鹿就这么倒在了血泊里。 耳边响起了轻笑声,带着那人温热的呼吸,萧楚谦的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垂之上:“陛下的箭法比从前是越来越好了……” 凌祁v心有不屑,他根本没有使力,从头到尾都是萧楚谦抓着他的带着他射出的箭,要说箭法好那也是他的箭法好,萧楚谦这话摆明了是在调戏他……想到这凌祁v却又微怔了一下,他竟然下意识地用了调戏这样的词,若是从前,他会觉得是萧楚谦有意在嘲笑折辱他的吧? “在想什么?” 萧楚谦依旧贴在他耳边笑着低声问他,凌祁v受不了地往一旁撤开身,再次提醒他:“你下去。” “不急,我们去里头看看。” 萧楚谦一蹬马肚子,拉马就快速驰进了林子里头去,等到那远远跟着的侍卫回过神想追上去,陛下已经没了影子。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有萧楚谦带着,猎得的猎物却是比凌祁v一个早上收获的还多得多。 听着耳边得意的笑声,凌祁v几次想将之踢下去,奈何知道自己要跟他单打独斗绝对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是忍了。 起先在林子里还能看到几个人,不过随着俩人越走越往里头,其他人等看到凌祁v又自觉回避,到最后便也就只剩下了他们,萧楚谦早就心猿意马没了打猎的心思,也放开了一直搭在凌祁v手上的手,凌祁v抬起手瞄准不远处的一只野兔,下一刻,嘴里溢出一声轻喘,身子就酥软了一半,手也抬不起来了,更别提再放箭。 萧楚谦的手搭上了他敏感的腰眼处,以他最受不了的方式轻揉慢捏,身体一贯比常人不经逗的凌祁v很自然没两下就被他撩起了情欲反应,嘴唇一并被人咬住,霸道蛮狠的气息整个覆住了他,不知死活的那个空着的那只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钻进了他的亵裤里头去,直接握住了他已经颤抖着挺立起来了的地方,给予最直接的抚慰。 “嗯……嗯嗯……” 溢出口的呻吟又全部被吞没,几乎要将他吞噬下去的深吻。 老练的动作,热切的爱抚,凌祁v挣扎着想推开萧楚谦,身子却软成了泥,只能任由他抱着肆意地挑逗,一直到就这么在他手里彻底的发泄出来。 一手的白浊,面前的凌祁v已经几近失神,一双眸子水汽氤氲全是涣散的欲望,被他咬得红肿不堪的眸子微启着,溢出甜腻的呻吟,萧楚谦笑了,手指送到唇边,伸舌舔上他发泄出来的东西,动作淫靡至极,一双同样带着露骨情欲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凌祁v觉得自己双脸烫得厉害,身体里的火就快要烧起来,这样的发泄不够,根本不够! ☆、25?解渴 离开了溪边,沈乐心又拉着马在附近转悠了一阵,最后碰上也出来找人的凌z,面对他不善的脸色,沈乐心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没把你大侄子怎么样,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 凌z无奈,伸手把他拉到了自己马上来,双手拥住人,带着他慢慢回驻地去,这才低声问起他:“你跑出来到底做什么的?” “你放心,”沈乐心没好气道:“我动不了那小皇帝,那个姓萧的已经把他带走了。” 凌z拨了拨他柔顺的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亲:“我是担心你……” 虽然单打独斗,沈乐心要赢凌祁v必然是轻而易举,但对上他的上百侍卫外加萧楚谦,却绝对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凌z就怕沈乐心会疯到去硬碰硬到时候闹得不可收拾。 沈乐心反手给了他一肘子,撞在他胸口之上,却像是挠痒一般:“我不会傻到平白去送死的,你操心太多了。” 凌z闻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那你放着儿子不管,跑出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儿子太吵了,”沈乐心受不了地嘟囔:“一直在哭,我哄不好他,就出来透口气,碰上那小皇帝只是意外。” 虽然原因有些别扭,不过凌z倒是相信的,沈乐心从来没跟他说过假话,小娃娃即使是他生的,他也对哄孩子没有半点耐心,会扔下人跑了当真是不稀奇,却又免不得有些无奈:“那也是你儿子,你对他有点耐心就不会这样了……” 沈乐心轻哼了一声,双手覆上他拉着马缰的手,示意他加快速度:“回去打小东西的屁股……” 凌z低低笑了一声,一蹬马肚子,加快速度回了驻地去。 就这么被人拐走了的陛下再出现在众侍卫面前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整个人却像是失了魂一般,高骑在马背上一言不发,萧楚谦这会儿倒是很规矩,换了自己的马,跟着一众人一起,将之护送回了驻地去。 一直到从马停在驻地的御帐前,从马上下来,听闻里头传来的小馒头断续的嚎哭声,凌祁v才从怔愣中回过神,狠狠瞪了萧楚谦一眼,转身大步进了帐篷里头去。 萧楚谦却乐笑了,不是他想占人便宜,只不过距离上次他们之间亲密接触已经有半个月了,陛下的身体,发泄出来对他反而好,要不到了晚上又得憋得难受了……好吧,刚才看到凌祁v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确实一下没忍住,才狠狠逗弄了他一番。 有了萧楚谦的帮忙,凌祁v一日猎得的猎物确实多得惊人,叫人都收拾妥当了,之后去外狩猎的人陆续回了来,清洗过身子换了身干净衣裳的凌祁v已经平复了情绪,带了一众人在驻地前的空地上清点战利品。 凌珏被众人簇拥着回来,起先一直嘴角上扬着很得意,但在看到那堆成山的凌祁v猎得的猎物之后,尤其当中还有难得手的白虎,笑容便僵在了嘴角,不出意料的,凌祁v赢了,一众官兵齐声欢呼喝彩,有朝臣已经冲着那凌珏嚷开了:“洛王愿赌服输,还是乖乖将封地双手奉上给陛下吧。” 凌珏的脸色难看至极,咬着压根道:“这些当真是陛下亲手猎下的?” 凌祁v嗤笑了一声:“怎么?十一皇叔这是怀疑朕作弊了不成?” “听闻陛下晌午之后一直与人同乘一骑……” “那又如何?”凌祁v不悦打断他:“那是朕的内侍,朕让他跟随朕一块帮朕清点东西,有何不可?” 凌珏闻言面色越发阴沉,却也不敢再说,凌祁v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一众人,尤其是一旁看了热闹的另两位藩王,见凌z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之态,再想到先头那沈乐心的无礼举动,心有不快,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问凌珏:“皇叔可还有异议?” “本王输了。”四个字凌珏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凌祁v嘴角的弧度更上扬了一些:“既然皇叔认输了,那愿赌服输,这赌注……” 凌珏用力握紧了拳,就这么丢了三成的封地怎么想都不甘心,凌祁v看着他的反应,心下好笑不已,当然他若是当真耍赖不给,自己也不能就把他怎么样了,不过当着满朝文武和凌z凌琛几个的面,丢脸的也是他不是自己,所以这会儿凌祁v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便也不说话了,只等着他表态。 好半晌,那凌珏才愤愤不平地道:“本王输了,本王认了,三成的封地,陛下尽管拿去便是。” 还算是个有骨气的,凌祁v也不客气,就这么授了下来,之后吩咐下去,将今日众人猎得的猎物一并抬下去烹煮,晚上在此设宴招待群臣,人群又是一片欢呼沸腾。 交代完事情,凌祁v转身回了御帐去,方才被他轰走的萧楚谦这会儿又回了来,正趴在摇篮边逗弄里头不停咯咯傻笑的小馒头,见到凌祁v回来,抬头冲他笑了笑:“听闻方才陛下又大出了风头?” 凌祁v不搭理他,走到摇篮边顺手就把朝着他长开了爪子要他抱的小馒头给提溜了起来,坐到了桌边去。 萧楚谦走上前去,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把这个喝了。” 浓郁的茶香夹杂着些微的药味扑面而来,凌祁v微微蹙眉,犹豫着没有伸手接,萧楚谦将茶杯又往他面前送了送:“我特地给你泡的,喝了一会儿被人灌酒也不会醉太厉害,会好受一些。” 凌祁v微一怔,心里一时莫名地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到底是伸手接了过去,慢慢送到嘴边,茶香中带苦,却也不难喝,为了自己好,一杯下了肚他还又多添了一杯。 萧楚谦看着他喝下,轻笑了笑,弯下腰贴到坐着的凌祁v的耳边:“陛下一会儿打发打发外头那些人就算了,早点回来。” 凌祁v一眼斜睨向他,在萧楚谦看来却带着些说不出的勾人意味,真想就这么把他按床上去,凌祁v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旖旎心思,把小馒头往他怀里一搁,起身出了门去。 酒宴一直从申时持续到快过戌时,玩累了又吃饱了的小馒头已经被萧楚谦哄睡着,在摇篮里沉沉睡去,萧楚谦几次走出帐篷去看,远远只能瞧见不停有人上前去给凌祁v敬酒,都是朝中大臣,凌祁v不好推拒,便就一杯一杯往自己肚子里倒酒,他看着几次想上去把人拉走,踟蹰了半日,到底还是算了。 真要那么做了,事后凌祁v一定会削死他。 亥时之前,即使喝过那药茶也依旧醉得不轻的凌祁v被人搀扶着回了来,跌跌撞撞地几乎站不稳,到了御帐门口,萧楚谦迎上去,接过小太监的活,一手勾住他的肩背,再弯下腰去一手伸下去勾住他的腿弯处,没等众人回过神,就这么打横将之抱了起来,凌祁v歪靠在他身上,已经醉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转头冲身后有些气急败坏的小丑儿笑了笑,萧楚谦丢下句“别跟进来”就把人给抱进了里头去。 把凌祁v放上床,萧楚谦帮他把鞋子外衣脱了,给他拉上被子让他半靠在床头,又倒了杯茶过来给他喝,凌祁v只喝了两口就不耐烦地推了开,双手扯上了他胸前衣襟,猛地将人拉近。 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复几下,许是因为那杯茶的作用,堪堪拉回了几分神智,似乎比方才在外头要清醒了一些,也似乎终于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他抬起手,拇指描摹上萧楚谦的眉,呆呆看着他,好半晌,才呢喃出声:“萧……楚谦……” 萧楚谦笑了,幸好还认得自己,没把自己给当成了阿猫阿狗。 但然后下一刻,凌祁v扬起手一巴掌就挥了下去,摔在了他的脸上,猝不及防的萧楚谦整个被打懵了,错愕看着面前依旧揪着他胸前衣襟眼睛都红了的凌祁v。 “混账东西……”凌祁v迷迷糊糊地嘟囔,打了个酒嗝,酒气全部喷到了萧楚谦的脸上。 萧楚谦推开他站起了身,到底也是有脾气的人,被个醉鬼这么打,他也难得做到心平气和再去哄他,粗鲁地将人按下去,帮他盖紧被子,转身就想走,凌祁v却双手都缠了上来。 从身后揽住他的腰用力将人拉坐下去,凌祁v撑起身,整个人几乎跪坐在了床上,贴着他靠上了他的背,横过他腰的双手在他的胸前游走摩挲,埋首在他脖子间亲吻,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夹着喘息声:“别走……救……我……” 萧楚谦被他像八爪鱼一样的缠法弄得有些难受,扯他的手想让他放松一些,凌祁v却以为他想挣脱自己,反倒缠他缠得更紧了:“好难受……救我……” 呢喃间,凌祁v主动侧过了头寻找他的嘴唇,在双唇附上去的时候满足的轻叹,拼命汲取他嘴里的津液解渴,萧楚谦看着他意乱情迷的样子,知道他是身体又起了反应了,心下一声叹息,翻身抱着他将人压了下去。 ☆、26?命案 五更刚过,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声从驻营地的某处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摇篮里的小馒头也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萧楚谦迷迷糊糊地爬起身随手捡了被扔下地的外衣披上,眯着眼睛上前去把人抱起来,抱在手里轻摇慢晃地小声哄着。 凌祁v也醒了,醉酒加上纵欲过度让他不单浑身酸软得厉害更是昏昏沉沉的头疼无比,窝在被子里一时半会地也根本不想动身,一直到小丑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几乎是惊慌失措地禀报,说是洛王被人发现横死在了自己的帐篷里。 原本一边哄小馒头一边迷迷糊糊打瞌睡的萧楚谦瞬间惊醒,骤然睁大了眼睛,错愕看向小丑儿,几乎是不可置信,凌祁v也猛地坐起了身,嗓子哑得厉害,震惊问道:“你说什么?!” 小丑儿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他斑驳的身体,若非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来禀报:“方才洛王身边的人去伺候他起身,发现他倒在床边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浑身是血,大睁着眼睛……已经断气了。” 这会儿也顾不得多问,凌祁v忍着浑身不适,叫小丑儿胡乱帮自己擦了身体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出了外头去。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凌祁v扫了一眼骚动的人群,沉声吩咐抖抖索索跪在地上领罪的负责昨晚值守的侍卫总管:“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在自己帐篷里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随意走动,你带人把里里外外的人都给看好了,有可疑的立刻拿下。” 交代完事情之后,他便就大步往洛王的帐篷走了去。 洛王的住处离御帐并不远,这会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官兵,见到凌祁v来,通通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凌祁v走上前去,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凌珏的可怖凄惨的死状之后,瞳孔微缩,眼里的神色便更沉了几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发现洛王尸体的小太监一边抹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奴婢……奴婢是负责伺候洛王殿下的,方才五更过了,奴婢来看殿下醒了没……哪知道一走进帐篷里就闻到了血腥味,喊了殿下几声他没有回应,吓得奴婢赶紧点了灯,就看到……就看到殿下这副样子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已经没了气息……” 凌祁v听着眉头紧蹙了起来,问他:“晚上也是你给洛王守的夜?” “……是。” 那太监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被察觉到的凌祁v一眼斜睨过去,惊得当下又跪到了地上去,匍匐在地,哽咽着认罪:“是奴婢的错,三更之时,奴婢看殿下已经睡沉了,就偷了懒回去睡觉去了……都是奴婢的错……” “他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犹豫了一下,那太监咬咬牙,说道:“殿下下午输了与陛下您的比试一直心有不甘,喝酒也喝多了又一直不肯睡,后来快到子时时,他突然出了帐篷来说不让奴婢跟着就出去了,奴婢看着他像是去了陛下您的御帐的方向,然后没一刻钟,他又脸色怪异地疾步回了来进了帐篷去,之后奴婢再进去看他,他便已经睡了,奴婢就离开了……” 听到这太监说起凌珏去过御帐,凌祁v的眉蹙得更紧了一些,显然是想起了当时御帐里头都在发生些什么事情,小丑儿和几个给凌祁v守夜的太监赶紧回话俱是说没有看到过洛王,跟着凌祁v一块来站在人群后面不起眼处的的萧楚谦听着却突然想起当时情乱情迷之时听到的那奇怪的声响,难道是凌珏? 再抬眼,就看到对面姗姗来迟正走过来的凌z和跟在他身边的沈乐心,萧楚谦看着,心思不由地一沉。 而那跪在地上的太监看到跟在凌z身边的沈乐心,却蓦地睁大了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他:“是他,当时殿下回来的时候,奴婢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跟着,还在帐篷外头站了半日,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奴婢认得他……” 当下,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便通通集中到了沈乐心身上,却见他不以为然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那之前 随着一声裂帛声响,萧楚谦的前胸衣襟便被彻底地扯了开,凌祁v眯着醉眼迷蒙的眼睛,瑟缩在他的怀里,伸舌一下一下地舔弄着他已经裸露出来的前胸,已经彻底坚硬挺立起来的乳首被他这么一舔,萧楚谦只觉得下腹处就像聚集了一团火就要将他整个点燃,那骄傲的一处瞬间胀大,紧贴着凌祁v的大腿根彰显着存在感。 “嗯……” 喘息间,凌祁v的嘴角溢出暧昧的呻吟,双手也随着他的唇舌在他肌理结实的前胸四处游走着,姿态如同撒娇的猫儿一般,萧楚谦受不了地扯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起来,狠狠吻上了他早已红艳无比泛着水光的唇。 热切难耐地互相厮磨,熟悉的气息瞬间盈满了嘴鼻间,是萧楚谦的味道,凌祁v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热了,已经抬头了的下体摩挲着萧楚谦的小腹不停地蹭弄,密穴一张一合地强烈渴望追逐着他不断给自己开拓的手指,却又觉得怎么都不够,体内强烈的空虚感和麻痒感,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由那一处直窜上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手指被他紧致的甬道包裹处,还不停蠕动吮吸着,光是这样就已经让萧楚谦原本就胀到极限的东西又更硬了一些,凌祁v的双脚都缠上了他的腰,两只手紧紧勾着他的背,抬高了身体,不停地喘着气难耐地催促他:“快点……进……” 萧楚谦也不再忍了,抽出了手指,换上自己已然肿胀到青筋暴起的东西,抵住他不断开合着的褶皱穴口,猛地往前一送,直接冲到了最深处。 “啊――” 瞬间被充满完全占有的感觉让凌祁v禁不住放声叫了出来 ,立刻又被人给堵住了唇,紧致销魂的媚肉主动缠了上来,湿热滑腻的甬道包裹着硕大,萧楚谦爽得轻哼了一声,就粗喘着大起大落地快速抽插了起来。 身体被打开到极限,太过刺激连脚趾都在打颤,叫人脊背发麻的强烈快感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凌祁v的唇几乎合不拢,只能不停歇地急促呻吟喘息着,体内的火却随着萧楚谦的动作越烧越旺,就快要将他燃尽。 在身体起伏间,汗水交织着滴下,萧楚谦像发了狂的野兽,拼命地掠夺身下人身体的每一处,凌祁v动情得厉害,死死缠着他,勾着他的脖子,从他的嘴唇亲到他的侧脸,亲上那方才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地方,伸出舌又舔吻了起来,如同最亲密的爱抚一般。 萧楚谦对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很是满意,拦腰将人抱起,在凌祁v的惊呼声中改变了上下姿势,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看着他情欲涣散的眼和眼里热切的渴望,他笑着拍了拍他挺翘的臀,贴着他的耳朵蛊惑他:“乖,自己动~” “混蛋……” 凌祁v嘴里哼哼着,体内的燥热和空虚却又让他很听话的款款摆动起腰身,坐在萧楚谦的身上主动吞吐起了他火热的巨龙,一下一下俱是用力坐到底。 凌祁v的力气不大,加上太过刺激,没几下就已经软了身子,动得也慢了下来,只是扭动着身体磨着体内的硕大,张着嘴大口地喘气,一双眸子被最深层的情欲笼罩,完全找不到焦距,却又似乎并没有得到满足,喘息间依旧夹杂着难耐的闷哼声,萧楚谦也被他这不得章法的挑逗快要逼疯了,那玩意儿几乎要胀爆了,终于是忍无可忍,又将人按下去,抬高他的双脚到胳膊上,再一次加快速度猛烈地在他身体里进出。 一时间,俩人肉体相接的淫靡声响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情色的气息。 待到凌祁v终于到了极限,身子颤抖着尖叫发泄出来,黏腻的白浊弄得萧楚谦小腹处一片狼藉,他也再坚持不住,又凶狠地抽插了几十下,火热的硬物送到他身体最深处,尽数发泄出来。 一股一股灼热的精液打在肠壁的感觉烫得凌祁v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要化开了,溢出口的呻吟又全数被压着他的人吞进了嘴里,呜呜咽咽的满脸都是极致的高潮时被逼出的眼泪。 萧楚谦没有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发泄过后待到感觉情绪平复了一些,又缓慢却不间断地抽插了起来,才射了一次的地方根本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没几下就又兴奋地胀大挺立了起来。 “唔……嗯……” 凌祁v闷哼着,被萧楚谦抱着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翻身过去,成了背入式的体位,萧楚谦贴□,舌尖沿着他汗湿的脊背轻舔下去,引得身下高潮余韵尚未散去的凌祁v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几乎媚入骨的呻吟声也再次变了调。 拦腰将之拉起呈跪趴在床上的姿势,萧楚谦挺起身,就要再次一展雄风,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帐篷外传来怪异的悉索声响,一时却也无暇多顾,身下的凌祁v见他不动,难耐地扭腰催促他。 “野猫而已……” 萧楚谦小声嘀咕,便就当是有野猫路过,只停了一下,就开始挺动身体,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激烈的抵死欢爱缠绵中去。 ☆、27?疑凶 沈乐心的话一出口,没有人接话,却所有人俱是满眼怀疑地瞅着他,凌z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无奈与凌祁v解释:“他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是他做的……” “奴婢真的看到的就是他,奴婢记得很清楚!”那太监听凌z这么说,便赶紧插上话争辩道。 凌祁v冷眼看向沈乐心,目光里的探量之意便仿佛要将之看穿一般,沈乐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嘴角甚至带着笑意,显然是很乐见凌祁v他遇上了麻烦。 许久,凌祁v才终于是慢慢开了口,问他:“子时之时,你是否出来过?” “有,出来起夜,走出门看到洛王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鬼鬼祟祟地往陛下帐篷那边去,我看到他用刀子划开了帐篷布朝里头看,然后没多久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跑了,一时好奇也跟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却看到……”沈乐心一边说一边笑,一双眸子里全是戏谑之意,说到一半又顿了住,故意拖长了声音吊人胃口,眼见着凌祁v的眼里杀意毕露,凌z赶紧再次拉他的袖子,他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改了口:“后来我见洛王跑回去了,就跟了过去他的帐篷,本来是想跟他说说在御帐看到的东西,不过想到宣王说的,不能给陛下添麻烦,那就只好算了,就回去了呗。” 凌z听着沈乐心这个时候还当众说着这些口无遮拦的挑衅话实在是有些头疼,凌祁v却当做没听到他的满嘴胡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官兵,除了负责巡逻的禁宫侍卫,驻地四周还有原本今日要参加检阅的南北军营的兵马轮班值守,有小兵突然开口道:“我也见过他,那个时候我轮班回来歇息,大概是子时三刻的时候,我看到他行迹可疑,从洛王帐篷那边的方向过来,快步回了宣王帐篷去,不过宣王帐篷外头守夜的人没拦着他我便也就没有上去过问。” “子时三刻?”凌祁v缓缓重复,再次问沈乐心:“从子时不到一直到子时三刻,你起夜而已,要在外头待三刻多钟?” “吃坏了东西肚子疼。”沈乐心淡定回话。 一旁给凌珏检查尸身的太医低声与凌祁v禀报:“陛下,洛王死的时间应该是子时二刻到子时三刻之间,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刀伤。” 闻言,凌祁v看沈乐心的眼神更冷了几分,这么一圈问下去,除了沈乐心,不管是值守的官兵,还是巡逻的侍卫,俱是没有人看到有其他的可疑人物,只有他一个,时间也刚刚好吻合,实在是想叫人不怀疑都难。 京北大营现任总兵那原本跟随徐重卿在那日宫变之时帮着凌祁v拿下萧氏一党的副将林覃低声提醒凌祁v:“陛下,此人嫌疑重大,还是得先将之拿下,押入刑部大牢,再严刑审问为好。” 凌祁v瞥他一眼,这个林覃是徐重卿最忠心的朋党,疑凶沈乐心是宣王的人,这会儿他自然是上赶着怂恿自己将沈乐心拿下,至于押入刑部大牢严刑审问,徐重卿是刑部尚书,之前行刺事件,刑部查来查去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会儿若是将沈乐心扔给他们,会审出什么结果,那便就都是徐重卿一人说说就算,于是他没有搭理这林覃的提议,冲着凌z抬了抬下颚,问他:“宣王以为呢?” 凌z看沈乐心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回话道:“他是我的护卫,我相信事情跟他无关。” “光宣王一个人信没用,这人是现在最可疑的,要我等都信服,总得拿出点确实证据来。”没等凌祁v开口,林覃就先呛了回去。 “你们不也没有确实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沈乐心不以为然地嗤道:“就因为我那个时辰在这个地方出现过,就说是我杀了洛王,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不是你还能是谁,上一回那些刺杀陛下的舞姬就是宣王……” “够了,闭嘴,”凌祁v呵斥他,然后冲凌z道:“你给朕看紧了你这护卫,朕什么时候要传召他问话,你得让他随传随到。” 至少没有现在将人拖下去,凌z松了口气,赶紧领了命,拉着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沈乐心走了。 其他人即使对凌祁v这样的处置不满,也说不得什么,之后他命人将凌珏的尸身带上,下口谕天亮之后就提前启程回京去。 被拖回帐篷去的沈乐心用力甩开了凌z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没好气道:“跟我没关系,你瞪我也是白搭。” “真不是你?” “你还要我说几遍?!我没事对凌珏动手做什么?!杀了他能挑拨皇帝跟其他藩王的关系?!你会让我如这个愿吗?!我杀他有什么意义?!” 凌z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无奈叹了口气,抱着他在一旁坐下,帮他揉捏方才被自己拽红了的手腕,放柔了声音问他:“你大半夜趁我睡着了跑出去到底做什么去了?还一去那么久?” 沈乐心略有些心虚地转开了眼睛:“说了就是起夜……” “说实话。” “……给你,”沈乐心把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扔他身上去,不忿抱怨了起来:“为了给你偷这个回来,要不你以为我乐意半夜三更跑外头去吹冷风?结果倒无端成了杀人嫌犯了,你看看外头那些人一个个那架势,还有那小皇帝,根本就是认定了是我干的。” 凌z接过他扔到手里来的东西,一下就笑了,是前几日他在京里的古玩市场淘来的前朝名家用过的一个玉笔洗,后来被齐王凌琛看到了,死皮赖脸地给要了去,沈乐心是知道自己也喜欢收藏这些小玩意儿,才特地找机会去给他偷回来。 凌z拥紧了他,亲了亲他白皙如玉的脖颈,又问他:“那你到底在御帐那里看到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沈乐心哼哼道:“你的大侄子被那阉人压在身下翻过来倒过去……” 凌z闻言却是更乐了:“就这?” “凌珏那厮估摸着是下午比试输了不服气,也想去偷小皇帝的金马鞍,结果看到这个,就吓得跑了,本来想让他给那小皇帝找找麻烦的,”沈乐心说着又撇了嘴:“后来想到姓萧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皮厚怕是被人知道自己跟小皇帝有一腿反倒要偷笑就算了,没想到凌珏倒是被人给杀了。” 说到凌珏的死,凌z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虽然他跟凌珏没什么感情,毕竟是自己兄弟,而且沈乐心这下还成了疑凶,怎么都是让他很不爽的,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有头绪,于是他再次亲了亲沈乐心的脸,提醒他:“这几天你安分一些,不是你做的,我不会让人冤枉你的。” 萧楚谦进门的时候,凌祁v正抱着已经醒了的小馒头心不在焉地逗弄着,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外头天也快亮了,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要启程回宫去。 凌祁v抬眼看向他,问道:“你方才去哪里去了?” “去梳洗了一下……”萧楚谦随口回答他,自然不会说方才凌z派人来跟他再三保证事情跟沈乐心没有关系,且还要他在凌祁v面前帮着斡旋,凌z这么说,以萧楚谦对他的了解,他其实是信的,但是看着面前凌祁v带着怀疑和不善意的双眼,他又实在觉得,要他斡旋,那也得凌祁v能听得进去啊……:“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凌祁v的语气很冷淡:“这是你一个太监该管的事情?” 看吧,就是这个态度。 也不管他听是不听,萧楚谦自顾自地说道:“若是宣王的人做的,其实根本说不通,他杀了洛王能有什么好处?反倒给了陛下您正大光明给他定罪削藩的理由,而且宣王跟洛王素无恩怨……” “若是是那沈乐心自己所为呢?”凌祁v不以为然:“朕看着他根本就没把宣王放在眼里过,未必会那么听宣王的话。” 萧楚谦轻叹气,那沈乐心虽然刁钻了一些,却也当真满心满眼都是宣王,把宣王当作心尖上的人,倒是小皇帝对自己,才是真正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吧。 ……差距也忒大了。 “也许是徐国舅,上回就是他……” “够了,”凌祁v不耐烦地打断他:“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朕会去查,朕再说一遍,跟你无关。” 萧楚谦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了惹他不痛快,心知若当真是徐国舅所为绝对是凌祁v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到时候必然是天下藩王群起而攻之要逼迫凌祁v处置徐国舅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要处置徐国舅又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走上前去,将小馒头从他手里接过来,萧楚谦笑着提醒他:“陛下,您还是换过一身衣裳吧,一会儿天亮了,大伙儿都看到了。”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凌祁v的脖颈处,凌祁v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下便明白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方才他匆忙出去随便换了身衣裳,根本忘记了自己一身都是面前这罪魁祸首留下的痕迹,好在是众人注意力都在凶案上又天黑着才没人看到。 “你出去。”极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凌祁v以尽量平缓的语调却又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三个字。 萧楚谦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也不再逗他,抱着小馒头先出了帐篷外头去等。 ☆、28?证物 因为突然发生的命案,狩猎活动中止,当日天一亮凌祁v就率众回了京去,凌z几个依旧住在西边离宫,凌祁v多增派了人去盯守,随意不准其外出,然后到了下午,就在他头疼着要怎么处置这事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徐重卿就找上了门来。 因为之前萧楚谦的恶作剧,徐重卿手胳膊上长红疹在家躺了几日,这一回便没有跟着去外头打猎,而凌祁v一回宫他就火急火燎地进宫来,显然是已经听说了在围场之上发生的事情。 在他开口之前,凌祁v先说道:“十一皇叔的命案朕已经命了宗正寺去查,舅舅身子不适,便不必再操心这事了。” “微臣身子无恙,”徐重卿道:“兹事体大,怕是光靠宗正寺难得详查清楚,还是让刑部一起,先将那凶嫌抓来,严加审问……” “不必了,”凌祁v打断他的话,道:“朕既然已经命了宗正寺去查,刑部就没必要再插手了,且宣王身边的那个护卫,即无人证又无物证能确实证明是他杀的人,光靠一个出现的时间吻合,要将之认定为凶嫌,似乎并不恰当,而且,朕以为,宣王没有对洛王下手的理由。” “陛下!”徐重卿的声音提起来了几分,愤然劝道:“微臣知道您是顾虑着宣王在江东的势力大,怕他因为这事起了反逆心思,但若事情当真是宣王做下的,您也只是和宣王一个撕破脸皮而已,若您帮他开脱了罪名到时候怕是其他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藩王都会认为是您为了削藩下的手,群起而攻之,到那个时候就没办法收拾了!” 徐重卿的话虽然危言耸听了一些,倒也有几分道理,凌祁v对眼下的情势自然心里有数,但不过事情若当真不是凌z派人做下的,没有确实证据就算他栽到凌z身上,也未必就能让其他那些个藩王信服,到时候他们认定是他先杀洛王再栽赃宣王,反倒更是麻烦,徐重卿必然也是知道这当中的深浅的,只是他现在的目的,显然只是想蛊惑自己和凌z对上而已。 徐重卿话说完,没等凌祁v再开口,小丑儿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外头传来消息,刑部侍郎带了几十人去了离宫,强行要将那姓沈的护卫带走,和宣王差一点就起了冲突,最后是宣王跟着他们一块走了,这会儿一并被押入了刑部大牢里头去,还有就是,齐王几次派人来问,洛王到底是怎么死的,洛王留在城外的上百兵马这会儿聚集在城外,要您就洛王的死给他们一个交代。” 凌祁v冷眼扫向徐重卿,不悦问道:“是你派人去的?” 徐重卿低下了头,镇定回话:“微臣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好一个公事公办!凌祁v冷笑,咬紧了牙关,下令:“把宣王和他身边的那个护卫押进宫来,现在就去!” “不,”徐重卿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这事微臣会帮着陛下将事情查清楚,还请陛下……” “怎么?朕要亲自审问嫌犯也不成了吗?朕要做什么还需要舅舅首肯才行吗?” “微臣不敢,”徐重卿说着,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让步了:“微臣这就去派人将他们押进宫来。” 在徐重卿离去之后,凌祁v又派了人去安抚齐王和城外的洛王兵马,让之稍安勿躁,承诺十天之内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才挥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御花园里。 萧楚谦坐在池子边给一旁难得没有闹在奶娘手里吐泡泡的小馒头捞金鱼,时不时地回头逗弄他一番,小馒头似乎是很高兴,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大睁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发着意味不明的声响,拍着手又笑又叫。 凌祁v要处理朝事召见官员,萧楚谦这个不受待见的自然是被赶了出来,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这会儿在这御花园里待着,春日阳光正好,反倒是舒坦。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有人影探头探脑,似乎是想过来又有些踟蹰,萧楚谦抬眼瞥了两下,懒洋洋地开口:“小石头公公,你是见不得人了不成,躲假山后面想听什么墙角?” 假山后面悻悻然走出来的,正是之前他被关在地牢里负责看押他给他送饭的太监小石头。 在萧楚谦身边蹲下,小石头打量了他两眼,略有不忿道:“你就命好了,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太子殿下,以后前途无量……” 萧楚谦哈哈笑了起来:“怎么?小石头公公还在守地牢不成?那里还有人?” “你走了就没人了,”小石头说着又苦了脸:“我被分去马房给那些牲口换饲料去了。” 萧楚谦闻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小石头却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求他:“小楚子,看在之前那几个月我对你还不错的份上,你去跟陛下说说,给我换份好点的差事吧?” 萧楚谦嘴角微抽:“我在陛下面前哪里说得上话……” 小石头显然不信他这话:“你是太子殿下贴身伺候的,陛下把太子殿下交给你,那就是信任你,你,你怎么会说不上话?就算不跟陛下说,你跟丑公公说说,他肯定也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你想太多了,丑公公才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小石头以为他是推脱不想帮忙,一时间又气又恼,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袖子里取了样东西塞他手里:“帮个忙吧小楚子公公,我真的不想在马房哪里成日里跟那些畜生为伍……” 萧楚谦一看,这小石头竟然塞了个沉甸甸的金制哨子给自己做贿赂,反倒是乐了,怀疑地上下瞅他,问道:“你这从哪里来的?” “这你别管,总之你拿去,帮我这个忙,我日后定会对你感激不尽。”说着这话的时候,小石头的眼神却飘忽了开,语气听着略带心虚。 萧楚谦却不以为然:“这东西价值不菲吧,你一个做杂役的公公哪里来的?小石头公公,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送给我我也不敢收啊……” 小石头听着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敢收自己还舍不得送呢,要不是知道空手套不住白狼,他也不会来打这个主意,不过这会儿面对萧楚谦怀疑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昨晚在驻地里捡的。” 萧楚谦闻言有些诧异,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昨晚?你昨日也跟着去了围场?” 小石头点头:“看马厩。” “什么时候?在哪里捡的?” “子时刚过吧,别人来替班我回去歇息,就在洛王的帐篷外头,我看到有个蒙面打扮的黑衣人从洛王帐篷里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等人走了我走过去,看到地上掉了这个就捡了,我不敢惹事就也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 小石头低声嘟囔:“我又没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怎么说,说了也是惹麻烦……” 然后他又赶紧提醒萧楚谦:“你可别跟别人说,这哨子的来历,我……” “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吧,就只有一个黑衣人,身高有大概八尺,当时天很黑完全看不清楚长相,他走得很快,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现在就去跟陛下说,”萧楚谦站起身,眼见着小石头瞬间变了脸色急了,便冲他笑了笑,安抚他:“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你想换差事之后我帮你搞定就是了。” 他话说完,也不等小石头再说,从奶娘手里把还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馒头抱过来,回了昭德殿去。 而这会儿,在昭德殿里,凌祁v正在审问被徐重卿带来了凌z和沈乐心两个,他也没有多兜圈子,直接就问起了沈乐心:“朕再问你一遍,洛王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乐心轻哂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有证据陛下可以直接办了我,没有的话硬要赖我身上之后就别怪天下人看了以为是陛下先杀洛王再诬陷宣王。” “放肆!”一旁的徐重卿大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沈乐心对他更是不屑一顾,凌z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闭嘴,这才替他回起了话:“事情确实不是他做的,而且他说,当时他回来的时候,在洛王帐篷附近,有看到个人影一闪而过,不过当时天太黑了,就只看到了背影而已。” 闻言,凌祁v双眉微蹙,问沈乐心:“为何今早在围场你没有说这个?” 沈乐心反问他:“陛下给了我机会说吗?当时不是陛下和陛下的大臣俱是一副认定了是我杀了人的架势,咄咄逼人不是就差没直接给我定罪了?” 沈乐心话说完,没等凌祁v开口,萧楚谦已经不经准许自己进了门来,直接走到了阴沉着脸的凌祁v面前,将小石头给的那个哨子递给他看:“昨晚看马厩的太监在洛王的帐篷外头捡的,他说当时看到了个身高约八尺的黑衣人从洛王帐篷里头出来,不过天太黑了,那人又蒙了面,没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 凌祁v闻言有些诧异,目光落在他举到面前来的那个金哨子上,再抬眸,便没有错过面前沈乐心在看到那哨子时眼里一闪而过转瞬即逝的错愕。 当下,凌祁v冷了双眼,问他:“你认识这东西?” ☆、29?再犯 “你认识这个东西?” 惊讶只是刚看到萧楚谦手里东西的一瞬间,沈乐心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矢口否认:“不认识。” 他在说谎,凌祁v一眼就看穿了,他认得这个东西,不过无所谓,从萧楚谦手里接过那金哨子仔细看了看上头刻着的类似于某种象征标志的图案,凌祁v想着这个东西要查出来历应当不难,总归是有线索了。 徐重卿还想再说什么,凌祁v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道:“舅舅,这事既然朕已经下旨让宗正寺去查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刑部每日里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不少,就不要再浪费人力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陛下……” “舅舅还是先下去吧。” 眼见着凌祁v态度这般坚决,徐重卿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咬咬牙,到底是退了下去。 凌祁v的目光扫到凌z和沈乐心身上,顿了一顿,犹豫片刻,吩咐人来将俩人一并押了下去:“暂且押去启泰殿,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踏出启泰殿一步。” 启泰殿就在昭德殿后面,是皇帝祭祀用的场所,平日里无人居住,凌祁v将凌z两个扔去那里,确实比刑部大牢要好得多了,人被带走之后,一旁的萧楚谦才不由地轻笑了起来。 凌祁v一眼横到他身上,问道:“你笑什么?” “陛下安排宣王他们住在宫里,难不成是担心国舅大人会不管不顾地对他们下手不成?” 凌祁v轻哼了一声,若是把他们交给徐重卿,徐重卿不敢对凌z直接下手,但很大可能会弄死沈乐心,挑拨凌z彻底跟他彻底对上,虽然他对这目中无人且心怀不轨的沈乐心实在没有好感,不过也不想就这么和凌z撕破脸皮如了徐重卿的愿。 “这个哨子?哪里来的?” 萧楚谦把方才在御花园里碰到小石头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陛下,卖奴婢个人情给他换个差事如何?” 凌祁v冷淡反问他:“朕为何要卖你人情?” 萧楚谦敲了敲下巴,想了想,道:“之前您跟洛王比试,也是奴婢帮忙您才能赢了他……” 提到洛王,凌祁v双眸里的神色便沉了几分,冷冷打断了他:“准了,调他来昭德殿跟你一块伺候太子。” 萧楚谦赶紧笑着替之谢恩。 被关进了启泰殿之后,凌z见沈乐心蹙着眉心不在焉似乎是若有所思,轻握了握他的手,问他:“那个金哨子,你见过?哪里来的?” 沈乐心抬眼看向他,无奈道:“是宇文敏昊,他养的那批死士暗卫就是以那种金哨子做身份标识。” 凌z一听诧异不已,跟南蛮国有关? 宇文是南蛮国的国姓,这宇文敏昊是南蛮国如今的二皇子,也是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一个,南蛮国老皇帝共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个这些年随着宇文老皇帝病重身子一天差过一天,为了争权各种明争暗斗不断,内乱之下,加上七年前大败于大晟朝赔了十二座城池,如今除了边境的小股游击势力,倒是当真许久没有再犯过大晟朝了,所以现下听闻杀死洛王的刺客是宇文敏昊派来的,才确实是叫凌z惊讶无比。 随即他又有些担忧,握紧了沈乐心的手,劝道:“你别再跟皇帝较劲了,这事要是牵扯上你就麻烦了,到时候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沉默了片刻,沈乐心抽回了手,别开了眼,没有让凌z看到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恨意。 如凌祁v所料,这金哨子的来历,不几日宗正寺就查清楚了,而在那之前,他已经先一步从自己的暗卫那里知道了这种东西到底出自何处。 果然是跟南蛮国脱不了干系,而那日前去围场的除了皇亲国戚就都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那混进来的他国刺客若只是在那些守兵侍卫当中尚且好说,但若是在这些朝廷肱骨里头,那就是麻烦大了。 想到这些,凌祁v便是头疼不已。 不单是城外的洛王兵马,满朝文武都翘首以盼,等着看这事情的最后结果,只是在案情尚不明朗之前,凌祁v除了派人去查,并没有过多向外透露过消息,每日依旧如平常那般上朝处理政事,面上一派风轻云淡,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日早上,过了每日下朝的时间,凌祁v依然没有回来,许是又因为朝事繁多耽搁了,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院子里头玩耍,却有些心不在焉,小馒头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父皇如往日那般回来抱自己,从一开始的泪眼汪汪到后面很快就放声哭号了起来。 萧楚谦无奈至极,抱着他轻摇慢晃地哄着,奈何小家伙根本不给面子,依旧哭闹个不停,一旁被调了来跟着他一块伺候太子的小石头提议:“太子殿下想陛下了,我们抱他去大乾门那边等陛下下朝就是了。” 萧楚谦瞥他一眼,笑了笑,正有此意。 他们去的时候也正赶上朝会散了,朝臣三三两两地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头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站在一旁的石阶后面看着,不久就见到徐重卿出来,正和林覃及另外几个心腹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萧楚谦漫不经心地瞅着他们,徐重卿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主意自己,转过头来,一看到他,眼神就阴沉了下去。 萧楚谦不以为然地冲他勾了勾唇角,在徐重卿看来却像是在挑衅,之前他害得自己生红疹床上躺了几天,这笔账还没算呢! 当然,毕竟是当朝国舅兼国丈,徐重卿也拉不下脸在这个地方教训一个太监,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萧楚谦撇了撇嘴,目光带过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收了回。 一刻钟之后,上朝的官员都散光了凌祁v才出了来,见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外头站着有些意外,小馒头却已经朝着他张开了手,嘴里不停叫唤。 凌祁v把人抱到怀里来,不悦问萧楚谦:“谁准你带着太子来这种地方的?” “太子殿下自己要来的,奴婢也只是奉命而已。”萧楚谦随口诌道。 当然不可能,小馒头根本不会说话,怎么可能是他下命令,凌祁v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抱着缩在自己怀里扯着自己袖子不肯撒手的小馒头便大步先走了。 萧楚谦无奈笑了笑,跟了上去。 回了寝殿去之后,凌祁v抱着小馒头逗弄了一阵将他搁摇篮里去就想去处理折子,小馒头却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凌祁v没法子,只能是弯下腰在他柔软的脸蛋上亲了两口,放柔了声音:“乖,一会儿再来陪你玩。” 小馒头“哒”了一声,虽然依旧舍不得却也很听话地松开了手,萧楚谦却噗嗤一下笑了,凑上去,看看小馒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转头看向凌祁v:“陛下,您不是不喜欢太子吗?” 凌祁v抬眸睨他一眼:“跟你有关吗?” “之前是真不喜欢吧?”萧楚谦想着自己绝对没有弄错,凌祁v对这小太子的态度,即使是现在也算不上有多喜欢:“为什么?” 凌祁v轻哂,反问他:“你喜欢他?” 萧楚谦乐了:“陛下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喜欢。” 他这又是在不知死活地调侃凌祁v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凌祁v却没有生气,连瞪他也没有,只转开了视线,起身去了一旁的偏殿处理政事去了。 萧楚谦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态度? 凌祁v刚坐下,宗正寺的官员匆匆前来求见,禀报说是出大事了,一大早他们接到报案,齐王也横死在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里,这会儿那边也已经被封锁了,要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凌祁v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齐王……齐王也死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问细节,凌祁v起身便吩咐下去备车,他要亲自出宫前去查看。 萧楚谦跟出来,与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凌祁v双眉紧蹙着:“跟你无……” “我跟你一起去。”萧楚谦坚持道。 凌祁v也不再多说,准了他跟着自己一块上车,直奔宫外而去。 一路上,见凌祁v阴沉着脸,眼里全是冷厉之意,萧楚谦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安慰他:“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 凌祁v冷眼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死的人,是朕的亲叔叔。” 萧楚谦不以为然,亲爹都是自己动手杀的,何况是亲叔叔:“你别担心,凶手作案的次数越多,漏洞破绽也就越多,一定能抓到的。” 凌祁v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抽出来过。 ☆、第 30 章 齐王凌琛死在了京城最大生意最热闹的青楼里,此处是达官贵人平日里最爱前来消遣放纵之处,凌琛和凌珏两个进京这大半个月,几乎是日日泡在这里,后来凌珏死了,凌琛也吓到了,安分在离宫里待了几日心思又活络起来,多带了几个贴身护卫的,便又来了这里寻欢作乐,昨晚点了楼里的头牌花魁了一整夜,今早是那先醒来的花魁一声尖叫,他的护卫冲进门去,才发现他已经浑身是血双眼大睁着死去多时了。 往日里客似云来的青楼已经被官兵封锁,不相干的人都撵到了两条街外去,凌祁v到的时候,宗正寺的官员正在一一盘问楼里的姑娘们和凌琛的护卫随从,凌祁v没有多问,蹙着眉直接上了二楼走廊尽头凌琛死的厢房去看,尸身没有被人移动过,依旧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模样,趴在床上,死状与那日凌珏几乎一模一样。 那跟死了的凌琛睡了大半宿的姑娘吓得几乎精神失常,哭哭啼啼地回答官员的问话,也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说他们昨晚都喝了很多酒,齐王又是个在床上有虐待癖的,她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后来就昏死过去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然后便是今早,昏昏沉沉地醒来,就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血,齐王已经死在了自己身边。 而那几个齐王的护卫则说是他们守夜守了上半宿,后来见没什么事,就也去了旁边的房间喝酒叫了姑娘来作陪,之后也喝醉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进来房间里过。 青楼里的老鸨姑娘们哭天抢地的喊冤,说是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凌祁v冷冷看着面前凌琛的死状,眼里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晦涩。 连凌琛也死了,凶手的目的并非是嫁祸凌z,而就是要挑拨朝廷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若非凌z被他押在宫里,这第二个死的就不定是他还是凌琛了,已经死了两个人,若是再抓不到凶手给不了交代,人心惶惶之下地方上的那些个藩王都会起什么样的心思,他几乎不用去想都能知道。 萧楚谦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冲床上的死鬼努了努嘴:“他拳头攥得那么紧,似乎抓着了什么东西。” 他说着走上前去,艰难地掰开了凌琛已经冰冷僵硬握成拳的右手,果不其然,从里头抽出来一小块硬扯下来的衣裳布料。 凌祁v也走了上前来,萧楚谦把东西递给他看,又瞧了瞧凌琛的手指,小声说道:“应该是他挣扎间从凶手袖子上扯下来的,你看他的手指缝里还有血迹,怕是凶手手掌或是胳膊还被他给抓伤了。” 凌祁v看了看手里的衣裳布料,双眉蹙得更紧了一些,就算当真是这样,这布料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绸布,大晟朝正值盛世,百姓日子过得都不错,尤其是京里天子脚下,一般人家就穿的起这样的衣裳,这样的线索根本不能算为线索了。 萧楚谦却突然轻笑了起来,在凌祁v疑惑抬眸看向他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了。” 凌祁v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萧楚谦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宫去,这地方血淋淋的,别在这里待了,晦气。” 于是没等凌祁v回过神,就已经被他拉着离开,上了车之后,凌祁v才不耐问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楚谦道:“那日洛王死的时候,后来我问了那晚巡逻的侍卫,除了那发现洛王尸体的太监,第一个冲进洛王帐篷里去的人是谁,我估摸着他是后来发现了自己的金哨子掉了,想去找,当然没找着就是了,还有今早,下朝的时候,我在外头看到那些朝臣三三两两地出来,他的左手手背上确实有抓痕。” 凌祁v一听眼里的阴霾更重了一些:“是他?” 萧楚谦撇了撇嘴,问他:“陛下觉得国舅大人和这事有关吗?” 凌祁v睨向他,半晌,才轻哂了一声:“不干他的事。” 萧楚谦笑了:“为何陛下就这么肯定?也许是他勾结外敌想谋大晟朝的江山呢,陛下可别忘了,四年前他被先帝外放去南疆……” “不可能,”凌祁v笃定道:“洛王死了他震惊意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徐家和南蛮国是有世仇的,南蛮国人狼子野心,他就算当真现在跟他们合作了,日后也压制不住他们,国舅不会做这种蠢事。”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徐家世代为官,在前朝就是高门大户,后来前朝末代皇帝昏庸,听信南蛮国的奸细挑拨,以通敌叛国罪将徐家上百人口全部处死,徐国公是侥幸逃脱之后才助凌家起兵谋得江山,徐国公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踏平南蛮国,徐重卿是他的儿子,若说他与南蛮国人合作,就算他罔顾父亲遗愿,南蛮国人也不定信得过他,而且南蛮人向来没有诚信,数百年来从来都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起兵反扑中原王朝,徐重卿若是被他们拿捏住,日后只会更加对付不了他们,他不是傻子,断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萧楚谦也没有在再说这事,而是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引蛇出洞。”既然那金哨子是南蛮国暗卫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身份标示,就一定会想办法来取回它,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够了。 萧楚谦笑了笑,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凌祁v不耐烦地想挣脱开,萧楚谦却突然出声提醒他:“别乱动。” 车子行到一处下坡路处,又接着是一个急拐,有些颠簸,凌祁v挣扎之间没坐稳,反倒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下意识地脱口喊了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外头的侍卫赶紧请罪,凌祁v回过神,咬着牙关吩咐:“没事,继续走吧。” 车子重新缓缓行起之后,他冷眼横向萧楚谦:“放开朕。” “我若是不放呢?” “你下车去。” 虽然还想再逗逗他,萧楚谦看着他不悦的脸色知道再闹下去凌祁v当真要生气了,只能是悻悻然放了开,规矩地坐到一旁去。 凌祁v也没有再多说,疲惫地靠着车壁,闭上眼睛几乎就睡了过去。 萧楚谦盯着看了他一阵,慢慢伸手过去,手指停在了离他脸颊寸于的地方,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影子,连那最细小的绒毛都似乎清晰可见,他的手指隔空描摹着他脸的弧度,许久之后,终是心下一声叹息。 回宫之后,不出意料的,国舅徐重卿再次前来请求传见,凌祁v准了他进来,又将上回洛王死时的几个守兵将领和巡逻侍卫总管一并传来。 在徐重卿开口之前,凌祁v先问起他:“舅舅还觉得是宣王做下的吗?他这几日可是一直都被朕关押在宫里。” 徐重卿紧蹙着眉,想了想,道:“他人在宫里,但外头还有不少他的人,未必就不是他做的。” 凌祁v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与他纠缠这事,又让其他人把已经复述了很多遍的那日洛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时的情形再次详尽地讲述了一遍,他认真听着却没有插过话,一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了,才微点了点头。 徐重卿再次请求让刑部一块去查这事,这一次,凌祁v倒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了,除了没准让他把凌z押走,却也同意了让刑部和宗正寺一并去查,之后便将一众人给打发了走。 反正如今光靠查他也不指望这些官员能查出什么来了。 人都退下去之后,萧楚谦才走过来,笑着拿起那就搁在御案旁边的显眼的金哨子,冲凌祁v道:“你方才都看到了?” 虽然他许是因为心虚一直将手缩在袖子里,但行礼的时候凌祁v一直注意着还是看到了手上的抓伤,而这他故意摆在显眼处的金哨子,想必方才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 凌祁v没有搭理他,萧楚谦却突然欺身过来,弯下腰贴到他耳边,轻声问他:“祁v,我们和好吧?” 凌祁v微一怔愣,之后斜眼睨过去,就这么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如何?和好吧?” 半晌,凌祁v才轻嗤了一声,问他:“你凭什么?” 萧楚谦笑着道:“你看你内忧外患这么多,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帮你的……” “不需要。” 冷冰冰不带半点起伏三个字,萧楚谦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凌祁v却已经站起了身,进了寝殿里去看小馒头。 萧楚谦无奈轻叹了一气,要想彻底拔了小皇帝的刺敲开他坚硬的壳,怕是还有的费功夫了…… ☆、第 31 章 连着两个藩王死于非命,朝野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凌祁v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在凌琛死了没几日之后,反倒是在昭德殿给小馒头办起了百日宴,大摆筵席,不单是皇亲国戚,二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来了参加。 小馒头被换上了大红的袄子,头上戴着个虎皮帽子,咧着嘴看着面前拿着玩具一再逗弄自己的萧楚谦傻笑,像个福娃娃一般。 萧楚谦伸手过去,手指帮他拭去嘴角滑下来的口水,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脸,眼见着小馒头嘴一扁又要哭了,赶紧把人抱到身上来哄他:“乖乖,不哭,今日你是主角,可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你父皇的面子。” 一旁的小石头公公看看萧楚谦,又看看他怀里的小馒头,突然道:“太子殿下跟楚公公你长得还挺像的啊……” 萧楚谦瞥他一眼:“当真?” “你自己对镜子看看,真挺像的。” 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凑到镜子前去,一大一小两张脸挤在一块,仔细地看,小馒头的鼻子嘴巴包括笑起来时嘴角浅浅的酒窝都和凌祁v一模一样,勉强说来,也就那双桃花眼跟他有几分相似。 “是吧?我没说错吧,太子殿下是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吧?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楚公公你的儿子呢……可惜我们阉人生不出儿子。” 萧楚谦得意地笑了笑,谁说他生不出来,只不过他不想生而已,小馒头……看着一直对着镜子咯咯直笑的小东西,萧楚谦心下轻叹了一声,要当真是他儿子他就好了,可惜。 把小馒头又放回了摇篮里头去,萧楚谦抓起他的左手,把一早准备好的金镯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 “哒哒……” 小馒头叫唤着,似乎是很高兴。 在一旁偏殿里处置完政事的凌祁v踏进门,看到的正是萧楚谦趴在摇篮边弯腰捏着小馒头的手低下头亲他脸的一幕,顿了一下,他才缓步走上了前去,一眼看到小馒头左手上戴的东西,伸手拨了拨镯子上的铃铛,冷淡问道:“这哪里来的?” 萧楚谦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他:“本公公用俸禄买的。” 凌祁v轻嗤:“就你那点俸禄够买这个?” 萧楚谦晃晃脑袋,不以为然:“不够就问人借就是了。” 凌祁v没有再说什么,看小馒头一直抓着镯子不停地晃,听那铃铛清脆的声响似乎是很喜欢,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把“扔了”二字说出口。 萧楚谦却又突然再次抬眼看向他,问道:“陛下觉得太子殿下和奴婢长得像吗?” 凌祁v听着这话心惊了一下,眼里的神色更冷了:“他是朕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萧楚谦暗自叹着,也不再说了,转过头继续逗弄小馒头。 凌祁v看着小馒头抱着他的手指往嘴里送的傻乎乎的样子,心下蓦地一动,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想把事情真相说出口的冲动,却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随即却又想到,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到了傍晚,群臣陆陆续续地到了,昭德殿外头院子已经摆了几十桌酒席,宫女太监们引着众人入座上酒,一众人互相客套热络着,一时间也是好不热闹。 不多时,小馒头便由奶娘抱着,跟在凌祁v身后出了来。 凌祁v在御座前坐下,面前是他一人单独的桌子,在众人一齐行过礼之后示意他们都坐,之后便吩咐下去,酒宴开桌。 太子殿下的百日早就过了,选在这样的时候给他摆酒,众人便也只道陛下是想借此稳定人心,虽然心下里疑虑重重难免惴惴难安,面上都得端出笑脸来,陪着凌祁v推杯换盏,一再地恭维那第一次被人抱出来在众人面前亮相的小太子。 小馒头似乎是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阵仗,眼珠子好奇地转来转去,不过有凌祁v在身边,他倒是半点不认生,只要一有人恭维他就笑,于是又引来更多的称赞,一众官员纷纷说着俱是诸如太子一看就是个面相好福厚的,不愧是陛下的太子,将来定会是人中之龙之类的话。 凌祁v听着群臣七嘴八舌地拍马屁,瞥一眼奶娘怀里只会傻笑的小馒头,心下有些好笑,这么个傻乎乎的小东西,还人中之龙呢,果然也都是些睁着眼说瞎话的。 酒过三巡,喝高了的意中人比之先前的拘束,这会儿都放开了,谈笑声劝酒声一片人声鼎沸,凌祁v也有些微醺了,对来敬酒的官员来者不拒,嘴角一直衔着笑意,而小馒头早就在奶娘怀里睡死了过去,被抱回了寝殿里头去。 天渐渐黑了,已经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也有人摇摇晃晃地被人搀扶着去如厕,更多的人从这桌喝道那桌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昭缘畛了摆酒宴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也就只有小馒头待的寝殿里还留着灯。 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时候有人趁着一片混乱溜进了不该进去的地方。 原本一片漆黑的偏殿骤然亮起了灯,皇帝御案前的人惊讶转过身,手里握着的正是那个金哨子。 凌祁v就站在门边,身后跟着他的侍卫和太监,这会儿冷眼看着闯进殿里来偷东西的人,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眼里的神色也再不见方才在外时的醉酒迷离。 特地被凌祁v带来的徐重卿震惊地看着屋子里的人,脸色大变,声音几乎带上了颤抖:“你……你做什么……怎么是你……” 正是他最忠心的朋党之一,林覃。 林覃眼里的惊讶转瞬即逝,低下了头,镇定回话:“微臣方才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走错了路,误闯了陛下的宫殿,还请陛下恕罪。” 凌祁v挑起了眉:“误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覃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哨子,咬着牙没有再说,徐重卿气急败坏,大声质问他:“你说!你是不是南蛮奸细?!洛王齐王是你杀的是不是?!” 林覃的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些,沉默片刻,终于是抬起头站直了身,眼神已经全然变了,再没有半点恭敬和畏惧:“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也没少好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凌祁v瞳孔微缩,眼里的杀意却已经不再掩饰,“你是宇文敏昊的人?你潜在我朝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挑拨我朝内乱?你们好趁机得利?” 林覃冷笑:“这次若非我一时大意,掉了东西,你们也未必就能发现我,死了两个藩王,你根本没法跟天下人交代,到时候各方藩王起兵讨伐,你的皇位也坐不稳。” 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有侍卫走上了前去,林覃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想反抗,却身子一软,当下就被人给按到了地上去,也瞬间明白过来,怕是方才他喝的酒里已经被下了药,猛地抬头看向凌祁v,对上他带着嗤意的双眸,林覃咬牙切齿:“你早知道是我?” “你们到底派了多少人在我朝,你若是肯老实交代了,朕还可以给你留一条全尸,否则,就别怪朕让你生不如死。”凌祁v的语调没有多少起伏,言语里却俱是冷意。 林覃狠狠瞪着他,半晌,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还有谁?陛下的皇叔不就是?宣王身边那最亲信的沈护卫不就是我护国将军的养子?七年前的平城之战,领我南国十万大军出战的就是这位沈少将军,宣王养虎为患留这么个祸害在身边,陛下倒是三番两次为之开脱,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下不单是徐重卿惊讶,凌祁v也是错愕不已,抬眼就瞪向了一旁看热闹的萧楚谦,萧楚谦尴尬地干笑了一声,略有些心虚地转开了眼。 七年前大晟朝和南蛮国的那场大战,当时大晟朝领兵将军,就是萧楚谦。 所以从一开始,他说不认识沈乐心,根本就是装的。 “去把宣王和沈乐心给朕带来。”一字一顿,凌祁v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凌z和沈乐心很快被人带了来,看到被押按在地上的林覃,凌z略显诧异,沈乐心不动声色地冷眼瞧着,先沉不住气的徐重卿厉声开口:“宣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留个南蛮奸细在身边!你是要通敌叛国了不成?!” 凌z微蹙起眉,辩道:“他不是……” “你是南蛮国人?”凌祁v打断凌z的话,双眼一瞬不瞬地直视向沈乐心:“是南蛮国护国将军的养子?当年领兵犯我朝边境的少将军就是你?” “陛下,这事有误会,您别听这人片面之言……” “算了吧,”凌z还想再解释,这一次被沈乐心慢悠悠地打断:“我就算说我不是陛下也不会信不是?” 然后他笑了笑,很干脆地认了:“没错,我确实是,不过这事宣王并不知道,跟他没关系。” 凌祁v轻嗤了一声,他倒是并没打算这个时候审问这事,这跟洛王和齐王的死是两回事,没必要混为一谈越弄越复杂,于是吩咐道:“来人,将宣王依旧送回启泰殿去,至于这南蛮国奸细,押入皇宫地牢待审。” 凌z闻言变了脸色,沈乐心却似乎早料到如此一般,在侍卫上来押自己的时候,一个旋身避开,一脚勾过身边的凳子就甩了过去,没等众人回过神,就已经冲进了一旁的寝殿去,下一刻,小馒头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便响了起来。 寝殿里奶娘太监倒了一地,沈乐心已经将小馒头拎了起来,一只手卡在他的脖子上,眼里杀意毕露,冷冷瞪视着追上来看到这一幕已经变了脸色的凌祁v:“放我离开,否则我让你的太子陪葬。” ☆、第 32 章 沈乐心一只手抱着小馒头,一只手就卡在他脖子处,与面前一众对峙着,所有侍卫手里的剑都出了鞘,但是碍于小馒头,没有凌祁v的命令,这会儿都不敢轻举妄动,凌祁v握紧了拳,眼神已经冷到了冰点:“放开他。” 沈乐心冷笑:“我放了他你会放了我吗?” “朕说,放开他。”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凌祁v的声音听得出的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沈乐心却置若罔闻,开出自己的条件:“开宫门,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乐心,你放了他。” 这一次说话的是凌z,他走上前了两步,被沈乐心大声喝住:“你站住!别过来!” “你把孩子给我,别冲动,”凌z以尽量平缓的语调安抚着他:“我们有事好商量。” “商量?”沈乐心对这话嗤之以鼻:“你们姓凌的通通都是言而无信自私自利的畜生,我跟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他说着又再次冷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一个孩子算什么,杀父杀子的事情你们做得还少吗?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这话听着其实有些怪异,但这会儿根本没人有功夫往深处想,萧楚谦也开了口,道:“既然你说孩子不算什么,你拿他威胁陛下又有什么用?你指望着靠这么个奶娃娃就想从皇宫的天罗地网逃出去,未免太痴人说梦!” “你不必激我,”沈乐心不屑说着,双眼却紧紧盯着面前的凌祁v:“我就算死,有大晟朝太子做陪葬,也不亏。” “沈乐心!”凌z陡然拔高了声音,言语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愤怒:“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不是随口说说的!你要是真敢对太子下手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沈乐心分了一些余光到他身上去,对他这话有些不以为然:“我就算放了他,你们也不会放了我放了南国,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去把宫门打开。” 凌祁v突然开了口,吩咐身边的侍卫:“去把宫门打开,让他走。” “陛下……” 一旁的徐重卿想开口劝,凌祁v冷冷扫了他一眼,道:“那是朕的太子,也是你的外孙。” 一句话,就让徐重卿怏怏闭了嘴。 先前在凌祁v审问那林覃之时,昭德殿前的宴席就已经散了,沈乐心抱着小馒头快速穿过那一片狼藉的桌子往外头撤,一众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却没有人敢动手,孩子就在他手上,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一直到出了宫门,凌祁v才再次开口:“把孩子放开。” 沈乐心嗤笑一声,真要现在放了下一刻他就要成为这些侍卫的剑下冤魂,就见他揽紧小馒头,没等众人回过神,就已经旋身跃起,跳上了一旁的平房的屋檐之上,就这么踏着层层屋檐,快速消失在了黑雾里。 南国人的飞檐走壁功夫也算是百闻不如一见,等到有人反应过来想去追,已经早就没有了人影,根本无从追起。 徐重卿气急败坏,叫嚷着吩咐人将宣王拿下,这一次凌祁v没有阻止,冷声下令:“宣王通敌叛国勾结敌匪掳劫太子,暂押入皇宫地牢,明日午时之时,于午门之外斩首。” 凌z闭起了满是失望的双眼,没有反抗,任由侍卫将自己捆绑押下。 之后凌祁v又吩咐下去封锁所有城门,命人带兵马挨家挨户查找,并将宣王斩首的告示贴遍京城大街小巷,他的用意显然是要借斩凌z引沈乐心出来,即使算不准凌z在沈乐心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这也算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 徐重卿低声提醒他:“陛下,之前洛王死了之后宣王就已经将世子送出了城,交给了他留在城外的那五百兵马……” “你带江北军营的兵马去,将他的人包围住,务必将宣王世子拿下。”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跟凌z鱼死网破,他也完全顾不得了。 交代完事情,凌祁v转身就回了去,萧楚谦跟到昭德殿外,犹豫片刻,却没有进去,心知凌祁v这个时候一定不乐见自己,想了想,转身去了关押凌z的地牢,也是他从前待了十个月的地方。 把守的侍卫见他是凌祁v身边的太监,给他搜了身就让他进了去。 一步一步走下去,凌z低着头靠着墙呆坐在那昏暗潮湿的地上,整个人已然木了,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多少反应。 “你明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要带他上京来?”萧楚谦在凌z面前站定,皱着眉问他:“还是,你也想……” “不,”凌z脱口而出打断他的话:“没有,从来我就没有对那个位置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想法。” “……那为什么?” 凌z摇头苦笑:“他在南蛮是败军之将,又是已经死了的人,他根本回不去,他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真心对他,他明明已经放弃了……” “放弃?”萧楚谦无语:“他说放弃你就信了?” “两年前他本来有机会离开我的,我已经答应了放他离开,是他自己选择留了下来。” 而且他还心甘情愿给他生了孩子,若说之前那些年一直都是他在强迫他,但从两年前他们真正心意相通,尤其是后来怀上孩子之后,沈乐心几乎已经忘了他南蛮人的身份,也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带他一块上京来,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到了京里,他就又变了,三番两次地挑衅皇帝,下毒谋害,甚至这一次,明明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却劫走了太子,凌z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相信沈乐心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不是骗自己的,只是事情到底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你觉不觉得,他与其说是想挑起我朝纷争内乱,更像是针对祁v这个人,而不是他皇帝的身份?”萧楚谦犹豫地说着,其实他也不能肯定,除了七年前跟他在战场上交过手,他对沈乐心了解的实在是不多。 凌z再次闭起了眼睛,不用萧楚谦说,他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每一次他问沈乐心,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应付话语,但若说沈乐心他和凌祁v有私仇,又怎么可能? “祁v要是杀你,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凌z说不出来,到了现在,他实在是没这个自信了,最后又再次苦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担心他身份曝光,你不是也怕我威胁皇帝的地位,一直用他的身份给我警告要挟我,现在都没有必要了……” “……”面对这样的凌z,萧楚谦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楚谦回到昭德殿时大殿里依旧灯火通明,凌祁v坐在御案前奋笔疾书,写完一张又把纸扔进一旁的火盆里,双唇抿得死紧,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萧楚谦轻叹了一气,走上前去看他写的东西,根本就是一些无意义地狂草,单纯是发泄而已。 “祁……” “你到哪里去了?” 凌祁v终于是停下了笔,冷冷抬眼看向他:“你之前就认识宣王和那南蛮奸细是不是?”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他说的却很笃定。 萧楚谦低下了眼,沉默片刻,点了头。 ‘啪’的一声,是笔杆被掰成两段的声音,凌祁v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你好……好……你和他们合起伙来欺瞒朕……朕的太子被劫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当然不是!”萧楚谦很错愕,完全没想到凌祁v会以为他会因为小馒头被人劫走了而高兴,事实上他现在也很着急,就怕沈乐心那个疯子会当真对小馒头下手:“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你倒是说啊!”凌祁v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旁的茶盏被震得摔到地上,摔得粉碎,茶水也全部溅到了他衣裳下摆上。 外头的人想进来收拾,推门看了看里头凌祁v震怒的模样,吓得又缩了回去,阖上了门。 “我跟宣王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在江东,陛下应该派人查过我的身世吧,”萧楚谦说着嘴角扯起一抹无奈苦笑:“我娘死了之后我成了乞儿,跟一帮岁数差不多大的流浪儿靠捡垃圾偷东西为生,我因为打架厉害还成了他们的头儿,后来宣王外放去江东为王,有一回我带着几个小乞丐他府上偷食物,被他的管家抓到了,原本定是会打个半死,他却放了我,还送了吃的给我们,后来我又偷了他几回,一来二去倒是跟他熟悉了起来,还成了朋友。” 凌祁v不动声色地听着,萧楚谦见他没有过多反应,便继续说下去:“一个乞丐和一个王爷能做朋友,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不过宣王那人挺仗义的,我们一帮小乞丐也帮着他捉弄了几次那些因为他年纪小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官员,他便留了我们下来在王府里给他当差,一直到后来我家里人把我接进京,陛下没有查到我跟他的关系,也许是他故意把那段给抹了,没有让陛下派去的官员查到。” “那沈乐心呢?” “我十六岁外放去南疆带兵,因为先帝有意提拔升得快,四年之后,在原本领军的老将军因为伤病被调回京之后,我成了大将军,那场平城战役,沈乐心是南蛮国的领兵少将军,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在战场上的表现却很厉害,调兵布阵往往出人意料,他一直带着面具每一次出战都亲上最前线,被人称作鬼面罗刹,不过因为我们人多势众,最后南蛮还是败了,他也被我俘虏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长相,说实话,确实没想到在战场上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会是个面上看着比女人还漂亮柔弱的少年……” 萧楚谦说着眼见着凌祁v眼里流露出不悦之色,立刻回过神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比女人还漂亮柔弱,他也这么形容过凌祁v,而这,显然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词,果然,凌祁v当即就嘲讽了起来:“所以你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放了?” 对当年那场战役凌祁v是有印象的,他虽然在深宫中养尊处优不代表不问外事,朝中之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萧楚谦上的军情报文里头,根本没有提到过他俘虏了敌军首领的事情,而是说他已经死在了乱箭之下。 萧楚谦无奈道:“动了恻隐之心的人不是我,是宣王。” “他怎么会去了边疆?” “他的封地过去就是洛王的岭北,翻过崇山岭就是南疆,他乔装打扮,带了几百人私下里跑去南疆找我,说是也想上战场看看,我也不好撵他走,只能让他扮作我的军师留在军中,后来我在战场上被南蛮人偷袭差点毙命,他还冒死救了我一回,他对沈乐心一见钟情,非要留下他,我只能还了他这个人情。” “所以你替他隐瞒,即使知道那是南蛮国的奸细也由着他把他带走?” 听着凌祁v声音里的冷意,知道他还是不信自己,萧楚谦也很无奈,该交代的他确实都已经交代了:“不单是朝廷,连南蛮人也以为沈乐心死在了战场之上,他其实已经等同一个死人了,我原本以为宣王就算把他带走也没什么……” “可就是因为你们留下了他!他现在掳走了朕的太子!”凌祁v的声音拔高,狠狠瞪视着他,眼里的怒意完全不加掩饰。 “是我的错,”萧楚谦道:“不过这事……” “总之,你给朕听清楚了,朕的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凌z,沈乐心,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第 33 章 午门之外。 虽是春日,却没有多少阳光明媚灿烂之意,反是一片肃杀,层层列队的禁军中间,是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捆绑住了手和脚一身囚衣候斩的宣王,他的上头,宫墙之上高悬着的篮子里面,哭得已经几乎哑了声音的是他的世子。 不远之外设御座,凌祁v靠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冷眼看着,漠然没有半点温度的双眼,让一旁的萧楚谦又想起那日逼宫犯上之时,凌祁v也是这般神情,不顾劝阻毫不留情没有半点犹豫亲手弑杀了自己的父皇和亲弟。 其实凌祁v当真硬下心来时,是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的,萧楚谦惊觉,他确实一直把凌祁v看得太弱势了。 “什么时辰了?” 凌祁v冷淡开口,小丑儿抬头看看天色,低声答话:“离午时估摸着还差一刻钟。” 萧楚谦清楚看到,在小丑儿话出口的瞬间,凌祁v一直漫不尽心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扳指的动作就这么滞了住,双眼瞳孔也微微瑟缩了一下。 萧楚谦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沈乐心当真一直没有出现,凌祁v是真的会砍了凌z…… 午时正,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骚动,萧楚谦猛地抬头看去,几十兵卫已经拔了剑,团团围住那大步走过来的人,正是沈乐心。 只有他一个,小馒头并不在他的手里。 沈乐心不管不顾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凌z面前才停住了脚步,凌z慢慢抬起了头,看到他,黯淡的双眼里终于泛起了一抹亮光。 沉默片刻,沈乐心在他面前跪坐了下去,与他视线齐平,伸手过去帮他整理略有些散乱了的鬓发,眼眶已然红了:“我输了……” “乐心……” “我把太子带走,我可以杀了他的……我真的想杀了他,但是我下不了手……而且,我要是杀了他你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了……” 凌z也慢慢红了眼睛:“你为什么……” “我不该说要跟你来京城的,”沈乐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以为我都忘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了,但是不行……我一看到他……我一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看到这里这些人就想起从前……我根本就忘不掉……我……” “太子在哪里?” 凌祁v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来,手里握着长剑,直指向沈乐心的咽喉,冷厉的双眼泛着寒光,沉声再次重复:“太子在哪里?” 沈乐心抬眸慢慢转向他,迎视着他的目光,许久,才勾起唇角放声笑了起来,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一些:“陛下也会在乎陛下的太子吗?比起陛下的太子,陛下最在乎的难道不是自己的皇位吗?你和你那个昏君父皇难道不是一样的?你们眼里都只有权势地位骨肉亲情算什么?你弑父屠弟都做过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装着在乎自己的太子?” 凌祁v眼里的寒冰更深,剑尖也更往前送了一些:“朕的太子,到底在哪里?!” 沈乐心不答,就在凌祁v恨不得一剑直接结果了他时,终于有官员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已经找到太子了,在一间小客栈的厢房里头找到的,不多时就有人快马而来,手里抱着的,正是已经睡熟了过去的小馒头。 萧楚谦一步上前去,接过了小馒头抱到怀里,小家伙脸红扑扑的,眼角虽有泪痕却并没有受伤,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萧楚谦看着,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 凌祁v看着他的动作,眸色一沉,吩咐小丑儿:“去把太子抱过来,先送回昭缘钊ァ! 小丑儿领命,从萧楚谦手里抢过孩子,抱着先回了宫里去。 萧楚谦有些错愕地看着瞬间空了的双手,抬眼看向凌祁v,他却根本连余光都没有分过来过,手里依旧握着剑,冷冷看着地上的两个,往后退了两步,沉声吩咐:“来人……” “求陛下暂且留着他们的性命,”萧楚谦突然开口,打断了凌祁v就要冲口而出的话,低头恳求他:“至少……留着宣王的性命。” 凌祁v手里的剑尖转了方向,指向了他,声音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你要帮他们求情?” “还请陛下三思,”萧楚谦硬着头皮道:“陛下之前要斩首宣王,为的是太子,如今太子已经回来了,还请陛下顾全大局,若是宣王死了,其他藩王……” “他勾结外敌通敌叛国!朕为什么不能杀他?!” “陛下您说沈乐心是南蛮奸细却也没有确凿证据,您若是以此处死了宣王,看在其他藩王眼里很大可能就是您先杀了洛王和齐王再诬陷宣王借机斩杀他,没有人会信服您说的……若是您能放宣王一条生路,只要他出面安抚其他那些藩王,他们就不会以洛王和齐王之事向您发难……” “你是非要帮着他们与朕对着干是不是?!”凌祁v愤怒地大声质问。 萧楚谦抿了抿唇,坚持道:“我只求陛下三思而后行,放宣王一条生路,也是为陛下您好。” 凌祁v握着剑柄的手几乎在颤抖,狠狠瞪视着他只恨不得将之给抽筋扒皮,萧楚谦一直低着头却不忍看他愤怒的双眼。 “求陛下放过乐心和我的孩儿,”凌z突然就开了口,跪直了身,也恳求起了凌祁v:“只要您能放了他们也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不做这个藩王,我的封地可以都还给陛下,我带他们回江东去隐居,永远不再出现在陛下眼前……” 为了沈乐心可以不做藩王不要封地,凌z开出这样的条件,不单是萧楚谦,连凌祁v亦是有些惊讶,虽然依旧握着剑与几人对峙着,眼里却已经出现了一丝冲动。 杀了宣王虽然能泄一时心头之愤,却也一如萧楚谦所言,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小馒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已经回来了,他并没有非杀宣王不可的理由。 但就只是,若沈乐心也不死,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而且沈乐心是南蛮人,还是当初的领兵将军,就这么放虎归山了,到底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就在凌祁v犹豫不决间,沈乐心却跌跌撞撞地爬起了身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在萧楚谦下意识地转身护到凌祁v面前想拦住他时,他却又停下了脚步,没有理会其他人,就这么迎视向了凌祁v,赤红着双眼,哑声开口:“凌祁v,你杀了我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呼凌祁v的名字,在“祁v”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时,凌祁v却微怔愣了一下,心头那一刹那掠过的是连他自己都抓不住的奇怪感觉,转瞬即逝。 再次冷了双眼,凌祁v握紧了手里的剑,直指向他:“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随便你,”沈乐心漠然说着:“你杀了我吧,我本就是死了两次的人,早该死个干净了,再苟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意思,只要你放了凌z和世子,对我,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 “乐心!”凌z听他这么说着急地大声打断他的话,挣扎着也想站起身,无奈手脚都被捆住了,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沈乐心又往前走了一步,慢慢闭起了眼睛,凌祁v加重力道,一直握着的剑柄攥得更紧了些,冷笑道:“你想死是吗?好!朕成全你!” 利剑在他话出口的一瞬间朝着沈乐心的胸口处狠狠刺了过去。 “不要――” 凌z一声大喊终于是挣扎着站起了身扑上去想帮沈乐心挡过这一剑,而眼见着那剑尖就要刺进凌z的身体,萧楚谦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伸手过去就直接抓住了锋利的剑刃,剧痛袭来,鲜血瞬间从他包裹着剑刃的掌心里溢出,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滴落地上。 剧痛之下,萧楚谦双眉也紧蹙了起来,却依旧坚持着不松手不肯退让半分。 凌祁v因为他的动作震惊至极,眼里的愤怒更甚,大声吼他:“你给朕滚开!” “别杀宣王,”萧楚谦近乎在哀求他:“别杀他,祁v你冷静一点……” 沈乐心已经木了,呆呆看着这一幕全然没了反应,凌z也是错愕不已,完全没想到萧楚谦会为了帮自己挡剑直接伸手去抓。 凌祁v双手握着剑松开又握紧,一瞬不瞬地瞪着萧楚谦,眼里全是怒气,俩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先让步,而萧楚谦掌心里的血越流越多,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凌z开口提醒凌祁v:“陛下他手要断了……” ‘啪’的一声,凌祁v终于是松开了手,手里的剑应声掉落地上。 萧楚谦的抓着剑的那只手心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刺目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渗。 凌祁v依旧瞪着他,眼眶也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 萧楚谦闭了闭眼睛,艰难说道:“对不起,祁v,他是为了救我才上京来,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几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住,一直到再次有官员匆忙来禀报:“陛下,岭北送来的紧急军报,还请陛下过目。” 凌祁v回过神,接过公文奏折,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大声吩咐下去:“回昭缘睿传文武官员!” 之后又扫了一眼面前三个,冷声道:“将宣王和这南蛮奸细一并押回地牢去。”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进了宫门里去。 至于萧楚谦,凌祁v没有交代如何处置他,他看着自己那几乎断了的掌心,无奈苦笑一声,只能是忍着疼跟了上去,也一并回了昭缘钊ァ ☆、第 34 章 回宫之后,凌祁v召见群臣商量急报公文去了,小丑儿看了看萧楚谦血肉模糊的手,无奈自作主张叫人去请了太医来。 萧楚谦毕竟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过的人,这点小病小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最开始那点疼痛过去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在太医给自己上药包扎的时候连眉都没有多皱一下,倒是小丑儿只是看着那血淋淋的样子就觉得牙疼,免不得就埋怨了起来:“你真是的,做什么要替那宣王挡刀子,弄得手快断了不说还惹陛下不高兴,陛下已经恨死那两个人了,他们劫走的人是太子,你倒是还帮着他们跟陛下对着干,也难怪陛下会迁怒你,你真是活该……”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数落,萧楚谦反倒是笑了,问他:“丑公公从前不是也很痛恨我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欺负陛下吗?如今这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小丑儿没好气:“那是你以前确实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你对陛下似乎还不错。” 不单是凌祁v,他这最贴身伺候的太监从前也觉得萧楚谦的行为无异于挟天子以令诸侯,陛下逼不得已委身于他是奇耻大辱,但是如今他成了太监楚公公,反倒是让小丑儿觉出他对凌祁v的心思似乎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单纯的征服和玩弄,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依旧玩世不恭,但对着陛下的态度,却也并非是出于他如今地位劣势的讨好,而也许是真的,他对陛下,是有真心的。 陛下虽然是皇太子是皇帝,但从小就孤单寂寞,唯一对他好的人就只有他的母后徐太后,如今太后变得疯癫痴傻,陛下以一人之力扛起江山社稷,面对内忧外患,越加是高处不甚寒,如果当真有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对他能够帮他辅佐他,这个人还是陛下的太子的亲生父亲,小丑儿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陛下虽然一直对萧楚谦怀着恨意,这种恨意却又不是绝对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身为陛下的贴身内侍,小丑儿却感觉得出,陛下对萧楚谦恨得强烈,却又时常自我矛盾地莫名心软,这种复杂的情绪陛下在对待别人时是不曾有的,萧楚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也正说明了,陛下对萧楚谦,其实是有情的,即使他自己也许并不愿承认。 听着小丑儿这么说,萧楚谦笑得更乐了:“这么说来,本公公这个公公似乎也没白当,至少丑公公还对本公公改观了,可惜,陛下太固执了……” “谁让你要帮着宣王他们。”小丑儿说得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我也不是怕陛下当真宰了宣王惹来更大的麻烦嘛……” 俩人说着话,凌祁v已经回了来,踏进殿门就直接走到了摇篮边去,小馒头已经醒了,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自己父皇就咧开了嘴,笑了:“哒哒……” 小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昨日那场变故产生半点影响,毕竟是年纪小,还不懂害怕是什么,凌祁v却心头蓦地一酸,伸手就把他抱了起来,紧紧揽住,红着眼睛低下头轻吻着他柔软的脸颊。 曾经他觉得是自己耻辱恨不得直接掐死的孽种,如今也终于成了他割舍不掉的念想了。 萧楚谦站起身,轻咳了一声,在凌祁v终于分了一些余光到自己这边来之后,才略带尴尬地问起他:”出什么事了?” 凌祁v的目光落在他包裹成粽子状的手掌上,又很快移了开,沉默片刻,在萧楚谦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才开口道:“岭北闹起义,有七八万人,都是之前几次岭北闹灾荒的灾民流民,有大半年了,当地的官员被洛王压着一直没有上报朝廷,这一次洛王横死的消息传回岭北,暴民趁机全面扑上,不单掀了洛王府和官衙,当地的驻军完全抵挡不住,连军营都被他们占了。” 萧楚谦闻言错愕不已:“连军营都给占了?” 凌祁v无奈点头:“嗯,起义暴民的人数增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岭北,下一步,怕就要向江东进发了。” 提到江东,萧楚谦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凌祁v却又似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了下去:“岭北地方多是高山密林,起义叛匪藏在深山中要剿并不是件容易事,且翻过崇山岭就是南疆,要是让他们跑到南疆去闹事,再搭上南蛮人就麻烦了。” “那……那些朝臣都怎么说?” “有说调南疆兵马的,也有说从京城调兵过去的。” 唯独没有人提调动江东当地的守兵,所有人都知道,江东的驻军全在宣王掌控之中,驻军将领都是宣王的心腹,如今凌祁v跟凌z闹得这么僵,先头才刚要将之斩首,即使那些暴民很有可能杀入江东,那些守军也很大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兵不动,借此要挟朝廷释放宣王,怕是怎么都不会就这么乖乖听从朝廷地调遣。 “从京城或是别处调兵,中间都隔了好几个郡县,而且要进岭北,也需得走江东过,远水救不了近火,调南疆的兵马,若是南蛮人趁此在南疆作乱更是麻烦……” “那你说要怎么办?!”凌祁v突然就提高了声音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怒意,萧楚谦惊得住了嘴,原本乖乖窝在凌祁v怀里的小馒头也吓得扁了嘴,眼见着就要放声哭起来,凌祁v赶紧抱紧他轻拍他的背,又放轻了声音温柔哄他:“乖,别怕。” 他说着再次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小馒头便很乖地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萧楚谦怔怔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瞬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很不好受,他心疼了,他在心疼凌祁v,心疼他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 “放凌z出来,让他回去带兵去剿匪,只有他能调动江东的兵马。” 到底最后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凌祁v诧异瞪向他,几乎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现在勾结南蛮人通敌叛国!你还叫朕放了他让他去领兵剿匪?!” “除了这样陛下想得到其他更好的法子吗?”萧楚谦反问他:“放宣王出来,让他就洛王和齐王的死替朝廷向其他藩王解释,再令他带兵前去岭北剿匪,陛下眼前的两大难题就都解决了,陛下若是担心他会有异心,扣下沈乐心和他的儿子留在宫里就是,他既然肯为沈乐心放弃王位放弃封地,就一定不会置他不顾,反倒会因为他为陛下做牛做马,既如此,陛下又为何要束手束脚不敢用他?” 萧楚谦说的,凌祁v不是不知道,却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虎归山,若非出了这事,凌z已经答应了主动削藩,江东的兵权,他尽可以靠着慢慢调换将领的方式兵不血刃地收回,但如今,却又要他再放凌z出去,让他带兵无异于给他提高军中声望,虽然这其实是眼下唯一的法子。 凌祁v冷哂:“你这么说,到底是在替朕着想,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帮宣王,朕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跟他之间有这么情深意重?” 这话听着实在有些酸,萧楚谦无奈承认:“我活了二十几年,真正交过心的人只有两个,他就是其中之一,当初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他肯放下身段真心将我当朋友,我自然也认定了他这个朋友,他帮了我不止一两次,这一回也是知道我被陛下抄家诛九族还差点被凌迟,才以祭拜先帝的名义上京来相救,即使是投桃报李,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在这里丢了性命,只要有机会,我自然也想救他。” “还一个是谁?” 见萧楚谦微怔,凌祁v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交过心的人,还一个是谁?” 萧楚谦回味过凌祁v这话里的意思,双眼直视向他,嘴角勾起了轻柔的笑意:“当然是陛下,陛下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凌祁v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却略有些不自在地荡了开,半晌,才吩咐下去:“把宣王带来。” 凌z很快就被人给带了来,凌祁v把之前萧楚谦说的复述了一遍,末了又添上一句:“朕会在京中另派一名武将随你一起前去,他为主将,你从之,你需得配合着他,不得擅作主张,更不得以权压人,否则,延误了军机,不能尽剿叛匪,后果如何,宣王是聪明人,想必不需要朕来教。” 凌z这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只能靠着自己去带兵剿匪,又不想自己领头功,还要派个人盯着自己。 当然了,岭北的事情,他其实早先就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严重而已,也没想到洛王敢压着官员瞒着一直没有上报朝廷,洛王在岭北这些年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到如今,终于是闹出大麻烦来了。 凌祁v见他蹙着眉不答,冷冷问道:“宣王可有异议?” “陛下让我随人一起去剿匪,我去便是,但我也有三个条件,”眼见着凌祁v听自己还要提条件眼里就带上了几分不悦,凌z也当着没看到,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乐心和世子留在宫里可以,但陛下不能虐待他们,那个地牢太湿寒了,乐心身子不是很好,世子还是婴孩,待不得那样的地方,还请陛下给他们换一处稍微好一些的住处,且陛下必须保证,等到我回来,他们还活着,之后我答应过陛下的事情不会变,我可以交出王位和封地带他们离开,到时候陛下您不能再为难我们。” “可以。”凌祁v咬牙应下。 “至于这最后一个条件,”凌z说着抬眼瞥向了萧楚谦,突然就笑了,道:“京中另派的武将,请陛下让这楚公公前去。”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萧楚谦是惊讶不已,凌祁v的眸色已经沉了下去:“朕不答应。” “为什么?” “他只是个太监,让个阉人去领兵,岂非笑话?你是要将我大晟朝的颜面置于何地?” “他是不是阉人陛下比我清楚,”凌z不以为然道:“从前在南疆,我和他就一起合作过,除了他,其他人我不能保证一定能配合,还请陛下三思。” “你这是在威胁朕?你觉得现在是你在求朕还是朕逼着你去?” “不敢,”凌z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放眼整个大晟朝,最适合去的人到底是谁,陛下心中未必没有数,陛下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误了江山社稷?” 萧楚谦也蹙起了眉,这一去岭北少说得好几个月,凌祁v的身体……想到这里,没等凌祁v再开口拒绝,他就已经先嚷了起来:“我拒绝,我不跟你去!” ☆、第 35 章 萧楚谦的话一出口,凌祁v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几分,显然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么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于是这下,他反倒是决定同意凌z的提议了,这便点了头应下了他的条件:“好,朕就答应你准他前去便是。” “不去!我不去!绑我我也不去!” 被作为谈判条件却又完全没有被征求过意见的那个大声抗议,凌祁v不搭理他,已经叫了官员来拟圣旨,凌z看着他几乎跳脚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问凌祁v:“陛下,我能不能单独跟楚公公说几句话?” 凌祁v瞥萧楚谦一眼,没有作答,凌z便就当他是默认了,押了萧楚谦回去后院他住的房间,把人推进去,一脚踹上门,这才悠哉地四处打量起了他的屋子。 萧楚谦十足的没好气:“你有毛病是不是?亏得我好不容易帮你求来这么个机会,你自己去就够了,干嘛要拖上我一起?” 凌z撇了撇嘴:“我即使答应把王位封地都还给小皇帝,也不想做傀儡被人牵着鼻子走,除了你,其他人派哪个去这仗都没法打,而且,我也是为你好,你难不成还当真想在这宫里当一辈子公公?你就这么点志气?你看看你现在住的这屋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跟你有关系吗?”萧楚谦快被他气死了:“总之我不管,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凌z终于是笑了:“怎么?舍不得小皇帝?也就几个月而已,至于这么缠绵吗?” 萧楚谦冷着脸道:“说了,跟你没关系。” “还是你怕小皇帝身体起变化的时候会找其他人?” 闻言,萧楚谦终于是震惊地瞪向了他,凌z看他这反应更乐了:“本王有说错吗?还是你很诧异本王怎么会知道?” “你给我说清楚!” 凌z示意他稍安勿躁,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皇帝他到底为何会有那样的体质?还是你以为他天生就是那样?” “……”凌z不说,萧楚谦还当真一直以为是凌祁v天生身体就那样。 凌z也对他很无语:“你在南疆好歹待了四年多吧?就没有听人说过南蛮国的那种秘药,吃了能改变人体质的?” “……除了打仗,我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无奈之下,凌z干脆也就不兜圈子直说了:“南蛮人普遍身强力壮,尤其是上阵打仗的士兵,俱是力大无穷,那是因为他们在出征之前都吃了一种增强身体体魄的秘药,小皇帝小时候身子不好,我猜着他是为了想练武,才叫人去给自己弄了南蛮的那种药来。” 萧楚谦听着微蹙起了眉:“那跟他……那种反应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可能是搞错了,那种药其实是分两种的,一种是给士兵吃的,还有另一种,也有增强体魄的功效,但更主要的是它另外的作用,吃了的人身体就会变得像小皇帝那样,每半个月一次,必须和男子交合,要不就会自己把自己难受得折腾死,小皇帝他应该是吃错了药。” “……那些南蛮子是有病吗?搞些这样的邪物出来……能解吗?” 凌z干笑了笑,那些南蛮人不是有病,是因为他们国家人口本就少,女子尤其少,不得已才研制出那种药来,强行改变吃下药的男人的体质,为的其实是逆天受孕,当然这事,这会儿凌z并不打算说,要是被萧楚谦知道了,一定很快就会猜到太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到时候就当真是绑他都绑不走了。 “解是没法全解,不过有药物吃了可以暂时压制住身体反应,至少能管大半年用。”凌z说着从袖子里取了颗墨黑的药丸出来,递到他面前,道:“就这个,泡在水里就化开了,你只要加在小皇帝的茶里给他喝下,至少这大半年不用担心了,而且这个药对身体无害的,你可以放心给他吃。” 其实他依旧没有说实话,真要解是可以的,那药吃了之后,只能生两次孩子,且都是男孩,两次过后药性就会自动散了,就只是毕竟是逆天受孕,怀孕的几率还是比普通女子低得多就是了。 萧楚谦怀疑地看着他送到面前来的药丸,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不会是……毒药吧?” 凌z无奈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而且乐心和我儿子还在你们手里,我真给小皇帝下了毒能跑到哪里去?”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萧楚谦接过药,皱着眉道:“之前他也有好几个月一直没有起身体反应,难道也是吃了这种东西?” 凌z没有接话,说了就穿帮了,那十个月凌祁v没有起反应,那是因为怀孕了而已。 不管怎样,萧楚谦也不是当真就想一辈子待宫里做公公,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还是想走出去的,原本顾虑的也是凌祁v的身体,既然有了这个东西,那便是再好好不过了。 于是他到底是将药收了,之后岔开了话题,问凌z:“沈乐心他对祁v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在刑场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问过他没有?” 提起这个,凌z脸上的笑容也退了去,许久,才无奈叹了一气:“问了。” “他怎么说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想到沈乐心在那阴森森的地牢里痴痴傻傻地说出这话的模样,凌z心里一阵堵得慌,就这么离开,他其实确实很担心沈乐心。 “杀父之仇?”萧楚谦有些意外:“他爹?难道是说他亲爹?” “不知道,他不肯细说,说了这句之后我再怎么问都不说话了。”凌z说着轻吁了口气:“罢了,但愿他这几个月能安分一些,别再惹小皇帝了。” 当日,圣旨就发了下去,以宣王凌z为副将军,统江东驻军进剿岭北叛匪,三日之后由京出发,而当中提到担任主帅的姓楚的大将军却是叫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放眼整个朝廷,也根本找不出这么一个姓楚的武将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凌祁v没有与人解释的兴趣,徐重卿却是在圣旨发下的当时就猜到了这姓楚的将军到底指的是谁,火急火燎地进宫来阻止,凌祁v却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说太子受了惊吓身子不适,他要陪太子,停朝三日,就关宫门将人撵了走。 反正等到萧楚谦和凌z离开,木已成舟,他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且如今凌z已经被他放虎归山,徐重卿一时半会地也必然不肯轻举妄动,所以凌祁v也半点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想的。 洛王和齐王的死最后以南蛮刺客所为结案,林覃被凌迟处死,之后凌z便照着凌祁v的意思,出面安抚一众藩王派上京来讨要说法的藩臣,大晟朝再次派使官给南蛮国下警告书,当然,这样的警告书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不过是摆个态度出来罢了,跟南蛮的仗迟早要再打的,只是现在内乱未平还不是时候而已。 在萧楚谦离开京的前一日晚上,凌祁v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再次起了反应,依旧是同之前的几回一样,小丑儿很自觉地把殿里殿外的人都撵走,所有的门窗都关了,然后亲自在寝殿外头守着,萧楚谦把人抱起来,激烈地由下至上贯穿他,不停歇的占有,不间断的亲吻,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凌祁v也同样抓得他一身都是斑驳痕迹,这几日,许是因为太子被劫他还帮着宣王说话的事情,凌祁v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今日也是一直等到他的理智彻底被情欲击溃,才让萧楚谦上了床,只是这会儿这么热切的痴缠,却似乎又是他潜意识里的表现,萧楚谦看着沉迷在自己怀里的人,总觉得,小皇帝应该也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吧? 呻吟喘息声被掩在密不透风的寝殿里却又久久回荡不止,萧楚谦抱着凌祁v,变换了好几种姿势,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的身体。 他是如此眷恋他,想要他,到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从入夜一直到五更,凌祁v已经彻底累得失去知觉昏睡了过去,萧楚谦终于是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体里退出,强撑着同样疲惫不堪的身体下了床去,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将凌z给的药丢进去,果然不多时就化了开,再回到床边,嘴对嘴地给凌祁v喂下,最后又伸舌在他嘴里胡乱搅和了一番,这才上床拥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也只睡了两个多时辰,萧楚谦先醒了过来,一会儿他就要和凌z一块离开京,这会儿见凌祁v还在睡,便也没有吵醒他,想着回自己屋子里去擦洗一下身体换身衣裳,便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离开之前,想想又有些不舍,便又俯下身,在凌祁v的唇上印上了一个轻吻。 “你放心,我会帮你把麻烦解决的。” 他轻声保证着,末了又亲了亲凌祁v睡着了的眉眼,这才起身离开。 殿门推开又阖上的声音响起之后,一直闭着眼的凌祁v缓缓睁开了双眼,怔愣了片刻,轻抿了抿方才被萧楚谦亲过的唇,又再慢慢阖上了眼睛。 ☆、第 36 章 到了五月天气最炎热的时候,衣裳穿得少了,才七个多月大的小馒头便已经能够灵活地满地爬了,昭缘畹那薜畛闪怂玩乐的场所,小家伙爬的快,凌祁v又由着他,奶娘太监就只能跟在他身后跑,小心翼翼地盯着,就怕他会磕了碰了,他们都赔不起。 谁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殿下被人掳走了一回之后,原本对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陛下就转了态度,如今只要不是在处理政事,陛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倾注了这个小家伙身上,手把手亲力亲为地教养几乎不假手于人,也只有面对着小太子的时候,陛下的脸上才会流露出那种灿烂到耀眼的笑容。 其实凌祁v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只是能看到他不是公式化的敷衍笑容的人实在不多,之前和萧楚谦在一起的时候,萧楚谦时常会变着法子的逗乐他,即使有的时候只是为了配合萧楚谦,讨他欢心,算起来他笑得眉眼都弯了的时候却是比现在多得多了。 好在如今还有一个小馒头,看着陛下敞开心扉接受了小太子之后眉眼终于没有从前那么冷了,其实昭缘畹拿扛鋈耍都有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 凌祁v坐在御案前看萧楚谦呈上的军情奏报,这四个月几乎每十日就会有一封这样的奏折送到昭缘钏的桌案上,里事无巨细,前线的种种情况萧楚谦都会一一在奏折里写明,或是汇报,或是请示,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为人臣子的本分。 因为起义军人数众多,又得顾及着其他平民,也不能完全暴力的镇压,加上岭北地形山势复杂,虽只是剿匪,也无异于一场硬仗,也一如凌祁v所料,并非短时间能够迅速解决,好在萧楚谦在奏折里说,他和宣王领的江东兵马已经占了上风,要全数拿下叛军暴民,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哒哒……” 听到叫唤声,凌祁v低下了头,小馒头已经从寝殿爬到了他处理政事的偏殿来,这会儿就在他脚边,双手抓着他的衣裳下摆,努力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他,在凌祁v低头去看他的时候,便就咧开了嘴,笑了。 凌祁v也笑了,放下折子,弯腰就把他抱了起来,让小家伙坐到自己身上,低头亲了亲他,小馒头双手拍了两下桌子就去够那萧楚谦呈上的折子,凌祁v也由着他看,反正他力气小也不可能撕得掉。 一旁的奶娘低声请着罪,说是没看好太子,扰了陛下,凌祁v淡然道:“没事,去给太子准备些吃的来吧。” 小馒头对凌祁v面前御案上的东西很好奇,双手都伸了出去,抓那个摸这个的,凌祁v也不拦着他,只把会伤了他的东西放远些,其他的都由着他玩儿。 小丑儿在殿门口探出脑袋朝里头看了看,见凌祁v嘴角溢着笑意,猜着他今日心情应该很不错,这才进了去,将手里的信呈上给他:“陛下,是萧……楚将军他给您的信。” 凌祁v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小丑儿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是没有生气。 除了军情奏折,萧楚谦每半个月还会另送一封私信回来给凌祁v,信里说的要么是他在外头见到的新奇事,要么是些肉麻的甜言蜜语,完全是自说自话,凌祁v基本是看一眼就扔进火盆里,自然也从来没有给他回过信。 “还有这个。” 跟着小丑儿一块进来的太监弯着腰将手里的托盘呈到凌祁v面前,上头搁着的两样东西,一是给凌祁v的他亲手猎的一张完整的紫貂皮,二是给小馒头的一块暖玉。 方才的信里萧楚谦已经提了给他们送的这两样东西,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示意小太监将之搁到一旁,小丑儿笑着道:“陛下,这小楚子还挺有心的,出外打仗也没忘了给您送礼。” “朕派他出去是去剿匪的,他倒是还有心情跑去打猎。”凌祁v对这事却很有些不屑一顾。 “……”小丑儿暗叹,楚公公这一腔心思算是又付诸东流了。 凌祁v怀里的小馒头看到那给自己的东西眼睛却一下就亮了,挣扎想爬起身想伸手去够,凌祁v无奈只能叫人拿了过来,将那打磨成小馒头的属相兔子形状的暖玉递给他,小馒头双手抓着,乐不可支,嘴里“哒哒”直叫唤,小丑儿高兴道:“太子殿下似乎很喜欢这个东西啊……” 凌祁v微撇了撇嘴,小馒头对萧楚谦天然的亲近,这一点是最让他心里不舒坦的地方。 被这么一打断,凌祁v也没了处置政务的心情,抱起儿子就回了寝殿去,给小馒头喂了些吃的陪着他玩了一阵,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太后来了。 凌祁v有些意外,徐太后一直有些神志不清,身子也不是顶好,几乎都是在永寿殿里足不出户,凌祁v平日里每日都会在傍晚之前带着小馒头去永寿殿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陪她一块用晚膳,这还是第一次,太后自己来了昭缘睢 凌祁v叫奶娘抱起小馒头,赶紧迎了出去,徐太后已经走到了殿门口,手里抱着她养的一只白猫,跟在身后的大宫女主动与凌祁v解释:“太后方才逛园子,突然说起陛下,奴婢们多嘴说了句昭缘罹驮谇巴罚太后就坚持过了来。” 凌祁v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走过去托住了徐太后的一只手胳膊,扶着她走进殿里去,嘴里小声抱怨了起来:“母后想见儿臣,派人来跟儿臣说一声,让儿臣去永寿殿就是了,做什么自己跑这么远过来呢。” “我不累,”徐太后有些孩子气的嘟嚷,目光转过去就落在了奶娘手里的小馒头身上,小馒头“哒”了一声,朝着太后张开了手。 于是徐太后也笑了,放下了猫,走过去把他抱了过来,低下头蹭小馒头的脸:“睿儿……” 小馒头的大名,只有徐太后会喊,其他人都是称殿下,至于凌祁v自己,看着母后抱着小馒头祖孙俩笑得如出一辙的眉眼弯弯,想起萧楚谦在信里一口一句的“小馒头”,他才惊觉自己其实被萧楚谦给带跑了,也一直跟着他在喊这个他起的上不了台面的小名。 而显然,小馒头最自己的名字,还是“小馒头”三个字反应更大一些,一听到就“哒哒”作应,太后嘴里的“睿儿”,则显然不知道那是在喊他,只会傻笑而已。 看着小馒头傻乎乎的样子,凌祁v无奈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罢了,小馒头就小馒头吧,反正会这么叫他的人,普天之下怕也没几个了。 徐太后在昭缘蠲挥卸啻,抱着小馒头和小猫玩耍了一阵,凌祁v见她面露疲色,便吩咐了人将她送回永寿殿去。 小馒头也累了,徐太后走了之后就睡了过去,凌祁v把他放回摇篮里去,就回了偏殿去继续处理政事。只是不消半刻钟,就有人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太后执意要进启泰殿里去,他们拦不住。 凌祁v惊讶道:“启泰殿?母后去启泰殿做什么?” “奴婢们送太后回去,路过启泰殿,太后养的猫窜进了启泰殿里头去,太后执意要进去找,奴婢们说让奴婢们去帮着找,太后不肯,非要进去,奴婢们拦不住,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 凌祁v身边的人都知道,启泰殿里关押着凌祁v不许任何人靠近的沈乐心,这会儿太后突然进了那个地方,他们哪敢瞒着,自然是赶着来禀报。 凌祁v也顾不得多想,抬脚就出门去了启泰殿。 而这会儿徐太后已经走进去到了沈乐心被关押的偏殿门外,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都在劝她回去,徐太后却不肯听,执意要进去,守门的太监也很为难,说是陛下不让任何人进去。 徐太后坚持道:“我的猫在里头,我要进去找猫。” 守门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到底是不敢不听太后的话,让了开身,徐太后推门便进了去。 被镣铐锁了脖子和脚的沈乐心靠坐在墙边,听到声响慢慢抬起了头,见到进来的人,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徐太后也愣了住,直直盯着他,半晌之后,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身后的人在劝她不要过去,徐太后却仿佛根本没听到,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只一瞬不瞬地看着沈乐心。 沈乐心回过神,已经挣扎着站起了身,镣铐发出沉重的钝响,他冷冷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双眸里已经浸染上了刻骨的恨意。 凌祁v几乎是跑着去的启泰殿,一路上心里莫名生出的全是不好的预感,不断地加快步伐,等到他喘着气出现在关押沈乐心的殿门外,看到的便是沈乐心突然抓着握在手心里的瓷器碎片,朝着徐太后刺过去的一幕。 凌祁v惊得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却已经来不及了,而徐太后则根本没有反应,就只是这么呆呆看着沈乐心完全没有闪避,幸亏是身边的大宫女眼明手快,扑上去挡了住,那瓷片在她的手胳膊上狠狠划了过去。 一瞬间的变故惊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等到众人回过神,沈乐心已经被几个太监给按跪到了地上,凌祁v大步走过去,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着他挥过去。 徐太后却突然一声惊声尖叫:“不要――!” 石破天惊的喊声,让凌祁v惊得顿住了手,错愕之下转过头去,却见徐太后已经红着眼睛泪流满面,怔怔看着沈乐心,嘴里不停呢喃着:“你是敏昔是不是?敏昔……敏昔……是不是你回来了……” 而沈乐心,仇视着徐太后,竟是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双目赤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他死了!他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他被你害死了!他怎么还可能回来!” 凌祁v震惊之下猛地想了起来,宇文敏昔!是那被送来做质子十五年前死在大晟朝的南蛮国大皇子! ☆、第 37 章 伸手推开面前的殿门,冷清阴森的气息让凌祁v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昏暗没有半点亮光的殿内,靠坐在墙边的人一动不动,散乱的头发遮挡了他大半的面颊,便仿佛没有了生气一般,在他的身上,再看不到半点之前那骄矜傲慢的气势。 从怔愣中回过神,凌祁v微抬了抬下颚,小丑儿会意,进去先把殿里的烛台都点亮了,在凌祁v抬脚走进门之后便躬着身子退了下去,并帮之关上了殿门。 缓步走上前去,在离沈乐心三步处停住脚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人终于是慢慢转过了头,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凌祁v心下轻叹了一声,就这么在他面前席地坐了下去。 自从昨日行刺了一回太后,沈乐心原本还能自由活动的双手也被拷了起来,且脚上的锁链直接扣到了墙角的铁环上,整个人就被栓在了这个角落里,再不能移动半分。 他没有看凌祁v,凌祁v却看到他平日里一直泛着凌厉光芒的双眸这会儿却只剩一片混沌再没有半点光彩,沉默片刻,他伸出手去,扣住了沈乐心的手腕,强迫他松开握起来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凌祁v的眸色沉了几分,问他:“那瓷器碎片是你一直藏在手里的?你想要做什么?……自杀?” 沈乐心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凌祁v叹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凌z回来朕怎么跟他交代?” 提到凌z,沈乐心的眼里终于是有了些微的情绪变化,瞳孔微缩,却依旧没有出声,凌祁v道:“你听,世子在哭呢……” 隐隐约约确实有婴儿啼哭声传来,小世子也在启泰殿里,却在另一间屋子,有奶娘带着,这四个多月,凌祁v都没有让沈乐心见过他一面,其实也是对他之前劫走太子行为的惩罚,而沈乐心,只能每日里听着他的哭声,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想见却不能见。 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一直没有间断过,沈乐心的眼眶慢慢红了,终于是哑声开了口,第一次,面对凌祁v,语气里带上了哀求:“放过他……” “……你让朕放过他?那你自己呢?你当真想死吗?” 沈乐心不答,那一块碎瓷片,他一直握在手心里,无数次想直接朝着手腕割下去,只是每一回,小世子的哭声在耳边响起,再想到凌z,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活下去?” 沈乐心抬眸看向了他,眼里是最深层的绝望,半晌,才呐呐道:“我连仇都报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真有这么恨我?” 沈乐心怔愣着看着面前的凌祁v,眼里情绪复杂又晦涩,凌祁v回视着他,也苦笑了起来,良久,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并不明显的哽咽:“……哥……当真有这么恨我吗?” 沈乐心双眼蓦地睁大,眼眶比方才更红了一些,凌祁v再次朝着他伸出了手,摊开的手心里是三颗彩色的玻璃珠子,他的眼睛也红了:“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直都留着。” 那只是他小时候随手送给他的玩具,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东西,却没想到凌祁v原来一直都留着,沈乐心呆呆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完全说不出话来,凌祁v依旧在苦笑:“若非这三颗玻璃珠子,我几乎都要以为小时候那个陪着我玩照顾过我的哥哥其实根本就是我的臆想。” 他那个时候还很小,父亲被立为皇太子,他跟着从宫外搬进东宫,第一次,就是在东宫的偏院里,他见到了那只比他大一点的漂亮男孩,他告诉他,他是他的哥哥,凌祁v不知道他的名字,却从一开始,就奶声奶气地喊他“哥哥”,而他,总是笑得像个小太阳一般,温柔地喊他,祁v,祁v,一遍又一遍。 哥哥不会嫌弃他力气小跑不快,总是带着他在东宫那并不大的偏院里玩耍,在他不小心摔倒的时候把他抱起来,耐心地哄他给他擦眼泪让他不要哭,哥哥会给他讲各种新鲜好玩的故事,告诉他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明明也就只他大一两岁而已,哥哥懂得的事情却远比他多得多,他高兴的时候,哥哥会陪着他一起笑,他心情低落的时候,哥哥会费尽心思逗他笑,凌祁v从小到大都过得很寂寞,却唯有小时候那两年,他是真正有人陪着的。 却也只有两年而已,除了东宫的偏院,凌祁v从没在其他场合见到过哥哥,逢年过节皇子皇孙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他的哥哥,那个时候凌祁v还太小,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一直到两年之后,哥哥突然就消失了,东宫的那间偏院从此再没有人住进过,就这么成了荒院。 起初凌祁v并不甘心,每日里依旧去那间院子呆呆等着,总以为哥哥还会回来,就这么日复一日,一直到一年之后,那间院子被他的母后吩咐人用铁链锁上,从此再进不去,他才彻底失望。 凌祁v问过很多的人,伺候他的奶娘、太监、宫女,包括他的母后,所有人都告诉他他记错了,他是大皇子皇太子,他根本没有亲哥哥,时间久了,就连凌祁v便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记错了,若非有这三颗哥哥送给他的玻璃珠子,就是这三颗他一直偷偷藏着的珠子,让他清楚知道,他是有一个哥哥的,那并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凌祁v登基之后其实是有想过找回自己的哥哥,奈何当年的那个人就像是完全被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一般,当年东宫里伺候过他的人也早就一个不剩,他根本毫无头绪,完全无从查起,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已经回来了,却是以这样的身份,而且对他只有满腔的仇恨。 到如今,他终于是知道了当初他初见沈乐心时,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原来如此,真相却是这样残酷。 沈乐心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赤红着双眼,问他:“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几百支箭同时刺穿他的身体,他们还放火,若非那收留我们的农户家有个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代替我成了冤死鬼,你以为我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吗?我和爹爹只是想回南国去而已,是你的外公!是他不肯放过我们!是他带人一直追到江东要对我们斩草除根!” 说到最后,沈乐心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初那场刻骨铭心的噩梦,锁着身体的锁链也因为他挣扎的动作发出钝响,刺激着凌祁v的耳膜,沈乐心已经泪流满面,几近癫狂:“你们一家人都是畜生!我爹是南国送来的质子是你那个昏君父皇强迫他还给他喂药让他生下了我!因为我比你年长你的母后和外公怕我威胁你的地位就放谣言污蔑我爹!那个昏君偏听偏信要处死我爹和我!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最后我爹还是死在了你外公的乱箭之下!都是因为你!因为我威胁到了你的地位所以我就得死吗?!从一开始我爹就不是愿意的他只是想带我回南国而已他就必须得死吗?!你们全都是畜生!畜生!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凌祁v看着近乎疯狂的沈乐心,在他挣扎着扑上来两手之间的镣铐砸到身上时也没有避开,反倒是伸手扶住了他,亦是双眼通红,语气里的哽咽已经压抑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沈乐心愤怒地吼他:“你能把我爹爹的命还给我吗?!你从皇太子到皇帝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不知世间疾苦你知不知道我这十五年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你从小就是众星捧月有那么多人帮着你护着你你怎么可能了解我连唯一的爹爹都没了还是我亲眼看着被人杀害却不能给他报仇的那种心情?!”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夺眶而出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嘴角,凌祁v尝到那咸涩的味道,却觉得心里更苦,他都知道的,他跟沈乐心其实是一样的,当初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母后被人害死却无能为力,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是真的能够理解的:“你恨我是应该的……杀死你爹的人是我的外公,他都是为了我……你是该恨我的……那个昏君他在你爹死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以为那些污蔑你爹的谣言是母后叫人放出去才让他失去理智想要处死你和你爹,他后悔了,所以他痛恨我母后,在外公死了之后他默许萧贵妃给母后下毒,他想废了我让萧贵妃的儿子取而代之,我杀了他,杀了萧贵妃的儿子,还把萧贵妃做成了人彘,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因为我也恨萧贵妃和她的儿子,是她害我母后疯癫痴傻……但是母后……事情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报应!”沈乐心竟又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又一边哭:“当真是报应!她也有今日?!但只是疯癫痴傻而已根本就不够!我爹爹是被万箭穿心而死她怎么不也去死?!” “不是的,”凌祁v拼命摇头,着急地解释:“不是的……真的跟母后没有关系,放谣言污蔑你爹的人是我外公,蛊惑昏君处死你爹和你的人也是我外公,甚至他最后带人追杀你和你爹我母后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你们已经回南国去了,我母后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你们能够逃出京,是她……是她暗中相助放了你们……” 昨日徐太后在见到长相肖似当年那作为质子被送来大晟朝的南蛮国大皇子宇文敏昔的沈乐心之后受了刺激,昏倒被人送回永寿殿去,再睁开眼时竟然就从一直以来的混沌迷茫中清醒了过来,也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凌祁v和她彻夜长谈了一整宿,才终于知道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不可能!”沈乐心大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母后怎么可能帮我们?!她恨不得我和我爹死!那个昏君要立我做太子的诏书都拟了就差发下去而已你母后会甘心?!她是最恨不得我们死的她怎么可能帮我们?!”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母后她放了你们……” 俩人的情绪都几近崩溃,殿门突然被推了开,小丑儿弯着腰进门来,低声与凌祁v禀报:“陛下,太后说要见他,说是有些话要亲自与他说。” 凌祁v红着眼睛抬眸看向沈乐心,突然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几乎是在哀求他:“你去见见母后吧,她会跟你说的,你去见见她吧……” 徐太后昨晚跟他说的话还有一些保留,凌祁v知道,那是她准备亲口说给沈乐心听的,也唯有这样,才能解开沈乐心对他和徐太后的心结,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失去这个哥哥,绝对不想。 ☆、第 38 章 殿门推开的声响响起,凌祁v转过头,沈乐心已经从太后寝殿里出了来,眼眶依旧是红的,站在门边微垂着眼抿着唇,眼里的情绪看不甚清楚。 凌祁v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沉默了片刻,沈乐心先朝着他伸出了手,摊开的手心里是两块合在一起恰巧能成为一块完整玉璧的玉石,凌祁v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个东西的,当中一块是他母后从不离身的饰物,小时候他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让从来没有对他红过脸的母后罚了他。 “这是……” 沈乐心低声呢喃:“一块是我爹的,一块是你母后的,我爹死之前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就是这块玉……我到现在才知道,这是你母后送给他的,当年他们的……定情之物……” 震惊之下,凌祁v几乎是满眼不可置信,沈乐心扯起嘴角苦笑,若非这两块玉,他也不会相信,倾心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被迫委身于同一个男人,还都为他生下了孩子,当真是荒谬至极。 “我爹和你母后是一见钟情,却发乎情止乎礼,当年我爹是他国来的质子傀儡,昏君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看上了我爹,我爹反抗过,但是在京城这个地方,没有人帮得了他……后来昏君为了增加政治筹码又娶了你母后,你母后一个女人根本没得选……” 凌祁v红了眼,他的母后,这么多年一直都过得很不开心,他原以为只是因为那个昏君对她不好,他从来不知道,却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沈乐心伸手抹去眼角滑下的眼泪,岔开了话题:“太后她已经累了歇下了,她身子似乎不是很好?” 凌祁v点了点头:“都是那毒药闹得,加上她又一直郁郁寡欢……” 那个萧贵妃,到现在凌祁v才终于知道为何那么得昏君宠爱,就因为那长相和当年的南蛮质子有七分像而已,但她狠毒的性子,却是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太医给她开的药方子拿给我看看吧。”沈乐心道。 凌祁v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没有多问,就吩咐人去把太医给徐太后开的方子取了来,再叫了太医来给沈乐心把之前割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上药包扎了。 沈乐心接过药方去仔细看了半晌,提笔勾了几处出来,又在旁边另写了几味药,递给凌祁v:“这几味药换成这些,再删去这几味,另添上这两味,连着服两个月,她的身子能好转许多。” 见凌祁v面露疑惑之色,沈乐心的嘴角终于是浮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养父的爷爷当年是南国的神医,我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凌祁v恍然,南国神医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南国那些被人视为邪物的秘药都是此人研制出来的,也包括他吞下的那种改变身体体质令他生下小馒头的药…… 看凌祁v眼里流露出几分不自在,沈乐心再次笑了,显然也猜到了他都想了什么,伸手过去轻拍了拍他的手,凌祁v略有些尴尬地低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他:“你……真的不恨母后了……?” 沈乐心微一怔,眼里的笑意退去,低下了头,沉默片刻,道:“当年我和爹爹逃到江东,被你外公带人追上,我爹把我藏在水潭里,他自己被人乱箭射死,你外公以为我躲在收留我们过夜的农户家里,又让人放了把火,把屋子都烧了,那户农家正好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烧得焦黑的尸体被抬出来,你外公以为我被烧死了才带人离开,我从水潭里爬出来,把爹爹身上的箭一箭一箭拔掉,拔了整整一夜,最后在他的手心里,发现了那块他一直紧握着的玉,我不知道玉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想那对爹爹一定很重要就是了……你母后……她是对爹爹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没法再恨她……” “……为何你之前会以为是母后她害的你们?” 沈乐心苦笑:“你那个时候太小了,完全不知道外头的事情,我出生之后一直跟爹爹住在质子府,一直到五岁大时昏君他当了皇太子,你们全家搬进东宫,我也被带了进去,被他安排住在偏院里,没到一年老皇帝驾崩他登基,你母后成了皇后,我和你依旧留在东宫里,我爹爹也被他接进了宫,你外公一直撺掇着昏君立你做太子,但昏君拟的诏书上头写的却是我的名字,还说要将我的身份公诸天下,借此与南国结百年之好,想来也是可笑,我爹爹当然是不同意的,他是男子,在这里男子生子本就被视为妖孽,何况他也是被逼的他其实一直都很痛恨那个昏君也一直都想着带我回南国去,现在想来,他应该也顾虑着你母后吧,毕竟你母后是皇后你是中宫嫡子,我要是抢了你的身份你们母子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再加上你外公的极力反对,事情就耽搁了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断有各种关于我爹爹的谣言传出,说他是妖孽,他来大晟朝做质子是不安好心,更甚者说他与人私通我是他在外勾搭别人生下的野种,听得多了那昏君也就信了,又有你外公的步步紧逼,最后竟要处死我们……那些谣言,那个时候我身边的奶娘和太监他们总是私下里议论说是皇后故意放出来的,我那个时候也很小,也就信以为真了,毕竟,除了皇后,应该也没有第二个人这么恨不得昏君处死我爹和我了……” 凌祁v怔怔听着,半晌,才呐呐道:“是外公……” 沈乐心点头,说起那已经死了的徐国公,眼里依旧有痛恨之色:“太后告诉我,那些谣言都是你外公叫人在外散播的,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和爹爹下了死牢,也是用尽所有法子,还得瞒着你外公,才找着机会把我们放了出来,让我们逃出了京,我们逃走之后,昏君就对外宣称南国的质子病死了,你母后一直以为我们已经回了南国去,却不知道我爹爹被你外公给杀了,逃回南国去的人只有我一个,也许是爹爹在天之灵保佑,我在南疆碰到了南国的护国将军也就是我日后的养父,他是我爹爹的表兄,我身上有爹爹的信物,他认出了我把我带回南国去收养了我……那个时候南国和大晟朝兵力悬殊,我爹爹是南国的大皇子,却死在了大晟朝,即使知道我爹爹是被大晟朝的昏君奸臣害死的,也无力报仇,我们准备了八年,一直到我十五岁,才终于有机会向大晟朝讨伐,我亲自领兵出征,结果还是输了……” 凌祁v听着他说的,一时竟是完全接不上话来,他一直以为,七年前的那场战争,是南蛮人挑衅在先,却完全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而这些,便很显然,都是被他父皇那个昏君给故意抹去了。 沈乐心轻叹了一气,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后醒过来了,想见他们,凌祁v拿了那药方子吩咐人送给太医去看,命之配药煎药送来,便又带着沈乐心一块进了寝殿里头去。 太后只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就醒了,凌祁v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她:“母后您别动,您身子不好,还是多歇一会儿吧。” 徐太后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了一旁也走上了前来的沈乐心,伸手去拉他的手:“祁j,我……” 沈乐心瞥凌祁v一眼,打断她的话,轻声提醒她:“太后,您还是叫我乐心吧。” 徐太后点了点头,便改了口:“乐心,你不要恨祁v,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想再见到你,对不起你爹和你的人是我,跟祁v没关系……” 沈乐心回握紧她的手,也轻声安慰起了她:“跟太后也没有关系,太后不要担心,我们没事的,您要赶紧好起来,祁v他现在最担心的人是您……” “好,好……”徐太后的双眼又红了,看着他们两个,又是哭又是笑,却是这十几年来,头一次,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给徐太后喂过药再次安抚她睡下之后,沈乐心跟着凌祁v一块离开,出了永寿殿的门,凌祁v突然问起他:“你的名字……是叫祁j?” 沈乐心苦笑:“我有三个名字呢,七岁之前叫凌祁j,回了南国之后跟养父姓,他是被赐了南国国姓的大将军,其实也就是跟我爹爹姓了,叫宇文珞,再后来,是沈乐心,不过凌祁j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宇文珞也死在了七年前的战场之上,现在我是沈乐心,也只是沈乐心。” 难怪他会说他是死了两次的人,凌祁v低垂下了眼,沉默了下去,沈乐心故意这么强调自己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被人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不单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而且对自己……终究不会是一件好事。 良久,他才再次哑声开了口,问凌祁j:“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吗?” “……我们是亲兄弟,陛下心里知道就行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乐心想了想,道:“之前的事情,我该跟你道歉的,关于太子……” “没事,他没什么事,而且你也没有真的伤害他。”凌祁v赶紧打断他的话。 “不过毕竟有那么多人看到,”沈乐心道:“凌z之前答应过陛下的事情,依旧算数,等到从岭北回来,他会主动请旨削藩,陛下宽仁,愿意放我们离开这里,我和凌z都会对陛下感激不尽。” 凌祁v微微皱眉:“你要跟他走?皇叔他当真愿意放弃藩位?” “他其实真的没有野心的,只不过树大招风依附着他的人难免有些蠢蠢欲动,放弃藩位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者日后,被人利用诟病,指不定还会惹上更大的祸事。” 凌祁v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只道:“等皇叔从岭北回来再说吧。” ☆、第 39 章 昭缘睢 下了朝的凌祁v回来才踏进寝殿门,小馒头和小世子已经爬到了自己脚边来,他笑着弯腰一手一个把小家伙们捞起来,抱着进了里头去。 殿中央的地上都是两个小家伙的玩具,沈乐心趴在地上给他们搭积木,满脸的无可奈何,凌祁v走上前去,把人往地上一搁,一人屁股上拍一巴掌,让他们自个玩去,才笑问起沈乐心:“带孩子很烦吗?” 沈乐心无奈道:“我刚搭起来,又被他们推倒,我又得重搭,不给搭他们就一个哭得比一个声音大。” 这半个月,沈乐心和小世子依旧住在启泰殿里,白天则带着小世子来昭缘钆阈÷头玩,沈乐心不如凌祁v对小孩子有耐心,即使是亲生的儿子,闹烦了也会直接翻脸,这点凌祁v倒是一下就看了出来,然后又免不得想起小时候他倒是对自己一直很贴心,不管自己怎么哭怎么缠着他从来都是连眉都不多皱一下,沈乐心和小时候比,也是当真变了许多了。 凌祁v盘着腿坐下,帮着他一块搭起了积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宣王他,应该下个月就能回来了。” 沈乐心听得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了凌祁v,突然就笑了,问他:“陛下,那楚公公才是主帅吧?为何不是他下个月要回来?” 被他这种促狭的眼神一盯着看,凌祁v有些尴尬,转开了目光:“他不重要。” “这样……”沈乐心拖长了声音,笑眯眯地把爬到自己脚边来的小馒头抱了起来,和他大眼瞪小眼,小馒头之前被他劫走过一回倒是一点不怕他,这会儿还傻乎乎地咧着嘴角冲着他直笑,沈乐心也乐了,揽紧他,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与凌祁v道:“小馒头和陛下小时候长得很像……除了眼睛……眼睛……比较像小馒头另一个爹……” 凌祁v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了然,也是了,自己既然能猜到小世子是他和凌z生的,没道理他就猜不到小馒头是从哪里来的,只不过这事他们从来没有谈过,只是心照不宣不点破而已。 而且,怎么说,凌祁v都觉得有些别扭,身为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即使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小馒头,依旧是觉得难以启齿。 但不过这会儿见沈乐心一脸坦然,鬼使神差的,他也就问出了口:“世子是你给宣王生的?” 沈乐心笑得更欢了,抱着小馒头,还顺手捏了自己儿子的小脸一把,很干脆地承认:“是啊……” “……你心甘情愿的?” “是啊,那药还是我自己主动吃的,就为了给他生儿子。” “……你是被他从战场上掳回去的吧?” 沈乐心习惯性地伸手拨了拨自己垂下来的头发,撇了撇嘴:“嗯,而且第一次,还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军营,被他给强了。” 凌祁v听得一怔,手指下意识地深掐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显然是因为他的话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经:“他那么对你……你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沈乐心没有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反倒是笑了:“刚开始当然是不愿的,那五年我想了无数方法逃跑,最远的一次几乎到了南疆,最后又被他给抓了回去,后来也就放弃了,折腾到两年前,他也死心了,说放我走,派人送我回南国去。” “然后呢?” “到了南疆,我突然又舍不得了,就自己回去找他去了。” “……”凌祁v彻底无言。 沈乐心依旧在笑眯眯地说着:“其实凌z对我还不错了,我爹死了之后我回到南国虽然有养父收养,不过他对我很严苛,几乎没给过我笑脸,倒是凌z,事无巨细,所有事情都替我考虑安排周到,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觉得屈辱吗?” “屈辱?”沈乐心终于是听出了他的语调有些不对劲,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一开始总有些吧,不过我一个男人,就当是被狗啃了就是,而且,怎么说呢……最开始我对他态度很不好,其实也是因为迁怒,他毕竟也是姓凌的,但不过他跟他那个昏君兄长很不一样,昏君从来都是把我爹当做玩物,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高兴了就动辄打骂还强迫喂药逼他生儿子,他不会,虽然不肯让我走,对我倒是一直很好,体贴入微,我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帮我妥善安排好……反倒是我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比较多……” 沈乐心说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眼角眉梢都舒展了开来,带着笑意,一片柔和,凌祁v低下了眼,说到底,他没有他那么容易放得下,曾经的那些噩梦不是他想忘就能忘得掉的,那些让他觉得不堪甚至屈辱的过往,他连想都不敢去想,更别说像沈乐心这样当做玩笑话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你跟皇叔……其实也是亲叔侄吧……” 沈乐心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滞,随即打哈哈道:“反正他也不知道,无所谓了,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凌祁v沉默了下去,沈乐心看着他这副模样,捏了捏抓着自己手指傻乎乎往嘴里送的小馒头的脸,想了想,还是问了他:“陛下,你的身体是不是有好几个月没起反应了?” 凌祁v微微皱眉没有答话,沈乐心叹了口气,继续道:“一定是凌z他蛊惑那姓萧的给你喂了药。” 凌祁v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他:“什么药?” “就是压制身体反应的药啊,”沈乐心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自己给配的,要不凌z去了岭北,我怎么办?” “……” “其实那种生孩子的药在南国一点都不稀奇,南国女子不足五之一,又战乱不断,人口逐年下降,后来我师父,也就是我养父的爷爷就研制出了那种药来的,南国的男子,除了权贵和当兵的、务农的,其他人有一大半都会在十五岁之时被官府带走强行灌下那种药,身体上的反应是强迫服药人不得不与别的男人交合,就是为了让男人也生下孩子,虽然怀孕的几率比普通女子要低许多,不过总是有机会的,而且不能打掉,要不就是一尸两命,一定要生两次,那种药性就会自动散了……不过陛下,你让人去找南国的秘药,应该只是为了增强体魄吧?那你似乎是吃错药了……” 凌祁v听着,错愕地睁大了双眼,怔怔看着他,沈乐心看着他这副瞬间傻了的模样,倒是与小的时候如出一辙,一下又笑了,殿里没有其他人,他伸手过去想像小时候那样捏捏凌祁v的脸,手伸到一半想了想还是算了又收了回去,继续与他把药的事情给解释了清楚,最后总结道:“所以,若只是为了增强体魄,吃另外一种就可以了,不过那个药在南国也只是给上战场打仗的士兵吃的,控制得很严格,私下贩卖抓到了就是凌迟罪,一般人都没那个胆子,帮陛下弄药来的人搞错了便也不奇怪。” 寝殿外头打瞌睡的丑公公狠狠打了个寒战,突然有了种自己似乎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的错觉? 凌祁v从震惊中回过神,心下一时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苦涩,原来他这辈子所受的最大屈辱,总结到底竟就是三个字,吃错药? 小馒头已经从沈乐心手里扭着身子挣脱出来,吭哧吭哧就爬回了他身边来,身子一拱一拱往他怀里蹭,嘴里“哒哒”叫唤着,似乎是要他抱他,凌祁v伸手出去,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门,再次抬眼看向了沈乐心,问他;“一定要……生两次药效才能散?你配的压制身体反应的药能管多久?” “半年到一年,最多不超过一年,要彻底散了药性,必须得生两次。” “要是我一直吃你配的药呢?” 沈乐心示意他伸出手来,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处给他诊脉,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行,陛下你身子太弱了,凌z一定是骗那姓萧的说药不会伤害你身体他才给你吃的,其实是药三分毒,怎么可能完全对身体无害,要是一直吃药压着,你的身体会垮的,这回若非是凌z要去岭北,我自己也不会吃这种药,而且,这药吃一次还有用,吃第二次药效估计就得打折扣了,再多吃几次就根本起不了作用了。” 凌祁v听着很失望,一时呐呐:“……就只能这样吗?” 沈乐心看他这样,轻叹了一气:“陛下……你是不是当真很恨小馒头的爹?因为觉得屈辱?” 凌祁v再次垂下了眼,上辈子的记忆太痛苦他确实没有那么容易释怀,他根本说不出口,即使是对他的哥哥,他也说不出他是真正死过一回又死而复生的人,怕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其实我觉得……姓萧的对你还挺真心的……”沈乐心道:“之前凌z劝他跟他回江东去,他竟然跟凌z说乐意待宫里当公公,还叫凌z别多管闲事,把凌z给气得几乎吐血……而且他每次说起你都是一脸甜腻,他应该是当真很喜欢你吧,凌z还说他那人从前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要干一番大事业出来,结果一碰上你就全变了,连做公公给你儿子当奶妈子也乐此不疲……” “别说这些了,”凌祁v突然打断了他,眉都蹙了起来,问道:“皇叔劝萧楚谦跟他回江东去?” 沈乐心以为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凌z要姓萧的跟他回江东没别的意思,就只是不想看他一直以太监的身份留宫里,又担心你日后还会发难于他……” “之前他说皇叔来京是特地为救他而来,是真的?” 沈乐心无奈道:“你处置萧氏一党的时候,消息传回江东,凌z听说萧楚谦被判了凌迟急得不行,碍于祖宗定下的规矩又不能在那个时候进京,就私下里先派了人来,他是真把萧楚谦当朋友,若不是你最后改变主意没有杀萧楚谦,即使冒着被诛连的风险,他也会在行刑之前把萧楚谦救出去……” 眼见着凌祁v眼里满是不解,沈乐心继续解释道:“凌z他当真没有什么野心,他那人随性惯了,也根本不适合当皇帝,他一直说什么他是典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皇帝给他当他还觉得烦,而且,凌z他其实挺护着你的,一口一句的大侄子,之前我行刺你,他还威胁我要是敢动你会亲自带兵踏平南国呢。” 宣王当真是这么想的?虽然很叫人惊讶,不过从沈乐心嘴里说出来,凌祁v便也不想多怀疑,反问起他:“那你呢?你当真不再打算回南国去了?” 沈乐心一愣,随即苦笑:“仗打输了,我在南国也是待罪之身,而且我养父在我出征前一年就死了,回去也没意思。” “南国人不知道你的身份?” 沈乐心摇头:“他们不知道我是我爹的儿子,只有我养父知道,不过我猜宇文敏昊应该有怀疑,其实之前那个杀了洛王和齐王的刺客,他应该是认出了我就是当年原本已经死在战场上了的少将军,故意当着你的面说出我是南国人,怕就是想借你的手杀了我,南国老皇帝如今病重,二皇子宇文敏昊和三皇子宇文敏旭为了争夺皇位已经到了你死活我的地步,三皇子和我爹是一母同胞,我养父之前也是一直支持他的,不过如今我养父死了,他有多少胜算我也说不准,其实……” 沈乐心说着又看了一直蹙着眉却在认真听着的凌祁v一眼,接着道:“大晟朝的人都说南国人是狼子野心,斥责他们为蛮夷,而南国的普通百姓,大多数还是渴望和平的,真正野心大心怀叵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爹爹他从前就一直想着两国能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百姓不用再饱受连年战乱之苦,才会主动请求来大晟朝做质子,原本以他大皇子的身份,怎么也不必他亲自前来的,可惜他的心愿没能实现,还死在了这里,我也违背了他的遗愿,在两国交兵的时候挂帅出征……南国的朝廷里,一直都有主战和主和两派势力,宇文敏昊是极力主战的,若是当真让他继承了皇位,怕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大晟朝兵戎相见。” 凌祁v看着他,半晌,才问道:“若当真两国再次交手,你会支持哪一方?” “……从前我带兵出征为的是给爹爹报仇,如今昏君和你外公都死了,”他说着顿了一顿,也回视向凌祁v:“大晟朝并没有向外扩张的意图吧?你应该也根本看不上南国那弹丸之地?若是他们当真诚意降服,与大晟朝从此握手言和,签订合约,永不再犯,你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凌祁v笑了:“能当真签下合约互不再犯那是再好不过,我也不想在他们身上耗费兵力,但就是,你不也说宇文敏昊是极力主战的吗?而且,他杀了洛王和齐王,我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若是三皇子能够顺利登基,我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交出宇文敏昊给大晟朝赔罪。” “……那也得等他当真能够顺利登基了再说。” 凌祁v把一直坚持要爬自己身上来的小馒头抱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他其实没有告诉沈乐心的是,今早送来的南疆公文奏折里提到,南国发生了宫廷政变,虽然还没有尘埃落地,但最后登基的那一个,不出意外,应该是二皇子宇文敏昊。 ☆、第 40 章 为时五个月的剿匪,以朝廷驻江东大军完胜、叛军尽数投降、岭北全境收复宣告结束。萧楚谦久久看着手里才收到的凌祁v下的宣召他和凌z回朝的圣旨,眼里泛起的温柔笑意一直蔓延进心底。 一旁的凌z受不了地将他手里的圣旨夺了,扔到了一边去,问他:“这次我回京之后就会跟皇帝请旨削藩,然后回江东,你当真不打算跟我一起走?” 萧楚谦白眼他,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 “要不你干嘛三番两次地唆使我跟你一起离开京?” “我是为你好好吗?”凌z无语道:“要不是担心小皇帝一个生气把你宰了凌迟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跟你磨嘴皮子浪费口舌?” 萧楚谦摆了摆手,似乎全不以为然:“祁v他舍不得的。” “你倒是对自己真有自信?”凌z嘲道。 萧楚谦抱着胳膊,得意地扬起了眉:“那自然是。” 凌z摇了摇头,也低头看起了手心里的信,是沈乐心写给他的,他其实很惊讶,之前四个多月一点音讯都没有,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沈乐心必然是被凌祁v给软禁了,然后今日,突然收到他的来信,信里还说他在京里过得很好,儿子也很好,让自己不用担心。 只是,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沈乐心还在信里提醒他,别再在萧楚谦身上下功夫劝说他离开凌祁v,甚至要他把小馒头的事情告诉萧楚谦? 凌z瞪直了眼睛,沈乐心这是转性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事实上来说,他一直不告诉萧楚谦这事也是因为清楚萧楚谦若是知道太子是他的儿子更是不可能会离开凌祁v,当然他不是故意想拆散他们,只是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大侄子不愧是当皇帝的,也跟他爹一样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他是当真担心日后萧楚谦会被凌祁v弄死。 所以显然,他对凌祁v的了解是远不如萧楚谦的。 萧楚谦见他看着手里的信发呆,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凌z把信收了起来,想了想,笑眯眯道:“等回京了再说。” 京城。 凌祁v走上城楼,举目四眺,护城河之外是延绵山丘,辽阔无际。时值初秋,依旧是漫山遍野红花绿草,没有半点萧条之感。 身后帽子扣住了半边脸的沈乐心跟了上来,也轻眯起眼四处看着,片刻之后,轻笑了起来。 凌祁v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笑问:“怎么了?” “京城的风景确实是好,也难怪人人都向往这里。” 凌祁v微挑起眉:“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听他这么喊自己,沈乐心怔愣了片刻,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原本没想过再回来的,凌z说要上京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想看看小时候爹爹在这边河边亲手种过的树,想来看看,就也跟着来了……” 凌祁v听得有些意外:“你不是……” “陛下以为我是特地回来找陛下麻烦的?”沈乐心说着摇了摇头,因为凌z,他原本确实打算忘记从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心里藏着的那只魔鬼,好在,最后的结果虽然出乎意料,却也算是另一种收获。 凌祁v抿了抿唇,没有再说,沈乐心却突然岔开了话题,问他:“我听人说那个林覃被处死之后京北军营的总兵一职一直空着,你是想给萧楚谦?” 凌祁v没有答,视线放空落在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从前就是统领京北京南军营的啊。” 是,萧楚谦从前就是统领京城驻军只手遮天的将军,后来被凌祁v拿下血洗了他全部的势力,如今他却又打算把京北大军总兵的位置给他,在旁人看来,难免有些朝令夕改的意思,也显得他之前的举动很是可笑,沉默了许久,凌祁v才幽幽叹道:“你觉得我是因为对他心软了才这般?” 自然不是,其实稍微一想,沈乐心也知道,凌祁v是想分他舅舅的权,即使徐重卿面上没有兵权在手,但他手里那道符印,始终是一个隐患,而凌祁v能用的人,放眼整个朝堂,竟然也就只有萧楚谦。 至少只有萧楚谦,凌祁v可以确信,他绝对不会投向徐重卿。 “这么算起来,陛下其实还是信任他的……”凌祁v对萧楚谦的心思显然很纠结,明明有情却又放不下心结,但在沈乐心看来,那姓萧的虽然人讨厌了些,对凌祁v还是足够好的,凌祁v给他的感觉比小时候还要寂寞些,日后能有个真心对他好一心一意为他的人一直陪着他,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凌祁v没有接话,沈乐心习惯性地手指绕着自己过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陛下其实若是信得过凌z,可以在削藩之前最后用他一次,既然徐重卿他说那道符印送回了江东祖屋供着,还说你若是出巡江东就带您去看,你就如他说的,去江东就是,到时候他若是还抵赖不肯交出来,可以直接叫江东驻军将他拿下,他那道符印就算能调兵也只能调动得了京里的兵马,在江东,那些人是不会听他的。” 但前提是,他得当真信得过凌z,若是担心圣驾当真去了江东会被凌z挟持,这事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徐重卿敢以这样的借口搪塞他,也是摆明了笃定凌祁v不会敢亲临江东。 凌祁v再次沉默了下去,良久,才呢喃道:“……他是朕的舅舅。” 沈乐心撇了撇嘴,当年的事,是徐国公做下的,徐太后不知道,但徐重卿身为徐国公的儿子未必就不知道,他是实在对这个徐国舅无甚好感。 “朕若是当真处置了他,母后……会伤心的。” 这也是凌祁v最矛盾的地方,徐太后只剩这一个弟弟,他不能不顾及他母后的感受。 沈乐心没有再说,目光也落到前方,突然亮了眼睛:“他们来了!” 凌祁v抬眼看去,远远有车马队过来,按着预定的行程,萧楚谦和凌z确实是今日到京,大军都在江东,他们是轻车简行,只带了几百人回京来,出发之前萧楚谦上的奏折这段时日一直摆在昭缘钣案最显眼的地方,而今日,凌祁v突然提出宫踏青,要沈乐心陪着一块,沈乐心自然也不揭穿他,便就跟着他一块出了来,凌祁v是微服出巡,一共也就只带了几个亲信随从,俩人在京里转了半日,最后就上了这城楼上来。 马蹄踏响声渐行渐近,凌祁v一眼看到高骑在骏马之上的人,眼里浮起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在车马队走近之前,给沈乐心丢下句“回去吧”之后转身便走了,大步下了城楼去。 沈乐心有些无奈,却没有跟着他一块下去,一直到凌z骑马到了面前朝着他挥了挥手,凌z抬头,看到城楼之上笑着的沈乐心,当下便怔了住。 萧楚谦同样抬头看了过去,随即又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是在痴心妄想,小皇帝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亲自出宫来接他。 沈乐心从城楼上跑了下去,就要冲出城门外去,被正欲上车的凌祁v喊住:“回宫去了。” 沈乐心冲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跟凌z一块回去。” “……”凌祁v也懒得再管他,上了车就直接吩咐出发回宫。 凌z已经下了马,沈乐心跑出来就扑进了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拥在了一起。 萧楚谦斜眼过去,见他们难分难舍,越发觉得自己孤家寡人,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要亲热上车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虽然他也疑惑沈乐心怎么能出宫,但这里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而凌z这会儿更是一肚子的话想问沈乐心,也就乐颠颠地接受了他的提议,放开了沈乐心,要带着他上车去。 沈乐心抬头看依旧骑在马上的萧楚谦一副怨夫脸,顿住了脚步,低声问凌z:“你是不是没跟他说过小馒头的事情?” “……忘了。” 沈乐心拧了一下他的腰,笑眯眯地转向了萧楚谦:“陛下刚刚也来了。” 萧楚谦愣住,他笑着继续道:“不过又走了。” “……他来了?” “对啊,”沈乐心勾勾手指,萧楚谦看着他泛着促狭笑意的双眼,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就弯下了腰,沈乐心附到他耳边,快速道:“小馒头他很想见你呢,孩子他爹。” 萧楚谦彻底傻了,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沈乐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丢出三个字“生子药”,之后也不再管他明白了没明白,拉着凌z上了车去。 萧楚谦双眼蓦地睁大,依旧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也似乎是不敢相信,生子药? ☆、第 41 章 萧楚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城的,回过神时,已经迷迷糊糊地跟着凌z下了马进了宫,在昭缘畲蟮罾锕虬菰诹肆杵畹v的面前。 在场的除了他和凌z,还有兵部的官员,这一次派宣王往岭北领江东兵马剿匪,朝中以徐重卿为首几乎没人赞同,奈何凌祁v一意孤行,直接下圣旨就将人派了出去,而一并被派去做主帅的京中武将,便是这之前众人闻所未闻的年轻将军,楚肖。 起初没人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后来一直到萧楚谦镇定自若地出现在人前,众人才惊觉,什么楚肖,根本就是之前被陛下一削到底还差点凌迟了的萧楚谦! 当然了,这是凌祁v的决定,而且萧楚谦在朝中的余威尚在,除了徐重卿气得跳脚,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更猜不透凌祁v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是了。 兵部尚书侃侃与凌祁v禀报种种后续的处置事宜,凌祁v微垂着眼认真听着,似乎是觉察到了有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抬眸,果然是萧楚谦,没人敢在皇帝面前放肆,连凌z都学乖了,和其他人一样低着眼,只有这个萧楚谦,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在凌祁v抬眼的时候竟然还扯了扯嘴角,冲他笑了? 凌祁v转开了视线,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兵部尚书,道:“这事明日早朝再说吧,楚将军和宣王才刚回京,辛苦了,这次二位剿匪有功,明日早朝朕会论功行赏。” 之后也不等人多说,直接下令让多余的人都退了下去,没了外人之后,凌z也恢复了大咧咧的模样,开门见山与凌祁v道:“感谢陛下这些日子对乐心的照顾,陛下是信守承若之人,本王亦会按着约定,明日早朝之时上奏请旨削藩。” 沈乐心并没有跟他说他和凌祁v的关系,只说陛下没有为难过他和世子,反倒对他们很不错,他说得语焉不详,凌z也不知道凌祁v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过倒当真是对他很感激,这会儿自然也是想着赶紧解决了事情就带着沈乐心和儿子离开京,免得夜长梦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凌祁v听着却轻嗤了一声,即使他和沈乐心相认了,也依旧对凌z没好感,相反更因为认了沈乐心这个哥哥,就越加对拐了沈乐心的亲叔叔心有不满,说出来的话也是语带嘲讽:“既然都要请旨削藩了,皇叔这自称是不是也要改改?” 凌z无奈:“失言了,陛下恕罪。” 凌祁v没有再说,手指轻敲了敲桌子,进宫之后就不见了人影的沈乐心抱着世子从寝殿里出了来,凌祁v冲他抬了抬下颚示意:“这几日皇叔就和你一块住启泰殿吧,请旨削藩的事情再缓一缓,明日早朝的时候先别急着说,没其他事你们都退下去吧。” 凌z闻言有些诧异,还想再说,沈乐心已经笑着应下,抱着儿子拉着还有些呆愣的凌z告辞退了下去。 一旁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出过声的萧楚谦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目光落在沈乐心手里的世子身上,微蹙眉,随即了然,原来竟是这样? 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很笃定地在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大殿里彻底没了其他人,凌祁v依旧坐在御座之上,视线低垂着落在自己大拇指上不断转缓慢转动的扳指上头,没有开口,眸色忽明忽暗,眼里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萧楚谦也沉默了下去,一时心中百味杂陈,高兴吗?当然是高兴的,小馒头是他的儿子,他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只要一想到凌祁v一个人承受的所有,他就心疼得几乎要揪起来,从前他就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放弃,祁v迟早有一天能相信自己而敞开心扉,如今,即使他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但已经有了意外之喜,还是他连想都不敢想不能奢望的东西,他更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哒哒……” 萧楚谦低下头,不知何时从寝殿里头爬出来的小馒头已经到了他的脚边来,扬起头看着他,双手扯着他的裤脚挣扎着甚至想要站起来。 奶娘想追出来,被小丑儿拦住,冲她摇了摇头,便又退了回去。 萧楚谦弯腰把小馒头抱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小馒头双手拍着他的脸,左手上他亲手给他戴上的金镯子铃铛一直在响,嘴里不停叫唤着,一笑就露出了两颗小小的门牙。 几个月不见,小馒头变化得萧楚谦几乎认不出来了,但小家伙对他却半点不陌生,不停地往他身上蹭,就像在撒娇一般,萧楚谦鼻子一酸,差点落了眼泪。 现在想起来,他确实忽略了许多的事情,那十个月凌祁v突然身体不再起反应,小馒头刚出生时凌祁v对他冷淡恶劣的态度,甚至已经有人跟他说过小馒头和他长得很像……他竟然完全没有起过怀疑。 在萧楚谦怔愣间,凌祁v已经起身走了下来,从他手里接过了小馒头,冷淡道:“你也下去吧,朕在宫外给你赐了一座宅子,你可以出宫去住。” 他话说完,就抱着小馒头与他错身而过,径直回了寝殿去。 小馒头趴在凌祁v的肩上,面朝着愣在原地的萧楚谦,依旧在不停叫唤,好半晌,凌祁v才回过神,追了上去。 小丑儿已经带着寝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顺手帮他们带上了门,萧楚谦拦在凌祁v面前,问他:“你要放我出宫去?” 凌祁v扬起眉,反问他:“难不成你还想留这昭缘罾镒龀公公?” “你肯相信我?” “不信,”凌祁v很干脆道:“你不用上朝,只要帮朕带好兵就行,能调动兵马的,只有朕的圣旨。” “一定要这样?!” “不然呢?!你想如何?!朕已经对你够宽仁了!你别不知好歹!” 果然是这样,萧楚谦还想争辩,瞥见小馒头因为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扁了嘴就快要哭了,心下轻叹了一声,放柔了语气:“祁v……我很想你的……”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凌祁v听得一怔,继而转开眼,略有些不自在:“你下去吧,这里是皇帝寝殿,你一个外臣随便踏足御史可以上奏参你……” 萧楚谦却打断了他:“我来看自己儿子不可以吗?” 凌祁v蓦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瞬间明白过来,一定是凌z或是沈乐心告诉他的,萧楚谦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为他这样的反应更加确信了,眼里已经泛起了笑意:“太子是我的儿子,是陛下给我生的儿子,陛下是不愿意承认吗?” 凌祁v沉了脸,心下有些惊慌,面上却不露分毫,拔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荒唐!朕是男子!你是不是疯了?!” 萧楚谦眼里的笑容更甚:“陛下只有在说话没有底气的时候才会故意提高声音……” 他说着,伸手过去摸了摸小馒头比他离开时越发圆了的脸,心下满意凌祁v把儿子养得很好:“要吓到小馒头了。” “你出去。”凌祁v眼里的神色冷了,开始下逐客令。 萧楚谦不答也不动,只看着小馒头,小馒头朝着他张开手不停地扭动身体就想往他身上栽,凌祁v抱着他背过身挡住他看向萧楚谦的视线,小馒头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是滑了下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凌祁v气得无言,萧楚谦笑着伸出手从他手里把小馒头接了过来,帮他抹去眼泪,轻声哄道:“乖,别哭了,你父皇要生气了。” 小馒头呜呜咽咽地停止了嚎啕,凌祁v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萧楚谦也不多说,只问他:“陛下,我能不能带太子回去一块住几日?过些天再给您送回来?” “……”凌祁v心里很不痛快,目光落在虽然没有再哭却依旧泪眼汪汪窝在萧楚谦怀里的小馒头身上,实在是没好气,几乎是咬牙切齿提醒萧楚谦:“他是朕的太子。” 他也是我儿子,萧楚谦笑着道:“怎么说我也带了太子好几个月,而且陛下也看到了,太子也舍不得我。” 小馒头配合着“哒”了一声。 “滚!你们都给朕滚!” 陛下彻底生气了,萧楚谦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别再惹他,抱紧被吓得又要哭了的小馒头赶紧告辞,退了下去。 从寝殿里出来,小丑儿见他要把小馒头给抱走,也恼得直瞪他,萧楚谦锐利的双眼直视向他,突然问道:“太子是本将军的儿子是不是?” 小丑儿惊得面色一变,连说话的都打结了:“胡……胡说……殿……殿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痴人说梦!” “是吗?”萧楚谦嗤道:“一般人不是该说陛下怎么可能生孩子,而不是急着否认跟本将军没关系才对?丑公公,你这反应倒是不打自招……” 小丑儿脸都绿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萧楚谦笑了笑,也不再问,抱着小馒头大步离开。 ☆、第 42 章 第二日的早朝结束之前,凌祁v下了两道圣旨,其一犒赏了剿匪有功的江东驻军和两位领兵主将,另一,宣布了悬空已久的京北军营总兵一职的人选,正是这一回领兵剿匪立下头功的萧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谦。 举朝哗然。 虽然用的是楚肖这个名字,但这楚肖就是萧楚谦的消息已经一早就在朝野上下传遍了,这会儿自然是无人不在惊讶凌祁v下的这样的圣旨,徐重卿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凌祁v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颁布完旨意之后直接宣布退朝。 当然,在朝堂上没有说,徐重卿也还是自己找上了门来,一进昭缘畹拇竺牛就开门见山诘问起了凌祁v:“陛下为何将京北大营总兵这么重要的位子交给一个之前才逆谋犯上被判极刑的佞臣?!陛下就不怕他故态复萌再起反逆之心?!到时候陛下又如何要向天下人交代?!陛下屡次三番包庇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祁v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的,等到激动的徐重卿说完了,才冷冷开口,反问他:“谁跟舅舅说楚肖是佞臣?逆某犯上被处极刑更是从何说起?” “他明明就是……” 凌祁v打断他:“他姓楚名肖,是朕从民间招募来的擅长练兵带兵的有识之士而已。” 徐重卿看着凌祁v这副冷淡的样子,料定他是一意孤行不会再听自己说的,声音也沉了下去:“陛下是坚持要用他?” “圣旨已下,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那宣王呢?之前他身边的护卫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太子,陛下也不打算追究了吗?” “事情与宣王无关,他也不知情,至于他身边的南蛮奸细,朕已经处置了。” “已经处置了?”徐重卿根本不信这话:“陛下何时处置了他……” 凌祁v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朕将他砍了头够了吗?是朕命人捂着这事没有对外宣扬,南蛮之人已经杀了我朝洛王和齐王,若是再传出去他们劫持太子,我大晟朝国威何在?而且洛王齐王的死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又何必再雪上加霜?” 徐重卿心有不服:“即使陛下私下里处置了他,他也是宣王的人,不是宣王光说一句不知情就能完全撇去关系……” “那潜伏在我朝,暗杀了洛王和齐王的南蛮奸细最初是舅舅推荐给先帝的吧?” 冷不丁的一句话成功让徐重卿闭了嘴,额上几乎差点滑下了冷汗,就因为那林覃是他的朋党,他这段时日也确实饱受非议,朝中不满他只手遮天的人没少就此向他发过难,但凌祁v却半点没有追究他的意思,这么说起来他扯着宣王不放似乎也没什么底气。 于是也不好再说,徐重卿不甘不愿地行了个礼,到底是先退了下去。 萧楚谦就在昭缘钔夂蜃牛他是来拿江北军营总兵官印的,两大营的官印都由凌祁v亲自保管着,也正好给了他光明正大来见凌祁v的理由。 徐重卿打他身边过,连瞧也不瞧他,萧楚谦笑笑便就算了,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准备进门去,小丑儿出来拦住了他,道:“陛下说他要歇下了,不见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萧楚谦顿住了脚步,抱着胳膊斜睨向他:“你没跟陛下说我是来拿官印的?” “说了,”小丑儿道:“陛下说,官印不必给你,需要用到的时候再说。” 也就是让他做的所谓总兵其实是有名无实糊弄其他人的,萧楚谦摇了摇头,无奈转身打算走,小丑儿却又突然喊住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殿下,还好吗?” 萧楚谦挑了挑眉,笑了,反问他:“这话是你问,还是陛下问?” “有区别?” “当然,若是你问,无可奉告……” 小丑儿在心里咒骂他,也没了好气:“陛下要问的。” “哦……”萧楚谦拖长了声音,眼见着对方炯炯看着自己,唇角的弧度更上扬了一些:“依旧是无可奉告。” “你!” 萧楚谦挥了挥手,丢下句“想知道儿子怎么样让他自己上门去看”,之后也不再管小丑儿如何气急败坏,坚决走了。 听闻小丑儿回报的萧楚谦的话,凌祁v气得差点一手扫了面前御案上堆了一桌子的奏折,小丑儿头垂下去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幸亏是救星很快来了,眼见着沈乐心进门来,当下如蒙大赦,在征得凌祁v同意之后就退了下去。 沈乐心见凌祁v面色难看,笑着走到了他身边去,将太监送来搁在桌边的热茶送到他面前,轻声安慰:“别恼了,气坏了自己他也不知道不是?” 凌祁v垂下了眼,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沈乐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见太子就叫他把太子送回来就是了,他还能抗旨不尊不成?” 沉默片刻,凌祁v抬眸看向他,问道:“小馒头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 “……你生气了?” 确实有一点,不过对着沈乐心又实在生不起气来,而且,连凌祁v自己都不愿去深想,其实他心里并不是很抗拒被萧楚谦知道小馒头是他的儿子这件事。 “这……也是好事一件嘛,”沈乐心打着哈哈:“他知道了太子是他的儿子,怎么着拼死也要保住你们父子的地位是吧?” 凌祁v没有再说,岔开了话题,问他:“皇叔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没跟他说,”沈乐心道:“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就没跟他说,而且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来也是想跟你说,凌z他也不能一直待在京里,还是按着之前说的请旨削藩……” “你们很着急走吗?”凌祁v打断他的话。 “也不是……不过也不能一直留在京里……” “那就先待着,等过了这个月再说吧。” 沈乐心笑了笑,猜到凌祁v是在考虑他之前关于对付徐重卿的提议,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而已,另外就是,似乎也有些舍不得自己? ……小皇帝其实还是很寂寞的。 可惜明明有人愿意无条件靠近他,却又被他自己给推开了。 “那个……”凌祁v再次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又顿了住。 “嗯?”见凌祁v突然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沈乐心扬了扬眉:“怎么?” “上次说的关于生子药的事情……当真一定要生两次?” 沈乐心点头:“必须。” “……不能吃你配的那个药压着吗?” 对凌祁v的执拗,沈乐心也很有些无奈,提醒他:“不行,你还想要自己的身体,不想年纪轻轻就驾崩就别吃那个东西。” “那……怀上的几率很低是什么意思……” “若是身子养得好的女子想要三年抱两基本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吃那种生子药的男子,基本上来说,能在三年之内怀上都不容易,两胎之间,差不多至少也得间隔个三四年,多的,差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凌祁v想到小馒头也是在他跟萧楚谦厮混了三年多才怀上的,一时间心都凉了。 “不过这个也不是绝对的,”沈乐心笑眯眯道:“你看我,就是一吃了那个药,不出三个月就怀上我儿子了。” 见凌祁v眼里瞬间又泛起了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沈乐心笑得更乐了,弯下腰,贴到了坐着的凌祁v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跟凌z可是夜夜同房,一般一个晚上都要来个两三回的,陛下若是想早一些生下第二个,倒是可以按着这个法子试试。” 凌祁v彻底无言,却又忍不住腹诽,夜夜笙歌?你们也不怕肾虚精尽而亡? 沈乐心看着他红了的耳根和不自觉飘忽开的眼神,心下好笑,小皇帝这反应,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提议心动了吧? 凌祁v新赐给萧楚谦的宅子离皇宫并不远,当然远比不上他从前的将军府气派,只是小门小户而已,萧楚谦自己却颇为满意,昨日拐带了太子出宫回来,同带出来的还有一直伺候他的奶娘和小石头公公。 不过饶是如此,等到萧楚谦出宫回到府上,看到的依旧是小馒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花猫一样惨兮兮的小脸。 把儿子抱进手里,萧楚谦心疼得不行,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他:“乖乖,别哭了,再忍两天,再忍两天你父皇一准会来看你的。” 虽然昨日小馒头似乎是自愿跟他出宫的,只不过出来也没几个时辰,到了入夜之后也许是想凌祁v了就开始哭,萧楚谦哄了大半宿才把他给哄住,今早趁着他睡熟了进宫去,果不其然,小馒头一醒来既没看到他又没看到凌祁v眼泪就止不住了。 在儿子柔软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萧楚谦心里软成一片,不过虽然委屈了小馒头,也虽然借儿子要挟凌祁v有些不地道,暂时来说,这也是逼着凌祁v正视自己最好的法子了。 ☆、第 43 章 铺了厚褥子的地上,萧楚谦双手拉着小馒头的两只手,手把手地教他走路,小馒头很高兴,虽然摇摇晃晃地还走不稳,在萧楚谦的逗弄下却一直在咯咯笑,走两步就摔进他怀里,口水往他身上蹭。 萧楚谦笑着捏他的脸:“乖儿子,别撒娇,再走两步。” “哒……” 小馒头叫唤着,又站直了身,迈着小短腿重新走了起来。 虽然被凌祁v派了官职,这两日因为要带小馒头,萧楚谦连府门都没有出过,就这么从早到晚地陪着小馒头玩耍,教他走路说话,哄他睡觉,小馒头很听话,除了到了晚上会想凌祁v,每日都是哭着被萧楚谦哄睡着,白日里又总是乐颠颠的黏着他,对这点,萧楚谦还是很满意的,不愧是他的儿子,天生就向着他,然后又觉得自己从前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小馒头除了对他和凌祁v亲近,对皇后看都不多看一眼,不是凌祁v给他生的都奇怪了。 练了半天走路,小馒头也累了,窝在他怀里吐泡泡,说什么都不肯再走,萧楚谦拿他没法子,笑着把人抱起来:“不想走算了,我们去院子里玩。” 凌祁v赐给他的这座两进的宅子实在是很小,不过这个时节还花团锦簇的风景很不错,萧楚谦也很喜欢,抱着小馒头就去了后面院子里赏花。 小馒头看到那在花丛中翻飞的蝴蝶兴奋得眼睛都亮了,眼珠子随着蝴蝶转,不停地叫唤,萧楚谦觉得自己儿子这傻头傻脑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蝴蝶飞走了小馒头终于扭过了脑袋看他的时候,笑眯眯地道:“乖,叫阿爸。” 这是这两天萧楚谦一直在教小馒头喊的,小馒头这傻东西就只会“哒哒”叫唤,还不会说话,不过萧楚谦却实在很想听他喊自己一声,一手抱着小馒头,另一只手变了个亮晶晶的大铃铛出来在手里晃,吸引了小馒头的视线,在小家伙伸手去够的时候又退开一些,谆谆善诱:“乖,叫阿爸,叫了阿爸,就把这个给你。” 小馒头满眼迷茫地看着他。 “跟着我叫,阿……爸……” “阿……阿……”小馒头张着嘴好半日才把后面一个字给吐出来:“……爸……”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跟着萧楚谦说而已,萧楚谦却要乐疯了,高举起小馒头转了一圈,又狠狠亲了他一大口,兴奋得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处。 然后下一刻,余光便瞥见了踏进院门来顿住脚步,面色稍显不悦的凌祁v。 凌祁v确实很不爽,小馒头被萧楚谦拐走了三天,他坐立不安,不用猜也知道小馒头离开自己这么久一定会哭,派人来传口谕要萧楚谦把小馒头送回去他却根本不搭理,思想斗争到最后他还是亲自出了宫来,结果上门却看到小馒头非但不如他所想的可怜兮兮,反倒笑得见牙不见眼跟萧楚谦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个父皇了,且自己教了他几个月他都没喊过自己一声,这会儿倒是开口叫了萧楚谦? 从惊讶里回过神,萧楚谦的眼里再次泛起了笑意,抱着小馒头走上了前来,还没开口小馒头已经朝着凌祁v张开了手:“哒……”要他抱自己。 凌祁v瞥小东西一眼,没有搭理他,问萧楚谦:“朕让你领江北军营,你到今日还没有去上任?” “那不是……我得带着小馒头,我要是大半天不在家,小馒头得闹翻天了。” “你就是这么把朕的圣旨当耳边风的?” “……我明日就去就是了。” “朕让人来传口谕,要你把太子送回宫去,你为何不听?” “……你不都已经亲自来了。” 小馒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父皇生气了,也不肯抱自己,却依旧执拗地冲着他张开着双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凌祁v投降了,受不了他那双玻璃一样的眼珠子里蓄满泪水的可怜模样,到底是把人抱到了自己手里来。 小馒头趴在他身上,又喊了一声:“阿……阿……爸……” 凌祁v一愣,慢慢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脑袋。 萧楚谦看他们父子这模样,心下又是感慨又是高兴,嘴角扬起笑意,刚要开口,凌祁v却丢下句“你好自为之吧”抱着小馒头转身就要走,惊讶之下萧楚谦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就扣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回去?都这个时辰了,就别回宫了,干脆在我这里歇一宿吧,明日不是不用上朝吗?” 大晟朝的早朝是若无大事每五日歇一日,明日正好赶上不用上朝,原本萧楚谦也就猜到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凌祁v就会出宫来接小馒头,而如今他既然人都来了,他就万没有让他抱了儿子就走的道理,何况,即使不用问他也知道凌祁v必然是私下里出宫的。 凌祁v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扣住自己胳膊的手上:“放开。” “你留下来。” 凌祁v挥开他的手,想走,冷不丁又想起沈乐心说的那句“陛下若是想早些生下第二个,倒是可以按着这个法子试试”,当下便又停住了脚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一瞬间心里冒出的是什么样的诡异心思,便就这儿鬼使神差地应了:“给朕准备一间屋子。” 萧楚谦大松了口气,一肚子备好的劝他留下的话便也用不上了。 叫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膳食,都是凌祁v喜欢的,坐到桌前,看着面前碗里萧楚谦给夹过来的菜,凌祁v还有些恍惚,他们已经很有没有这么同桌而食了,在昭缘罾铮根本没有人敢坐在皇帝身边,而唯一敢的这个人,他没有给过他机会。 小馒头被奶娘抱下去喂过奶睡着了已经先送回了房里去,萧楚谦一面给凌祁v夹菜一面笑着道:“陛下对我还真不错,这宅子很好,不过我觉得,在昭缘钭√监房,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凌祁v没有理他,默默用着膳。 萧楚谦倒是不以为意,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着这几个月在外的见闻:“……我给你寄回来的那张紫貂皮你用了没有,唔,不过现在还不冷,等到冬天可以做围脖用很暖和的,那是我跟宣王在岭北的山林里猎到的,当时他还跟我抢来着……还有给小馒头的那块玉,那是我……” 凌祁v终于是蹙着眉放下了筷子,抬眼看向了他。 “吃饱了?” “用膳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你从前不是这么爱唠叨的人吧?” 萧楚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问他:“陛下这意思是比较喜欢从前的我?” 凌祁v彻底没了食欲,沉着脸吩咐:“朕饱了,叫人都收拾了吧。” 萧楚谦本来想劝他再多用一些,转念一想晚点可以再弄些点心给他填肚子,便也算了,叫了人来撤了膳,上热茶来。 一刻钟之后,凌祁v站起身似乎是想回房去,萧楚谦也没有多说,领着他就直接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就在萧楚谦自己住的屋子隔壁,在门边顿住脚步,凌祁v有些犹豫,萧楚谦却仿佛没事人一般,笑眯眯地跟他说让他早些歇息,就回了自己屋子里去。 凌祁v有些懊恼,又实在拉不下脸主动开口,到底也推门进了自己房里去。 小馒头就在他房里,已经在摇篮里睡沉了,两只手都举到了脑袋边上,是他习惯的睡姿,凌祁v让守着的奶娘太监都退下,轻轻抱起小馒头,慢慢摇晃着,小家伙睡得很香,难得的乖巧。 凌祁v有些心绪不宁,推开窗户朝外头看,萧楚谦的屋子还亮着灯,他轻咬住了唇,犹豫不决。 萧楚谦这会儿还靠在桌边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隔壁屋子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虽然他其实很想跟凌祁v说说话,甚至抱一抱他,不过也知道在凌祁v身体没有起反应的时候,他大概是没这个机会的,硬来只会惹毛了他,也就只能灭了心思,然后便听到了敲门声响起。 小丑儿推门进来,有些着急地与他道:“殿下身子不舒服,陛下让你过去看看。” 萧楚谦惊得当下站起了身,几乎拔腿就冲去了隔壁屋子。 凌祁v的房里没有点灯,萧楚谦用力推开门,还没来得及适应屋子里的一片黑暗,就被人一手勾住腰给扯了进去,房门也被从外头给拉了上,漆黑的屋子里,有人朝着他贴了过来,是他早已熟悉又眷恋万分的气息。 萧楚谦从震惊中回过神,也伸手揽住了贴到自己身上来的凌祁v的腰,试探着问他:“祁v?你身体起反应了?” 凌祁v一手抽掉他的腰带,粗鲁地扯着他的衣裳,很快就把他的外衣扯得凌乱不堪,不悦低呵:“少废话,这是朕赏你的,你只要满足朕就够了!” ☆、第 44 章 这么久了,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意识下和他做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主动的,凌祁v觉得很羞耻,却出乎意料的并不屈辱,也许正因为主动的人是他,也正如他所说,是他“赏”给萧楚谦的,他才是掌控主导权的那一个。 萧楚谦很快就从震惊里回过神,即使一时不明白凌祁v这又是什么意思,但送上门来的他不可能不要,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想要拥抱他,他怎么可能放过。 从门边一直纠缠着到双双倒到床上,衣裳散落了一地,肌肤赤裸相贴,凌祁v不禁打了个寒战,下一刻又被萧楚谦火热的身躯紧紧拥了住,他的一条腿卡进了身下人的双腿间,俯下身就吻住了他。 “唔……” 这样清醒着跟他接吻的感觉太过刺激了,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每一下搅动的细微动作凌祁v几乎都能清晰感知,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他努力控制不想自己沉溺其中,却完全抵不过那就要将他灭顶的气息。 萧楚谦一手托起他的后脑,几乎要将他吞没一般的深吻,不断地汲取着他嘴里的津液,却怎么也解不了身体里的渴。 屋子里的喘息声渐重,等到萧楚谦终于肯放过他不用看也能才猜到已经红肿了无比的唇,一路亲吻下去开始舔吻他的脖颈胸前,凌祁v才得以大口喘气,身体在萧楚谦的亲吻爱抚之下却依旧战栗不止,双手箍住了他的脑袋,不耐地催促:“别亲了,直接来吧。” 哑了的嗓子里已经带上了掩饰不去的情/欲,双脚也主动圈上了萧楚谦的腰身,凌祁v抬起身紧贴上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再次催促:“快点……” 萧楚谦快被他这种蓄意的勾引给整疯了,却也没有如他说的就这么直接开始,而是撑起了身,这会儿他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也看清楚了凌祁v泛着亮光的眼睛,没有喝酒却近乎醉了,那双眸子犹如一潭深水,从一开始就将他吸引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手抚着他渗出了汗水的额,撩开他已经汗湿了的额发鬓发,拇指摩挲上了他一边的下眼睑,顿住。 因为他迟迟不继续,凌祁v眼里原本涣散的情欲渐渐清明了几分,感受着他拇指指尖传来的温度,对上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双眼,那里头深不见底的光亮让他不自觉地觉得危险,下意识地想逃,萧楚谦却又一手钳制住了他的下颚。 凌祁v的目光转向一边,飘忽了开,萧楚谦低下头,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就撤开,低声呢喃:“祁v,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不是屈辱。” 凌祁v除了低低喘着气,沉默着却没有答,荡开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复杂晦意。 萧楚谦再次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他。 身体被打开到最大,他火热的巨龙就这么用力撞了进来,早已熟悉的热度和形状,空虚的体内瞬间被填满的致命快感让凌祁v满足地轻叹了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肩背,缠他缠得更紧了一些,强有力的撞击让他欲罢不能如在云端如临天堂,便就完全抛开了顾忌,扭动着腰身大声地呻吟,不顾一切地配合起了他,全情投入这场抵死缠绵之中。 萧楚谦几乎彻夜未眠,和凌祁v缠绵到了天际泛白,凌祁v沉沉睡去之后他虽然也很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凌祁v的转变确实是让他惊讶的,不单主动投怀送抱,昨晚还是他缠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明明就累得几乎抬不起手指来,却不肯放开他,这样算不算是小皇帝在用身体行动向他表明心意? 凌祁v靠在他怀里已经睡熟了,只要低头就能看到他赤裸身体上的暧昧痕迹,全都是他的杰作,萧楚谦轻笑了笑,这会儿虽然困得很,却又觉得分外满足。 摇篮里的小馒头已经醒了,撅着屁股仰起头爬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两个,满眼的好奇,不像平日里一醒来就放声嚎,今日倒是乖巧得很,一动不动地就这么和萧楚谦小眼瞪大眼。 萧楚谦无奈失笑,小心翼翼没有惊动凌祁v起身下了床,捡了件地上的褂子胡乱套上,走上前去把小馒头给抱了起来。 “阿……哒……”小馒头在他怀里扭过身体朝着凌祁v张开手,似乎是想去他身边。 萧楚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倒是如他所愿,抱着他上了床去,小馒头扑到凌祁v身上又被萧楚谦给捏住了手:“别捣乱,你父皇睡着了,别吵他。” 小馒头似懂非懂,傻乎乎的又“哒”了一声,却也当真没有再扰凌祁v了,就这么靠着他躺了下去,拱了几下身子,钻进凌祁v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萧楚谦哭笑不得,也靠在他们身边躺了下去,终于是闭上了眼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萧楚谦是被小馒头的咯咯笑声吵醒的,原本睡在他和凌祁v中间的小馒头已经转到了里边去,凌祁v背对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馒头的脸,小馒头则拉着他的手指头往自己嘴里送。 萧楚谦怔愣了片刻,看着凌祁v近在眼前的光裸的脊背和诱人的腰线弧度,忍不住贴了上去,嘴唇蹭到了他的后颈,手也搭上了他的腰上。 明显感觉到凌祁v身子一颤,萧楚谦贴到他耳边,暧昧低语,语气里全是轻快的笑意:“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凌祁v抚着小馒头脸的手顿了一顿,片刻,才慢慢道:“也才刚醒。” 嗓子依旧是哑的,昨晚纵欲的结果。 萧楚谦低下头,又想亲他,被凌祁v伸手挡住给隔了开,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烦:“起吧,叫小丑儿进来伺候朕起身。” 萧楚谦愣了一愣,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一手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转过头来看自己:“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祁v冷淡道:“没什么意思,朕是皇帝,朕高兴怎样就怎样。” “朕朕朕!你就不能换一个自称?!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 “以前是你以下犯上,”凌祁v终于是抬起了眸,看向他,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再次重复:“朕是皇帝。” 萧楚谦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只是那一瞬窜起的怒气在看到一旁睁着大眼睛看他们的小馒头时又尽数散了,凌祁v对他的种种不信任和猜忌,甚至是之前那样不折手段的打压他不是不生气的,也不是完全如外表表现得那般毫不介意,但只是,如今只要一想到小馒头是凌祁v给他生的孩子,就似乎完全没有了生他气的底气。 伸手摸了摸凌祁v的脸,刻意去忽视他泛着冷意的双眼,萧楚谦坐起了身,道:“我让人去打热水来,你沐过身子用过膳再带太子回去吧,我下午就去军营。” 当然了,过几日他又会进宫里去把小馒头接回来,这句话萧楚谦并没有说。 既然小馒头也是他的儿子,他们轮流养,也算公平。 凌祁v没有拒绝,他现在浑身都是酸的,又黏腻得很,也确实想去热水里泡一泡,萧楚谦没有再打扰他,抱着小馒头回了自己屋子里去。 沐浴过,又用过膳,已经到了近晌午时分,凌祁v抱着小馒头上车,萧楚谦最后捏了捏窝在他怀里的小馒头的脸,问凌祁v:“陛下不让我上朝,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陛下?” 凌祁v低下了眼,沉默片刻,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吩咐出发便拉上了车门。 萧楚谦无奈叹了一气,目送这车子远去,暂时也只能算了。 之后便一如凌祁v要求的,乖乖去京北军营报到去了。 凌祁v给萧楚谦派的官职虽然职责重大,倒也不是很忙碌,军营里武将众多,也不需要他时时在那里待着,基本上来说都是每日早上去,看营兵操练到晌午过后就回去,大部分的时间他都闲得很,每日里想的最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怎么进宫去拐凌祁v和儿子。 但凌祁v的态度却实在很出乎他的意料,接下来那半个月,凌祁v几乎是每隔个两日就会私下里派人来传他进宫,每一次都是走的太监宫女们走的小侧门,在日落之后偷偷摸摸地进宫,就像是特地叫他去偷情一般……可不就是偷情嘛,凌祁v传他进宫也没别的事情做,就只是缠着他干那码子事,每一次都热情主动得几乎叫萧楚谦招架不住,但是转日又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之态。 对此,占了便宜的萧楚谦自然是没什么好多抱怨的,却又心里实在猜不透凌祁v是在想什么,说他转变了心意,那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时时看向自己都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却实在给不了他这个自信,但又确实,凌祁v的行为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君心莫测,其实是自从凌祁v登基之后,他很多的心思,萧楚谦便就都看不清楚了。 关于这件事情的疑惑,一直到某日趁着群臣上朝的时候萧楚谦低调离开宫,碰上凌z和沈乐心两个上门拜访,在他们笑眯眯问起自己时,萧楚谦才惊觉凌祁v的反常反应根本就是这俩家伙教唆的! 这俩人在凌z回京之后没多久就搬出了宫依旧住在西郊离宫,只等着凌祁v拿定主意之后他们就离开京,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就大街小巷地到处逛,这日逛到萧楚谦府上,顺便就问起了他这段日子是不是过得很滋润。 萧楚谦气不打一处来,实在不想把自己跟凌祁v的事情跟他们说,而且对他们明明知道却一直瞒着自己小馒头的事情也很不爽,连招呼都懒得招呼他们。 最后还是沈乐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陛下他是想赶紧生下第二个,好解了身上的药性,不过不管怎样,既然陛下转了态度,你就把握住机会,慢慢感化他就是了。” 萧楚谦闻言错愕,原来凌祁v这段时日对自己这么热切就是为了早点怀第二个?! 凌z见他这般受了颇大打击的反应,实在是觉得好笑,笑够了才安慰起他:“你该这么想,陛下他这么急着生第二个,却完全不考虑别人只缠着你,就表明了你在他心里的与众不同了,你该偷笑才是……” “……” 萧楚谦垮了脸,他一点都不觉得被凌祁v当作生育工具是件多荣幸的事情…… ☆、第 45 章 天蒙蒙亮之时,萧楚谦撑起身,撩开薄如轻纱的床幔,床笫间淫靡的气息却挥散不去,因为他的动作,身后人身上的被子滑下了一些,露出布满斑驳痕迹的脊背和一段诱人的腰部弧线。 萧楚谦转过身看着,眼神幽沉了几分,半晌之后,贴上去,舌尖沿着他的脊椎一寸一寸地轻舔下去,身下的人轻颤,也不知道是因为掀开了被子冷了还是因为他刻意挑逗的动作。 在舔到尾椎处那道隆起的弧度时,凌祁v的嘴角终于是溢出了一声并不明显的呻吟,慢慢睁开了眼。 萧楚谦整个身体贴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与他严丝缝合,十指紧扣。 凌祁v闭了几闭眼睛,慢慢清醒过来,沙哑着嗓子低呵他:“下去,重死了。” 萧楚谦非但没有下去,反倒得寸进尺舔弄起了他敏感的耳郭,感受着身下人不自觉地轻颤,心下有些满意,陛下方才这句话带上了几分不自觉地撒娇意味,就像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只是凌祁v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嗯……” 又是一声轻吟,萧楚谦听着轻笑了起来:“有反应了?” 凌祁v抓紧了他的手,感觉到他胀大的东西抵在自己大腿根处,动腿磨了磨,冷哂:“起反应的人到底是谁?” 萧楚谦笑着压紧了他,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彼此彼此,再来一回如何?……陛下?” 凌祁v抽出一只手,反手推他:“滚开。” “急什么,”萧楚谦又回扣住他的手:“反正今日也是不用上朝,陛下就算晚点起又有什么关系?” 凌祁v几乎咬牙切齿:“你呢,你不用去当差?你就是这么玩忽职守的?你就不怕朕办了你?” 萧楚谦整日里迟到早退就算了,还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完全没有将自己的官职当回事,也就凌祁v能忍他,不,其实凌祁v早就对他忍无可了,却又实在没有拉下脸再处置他一回的意思,总归,厚脸皮的人怎么骂怎么打依旧都是厚脸皮的。 “只要能跟陛下颠龙倒凤,被办了又如何?”萧楚谦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贴到他耳边,声音越发低沉暧昧:“陛下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萧楚谦一边说,一边手指和唇舌并用,逗弄着凌祁v身上每一处的敏感处,凌祁v轻启唇,眯着眼睛低喘着气的样子实在太勾人了,萧楚谦也忍不住了,低头狠狠吻住了他,拼命吮吸那勾引了自己许久的红唇。 凌祁v想挣脱开,下一刻却被他给撞进了身体里,硕大的顶端狠狠磨蹭过了他最敏感的地方,激得他禁不住放声尖叫,喊出的声音却又尽数被萧楚谦给吞下了肚。 半个时辰之后,凌祁v终于是寻得机会一脚把萧楚谦给踢下了地,扯了件外袍胡乱披上强拖着酸软无比的身体爬下了床,抱起了摇篮里头已经盯着他们一边看一边傻乎乎流口水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小馒头,顺便狠狠瞪了一眼倒在地上不停冲他笑得招摇的萧楚谦。 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无耻了,方才小馒头醒的时候凌祁v就提醒过他,结果他倒是半点不在意反倒是抱起他越发加大了力气冲撞他,还故意顶磨他最受不了的那一点,嘴里更是无耻地说着什么“亲力亲为教导儿子”,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他说得出口。 萧楚谦站起身,从身后揽紧了抱着小馒头的凌祁v,舔吻他的耳垂:“真生气了?” 凌祁v受不了地反脚踹他:“你可以出宫去了。” 萧楚谦伸手捏了捏小馒头的脸,蛊惑凌祁v:“跟我一块出去如何?你不是一直想去军营里看看吗?我带你去?” 凌祁v微怔了一下,随即拒绝:“不去。” “想去为什么不去,不要口是心非,做皇帝的这样不好。” 凌祁v斜眼他:“你准备把小馒头也一块带着去?” 傻乎乎的小馒头还在喷泡泡,萧楚谦有些好笑,手指拨弄着他脸颊的肉团,这个小东西什么都好,就是太黏人了:“一会儿让奶娘把他喂饱,起码得睡两个多时辰,我们等他睡着了再出去,晌午之前回来不就行了?” 凌祁v没有再说,却习惯性地轻抿住了唇,显然是对萧楚谦的提议动了心,他确实一直想去军营里瞧瞧,大张旗鼓地去又没多大的意思,也看不到自己真正想看的,所以这会儿萧楚谦这么说,他还确实是起了心思,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同意了。 萧楚谦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拐人计划成功。 两刻钟之后,凌祁v换私服乘马车和萧楚谦一块从小门离开宫时还有些恍惚,之前出发之时,萧楚谦还忒地翻出了他从岭北给他寄回来的紫貂皮,坚持帮他缠到了脖子上才肯带他出来,这会儿那软绵绵的毛就蹭在脖颈边,很舒服,就像……缠绵之时他吻过他那处的感觉。 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看一眼一旁推开了半面窗看外头风景的萧楚谦,凌祁v冷冷道:“这个时候去军营,迟到好久了吧?” 萧楚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人问起,就说我一大早被陛下传进宫商讨事情,耽搁了。” ……还真是有脸随口胡邹这样的理由。 萧楚谦不紧不慢,先让人把车拉回了自己府上,叫下人拿了将军铠甲来在就在车里换上。 爽快地把铠甲套上身,仔细地一一扣好该扣的地方,铜制的甲片衬得萧楚谦身形越发挺拔。他虽然身长英挺,却丝毫没有虎背熊腰之感,肩宽腰窄,每一处的肌肉都分布均匀恰到好处,再加上那剑眉星目的俊朗长相,从来没少有过姑娘青睐他,从前凌祁v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他那个昏君父皇就有过赐个皇族郡主给萧楚谦的意思,后来是被他自己给拒绝了才耽搁到了现在…… “在想什么?” 突然凑近放大的面孔让凌祁v惊得下意识地往后退,萧楚谦见他反应这么大,笑了起来:“有这么惊讶吗?” 凌祁v微眯起了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淡漠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萧楚谦只道他是又生气了,无趣地撇了撇嘴正准备退开,凌祁v却突然抬起了一只手,慢慢抚上了他的脸。 一瞬间便怔了住,萧楚谦蓦地睁大了眼睛傻了一般,凌祁v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就像是受了蛊惑,回过神时,手掌便已经贴上了他那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脸上。 “……祁v。” 一声呢喃自萧楚谦的嘴角溢出,凌祁v惊得缩回了手,心下为自己的失态懊恼无比,低下了眼,沉默片刻,问他:“为什么不娶妻?” “啊?” “之前,昏君不是说要把思华郡主许给你?为什么要拒绝?” 思华郡主是凌祁v的堂姐,是开国老皇帝的大皇子唯一的女儿,大皇子死得早,她是在宫里由凌祁v的母后养大的,两年前朝中曾经传出过她要下嫁萧楚谦的传言,当时凌祁v也是知道的,他甚至亲口听昏君提过这事,当然了,最后事情没成,如今思华郡主也已经另嫁了他人。 那个时候萧楚谦就跟他说过不会娶她,正好赶上那时候他爹去世,以守孝为由推了这门婚事,虽然现在凌祁v已经知道,萧楚谦从来就没有为他那个爹守孝的心思,那不过是他抗旨拒婚的借口而已。 “那个啊,还是别提了,”萧楚谦有些无奈道:“我娶了她,你怎么办?” 凌祁v微微皱眉:“朕给你赐门婚事如何?” “……”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为什么?” 见萧楚谦眼里的笑意已经渐渐退了下去,凌祁v的神色里却带上了几分迷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说要给我赐婚?” “……年纪到了总要成家立业的,你难不成就想这么浑一辈子?连后继香火也不要了?” 萧楚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陛下之前不是很恨我吗?诛我九族还要将我凌迟,怎么现在突然又关心起我成家立业、后继香火的事情来了?” 凌祁v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呐呐道:“朕恨的人是萧楚谦,只有他……你不是……” 萧楚谦其实一直想不明白凌祁v到底为什么这么恨自己,说到底他最大的罪也不过是对他不敬,但是同样对他不敬的凌z、沈乐心、徐重卿几个,他却又根本不当回事,那又是为什么……? “我现在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楚肖是吗?从前陛下借徐国舅的手整垮了萧楚谦,如今发现徐国舅也不是个善茬,京外又有诸王环视,南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南蛮国,又觉得必须有一个人来帮你对付他们是吗?你和你那个昏君父皇还真是像,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想用女人套牢我……”萧楚谦轻嗤了一声:“思华郡主已经嫁作人妇,陛下这一次是想挑哪个姐姐妹妹,还是侄女外甥女?” 凌祁v双眉紧蹙了起来,没等开口,萧楚谦却又突然道:“何必那么麻烦!” 然后便一手钳制住了他的下颚,强迫他正视向自己,上扬的唇角带上了几分讥讽之意:“我不需要什么女人,成不成家根本不稀罕,后继香火陛下不都已经亲自给我生了吗?” 凌祁v的脸都白了:“你好大的……胆子……” “还有更大胆的,”萧楚谦贴上去,咬住了他的唇,最后一句贴着他的唇呢喃而出:“把你自己赐给我,我绝对不背叛你。” ☆、第 46 章 出了城之后,萧楚谦拉着还在生气自己方才在车上的无礼举动的凌祁v下车,换了匹高头骏马来,一个漂亮的跃身而起,就翻上了马,然后伸出手,勾住还没有回过神的凌祁v的腰,将之一并拉上了马来。 “干什么?” “坐好。”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萧楚谦笑着双手横过凌祁v的腰,拉紧马缰,低声提醒他:“马车太慢了,我们骑马过去早去早回,要不一会儿儿子醒来没看到我们又要哭了。” “朕自己能骑马。”凌祁v气恼道。 “你的速度更慢,坐好了,还有,一会儿到了军营,这自称得改改,要不大家都知道你是皇帝了。” 萧楚谦说完,也不再管他答应不答应,甩了凌祁v的一众随从,一挥马鞭,便纵马疾驰而出。 京北的军营离城也不过十余里地,就在依山傍水的护城河上游,倒是个风景不错的好地方。 萧楚谦的马在军营门口停下,守门的小兵见到他,纷纷行礼问好,萧楚谦笑着应下,拉马就要进去,却又突然被人给拦了住,有级别稍微高一点的兵卫瞅了凌祁v几眼,犹豫着问萧楚谦:“将军,这人是……?” 萧楚谦笑了笑,道:“本将军的一个幕僚,可以进去了吗?” 他虽然在笑着,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拦着的人也不敢再多问,放了他们一块进门去。 京北和京南的军营各有守军十万人,负责守卫京畿要塞,也都是闲人免入的重地,当然,是萧楚谦这个总兵将领带进来的人,即使有人有疑问,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个时辰正是每日里士兵操练的时候,铿锵有力的踏步声、舞剑声、甚至是叫喊声不绝于耳,分班列队的士兵俱是朝气满面英姿勃发,即使是在这冬日的清早,也半点不显瑟缩。一路过去,不时有带兵操练的将领上来和萧楚谦打招呼,萧楚谦笑眯眯地回应,倒是很平易近人。 也有人满眼好奇地打量凌祁v,又被萧楚谦给不着痕迹地挪身挡住视线,见过皇帝的官员至少都是四品以上,而且大部分的人从来不敢正视皇帝怕是没几个记得皇帝长相,尤其现在凌祁v戴着的帽子还几乎盖住了他半边脸,所以这里头即使有人见过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个跟在萧楚谦身边的翩翩公子会是高高在上的当今圣上。 带着凌祁v在军营里四处转了一圈,最后萧楚谦又把他领回了主帅营里头去。 凌祁v四处打量了一圈,不大的帐篷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兵器,中间的桌案上是堆砌如山的公文,乱糟糟的让一向爱好整洁的凌祁v看着很不舒服,走上去随手翻了翻,诘问他:“你就是这么不把这些公文当回事随手扔的?” 萧楚谦笑得不以为然,往桌前的椅子里一趟,满不在乎道:“陛下,军中的这些大老爷们哪个不是这样,谁有那个闲工夫把时间花在这种无谓的整理上,再说了,陛下不肯把官印给我,要打理这十万人的军营也不是件容易事,大小事情都得上报陛下,事情一多也就手忙脚乱了……” 原本军中的事务,只要不是什么大事,统兵的将领都能自己拿主意,但是凌祁v不肯把官印给萧楚谦,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萧楚谦都得报给他听,每次他去见凌祁v都得报着一大堆的最紧要要处理的公文去让他盖官印,很多次他们几乎都是在床上完成的这件事情,若非俩人这段时间几乎是日日见面,还不定得耽误多少事情。 想到赤身裸体的自己被萧楚谦揽在怀里,迷迷糊糊地被抓着手在这些公文上按下官印,凌祁v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荡了开,耳根处却是可疑地红了。 萧楚谦却是笑眯眯地一瞬不瞬看着他,最后是凌祁v恼了,没好气道:“回去朕就把官印给你!” 萧楚谦伸手一勾,带着凌祁v的腰就把他给拉坐到了自己身上来,凌祁v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萧楚谦双手揽紧动弹不得,干脆也就算了,依旧在翻着桌上的那些公文,顺手就帮他给分门别类整理了。 萧楚谦笑看着他的动作也不阻拦,心里乐不可支,小皇帝还当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一刻钟之后,桌案终于是恢复了整洁,感觉到萧楚谦不安分的手已经开始在自己腰眼处胡乱揉捏,嘴唇也蹭上了自己的后颈,凌祁v用力推了他一把,终于是站起了身:“走吧,再去外头转转。” 萧楚谦笑笑,可惜了。 从军营后面出去,是一片山地,萧楚谦三两下爬山一处隆起的山坡上坐下,拍了怕身边的位置,示意一直傻站在下头的凌祁v也上来,凌祁v犹豫了一下,到底也上了去,在他身旁坐了下去。 萧楚谦依旧是习惯性地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腰,凌祁v知道自己挣脱不开,这回干脆也就懒得动了,任由他抱着,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上,萧楚谦侧过头笑问他:“陛下,方才在军营里也转了一大圈了,看出了什么吗?” 良久,凌祁v才收回视线看向他:“里头有多少是你的人?” 萧楚谦叹了口气:“几乎没有。” 京北京南两军军营都是徐国公当年一手创建起来的,凌祁v的父皇忌讳他们会篡权夺位,便将萧楚谦安插进去,当初萧楚谦从边疆战场回来,带回了十几个自己的亲信将领一块进了两军军营,当然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老徐国公已经病重他们才有这个机会,之后经过几年的经营,萧楚谦已经基本把持住了两军军营,那个时候凌祁v的父皇以为以萧贵妃和她生的二皇子这层关系,萧楚谦怎么也不会背叛他,却没想到最后他会帮着凌祁v起兵逼宫,而之后,徐重卿回朝,镇压萧氏一党,萧楚谦的亲信被拔除得一个不剩,如今京北军营再次交到他手里,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 “朕把你的亲信都杀了,你就一点不恨?” 萧楚谦愣了愣,转头看向了神色有些复杂的凌祁v,半晌之后,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其实,我虽然当真没有对你不忠的意思,不过那个时候的一些做法也确实有些过分了,看在外人眼里难免觉得我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私下里确实怂恿过要我干脆起兵夺了江山算了。” 萧楚谦其实一直没有跟凌祁v说过,他刚登基那段时间他自己压力也很大,他的那些亲信手下没有一个是信服凌祁v这个在他们看来软弱无能的小皇帝的,所有人都在怂恿蛊惑甚至逼迫他造凌祁v的反,他也很矛盾,他的矛盾不在于考虑是不是当真要去反凌祁v,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而是怎么说服那些人放下对凌祁v的成见打消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并在凌祁v面前保他们一条性命,但是他那个时候确实没想到,最后他会被凌祁v反咬一口。 他原本不是防备心这么低的人,说到底,还是下意识地没有对凌祁v设防过罢了。 而凌祁v做的事情,站在他一个帝王的角度上,其实没有丝毫的过错,那些人确实有不臣之心,被处死了也并不算冤枉,即使他们原本是萧楚谦的亲信下属。 见凌祁v一副怔愣之态,萧楚谦继续道:“自我掌控两军军营之后,军中原本那些追随徐家的亲信一直被我的人打压着,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拿我如何,后来徐重卿回来他们自然是纷纷投向了他其实也不奇怪,现在军中的这些人,虽然面上不说,其实都知道我就是之前被陛下处置了的萧楚谦,有不少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凌祁v沉默了许久,萧楚谦说得事情他自然心中有数,处置了萧氏一党之后,调兵权虽然面上回到了他的手里,但两军军营的人几乎都是徐氏的朋党,徐重卿若当真要反他,至少在两军军营是一呼百应,而在这些人没有大的过错的前提下,他还不能找理由出来换了他们,这一次若非林覃那个南蛮奸细自己暴露了身份,他也没可能趁机把萧楚谦再塞回军营来。 萧楚谦握住了凌祁v的手:“徐国舅他也有诸多顾忌,头一个就是凌z那家伙,他不敢贸然如何的,慢慢来吧,现在我已经进了军营,陛下尽可慢慢再安插其他的自己人进来,只要陛下的人脉在军营里能站上风,他就算有那道符印在手里也没有用。” 凌祁v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你看那边……”萧楚谦突然又转开了话题,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山道。 凌祁v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官道,这个时候没有人空荡荡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萧楚谦的唇角上扬,眼里泛起的全是笑意:“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在那个地方。” 凌祁v再次怔愣了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送徐国公的灵柩出京安葬,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萧楚谦领兵前来拜见,那个时候的他对这辈子初见萧楚谦只有满腔刻骨的恨意,而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却并没有察觉到那从马车上走下来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到底是用的怎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只是在凌祁v冷淡免了众人的礼重新上车之后,马车从他身边过他抬头,风吹起的帘子后面,第一次看到了那张过分漂亮的侧脸。 “我没想到后来太子殿下会主动亲近我……”萧楚谦说着,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 凌祁v闭上了眼睛,初见,初见……他初见萧楚谦,却是当初他仓促起兵时被他堵在城门之下,他们兵戎相见。 现在再回想当初,那个时候徐国舅已经死在了边疆,他在徐家的几个亲信帮忙下逃出京,没有人敢贸然帮他这个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联络上的军中将领他甚至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了救母他的举动完全是飞蛾扑火,最后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原本也只求一死,但萧楚谦不该用那样的方式折辱他。 即使理智告诉他,他也许不该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情混为一谈,但那个常常会做的噩梦,却又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他不能忘,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忘了? 猛地站起身,萧楚谦惊讶于他的动作,疑惑地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凌祁v眼里的温度已经冷了:“回去吧,朕累了。” 察觉到凌祁v的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萧楚谦也不想再惹怒他,即使他并不知道凌祁v这又是突然生的哪门子气,也只能是算了,去拉了马来,凌祁v却坚持不肯再与他同乘一骑,萧楚谦拗不过,只能如他的愿。 凌祁v不如萧楚谦马骑得快,萧楚谦便放慢速度迁就他,俩人一路无话,行了半程,到了一处狭窄山道上,萧楚谦身下的马突然急停了下来,前肢高高跃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萧楚谦没来得及从惊讶里回过神,肘腋生变,路两边的茂林里突然蹿出十几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刺了过来! ☆、第 47 章 萧楚谦的反应很迅速,在蒙面刺客的剑朝着他刺来的时候就一手抽出随身带着的剑挡开,同时跃身而起放弃了自己的马瞬间跳到了凌祁v的马上,揽住他的腰带着他侧身躲开正刺向他的一剑。 凌祁v已经整个懵了,似乎是完全没有从这从天而降的突变里回过神,萧楚谦手里的剑已经横过他的面前再次帮他挑开了一剑,凌祁v侧过头,余光瞥见他的胳膊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鲜红刺目的血口子,双瞳陡然瑟缩,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噼里啪啦地刀剑相交声不绝于耳,萧楚谦即使本事再强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十几个何况还要时时护着怀里的凌祁v,没两下俩人便双双被挑下了马,凌祁v被萧楚谦抱着摔到地上剧痛袭来,抬眼却瞧见面前人的利剑正刺向揽着自己依旧在挥剑帮自己挡开前方攻击的萧楚谦背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要――!” 好在是下一刻,救兵就来了,是那些保持着距离一直跟随着凌祁v的暗卫,刺向萧楚谦的剑被人挑开,凌祁v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萧楚谦突然又一个转身抱住他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不断挑向他们的剑,大腿处又多被划了一道口子。 暗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护在中间,和刺客展开殊死拼杀。 萧楚谦挣扎着还想站起来,被凌祁v给拉了下去:“你身上受伤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双眼怔怔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大腿处,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最后被萧楚谦给拥紧了怀里,确切地说,是萧楚谦突然栽倒在他的身上,昏迷了过去。 凌祁v惊得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刺客已经尽数被解决了,却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自己抹了脖子,凌祁v抱着萧楚谦好半晌才从惊愕怔愣中回过神,当下吩咐人去拉了马车来,叫人把昏过去了的萧楚谦抬上车,留了人下来处置善后就命令快马加鞭回城去。 萧楚谦的伤口处已经泛起了黑色,又是中毒了,凌祁v手忙脚乱地翻着他的衣裳,萧楚谦之前说过会随身带解毒的药丸,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毒,这会儿他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最后终于是从他的怀里摸出了药丸来,凌祁v抓着就往萧楚谦嘴里塞,奈何药送到他嘴里他却根本咽不下去,试了几次凌祁v心一横俯身下去,舌尖抵进他的嘴里将药给他送了下去。 萧楚谦依旧昏迷着没有醒,凌祁v怔怔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完全平静不下来,这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曾经他恨不得几乎将他凌迟,但这一次,只是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受伤、流血、中毒,凌祁v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被人给揪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却完全不是他的理智所能控制。 车子进城之后,凌祁v看了一眼萧楚谦受了伤的腿和胳膊,虽然他刚才已经给用自己衣裳上撕下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依旧是血水淋淋,便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先去传太医,想了想又喊住了人,改了主意:“还是别传太医了,派人去离宫叫宣王来,不要声张。” 之后他也没有回宫,而是带着萧楚谦回了他的府上去。 听闻消息,凌z带着沈乐心很快赶了来,凌祁v顾不得和他们多解释,只对沈乐心道:“你给他看看,他受了伤,那剑上还有毒,朕已经给他喂过他身上带的药丸,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乐心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床边去给萧楚谦看诊。 凌祁v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双唇紧抿着,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乐心的动作。 凌z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他对沈乐心的医术是有足够信心的,也就不担心萧楚谦会救不回来,这会儿注意力反倒是在凌祁v身上,小皇帝的眼眶都红了满眼都是担忧,他自个似乎倒是还没察觉? 想到之前在宫里萧楚谦替凌祁v挡剑也是受了伤中了毒,那个时候凌祁v的表现尚算镇定,而现在,根本就是一副完全慌了手脚的模样…… 终究,萧楚谦那家伙也成了小皇帝的死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 凌z轻叹,说起来还真是孽缘一场。 沈乐心在萧楚谦身上捣鼓了一阵,慢慢蹙起了眉,凌祁v看他这个表情,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怎么了?中的什么毒?” 沈乐心摇了摇头,没有答,盯着萧楚谦的脸瞧了一阵,终于是伸出了手,用力拍到了他的脸上去。 凌祁v错愕,萧楚谦倒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眼神飘忽来飘忽去讪笑着,沈乐心轻嗤了一声:“还要继续装吗?” “装?”凌z问他:“他是装的啊?” 沈乐心无语道:“那剑上是有毒,不过那毒实在是普通的很,他身上伤口也不深,根本没有到会让他昏迷不醒的地步,何况陛下还给他喂了解毒的药。” 一下子就被人给揭穿了,萧楚谦笑得越发尴尬,小心翼翼看向凌祁v,却见他已经沉了脸色。 “你是装的?” “我……” 之前有多担心这会儿就有多愤怒,凌祁v转身就走,萧楚谦惊得也顾不得自己腿上是真受了伤,慌张地爬下床想去追,被沈乐心一手给按了住:“别动,要死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还在这里动来动去,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命?” 萧楚谦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在血管多的地方,血流得却不少。 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凌祁v因为这句话顿住了脚步,萧楚谦赶紧道:“祁v,别走……” “陛下,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有头绪吗?” 问话的人是凌z,凌祁v踟蹰片刻,到底是转过了身,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陛下心里应当有数才是。”凌z笑着道。 “为何不会是南蛮人?” 凌z笑着摇了摇头:“若真是南蛮的刺客,行刺的对象应该是陛下才对,但今日陛下随人出宫应该是兴之所至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吧?特地守在萧楚谦他每日往来军营必经的山道上守株待兔显然是冲着他去的,想必也是摸清楚了他喜欢独来独往……” 凌祁v沉默了下去,其实凌z不说他心里也有数,他和凌z出宫知道的只有他的亲信,那些人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今日若非是巧合他随了萧楚谦一块,萧楚谦一人对上那十几人,怕是当真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里,凌祁v心下不由地一沉,终于是再次看向了那被沈乐心按到床上去不让动的萧楚谦。 萧楚谦讨好地冲他笑,凌祁v眼里复杂的神色闪烁了几下,目光移到沈乐心身上,问他:“他的伤多久能好?” “皮肉伤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凌祁v抿了抿唇,道:“你们回去吧。” 既然萧楚谦死不了,凌z两个也无意在这里多逗留,临走之前,沈乐心提醒凌祁v:“陛下,之前说的事情……” 凌祁v打断他:“再说吧。” 凌祁v现在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个,沈乐心也只能算了,跟着凌z回了去。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片刻之后,还是萧楚谦朝着凌祁v伸出了手,先开了口:“祁v你过来。” 凌祁v犹豫了一下,看他手脚都缠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是走上前去,然后便被他拉着在床边坐了下去,萧楚谦双手拥住了他的腰,靠过来在他耳边轻叹气:“幸好你没事。” 凌祁v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拨了拨他大腿上缠着的布,问他:“疼吗?” “你要是肯担心我,不疼。” “……” 凌祁v转开了眼,不愿对视他灼热的视线。 “朕要回宫去了。” “……祁v,看在我受了伤的份上,留下来陪陪我行吗?” 这么说着,萧楚谦双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自己一放开他就跑了。 凌祁v靠在他怀里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朕留下来陪你,那小馒头怎么办?” 良久,他才开了口,这一次倒终于是看向了萧楚谦,眼里竟隐约泛起了几分笑意,萧楚谦看着他久违了的这样生动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憋闷无比,小馒头……他还确实没脸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 而且都这个时辰了,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小东西只怕已经是快要哭哑了嗓子。 在萧楚谦怔愣间,凌祁v已经站起了身,又恢复了一脸冷淡的模样,就仿佛方才那一瞬间只是萧楚谦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错觉。 “你歇着吧,朕回去了。” ☆、第 48 章 回宫之后,听闻小馒头一醒来就不停哭闹后来被太后给抱了去,凌祁v便直接去了永寿殿。 小馒头除了他和萧楚谦,肯与之亲近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徐太后,这会儿凌祁v踏进永寿殿寝殿的大门,一眼瞧见小馒头乖乖窝在徐太后怀里玩玩具也没有哭,便也大松了一口气。 徐太后自从清醒过来之后,身体在沈乐心开的药的调理之下倒是好了许多了,这会儿看着也颇有精神,和小馒头祖孙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凌祁v走上前去,问过安便也在俩人身旁坐了下去,徐太后摸着小馒头光溜溜的脑门,问他:“你一大早的怎么就出宫去了?睿儿醒来没看到你一直在哭,我在这永寿殿里都听到了。” 徐太后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备,凌祁v略有些心虚地荡开了视线,含糊道:“去军营私访了一趟。” “你一个人去的?” “是……让京北军营的总兵带路去的。” “你说的是那个之前平定岭北起义立了功的……楚肖?” 凌祁v点了点头,心知徐太后这语气定然是有所疑问,果然她接着就问道:“你和他走得很近吗?” “他是儿臣的臣子……” 徐太后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听乐心说他之前还以阉人的身份留在昭德殿里伺候过你和睿儿?” “……”头一次,凌祁v在心里诅咒了一声他那个大嘴巴的好哥哥。 沈乐心这些日子时常会来给徐太后看诊,他和徐太后又聊得来,话匣子一开就什么都说了,但凌祁v实在没想到,他会连萧楚谦的事情也告诉徐太后。 “乐心说你对他很不一样?还说睿儿只肯亲近你和他?可有这么回事?” 面对徐太后眼里怀疑的目光,凌祁v越发心虚也垂下了眼,随便‘嗯’了一声便端起了茶盏送到嘴边轻抿着以掩饰尴尬,徐太后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怀里傻乎乎模样的小馒头,犹豫了一下,又先岔了话题:“乐心跟我说,宣王的世子是他给生的……” 若非凌祁v一贯修养好,这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怕是就要这么喷了出来,徐太后看他双眼骤然睁大,反倒是惊讶了:“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他是当真没想到这种事情沈乐心也好意思大大咧咧地说出口。 徐太后叹着气:“他跟宣王,也罢,再去计较那些本就不重要的关系也没意思,乐心说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徐太后慢慢说着,双眼却一直直勾勾地注意着凌祁v的反应,然后便将话题转回了他的身上,这一次直接就问了:“倒是你……睿儿当真是你和皇后生的吗?” 果然……欺骗的话凌祁v说不出口,便抿住了唇,沉默着没有答。 “之前我叫皇后过来,睿儿根本不要她,我看她满脸尴尬,我问起她她又不肯说支支吾吾地搪塞,我就猜到了,睿儿……其实也是你生的吧?他另一个爹是不是就是那个楚肖?” 寝殿里的人都一早就被徐太后给挥退了下去,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略显空荡的大殿里头却格外清晰刺耳,凌祁v觉得很难堪,衣裳袖子下头的手也握了紧,半晌,才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承认了:“是。” 徐太后再次叹气:“你啊……”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样的事情会一而再地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发生。 “母后,关于这件事情,儿臣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多问了,好不好?” 凌祁v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哀求,徐太后不置可否,却也当真没有再说下去。 而凌祁v这会儿心思却其实根本不在这上头,他来接小馒头,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徐太后说,犹豫了一下,也还是说出了:“母后,关于舅舅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听到凌祁v提到徐重卿,徐太后的双眉当下蹙了起来:“他怎么了?” “他派人刺杀楚肖,为的应该是担心他当真掌控了京北大营的兵权想先发制人干脆杀了他,舅舅他……一直不肯把徐家的调兵符印交出来。” “……你确定是他做的?” “应该是,只是儿臣没有确实的证据。” 这一次,沉默的人轮到了徐太后了,良久,她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母后说呢?” “无论如何,留他一条性命。” 有徐太后这句话,凌祁v也暗暗松了口气:“母后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儿臣也不想跟舅舅鱼死网破。” 萧楚谦受了伤,凌祁v准了他在府上休养,行刺的事情也并没有传出去,只派了自己的暗卫私下里去查,而徐重卿面上看着半点异样没有,每日里依旧上朝回部衙办公,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他装,凌祁v也跟着他装,绝口不提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一般,也想看看最后先憋不住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 凌祁v处理完政事回到寝殿时,小馒头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了过来,凌祁v看得心惊胆战,三两步走上前去接住他,小馒头扑进他的怀里,被他抱起来之后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阿……爸……” 凌祁v笑着亲他,小家伙只会说简单的词语且含糊不清,爹爹甚至父皇都还叫不出口,这句“阿爸”还是萧楚谦教的。 小馒头抱着凌祁v的脖子,又多喊了一声,这一次眼睛却没有看向他。 凌祁v愣了一愣,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喊的萧楚谦,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委屈,小家伙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他另一个爹了,显然是想他了。 凌祁v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片刻之后再次亲了亲他另一边脸,柔声道:“小馒头,你想见他吗?他受伤了……” 小馒头似懂非懂,却配合着‘哒’了一声。 凌祁v笑了,吩咐下去,备车,出宫。 小丑儿提醒他:“陛下,快关宫门了,这个时候出宫怕是……” “没关系,去备车吧。”他淡然说着。 在床上躺得快要生霉的萧楚谦在看到凌祁v抱着小馒头推门进来时足足呆愣了半日才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欣喜不已:“祁v你怎么来了?” 凌祁v转开了视线:“小馒头想见你。” 然后便走上前去把小馒头往他怀里一搁,自己却坐到了一边去。 萧楚谦笑了笑也不揭穿他,抱着小馒头重新靠回了床头去,小馒头见了他也很高兴,扑到他身上打了几个滚又蹭了半天,兴奋地绕着他翻过来倒过去,萧楚谦笑眯眯地任由他折腾,伸出的手时不时地抚着他柔软的小脸。 凌祁v坐在一旁看着,对小馒头这么黏着萧楚谦实在是觉得很有些不理解,按说小馒头是他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黏他不稀奇,但萧楚谦……他也不过就是在怀上他的时候出了分力气而已,小馒头这小东西倒就偏偏从一开始就认准了他,就只买他的账,这种血缘天性,说来也当真是稀奇。 想到血缘天性这几个字,凌祁v突然又想到即使不想承认,小馒头也是联系他和萧楚谦之间相连的血脉,这一层认知,他从前从未去深想过,或者说是下意识地回避,如今当真想起来,心里那种五味杂陈之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想什么?” 凌祁v摇了摇头不想说话,萧楚谦见他面露疲惫之色,问道:“陛下昨晚又批阅奏章到很晚吗?” 凌祁v没有答,也算是默认了他的话,萧楚谦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过来,时间还早,你先睡一会。” 凌祁v犹豫了一下,见着萧楚谦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心下微动,到底是起身走了过去,脱了外衣,就上了床,靠着他躺了下去。 萧楚谦很满意,一个翻身,转到了外边去,让他往里头睡,笑着逗他:“你睡相不好,别一会儿掉下去了。” 凌祁v撇了撇嘴,懒得说,抓过玩累了撅着屁股趴他脚下的小馒头,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就闭上了眼睛。 小馒头“哒哒”喊了两声,见凌祁v似乎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只能就这么不情不愿地干脆又睡起了觉。 萧楚谦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也躺了下去,拉高被子,帮他们盖住,然后伸出手,把背对着自己的凌祁v拉近。 凌祁v没有拒绝,反倒是下意识地更往后贴近了一些他的胸口,甚至是萧楚谦凑过来想亲他一下的时候还微侧过头咬了他一口,然后便不耐烦地伸手推开人,闭着眼睛蹙着眉道:“别吵了。” “好,好,不吵……”萧楚谦无奈,哄着一大一小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 49 章 凌祁v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转了个方向,睡过去之前是背对着萧楚谦抱着小馒头,这会儿他醒来却成了面对着萧楚谦,下巴几乎就抵靠在他的颈边,俩人几近呼吸相交的姿势。 愣了片刻才回想起来是自己主动带着小馒头出宫来这里,也似乎是自己主动爬上的床…… 萧楚谦还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凌祁v觉得有些痒想往后退开一些,奈何身体整个被他禁锢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抬眸看向近在眼前的人睡着的脸,入眼就是高挺的鼻梁和丰润的唇,再往上看,闭着眼睛显得睫毛很长,那双眼睛睁着的时候对着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露着笑意的,心下一丝微妙之感涌起几乎要从胸腔里漫溢出来,凌祁v闭起眼,拒绝深想下去那是什么。 “……醒了?” 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闭起眼的凌祁v身子有片刻的僵住,这样的声音,会让他响起某些时候那些意乱情迷的沙哑呢喃,和萧楚谦每每贴着他的耳朵半认真半玩笑说起的,他从来没有当真过也没有往心里去过的那些动人情话。 看凌祁v一直不肯睁开眼睛,耳根处倒是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些,萧楚谦刚才才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的神智这会儿倒是慢慢清醒了过来,低低笑了起来:“陛下既然醒了为何要装睡?” 一句话就成功让凌祁v猛地睁开了眼,狠狠瞪向了他。 只不过这会儿人还躺在他怀里,就算是瞪眼也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像是在与之一般。 萧楚谦抬了抬下颚:“小馒头还在睡。” 凌祁v转过身去,他的身后小馒头依旧是两只手举到脑袋边,一贯的睡姿,撅着嘴巴睡得正香,帮他把被子盖好,下一刻又被伸过来的手扳着肩膀给强迫着转了回去,重新成了与萧楚谦面对面的姿势。 凌祁v觉得有些尴尬,略有不快,转开了视线岔开话题:“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一会儿,我再叫人给陛下准备吃食来。” 凌祁v的目光下移到他搭在自己个胳膊上的手上头,示意他:“放开。” 方才才醒来时那一点点的亲昵和暧昧一下子又不见了,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语气。 两个字也才蹦出口,下一刻就被人欺身整个压了上来,堵住了唇。 凌祁v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向用力压着自己且正直勾勾地盯视着自己的人。 他的眼里依旧泛着笑意,只是这会儿的笑意里头却又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嗤意。 萧楚谦不顾凌祁v的挣扎,轻薄够了,才慢悠悠地放开他:“陛下来找下臣,不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下臣成全陛下您便是。” 从先头起就集聚在胸口的情绪在一瞬间就这么炸了开来,却扭转成几乎要啃噬掉凌祁v神经的愤怒,萧楚谦已经手指勾着他的胸前衣裳扯了开来,凌祁v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放开!” 然后便被他狠狠咬在了脖子上。 等到萧楚谦再次放过他抬起头,却见凌祁v已经红了眼眶,眼里的愤怒还夹杂着几分并不难明显的委屈,萧楚谦看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原本还想着欺负欺负他,这下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反倒是又心软了,到底是悻悻作了罢,从他身上撤下,挨着他躺倒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把凌祁v揽进怀里,萧楚谦贴过去再次亲了亲他,这一次的动作极尽的温柔,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退开。 凌祁v也一下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天,伸手推开他:“起来吧。”这次的声音就柔软得多了。 萧楚谦很满意,伸手捏着他的耳垂,笑着道:“陛下,小馒头还在睡呢……” 凌祁v听着他这句故意拖长声音意味不明的话,挑起了眼看着他看向他,萧楚谦更乐了,下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哑了一些:“方才那句,不是挑衅陛下。” 方才哪一句?想起来了,让他一瞬间气炸了的那句话,但是现在,看着萧楚谦盈满温柔笑意的双眼,似乎又没有那么生气了…… 凌祁v的目光再次下移,落在了他还缠着白布的大腿上,半日之后,憋出一句:“你腿还没好,怎么做?” 萧楚谦贴到他耳边去,吞吐出的温热气息让凌祁v身体的温度似乎瞬间就升了起来:“用手。” 两刻钟之后,餍足意满了的萧楚谦坐起了身,背对着还躺在床上的凌祁v坐在床沿边,脱去被蹂躏得黏腻不堪的里衣,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凌祁v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的肩胛部肌肉线条上,片刻之后抬起一只手横过了自己的双眼,闭上了眼。 他的气息还没有平稳,想到刚才的场景又有些懊恼,萧楚谦用手甚至用嘴帮他都不是稀奇事,从前他被逼着也帮萧楚谦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刚刚,并非萧楚谦逼迫,他不过是出言蛊惑了几声,自己就伸手过了去,甚至头一次,认真地观察起他为自己意乱情迷时的表情,在他喘息着不停呢喃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在心里爆炸开的情绪似乎又再次重新在胸腔团聚了起来,压迫得他的心口不停往下坠,几乎就要沉溺在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情绪当中不可自拔了。 萧楚谦已经把衣裳穿好了,转头见凌祁v这副自我逃避的懊恼模样,笑了笑,俯身下去,再次在他早已红肿不堪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笑着道:“陛下,只用手的话,是不可能怀上第二胎的。” 凌祁v的手更压紧了自己的眼睛,却因为这一句话脸上又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粉色,或许是羞赧,也或许是恼了。 不用萧楚谦来提醒,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他这么日日放纵自己和萧楚谦厮混为的也不过是想早点怀上第二个,好解了自己身体里的药性,但今日,这样的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他的身体没有起反应,也没有喝醉酒昏了头,神志不清失去理智也不是借口,却明知道萧楚谦受了伤行动不变,没办法做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换了另一个方式。 ……完全是被鬼上身了。 知道凌祁v肯定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又闹别扭了,萧楚谦也没有多说,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将军,军营那边送来的公文,要您处置的。” 萧楚谦起身走到门边去,拉开了一边门,只接了封私信进来,吩咐道:“其余的送去书房,我一会儿去处理。” 凌祁v终于是从乌龟壳里钻了出来,撑起了身体半靠在床头,目光落到萧楚谦的腿上:“你……能走路了?” 萧楚谦不以为意道:“皮肉伤而已,又不是伤筋动骨。” “你手里的信是谁写来的?” 萧楚谦草草浏览一遍,扔到了一旁去:“军营。” 他即使受了伤,公文也是例行要处理的,军营那边每天都会给他送过来,至于这私信……他虽然如今在京北军营里的人脉少得很,但收服人心的手段不错,加上之前作为萧楚谦的威名还在,也才半个月的时间,倒也捞到了一两个亲信,给他送了信来,大致说了这几日大营里的情形。 见凌祁v微微蹙眉,萧楚谦解释道:“行刺的事情没有成功,你又一直按兵不动让人看不出在打得什么主意,徐重卿那边怕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私下里在军中确实联络了几个人,一旦你先动,他们就……” “你身上受了伤还操心着这些事情?” 见凌祁v看自己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疑惑,萧楚谦走回床边去,抚了抚他的脸:“我说了我会帮你分忧的。” 凌祁v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避,视线挪开:“你怎么就知道行刺的人是国舅?” “不是他还能是谁?”萧楚谦道:“除了他还有谁会恨不得对我痛下杀手?” 凌祁v重新重用他的举动显然是让徐重卿慌了神了,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若是那日凌祁v没有跟着他一块前去,没有他那些暗卫跟着,也许自己当真就成了剑下冤魂了……萧楚谦暗想着以后还是得谨慎一些,就是不知道若是他那日当真死了,小皇帝会不会为他难过。 胡斯乱想了一通,萧楚谦摇了摇头,甩去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又接着道:“我日日独来独往,若是当真被人行刺死在那山道之上,没人看到也可以说是碰到了山贼,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情,除去了我,这军营总兵的位置,十之八九又得落回他的人手里去……” “这事朕自有主张,”凌祁v打断他的话:“你别管了,好好养伤吧。” 萧楚谦笑了,突然又在床边坐了下去,欺身向凌祁v,一瞬不瞬地直视他的双眼:“陛下……你这是在担心我?” 凌祁v的眼珠子不自在地转了一圈,一手捞起一旁睡得正香的小馒头,不着痕迹地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上了一把,小馒头惊醒,放声大哭,泪眼朦胧委屈地看着自己父皇。 凌祁v抱紧他,耐心哄着:“乖乖,不哭了……” 然后又冲萧楚谦努了努嘴:“太子醒了,去叫人准备吃食。” “……” 萧楚谦彻底无语,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第 50 章 昭缘睢 小馒头站在御案边,努力踮起脚想把手里的葡萄塞给坐在一旁正专心看手里奏章的凌祁v吃:“啊……哒……” 被吵到了的凌祁v无奈,只能偏过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馒头的眼睛当下笑成了两弯月亮,咧开的小嘴里露出两颗小门牙,真正的见牙不见眼,凌祁v一下乐了,终于是低下了头就着他的手把他手里已经不知道捏了多久的葡萄给吃了。 小馒头高兴地迈着小短腿绕着他身下的椅子转来转去,凌祁v越发无奈,小家伙自从能颤颤巍巍地走路之后也不高兴爬了,宁可走几步就摔一次也乐意用走的,倒是骚扰他的本事越来越强,不等这小东西睡着了,他现在基本是没办反安心下来处置朝事的。 凌祁v捏他的脸:“乖,别吵了,一会儿让人送你出宫去。” 小馒头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阿……爸……”,凌祁v看着他怔怔流口水的傻样,实在是觉得好笑,还是让萧楚谦去带着他吧,省得他这么有事没事地就围着自己转悠。 晌午过后,凌祁v吩咐人护送着奶娘和几个贴身伺候的太监把小馒头送出宫去萧楚谦府上,终于是能静下心来看已经积累了多时的折子,未时之时,小丑儿进来禀报,说是徐国舅来了。 凌祁v挑了挑眉,很痛快地准了他进来。 徐重卿进门来先行了礼,才问起一直端坐在御案前的凌祁v:“陛下特地传召臣前来,不知是有何事?” 还确实是凌祁v派人去叫他来的,晌午过后就去传了,这徐国舅倒是一直拖到这个时候才进宫来,凌祁v看他一副泰然自若不慌不忙的模样,心下轻嗤了一声,道:“朕只是突然想起,七皇叔自从从岭北回来之后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也是该回江东去了,想问问舅舅的意见。” 徐重卿听着微蹙起眉:“陛下就打算这么放虎归山吗?他才领江东兵马在岭北剿匪声名大噪,陛下打算就这么放他回去?万一他有异心……” 凌祁v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所以朕想着,朕干脆亲自去江东走一趟,楚肖他和朕说,江东的那些领兵将领并非对朝廷存有异心,只是了解不多道听途说难免有些偏见而已,朕想着若是朕亲自前去江东一趟,会一会他们,打消他们的顾虑,或许……” “陛下使不得啊!”徐重卿闻言大惊之色,劝阻道:“陛下,宣王他野心昭然若揭,您若是去了江东,到时候只怕是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凌祁v打断他:“你的意思是朕是只绵羊,宣王他才是老虎?” 徐重卿尴尬道:“臣失言了,但是陛下,江东当真去不得,万一宣王他起了什么心思,那里是他的地盘,到时候陛下便是被动受制……” “楚肖也带了那些江东兵马大半年,在他们中还是有一些威望的,有他在,那些江东驻军未必敢轻举妄动,何况……”凌祁v注视着他难看的脸色,半日,才笑了笑,道:“朕还想看看舅舅说的那道,送回了江东祖屋去供着的符印呢。” 徐重卿心下大骇,也确定了凌祁v这是冲着他来的,一如凌祁v所料,因为宣王的原因,他原本确实不担心凌祁v会当真去江东,只是自从凌祁v派萧楚谦和凌z去岭北剿匪起,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 不过不管这会儿他心下到底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勉力维持着镇定,提醒凌祁v:“那……至少也得从南北大营调个五六万人随行护驾……” “五六万人?”凌祁v不以为然:“朕只是出巡而已,不是去打仗,带这么多兵去做什么?” 江东驻军共有八万人,徐重卿提议带这么多人一起去,显然是想着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他还能搏一把,毕竟,南北驻军当中如今几乎都是他的人,有这些人随行,凌祁v想动他也未必容易。 “不多带些人,陛下是想去了江东任由宣王摆布吗?!”徐重卿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朕的禁卫军也有一万人,有这些人护驾,足够了,而且皇叔未必就有异心,是舅舅顾虑太多了,这事就这样吧,朕意已决,一会儿便会下圣旨,三日之后出发,稍微赶了一些,舅舅便赶紧回去做准备吧,到时候随朕一块上路吧。” “陛下当真执意要这么做?”徐重卿的声音完全冷了,瞪视着凌祁v:“陛下当真执意要以身犯险去江东?” 凌祁v淡然垂下眼,继续处置手下的折子:“没其他事舅舅可以退下了。” 徐重卿沉默片刻,咬牙吐出三个字“臣告退”甩甩袖子退了下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出了昭缘睿凌祁v才撇了撇嘴,一旁的小丑儿小声提醒他:“陛下,之前进来之前,国舅大人还特地与奴婢打听过了太子殿下的事情。” 凌祁v听着微微皱眉:“他问你什么?” “他问奴婢太子殿下是不是被陛下您送去了楚将军府,奴婢没有答他,他的样子有些古怪,还有奴婢听人说前两日,徐夫人进了宫来探望皇后娘娘,俩人在崇恩殿里说了快两个时辰的话,后来徐夫人从崇恩殿出来的时候表情也是怪怪的。” 凌祁v听着心下明白过来,徐重卿怕是已经知道了小馒头的事情了,小馒头自从出生之后就一直随他住在昭缘睿而不是在他母后那里会引人怀疑也确实不奇怪,何况是徐重卿那只老狐狸,再者,当年徐国公追杀沈乐心父子的事情徐重卿未必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和萧楚谦的事情又传得满朝风雨……知道男人生子这回事,又人物、时间都对得上,想要徐重卿不怀疑都难,所以让自己的夫人来套皇后的话,徐心兰既然被太后一问就招了,对着自己母亲,估计也瞒不住。 想了想,凌祁v吩咐道:“派人去离宫,传宣王来,再去把楚肖也给朕传来,让他们走偏门进,低调一些。” 萧楚谦和凌z不消两刻钟就来了,凌祁v也不跟他们绕弯子,开门见山把自己要去江东的事情说了,最后对凌z道:“朕要你今晚去帮朕做一件事情。” 凌z挑了挑眉,道:“陛下请说。” 凌祁v把自己要他做的事情说了,凌z听得有些惊讶,反问他:“陛下信得过本王?” 凌祁v道:“你以为呢?” “陛下为了逼徐国舅交出符印要去江东,这么说起来是对本王的信任要大过徐国舅?” 凌祁v冷哂:“朕不信你,但是朕信乐心。” “……” 不单是凌z,一旁被无视了一直在逗弄小馒头的萧楚谦也惊讶地看向了凌祁v,说起来自从他们回来之后,凌祁v和沈乐心的关系就好得叫他们完全莫名其妙,但不过萧楚谦倒是从来没有就这事问过凌祁v。 凌z道:“陛下可否告知本王,您和乐心,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祁v反问:“他没告诉过你?” “他不肯说,说是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陛下造成困扰。” “你回去问他吧,就跟他说朕允许他告诉你。” 凌z应下,最后道:“陛下放心,陛下吩咐的事情,本王一定帮陛下办好。” “嗯。” 打发走了凌z,凌祁v的目光才转向了一旁的萧楚谦,萧楚谦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小馒头扒拉开,站直了身,笑问他:“陛下需要下臣替您做什么吗?” “你去帮朕稳住军营里那些人。” “陛下放心,下臣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做好。”凌祁v纠正他。 萧楚谦乐笑了,抱起小馒头走上前去,把小家伙塞进他怀里,之后蹲下了身,揽住了凌祁v的腰,仰头看着他:“放心,你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做好。” 凌祁v转开了眼睛,低头在小馒头脸上亲了一口。 萧楚谦捏过小馒头的脸,在凌祁v刚刚亲过的地方又亲了一口。 凌祁v看着他的动作,怔住,像受了蛊惑一般,在小馒头转过身的时候竟又再次慢慢低下了头在刚刚那个地方再亲了一口。 萧楚谦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再次凑过去,又亲在同一个地方。 “哒!”小馒头挥着拳头,似乎是在愤怒抗议。 萧楚谦笑出了声音,撑起身,这一次直接亲在了凌祁v的脸上。 凌祁v愣了一愣,推开他:“……正经点。” “好,好,”嘴上答应着,萧楚谦眼里的笑意却褪不去,问他:“能告诉我你跟沈乐心到底是什么关系吗?陛下似乎现在对他挺有好感?” 好吧,其实他是吃醋了,自从从岭北回来,他发现凌祁v对那个从前一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沈乐心态度大为改观不说,似乎比对自己还要亲热温柔得多?好几次看到他和沈乐心凑一块说说笑笑,萧楚谦就觉得自己心里那把妒火快要滔天了…… 凌祁v撇了撇嘴:“你不是跟宣王关系好吗?去问他就是了。” ☆、第 51 章 入夜之后,听到凌乱嘈杂的脚步声闹哄哄地从外头传来,从出宫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徐重卿猛地站起身,吩咐人推开了府门,不出意料的,外头至少有上百兵马,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并非是他原本所以为的凌祁v的禁卫军,却是贴身护卫宣王的那几百人,而为首的那一个,手持利剑,直直指向他的人,正是凌z。 “宣王!”徐重卿见凌z命人将他的府邸团团包围住,脸都青了:“你是要造反了不成!” 凌z挑起了眉:“笑话,本王对陛下一片赤诚忠心,造的哪门子的反,你休要污蔑本王!”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带这么多人包围我的宅子!你还说不是要造反?!你……你好大的胆子!” 对他的气急败坏,凌z不屑一顾,剑尖依旧直指向他,眼里都是冷意,嗤笑道:“本王对付的就是你!你栽赃嫁祸本王身边之人,让本王的最爱命断于此,你说,本王要不要找你算一算这笔账?” “你胡说八道!你身边那个护卫原本就是南蛮的奸细,明明就是你勾结南蛮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乐心他跟南蛮国没有一点关系,倒是你,居心叵测先是向先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荐那南蛮奸细入朝为官,在他杀害了洛王和齐王之后又指使他诬陷本王之人,你是何用心?陛下他耳根子软受你这奸臣蒙蔽处死了乐心,本王不与他计较,但本王今日便要替陛下清君侧,杀了你这勾结外敌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你……你一派胡言!”徐重卿气得身子都在颤抖,大声争辩:“勾结南蛮国的人明明就是你!你和那南蛮奸细之前还劫走了太子!如今又带人包围我这尚书府,你到底要做什么?!该被千刀万剐的乱臣贼子应该是你!” 凌z冷笑,剑尖往前送:“本王不跟你那么多废话,乐心是被你的人害死的,本王现在就要替乐心报仇!” “吁――” 身下的马一声长鸣,被横出来交叉在一块的两柄剑拦住了去路,萧楚谦拉马停下,冷眼扫向面前挡住自己的小兵,喝道:“滚开!” 交叉在面前的剑没有撤开,有人走上前来,恭敬问他:“楚将军这么晚要出城?” 萧楚谦看过去,是北城门的总守卫,他抬起了下颚,吩咐道:“本将军奉旨连夜出城去北军营,把城门打开。” 对方听着蹙起眉:“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萧楚谦扬了扬手里明黄的圣旨:“你看清楚了!本将军是奉旨出京!你现在就给本将军开门!” “可……” “你是想抗旨不尊?!还不开门?!” 被他这么一呵斥,对方犹豫了一下,不敢不从,到底是命人开了城门,临走之前,萧楚谦突然又转头看向他,道:“把城门给闭紧了,没有陛下的旨意你若是敢私下开城门放城外人进去,后果会如何,用你的脑袋掂量掂量。” 话说完,眼见着对方身子一凛,萧楚谦挥马鞭,纵马就疾驰了出去。 军营里这会儿正灯火通明,士兵列队整齐已经整装待发,萧楚谦带了几十人突然出现,叫一众人措手不及,两名副总兵迎了上来,脸色都变了,佯装镇定问他:“将军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军营里?” 萧楚谦从来不在军营这边留宿的都是早上来晌午过后就回城去,这两名副总兵倒是几乎日日夜夜都在这军营里,所以这会儿看到他突然出现俱是惊讶不已,而这俩人,在这京北军营里的威望也比萧楚谦要高得多,就和之前那已经处死了的林覃一样,都是徐重卿最信任的亲信。 萧楚谦看一眼面前这场景眼神就沉了下去,问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大半夜的你们调集这么多人是想干嘛?为何本将军之前一点都不知情?” “是……操练……” 俩人说得支支吾吾,萧楚谦哂道:“操练?这个时辰操练?你们这是诓本将军呢?” 然后他挥了挥手,吩咐道:“散了吧,大半夜的折腾什么,都回去歇了吧。” 俩人对视一眼,自然是不肯按着他说的办,当中一个咬咬牙,就直说了:“我们方才收到消息,宣王起兵造反,我等正要带兵去救驾。” “宣王起兵造反?”萧楚谦像听笑话一般:“他只有几百兵马在身边能造什么反?你们当城里上万禁卫军都是死的?需要你们特地去救驾?” “末将们也是心忧陛下……” “陛下没事,”萧楚谦冷冷打断他们:“京里今晚是出了些乱子,不过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自有决断,本将军就是特地出城来告诉你们,城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见两人依旧站着不动,萧楚谦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怎么?你们是不信本将军的话?还是不信陛下的话?” “陛下也许无事……但末将们听说宣王带兵包围的是徐国舅府邸……” “陛下也自会派人前去相救,跟你们无关。” “可……” “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兵出兵,你们是都忘了不成?!” “不敢,”俩人咬牙切齿道:“但是如今陛下和国舅大人身犯险境,我等……” 萧楚谦不想听他们再说,抬了抬下颚,示意身边跟着的小兵将圣旨展开,直接宣旨。 任何人,不经圣旨允许,踏出军营一步,杀无赦。 萧楚谦握紧了手里的剑,举高,让在场所有将领士兵都看了个清楚:“这是陛下御赐的剑,今日谁感踏出这军营一步,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一片死一样的沉寂,在场的人,那些低级别的士兵是没有决定权的,除了两个副总兵,十几将领当中有一大半都也是徐重卿的人,剩下的则大多处于中立态度,萧楚谦很清楚,他只带了几十人,如果这些人不管不顾,是很有可能砍了他再直接杀上京的,北城门的总守卫也是他们一丘之貉的,只要这些人一到,他就会开城门放行。 当然萧楚谦是不怕的,他道:“你们可考虑清楚了,这个时候执意出军营就是抗旨不尊,你们非要进城去那就不是去救驾而是犯上了。” “犯上”二字一出口,已经有不少人惊得手里的兵器落了地,片刻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将领犹犹豫豫地领着自己的兵退了回去,最后也就只剩下最顽固的那么四五个人,打头的便是那两个副总兵。 萧楚谦冷眼看着他们:“你们还是执意要出去吗?” “你和宣王是一伙的?你手里这道圣旨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冥顽不灵,萧楚谦摇了摇头,抽出手里的剑,电光火石间就已经一剑洞穿了当中一个的胸口,一众人都愣住了,完全没回过神发生了什么,中剑之人就已经轰然倒下,大睁着眼,死不瞑目。 萧楚谦利落地抽出滴着血的剑刃,指向面前的几个:“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太祖皇帝御赐陛下的尚方宝剑,本将军的确是奉旨行事,你们谁敢不从,就是对陛下不忠,对整个大晟朝不忠,这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有人已经吓懵了,回过神的另一副总兵面红耳赤,大声喝道:“来人啊!将他拿下!拿下!” 跟在萧楚谦身后来的禁卫军纷纷抽剑,萧楚谦出手狠准厉,只不过三招,就又结果了一个,方才还在叫嚣不停地人这会儿便已经同样倒在了血泊里,毙了命。 “还有谁要继续吗?”他抽出那已经完全浸染了鲜血的剑身,笑得如同鬼刹:“本将军一定奉陪到底。” 昭缘睢 将事情吩咐下去,凌祁v挥手便让人退了下去,沈乐心从一旁的寝殿里转身出来,咬着唇有些欲言又止,凌祁v淡然道:“有话你直说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有什么说什么的?” “陛下一会儿让凌z去围国舅府,一会儿又派禁卫军去救徐国舅,到底要做什么?” “哥哥不是一直都很聪明的,怎么会猜不到朕想做什么?” “……陛下还是不愿意直接跟国舅扯破脸面,还想给他机会?” 凌祁v并不否认,今日他与徐重卿说了要去江东的事情,对方必然是要被逼得狗急跳墙了,与其等到他不管不顾地犯上,他不如先发制人,但是他答应了徐太后不对自己舅舅赶尽杀绝,所以他让凌z去围了徐重卿的府邸,之后再以搭救护卫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派自己的禁卫军去控制住他,就算押也要押他到江东去,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去了江东他还是不肯交出那道符印,那也就不能怪他翻脸无情了。 “但是这么做,不是更加给了两军军营兵马进城的借口,他们可以说是来救驾……” “所以朕让萧楚谦带着圣旨和太祖皇帝赐下的尚方宝剑去应付他们,”凌祁v道:“国舅的亲信多在京北军营,南军营他能调得动的人不多,那边一定是静观其变不会轻举妄动,北军营内部一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朕干脆给他们这个借口,只要他们动了,朕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处置他们。” 沈乐心撇了撇嘴:“凌z这下当真成了乱臣贼子了……” 凌祁v终于是笑了:“你说来说去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吧?” “……”沈乐心默认了他的话。 “朕不认为他是他便不是,他跟国舅之间是私仇,朕不会偏袒任何一个。” 有凌祁v这句话,沈乐心终于是稍稍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许多,笑问起了他:“陛下连太祖皇帝赐下的尚方宝剑都给了那姓萧的,当真这么信任他了?不怕他拿了那剑就倒戈相向?” “……”这下倒是轮到凌祁v无话可说了,好半日,荡开了目光低声嘀咕了一句:“……他要是敢,朕弄死他儿子。” 睡梦中的小馒头翻了个身,浑然不知他父皇正算计着要弄死他。 这话说的,沈乐心觉得自己嘲笑这别扭的皇帝弟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陛下就不担心他只带那么点人去会被北军营的那些人给吃了?” “……他做得到的。” 凌祁v心说,萧楚谦,一定做得到的。 ☆、第 52 章 萧楚谦摸进昭缘畹那薜钍碧旎姑涣粒凌祁v抱着小馒头睡得正香,他脱了沾了血的铠甲,爬上床就搂着凌祁v的腰躺了下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也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再醒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外头已经天大亮了,凌祁v背对着他躺着在逗弄也已经醒了正扭着屁股挨着他蹭的小馒头,他的模样慵懒,长发披散着,似乎半点没有要起身的念头。 用为出巡江东做准备的借口,这几日凌祁v都停了朝,其实也是不想去面对满朝文武追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倒是闲得很。 萧楚谦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半梦半醒间靠过去蹭了蹭他的脖子,凌祁v倒是难得没有抗拒,由着他又亲又摸,半晌,才沉声问起他:“你把人都给杀了?” “冥顽不灵,”萧楚谦低笑着道:“不从的都给解决了,按着陛下吩咐,令了人暂代了两个副总兵的职位。” 而这暂代之人,则是萧楚谦带去的凌祁v身边禁卫军的亲信将领。 凌祁v听着挑起了眉:“没人造反?” “有,怎么没有,”萧楚谦一边说一边笑:“不过我动作太快了,抽剑就直接砍了那两家伙,那些人都吓懵了,没了打头的想造反也造反不起来,说到底,我才是军营总兵呢。” 凌祁v反手敲了一下他的胳膊,似乎是不满他这得意的语气,不过这一下倒像是挠痒一样,萧楚谦笑哈哈地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贴着他的耳朵问道:“我进城的时候看到城里到处都戒严了,你真的把国舅给扣下了?” 凌祁v撇了撇嘴:“不是扣下,朕派人护卫他而已。” 不都是这么个说法,反正那厮现在是被盯住了就是了,萧楚谦没有再说,把凌祁v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贴过去亲他的后颈:“陛下交代的任务下臣都帮陛下做好了,陛下打算怎么犒赏下臣?”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已经钻进了凌祁v的里衣里头暧昧地揉捏,凌祁v轻哼:“有你这样讨赏的吗?” “祁v……我们已经好些天没有……”萧楚谦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上了几分哀怨,一面对着他耳朵吹气,一面按揉他的腰眼:“……好不好?” 自从他受伤之后,确实也有个好些天了…… “……现在?”其实凌祁v是有些怔愣的,只是突然想起以前,萧楚谦要是来了兴致,从来不会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压上来就是,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求着……:“天都亮了……” “反正有时间,”萧楚谦笑着蛊惑他:“如何?” 凌祁v暗想着自己得赶紧怀了第二胎一劳永逸解决麻烦,咬了咬唇,斜眼看向一旁精神抖擞睁着大眼睛瞧着他们的小馒头:“他……怎么办?” 萧楚谦也抬眼看向了那傻乎乎看着他们的小东西,也有些无奈:“叫奶娘来把他抱出去。” “……他会哭的。” “送太后那里去。” 凌祁v犹豫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喊道:“来人。” 小丑儿闻声推门进了来,低着头不太敢看床上衣衫凌乱的两个,萧楚谦倒是很淡定,一手搂着凌祁v的腰,替他吩咐道:“把殿下送去永寿殿。” 小丑儿无语,把小馒头接了过来,应下之后抱着人离开,一直傻乐着的小东西被抱着快要走出殿门,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要被撵走了,当下扁了嘴,扭过头泪眼汪汪看床上的两个,萧楚谦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乖乖去太后那里待着吧~ 殿门一阖上,凌祁v低声嘀咕了一句“没个正经”,下一刻就被人翻身压了上来,萧楚谦笑着俯下身亲吻他的脖子。 “唔……轻点……” “已经很轻了,”萧楚谦贴着他的嘴唇呢喃:“再轻你就没感觉了。” “胡言乱语……” 萧楚谦狠狠吻住他的唇,很快就让凌祁v没了骂人的力气,四肢缠上来,拉下的床幔掩住了淫靡的气息,隐约只有几声压抑着的喘息和呻吟传出。 一个时辰之后。 梳洗完穿戴整齐的凌祁v对着镜子看自己脖子上的斑驳红痕,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且浑身都不舒坦整个身体都像被碾过了一般,心下便有些不快,萧楚谦从身后贴上来还想再亲他,被凌祁v推开:“够了。” 萧楚谦愣了一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生气了?” 凌祁v抿起了唇,心下确实不痛快,即使自己欺欺人,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他对萧楚谦的是感觉越来越往某种未知的方向滑落了,他似乎有些无能为力却又完全不想这样,用解决身体反应这样可笑的借口和他偷欢,做着曾近最不齿甚至觉得是羞辱的事情,现在的他,却似乎完完全全已经沉溺其中了。 见凌祁v不答,眼里还当真泛起了几分懊恼之色,和方才在床上时的主动热情完全不同,萧楚谦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看着他满是迷茫的眼睛,凌祁v突然就觉得有些泄气,生气也好,愤怒也好,憎恨也好,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在挣扎在纠结的人都只有自己一个,有什么意思? 说到底,他根本连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恨什么都不明不白,自己就是再气再恨也没可能从他身上找到彻底打开心结的法子。 萧楚谦看他目光闪烁着似乎渐渐又有软化了的趋势,松了口气,再次抱住了他:“不生气就好,一会儿我陪你一块去永寿殿接小馒头回来,小家伙该恼了。” “……朕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是别去了。” “我陪你一块。” “不用你去。”凌祁v不耐烦道,太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甚至知道小馒头是他给萧楚谦生的,他实在没脸带着萧楚谦去见他母后…… “好,好,我不去就是了,你别生气。”萧楚谦耐着性子哄他。 一直微低着眼的凌祁v却突然伸手用力扯住他的两边脸,贴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萧楚谦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竟是全然忘了反应。 半晌,凌祁v施施然放开,他的嘴唇已经红了,凌祁v笑了笑,道:“你先回去吧,外头的状况还得盯着,不能出半点乱子,而且过两日就要出发去江东,也得做些准备,别一直待宫里了。” 萧楚谦舔了舔自己被他咬破的嘴唇,乐得领了命先退了下去。 人走之后,凌祁v才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处,心下苦笑,即使不想承认,也骗不了自己,只是亲他而已,这个地方就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在恨过他,报复过他之后,现在他终于还是对他动了心了。 萧楚谦离开之后没多久,小丑儿进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昭缘睿想求见陛下。 凌祁v微微皱眉,徐心兰这个时候来,为的是什么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让人进了来。 见过礼,凌祁v见她满面忧愁,很体贴地先开了口:“这里没有外人,表姐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徐心兰小心翼翼问他:“臣妾听人说,昨晚宣王带人围住了臣妾爹爹府上……” “那个表姐不用担心,舅舅他无事,朕已经派了人去解救,宣王也被朕叫人押回了离宫去看守着,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爹爹……应该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事情,臣妾无能,没有遵守和陛下的约定……” 徐心兰低声请着罪,凌祁v打断她,问道:“徐夫人那日进宫来,就是问你这事?” 徐心兰点头:“还请陛下恕罪。” “算了吧,既然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朕不怪你。”凌祁v很大度地道,事实上来说,他这个皇后表姐一直都很低调很安分,他对她其实还是很有好感的,也不想因为徐重卿的事情迁怒于她。 “陛下要出巡江东……能不能带上臣妾一块前去?” “你也想去江东?” “陛下要去江东的原因,臣妾心里是明白的,”既然请求已经提出来了,徐心兰也便干脆直说了:“臣妾想跟着一块去,到时候或许还能劝一劝爹爹,还请陛下准许。” 完全不出乎凌祁v的意料,徐心兰是担心他和徐重卿会当真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特地来提了这样的请求,虽然凌祁v觉得即使她跟着一块去,徐重卿未必能听进她多少劝,不过这会儿也懒得拂她的面子,便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行,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两日之后一块启程出发去江东。” ☆、第 53 章 从京城到江东,中间要跨越四五个郡县,行程两千多里,浩浩荡荡的上万人马抵达江东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 御驾在凌z的藩王府前停下,这里是他们下榻的行馆,萧楚谦利落地从马上跳下,一眼看到前头不远处由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徐重卿,笑着走上前去与之打了个招呼。 徐重卿阴着一张脸根本不搭理他,这一路过来,光是前前后后寸步不离跟随他的凌祁v的禁卫军就有上百人,名义上是护卫他,实则就已经是变相将之给软禁了起来,而他对萧楚谦,显然是不会有半点好感的,连跟他做样子客套的兴趣都没有。 徐重卿最失策的地方就在于,完全没有想到宣王会宁愿自投罗网也要挖个坑拉着他一块跳下去,若非是凌z不管不顾带兵挑衅他,凌祁v也找不到机会正大光明地派这么多人对他紧迫盯人。 当然凌z自己也没讨到好,他带进京的那几百兵马全部被制服,连带着他自个也一并被关押了起来,几乎是一路押着回来的江东。 徐重卿显然不认为凌z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是凌祁v授意的,应当说在他看来绝无可能才是,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凌z会对那个位置没有半点念想,甚至根本就不爱江山爱美人。 关于这一点,别人怎么想,凌z倒是无所谓的,私下里他已经按着凌祁v的吩咐和江东这边的驻军将领通过气叮嘱他们不要滋事,面上也做做样子不在外人面前露脸,反正,他如今是陛下的阶下囚就对了,当然他其实更乐意凌祁v赶紧趁机削了他的藩位,他好和沈乐心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过些太平安生的日子。 他这样的心思也明里暗里跟凌祁v提了好几回了,凌祁v俱是当做没听到,事情得一个一个解决,他现在第一个对付的人是徐重卿,削藩之事不单是江东一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没必要这个时候上赶着全部送做堆。 萧楚谦见徐重卿不给自己好脸色,笑笑也就算了,绕过他径直走到了御驾前,凌祁v已经从车上下了来,小馒头在身后奶娘手里抱着,好奇地睁着大眼睛东张西望,小家伙第一次出远门对外头见到的一切都稀奇得很。 萧楚谦笑了笑,也不管后头有多少官员虎视眈眈地盯着,伸手就把小馒头抱进了自己怀里。 “阿……爸……” 小馒头很高兴地喊他,听得萧楚谦心花怒放,低头吧唧亲在他脸上,凌祁v侧目瞥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抬脚就进了宣王府。 宣王府修得很是气派精致,几乎有大半个皇宫那么大,进了这里头,凌z也终于是露了面,笑眯眯地领着凌祁v进去,尽地主之谊给他们讲解各处景致的来源典故,一路往里头走,萧楚谦则一路腹诽着这凌z当真也是败家的玩意儿,这王府,可是比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规模大了一倍不止,更是翻修得处处雕栏画栋、精美绝伦,一看就是金山银山给堆出来的。 “本王没有收过不义之财,也没有横征暴敛过,”凌z似乎是猜出了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解释:“本王的金子银子都是本王自己赚来的。” “你到底有多少家当?”萧楚谦斜眼他。 “……这是本王的老婆本,告诉你干嘛?” 凌祁v进了屋就坐了下去,沈乐心给他倒茶递到他手边,没有外人在,说话便也没有多少顾忌:“陛下觉得这地方如何?” 凌祁v慢慢抿着茶,眼珠子转了一圈,问他:“不错,皇叔看来日子是过得当真很滋润,不过这王府是你当家吗?” 沈乐心笑着道:“陛下是怕我会吃亏?” “朕担心皇叔会欺负了你,你只身一人跟在他身边,得多为自己打算着,别对他太掏心掏肺了,这庄子、铺子什么的得多弄一些到自己名下来,日后他要是对不住你,可以去京城找朕……” 凌祁v喋喋不休地说着,萧楚谦默默不言,闷笑着低头逗弄怀里的小馒头,凌z脸都黑了无语至极,沈乐心尴尬得嘴角直抽搐,凌祁v对他,怎么像是老妈子担心嫁出去的闺女会在夫家受了委屈一般? “陛下……”到底是忍不住打断了还在说个不停的凌祁v,沈乐心无奈道:“凌z对我很好的,你别担心。” 凌z差一点就要指天发誓,与凌祁v保证:“陛下放心,我不会欺负乐心的,就算穷得还剩最后一口饭,我也都给乐心吃。” 凌祁v轻哼了一声,对这话颇有些不以为然,沈乐心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干脆直接塞糕点给他堵住突然变得话唠了的陛下的嘴。 关于沈乐心和凌祁v的真实关系,如今凌z和萧楚谦俱是知道了,萧楚谦除了偶尔吃醋凌祁v对他这个哥哥比对自己好得多倒也没什么,只凌z心下则更是担心,也更坚定了要削藩带沈乐心离开是非地的念头,至于知道他和沈乐心其实是亲叔侄这个关系,除了刚听说的时候别扭了一下,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儿子都生了,就算是亲父子又能怎样呢? 当然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他就下不了手了,不过如果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也都没意思了。 说笑了一阵,沈乐心敛起了笑容,说起正经事,问凌祁v:“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后日吧,”凌祁v不想多说:“后日舅舅会去徐家祖屋祭祖。” 沈乐心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便和凌z两个先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凌祁v和萧楚谦俩人之后,凌祁v从萧楚谦手里接过了从刚才起就不停闹腾的小馒头,捏着他的鼻子捏了好几下,小馒头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萧楚谦在他们身边坐下,仔细看了看凌祁v的神色,问他:“很累?” 凌祁v满脸倦意,点了点头:“坐了一天车了,困。” “那今日早点睡,我陪你。” 凌祁v却突然抬眼看向他:“朕看到你方才吩咐人去做准备,似乎说是明早要出门?” “嗯,”萧楚谦道:“去上坟。” 他方才只跟自己的小厮说了一声,让之去准备下东西,倒是没想到这样都让凌祁v给注意到了。 凌祁v微微皱眉:“上坟?” “祭拜我娘。” 萧楚谦说得很淡然,眼里却流露出了一抹并不明显的转瞬即逝的苦涩之意,凌祁v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亲娘?” 萧楚谦点头:“上回来这边剿匪来去匆匆的也没时间去,这一次既然来了,就顺道去一趟吧,就在这城外,也不远。” 萧楚谦的亲娘是青楼出身的妓女,被萧家人活活打死,后来是因为萧家再生不出儿子才不得不把他从江东接回京去,这些事情凌祁v之前是都打听清楚了的,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看萧楚谦提起自己母亲黯然神伤的样子,一时心里倒是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凌祁v没有再问,用过膳喝了半盏茶天就已经黑了,挑灯看了一会儿书,最后被出门去了一刻钟又去而复返回来的萧楚谦将书给抽了走。 “别看了,大晚上的看书会看坏了眼睛。” 把亲自端来的参茶放到凌祁v面前,萧楚谦道:“喝这个吧,安神的,喝了上床去好好睡一觉。” 凌祁v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参茶送进嘴,苦涩的滋味在你舌尖蔓延开来,突然就伸手勾下了萧楚谦的脖子,贴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嘴对嘴地把没有吞下去的半口茶水度进了他的嘴里,舌尖顺势抵进去,胡乱搅合了一番才退出来。 见萧楚谦因为自己的举动呆愣了住,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的凌祁v拍了拍他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了眼:“别傻了。” 萧楚谦笑了:“陛下,你之前为了骗我吃那个毒药,也是这么嘴对嘴的喂我糖,还记得吗?” 凌祁v一怔,方才还有些旖旎的心思瞬间冷却了下去,眼里的温度也降了,顿时没了兴致,半日,憋出一句:“朕忘了。” “忘了便算了,”萧楚谦伸出手,一手勾过他的肩背,一手勾过他的腿,双手把他给打横抱了起来,凌祁v惊得差点失态喊出来,萧楚谦打断他就要出口的诘责:“良宵苦短,不说那些坏兴致的话。” 把人抱上床,俯身就压了下去,凌祁v没有拒绝,反手就揽紧了他,急切地贴上去主动先吻住了他。 第二日早,天才蒙蒙亮之时,萧楚谦没有吵醒还在睡的凌祁v,轻手轻脚地起身,一旁的摇篮里头小馒头也还在睡,他笑了笑,穿了衣裳起身正准备推门出去,拉起一半的床幔后头传来了凌祁v黯哑的嗓音:“你要去哪里?” 萧楚谦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凌祁v已经坐了起来,赤裸的上身全是斑驳痕迹:“吵醒你了?” 凌祁v摇了摇头,再次问他:“你一大早要去哪里?” 萧楚谦笑着道:“昨日跟你说过的,去祭拜我娘,你睡吧,我晌午之前就回来。” “……朕跟你一块去。” 萧楚谦愣住,想说“不用”,凌祁v已经勾过衣裳穿快速穿了起来,坚持道:“朕和你一块去。” ☆、第 54 章 萧楚谦母亲的坟地在城外十里远的地方,很不起眼的无人溪流边垂柳下,小小的隆起的坟包,连墓碑都没有。 一直到跟着萧楚谦上马出了城,凌祁v才后知后觉回过神,自己冲动之下似乎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 “祁v,到了,祁v……” 从怔愣中回过神,坐在身后的人用力揽了揽他的腰提醒他,之后便先跳下了马去,凌祁v赶紧跟着下马,冲疑惑看着自己的人摇了摇头:“没事。” 他只是有些懊恼而已。 萧楚谦没有多说什么,走向了那坟包,上头已经长满了野草,他蹲下身,把最杂乱的那一簇清理了一下,笑着道:“阿娘,我来看您了。” 凌祁v站在他身后,看他笑眯眯地跟自己娘亲说话,心下一时有些唏嘘,半晌之后,也在他身边蹲下了身去,问他:“为何不把你娘迁个好一些的地方?” 萧楚谦却拉过了他的一只手,扣住,依旧笑着在与他娘说话:“阿娘,他是祁v,凌祁v,他是我喜欢的人。” 凌祁v怔了一下,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萧楚谦继续说着:“阿娘,我有孩子了,他叫小馒头,他是祁v和我的孩子,等他再大一些,我带他一块来看您。” 凌祁v莫名地觉得鼻子有些酸,就这么怔怔看着他,一瞬不瞬,萧楚谦絮絮叨叨地跟他娘说了许久的话,最后才转过头,伸手抚了抚傻愣了半日的凌祁v的脸,笑问他:“怎么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看着他虽一直在笑着眼眶却微微红了,凌祁v不自禁地又做了过后也许会让他懊恼的事情,他伸出双手,用力揽住了萧楚谦的肩膀,贴过去抱紧了他。 在凌祁v温热的身体紧贴过来的时候,萧楚谦终于是发自内心笑了,感觉着透过衣裳熨帖过来的属于他身体的热度,萧楚谦满足地轻叹了口气,回抱住他:“我没事,谢谢。” 他温和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明明就已经跟他肌肤相亲过无数次,但只是这样的亲昵触碰,凌祁v却觉得这会儿自己心跳得厉害,闭上眼睛暂且不去想应不应该,这会儿他却只想抱紧他,给这个因为娘亲红了眼睛的男人一点点的安慰。 拜祭过母亲之后,萧楚谦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凌祁v的手沿着溪岸一路往回走,偏过头见凌祁v目光闪烁着似乎有些不自在,便又笑了起来:“怎么?陛下这是见了婆婆了害羞了?” 凌祁v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什么婆婆,胡扯。” 萧楚谦眨眨眼睛:“我没说错啊,陛下做我媳妇儿如何?” “……” 凌祁v剜了他一眼,快步往前走,又被萧楚谦一手勾住腰给拉了回来,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边:“别生气,我跟你说笑的。” 凌祁v没有再挣扎,抿了抿唇,问了方才就问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给你娘迁一处好些的地方?” “是打算迁的,”萧楚谦无奈笑了笑:“原本想迁进京里安葬,我就能时时去看她,不过之前因为顾忌着萧家耽搁了,后来……” 后来萧家倒了他自己也被凌祁v处置了,凌祁v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又问他:“你跟你娘感情很好?” “我原本也就只有这一个亲人而已,”萧楚谦揽着他的腰轻拍了拍,表示对之前的事情已经不在意了让他也别介意,接着道:“萧家的人对我来说从来就是外人,我娘虽然身份卑微,对我却一直很好,可惜死得早……” 还是当着他的面亲眼看见被人给活活打死的,凌祁v从前听人说起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再想到那样的情景,心里就很不舒服,不得不说,他对萧楚谦,其实是有些……心疼了。 眼见着凌祁v眼里似乎泛起了些许同情之色,萧楚谦笑道:“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和小馒头,你们也是我的亲人,这样就够了。” 凌祁v低声嘟嚷了一句:“谁说小馒头就是你儿子的。” 萧楚谦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还是不肯承认啊?陛下,你都日日缠着要给我生第二胎了,还不想让小馒头认我这个爹啊?” 凌祁v撇了撇嘴:“他跟朕姓的。” “……那也是我儿子。” 俩人一路走一路闲扯,突然听到前头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接着是马蹄踏响,同时抬头看去,来的不出意料就是凌z和沈乐心两个。 见着他们,凌z从马上下来,给凌祁v行了礼,有些意外问道:“陛下怎么出城来了?” 凌祁v反问他们:“这话该朕问你们吧?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名义上还是被朕扣押着的。” 凌z笑着道:“陛下放心,没人看到,就是许久没回来,陪乐心来这边转转而已。” 沈乐心也已经下了马,走上来问凌祁v:“陛下,凌z的私庄就在前头不远处,要不要去喝酒?” 凌祁v看看时候还早,想着小馒头应该还没有这么快醒,便也没有拒绝,示意他们带路,一块去了。 凌z的私庄就在青山脚下,溪水边上,庄子很小,只有一间院子,三面都是竹房,溪流自院内穿过,遍地的红枫,景色十足的不错。 没有外人在,四人便在溪水边的竹楼里开怀畅饮了起来,萧楚谦看沈乐心喝了两杯就醉眼迷蒙整个人都黏进了凌z怀里抱着他又亲又啃,啧啧叹道:“你的日子还真是好过,美酒在手,美人在怀,又有这人间仙境,难怪是快活似神仙,无欲无求了。” 凌z手里晃着酒杯,笑得志得意满:“你这话真够酸的,羡慕可以直说,你也可以的。”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瞅了一眼凌祁v的方向,凌祁v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酒,并不搭理他们。 沈乐心从凌z怀里爬起来,伸手去拽凌祁v,贴到了他的身上去:“祁v,陪我一块喝酒……” 凌祁v笑着将喝了一半的酒递给他,沈乐心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就全部吞了下去,像小狗喝水一样,然后又双手抱着凌祁v的腰醉得迷迷糊糊不停在他耳边嘀咕个不停,凌祁v也乐得让他抱着,靠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袖子,红晕上了脸,似乎也是醉了开始说胡话:“哥,哥……你别理皇叔,跟朕在一块好了……朕会比皇叔对你更好的……你给朕生娃娃……” 沈乐心乐呵呵地笑着不停点头:“好啊好啊……我给陛下生娃娃……” 萧楚谦听得眉都蹙了起来,这个沈乐心酒品也太差了,当然更让他不爽的是凌祁v说的这些醉话,一旁的凌z却笑眯眯地看着,半点没有阻止他们胡闹的意思,也不停地在笑。 萧楚谦没好气,只能低头喝闷酒,凌z冲他扬了扬下颚,酒杯送到了他的面前,萧楚谦无奈,举杯和他一碰,仰头便一饮而尽。 “我看陛下现在对你的态度比从前可是好得多了,你干什么还是这副憋闷的样子?” 凌z开口问他,萧楚谦又灌了一杯酒进肚里,点了点头:“是比从前好了……” 他能感觉得到,凌祁v对他其实有些情不自禁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举,但往往过后却又懊恼后悔,说到底他还是有心结的,即使萧楚谦他并不知道凌祁v的心结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无从解起。 “以前我一直以为,陛下跟他父皇一样是心冷无情之人,即使还有些稚气未脱,却是适合做君王的,现在……” “现在如何?” 凌z看了看抱成一团的两个,笑了笑,道:“是我弄错了,陛下其实很心软,对你对乐心都是,本来还打算劝说你离开他……” “我不会离开祁v的,”萧楚谦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打算离开过他。” “当真?”凌z怀疑道:“之前他那么对你,差一点就要将你凌迟,你也一点都不恨他?” 萧楚谦叹气:“生气是生气的,不过算了,我知道他离不开我,所以我也不会离开他。” 在被关在那冰冷阴暗的地牢里时,他确实有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但是后来凌祁v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去看他,就让他清楚明白,即使凌祁v面上表现得对他再狠,却其实根本离不开他,所以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当真这么喜欢他?” 萧楚谦笑了:“祁v是除了我娘之外跟我最亲的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萧楚谦道:“以为之前祁v他故意接近我,我顺水推舟是只是拿他取乐?” 凌z并不否认,也就是因为这样,在听闻凌祁v掌权要处死萧楚谦之后,他才觉得这两人还是应该分开得好,但现在事实却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原非他所以为的那样,不单萧楚谦对凌祁v是绝对的真心,凌祁v也同样对萧楚谦动了情,即使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萧楚谦道:“不是,从一开始,我对他就是真心的,不过我用的方式不对,他误会了,你也误会了。” “我喜欢他,除了他,怕是再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人了。” “就算他恨我,我也不想离开他,赖也要赖在他身边。” “他还给我生了儿子,就算不是他的本意,我也很高兴,非常高兴。” “不管以哪种身份,我都想一直陪着他,陪着小馒头。” “他当皇帝,我帮他守江山,我很乐意,只要他肯信我,我什么都能为他做。” “……” “……” 萧楚谦似乎也醉了,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杯一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凌z听得动容,心下唏嘘不已,良久之后,起身抱起了已经彻底醉死过去的沈乐心离开,把空间单独留给了他们。 萧楚谦扶起双脸烫得通红,眯着眼蜷缩在地上的凌祁v,轻抚了抚他的脸:“祁v,我们回去了……” 凌祁v双手抱着他的腰,靠进他怀里,便就不动了。 萧楚谦低头看他闭起了眼睛,只当他是彻底醉了,无奈一叹,干脆就这么抱着他,让他先睡一会儿,晚点再回去。 凌祁v脸埋在萧楚谦的怀里,所以他并没看到,看似醉了的人眼里并无多少醉意,反倒是微微红了眼眶,其实他方才说的每一句,凌祁v全部都,听进了心里去。 ☆、第 55 章 小馒头醒来的时候,凌祁v和萧楚谦两个还没有回来,小家伙干嚎了几嗓子,被奶娘抱着哄了一阵便也算了,怎么说他也有一岁大了,还确实不像小的时候那般黏人了,反正知道自己两个爹爹一会儿就会出现,在被塞了玩具到手里转移了注意力之后,也便安静了下来。 两刻钟之后,终于是有人来了,来的人却出乎意料的,是小馒头名义上的母后,皇后徐心兰。 小馒头坐在摇篮里玩着手中的木偶,听到徐心兰的说话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他跟自己“母后”并不怎么亲,不过因为徐心兰之前也会去昭缘羁此,认还是认识的,何况徐心兰人长得漂亮,说话声音也温柔,被她逗弄了两下,小家伙就傻乎乎地冲着她笑了。 “真乖……” 徐心兰也乐了,把小馒头抱了起来,小馒头没有拒绝,乖乖窝在她怀里任由她抱着自己,片刻之后,徐心兰丢下句“本宫带殿下去本宫那里玩一会儿”就准备走,被一步走上前来的小石头公公给挡住了去路。 “陛下交代过,就让殿下在这里待着,他很快就会回来,皇后娘娘您不能把殿下抱走。” 徐心兰冷眼扫过去:“怎么?本宫带自己儿子去玩一会儿也不成吗?你连本宫的事情都要管?” “不是,就只是……” “让开!” 她这么一喊,方才还很乖巧安静的小馒头吓得一下就哭了,拦着她的石头公公犹豫不决,又被她给瞪了一眼,到底是让开了道,眼见着徐心兰强硬地把哭个不停的小馒头给抱了走,一咬牙,又悄悄跟了上去。 徐心兰的住处在这藩王府的西北角单独的院子,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正是国舅徐重卿。 带上门,把外头人的视线都给挡了住,屋子里就只剩下徐重卿和徐心兰两个,还有一个哭得不能停的小馒头。 面对着徐重卿,徐心兰方才强装出来的气势一瞬间就全部萎了,徐重卿上来就从她手里把小馒头接了过去,也不知道塞了什么进小馒头嘴里,原本哭个不停的小馒头当下就闭了眼睛似是昏睡了过去。 徐心兰大睁着双眼,惊愕地看着徐重卿的动作,颤抖着声音问他:“阿爹,您……您给殿下他吃了什么东西?” “放心,”徐重卿没好气:“只是让他闭嘴别哭闹个不停坏了事情而已,毒不死他的。” 徐心兰的眼睛都红了:“阿爹……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说呢?”徐重卿冷笑:“他凌祁v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都是他逼我的。” “那您到底要……” “去备车!”徐重卿不耐道:“帮我混淆外头那些人的视线,掩护我离开这里。” “不!”徐心兰下意识地拒绝:您要带殿下一块走?您不能……” “他又不是你儿子,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徐重卿没好气:“去给我备车!再废话想想你担心的人的下场。” 一句话就让徐心兰成功闭了嘴咬着唇低下了头,当初她和凌祁v约定做这个假皇后,凌祁v答应把她被发配了的情郎救出来妥善安置,在小馒头的真实身份曝光之后,徐重卿发现了这事暗下里捉了人把人给扣了下来,之后找上了她,以那人性命做要挟,要她去跟凌祁v说要一并跟着来江东,徐心兰无法,只得按着他说的,然后现在,徐重卿又逼迫她去把小馒头给带了来,甚至要带着小馒头一块逃走。 徐重卿打得什么主意,徐心兰心里是有数的,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管那个人的死活,所以她只能按着徐重卿要求的去做。 “那您……到底要带太子去哪里?” “这个不用你管!”徐重卿粗声粗气道:“你给我把车备好了!护送我出去!自然会有人接应我!” 凌祁v和萧楚谦回到藩王府的时候已经快近晌午,奶娘正急得团团转,看到凌祁v回来差点哭了出来,赶紧禀报:“皇后娘娘把殿下抱走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奴婢几个去问了几次,都被娘娘的人挡在门外,说是一会就给送回来,但是……” “皇后把太子带走了?!” “是……她一大早就来了,说……说是带殿下去她那儿玩……” 凌祁v听得当下就变了脸色,顾不得多问转身就直接去了徐心兰住处,萧楚谦心下一惊,也赶紧跟了过去。 无怪他们这么紧张,从前徐心兰虽然偶尔也会去昭缘羁葱÷头,但通常都是做做样子逗弄他一番就离开,这还是第一次,不经凌祁v的同意趁着他出门擅自把人给抱了走,而且又是这个节骨眼上,想到徐重卿,凌祁v心生不妙预感,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 用力推开屋门,惊魂未定的徐心兰惊得抬眸,对上凌祁v愤怒的双眼,当下吓得跪到了地上去。 “太子呢?”凌祁v咬牙质问:“朕的太子呢?!” “太……太子在……在……” “他到底在哪里?!” 徐心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接话,小丑儿匆匆赶来与凌祁v禀报:“奴婢方才去打听过了,国舅在皇后娘娘抱了太子在这里之前先过了来,一直没有人看到他离开过……倒是皇后娘娘中途抱着太子殿下出了一趟门……” 一眼扫过去,整个屋子里除了徐心兰哪里还有其他人,凌祁v的心更往下沉了几分:“太子被你爹带走了是不是?是你放他出去的?!” 过了良久,徐心兰才咬着唇微点了点头:“是……” “他把太子带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他不肯说……我真的不知道……”徐心兰红着眼睛道:“他扮作我身边的护卫随我出去,上车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分开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即使凌祁v派了自己的禁卫军看着徐重卿,但徐心兰身为皇后,那些人却是不能寸步不离地盯梢着她的,她就算抱着太子出门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徐重卿扮作她的护卫由她掩护着带着小馒头一块离开,主意倒是打得十足不错。 凌祁v一拳捶在门框上,恨得几乎要杀人。 萧楚谦听着也眉头紧蹙了起来,小馒头被徐重卿抱走了,他和凌祁v一样心急如焚,隐约更是后悔不该把小馒头一个人留这里,不过这会儿好歹还有些理智,提醒凌祁v:“你不是有派人暗中保护小馒头的?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凌祁v摇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跟他禀报太子的事情,这也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自从小馒头被沈乐心劫持了一次之后,凌祁v就另调了暗卫贴身保护他,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还没有救回小馒头,徐重卿绝对不是只身出逃,他身边应该还有别的人,而且很难对付。 也是了,上一回他派人行刺萧楚谦未果反倒是把凌祁v身边的暗卫给暴露了,徐重卿既然要带着小馒头跑就不可能不做准备,他那样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了。 “他劫持小馒头一定是要跟你谈条件吧?怎么可能带着小馒头出逃?我看他一定还在城里,你先别急,在这等着,我这就带人挨家挨户去搜。” 嘴上安慰着凌祁v,萧楚谦心里的焦急却并不比他少,这会儿也顾不得等凌祁v答应,匆匆忙忙地就出了去调兵。 凌祁v冷眼扫向几乎匍匐在地的徐心兰,咬牙切齿下令:“将皇后给朕拿下,留后处置!” 城外。 醉酒之后睡了两个多时辰这会儿终于清醒过来的沈乐心爬上屋子后面的山坡,神清气爽地活动着身体,正想着一会儿拉凌z进山去打猎,突然听到远处似乎有很急促的踏马声传来,他一时好奇,便爬上了山坡最高处,想看个清楚。 这一看,沈乐心的眼里当下就泛起了震惊之色,前方的山道上,几十匹高头骏马拖着辆马车快速往前狂奔,骑马的那些个人个个魁梧彪悍,虽然都是一身中原人的打扮,但只看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些都是南国人,而且是南国朝廷的兵马,他们那种迥异于中原人的控马的方式实在太好认了,他好歹当年是南国的少将军,绝对不可能会认错。 于是当下,也顾不得多想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沈乐心几乎是跑着冲下的山坡,拉了匹马就翻身上去纵马疾驰而出。 还在庄子里帮他准备膳食的凌z闻声追了出来,惊讶地大声喊他:“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那些人来做什么的!” 跑远了的沈乐心丢下这一句,很快就跑没了身影,凌z再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气得干瞪眼。 ☆、第 56 章 从晌午到天黑,沈乐心纵马一直追到了江东和岭北的交界地带,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终究是比不过那些强悍的南国朝廷兵马,等到他追上的时候,只看到一地横死的人,塌了一半的马车里头,是徐重卿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尸体,他的周边,倒下的全是跟着他一块出逃的亲信,以及,凌祁v派出的保护小馒头的暗卫,亦是个个躺倒在了血泊里。 沈乐心倒吸了一口气,对眼前的景象惊讶无比,这些尸体当中,一个南国人也没有,想必就算有伤亡也都被他们的人给带走了,他四处转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最后就从人堆里翻出了身受重伤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石头公公。 “殿……殿下被南蛮人带走了……国舅……国舅他和那些南蛮人串通……劫持了殿下……南蛮人把国舅的人全部杀了……把殿下带了走……快……快去救殿下……” 说完这最后一句,石头公公到底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闭了眼睛。 沈乐心一怔,在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当即翻身上马,匆忙赶了回江东去。 这会儿江东城里城外都已经戒严了,即使已经入了夜也依旧是灯火通明,大街小巷都是挨家挨户搜找的官兵,沈乐心一进城就碰上了带兵正到处找小馒头,浑身冒着寒气几乎要杀人的萧楚谦。 握着剑的男人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焦躁和担忧,正在大声呵斥那些不停前来禀报没有发现的无能部下,沈乐心从马上跳下,走上前去拦住了他:“别搜了回王府去吧,小馒头不在城里了,被南国人带走了,赶紧禀报陛下下圣旨关闭所有通往南国的关口。” 萧楚谦惊愕地瞪着他:“小馒头他在南蛮人手里?!” 沈乐心点头。 宣王府里,凌祁v坐立难安,恨不得自己亲自出去带人去找,一听闻人说萧楚谦回来了,当即站起身,迎了上去,用力扯住了他的袖子:“小馒头呢?找到小馒头了吗?” 看着凌祁v惊慌失措通红的双眼,萧楚谦难受得心里像针扎一般,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沉默着摇了摇头。 凌祁v愣住,随即怒喝:“那你跑回来做什么?!再去找啊!” “陛下你冷静点,”沈乐心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先别急,小馒头他在南国人的手里……” “他怎么会在南国人手里?!”凌祁v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在南国人手里?!” 沈乐心快速解释:“晌午过后,我在城外看到一队乔装打扮的南国兵马急逃出去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岭北,发现徐重卿和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死了,陛下的暗卫也被他们杀了,只有那个伺候太子的石头公公还剩最后一口气,他应该是偷偷混进了徐重卿的队伍里,他告诉我是徐重卿搭上了南国人,劫走了太子……” 凌祁v彻底懵了,他原本以为徐重卿把小馒头抱走,只是想拿小馒头要挟他向他妥协,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搭上了南蛮人通敌叛国,小馒头现在落在南蛮人手里,他几乎不敢去想他要遭多少罪…… 萧楚谦先从震惊里回过神,提醒凌祁v:“赶紧下圣旨,先守住关口,一定不能让他们逃回南蛮去。” 凌祁v身体都在颤抖,几乎摇摇欲坠,萧楚谦伸手抱住他,贴到他耳边沉声安抚:“冷静,冷静一些,小馒头能回来的,一定能回来的……” 连夜下圣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沿途通向南国的各个关口,做完这些,凌祁v整个人近乎虚脱,呆滞着任由萧楚谦抱着,竟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口了。 沈乐心追着南国人跑了之后就先回了城里来也带兵出去四处搜找的凌z听闻消息很快就赶了回王府来,听了沈乐心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下蹙起了眉,问凌祁v:“徐重卿怎么会和南国人勾搭上的?陛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凌祁v整个都木了,呆呆握着小馒头平日里最喜欢玩的玩具,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了,萧楚谦轻叹了一声,替他答道:“陛下有叫人盯着他,也确实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他什么时候和南蛮人搭上的,这个确实不好说,不过他那么老奸巨猾,乖乖坐以待毙原本也不像是他的风格,只是本来我们都以为徐家和南蛮人有世仇,他应当不至于去通敌叛国,是我们疏忽了。” 他现在也无比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劝服凌祁v,在京里的时候直接将之拿下了,不该再给他机会,要不也不会弄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沈乐心撇了撇嘴:“也许是通过之前那个被处死了的林覃搭上线的吧,老奸巨猾最后也还是被人给卖了,那些人应当都是宇文敏昊的人马,宇文敏昊那样的人哪里有半点诚信可言,徐重卿竟然会相信了他。” “大概也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 如果有的选择,几人都相信徐重卿不会兵行险招和南蛮人私通,但是眼下这状况,他唯有最后一搏,按着南蛮人要求的劫走太子给他们,再由他们借兵给他助他起兵成大事,只是他显然不清楚宇文敏昊这人到底是怎样一个言而无信图谋算计的性格,在对方目的达到之后,他再没了半点利用价值,自然便毫不留情地直接被杀了。 凌z犹豫了一下,冲沈乐心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之前也求了陛下不要告诉你,南国发生宫廷政变,老皇帝已经驾崩了,宇文敏昊杀了你的三叔宇文敏旭登基了,你养父家里被连累,也几乎被满门抄斩了……” 沈乐心愕然,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好半晌过后,才呐呐道:“三叔……死了?” 宇文敏旭和沈乐心的爹宇文敏昔是一母同胞,和沈乐心感情一直不错,也知道沈乐心的真实身份,沈乐心养父家也是支持他的,但是现在凌z告诉他,他三叔被杀了,养父家也被满门抄斩了,即使他养父早在当年他战场之前就已经死了,但家中族人众多,宇文敏昊却是下了狠手对他们赶尽杀绝了。 凌z无奈点头,他之所以不说,就是知道沈乐心即使嘴里说着不再过问南国的事情,但若是知道他三叔和养父全家都被宇文敏昊杀了,一定会想着回去找那个宇文敏昊算账。 而果然,面前之人听到自己说的,也已经整个木愣了住。 “明早天亮之后还是没有消息,朕便去南疆。” 一直沉默着的凌祁v突然开了口,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面前的几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朕也一定要把小馒头平安找回来。” 即使小馒头当真被带去了南蛮国,只要能把儿子救回来,以身犯险他也在所不惜。 “我跟你一块去!”沈乐心大声接上话,同样红了眼睛:“就算陛下想去南国找,我也陪陛下一块去!” 凌z轻蹙起眉,拉着有些疯狂了的沈乐心直接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凌祁v再次沉默了下去,手里依旧握着小馒头的玩具,一言不发。 萧楚谦伸手过去,将东西抢了扔到一边,弯腰把身子不自觉微微颤抖的凌祁v打横抱了起来,抱上了床去:“你先睡一觉,外头的事情我帮你盯着,明早我陪你一块去南疆。” 凌祁v却突然伸出手,用力拉住了起身想离开的萧楚谦的胸前衣襟,赤红的双眼里眼泪已经沿着眼角滑进了身下的被褥里,怔怔看着他,说出口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我不是一个好父皇,小馒头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想着弄死他,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还好几次想掐死他……” 萧楚谦心下一痛,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没有,你是一个好父皇,你对小馒头很好……” “我对他不好,一点都不好……”凌祁v的眼睛一张一合,眼泪濡湿了漆黑的睫毛:“我把他当成耻辱,我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一直在哭,我还把他送给别人去养……明知道他离不开我,我还总是对他不闻不问……他是我生的,我怎么可以那么对他……” 萧楚谦俯下身抱紧他,也红了眼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不信任,你才会迁怒了小馒头,跟你无关,你要怪就就怪我……” “小馒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我……” “不会的!”萧楚谦大声打断他:“小馒头能回来的,一定能平安回来的,你别胡思乱想,无论怎样,我陪着你……” 凌祁v反手抱紧他,从一开始的哽咽到后来几乎是在放声大哭,第一次,在他的怀里宣泄了自己不想再刻意隐藏起来的情绪。 ☆、第 57 章 一整个晚上,凌祁v睡过去又被噩梦惊醒,反反复复地一直折腾到天亮,萧楚谦则是彻夜未眠,一面要安抚着凌祁v,一面还要隔半个时辰传人听来询问一次外头的情况,圣旨已经发往了通往南国的各个关口,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些南国人带着小馒头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最后只在岭北边境地带,发现了沈乐心说的一地的打斗过后留下的尸体,徐重卿的尸身也被人给抬了回来。 “不要再等了,吩咐下去,我们直接去南疆吧。” 身后的凌祁v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红得跟兔子一样,嗓音也是哑的,显然是已经听到了方才在外间下头人和萧楚谦禀报的事情,这会儿也根本就坐不住更睡不着了,叫了人进来伺候自己起身,冲萧楚谦道:“你去外头叫人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萧楚谦点了点头,即使担心这么长途跋涉地赶路凌祁v一贯不好的身体会撑不住,想说自己一个人去让他就留在江东等,但一对上他还泛着血丝满是担忧的双眼,话到嘴边便就说不出口了,只能是按着他说的转身出了门去做准备。 从江东到南疆要经由岭北而过再翻过崇山岭,因为日夜兼程地赶路,也不过七八日就到了,小馒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凌祁v却是一日看着一日地消受下去,整日里呆呆愣愣地连话都甚少说。 大晟朝廷在南疆守兵有近二十万,这还是第一回碰上皇帝亲临,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陛下亲自来边疆其实是为了来找寻被南蛮人掳走的太子。 太子殿下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向外透露过,所以凌祁v出现在南疆,在很多人眼里看来,却像是朝廷要正式向南蛮国宣战了。 不是不想打的,新仇加旧恨,凌祁v这会儿甚至恨不得直接出兵将之给踏平了,但是小馒头在他们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在他们达到南疆的第三日,南蛮驻扎在两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国边境地带的驻军送了私信来给大晟朝的皇帝陛下,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他的太子在南国,想要将之换回,请他只身跨越国境,前往南营。 同时送来的,还有萧楚谦送给小馒头亲手戴到他手上去的那个金镯子。 凌祁v捏着那镯子怔怔看着手里的信,双唇紧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楚谦一圈捶在桌子上,显然是被南国人的挑衅行径给气狠了。 凌z从凌祁v手里把信接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问道:“除了官方的关口,其他那些通道我们也有派人去围堵,他们到底是怎么把太子带去南国的?” 南国兵马可能跨越两国国境的秘密通道,在小馒头被劫走的那天沈乐心就已经将之全部列了出来,凌祁v也当下就下了圣旨派了兵马去拦截,如今南国人送来的信里说小馒头已经被他们带去了南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却实在是不能不叫人怀疑。 “也许……是有他们的奸细混进了南疆的兵马里,私下里帮他们吧……”沈乐心犹疑着说道,既然那林覃都能混进朝廷一再高升,南疆的兵马里混几个南国奸细进来,看起来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关于这事,是得仔细排查一下军中的这些将领,最好是能把奸细都给揪出来,”凌z说着,顿了一顿,问凌祁v:“陛下当真打算按着他们要求的去南营?” 沉默片刻,凌祁v才缓慢而坚定地开口:“去。” 沈乐心道:“他们要你只身去他们的军营,你的那些暗卫怕是很难跟过去,你这么一个人去犯险实在是很危险……” “那也必须得去,”凌祁v打断他的话,镇定道:“只要能救小馒头回来,无论如何,朕都要试一试。” “我和你一块去,”萧楚谦插上话:“你不能一个人去,我们一起。” 凌祁v微蹙起眉:“信里头说让朕只身前去……” “只是多我一个而已,小馒头也是我的孩子,何况,我看他们更乐见我去自投罗网。” 当年那场战争,萧楚谦带兵斩杀了南国近十万兵马,南国有多少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他几乎不用去猜也知道,这会儿他去南国,怕是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但不过为了小馒头和凌祁v,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们这么去了南国,很有可能都回不来,”沈乐心无奈出言提醒他们:“宇文敏昊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扣下小馒头将你们骗去南国,十之八九是要将你们都拿下,以此和大晟朝谈判,逼迫大晟朝退兵割地更甚者……” “朕不会让他得逞的,”凌祁v再次打断他的话,目光转到了凌z身上:“朕若是有个万一,这大晟朝的江山,就请皇叔担待着了。” “……”凌z张了张嘴,想说话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凌祁v这话的意思就是势在必行了,他就算开口劝也没有用。 “我也去随你们去,”沈乐心道:“既然陛下都决定了,我原本也想回去南国找宇文敏昊算一算这笔账,我随你们一块。” “你去了不过是多一个人入虎口而已,宇文敏昊现在是南国皇帝,你怎么斗得赢他。”凌祁v提醒他,他和萧楚谦去是为了救儿子,至于沈乐心,他其实并不希望他再来搅这潭浑水。 “你们去你们的,我尾随你们悄悄潜过去,”沈乐心道:“南国的情况我比你们熟悉得多,他们发现不了我的,万一你们有个什么,也许我还能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你真的决定了?” “嗯。”沈乐心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回去看一看,他后半辈子也不可能苟活得安宁。 见他坚持,凌祁v便也没有多说,就这么答应了下来,凌z一看他们仨都要去南国,当下急了:“我说……” “你不能去。” 凌祁v和沈乐心异口同声,沈乐心先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在这待着,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会早日回来的。” “可是我……” 沈乐心坚持道:“总之,你不能去,你留下来,你去了我会分心的,你对南国也不熟悉,陛下去已经是以身犯险了,没必要再搭上你一个藩王……你不用担心我,我保证给你活着回来就是了。” 凌祁v接上话:“从明日起,朕会告病不再见人,并且下旨由皇叔和这里的定南将军一块全权掌控南疆的兵权调度,另外,朕会再留一道密旨下来。” “……”被沈乐心和凌祁v这么拿话一堵,凌z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之后朕去南国救小馒头,就请皇叔全权掌管这里的事情了,不要对外走漏消息,若是朕有个万一,或是南国人以朕的性命相要挟,皇叔可以不用顾虑朕,直接出兵,一旦朕死,皇叔可以拿出密旨,登基接手江山。” 闻言,在场的几人都怔了住,完全没想到凌祁v会做下这样的决定,从前他千防万防,就是防着皇权旁落,尤其是对凌z,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如今竟然主动拟下密旨,一旦他死,便把皇位让给凌z。 “朕相信皇叔,能替朕扛起这江山社稷的重任。” 凌z从震惊中回过神,第一次心悦诚服拜了凌祁v:“微臣谨遵圣旨,定当恪尽职守,等候陛下和太子殿下早日平安归来。” 凌z和沈乐心离开之后,萧楚谦双手按住了凌祁v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你都想清楚了?” 凌祁v道:“我是小馒头的父亲,不可能对他的生死不管不问,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一定会去救他,但我也是大晟朝的皇帝,不能弃江山不顾,也不能让整个大晟朝为了我一个人让步,我不会让自己成为南蛮威胁朝廷的筹码,真要到了那个地步,我会选择自己死,皇叔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能做好这个皇帝的。” 凌z是个有本事的,凌祁v知道,和他共事过、一起上过战场的萧楚谦更是清楚,他只是原本没有这份心而已,真要给他这个机会,他定然也能打理好这个江山,也正因为此,凌祁v才会选中他,即使过去他对他诸多忌惮,但为了大晟朝的江山,他只能选择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替他接下这个重任。 “不后悔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怎样,都不会后悔。” 这十余日焦躁不定的心绪在这一刻突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能平安带回小馒头那是再好不过,最差也不过是和小馒头一块死,后事他都已经安排好,到现在也再没有什么顾虑了。 萧楚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也大松了口气:“好,不管生死,我都陪你一起。” ☆、第 58 章 萧楚谦跳上马车,把水壶递给凌祁v,看着他原本水润的红唇有干裂开的趋势,心里不太舒服:“喝点水吧,我刚去问人要来的。” 凌祁v接过去,喝了一半还剩了一半还给他:“你也喝点。” 萧楚谦笑了笑,接过壶,把最后一滴水倒进嘴里,拉过凌祁v,让他躺下来。 凌祁v靠进他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手抱住了他的腰,闭了几闭眼睛,再开口:“还有多远能到?” “快了,我方才问过人了,明日这个时候就能到他们的都城。” 凌祁v轻叹气,说出口的声音都是哑的,嗓子疼得厉害,头也晕晕沉沉,自从小馒头失踪之后,他没有一天睡好过,后来和萧楚谦两个人按着南国送来的信函要求的,去南营自投罗网,然后便被他们的人押着上路,一路日夜赶路,往南国都城而来。 南国气候和大晟朝很不一样,又干又燥,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适应不了很不舒服,但比起对小馒头的担心,这些便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萧楚谦心里不是滋味,抱紧他,安抚道:“我刚刚去打听过了,明日到了都城会直接送我们进他们的皇宫,他们的皇帝,宇文敏昊会亲自接见我们,小馒头应该就在他手里。” 凌祁v点了点头,良久,才又问道:“你刚才下去,他们没有为难你?” “那倒是没什么,”萧楚谦无所谓道:“没有宇文敏昊的旨意,他们不敢动我的。” 南营里头果然大多数的人都认识萧楚谦,即使他现在的名字是楚肖,但不过即使有无数人恨不得一剑捅死他,没有宇文敏昊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一路过来,萧楚谦除了多挨了几个白眼,日子倒也没有多难过,何况他自个也根本不在意。 凌祁v没有再说,闭起了眼睛脸挨着他的脸蹭了蹭,萧楚谦很受用,这段时日以来,凌祁v对他的这种依赖和亲昵,甚至是做出这样类似于撒娇的举动也是越来越自然了,即使这会儿他们都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但既然抱定了同生同死的念头,两个人一起,似乎也都没什么好怕的了。 到达南国的都城是第二日傍晚,进城之后他们就直接被带进了南国皇宫里,因为马车是密封式的,俩人也都看不到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只能是听天由命。 南国人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在皇宫角落处的偏院,好吃好喝供着,倒是没有亏待他们,只不过俩人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小馒头的情况,几次提出要见宇文敏昊,得到的回复都是让他们先等着。 凌祁v到底还是病倒了,身体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又因为到了南国皇宫也见不到儿子终于是支撑不住躺倒了下去,浑身高热昏迷不醒,萧楚谦心急如焚,几乎是要冲出去和外头的守卫拼命,好说歹说最后终于是求得他们派了大夫来给凌祁v看诊,开了药。 他们到了南国的皇宫已经有三天,凌祁v也在床上昏迷了三天,萧楚谦的状况并不比他好多少,一面要照顾他,一面自己也是心焦不已日夜不合眼,但饶是如此,也依旧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他们还没有见到小馒头,要是他也倒下了,就当真是都回不去了。 等到凌祁v在用过药高热渐渐退下,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萧楚谦趴在床边紧握着自己的手的模样。 萧楚谦已经睡着了,眼圈下头一圈浓重的乌青,昭示着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凌祁v心中蓦地一酸,抬手就抚上了他的脸。 睡得并不沉的萧楚谦因为他的动作当下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凌祁v已经醒了眼神也清明了,当下欣喜不已:“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叫大夫来再给你看看。” “别去,”凌祁v拉住他的手,有些急了,正要起身的萧楚谦被他这么一拉一拽又坐了下去:“我没事了,别走。” “我不走,”萧楚谦俯身靠过去,低头在他额上印上一个轻吻:“放心,我陪着你。” 病中的人总是特别脆弱,凌祁v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好半日,才哑声问道:“我躺了几天了?” “有三天了。” “小馒头……” “一会儿我就去找人说,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和那宇文敏昊见上一面。” 凌祁v点了点头,平复住心里的担忧和焦虑,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亲:“你上来,睡一觉吧,等一会儿他们送膳食进来我再叫醒你。” 萧楚谦没有拒绝,却还是先叫了大夫来给凌祁v再看了一次又喂他吃了一次药,确定他没有事了才脱了外衣上了床,揽着凌祁v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确实累了,这么多天下来精神已经疲倦到了极限,躺了整三天的凌祁v却是再没了睡意,萧楚谦睡过去前把他拥进怀里,这会儿他就枕在他的手臂上,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凌祁v怔怔看着面前萧楚谦沉睡过去的睡颜,心里又酸又涩,却又莫名觉得安心,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即使再天大的事情,他也能强迫自己镇定面对不至于惊慌失措。 他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到了这一刻,凌祁v才不得不承认,他离不开他,恨也好,爱也好,他都离不开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想让他离开。 靠过去,在他的唇上烙下一个亲吻,凌祁v叹息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俩人再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精神都好了许多,萧楚谦下床倒了水递给也撑起了身靠坐在床头的凌祁v润喉,凌祁v只抿了一口就搁到了一边,冲他抬了抬下颚:“去问问人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宇文敏昊。” 萧楚谦拿起杯子示意他多喝一口,安抚他:“别急,一会儿送膳的就来了。” 凌祁v没有接,目光落在他伸到自己面前来的修长的手指上头,顿了一顿,抬眸看向了他:“若是我们这次能带着小馒头平安回去……” “嗯?” “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他说着,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萧楚谦。 一阵狂喜瞬间涌上萧楚谦的心头,凌祁v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放下从前的事情了,他等了这么久为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句话。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不出意外是给他们送膳食的南国宫廷内侍。 来人并不多话,把膳食往桌子上一放就准备走,被萧楚谦一步上前拦了住:“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你们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肯见我们?” 对方不答,错过身想走又被萧楚谦给拉了住,他的声音也提了起来:“我说,你们的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肯见我们?还要把我们晾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去?!” 那人还想挣脱开,萧楚谦一只手已经先卡住了他的喉咙,眼里寒意毕露:“说话!哑巴了不成?!” “放……放……” 那人痛苦地挣扎着,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 眼见着自己手里的人已经双脸憋得青紫几乎要咽了气,萧楚谦才施施然松开了一些,冷言道:“去跟你们皇帝说,我们现在就要见他,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被他这么一吓唬,来人唯唯诺诺地应下,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挣脱开就快步跑了。 两刻钟之后,房门再次被推了开,这一次进来了几个侍卫,面无表情道:“国君有请,走吧。” 萧楚谦和凌祁v对视一眼,起身就跟着他们出了门去。 南国宫廷的建筑风格与大晟朝并不多大差别,当然这也不稀奇,这些南蛮人觊觎中原王朝的广袤疆土,处处学习中原王朝,就算是把大晟朝的皇宫照这样子整个搬过来,也并不出人意料。 俩人没有多看的兴趣,全副的心思想着的只有一会儿是不是能见到小馒头。 侍卫把他们带去的是一处不起眼的偏殿,让他们进去之后又等了两刻钟,在凌祁v已经不耐烦想叫人去催的时候,终于是有姗姗来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俩人同时抬眼看去,进来的是个高大魁梧,面目坚毅,满脸络腮胡的威武男子,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气势不怒自威,一身的黄袍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来人走上坐,玩味的视线在凌祁v和萧楚谦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凌祁v的身上:“大晟朝的皇帝陛下,幸会。” 凌祁v没兴趣思考他是怎么一眼在自己和萧楚谦中间认出的他,只开门见山问道:“朕的太子呢?” 对方笑了笑,拍了拍手,凌祁v和萧楚谦同时转过头,进来的内侍手里抱着的正是已经睡着了的小馒头。 俩人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就将人给抱了过来,小馒头瘦了一大圈,脸上的肉都几乎没了,在凌祁v抱过他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扁了嘴就哭了,俩人同时一愣,回过神的凌祁v愤怒地抬头看向高坐在上的宇文敏昊,厉声质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小馒头虽然在嚎啕大哭,但根本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第 59 章 小馒头哭得撕心裂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凌祁v紧紧抱着他,手几乎都在颤抖,心里难受得厉害,萧楚谦也抬头看向了那宇文敏昊,质问道:“你是不是应该给陛下一个解释,为何太子殿下会变成这个样子?” 宇文敏昊却反问他:“你是什么人?” “陛下的臣子,姓楚名肖。” 对方听着轻眯起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在审视他一般,萧楚谦不动声色地坦然迎视他的打量,片刻之后,宇文敏昊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怎么听人说,你们初到我南营的时候,与人说的是,你也是太子殿下另一个爹?若非如此我的人也不会同意你留下……” “是没错,太子殿下是我给陛下生的,”萧楚谦随口胡诌起来也是连眉头都不多皱一下:“现在能否请你给个交代,为何我儿子会变成这样?” 听他这么说,宇文敏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道:“是我疏忽了,下头人看这孩子太吵了,给他喂了药,哑了,对不住了。” 宇文敏昊轻飘飘地说着,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凌祁v听着手指已经深掐进了手心里,脸色整个白了,萧楚谦的声音骤然提起,彻底愤怒了:“你毒哑了太子?!你是当真半点没有将我大晟朝放在眼里是不是?!” 宇文敏昊挑了挑眉,对他这话颇不以为然,转而冲凌祁v道:“我没想到陛下敢当真敢只身前来我国,胆识倒是叫人佩服……”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凌祁v冷淡打断他,强迫自己不在这个时候与他动怒,只问:“你要我们来南国,我们来了,现在,什么时候可以放我们走?” 宇文敏昊笑了:“陛下不会打算就这样离开我南国吧?” 凌祁v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扣下我们?” “陛下既然敢来,就该有这个觉悟的,”宇文敏昊说着手指轻敲着自己身下的御座扶手,慢条斯理地道:“原本我还想着,贵国的太子殿下未必能有这么大的用处,能当真让陛下纡尊降贵亲自前来我国,不过陛下的表现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不要说废话了,直接提你的目的吧。”这一次是萧楚谦插上话打断了他,对这宇文敏昊盛气凌人的态度,他们都看不惯,尤其他还对小馒头下了手,若非这是在南国的地盘上,他们现在不能直接跟他对着干,他是当真恨不得一剑捅死面前之人。 宇文敏昊抱起胳膊,目光落在萧楚谦身上,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七年前的平城大战,当时大晟朝的领兵将军,叫萧楚谦的,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等萧楚谦开口,凌祁v先替他答了:“萧楚谦叛国,已经被处死了。” 宇文敏昊扬了扬眉:“处死了?可我怎么听说死的全是他的族人和部下,他自己,原本被判了凌迟极刑,之后却并没有上刑场,听说是被陛下你给押进了皇宫地牢里头,然后就消失了?” “这是我朝之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确认,”宇文敏昊的视线依旧落在萧楚谦身上,眼中泛起若有似无的杀意,似是要将之看穿一般:“楚肖是不是就是萧楚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楚谦反问他:“就算我当真是萧楚谦,你又打算做什么?” “萧楚谦当年领兵斩杀我南国十万将士,亡魂尚在,自然是……” “杀了他给他们做祭奠?”萧楚谦冷冷扯了扯嘴角:“你似乎忘了,当年挑起那场战争的,到底是哪边,我大晟朝一贯崇尚和平,老百姓也都只是想过太平安稳的日子,若非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屡次派兵越过边境烧杀辱掠,也不会有那场战争,何况,成王败寇,你们输了就是输了,是你们技不如人,心有不服我们就上战场再比试过,抢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来做威胁,引陛下来自投罗网,这样卑鄙阴险的招数,传出去贵国就不怕颜面尽失,贻笑大方?” 宇文敏昊被他说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嘴角的笑意滞住,眼神也跟着冷了:“忘了当年之事的是你们,当年那场战争的真正原因,是你们的顺德皇帝在十五年前背弃盟约,杀害了我国送去你们那里的做质子的大皇子,论卑鄙阴险,我南国也都是跟大晟朝学的。” “南国的大皇子,”凌祁v冷笑着开口:“你是为他报仇吗?你跟他关系有那么好?为了夺皇位跟他一母同胞的三皇子被你杀了,他的母家被赐了国姓的护国将军不是也被你砍了满门?他若不是死得早,你怕是还要处心积虑除了他才能当上这个皇帝吧?你对我大晟朝屡次挑衅,派刺客奸细潜入我大晟朝,还暗杀了我大晟朝的两位藩王,为的也不过是挑起我大晟朝纷争内乱,你们好趁机出兵,你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的野心而已,又何必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宇文敏昊的脸彻底沉了:“你们以为你们来了这里,能这么容易再走出去?” “你直接说吧,到底要如何。”凌祁v一早就没了耐心,怀里的小馒头还在不停地哭,他现在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再这宇文敏昊周旋,只想赶紧先替小馒头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我要你以大晟朝皇帝的名义下旨,将当初我国割让的十二座城池归还,并下令你们驻守在南疆的全部兵马退到崇山岭之后,再有就是,将你们那个宣王身边姓沈的护卫送回来,他是我南国的败军之将,要接受南国的军法惩处。” “办不到。” 凌祁v毫不客气地拒绝,退守到崇山岭之后,那就是等于将南疆的广袤土地和那里的十几座大城池拱手相送了,他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完全都不考虑一下,就这么直接拒绝?”宇文敏昊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不单你死,你的情郎和儿子一样会死。” “那就死吧,”凌祁v无所谓道:“我们能死在一块,也算是值了。” 然后他又撇了撇嘴,继续道:“死朕一人,能保全江山社稷,也算划算的买卖。”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我们既然敢来,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宇文敏昊眼里划过一抹厉色,死死盯着他,大殿里陷入无声之中。 片刻之后,宇文敏昊皱了皱眉,叫了人进来,吩咐将他们依旧带回先前住的院子里去:“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你们可以慢慢想,就这么死在了这里,到底是划算不划算。” 凌祁v抱着小馒头和萧楚谦转身就走了。 回到住处,再没了外人之后,凌祁v才终于是红了眼睛,失态地紧紧揽着小馒头,半晌都说不出句话来。 小馒头似乎已经哭累了,这会儿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萧楚谦站在一旁沉默看了半晌,才在凌祁v身边坐下,从他手里将小馒头接了过去。 看着才不过短短半个月就瘦了一大圈的儿子,萧楚谦心里也心疼得厉害,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这么大的罪,还被那帮丧尽天良的给毒哑了,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后悔当年没有直接带兵踏平了南蛮国。 好在是检查过后除了哑了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帮小家伙把脸上的眼泪擦了,萧楚谦转头看凌祁v还木木讷讷地一直盯着小馒头看,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别担心,我想沈乐心那家伙跟着他师父连生子药那种东西都捣鼓得出来,他能治好小馒头的。” 凌祁v红着眼睛抬眼看向他:“我们还能出去吗?” 他是不怕死的,但却怎么都不想自己儿子还这么小就命断于此。 “没事的,他不是说还让我们考虑三天吗?再想想办法吧,而且,昨晚你睡着之后,我看到外头有沈乐心放的信号弹,他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再等等吧。” 萧楚谦叹了叹气,他和凌祁v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他们可以同生死,但小馒头,无论如何,还是想把他活着送出去。 凌祁v没有再说,低下头亲了亲萧楚谦怀里的小馒头的脸,小家伙以前睡觉都是四仰八叉的,这会儿却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萧楚谦的袖子,睡得也并不安稳,凌祁v不敢去想他这十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天天都在哭,这会儿看到他确实就在他们怀里,心理压了大半个月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心口却越发的抽疼。 萧楚谦一手抱着小馒头,一手揽过了他的肩膀:“别多想了,早点歇息吧。” ☆、第 60 章 沈乐心已经在皇宫门口转了有两天了,皇宫守卫森严,即使他当真能飞檐走壁,也没可能进得去,救凌祁v几个是一桩事,找宇文敏昊算总账又是另外一桩事,从前凌z总说他太冲动了,好吧,他确实承认,所以这一次不顾他劝阻跟着来了南国,说什么也得把这些事情都给快刀斩乱麻全部了了。 他已经七八年没有在南国出现过,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这会儿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就只是一时半刻地想不到能混进去的法子,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定罢了。 在皇宫周边转了两圈,一下子也没什么主意,沈乐心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入夜了,想着今晚是皇宫侍卫的交班日,到时候再过来看看,于是便转身先回了客栈去。 心不在焉地买了二两酒,想要掏银子付钱,低头一摸,腰间挂着的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猛然间想起来方才进来时跟自己相撞跑出去的小乞丐,沈乐心下意识地转头,就见那小乞丐正飞奔出去正从自己视线里消失,来不及多想,他抬脚就追了上去。 小乞丐个头虽小跑起来却健步如飞,速度极快地在车水马龙里穿梭,沈乐心追着他跑了几条街,甚至几次差点被他甩下,当然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这小乞丐,银子被偷了不要紧,腰间挂着的那块被一起顺走的玉是凌z送他的,说什么他也得拿回来。 小乞丐一路跑进小巷子里头,七拐八拐最后流进了一处被荒废了的破旧院子里头,等到沈乐心终于气喘吁吁把人揪出来,灰头土脸的小乞丐已经吓哭了,抖着双手把偷来的东西送他面前:“我不要了,都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沈乐心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就皱起了眉,再看到他的样子更是惊讶不已,小乞丐虽然一张脸上都是泥灰蓬头垢面的,但只一眼,沈乐心就认出了面前到底是什么人,用力扣住他的一只手,他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n殿下,你是n殿下是不是?!” 宇文n,是三皇子宇文敏旭唯一的儿子,当年沈乐心离开南国的时候宇文n才五岁大,他原本以为他也被宇文敏昊给杀了,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次见到他,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宇文n一听他认出了自己,惊得不停挣扎,吓得脸都白了:“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不是……不要杀我……” 沈乐心蹲下身,按住还在不停挣扎的人的肩膀:“n殿下,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看看我,我是你珞哥哥。” 宇文n的双眼蓦地睁大,惊愕地瞪着他,沈乐心摘了自己遮了大半边脸的帽子,脸上贴的胡子也抹了,宇文n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好半晌,才颤抖着喊出:“珞哥哥……” 沈乐心用力点了点头,对方愣了片刻,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喊着他的名字扑进了他的怀里。 外头的天色已经快暗了,凌祁v却半点睡意没有,方才喂了小馒头喝了点水,这会儿小家伙黏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袖子倒是没有再哭了,只是一直瞅着他,偶尔咿呀两句却发不出声音来,凌祁v看着就心里难受,时不时地低头亲他两下。 萧楚谦推门进来,凌祁v转过头去,就见他摇了摇头:“外头有人守着,一出院子就有人抽剑拦住,没有机会。” 凌祁v收回了视线,原本也没有抱指望,猜也猜到是这么个情况了。 萧楚谦走上前来,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把小馒头接到自己手里,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低下头亲了亲他,有些担忧道:“沈乐心这两天都没消息了,也不知道是……” 看着凌祁v脸色变得越加不好,萧楚谦便没有再说下去,显然凌祁v也担心沈乐心会被这里的人给抓住了,那日宇文敏昊说的那句“要接受军法处置”可不是闹着玩的,落到他手里,沈乐心一准也就没有活路了。 “不过他那个人鬼点子一贯多,应该不会出事的。”萧楚谦转了口,凌祁v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实则现在也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俩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必然是来给他们送膳食的了,靠在床边的两个也都懒得搭理,反正外头的人没听到回应自然会推门进来,虽然今次倒是第一回他们关在这里还有人懂得进门前要先敲门这个道理。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从外头被推了开,进来的果真就是送膳食的宫廷内侍,来人低着头,阖上门,把提进来的食盒搁在桌上,见坐床边的两个靠在一块都不搭理自己,连余光都懒得分一个过来,终于是无奈勾了勾唇角,道:“你们都不饿?光靠腻歪能饱肚子吗?” 那边俩人闻声终于是惊讶地朝着他看了过来,抬起头笑着迎视向他们的人,正是沈乐心。 这会儿他们也才注意到,进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另一个人被他拖进来躺倒在地的,已经成了尸体。 “你……” “嘘,”沈乐心竖起手指到嘴边,提醒他们:“小声一点,别被外头的人给发现了。” 他走上前去,看了看凌祁v手里已经睡着了的小馒头,低声问他:“太子他没事吧?” 凌祁v摇了摇头:“哑了。” 沈乐心惊讶不已,捏起了小馒头细小的手腕,给他听了脉,又捏着他的嘴张开,仔细检查了一下的他的喉口,最后道:“是中了毒了,没什么大碍,等出去了能治好。” 听他这么说凌祁v和萧楚谦都同时松了口气,这才问起他:“你怎么进来的?” “花园的池子连着外头的河道,从那里游进来的,多亏了有人发现了那条藏在水里的通道,要不我也没这么容易混进来,”想到宇文n说的他就是在宇文敏昊派人来刺杀他和他父王的时候被下人护送着从那里逃出了宫,沈乐心心下轻叹了一气,继续说道:“进来之后我在外头躲了一整天,后来找着机会解决了给你们送饭的那俩中的一个,冒充他跟着另一个进了来,现在另个一也被我杀了,一会儿你们换上我这身衣服,低着头出去,这会儿天色黑,外头只有两个侍卫守着,不会注意到的,你们出去之后一直往东边走就是花园,那里有个池子,潜水会吗?你们跳下去之后潜入水里往下游游,不到两刻钟就能游出宫。” “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现在这等一会儿,等晚点时候,那些侍卫换班了,新来的人不知道已经出去了两个,我再出去就是了。” 沈乐心说着就从食盒里取出了带来的这里宫廷内侍的衣服催促他们换上,萧楚谦问他:“那小馒头怎么办?” “我带他出去,”沈乐心道:“我给他喂颗药,让他昏睡过去,藏到这食盒里,找机会走宫门混出去。” “还是让我……” “不行,”沈乐心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你们根本不认识这南国皇宫的路,也不知道他们侍卫是什么时候交班,很容易露陷的,交给我吧,我总会保小馒头平安的。” 凌祁v也很犹豫,小馒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他是一刻都舍不得再放开他,但眼下除了沈乐心说得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沈乐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宽慰他:“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把小馒头活着带出去的。” 凌祁v对上他自信的双眼,片刻之后,终于是不再犹豫,把小馒头交给他:“拜托你了。” 沈乐心笑了笑:“我们是亲兄弟,那么客气做什么。” 等到俩人把衣裳换好,沈乐心将手里的地图塞给他们,又再次提醒:“你们出了宫,就去西边的小门外头等着,那边是平日里皇宫采办处的人进出的地方,你们注意一下那些进出运送货物的车子,我想办法从那里把小馒头送出去,不管我能不能出去,你们若是接到了小馒头就赶紧出城,顺便到城北外十里处的破庙里接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一块,带上他一起赶紧离开这里,帮我照顾好他,回大晟朝的路线我帮你们都画好了,照着这幅图走,就算宇文敏昊他沿途设关卡,小心一些,你们也被不会再被他抓到的。” 凌祁v一听就皱了眉,他原本以为沈乐心是带着小馒头一起混出宫,但是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想法子送小馒头出宫,然后他自己还要留下来,一时间便很有些担心:“你还要在这里做什么?” “找宇文敏昊算账。”沈乐心直言不讳。 “你别冲动,要找他算账,等我们回了大晟朝,直接和他开战就是了,你一个人留这里太危险了。” 沈乐心摇了摇头,笑着道:“陛下放心,宇文敏昊跟当初我想刺杀你不同,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他却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要取他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 “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走吧,要不外头的人要起疑了。” 见劝说他无用,萧楚谦拦住了凌祁v,冲他道:“陛下,我们还是走吧。” 凌祁v话到嘴边,到底是算了,最后亲了亲小馒头,和萧楚谦出了门去。 ☆、第 61 章 南国的皇宫西边小门外头是一片民宅,萧楚谦和凌祁v从宫里出来之后并没有走远,就藏身在这宫门外不远处地一栋二层小楼里,注意着宫门方向进出的人和车。 天也才蒙蒙亮,宫门才刚开,人还很少,凌祁v捧着热茶靠在窗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宫门的方向,萧楚谦从他身后贴上来,揽住他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你的身体还没全好,先去睡一下吧,我盯着这里就行。” 不单是身体没好,还在冰冷的水里泡了那么久,又没歇息好,萧楚谦真怕他会撑不住。 凌祁v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一旦宇文敏昊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挨家搜查,这里藏不住的……而且没看到小馒头,我睡不着。” 萧楚谦侧过头亲了亲他没有半点血色的唇,也不再劝他。 两刻钟之后,有小太监推着送潲水的车出来,不大的车子上除了两个大桶,还成山地堆积了零零散散许多的盆罐,凌祁v瞳孔微缩,撞了撞萧楚谦的手胳膊:“那边。” 萧楚谦定眼看去,在那层层叠叠的杂物一角,确实摆放着一个食盒,拎手用红绸子缠了一圈,是沈乐心特地给做的标志。 守宫门的侍卫连查都没有查,只扫了一眼就放之出了宫。 萧楚谦给凌祁v留下句“在这里等我”就迅速追了出去。 推车的一共也就两个太监,萧楚谦跟着他们走了两条街,一大早的大街上人还很少,到了偏僻小巷,直接就出手三两下将人给解决了,提起那食盒打开了一眼,睡着了的小馒头果然在里头,沈乐心给他喂的药够他昏睡个一整日,于是抱着人就快速回了凌祁v的藏身之处去。 听到房门推开的声响,凌祁v当下扑了上去,抱过小馒头长舒了口气,萧楚谦顺手阖上门,提醒他:“我们赶紧走吧,城门已经开了,赶紧出城去。” 凌祁v低头看了怀里的小馒头一眼,有些犹豫道:“我担心乐心他……” 虽然沈乐心自己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事,但他一个人只身在南国皇宫里想要杀了南国皇帝,在凌祁v看来依旧是很天方夜谭的事情,他实在是不能不担心。 “要不你带着小馒头先走,我再回那个皇宫去看看。” 凌祁v双眼蓦地睁大了一些,萧楚谦凑过去再次亲了亲他的唇:“放心,我会想办法保全自己的。” 不管怎样,他们三个都是沈乐心救出来的,让他一人留在这里找宇文敏昊算账,凌祁v不放心,萧楚谦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心安理得。 凌祁v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静静看着面前的萧楚谦,半晌过后也靠过去,回吻上他,呢喃自相贴的唇间溢出:“我在城外乐心说的那个庙里等你们。” “好。” 于是萧楚谦又再次潜回了才逃出来的那个皇宫里头去,如沈乐心所说,他对南国皇宫不熟悉,不过这倒不是很大的事情,趁着人不注意从池子里爬上岸之后先找了处地方躲了起来,之后找机会解决了个宫廷侍卫,换上对方干净的衣裳,这便晃了出去,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沿着宫里的小道饶了几圈,他一贯方向感不错,又那日宇文敏昊见他们的时候被侍卫押着去的知道宇文敏昊的寝殿在哪里,凭着记忆找过去,很快也就找对了位置。 既然沈乐心说要找宇文敏昊算账,他便一定会来这个地方,要不偌大的皇宫萧楚谦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他。 这个时候也才刚天亮,他来的正是时候,正赶上两班侍卫换班交接,为了防止合谋造反,这些侍卫大多数都是互不认识的,萧楚谦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也没人觉出异样,很顺利地跟着新换来的侍卫一块混了进去。 而寝殿之内,这会儿正在上演一场对峙。 沈乐心手里的剑就抵在宇文敏昊的脖颈之上,冷眼看着面前命悬一线也似乎半点不以为意视线还放肆地在他脸上徘回的男人。 半个时辰之前,他将小馒头送出宫,上门来自投罗网,宇文敏昊果然就叫人将他带了进来,还依着他的要求让寝殿里外的人都退了下去,沈乐心没有和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宇文敏旭和他养父一家是不是被他杀的,宇文敏昊也很干脆地点头就承认了,且反问他:“不然你以为今日我如何能站在这个地方与你说话?” 不比当初他想刺杀凌祁v还有诸多纠结和顾虑,这会儿对着面前这嚣张的宇文敏昊,沈乐心只有满腔滔天的愤怒,他既然来了,为的也就是一剑捅死这人,所以他也当真就这么做了,抽剑就直接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沈乐心对自己的剑法是有十足的自信的,即使对方比他要魁梧高大,但论单打独斗,他也未必会输,只要在外头那些人冲进来之前解决他就行了,他的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杀了面前这个人,一定要杀了他,剑越挥越快,很快就杀红了眼。 宇文敏昊却只是闪避而不还手,像逗趣一般在不大的寝殿里旋避身子,一直到最后被沈乐心的剑横上脖子,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你要是真动了手,绝对出不去这个寝殿。”宇文敏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剑在命脉处也半点不在乎。 “我不怕死,能杀了你就够了。”沈乐心说着剑又往前抵了一些,对方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了血痕。 “只要你舍得你那位大晟朝的皇叔,”宇文敏昊道:“我心心念念了你这么多年,能和你死一块,我倒是乐意之极……” 沈乐心的眼神更冷了几分,却因为他提到凌z握着剑的手当真有了一丝松动。 宇文敏昊看着他的反应,笑意带上了几分嘲讽:“那位大晟朝的宣王就有那么好?值得你宁愿以男宠的身份也要留在他身边?我同样也是你的皇叔,还是一国之主,你跟我在一块,我可以让你做南国名正言顺的皇后,当年……” “卑鄙龌龊!” 沈乐心大声打断他,不再犹豫挥剑直接横扫过去,这一次宇文敏昊反应却很快,一个旋身竟然避开了,沈乐心还想跟上再刺一剑,身子却突然软了,一瞬间便完全使不出力气来,他愤怒地抬头瞪向面前之人。 宇文敏昊好心与他解释:“想杀我的人很多,为了自保,我这寝殿里头常年都点着致人身体软倒的香料,我和我身边那些侍从用过解药自然没事,至于你……”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他才半点不担心沈乐心带着剑只身前来,甚至按着他的要求让自己的人全部退去外头。 一直到被人抱上床,被扯开衣服,沈乐心几乎咬断自己的舌,他的身体虽然使不大出力气来了,但因为常年服用各种解毒药材,对这种香味比一般人抵抗力还是要强许多,咬破的唇舌让嘴里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用力自己吞咽混了自己血液的唾液,手上的力气终于回了一些,在宇文敏昊试图侵犯他的时候,伸手胡乱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了床头枕头边的什么东西,几乎是使出了全部仅剩的力气,用力朝着宇文敏昊的后脑勺敲了过去。 推开人,跌跌撞撞地摔下床,捡起掉落地上的自己的剑,用力划破自己的手胳膊,大口地吮吸自己的血,他知道宇文敏昊用的是什么药,他只有吞咽自己的血液才能缓解。 宇文敏昊被他砸得头破血流,彻底愤怒了,兽性被挑起,直接朝着摔倒在地的人就扑了上去,沈乐心滚过身避开,即使力气已经回来了一些,他这个时候依旧很难是宇文敏昊的对手,但不过就算今日把命交代在了这里,他也要跟面前这畜生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敏昊双眼瞳孔却骤然放大,沈乐心惊讶地看着方才还跟自己缠斗着的人这会儿胸口却突然被一剑洞穿了,鲜血喷洒而出,身体轰然倒下,猛地转头,站在身后的人正是萧楚谦,他的身后,窗户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半,他正是从那里翻窗进来的。 “我们赶紧走,外头的那些侍卫要发现了。” 没工夫跟他解释太多,萧楚谦走上前去扶起他:“先离开这里再说。” 沈乐心又吸了两口自己的血,转头看了眼摔到地上他刚刚用来砸宇文敏昊脑袋的东西,示意萧楚谦去捡起来。 “这什么?” “南国的传国玉玺。” 有沈乐心帮忙安排的马车和可信的小厮,凌祁v几乎是城门一开就带着小馒头出了城,晌午之前到达了城北外的那个藏在林子里的破庙。 那个沈乐心说的要他帮忙照顾的小孩就藏身在这里,凌祁v看着面前满脸都是黑泥像小乞丐一样的孩子,微微皱眉,对方对他也是满脸戒备,然后又想到沈乐心之前给交代过的事情,犹豫了一阵,先开了口问他:“你是珞哥哥说的……会带我离开这里的人?” 珞哥哥?凌祁v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沈乐心似乎确实提过他在南国的名字是叫宇文珞。 点了点头,凌祁v问他:“你是谁?” 宇文n咬了咬唇,没有说实话:“珞哥哥的表弟。” 凌祁v听他这么说,便只当他是沈乐心养父家的孩子,既然沈乐心托自己照顾他,他便也没有多问,只道:“你要不要把脸洗一洗换身干净点的衣裳?” 宇文n赶紧摇头:“还是不要了,就这样吧。” 凌祁v想着这小孩全家都被杀了,估计也是靠这副脏兮兮的外表才能伪装自己,便也没有多劝他:“我们在这里等一等,等你珞哥哥来了再一块离开。” 小孩很乖地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他怀里的小馒头身上,小馒头这会儿已经醒了,不过因为沈乐心喂的药的后效,还昏昏欲睡着,眼睛一张一合,凌祁v抱着他到一旁草垛上坐下,给他喂水,宇文n犹犹豫豫地靠过来,好奇问凌祁v:“他叫什么名字?他长得好可爱。” 凌祁v笑了笑,道:“小馒头。” “啊……” 宇文n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伸出手想去碰小馒头的脸,才举起手,又想起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只能是怏怏垂了下去。 小馒头眼珠子转到他身上,似乎是看得好奇,就没有动了,片刻之后,出乎凌祁v意料的,这么多天来,受了惊讶的小东西,竟然头一次咧开了嘴,笑了。 ☆、第 62 章 萧楚谦没有让凌祁v多等,傍晚之前就带着已经几乎昏了过去的沈乐心找了来。 这会儿放松了戒备,沈乐心到底还是因为那药效的原因趴马车上就昏昏欲睡了过去,再加上手臂上还有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又因为从皇宫里游出来的时候在水里泡久了,样子实在是狼狈得很。 他们逃出来的过程尚算顺利,宇文敏昊因为过于自大和自信,又或者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对沈乐心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侍卫下人都被撵到了外殿之外,他们从寝殿出来之后解决了两个过路的内侍,换了他们的衣服,终于是不露声色地离开了宇文敏昊的住处。 至于在跳入水的时候,身后响起的尖叫声和慌乱脚步声,那也就不是他们顾得了的了。 萧楚谦直接把马车拉进了破庙里,凌祁v看到沈乐心的狼狈样子吓了一大跳,萧楚谦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他睡过去了而已,胳膊上受了点伤,已经简单包扎过上过药了,没有大碍。” 宇文n扑上去拉住了沈乐心的手,眼都红了:“珞哥哥……” 沈乐心的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转着眼珠子缓缓看了一圈面前的几个,终于是笑了:“还没死啊……” 凌祁v都要磨牙齿了,他担心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这个咋咋呼呼的哥哥倒是半点不把自己的死活当回事。 不过这会儿沈乐心也没力气多说话,眯着眼睛就又睡了过去,凌祁v还想再问,萧楚谦捞过他手里的小馒头,示意他上车:“先别说了,趁着天黑我们赶路吧,走个半宿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再歇息。” 这个地方确实不安全,南国皇宫这个时候定然已经打乱了,宇文敏昊死活他们不知道,也不知道南国人在皇帝北能刺杀了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分出心思来追他们,但是不管怎样,这里都离他们的都城太近了,他们不能再在这待下去。 于是凌祁v也没有反对,几人一块上了车,晃晃悠悠地也就按着沈乐心画的图上车出发了。 萧楚谦在外头和小厮一块赶了一阵路,回了车里来,沈乐心还在昏睡着,宇文n靠在沈乐心身边也已经闭了眼睛,小馒头在凌祁v怀里睡得口水都滴了下来,倒是凌祁v熬得眼睛都青了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萧楚谦靠过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抚了抚他的脸:“累了干嘛不睡?” “你怎么不睡?”凌祁v反问他,然后摇了摇头:“宇文敏昊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萧楚谦冲一旁的沈乐心努了努嘴:“他和宇文敏昊大打了一架,我还捅了他一剑,死了没死就不清楚了,不过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凌祁v微微皱眉:“乐心他一个人能打得过?” “我混进宇文敏昊的寝殿里头的时候,只看到他和宇文敏昊在那里,下头那些侍卫都被宇文敏昊给撵远了,”萧楚谦说得有些吞吐犹豫,当时一片混乱,他在窗户外头找着时机想进去,听到宇文敏昊和沈乐心说的那番话,之后更是看到宇文敏昊把沈乐心抱上床,惊得差点掉了眼珠子,当然那个时候也顾不得多想,只是救了人赶紧逃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想到当时那个场景,依旧是嘴角抽搐:“……宇文敏昊似乎并不如他嘴里说的,要你交出沈乐心是想杀了他。” “嗯?”凌祁v显然对这话很是怀疑,怎么可能? “就是……我觉得……他和那宇文敏昊的关系有点……” 见萧楚谦越说越犹豫,凌祁v眼里也满是怀疑,刚想着要说什么,一旁的沈乐心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开口的声音有些哑:“不用吞吞吐吐了,想说就直说吧。” 说人八卦被抓了现场,萧楚谦觉得很尴尬,讪笑了笑反倒闭了嘴,凌祁v好奇看向沈乐心:“那你和宇文敏昊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叔和侄子啊。” “就这样?”凌祁v看萧楚谦这说话的表情当然也就不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叔侄关系,宇文敏昊既然对亲弟都下得了手,对沈乐心他就更不相信可能会有什么叔侄之情了。 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的沈乐心坐起身,笼了笼自己散落下来的长发,漫不经心道:“从前我还在南国的时候,他几次三番的对我出言不逊,故意调戏,不过顾忌着我养父,倒是不敢动真格的,现在他当了皇帝,我什么都不是,才原形毕露了吧。” 凌祁v听得一愣,随即噗一声笑了,在沈乐心没好气瞪他的时候才摆了摆手:“我说乐心哥,你长这小模样,怎么专门就讨你皇叔们喜欢呢……” 沈乐心再次瞪他,在凌祁v终于笑够了之后,才无奈嘀咕了一声:“凌z比宇文敏昊好得多……” “哪里好?”对此,萧楚谦也很些好奇,他跟凌z认识得久,虽然那人做朋友是不错,但是那种性格的,做情人……啧。 沈乐心暗暗翻了个白眼:“至少比他年轻,比他长得好。” “……” “不过你们可千万别跟凌z说这事。”要不打翻了醋坛子够他受的了。 “那得考虑考虑。”凌祁v笑眯眯地说着。 沈乐心气得又狠狠翻了几个白眼。 笑话说够了,三人才又说起了正经事,沈乐心从怀里掏出那偷出来的玉玺扔给凌祁v:“你看着办吧。” 凌祁v抱着那玩意儿前头仔细看了看,在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他:“宇文敏昊当真死了?” “不知道,不过萧楚谦那一剑看着是刺进了他的胸口处的,当真死没死就不清楚了。” 凌祁v想了想,又问他:“如果他死了,南国下一任的皇帝会是谁?” 沈乐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宇文n,暂时没有将他的身份说出来,只摇了摇头道:“宇文敏昊只有一个女儿,他若是死了……就只能从皇族旁支中另外择人了。” “不过,”他说着眉也蹙了起来,又继续道:“宇文敏昊身边的亲信宰相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若是宇文敏昊当真死了,指不定他会选个傀儡皇帝出来再控制南国的大局,到时候……” “他们杀了我朝两位藩王,又劫走了太子,这一笔账不能不算。” 凌祁v咬牙打断了他,话出口,沈乐心愣了一愣,随即苦笑,反问他:“算账,两国交兵,那之后呢?” “教训必须得给,但若之后南国肯俯首称臣,答应永不再犯,朕可以不赶尽杀绝。” 虽然之前小馒头被劫来这里的时候,他当真是有想过出兵直接将南国踏平,但事实上,南国地方不大,又地处偏角,地里粮产也少得可怜,踏平了也没多大用处,反而要加派兵马驻守,多负担这远比大晟朝人口密度大的这么多张嘴的生计,怎么算都不是笔划算买卖。 沈乐心低下了头,半晌,才道:“只求陛下不要针对南国百姓。” “祸不及平民这点道理朕还是明白的,但两国交战,总是会有伤亡的,朕只能保证不会滥杀无辜民众。” “……谢陛下了。” 这么说了几句话,一时间气氛也变得沉闷了许多,萧楚谦低咳了一声,把手里的药扔给沈乐心,提醒他:“你的伤口再上点药吧。” 凌祁v把小馒头让萧楚谦抱着,靠过去拉过了沈乐心的手胳膊:“我帮你换药。”然后也不等他答应,就坚决动起了手。 沈乐心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到底是无奈笑了:“陛下,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的,不用因为我心生顾忌。” 凌祁v轻吁了口气:“你能明白就好。” 有了沈乐心这个带路的,他们一路回到南疆倒是顺利得很,南国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也半点没有传出过宇文敏昊是死是活的风声,即使偶尔碰到盘查的关口,也都凭着沈乐心对这些南国官兵的熟悉,无惊无险地混了过去。 三日之后,几人终于是在南疆两国交界地带见到了先一步收到消息,带了亲信兵前来迎接的凌z。 看到几人平安回来,凌z彻底松了一口气,即使凌祁v给他留了密旨,要他赶鸭子上架接受这个皇位,他还当真是一点都不乐意,幸好凌祁v是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当然最让他高兴的还是一见到他就自己蹦他怀里来的沈乐心,虽然身上受了点小伤,但看着活蹦乱跳的就知道没有大碍,心里那块石头便也彻底落了地。 回到军营,凌z先与凌祁v禀报了这些日子他代为处理的种种大小事情,凌祁v漫不经心地听着,凌z每样事情都处置得妥妥当当,根本不需要他再多操心,眼前唯一剩下的大事,便也就是对南国发难了。 而这名头,自然是对其追究之前两位藩王的死。 “陛下,”萧楚谦提醒他:“你还是先回京去吧,南疆艰苦,小馒头身体也不好,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朝中还有诸多要事等候你处理,南疆这边,交给我和宣王……” “好。” 凌祁v没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他确实不适合一直在南疆长待,却也不想现在就回京去,而是道:“朕会回去江东等候消息,那里离京城不远,离南疆这里也不会隔太远。” 沈乐心抬眸看他一眼,道:“我随陛下一块回去。” 凌祁v点了点头,凌z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算了,当年他领兵对大晟朝开战,现在定然不会再想亲眼看见大晟朝对南国出兵的,跟着凌祁v先回江东去也好。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三日之后,凌祁v带着小馒头几个,先行启程回江东。 ☆、第 63 章 既然下了旨在三日之后启程回江东,凌祁v便也就在南疆的军营里暂时先住了下来,反正原本对外头名义上皇帝陛下就一直在这里,只是因为身体不适这些天一直没有接见过人而已。 压在凌祁v心头的另一件头等大事自然还是小馒头的哑症,到了军营之后沈乐心又给小馒头做了仔细的检查,施过针也喂了药,连着服了三日他开的药过后,终于是在他们启程离开军营之前,小家伙开口叫了凌祁v。 虽然嗓子还有些哑,好歹是能说话了,凌祁v高兴之下终于是彻底松了口气。 从救回小馒头起一路上回来到现在,小家伙就几乎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召见官员议事的时候便让沈乐心带着,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原本保护小馒头的暗卫人数也翻了倍,并且下了严令,之后不管是谁突然要抱走太子,都不需要顾忌,直接抢回来就是,连带着小馒头身边伺候的太监奶娘也都换上了会功夫的,即使被说草木皆兵,凌祁v也管不得了,儿子被劫走的事情,他实在不想看到再发生第三次。 萧楚谦这几日都忙着和凌z摩拳擦掌地商量着对南国出兵的事情,一直到凌祁v要离开回江东的前一日晚才终于是抽空摸了过来找他,小馒头已经睡着了,窝在凌祁v怀里睡得口水横流,帐篷里头没有其他人,凌祁v眯着眼睛显然还是清醒着的,桌上的灯也没有灭。 萧楚谦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撩开了凌祁v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的长发,低下头在他唇角印上一个轻吻。 “你明早就离开?” 明知故问,凌祁v也只是轻‘嗯’了一声就算做是回答了。 “什么时候走?” “天亮就上路啊。” 萧楚谦轻笑:“我有空给你写信。” “免了,你留下来是打仗的,早点解决了那些南蛮子,早点回去就够了,别做耽搁时间的事情。” 萧楚谦对他的凉言凉语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捏着他下巴让原本侧身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来,俯身下去,再次亲了亲他:“写封信能耽搁多少时间,上回我来岭北,送去京里的信,你可是一封都没给我回。” 凌祁v舔了舔被他亲过的地方,嘀咕了一句:“你上的奏折公文朕都有批示过。” 萧楚谦哭笑不得:“那能一样吗?” “……我是不想你分心。”半日,凌祁v才别别扭扭地吐出这么一句。 萧楚谦先是一愣,随即眼里的笑容越加浓了,小心翼翼地把睡得正香的儿子抱起来放一边摇篮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头去,这才一个翻身上了床,和凌祁v并排躺下,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凌祁v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四目相对,顿住,片刻之后又同时笑了,双手揪着萧楚谦的衣襟,凌祁v贴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对他这样的热情,萧楚谦当真是求之不得,反手搂紧他,就这么翻身压了上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 凌祁v推了推压着自己还想再来一回的人,浑身黏腻,嗓子都哑了:“别了,好累。” 萧楚谦一下一下亲着他的额头,知道他这段日子确实是累得有够呛,便也没有强求,心里却是高兴,似乎这一趟南国之行陛下袒露心扉之后,对他是越来越热情主动了,当然于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就是了。 凌祁v背对着他趴在床上,光裸的背上染了一层的薄汗,脸上还有未退去的红晕,样子格外诱人,萧楚谦暗道可惜,心说着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再等多少个月,心里又有些不舒坦,贴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个药……” “我会再叫乐心给我药先压着身体反应。” 即使沈乐心说过那药对身体不好,不过目前这个情况也没其他办法了,萧楚谦一边撩着他的头发一边暗想着这事确实得彻底解决倒是好,最好就是祁v能早点生下第二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凌祁v也似乎和他心有灵犀一般,伸手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处,略有些郁闷道:“怎么想再怀一个就这么难……” 萧楚谦一下就笑了,揽紧他再次亲了一口:“是我不够努力,等南蛮的事情解决了,回去我们加紧动作……” 凌祁v轻哼了一声就当做是应下了,萧楚谦看着他不自在地表情,乐得又在他脸上啃了一口:“陛下,之前说过的,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还算数的吧?” 凌祁v微一怔,脑子里一瞬间划过那些他不愿再去想的画面,慢慢闭了闭眼,罢了,一直纠缠那些事情,难受的也是自己,半晌之后,在萧楚谦还想再问的时候,他终于是缓缓点了头:“算数。” 萧楚谦高兴之下,抱着他再次狠狠吻了下去。 第二日早天才蒙蒙亮,皇帝的御驾就要离开南疆先行回江东,先一步醒来的萧楚谦把昨晚累坏了的凌祁v挖起来,亲自伺候他穿了衣服,转头看摇篮里的小馒头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倒是没有哭,而是很乖地坐那里揉眼睛,傻乎乎地看着他们两个。 萧楚谦笑了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左边右边各亲了一口,小馒头的嗓子已经能发出声音来了,慢吞吞地喊了他一声:“阿……爸……” 萧楚谦乐得又在他脸上多亲了两下,才把人塞给凌祁v。 在出帐篷之前,凌祁v突然拉住了萧楚谦的手,沉默了一阵,到底也只说了一句:“早日解决战事,平安回来。” 萧楚谦笑着欺身就又亲上了他。 之后便是恭送凌祁v一行人上路,萧楚谦和凌z两个带兵送了十里地才终于止了步,看着他们走远依依不舍地回了军营去。 沈乐心的身份现在变成了凌祁v身边的御医,太子殿下身体不好,他便寸步不离地跟随皇帝陛下左右,然后身后还有条小尾巴,说是他的弟弟。 关于这个弟弟,之前凌祁v是没功夫问,这会儿看到这打理干净了其实很漂亮也很有教养的小孩,终于是起了几分好奇心,尤其这个孩子似乎和小馒头很有缘,两个相差了十一岁的孩子能玩到一块去且小馒头跟他在一块连自己这个父皇都不黏了,只要这小孩一逗就乐颠颠地一副傻样直往他怀里扑,这才是最让凌祁v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对这个沈乐心一直喊着“n儿”的孩子,凌祁v既然起了兴趣,便也就逮着人开门见山就直接问了。 沈乐心犹豫了一下,先反问起他:“陛下是打定主意要先兵后礼,先和南国打一仗之后再把他们的国玺送还逼迫他们签订合约答应永不再犯?”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那……把这个孩子和国玺一并送回去吧。” 凌祁v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是你表弟吗?” “其实是堂弟,他是我三叔的儿子,算是南国皇族嫡系最后一点血脉了,”沈乐心苦笑,解释道:“我三叔在南国朝廷原本就比宇文敏昊更有声望也更得民心,若非宇文敏昊勾结奸臣施卑鄙手段,三叔他们也不会被杀了让他得了皇位,好在n儿是命大,逃了出来……三叔一直都是主和派的,也一直都想与大晟朝握手言和,宇文敏昊登基没多久,三叔留在朝中的人脉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他除干净了,如今他估摸着没死也丢了大半条命,若是大晟朝能借着这场仗逼迫他们拥立三叔的血脉继位,南国朝中三叔留下的势力定会群起附和,之后再说和谈就水到渠成了,即使让他们称臣纳贡也未尝不可。” 凌祁v听得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一旁似乎完全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只陪着小馒头玩得起劲的宇文n,想了想,道:“这小孩性格如何?” 沈乐心也冲宇文n努了努嘴:“陛下看到了,半大的孩子,还没有定性。” “他有……快十三岁了吧?你当年不是十五岁就上战场带兵?” 沈乐心得意地笼了笼自己的头发,声音上扬:“我这样的,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了。” “……” 沈乐心笑着晃了晃手:“说正经的,n殿下他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十二三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不过他也是个很聪明很识时务的孩子,要不怎么能在宇文敏昊的眼皮子底下保住性命,陛下不必担心他日后又会起什么心思,我们帮南国挑选一个知根知底的下任国君,日后我还可以帮陛下盯着,免得再给陛下生麻烦,岂非不好,何况……” “何况什么?” 沈乐心再次笑了笑:“陛下看太子殿下和n殿下不是挺处得来的,这么说起来算不算是青梅竹马?两国国君能有这样的少年情谊,也算是难得了。” 凌祁v听着终于也笑了,这么说起来,这点子似乎也算不错? ☆、第 64 章 回江东之后,凌祁v依旧是在宣王府暂住了下来,前线的军情折子每五日就会送一封到他的手里,战事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布局展开,形势一直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按着折子里说的,是不出三两个月这场战事就能解决。 凌祁v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好,尤其是在收到萧楚谦送来的私信的时候,一封信捏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上许多遍,嘴角噙着笑意有的时候甚至就这么看着看着发了呆,当然了,除了军情奏折,私信他依旧是一个字都没有回。 关于这事,沈乐心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好奇,有一次闲极无聊就问了,凌祁v笑了笑,依旧是那套说辞:“不想让他分心。” 沈乐心撇了撇嘴:“陛下是在闹别扭吧,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就是故意不表现给他看。” 凌祁v睨他一眼:“你也收敛点,别总是想着给凌z送东西,他现在是在打仗,当真不能分心的。” “我有分寸。”沈乐心敷衍着打哈哈,顺眼瞥了一眼凌祁v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折子,蹙起了眉:“他们要用引蛇出洞的计策分南国的兵力?” 凌祁v点了点头,流沙城是南国在与大晟朝边境地带最大的要塞城池,一旦突破就能长驱直入直捣腹地,到时候对方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答应和谈要么破国,而如今大晟朝的兵马已经部署下去要在此发起进攻,就只是这流沙城易守难攻,南国又调集了八万兵马屯守于此,他们已经在此围了快一个月,依旧没有半点进展。 “由萧楚谦做饵带一部分兵马绕过流沙城走东面进,只要部署得好,能骗过南国人,让他们误以为我大晟朝的主力在萧楚谦手中,让他们把屯守在流沙城的兵马调过去,哪怕只要调走一半的人,凌z那边再带真正的大部队兵马对之发起正面进攻,再要拿下就容易得多了。” “萧楚谦只带了两万人伪装成十万人去做饵……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 长久的沉默之后,凌祁v最终是轻叹了一气:“担心。” “……没看出来。” 凌祁v捧着热茶轻抿了一口:“但是我相信他。” 萧楚谦既然答应过了他会平安回来,便就一定会平安回来。 沈乐心笑了起来:“他知道了一定高兴死了。” 凌祁v也勾起了唇角。 俩人正说着话,有人进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请陛下去一趟,有事情要跟陛下说。 凌祁v听着就皱起了眉,徐重卿已死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凌祁v命人严密压了下去,敢走漏风声的一概杀无赦,在南国战事平定,他回京之前,都不想处理这事,一来是顾虑到徐太后,二来虽然徐家原本就被他那昏君父皇拔得没剩几个人了,但徐重卿回朝之后在朝中还是笼络了不少势力,眼下大晟朝在和南国打仗,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何况,那道符印还没到手,到底被徐重卿藏在什么地方,他私下派人在查,在东西没有到手之前,他都不想轻举妄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皇后徐心兰之后被他命人给软禁了起来,也并没有处置,但是她这个时候突然说要见自己,怎么听着都觉得很可疑? “你真的要去见她?”沈乐心对此有些担心,也猜不透那个女人这是搞什么。 凌祁v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去见见吧。” 事情却很出乎他们意料,半个时辰之后,在沈乐心无聊地陪着三个孩子玩儿的时候,凌祁v终于是回了来,脸色也很有一些奇怪,沈乐心让宇文n陪着小馒头和世子玩,冲凌祁v努了努嘴。 凌祁v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是道沉甸甸的金子制的牌子,沈乐心接过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看,终于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就是徐家的那道符印?” 凌祁v点了点头。 “徐心兰给你的?” “嗯,她在嫁进宫之前,就先一步从徐重卿那里将这个给偷了来……” “那之前徐重卿威胁她的时候她干嘛不把这个拿出来?” “拿了,”凌祁v冷冷道:“不过没用,徐重卿根本不在乎这玩意儿,其实也是了,一道符印有什么用,那些个当兵的也不是死人,哪里就能完全凭着一道符印说说就算的,人脉都除了,这东西也就没用了。” 所以之前徐重卿被逼到走投无路,威胁自己女儿去劫持太子出来,即使徐心兰说符印在自己手里,他也全然不顾,可惜狗急跳墙,到头来还是死在了南国人手里。 “那徐心兰现在是……” “她说她只求一死。” “你要赐死她?” 凌祁v抿唇想了片刻,道:“算了,她也不是有意的,舅舅已经死了,要是也处死了她,母后那里不好交代,对外宣布皇后驾崩,放她离开吧。” 沈乐心挑了挑眉:“陛下这回就不想着斩草除根了?” “一个女人而已,算了吧。”凌祁v摇了摇头。 “那这个呢?”沈乐心晃着手里的符印。 凌祁v将之接回来,捏在手里摩挲片刻,叫了小丑儿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丑儿应声退下去,片刻之后抱了个罐子来,里头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凌祁v没有犹豫,直接将手里的符印扔了进去,沈乐心探头一看,已经整个化了…… “这好歹是一块实金的啊,打磨打磨还能做首饰什么的呢……” 凌祁v这么大方,沈乐心都替他觉得肉疼。 “宣王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不过是一块金子而已,至于吗?”凌祁v实在是觉得哭笑不得。 “谁会嫌金子多……” 凌祁v笑了笑没有再说,吩咐人传了膳食来,已经快入冬了,凌祁v却没有多少胃口,这几日都是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沈乐心看他半碗饭都没吃下去就停了筷子,疑惑问道:“没胃口?” 凌祁v摇了摇头:“不想吃。” “我看你这两日精神都不怎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吧,没什么大事,”凌祁v完全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大概是没歇息好,一会儿我早点上床歇了,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既然他这么说,沈乐心便也没有多问,用过膳,又陪着凌祁v下了一会儿棋,就带着世子和宇文n回了自己住处去。 凌祁v也一早就觉得累了,眼皮子都在打架,小馒头玩了一整天白日里也没整么睡,这会儿已经靠在他身边脑袋举过手睡熟了。 凌祁v笑了笑,把小家伙抱上床,没有叫人进来伺候,躺下去便也闭上了眼睛。 虽然很累,但其实他睡得却并不怎么安稳,一晚上都在做些模糊不清乱七八糟的梦,期间醒了好几次,满身满背都是冷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到底都见到了一些什么,小馒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也唯有抱着儿子,他才感觉到稍许安慰。 心神不宁眼皮子不停地跳,即使说不清楚,心里却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到了后半夜干脆就再睡不着了,就这么瞪着床顶房梁,努力想着自己之前到底都梦到了一些什么,却似乎怎么都找不到头绪。 天亮之前,门外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凌祁v根本没睡,很快就应了:“什么事?” 小丑儿焦急禀报:“陛下,有紧急军报。” 感觉到自己眼皮子用力跳了一下,凌祁v猛地坐起了身,随手把衣裳套上,大声吩咐:“快送进来!” 小丑儿带着送军报的士兵推门进来,给凌祁v点了灯,小兵跪下呈上军报,凌祁v接过,迅速浏览了一遍,彻底愣了住。 军报是凌z上的,大晟朝的兵马已经攻破了流沙城,但是领兵做饵的主将萧楚谦却在战场之上失踪,生死未卜。 “陛下……” 小丑儿看着他这副愣愣失态状,有些担忧地轻喊了一声。 凌祁v回过神,跪在地上的小兵还等着他的回复,强迫自己平复住心绪,他慢慢开口:“事情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一会儿朕召大臣商议过后会再下旨处理。” 说话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连嗓子都哑了,禀事的小兵已经退了下去,凌祁v还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看着手里的军报,攥紧的手指几乎掐进手心里,小丑儿看着担心不已,伸手想搀扶他,凌祁v却挥了挥手:“你……退下……” “陛下……” “退下!” 大声吼出口,下一刻,小丑儿便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皇帝陛下闭上眼睛软身栽倒了下去。 “陛下!” ☆、第 65 章 睁开眼的时候,凌祁v就觉得自己一定还是在做梦,之前那些混沌不清的梦境第一次在眼前清晰地铺展了开来,他有些愣了住,这里不是他下榻的宣王府的皇帝临时居住,却是……连他自己一时半会地都说不清楚,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房门已经从外头被人推了开,进来的竟然是萧楚谦,依旧是凌祁v熟悉的那身将军铠甲,身形挺拔,桀骜不驯,没有半点伤病之态,眼神一如往昔的锐利,凌祁v暗暗松了口气,他没事,他回来了,这么想着,他几乎不能抑制自己嘴角的上扬,也顾不得去想事情的不对劲,就这么冲了上去,想要抱住他。 然后他便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从萧楚谦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根本抱不住他,错愕之下,他转回头,这才看到先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床边坐着的另一个人。 那也是他,一身皇太子常服,衣裳却已经凌乱褶皱,头发也散乱不堪,眼里全是冷漠和绝望,一动不动靠在床边,萧楚谦进门来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多眨过一下。 “你起兵乱上,按罪当诛……” 萧楚谦缓缓开了口,冷淡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凌祁v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放声尖叫,他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宣王府,而是曾经的将军府,是萧楚谦的将军府,上辈子他唯一来过的一次,就是在起兵之后,被萧楚谦围剿拿下,将他押解至此,他看到的,是上辈子的自己和萧楚谦。 萧楚谦一字一字地说着凌祁v的罪行,半晌,坐在床边的人才漠然抬眼看向他:“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萧楚谦轻蹙起眉:“你当真不怕死?” “走到这一步,死有什么好怕的。” 凌祁v看着另一个自己慢慢闭起眼睛,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死都忘不掉,那是他两辈子最大的梦魇,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下意识地转身想逃,萧楚谦却先他一步出了门外去。 凌祁v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却知道他再次回来之后就是自己噩梦的开始,而这会儿,一面是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赶紧逃走,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一面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着,跟上了萧楚谦。 将军府来了客人,管家就跟在萧楚谦的身后,问他要怎么处置那押来的皇太子,这个管家凌祁v认识,他是萧楚谦的心腹,时时跟在他身边为他效力,萧楚谦听着他说的,停下了脚步,沉默片刻,轻叹道:“我若是将殿下交出去,他怕是必死无疑了吧……” “将军您奉命剿灭起兵乱党,不将主犯交出,陛下不会放过您,何况萧贵妃那里……” “萧贵妃是个什么东西,”萧楚谦对那个女人很不以为然:“若非她兴风作浪蛊惑陛下又囚禁了皇后,殿下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将军您和殿下素无交情,又何必因为他得罪了陛下和萧贵妃而惹祸上身?” 管家低声劝着,萧楚谦望着院子里萧条的秋景,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的凌祁v也很惊讶,当初他被萧楚谦领兵堵在城门之下被俘被他带回府中,根本完全没有抱过他会放过自己的希望,而事实也证明他非但没打算放了自己还故意折辱,他才会恨他入骨,但是现在,萧楚谦的反应却与他预想中的大不一样,凌祁v怔怔看着他,已经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殿下仁慈心善,虽然体弱了一些,却很聪慧,若是他登基,必定能做个明君……可惜了。” 萧楚谦话说完摇了摇头,抬脚直接去了前头,招呼管家说的上门来的客人。 来的人竟然是那凌祁v的父皇曾经说过要许配给萧楚谦的思华郡主,凌祁v看着面前略带娇羞小心翼翼和萧楚谦说话的思华郡主,心里的疑虑越甚,再看萧楚谦,耐着性子招呼着思华郡主,眉眼里却是掩饰不去的不耐烦。 思华郡主拎起茶壶给萧楚谦倒水,将茶盏推到他面前,萧楚谦无奈道:“郡主,您是金枝玉叶,您为我做这些我如何受得起?” 思华郡主却坚持要他赏脸喝下自己亲自斟的茶,萧楚谦拗不过,且并没有防范这外表看着柔弱无比的小郡主,到底是将茶水送进了嘴里。 凌祁v暗暗握紧了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萧楚谦的脸色渐渐变得潮红变得古怪,眼里染上了他最清楚不过的欲色,思华郡主见他模样痛苦,吓了一跳,身子往后头缩,犹豫不决已经全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反应过来自己中招了的萧楚谦强撑着混沌的意志,挥手将面前的茶盏扫到了地上去,声响惊得思华郡主更是红了眼睛,身体摇摇欲坠,萧楚谦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低着头的小郡主哽咽着嗫嚅:“是贵妃娘娘……她让我把药加到你的茶水里……说只要把身子给了你就……”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想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套牢他! 萧楚谦气得一脚踹翻面前桌椅,转身大步离开。 一旁看着的凌祁v也从震惊中醒来,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萧楚谦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一路健步如飞几乎是用跑的往回走,凌祁v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这却是他之前怎么都想象不到的真相。 想要回自己住处去一盆冷水把自己浇醒的萧楚谦半道上被人拦住了路,来禀报事情的小厮哀求他去看一看皇太子殿下,说是皇太子殿下在他离开之后打碎了花瓶划破了自己的脖颈,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后的凌祁v已经整个木了,他想起来了,他救母无望,自己也陷入困境,所有信念都崩塌彻底绝望之后,他只想一死了之,却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其实是他自己间接把自己送给了萧楚谦。 萧楚谦面色红得不正常,低着头的小厮却并没有看到,他犹豫了片刻,咬咬牙低骂了一声,还是先去了关押皇太子的地方。 之后的事情,凌祁v已经不敢再跟上去看,他只是隔着那扇门,听着那些断续溢出来的淫靡声响,第一次脑子里清晰浮现起了那些他刻意回避不愿去想的画面,萧楚谦用冷水将昏迷过去的他泼醒,毫不客气地嘲讽,他反唇相讥,癫狂到明知打不过也扑上去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然后便被萧楚谦压到了身下,兽化了的男人不顾他的意志,用力撕开了他的衣裳强行进入他,他的身体几乎被劈开两半,被撕裂的痛苦比他用碎瓷片割自己的脖子还要疼百倍千倍,他从痛骂到痛哭,甚至到彻底放下尊严痛苦求饶,而红了眼的萧楚谦却只是不停歇地占有他,一直到他因为过痛昏迷失去意识,身上的人也没有停下来过。 天色渐暗,房门外头守着的小厮早已经吓得退了下去,只有别人看不到的凌祁v一直呆呆站在那里,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之后的事情,便一如凌祁v知道的那般,萧楚谦清醒过后不知所措,沉默了许久,把他送进了那间地下室里,地下室的唯一出口在萧楚谦住的院子里的枯井,这一处地方,整个将军府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凌祁v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了,之后那些天,他一直就跟在萧楚谦身后,看着他一面顶着压力和他的昏君父皇周旋,就是咬死不肯说出皇太子到底在哪里,一面写信联系远在江东的宣王,私下安排等到外头风声没有那么紧了送皇太子出京,请宣王派人来接应,这些事情一直被他关押在地下室里的凌祁v全然都不知情,但现在,他看得一清二楚,萧楚谦即使面对昏君乃至满朝文武他关于他勾结皇太子乱党的各种猜疑指责,也完全没有动摇过绝不把他交出来的决心。 萧楚谦的府邸被昏君派来的宫廷侍卫挨间搜找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皇太子却没有被他们找到,那一个多月,凌祁v看着萧楚谦每每到了夜深人静就会沉默地坐在那枯井边发呆,一个人自斟自饮,他的神情隐在漆黑夜色里,连凌祁v也看不清楚,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四十七天之后,皇宫禁卫军再一次上门,这一回,直接冲向了那口枯井,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宣圣旨,处死了皇太子。 萧楚谦也被人扣了下来,看着自己府上的管家跟在皇帝的领兵侍卫身后出现,从惊讶到明白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他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了。 对方低着头不敢看他,哆哆嗦嗦地解释,不想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赔上全家的性命。 萧楚谦苦笑,就差一点,再过两日他就能把皇太子送出去,到底是功败垂成。 皇太子死了,萧楚谦也下了狱,昏君借机夺了他的兵权,立了萧贵妃做皇后,她的儿子成了新任的皇太子。 凌祁v已经不想再去看外头的世事,他只是陪着萧楚谦在那死囚牢里,看着他呆滞着捏着尖锐的石子无意识地在墙壁上划下自己的名字,痛彻心扉。 ☆、第 66 章 凌祁v醒来的时候,小馒头正趴在床边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凌祁v眼眶一热,撑起身伸手想抱起他,就被身旁的沈乐心伸手给按了下去。 “别乱动,你肚子里有第二个了,身子太虚才会昏倒了。” 凌祁v愣住,惊讶之下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连声音都在颤抖:“真的?” 沈乐心点头:“是真的。” 来不及欢喜,凌祁v想到昏过去之前看到的萧楚谦在战场失踪的军报,挣扎着就想下床,沈乐心低声劝他:“你才醒过来不能……” “我昏过去多久了?”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凌祁v听得心都揪了起来,问道:“那封军报你也看了吧?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看着凌祁v焦急又期待的神情,沈乐心有些不忍,别开了眼:“看过了,这一整天都没有收到新的消息,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凌z在军报奏折里只是说他失踪了,那就是应该还活着……” 凌祁v闭起了眼睛,遮去眼里的失望,哑声呢喃:“乐心哥,你说这些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吧,战场上失踪和战死也不过就是换个说法而已,派往东路的两万诱敌军马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相信,萧楚谦他还活着?” 一时半会的沈乐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拍了拍他的手,劝道:“你别想太多了,凌z那边一直在派人搜找,总还有希望的,你还要照顾小馒头,而且还有肚子里的这个……” 凌祁v没有再说,还是伸手把小馒头给抱了起来,双手用力将他揽紧进怀里。 “阿爸……” 小馒头奶声奶气地喊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凌祁v情绪的不对劲,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瞅着他,凌祁v低下头亲他软乎乎的小脸:“你阿爸能回来的,一定能回来的……” 尽管沈乐心再三叮嘱他要卧榻歇息,凌祁v还是强撑着病躯起了身,快速处理完手边积压的政事,留了宗亲大臣下来坐镇江东,便接着下旨,御驾要再次亲临南疆。 沈乐心苦劝无果,凌祁v执意要去,对外给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征南大军胜利在望,接下来就是和南国谈判的关键时候,他身为皇帝亲自前去,也是彰显诚意,表示重视,没什么不好。 但只有沈乐心和他几个心腹知道,陛下要再去南疆,唯一的理由,就只是为了亲自前去找寻萧楚谦。 依旧是轻车简行,凌祁v特地下令的加快速度,日夜兼程的赶路,沈乐心忧心忡忡,每日给他诊三次脉,却是明显看得出来,自收到那封萧楚谦失踪的军报之后,凌祁v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整日里除了处理政事就是抱着小馒头呆呆傻傻的一句话不说,脸上再没了半点笑容,任凭他说什么都鲜少给反应。 沈乐心只以为是因为萧楚谦的失踪他才会变得这般失态,凌祁v也不说,那日的那场梦,到底只是梦还是上辈子他所不知道的真相,现在的他已经不愿再去想,他只想着赶紧将萧楚谦找回来,只是万一……凌祁v摇了摇头,那样的万一,他却不敢去想,也不知道那样的万一当真成了真,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凌z带兵一路长驱直入已经攻到了南国的腹地,在凌祁v一行到达南疆的第二日,凌z派人送回信来,说是南国国君已经答应接受和谈,但提出要求,必须和大晟朝的皇帝谈。 在南疆军营里的一众朝臣愤愤不平,叫嚷着这南蛮子已经到了要破国的地步,还敢跟他们提条件,当真是不自量力,绝对不能答应他们,纷纷请求凌祁v不要纡尊降贵,接受他们的无理要求。 凌祁v一直没有表态,倒是在议事的众人散了之后,沈乐心来了把凌z另写给他的私信给凌祁v看:“在奏折里不好提,凌z说那宇文敏昊应该确实已经死了,只是没有对外宣布,现在是南国的宰相封锁了消息,挟天子令诸侯,南国的领兵将军其实早就撑不住了,之前一直都是南国宰相下令他们死扛,但是如今那厮突然转了态度,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请陛下谨慎考虑再下决定。”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凌祁v仔细看那封信,凌z在信里说东路的战场已经派人全面清理过了,确实没有找到萧楚谦的尸体,他猜测是南队撤走的时候将之给劫走了,不然他应该不至于半点音讯都没有。 看到最后,凌祁v撇了撇嘴:“又是被掳走了,他也太不中用了。”心里却其实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乐心听他这语气,心知他大概已经恢复正常了,也放下了心来:“也别这么说,他敢以身犯险,以两万人对阵对方调过来的近六万兵马,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让凌z问问他们到底凭什么认为他们有资格和朕谈吧。” 在看到凌z的信里说清理过战场没有找到萧楚谦的尸体时,凌祁v心里的大石确实是卸下了大半,不管是不是被掳走,至少他还有活着的希望,这就够了。 他才刚刚看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他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抛下自己先死了。 凌祁v的肚子已经有三个多月,算起来应该是他从南疆回江东的那晚怀上的,只是现在还不显,在知道萧楚谦大概还活着之后,凌祁v也从之前的失态无措中转醒过来,即使胃口不好也努力强迫自己多吃一些,他身体本就不好,这段时间这般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孩子折腾出什么毛病来,从前刚怀小馒头的时候,他又恨又怨,但现在,心境却是有了天壤之别,他想给萧楚谦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为了解除身上的药性,若是萧楚谦喜欢,他甚至愿意再服用一次那种生子药,再给他多生两个孩子。 小馒头似乎是从沈乐心那里听说了自己会有小弟弟的事情,小家伙虽然脑子里还没有弟弟这个概念,却大概明白了会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娃娃从他阿爸的肚子里出来,本能的有了危机意识,怕父皇被人抢走,于是连南国的小王子来找他玩儿也不乐意了,一直粘着凌祁v要他抱自己,凌祁v对着娇滴滴像小姑娘一样的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心里本就对他愧疚,于是也就由着他对自己撒娇,更何况,萧楚谦没有回来,小馒头就成了他全部的慰藉,他同样也一刻都不想放开他。 三日之后,凌z的奏折再次送来,这次一并送来的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剑,凌祁v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亲赐给萧楚谦的,那把太祖皇帝的宝剑。 萧楚谦果真是被南国人给俘虏了,南国宰相派人将这剑送到凌z的军营里,顺便再一次提出,要与大晟朝的皇帝陛下当面谈,凌z不敢擅自做主,当下写明奏折连同信一块送回了凌祁v这里来。 凌祁v握紧手里的剑,锋利泛着寒光的剑刃映衬得他的一双眸子里一片寒光,良久,才缓缓道:“就让凌z回他们,要朕亲自跟他们谈可以,请他们到南疆来,把萧楚谦一并带来,我们在两国边境处谈,还有就是,若是他们敢对萧楚谦不利,这和谈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让他们给自己准备棺材就行了。” “要是他们不同意,坚持要陛下再去南国呢?”沈乐心问他。 凌祁v冷笑:“现在等着灭国的是他们,是他们有求于朕。” 他怀里低着头玩玩具的小馒头似乎是被自己父皇周身的冷意给吓到了,抬起了头来,呆呆看着他,凌祁v眼里的寒意瞬间退去,换上了温柔的笑意,低头亲他的脸:“乖,你玩你的。” 沈乐心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我听到已经有不少人对你总是把小馒头这么带在身边,甚至召见官员的时候也带着他有微词了……” 凌祁v却完全不以为意:“小馒头是朕的太子,他迟早也要接触这些东西的,朕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有何不好?” “……”小馒头才一岁多大,哪里有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道理,沈乐心有些无话可说,目光下移,落到凌祁v穿了厚实衣物遮挡住的小腹部,顿了一顿,问他:“皇后要对外宣布驾崩,那这第二个孩子你打算说谁生的?难道再去找个女人来?” 凌祁v摇了摇头,半晌之后,苦笑道:“我想实话实说。” 沈乐心惊愕不已:“实话实说?你想告诉天下人大晟朝的皇帝给一个男人生了儿子?” 凌祁v再次亲了亲自己怀里的小馒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想着别人会把我当妖怪,但是现在想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朕是皇帝,就算他们私下里嘴碎议论,又能拿朕如何?” “……”这一次,沈乐心是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唯一想到的就只是,萧楚谦当真好大的本事,能让他的皇帝弟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第 67 章 凌祁v是在南疆两国的国境交接处见的南国宰相,此人形容猥琐,老奸巨猾,本是宇文敏昊的心腹,凌祁v对他无甚好感,但为了萧楚谦,也还是耐着性子接见了他。 来人对着凌祁v低声下气小心讨好着,言语里都是投诚之意,在来之前,凌z派人送来的新的奏折里已经与凌祁v禀告过,南国皇帝已死的消息虽然被面前这人故意压了下去,却依旧是在南中走漏了风声,现在南心动摇,包括领兵将领在内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不想再打下去,对这宰相假借皇帝的名义下的种种圣旨也不再理睬,也就是因为此,之前一直不肯答应和谈的面前之人才终于是低了头,但凌祁v依然对他要求和自己亲自面谈的动机很是怀疑。 “不是说要与朕和谈的是你们皇帝吗?他人呢?怎么朕都来了他反倒是不出现了?架子倒是大。”凌祁v冷嗤着,对着看不上的人,他是半点都不会客气的。 对方抹抹汗,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话了:“实不相瞒,敝国国君已经驾崩了,之所以一直对这消息隐而不发,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什么事端,动摇了民心士气。” “驾崩了?”凌祁v佯装惊讶:“怎么突然就驾崩了?” “是染了疟疾,突然暴毙的,”对方随口胡邹,然后又道:“小人是南国宰相,此番代表南国前来,是希望皇帝陛下能接纳我们的诚意,我等愿意称臣纳贡,甚至将南国疆土并入大晟朝,只求陛下之后再下旨将之作为封地赐予我们,日后我南国民众作为大晟朝子民,定会誓死效忠大晟朝,效忠皇帝陛下。” “你是要朕收了南国再将之作为封地赐封?”凌祁v扯了扯嘴角,对这个提议有些不以为然,就算收了这块地,多收一份税银,但相对的朝廷也要多养上近百万的人口,他吃饱了撑的才会看上这偏远之地的贫瘠土壤:“朕要赐封给谁?你们国君驾崩了,又后继无人,皇家嫡系应该是已经没有子嗣了吧?” 对方咬咬牙,跪到了地上去,道:“小人掌控南国政权,愿为大晟朝廷所用,替陛下分忧,只求陛下给小人一个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祁v算是明白这人的用意了,他手里有南国的政权,却并没有军权,那些军中将领已经不听他的了,他就算立个傀儡皇帝也没多大用处,干脆就打了向大晟朝投诚的主意,一旦南国并入大晟朝,必然要收编军队,他若是能得到大晟朝皇帝的册封,那些人不听他的就是违抗大晟朝皇帝圣令,自有大晟朝的皇帝会教训他们,他就算得不到南国皇帝这个称号,也能安然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个土皇帝,当真是何乐而不为,也所以,才会上赶着要和自己见面,他需要说动的只有自己这个大晟朝皇帝,而在事成之前,却又不能让南国其他人知道他在打这样卖国求荣的主意。 凌祁v对他的话很是不屑一顾:“朕的军队已经快打到你们都城,拿下你们指日可待,朕若是看中了你们的土地,直接打下来就可,似乎并不需要多此一举。” “打下来容易,要治理却并不容易,打下来之后没有人替陛下安抚民心,南国百姓未必会服从陛下,到时候怕又是起义不断,给陛下徒添麻烦,小人本是南国宰相,对南国方方面面都很熟悉,若是由小人帮陛下打理南国事务,至少于那些普通百姓,也易于接受得多。” “朕只想知道,被你们俘虏的南国将领楚肖他现在在哪里,”凌祁v已经没了耐心与他废话:“你们先把人给朕交出来,其他的事情朕再行考虑,否则一切都免谈。” “楚将军的下落小人也不知道,”对方镇定道:“不过若是陛下能答应小人的提议,也许楚将军便能回来……” “你这是在威胁朕?”凌祁v瞳孔微缩,轻眯起的眼里已经有了杀意。 “不敢,小人只是实话实说。” 到如今,也不过就是看谁先让步了,这个姓楚的将军在大晟朝皇帝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他也说不准,只不过他现在就只有这一个筹码,说什么也要牢牢抓紧了。 “朕看你不是来与朕和谈,是来对朕行逼迫之事,既然如此,朕与你也便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我们战场上见吧。” 凌祁v话说完,起身便拂袖而去,对方有些慌了,大声道:“陛下是当真不打算顾楚将军的死活了吗?” 凌祁v听着顿住了脚步,片刻之后,到底还是大步走了。 回了南疆的军营之后,听闻凌祁v和南国人谈崩了沈乐心当即来了御帐找凌祁v,凌祁v没好气地把那南国宰相说的快速与他复述了一遍,听罢,沈乐心安抚他道:“陛下别生气,大不了就先答应着他,等到萧楚谦被他们放回来了,再翻脸不认就是了,何必因为这个生气。” 凌祁v道:“朕只是讨厌他拿萧楚谦的事情威胁朕。” “那你也不可能当真不管吧?” 凌祁v闭了闭眼,怎么可能不管,萧楚谦在他们手里,别说只是答应给他赐封,就算要他割地赔款,他怕是也不得不答应。 “等明日再说吧,朕就算要答应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点头了。”即使他是真的迫切想看到萧楚谦赶紧平安回来,却也绝对不能在一个外人尤其还是心怀叵测的敌国重臣面前短了气势。 入夜之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凌祁v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小馒头窝在他怀里却睡得正香,不想把儿子折腾醒,最后也只能算了,强迫自己闭上眼,却感觉到身后有气息欺上自己,将他完全覆盖了住。 下意识地伸手摸出枕头下的匕首想要反抗,下一刻却被人给抱紧了:“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祁v心中一颤,猛地转回头,身后的人果真就是萧楚谦,身上还穿着南国的兵服,笑嘻嘻地正看着他,依旧是他熟悉的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凌祁v愣了一愣,回过神时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就已经主动贴了上去,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对凌祁v这么超乎寻常的热情,萧楚谦略有些惊讶的同时却很乐得接受反手就抱住了他的背,凌祁v搂着他的脖子推着他翻过身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去,不停歇地亲吻,快要喘不过气也不肯放弃,一遍又一遍地缠吻着他。 被他压在身下的萧楚谦终于是觉出了不对劲,托着他的后脑强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凌祁v气息不稳,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眼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轻声问他:“怎么了?” “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凌祁v的眼眶红了:“我以为你死了,你没事为什么不派人送个信来?!” “对不起,”萧楚谦没想到他会这么失态,捧住他的脸低声哄道:“以后不会这样了,别生气,我现在没事了。” “那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这个明日再说吧,一时半会地也说不清楚,先睡吧。” 凌祁v也看出他精神不太好,眼圈都是青的,也不好再责问,低下头又再次亲吻上了他,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脸侧,每一处都缠绵悱恻,最后移到他的耳边,顿住,呢喃道:“小馒头要当哥哥了。” 萧楚谦愣了一愣,随即狂喜:“真的?” 凌祁v笑着蹭了蹭他的脖子:“是真的……幸好你回来了。” “……你很担心我?”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凌祁v很坦然地承认,他喜欢萧楚谦,喜欢现在抱着他的这个男人,他想让他知道,想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想再跟他分开。 萧楚谦似乎是没想到凌祁v会这么坦率,难掩此刻心里的激动,抱紧他又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祁v,我很想你,这些天一直在想着你……” 他贴着凌祁v的唇低声呢喃着,凌祁v听得心里又酸又涩,回吻住他:“我也很想你,真的,收到你失踪的消息就像胸口被人刺了一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没有人在说话,又一次激烈的唇舌交缠。 俩人亲密缠绵着,一直到外头有人隔着帘子禀报,说是南国那边出事了,前来和谈的南国宰相被人刺杀死在了驻营里,粮草也被一把火给烧没了,凌祁v顿时睡意全无,撑起身,惊讶之下转头看向正笑看着自己,似乎半点不惊讶的萧楚谦,脱口而出:“你干的?” ☆、第 68 章 南国宰相被刺杀,驻营被烧的消息传回没多久,天就亮了,被凌祁v派去打听情况的兵卫很快回来了回报,说是那宰相确实死了,驻营里一片狼藉,他们认定是大晟朝的人干的,闹哄哄地嚷着要跟他们拼命。 萧楚谦听得很有些无语,提醒凌祁v:“剩下都是些虾兵蟹将,随便派支兵马过去让他们闭嘴吧。” 凌祁v按着他说的吩咐下去,挥挥手让报事的人退了下去,才斜眼看向萧楚谦:“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这些天都去哪里去了?” 萧楚谦抱着醒来见到自己分外高兴一直黏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小馒头玩了一会儿,伸手揽过凌祁v:“坐,你有身子了,要多歇息。” 凌祁v与他面对面坐下,伸出双手在他脸上摩挲了半晌:“好像瘦了一点,你被人虐待了?” 萧楚谦贴过去就亲上了他,原本是等着被小皇帝恼羞成怒地推开,出乎他意料的是,凌祁v非但没有推开他,反倒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还爬到了他身上来,主动回吻起他。 小馒头还在萧楚谦身上,被挤得不舒服了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凌祁v一手抱起他将之扔一边床上去,便又整个人贴了上去,跪坐在萧楚谦身上,缠着他索吻。 萧楚谦一边亲他,眼角余光瞥到床上愤怒打滚的小馒头,觉得对自己儿子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祁v喘着气放开了他一些,不悦道:“你笑什么,怎么走神?” 萧楚谦捏着他的脸:“祁v,你这两天,热情的叫我有些招架不住啊。” 凌祁v就坐在他的胯上,这么一蹭,就感觉到他下身已经起了反应,硬邦邦地顶着自己,也低低笑了起来:“嘴上说着招架不住,下头的反应倒是挺快。” 话一出口便被萧楚谦捞着狼啃了一顿,很快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在萧楚谦伸手开始拨自己衣裳的时候,凌祁v才堪堪拉回一些理智,抵住他的手:“先说正事,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里了?” 萧楚谦笑着与他快速解释了一遍,他不是被俘虏了,不过是在与敌军交手的时候失足滚下了山,后来被山下村子里的平民救了,因为昏迷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机会跟他们联系,后来刚醒来,又碰上南队来村子里抓壮丁,他被人抓了去,一时半刻地找不到逃出来的法子,就暂时先待在了那边。 “来抓壮丁的是南国宰相,他身边的亲卫队人数不多,就只有到处抓人了,我被他们又带了去南国都城,成了南国宰相身边亲卫队里的小兵,本来想着法子逃的,后来听说他要来南疆这边见皇帝陛下,干脆也就不逃了,跟着他一块回了来。” “然后就放火杀人?”凌祁v听着有些心有余悸:“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滚下山的时候剑就掉了,估计是他们捡到了,然后打听到凌z他一直在派人到处搜找我的下落,知道我失踪了,才骗你我是被他们给俘虏了吧,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更不知道我就混在他们的军队里。” “回来就好……”凌祁v贴在他耳边呢喃,幸好是回来了。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过来吧,你先把正事给处理了。” 虽然很想跟凌祁v多说说话,不过萧楚谦想到自己身上还套着南国的兵服,一身脏兮兮的也实在是够呛,昨晚回来若不是在军营外头被人认出来,他差点就要成乱箭下的冤魂了,后来也是靠着丑公公给领回来了,才能摸上了陛下的床,虽然凌祁v似乎兵不嫌弃他这样。 凌祁v撇了撇嘴:“快去快回。”又狠狠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才舍得将人放开。 萧楚谦离开之后,一直在外头等着的沈乐心找进了门来,开口就抱怨起来:“你们也太黏糊了,我已经在外头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好歹考虑一下孤家寡人的心情吧。” 凌祁v笑问他:“有事?” 沈乐心正色起来,道:“既然那宰相已经死了,是不是可以按着先前说的,把n殿下送回去?南队的领军将领原本就和宰相不是一路的,他们也早就不想打了,我养父之前与他交情不错,n殿下的父王在军中威望也不低,要说服他们接受n殿下,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n殿下能成为南国下任国君,之后就一切都好说了。” 凌祁v点了点头:“就按着你说的办吧,你要亲自把他送回去?” “嗯,”沈乐心说着又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反正,凌z也在前线,我也想过去看看。” “那好吧,朕一会儿下道旨意,你就作为大晟朝的使臣,代表朕去和南国领军将领和谈吧。” 沈乐心笑着领命,转头瞥了眼还在床上打滚的小馒头,问凌祁v:“我把他带去和我儿子n殿下他们玩一会儿吧?n殿下一直唠叨着要离开这里就见不到小馒头了。” 凌祁v自然不拒绝,他也想和萧楚谦单独相处做一些不好给自己儿子看的事情,沈乐心的提议正合他意,当下就让他小馒头交给了他,让了太监奶娘一块跟着去,小馒头在沈乐心怀里委屈地扭过头泪汪汪地看凌祁v,父皇有了另一个爹爹果然就把他往后排了,凌祁v抿着茶努力忽视儿子可怜的小眼神,儿子长大了,也确实该学着让他独立一些。 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觉得心虚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 沈乐心带着小馒头离开之后,凌祁v叫人来拟了圣旨,又多加派了人去处置南国宰相遇刺之事,处置完了这些,沐过身换了身干净衣裳收拾清爽了的萧楚谦回了来,刚进门就被大步走上前来的凌祁v给抱了住。 “慢点,”萧楚谦笑着提醒他:“小心肚子。” “去床上。”凌祁v蹭着他的脖子,刻意地压低声音暧昧诱惑他:“现在就去。” 从昨晚萧楚谦出现在自己面前起,他就想跟他做这件事情了,就算现在是青天白日,也不在乎了,反正小丑儿守在外头,不会随便放人进来。 萧楚谦笑着把人打横抱起来,如他所愿,上了床去。 凌祁v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仰起头就想亲他,萧楚谦笑着伸手捂住他的唇:“祁v,真的要做?” 凌祁v吊起眼看着他:“你不想?” 萧楚谦低下头,解开他的腰带,手从层层叠叠的衣裳下头探进去,摩挲他虽然看着不明显但摸上去却有些微隆起的小腹:“我怕伤了你。” 凌祁v轻喘了一声,被他这么摸那个地方,似乎比跟他做那种事情还羞耻一些,但莫名地心里又有沉甸甸的满足感 “没事,小心一些就没关系,你轻一点就是了,”凌祁v凑在他耳边嘀咕:“轻一点,别像以前那样野蛮。” 萧楚谦侧过头亲他微微有些发烫的耳尖,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然后下一刻,就被凌祁v伸手一推,直接推倒在了床上,欺身压了上去扯他的衣服,亲吻从他的脸上一路下移滑过下巴、脖颈,再到被他完全扯开了衣襟的胸口,又舔又咬,努力想挑起他身体里的快感。 萧楚谦被他毫无章法的挑逗手段逗得哭笑不得,不过既然皇帝陛下这么主动,他也就乐得接受了,就这么任由他胡来,只是凌祁v接下来的动作也还是彻底让他惊呆了。 凌祁v牙齿咬着他的亵裤边缘,慢慢将之扯下来,在他已经起了反应的大家伙没有遮掩突兀跳出来之后半点不犹豫地张嘴就含了住,生疏却卖力地吞吐起来。 萧楚谦从震惊中回过神,撑起身就想拉开他:“别……很脏……” 凌祁v摇了摇头,却没有放开他。 萧楚谦怔怔看着他的动作,除了身体里集聚起来的快感,更多的是从心底深处漫溢开来的战栗,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只有他会给凌祁v做,从前凌祁v刻意屈就讨好他的时候都没有做到这一步过,今日他突然而来的举动,确实是让萧楚谦彻底懵了。 凌祁v的动作完全不得要领,几次都差点咬到他,饶是如此,萧楚谦依旧被他挑逗得几近爆发,最后终于是忍无可忍,用力扯着他的头发将人拉起,狠狠吻了上去。 凌祁v的脸烫得一片通红,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好意思,只闭着眼睛回应他的吻。 深吻过后,萧楚谦才贴着他的唇低低笑了起来:“陛下,我不需要你迁就我为我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闭着眼的凌祁v摇头:“我愿意的。” 傻瓜。 萧楚谦轻叹了一声,再次吻住了他。 ☆、第 69 章 沈乐心带着宇文n和那枚国玺回了南国去,不出十日,消息传回,南国的领兵将军亲自将小王子迎回都城,奉为国君,之后的和谈也一如凌祁v所期望的那般,两国停战,大晟朝纳南国为藩属国,接受其称臣纳贡,对南国国君进行册封,依旧保留南国独立军政权,大晟朝的兵马也在和谈结束之后撤回了南疆边境。 御驾回了京城去,宣王凌z也回撤到了江东,三个月之后,上奏自请撤藩,皇帝欣然允准,下旨保留了其王爵和俸禄,裁撤封地和军政权力,也就是说,从此宣王也就成了个朝廷养着的闲王,当然这一点,是大大如凌z所愿的。 有了宣王开的这个头,之后的两三年里,其他藩王不管出于什么心思的,也都陆陆续续上了请求撤藩的折子,剩下一两个顽固不化的,也在凌祁v的各种威逼利诱手段下,到底是不得不妥协了。 从南疆回京之后,凌祁v就搬去了西郊离宫养身体,上朝也没有从前那么勤快了,若非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一概不亲自去劳心费神。 萧楚谦自然是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从前凌祁v生小馒头的时候,他被关在地牢里一无所知,这一次,怎么都不会再错过,每日里亲力亲为地照顾凌祁v的起居,一点一点看着他的肚子慢慢大起来,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叫他觉得满足。 自从再次怀孕之后,凌祁v的精神和胃口就一直不怎么好,而且因为来来回回的几个地方长途跋涉到处跑,身子一直很虚,回京之后萧楚谦每日给他喂补也没见多大起色,好在太医说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且已经是第二胎了出不了事。 萧楚谦依旧不太放心,所以半刻不敢离开他身边,而凌祁v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变得越来越依赖他,尤其是身子越来越重之后,几乎是到了一步都不能看他离开自己视线的地步,看着一日有大半时候都是窝在自己怀里不肯挪身体的皇帝陛下,萧楚谦虽然很受用,有一回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你怀小馒头的时候我不在,你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念着你。”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腰的凌祁v很干脆地吐出这三个字,半点不扭捏。 萧楚谦轻笑着,对这话明显不信:“你那个时候不是很恨我吗?” “恨你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你,我对别人从来不这样。”凌祁v很淡然地回他。 萧楚谦笑着低下头在他脸上嘴上亲几口:“我真是有荣幸。” 沈乐心陪着宇文n去了南国,一直到半年之后南国朝政稳定了才回了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进京,赶在凌祁v临盆之前来给他接生。 关于陛下怀孕这么个事情,因为凌祁v这一次没有刻意隐瞒,外头早就闹到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自南国臣属于大晟朝之后,那种见不得人的秘药也彻底曝了光,男人生子这回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了谱,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但生孩子的那个人是皇帝陛下,也实在是叫很多人瞠目结舌。 当然了,没有刻意隐瞒,凌祁v却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反正也不会有不怕死的当着面去问他是不是给男人生了儿子,他也就当着没有这回事,孩子的身份问题,还得等他出生之后再解决。 小馒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有个弟弟的事实,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不太高兴,不过萧楚谦和凌祁v两个每日把他带在身边轮流哄他,小家伙毕竟还小,感觉到两个爹爹都是喜欢自己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抵制情绪了。 更何况,沈乐心从南国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南国的新任国君送给他的一大堆新奇古怪的玩具,小家伙爱不释手每日玩得不亦乐乎也就没功夫再去想其他的了,当然,若干年后,这从小就没个储君模样的黏人娃娃把皇位丢给自己弟弟,私奔去南国投靠他国国君的行为,也还是让凌祁v后悔万分,不该在他小的时候图一时轻快,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心怀不轨专打歪主意的玩伴,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有了沈乐心的帮忙,凌祁v这一胎生的很顺利,两个多时辰孩子就下了地,他也没有受什么折磨,生下了孩子身上还有力气,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萧楚谦把软绵绵的小儿子抱到他身边给他看,凌祁v微微皱眉:“好丑。” “……” “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长两天就好看了。”沈乐心笑着与他解释。 萧楚谦也笑了:“小馒头难道刚生下来就好看?” 凌祁v低下了眼,小馒头刚生下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送去了徐心兰那里,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悔不已。 “陛下,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沈乐心提醒他。 凌祁v点了点头,捏着那小小的手掌心,犹豫了片刻,问萧楚谦:“你想他跟你姓吗?” 萧楚谦有些惊讶:“跟我姓?” “跟你姓不好吗?” 看着凌祁v泛着亮光带着笑意的眼睛,萧楚谦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跟萧家再扯上关系,你忘了我现在是姓楚名肖?” “……真的不要?” 想了想,萧楚谦道:“要不跟我姓楚吧,其实我母亲就是姓楚,只是萧家人不知道而已,还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好,”凌祁v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那就给这个孩子赐名,楚凌。” 一旁的沈乐心听得嘴角抽了抽,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孩子是你们两个生的? 小丑儿赶紧提醒他们:“陛下,跟将军姓的话,二殿下皇子的身份要怎么办……” “他也是朕的儿子,不跟朕姓也是皇子,其他人说不得什么。” 凌祁v如此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多劝,倒是萧楚谦提了个折中的法子:“上皇家玉牒的时候,写成凌楚就行了。” 凌祁v点了点头,又捏了捏已经睡着了的儿子的小手,笑了:“哥哥叫小馒头,那弟弟的小名要叫什么?” “小花卷。” 萧楚谦脱口而出,沈乐心无语,凌祁v念了两遍:“小花卷,小花卷……”很高兴地就认了下来。 皇帝陛下突然多了个儿子,还是个外姓皇子的消息一昭告天下就不出意料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也算是坐实了之前陛下给人生孩子的传言,御史上的折子几乎要压断昭缘畹挠案,凌祁v懒得搭理,只说这是自己的私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陛下有喜[重生] 作者:vendredi 不由得他们评说。 如今他皇位已经十分稳固,又有萧楚谦帮他牢牢掌控着兵权,即使有人对此诟病,最多也不过私下里嘴碎几句,也没有敢借机生事的,何况说到底也当真是皇帝的私事,时间长了,小皇子的事情既成事实,也就没人敢对之质疑了。 凌祁v把萧楚谦从前的将军府还给了他,不过萧楚谦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他住宫里,回去的日子屈指可数,将军府于他也不过是个象征身份的摆设而已。 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凌祁v的性子和以前相比变了许多,不再冷淡别扭,不单是脸上时时带着笑意,在萧楚谦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想要的时候就主动缠上来,有多喜欢都亲口说给他听,萧楚谦帮他处理政事,怕他会跟以前那样不高兴,小心翼翼地与他征求意见,凌祁v却半点不介意,很多次干脆就是窝在他怀里,俩人一块看同一份折子然后商量着一起拿定主意。 一起处理国事,一起教养孩子,他们的日子如今过得甜蜜又充实。 有时候凌祁v回想起前尘往事,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如今梦醒了,他也彻底认清楚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一直陪着自己,而且他们还有两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这辈子所有的幸福都抓在手心里,人生最好之事,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还有一个番外 ☆、第 70 章 那是某一年的上元节灯会,在深宫里长到十岁大的皇太子殿下第一次出宫,陪着母后一块回徐公府上省亲,被家中几个表兄姐带着一块去热闹的夜市玩耍。 灯火璀璨,到处都是人潮如织,各色的花灯点缀了整条街,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热闹景象的小太子有些傻了眼,好动好玩的兄姐们很快就自顾自地散了开,凌祁v被人流推挤着往前走,身后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丢了,回过神时,周围就只剩来去都是陌生的脸孔。 凌祁v站在人群之中,傻呆呆地看着四周陌生的人和物,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去哪里,一直到咬着糖葫芦,一手提着麒麟状花灯的男孩在他面前站定。 “喂,小鬼,你是跟家里人走丢了吗?怎么傻站在这里不说话?” 凌祁v仰起头看面前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人,对上那上扬的神采奕奕的桃花眼,越发怔愣了住,面前之人看着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似乎是觉得有趣了,将舔了一半的糖葫芦塞他手里,另一手的麒麟花灯也一并送给他,笑眯眯地捏了捏他并没有多少肉的脸颊,留下句“都送给你”,之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后来一直到他的侍卫找回来,凌祁v还站在那个地方,送东西给自己的人早就连背影都瞧不见了,他却一直没有移开过眼睛。 某一天,凌祁v听着礼部官员唠叨的上元节宫里要举办花灯会突然就想起这么个事情,心不在焉地敷衍完禀报事情的官员,径直去了东宫,翻了个遍才从已经上了锁生了灰的库房旮旯里翻出了那个麒麟花灯,兴高采烈地带回了昭缘钊ィ给小馒头和小花卷玩。 萧楚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两个小屁孩为了争一个灯笼差点要打起来,而凌祁v笑眯眯地坐一旁看着随便他们闹腾的场景。 小花卷虽然是弟弟,力气却比小馒头大,抢了东西还顺手推了哥哥一把,爱哭的小馒头跌到地上眼见着就要放声嚎,萧楚谦赶紧把人抱起来,朝着小花卷伸出手,不怕父皇不怕哥哥唯一只怕他的小花卷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交了出来,萧楚谦笑着接过,也不好偏心给大儿子,自己拿手里掂量了一阵,问凌祁v:“这个是哪里来的?” “以前有人送给我的。” 萧楚谦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手里的灯笼,突然就笑了,凑到了他跟前去:“祁v,你还记得送这个给你的人是谁吗?” 凌祁v狐疑瞅着他,想了想,道:“一个小公子,怎么了?” 萧楚谦眼里的笑意越浓,指了指自己:“我。” “你?”凌祁v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你?”然后又很快想到那小男孩长相还确实和萧楚谦有几分像…… 萧楚谦伸手捏他的脸:“当时我是这么做过的吧?我还确实没想到那跟个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发呆的人会是太子殿下。” “……”凌祁v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他给嘲笑了。 看着凌祁v略有尴尬的神色,萧楚谦轻咳了一声,靠着他坐了下去,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腰,这一次看向他的目光却带上了几分复杂:“祁v,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 凌祁v漫不经心地应着:“嗯。”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感觉那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我梦到你死了,我也下了狱……” 凌祁v猛地抬头,瞬间就白了脸,错愕地看着他。 萧楚谦看着他的反应,轻叹了一声:“你果然也是知道的。” “你……都知道什么……”话说出口,凌祁v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以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对我,自从做了那一场梦,倒是明白了一些,”萧楚谦一边说一边笑:“不过祁v,你当真是冤枉我了……” 萧楚谦话没说完就被扑上来的凌祁v给抱了住,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直接扑倒到了长椅上:“别说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 凌祁v挨着他的脖子蹭,把自己之前梦里看到的事情说给他听,萧楚谦惊讶不已,随即苦笑:“果然是都知道啊……” 他的结局并不比凌祁v好多少,最后被老皇帝忌惮,被卸磨杀驴,发配,没几年就病逝了。 凌祁v眼睛都红了,眼泪鼻涕一把:“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个时候我跟你根本不熟,要不是你违背他的意思不肯把我交出去,他哪里找得到机会对你下手。” 萧楚谦轻拍他的背:“不知道,就是觉得把你交出去可惜了,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就更舍不得了。” 凌祁v捶了他一下,吸了吸鼻子:“你难不成就因为跟我做了一次那样的事情就对我念念不忘了?” “……也许是吧。” 萧楚谦想说,当初他带兵围堵起兵的皇太子,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看到他明明没有半点胜算,却依旧执意不肯退让,那双透着执拗倔强的眼睛,也许从第一眼起,就让他动了心了。 凌祁v听着他说的,想到自己之前对他做出的种种伤害,心酸得不行,陛下一愧疚,就想竭尽所能补偿,而他补偿萧楚谦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扯了他的衣服再扯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主动坐上去,骑乘式什么的,真的是个和美好的姿势~ 眼见着凌祁v又有这么做的意思,好吧,虽然萧楚谦对此十分之受用,不过好歹记得现下是青天白日,即使寝殿里头没有别人,好歹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 小花卷还只会爬,被他们两个压倒在一块的姿势吸引,径直爬了过来,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小馒头则是直接扑了上来,嘴里喊着“阿爸”就抱住了凌祁v的胳膊,甩都甩不脱。 凌祁v的脸僵住了,萧楚谦噗嗤一下笑了,什么情、欲这会儿都被他们两个好儿子给弄没了。 伸手抚了抚凌祁v尴尬的脸,萧楚谦笑问:“还要继续吗?” 凌祁v咬咬牙:“改明儿把这两个送东宫去,哪有一天到晚跟我们一起的道理。” “你舍得?”萧楚谦对此很不以为然,深以为当真送走了只怕当天晚上凌祁v就要撵着自己去把人给抱回来。 凌祁v话里的意思,已经两岁多的小馒头是听明白了的,一听父皇要把自己和弟弟送走,当即嘴一扁,泪花子就上了眼,小花卷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哥哥,听着他惊天动地的嚎哭声,愣了片刻,也跟着放声嚎了起来。 接下来俩人一人哄一个,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至于刚才想做的事情,这会儿是彻底没法子再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谢谢支持 ☆、第71章 小馒头十七岁大的时候,大晟朝盛世已达顶峰,他的两个不靠谱的爹爹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京,政事都是丢给他和弟弟在打理,说是让他们提前适应好早日接班。 关于这一点,身为储君的小馒头其实是很不怎么乐意的,他虽天资聪颖却实在对玩弄权术兴趣不大,也对接父皇的班做皇帝颇为抵触,比起被困在皇宫这个鸟笼子里,他显然更向往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只是因为他比弟弟大两岁,从一出生就被父皇立为皇太子,在外人看来艳羡都艳羡不来的事情,却成了小馒头身上最沉重的包袱。 那一年,南国国君亲自来大晟朝朝拜皇帝,凌祁v和萧楚谦也很给面子地回了京,以最上等的国礼接见款待了他。 十几年的时间,两国休战之后,南国在大晟朝的帮助之下兴农业事生产,到如今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宇文n正值壮年,也是难得有抱负却无狂妄野心的明君,且一直恪守当初与大晟朝所签订的条约,牢记大晟朝臣属国本分,从不越雷池一步。 小馒头是在国宴之上见到的宇文n,不亢不卑的姿态、自信洋溢的眼神、长相俊美、身形挺拔,小馒头看着他有条不紊地与自己父皇行礼问安,就这么愣了神,一直到旁边的弟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逗他:“看傻了吧,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见到了真人了,这南国国君长得还真是不错诶,我都要动心了……” 话没说完就被小馒头伸手捂住他嘴巴推了开,只是皇太子殿下的耳尖,却是可疑地红了。 宇文n却已经转过了身,面对着他们两兄弟,嘴角上扬,笑着行礼:“宇文n见过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呆傻状的小馒头没有开口,一旁的小花卷却先嚷了起来:“喂,南国的国君,你突然跑我大晟朝来,是来做什么的?” 宇文n笑着道:“来朝拜皇帝陛下,顺便……” “顺便什么?” 他嘴角的弧度更上扬了几分,目光落在小馒头身上,没有再说下去。 那之后,南国使团要在京里停留半个月,从来对政事不关心的小馒头突然跑了来找凌祁v,自请去接待招呼使团,凌祁v倒是没嫌弃他纡尊降贵,难得他愿意干点正事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倒是萧楚谦对自己傻儿子的举动分外好奇,却也没有直接问他,而是叫了小花卷来,小花卷一听就撇了嘴:“哥哥果然是把自己卖了还要替人数银子的傻瓜。” 萧楚谦扶额,他两个儿子的性格南辕北辙,小馒头虽然是哥哥,但从小就娇气,小时候更是个泪包又黏人得不得了,到如今即使十六七了,每一回他和凌祁v在的时候,小家伙还是乐意黏着他们尤其是黏着凌祁v撒娇,一直以来萧楚谦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养闺女,所以不自觉地也就更偏疼大儿子一些,更何况小馒头除了眼睛五官都长得像凌祁v,甚至还要更秀气几分,多少让萧楚谦有爱屋及乌之感,而相反,小花卷则是跟着他在军营里摸爬打滚长大的,性格坚韧,稳重早熟,也长得更像他自己,浓眉大眼英气逼人,萧楚谦很多次和凌祁v提过,小馒头这性格的,实在不适合做皇帝,弟弟反倒要好一些,只是储君是一早就立了的,他们也不好贸然更改。 小馒头得了差事,乐颠颠地就跑了去找宇文n,之后那半个月就一直陪着他在京里四处游山玩水,前所未有的快活。其实说起来他们也就是小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而且那个时候小馒头还太小,完全没有记忆,倒是之后这些年,南国每一回送来的朝贡之外都会顺便捎上宇文n私下里另送给他的各种好玩的东西,且让使臣转私信给他,俩人虽然十几年没见过面,小馒头心里却一早就悄悄给宇文n标上了自己所有物的标记,这么多年来他写给自己的每一封信,他都细心保存着,时不时地翻出来细细回味。 短短半个月的相处,小馒头便一如他弟弟断言的那样,把心整个赔了进去,若非宇文n一直表现得很正人君子,估计得身心都一块搭上,在南国使团启程回去的那一天,闷闷不乐的皇太子殿下一直将人送到城外三十里,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才被宇文n给抱下马,拉着去了河边无人处。 “殿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吗?” 小馒头怔怔看着他。 宇文n笑了笑:“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南国朝廷和百姓都在等着我赶紧成婚,皇家能早日后继有人。” 小馒头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眼睛都红了。 “所以我想着,南国和大晟朝若是能联姻,结百年之好,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馒头咬住了唇,愤愤然道:“大晟朝没有公主,适龄的郡主也没有。” “但是有皇太子啊……”宇文n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 小馒头瞪他:“本宫是皇太子,怎么可能嫁到南国去。”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了,懊恼地几乎想咬断舌头。 宇文n笑着抱住了他:“没关系,我嫁给你就行了,其实我收了一个养子你知道的吧,他也是宇文家族的人,他很聪慧的,等再过两年,他十五岁了,我就把国君的位置让给他,然后带着嫁妆来大晟朝,只要皇太子殿下肯收我。” 小馒头听着有些别扭,宇文n的养子就比他小四岁,那宇文n不是比他大一个辈分了?好吧,事实算来也确实如此,不过算了,这会儿听到宇文n的表白,他高兴都来不及,也就不想这么多了,于是笑眯眯地就点了头,伸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最后宇文n还是抱着他来了个临别一吻,让他答应千万别娶了别人,然后带着南国使团一步三回头地终于是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自那之后,小馒头彻底过上了茶不思饭不想只一心一意念着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某人的日子,对宇文n说的他来嫁给自己的话,小馒头知道若是他一直恳求父皇,父皇是会答应的,不过怎么想他都觉得不想委屈了宇文n,因为宇文n的出现,他原本就对皇位无甚兴趣想把位置让给弟弟的想法也越发坚定了起来。 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跟他从小打到大的小花卷自然是一下就看明白了,他倒是无所谓的,做皇帝,于他倒是很乐意的一件事情,所以在小馒头扭扭捏捏地来跟自己说他的想法,求自己帮他的时候,小花卷敲着下巴想了想,端起了脸:“帮你可以,不过我牺牲这么大,被爹爹发现我掩护你私奔去南国找男人怕是会把我吊起来用军棍抽,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你说。” “你去跟父皇说,你想要一个伴读,让父皇把宣王世子传召进京来,我就答应你。” 小馒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花卷你果然对那个世子有企图嘛,那人家每次来京里你还找着机会的就欺负人家,想要人家来你自己去跟父皇说啊,非要以我的名义,原来你也这么别扭哈哈哈……” 小花卷难得一次红了脸,恼羞成怒:“闭嘴!再说我不帮你了!” “哈哈哈,小花卷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让哥哥亲一口……” “滚!不许叫小花卷!什么破名字!” 小花卷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小花卷,虽然敢这么叫的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但怎么想,他都觉得这名字太破坏他潇洒不羁的形象了,也对取名字的爹爹怨念了十几年。 不管怎样,两兄弟的协议就此达成,小馒头开口,凌祁v很痛快地下旨从宣王那里抢了儿子来,只是身为皇太子殿下伴读的苦逼世子进了京才发现自己每日里要伺候的人其实是那个恶魔一样的二皇子,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而小馒头,则在父皇和爹爹再一次出京去风流快活之后,由小花卷掩护着,一路畅通无阻地私奔去了南国。 等到凌祁v和萧楚谦发现事情,小馒头已经拐了南国国君不知去向了。 无奈之下,凌祁v只能下旨,废太子立二皇子为储君,然后天南海北地发通缉令,发誓一定要把嫁了夫君忘了爹的儿子找回来。 至于小花卷,一如他所料,被匆匆赶回京的萧楚谦吊起来狠抽了一顿,又被凌祁v扔了一堆储君必修课程,从此每日里功课翻倍,苦不堪言,好在还有个一旁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宣王世子陪着,也算是能苦中作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真的完结了,谢谢支持~ 恋耽美